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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鹭翎惊讶的再次瞪大了眼看他。在他眼里,那个生他的女子从他四五岁的时候起便不再关心过他了,平时除了宫中宴会,很少能看到她走出来仪宫,如今在他生病的时候来看他,倒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意,但不管怎样,也够让鹭翎惊讶的了。

    其实除了惊讶,鹭翎心中也有些高兴的。他在现代时是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虽然自诩是个男子汉,但在家里还是忍不住撒娇。如今穿越到这个不曾知的地方,心中自然有不安,虽对此世的父母不可能像本来的父母一样,但也暗暗的期盼着再次得到家庭的温暖,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四岁以前虽然父亲强势母亲不常见,倒也还算是美满的,只是到了如今,三人的关系越来越畸形起来,本来鹭翎已经不去想了,如今听说母亲来看他,心中便忍不住再次生出了小小的希望来。

    尹倾鸿对于他的期盼也是知道些的,如今看他用一种期待的神色望着自己,心中不知怎么生出了些奇怪的情绪,也不表露出来,只是突然转了话题:“说起来,那阙池使者倒是递了好几次的拜帖,都被朕挡了回来。”

    一听提起“阙池”,鹭翎终于忍不住松了口:“他们还没走么?”

    看鹭翎开了口,尹倾鸿忍不住笑了起来,回道:“没呢,不过也快了。”

    “……”鹭翎沉默的低下头,他本想着直到青河走的那一天都要和他呆在一起好好说说话的,只如今恐怕连给他送别都做不到了。尹倾鸿名义上说是怕他受人惊扰无法安心养病,实际上已经算是把他软禁在这昶永宫里了,自然不会轻易的让他见外人,听说他还没走本来高兴,一想到这事又忍不住灰心。

    尹倾鸿看他显出沮丧之意来,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采,故意静了一会才问:“翎儿可想见他?”

    鹭翎抬头看他,问:“可以么?”

    尹倾鸿笑着说:“翎儿是朕最疼爱的皇子,你的要求朕自然是准的。”说完后顿了顿,故意抻长了声调补上一句,“只不过……”

    一听这三个字,鹭翎当即明白尹倾鸿怕是要开出什么条件,立刻眼含戒备的望着他,问:“只不过什么?”

    “翎儿的第一次算不上好,其实朕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尹倾鸿话说得直白,丝毫不觉的哪里辱了斯文,“所以想着练一练你的身子,这样两人以后都好过一点。这样的话就希望翎儿能乖些,也好让你少吃些苦头,你懂么?”

    鹭翎脸色瞬间变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懂,无非是要找宫里的人调|教他一番,只虽说是懂的,真要答应下来又是何等的困难。他心里挣扎,尹倾鸿也不急,只搂着他,一下一下的给他顺着背,直等到鹭翎下定了决心要拒绝、刚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想好了再回答,你不肯,朕自然有让你吃苦的调|教法子,也有再不让你见人的本事,朕提出的这办法,也不过是为了以后两人都舒心。”

    鹭翎感觉尹倾鸿的手依旧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顺着,却好似每一下都敲在他的骨髓上一样,敲得他的心一阵阵的慌乱,本来想要拒绝的心思便再也说不出,只能闭了嘴,艰难的点了点头。

    尹倾鸿看目的达到,一双眼角上挑的狭长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心里却不见得多好受。只想着这翎儿着实可恶,对待那外国来的使者竟比待他更重些,但若跟鹭翎说又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便低头在鹭翎唇上轻轻一吻,抱着鹭翎倒在床上。鹭翎吓得赶紧挣扎,张口道了声:“父皇……别……”

    尹倾鸿打断了他,道:“朕不急着这时要你,只抱着躺会儿、看看你便好。”说着便来解鹭翎的衣服,鹭翎挣扎不脱,又怕他翻脸,也只能闭上眼任由他动作。

    尹倾鸿也算是说话算话,当真没要他,只抱着鹭翎挑弄他胸前浅绯的|乳珠,又在他细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排的印子,抬头看鹭翎紧闭着眼,刚松开的下唇又被咬得发白,便凑过去舔他的唇,又撬开他的牙关,伸舌去在他口中缠卷一番才作罢,之后心满意足的起来整理了衣物,又回去处理政务了。

    鹭翎在床上喘息了好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着床顶发了一会呆,心中的苦涩又涌了上来,却不想哭出来被不知何时会进来的南星看见,怕她伤心,便只能抬起一条胳膊遮住了眼睛,沉默了许久,心中又累,等南星进来时,他竟已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南星凑过去给他盖上凉被,却瞥见他衣领间隐隐露出的红紫痕迹,心中也苦楚,又不敢吵他,给他盖好了被放下了纱帐,便出去躲在偏屋里哭,昶永宫一时静得没半点人气,只挂在厅中的红豆在梳理了羽毛之后,转着头左右看看,突然拍打着翅膀叫了一声,这一声叫鹭翎在梦中竟是听见了,便梦见一只落难的凤鸟引颈哀鸣,鹭翎看着那鸟,忍不住也心中不豫,眼角边滑下一行泪,未等隐入鬓发,便被衣袖吸走,没多久便干掉了。

    这一滴泪的存在,也因此再无人知。

    一碗墨

    鹭翎知道尹倾鸿会叫人来给他进行适应人进入的训练,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人便来了。

    鹭翎因为不用参与朝堂之事的缘故习惯了醒得比宫里人的作息晚一些,此时刚吃完了早饭。几日只进汤水,今日终于吃到些固体的食物,没吃多少便觉得饱了,让南星撤了饭菜,鹭翎正因几日不曾感受到的饱足感而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散步消食的时候,就看到一帮太监走了进来。

    鹭翎因为原本生活在现代,对于太监这种身体有残缺的特殊存在有些抵触,所以身边伺候的人大多是女性,他的院子里进来这么多太监还是头一遭。鹭翎正疑惑,就见打首的那个四十多岁面白眼媚的太监上前一步拜了拜,笑着说道:“二皇子殿下,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教导殿下人事,请回屋。”

    这太监既不叩首也不以贱称自称,说话虽带着笑,却丝毫没有卑怯的意思,反倒透着些刻意流露出来的轻蔑,鹭翎本来不错的心情一下子便被搅坏了,也不说话,铁青着脸往屋里走,那太监也不等鹭翎传唤,直接带着身后的一帮人跟了进去。

    南星本来在屋里扫洒,看鹭翎带着这么多太监进来也不由得愣了愣,再看那打首的太监,面色当即白了一白。她是侍女长,宫中太监宫女多归她管,认识的人当然多,而这来的太监,却恰好是个她管不着的。这太监名叫常升,是常公公的义子,因为长相白净早年被个王爷看上了,便被净了身带进了王府。后来这王爷被尹倾鸿所杀,常升便进了宫,因为一手调|教的技巧而专门从事训练尹倾鸿看上的人。南星看他来,心下便明白了他到这里来的目的,面上却还是问:“常升,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常升看她,呵呵笑着说:“哟,这不是南星妹妹么。我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锻炼二殿下,以后恐怕要跟你多往来些儿了,南星妹妹可照顾着我些。”说完又假模假样的叹着气说,“这万岁爷也不让我得个消停,前两天刚去看了一帮各国使者送来的美姬,没等歇歇眼呢,又来看二殿下。唉,谁让咱是奴才呢,有苦也只能自己含着,南星妹妹你说是不是?”

    南星自然是懒得理他的,听他这话也没看他,却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鹭翎。鹭翎面色实在不好,冷冷的不吭一声,南星怕他火气憋在心里伤了身体,便去给他倒了杯温茶。鹭翎接了茶杯只啜了一口,便放在案上,抬头对南星勉强笑笑,说:“你先下去,把红豆也一并带走。我有些事……要与这位公公共商。”

    南星忍不住叹气,知道自己在这里看着鹭翎肯定是不让的,便退了下去。鹭翎默默的看着她提着鸟笼离开,这才侧头看向常升,一双大大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着,这样冷冷地看向别人的样子颇有些尹倾鸿的味道,看得常升不由得一愣,随即又呵呵的笑了起来:“殿下果然长了张好面皮,看得我这不能尽人事的阉人心里都痒痒啊。”

    鹭翎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即道:“想做什么便,我也从父皇那里知道了,能配合的我尽量配合。”

    听他这话,常升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得眯起了眼睛,又才发现自己失礼似的用手指压了压唇尖,道:“到时候,恐怕殿下也只能配合了。”说着一挥手,他身后几个托着托盘的太监走了上来,把托盘上的红布拿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鹭翎一看,乃是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假阳|具、不知装着什么的瓶瓶罐罐、似乎是刑具的铁链枷锁、绳索、不知要套在哪里的皮圈等等,其他用途不明的东西暂时不说,单这一整套的假阳|具就看得鹭翎一阵阵头晕。

    那常升看鹭翎这反应,似乎很是满意,又叫身后一人递了碗药汤上来。鹭翎看那药汤,色黑如墨,又散发着奇怪的药味,便问:“这是什么?”

    常升解释道:“既然是皇上看上的人,依宫里规矩,男的都要喝这么一碗药,好防你在后宫里跟别的女眷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断子孙用的?”

    “说直白点就是这样,不过殿下放心,给殿下的当然用的是好药材,对身体没大伤害的。”

    鹭翎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我是决计不会喝这东西的,你们去叫父皇过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常升早知道他会拒绝似的,向旁边稍站了站,便有两个太监去关门落锁,又有两个长得较粗壮的上前来,一边一个把鹭翎的胳膊架住。鹭翎当即惊了一惊,挣扎起来,只是他这几日来本就无力,这两个太监又是专门干这勾当的,无论鹭翎怎么动作也是挣扎不开,不由得喊道:“放肆!本殿贵为龙嗣,也是你等可以这般怠慢得的?!”

    那常升看来当真是颇受尹倾鸿宠信的,看鹭翎生气了也不怕,乐呵呵的凑上前来道:“唉哟我的二殿下,您可小点声,让别人听去了可不好。”鹭翎被气得面色惨白,只颧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眼中也因过于激动而闪烁着水光,常升看得有些直眼,啧啧称赞着伸手来摸鹭翎的脸颊,鹭翎一惊,连忙侧脸躲开,复又满脸厌恶的瞪向常升。

    看鹭翎这样,常升不由得冷笑一声,端起碗来,道:“奉劝殿下一句,宫里这事我见识多了,你性子越倔,万岁爷越喜欢往死里折腾你,你就顺服些,等万岁爷倦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封你个王爷做做,若不然,哼,怕是活不到那岁数了。”说完便端着那碗药凑到鹭翎嘴边来。

    鹭翎哪里肯喝,自然左右闪躲不停,被逼的急了,突然仰头冲着房梁大喊:“你去告诉那尹倾鸿,就说他若让我喝了这碗药,我便现在就咬舌自尽!就是不让我死,我不喘气也憋死自己,到时让他碰都碰不着一下!”

    原来鹭翎遣了陆为走后,只跟尹倾鸿说是看他心里难受,所以派去临丰为他找据说在那现身的麒麟兽去了,尹倾鸿并未太追究,只又派了个暗卫来跟着他,只是这暗卫功夫显然不如陆为,陆为在时,鹭翎只能靠对他的了解和直觉来判断他的位置,而这暗卫所在,鹭翎总能察觉到。暗卫工作只为保护他性命和监视,这种时候本就不会出手相救,听鹭翎这么一喊稍一犹豫,便快速地从房梁上落下来,一闪身跑去报告了。

    鹭翎这一喊同时也吓住了常升,常升这般嚣张一是因为尹倾鸿确实用得到他,二是为了震一震这皇子气势,以后也好办事,但鹭翎毕竟是皇子,若背了这么一条贵命,常升怕自己是逃不了一死的,一时也不敢动作,看那暗卫去了,便等着看皇上的吩咐。

    尹倾鸿此时正与大臣讨论军务,一听这事心里一惊,又分不得身,只让常升等人赶紧离开,想鹭翎这一气怕是不清,又急叫人去驿馆请了青河进宫来看他,搞得青河莫名其妙,想着这鹭翎的爹真奇怪,前几天要见鹭翎死活不让,今天怎么急惶惶的硬要他进宫了呢?

    等青河到了昶永宫已是晌午了,本该是一天中人气最足的时候,青河却觉得这昶永宫空落落的像要大白天闹鬼一样,进去一看,只见南星坐在床边绣墩上一脸担忧,看他进来面上一喜,急匆匆的从里间走出来迎他,知道他不是讲究礼数的人,直接拉着他的衣袖拽到了卧榻前,对着放下的帐子里说:“殿下,青河来了。”

    帐子里本就没什么动静,隔了一会才见帐子动了动,从缝隙间伸出一只瘦得见骨的手来慢吞吞的把帐子撩开些,露出完全被帐子的阴影挡住的鹭翎的半张脸来。那场景活像鬼片一样,青河只觉得脊梁骨窜过一阵恶寒,激得他直哆嗦,赶紧上前一把把那帐子全扯开,问:“这是怎么了这是?之前说你病了我还奇怪,在宴会上还好好的怎么第二天就卧床不起了,看你这架势不会是真的病了?哪疼?来说给哥哥听听,哥哥帮你摸摸……”

    青河正聒噪着,一抬眼看到了鹭翎的脸,只见惨白的一张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死人一样没了光彩,这死气沉沉的样子惊得青河也忘了继续开玩笑,走过去摸摸他的脸颊,心疼道:“几天不见怎么瘦成这德行了……都不好看了,你吃没吃饭啊?”

    南星在旁边听他说话,突然哽咽一声,又不敢哭出来惹鹭翎心烦,忍着泪勉强对青河笑笑,道:“你们先聊着,午膳正温着,我去给你们布上来。”说完转身便走出去了。

    青河看她出去,正觉得这十来日不见是出了什么事了,就觉得手上一紧,一回头,便见鹭翎从榻上探出半个身来,一手支着床边一手紧抓着他,眼睛亮得吓人,青河看他还要往前,怕他摔下来,赶紧夹着他往床上带了带,然后顺势坐在了床边。鹭翎也一声不吱的任他摆弄,看他坐到床边,立刻靠了过去。

    鹭翎和青河相处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青河缠上去、鹭翎任他缠的主动与被动关系,如今换鹭翎主动靠过来,青河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两手在空中乱摆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环上鹭翎的背,问道:“怎么了?哪难受么?”

    鹭翎也不回答,只定定的看了他好久,突然说:“青河,你带我走。”

    这好像是要私奔似的话惊得青河一下子把口水吸到气管里去了,一时间咳得惊天动地,还没等问怎么回事,就听到鹭翎在一边嘟嘟哝哝的说:“不行……惊穹还在京里……得带着他一起逃……还是不行,南星和惊穹两家子人都在这……怎么办……”说到最后,话音竟颤了起来,带了哭音。

    青河一直觉得鹭翎是个总是笑着又有自己的主意的人,哪见过他这般无措的样子,看他一脸泫然欲泣的求助表情,突然觉得脸热了热,好在肤色深脸红起来也不明显,便装模作样的摸了摸鹭翎的头,说:“好了好了,发生了什么事,都说给我听听,我好给你想想办法。”

    其实这事哪有什么办法可想,鹭翎心里明白,却忍不住想对他说。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又不能在南星面前露出异样让她担心,他是信任青河的,听青河这样问,便把从小到大的事一一的说给他听,虽然事情没解决,但说出来之后总觉得松了口气,心中也终于平淡了些。

    青河乱

    青河听鹭翎所说,不由得暗暗心惊,面上却没有太多表示,只将鹭翎安抚得平静下来,又亲自哄着鹭翎吃了午饭,看鹭翎因为之前动气而显得疲惫,便又陪在他身边直到他睡着,这才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南星伺候着两人用完了饭,看他出来,便紧跟着出来了,出来后也未说话,先对着青河行了一揖,道:“南星在这里谢过王子,我家殿下的事,让你费心了。”

    青河赶忙伸手扶她,道:“鹭翎本就是我的好友,帮他是我份内之事,不必因此谢我。”

    南星听他这话,也便站好了看他,良久后又说:“我知您不是长舌之人,不过容许我提一句,我家殿下这事,希望您别与旁人提起。既然殿下肯跟您说,就是十足的信任您了,希望您别在这时候再伤他一次,那孩子怕是受不了更多的折腾了……”

    青河被这样警告,是稍稍有些不满的,但与南星对视时,却见她一脸的正肃和防备,那神情并不让青河反感,当他将手伸向刚出生的动物幼崽时,无论是野生的狼还是平时最亲近他的狗,幼崽的母亲都会露出这般紧张戒备的神情。那是当自己的孩子可能受到伤害时母性的本能反应,与恶意无关,是完全的爱的表现,青河与南星见面次数并不多,也没说过话,本来看鹭翎那般依赖她保护她而感到不解,如今却突然明白了她确实有此价值。

    他如此想着,面上便笑得温暖起来,那笑容与平时纯净爽朗如阳光一般的笑不同,是春晨般柔和而明净的,看得南星不由得一愣,因为那般美丽而让人心安得想哭的笑容,她从前只偶尔会在鹭翎脸上看到。青河从不忌讳男女之别,伸手拍了拍南星的肩,道:“相信你家殿下的看人眼光,我绝不会伤他,因为我喜欢他,虽可能不及你,却也不输给其他的人。”

    南星知道这少年动作虽大大咧咧有失礼数,说这话却是认真的,便收了戒备和警告的面相,笑着再拜,再抬头时,因最近哭得太多而失了光亮的眼睛又恢复了星子般的光辉。

    青河看着忍不住叹息,心道鹭翎身边真真的个个是美人,这南星之前看也不过是徒有姿色,如今配上这双眼和这笑再看,也颇有些倾城之色,怪不得那长得妖艳至极的李惊穹会看上她。一时间直盯着南星不放,嘴上却说着极严肃的劝告:“别再在鹭翎面前哭了,他看你哭心疼,便愈发把苦闷忍在肚子里。你若是心疼他,便开朗些,说不定有些事他便肯与你说了。”

    青河这话倒正中了南星的隐秘心事,她虽然一直不表现出来,但其实心里一直觉得不公平,为何明明她才是离鹭翎最近、最关心他的人,但鹭翎有事却总与别人说、从不对她提起呢?以前以为是因为她是女子,如今听青河这么一提,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缘故。想明白这些,对青河便满是感激,笑盈盈的送了他出门,她如今同鹭翎一样不能轻易出昶永宫宫门,便一直看他走远了才回院里去。

    再说青河出了昶永宫,便觉得一肚子的火气,气冲冲的抓了个宫人想问尹倾鸿所在,想了想又觉不妥,便直接回了驿馆,第二天一早与二哥赫连瑞雪一起来参见天子。尹倾鸿昨日晚上去昶永宫看鹭翎面色便知触了鹭翎底线,今日也没让常升再去,现在听人报说阙池王子拜见,知肯定是要说鹭翎的事情,便暂时放下了公务,宣他们进来,并要身边人等退了出去。

    青河与瑞雪进来,先是规矩地行礼唱喏,但刚一坐下,青河便开门见山的来了一句:“皇上,我是来求你放了鹭翎的,鹭翎不喜欢你上他,你还是找别人。”

    瑞雪端着茶正要喝,听他这话骇得差点把茶吸进气管里去,他便猜自己这弟弟说话直来直去怕是要得罪人才跟来的,没想到到底是没堵住他的嘴,当下也只能看尹倾鸿脸色。尹倾鸿脸色自然不能好,瑞雪倒是不怕,只是暗暗叹息想着自家弟弟这次要怎么如在家时一样哄得人开心地答应他的要求。

    但其实青河并没想着要尹倾鸿答应他的要求,他昨晚回去与瑞雪大致说了鹭翎的情况后,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来,今日来见尹倾鸿,便是来证实自己的想法的。

    尹倾鸿听青河说话,面上便有些不悦,问:“这些事,都是翎儿说与你听的?”

    青河倒不怕连累鹭翎,大放地点头承认了,道:“是鹭翎所说。你也不用生气,鹭翎跟我好得跟神马一样,这些事儿我自然不会跟旁人提起,今日跟你说,也是觉得鹭翎实在可怜,替他来求个情罢了。”

    尹倾鸿虽然疑惑“神马”是一种什么马,但如今重点显然不在这,便冷笑着道:“阙池王子来管我们瑾朝皇宫内院之事,怕是不妥,三王子若只是为了说此事而来,现在就可以走了。”

    青河看他撵人,也不急,问:“皇上的意思,是决计不会放弃鹭翎的了?”

    尹倾鸿倒也不否认,点头道:“正是如此。”

    青河沉默了一下,突然问:“皇上认为我与我二哥姿色如何?”

    瑞雪本来跟来只想当个调解人,如今听青河这话,顿觉有引火上身之意,又不好这时教训青河,只能有些怨怪之意的瞟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喝茶,企图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尹倾鸿听他这话也不知他用意,倒是认真的打量了二人一番,之前在母难之日见两人与鹭翎勾肩搭背,只记得生气了,没太注意两人容姿,如今一看,才发现竟是不输鹭翎的妙人,只见这兄弟俩,一个直率,一个温雅,一个如晴空中的小鹰,一个如雪山下的冰泉,虽面部有相似之处,却偏因不同的个性显现出不同的风韵来,一动一静又极干净的气质配上阙池人充满异国艳丽特色的长相,怕是谁看了都想占为己有。

    尹倾鸿不禁赞赏地点点头,道:“朕所见之人中,能与你二人并齐的,怕是只有翎儿一人,确是人中龙凤。”

    青河想,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至少我在这见过的人里就还有一个李惊穹能跟我们并齐的。不过此时说这个就要跑题了,便忍住没说,只问:“既然我等与鹭翎姿色平齐,那么皇上,用我二人中一个换鹭翎如何?又或者,我与二哥两人换鹭翎一个呢?”说完还故意眼角含媚的对着尹倾鸿笑了笑。

    听青河如此说,瑞雪突然明白了青河所想,嘴角便含了笑,特意看了看尹倾鸿的反应。

    尹倾鸿坐在案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微眯着一双狭长凤眼打量着两人,似是在考虑二人的居心,但青河一脸的正大光明,瑞雪也只笑着一句话不说,也看不出什么,便答道:“三王子不用再提,翎儿朕是要定了的,休说你们二人,便是拿整个阙池的美人来换,朕也不会同意。”

    尹倾鸿所说之言正如青河所想,他高兴的一拍手,道:“是了!是了!”

    尹倾鸿觉得这阙池的三王子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话全没个前后联系的,且又像是想什么说什么的人,从面上断看不出他的意思,尹倾鸿擅长与权谋算计打交道,却最不擅长与这样没心眼似的人说话,便隐隐地觉得有些头痛,干脆顺着他的话来说,问:“不知三王子所说‘是了’,是指何事?”哪知青河面有喜色,像是知道尹倾鸿会问一般,竟说出句尹倾鸿活了三十六年来从未想到过的话。

    青河又拍了拍掌,说道:“皇上,您这是爱上鹭翎了。”

    尹倾鸿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定定的看着青河,倒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一般。半晌才道:“简直是笑话……朕怎会爱上翎儿……”声音到后面便渐渐弱了下去,与其说是反驳青河,倒更像是在向自己说明着什么。

    青河乘胜追击,问道:“为什么不会爱上?皇上您要是对您所有的儿子都有所肖想,那便不是爱上鹭翎,而是心理变|态……”刚一说完,就听身边的瑞雪重重咳了一声,注意到自己失言,赶紧继续说下去,“但是您单单看上了鹭翎一人,这是为何?不要说是因为鹭翎容姿,刚刚您也说了,我和二哥两人也换不了鹭翎的。”

    尹倾鸿一时间觉得头脑内乱哄哄的一片,许多个念头搅成一团,却偏偏在这些念头中有一个念头慢慢浮出来,叫嚣着要他承认青河所说的话,搞得他愈发头痛起来。

    青河看着他扶额皱眉的样子,心下想了想,突然又说了一句让尹倾鸿震惊的话。“其实你并不用如此急着否认,爱上血亲也没什么大不了,像我,便与二哥相爱,阙池国内人尽皆知。”

    共枕眠

    青河对尹倾鸿进行了一上午的思想轰炸,其间引用了古今中外各家言论,从纵向到横向、从人的生理构造到人的心理形成的详细地分析了父子相恋的可行性以及命运的不可抗拒性,可谓无所不包,完全不给尹倾鸿思考以及插嘴的时间,一直到了常公公进来问皇上要不要进午膳,他才停下了那张blbl的说个没完的嘴,轻轻咳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地问尹倾鸿:“那什么,我都陪你聊了这么久,你供不供饭啊?”

    尹倾鸿怒,心想你小子嘚叭嘚叭地说了这么久连个让朕插话的空隙都没有,怎么就成了陪朕聊了呢?当即笑得如珠峰峰顶的雪一般,冷得往外冒凉风,然后手一挥,让人把这哥俩“请”了出去,末了说了句:“看在你等乃阙池王子的份上饶你们大不敬之罪,速速回阙池去,若再来与朕胡说八道,朕定让你们明白何叫‘祸从口出’。”

    被人架着撵出门的瑞雪觉得分外委屈,他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话,如今却很明显地也成为了瑾朝皇宫的拒绝往来户,瑞雪喜欢看书,对于文化根基深厚的中原仰慕已久,如今来到这里便被皇帝讨厌了,自然有些沮丧,便侧头瞪了眼被架出来后直接摔在地上的青河,道:“就怪你,你那张就会聒噪闯祸的嘴,早晚要给你缝上。”

    青河哪会怕他的威胁,表情甚至比瑞雪更委屈,站起来揉揉屁股,拖着长腔喊了一声:“疼……”一个“疼”字的尾音被他抻得一波三折,十足十的撒娇耍赖。

    要是平时瑞雪也就任由他闹了,只这一回冲他翻了个白眼,道:“你活该。”

    瑞雪与鹭翎都是有着温雅气质的人,只是鹭翎的温和是有意与他人保持距离的自我保护,而瑞雪是天生的温和好脾气,青河平时见他总是笑眯眯的成熟做派,今日看他一翻白眼,竟显出些年轻的灵动气息来,再加上天生容貌柔和美丽,这眼睛一斜看起来甚是妩媚,看得青河扑通扑通地,便撑起一张猥|琐的笑脸一步三颤地往瑞雪身边靠,幸好这时护送他们出宫的队列到了,瑞雪才免遭调戏。

    往宫外走的这功夫瑞雪轻声问青河:“为何不告诉他你们都是从异处来此,那样也免除了他父子乱|伦的罪名,岂不是更好?”

    青河摇摇头,道:“这皇帝应是个冷情冷性的主儿,告诉了他也不见得他能对鹭翎多好,反倒从此没了顾及,只享了鹭翎身体再不思考自己的感情,那样的话鹭翎只会更惨。更何况他二人是血亲这一事实无可改变,不如现在让他乱一乱,想通了,便是皆大欢喜。”

    瑞雪不由得微笑,心想自家的青河果然面上虽大大咧咧没个心眼儿,但心里是最会帮人打算的。结果他还没欣慰完,就听青河说:“这多经典的一部苦情戏啊,要不是我的出现,肯定变成悲剧。等他俩以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就是他俩的大媒人。”说完之后似乎越想越觉得自己伟大,突然停在道中间双手叉腰冲天“咩~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搞得整个队伍都被迫停了下来,路过的宫人们都不禁一脸惊疑地看过来然后快速离开,明显一副看到了疯子的神情。

    对于自家三弟那有别于常人的脑子已经彻底绝望了的瑞雪忍不住扶额叹息,心想还好这些话没让尹倾鸿听了去,否则他们兄弟俩恐怕要客死他乡了。想了想觉得不对,扯扯他的衣领问:“才想起,你这么激他,就算他真的爱上了鹭翎,那鹭翎的意思呢?”

    “他爹不知道自己心意都能硬要了他,如今发现了,鹭翎就更没辙了,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嘿嘿嘿……”刚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就看到瑞雪瞪视的眼神,便咳了一声,正色道:“二哥你别急,我看鹭翎也并非对他爹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想想,鹭翎都被这样那样了,也没想把他爹先女干后杀或者来个玉石俱焚什么的,也只是想逃而已。我们本就是穿过来的,他上辈子有父有母,对如今的父母感情便定要比原来淡些,你说若不是有些情意,哪会这样?”

    瑞雪想了想,觉得有理,却也隐隐觉得这猜测不太靠谱。但接下来的一切他们是插不上手的了,别也只能叹了口气,暗暗为鹭翎祈祷一番了。

    而送走了两人的尹倾鸿也无心继续看奏折,午膳也未进多少,在御书房晃了两圈觉得烦躁得很,便干脆起驾前往昶永宫。

    尹倾鸿到了昶永宫也无人通报,便直直的向暖阁走去。鹭翎今日没甚事,此时刚睡下,南星也握在窗下一张贵妃榻上睡着,听见了动静,南星立刻醒转,看是尹倾鸿,倒没似前些日子般戒备得很,虽不能恢复从前的殷勤相迎,却也没有敌意了。

    尹倾鸿也没叫她退下,只走进去撩开纱帐看鹭翎的睡颜,好半晌才有了别的动作,却是去把鹭翎摇醒了。

    鹭翎刚睡醒时低血压的症状很严重,倒是不赖床,一醒便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因为此时刚入秋,下午时太阳毒得很,所以穿得也轻薄,南星怕他凉着特意给他盖了凉被,此时他一坐起,便把那凉被慢慢地滚成一团抱在了怀里,开始看着尹倾鸿的脸发起呆来。

    其实尹倾鸿叫他起来也是无意识的行为,他自己也不知是要跟他说什么,此时看他发呆,别也与他对视着一声不吭,活像两尊石像。只过了好久,鹭翎慢慢醒过神来,看是尹倾鸿,面色便冷了下来,问道:“……父皇前来是有何事?”

    尹倾鸿不答,却说:“早上时阙池的两位王子来找朕,替你求情来了。”

    鹭翎一惊,暗骂青河是个傻瓜——这举动分明是出卖了自己,连带着把他也给出卖了的自杀行为。当下便以为尹倾鸿是来治罪的,便急急地伸手扯住他的一条胳膊,道:“儿臣知错,愿领罪责,但求父皇放过阙池两位王子,一来此关系到两国邦交,二来青河也非有意冒犯,便请父皇饶了他们……”

    尹倾鸿看他着急,不由得一愣,心里有些发苦,觉得原来自己在鹭翎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残暴且不顾大局的君主。但鹭翎看尹倾鸿表情,以为他是拒绝自己的求情,犹豫了一下便道:“……儿臣这次会听常升公公教训,只是不要那碗药,也希望不要找那么多人来……”顿了顿,咬咬牙又道,“不然,便由父皇亲自调|教。”

    这条件倒是很让尹倾鸿心动,险些答应了,只突然想起青河说,“若今日你伤他深了,后发觉对他有意,定会悔之不及”,尹倾鸿虽仍未想通,但青河这么一提起,心里便隐隐地升起了避免那情况的念头,当下便忍了忍,笑道:“翎儿想到哪里去了,朕已让两位王子回驿馆歇息,这几天他们便要启程归国了。”却没说不同意鹭翎的提出的条件,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鹭翎想尹倾鸿应是不屑于骗他的,便松了口气,静了一会瞟了南星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尹倾鸿:“那父皇今日前来是为何事……?”他觉得尹倾鸿定不会就为了跟他说这事吓他一吓而来,心想他不会是大中午的要做那档子事?便问了问。

    其实尹倾鸿确实不是为了这事来的,他想问鹭翎自己是不是真如青河所说的对他有情,但也知道真的问出来那更是徒增烦恼,本想着来看看鹭翎试着找出答案,现在被他一问,也不能如实回答,便只是勾唇笑了笑,道:“突然想起翎儿小时,朕总是与你同榻而眠的,所以今日便来找你同睡。”

    鹭翎惊讶地看他,搞不懂他这父皇又是抽什么风,尹倾鸿也依旧只是笑,让南星帮他解了发冠、退了外袍、脱了靴,便躺到了鹭翎身旁来,当真搂着鹭翎的腰闭上了眼。鹭翎早习惯了一个人睡,如今再被他抱着睡,难免不适应得很,在尹倾鸿怀里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只眼皮不断颤着,这一中午便也没歇着。

    尹倾鸿也不理他,用鼻尖蹭了蹭鹭翎鬓间的乌发便不再动,鹭翎身上的气息不时传来,与后宫众妃身上的浓艳香气不同,淡淡的,透着些清凉与安宁,尹倾鸿嗅着这气息,竟觉得睡得比平日舒服得多了,醒来时便决定以后要多与鹭翎睡在一起。

    只可惜鹭翎等尹倾鸿走时已是腰酸背痛,心内庆幸着他的离开,却不知以后是要常与他相处的了。

    等到再后来,鹭翎与尹倾鸿真的长长久久的在了一起,两人偶尔回想起往事,说到所有的爱恨终于开始凝聚的最初的这一次午后同眠时,说起当日的不同感受,也不过是相对一笑。这日尹倾鸿心中小小的喜悦以及鹭翎惊疑不定,也最终如同滴入清水中的一滴墨,淡淡化开,消散于无色之中了。

    反相问

    鹭翎觉得他实在搞不懂尹倾鸿最近在想些什么,若说本来从他七岁那年开始便疏远他的尹倾鸿最近频频来访是因为觊觎他的身体,那为何不再对他做出那等事了呢?要说是只一次便对他失?( 鹭翎 http://www.xlawen.org/kan/1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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