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阅读
个杀害前皇后的母亲。还有，滴血认亲后，大臣本就愧疚，你若告诉他们我是为证名节而死，他们必定更加愧疚。到时候，他们除了会尽心辅佐你之外，对捷儿会有回护之心，这是捷儿除了你之外的最大依仗。”
“你有没有想过我？”楚亦轩急声问道：“你什么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不替我想想。若你不在了，我要这江山有何用？”
白皙的手抚上楚亦轩的脸庞，贤妃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做到事事俱到，只能如此。你要是恨就恨我吧，我不怪你。”
“是，我恨你。我恨你做什么事都自作主张，从来不跟我商量。但是我更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抛弃一切！”楚亦轩说完，抱起贤妃道：“来人！快来人！”
“不要叫人！我求你！”贤妃抓着楚亦轩道：“最后这段时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求你满足我的愿望好不好？！”
宫人迅速反应过来，有太监顺着梯子攀了上来。
“亦轩！”贤妃抓着楚亦轩，眼中满是恳求：“我服的毒无药可解，叫了御医也没用。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想和你两个人好好的呆在一起。你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我吗？求求你，让他们下去！让他们下去！”
“皇上。”太监叫道。
“滚！”楚亦轩抱着贤妃，咬牙对太监道：“下去，让所有人都不要过来！”
看楚亦轩面色不对，太监不敢多留，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梯，将他的命令吩咐下去。
“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决定所有的事，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楚亦轩低头望着贤妃，双眼通红道：“你瞒我瞒得好苦啊。”
“对不起。”贤妃抱住楚亦轩的脖子：“我这辈子欠了你许多，只能下辈子还了。”
“我恨你。”楚亦轩说着，一滴泪自眼框滑下，落在贤妃的脸上：“可是我更恨我自己。要是我有能力，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我……”
“我好冷。”贤妃打着哆嗦道：“你抱紧我好吗？”
“好，好。”楚亦轩紧紧揽着贤妃：“有没有感觉暖和点？”
“好多了。”贤妃神色恍惚道：“我好想跟你一起看日出，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呼吸在渐渐衰弱，她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
“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再等等。”楚亦轩咯噔一声，急声道。
“你骗我。刚刚还说有两三个时辰，现在又说太阳就要出来，我不信你的话。”贤妃扯动嘴角，笑道。
“我不骗你，我说的是实话。”楚亦轩连忙道。
“骗子。”贤妃语气越来越低：“我好累，想先睡一会儿，等日出的时候再叫醒我。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要……”
“你不要睡，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楚亦轩晃了晃她，大声道。
“我好累……”贤妃意识不清的说着：“别打扰我，让我好好休息。”说着，那攀在楚亦轩脖间的手渐渐滑落下去。
楚亦轩浑身一震，低头看了看她：“别睡好不好，我想跟你说说话。我有许多话都没有跟你说过，你不要睡。”
“我好困……”
贤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虚弱的呼吸响在楚亦轩的耳边。没过多久，怀中的人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楚亦轩意识到了什么，低头蹭蹭贤妃的脸，柔声道：“你想睡就睡吧，到时候我叫醒你。”
夜风吹过两人，一点一点将贤妃身体的温度带走。
楚亦轩紧紧搂着她，仿佛怀中的人只是睡去了一般：“你冷不冷？夜风这么大，我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没有回应。
他并不在意，伸手替贤妃整理了衣服，轻声责备道：“你看你，出来看日出还穿得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过了不知道多久，太阳才从天尽头缓缓升起。一刹那间，天与地的界限变得清晰明了，周围的一切渐渐呈现出来。温暖的光芒照耀大地整个大地，就连屋顶的瓦片都仿佛镶了金边一样，发出夺目的光芒。
楚亦轩望着天边的红日，拦着贤妃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怀中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应了。她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弹。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即使全身冰冷也不会感受到冷。因为她已经死了，永远的离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楚亦轩好像没有察觉到似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太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替你看日出。等你醒了，我会仔仔细细告诉你日出是什么样的。下一次，我们再一起看。”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楚亦轩抬头看着日出，喃喃道：“我们有好多好多景色都没有看过，我曾说要带你去关外看大漠风光，也曾说过要带你去看一望无际的大海，这么我都记得，你也不要忘记。”
他说了很多很话，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全部说出来一样。但是他说得再多，也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迎合了。
许久许久，直到说得口干舌燥，楚亦轩停住嘴，望着怀中面无血色的贤妃，缓缓道：“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说要跟我执手到老吗？”说完，头埋在贤妃怀中，低声的压抑的，小声哭着。
第八十三章 反目
贤妃的死对于楚亦轩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整整一上午，他抱着贤妃的尸体坐在屋顶上，不吃不喝，不动不摇，像是一块石雕一样。
起初，宫人们只是奇怪皇上与贤妃过了一夜，怎么还不下屋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感觉不对，但因为楚亦轩之前的怒吼，没有人敢上去问原因。直到太监葛琛得知消息赶来后，众人才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将事情告诉他。
葛琛大着胆子上了屋顶，一眼望着楚亦轩怀抱着贤妃，头埋在她怀中，身体在微微颤抖。
“皇上？”葛琛走进了几步，轻声叫着。
楚亦轩猛地抬头：“都给朕滚下去！”
看着双眼通红，面上挂着泪痕的楚亦轩，葛琛倒吸一口冷气，敏感的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他并没有因楚亦轩的怒吼而离开，仍然站在原地对楚亦轩道：“皇上，您该下去了。”
“滚！朕叫你滚！”楚亦轩怒道。
葛琛瞄见楚亦轩紧紧抱着贤妃，于是道：“皇上，您要为贤妃娘娘想想。屋顶风大，娘娘身子虚弱，吹久了不好。”
葛琛原以为抬出贤妃起码能让楚亦轩稍微平静一点，没想到这话一出，楚亦轩面色铁青，沉声道：“你再不滚，朕要了你的狗命！”
感觉楚亦轩真的动了杀心，葛琛不敢再停留，匆匆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一下屋顶，他就唤了手下小太监来，嘱咐道：“赶紧去凝香轩告知庆王爷，说皇上这里出了点事，让他赶快过来。”庆王爷与皇上自幼关系不错，希望他能说得动皇上。
吩咐完后，葛琛抬头望了望屋顶上坐着的楚亦轩，皱皱眉。怎么皇上和贤妃娘娘都一动不动？究竟出了什么事？
事情紧急，小太监也没耽搁时间，匆匆而去，不久后就带着楚渊急急赶了回来。
“皇上在哪里？”不待宫人行礼，楚渊一看到葛琛就问道。
葛琛抬头望了望屋顶：“皇上和贤妃娘娘在屋顶坐了一夜，现在还没下来，王爷快上去看看吧。”
楚渊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看到楚亦轩和贤妃一动不动，心里隐隐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等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就更加确定了。
“皇上，贤妃娘娘已经殡天了。”楚渊站在离楚亦轩不远的地方，沉声道。
“胡说，珍儿只是睡着了！”楚亦轩回头，双眼血红道。
楚渊深吸一口气，走近楚亦轩，蹲下身道：“她现在全是冰冷僵硬，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她已经殡天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没事，她只是睡着了！”楚亦轩怒道：“你要是再这么说，休怪我不顾昔日情谊，治你各妖言惑众之罪。”
“皇上，你忍心让贤妃娘娘死不瞑目吗？”楚渊叹口气，缓缓道：“你应该知道娘娘这么做为了什么，你这样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如今朝中等着你主持大局，你不能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大局！”
“没了珍儿，我要这江山有何用？”楚亦轩惨笑一声：“你说，我现在要这江山还有什么用？！”
“皇上，你身为君王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失魂落魄。”楚渊皱眉道：“贤妃已经去了，你要接受现实，节哀顺变。她为了太后之事而亡，你若是为她着想，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否则，她此番牺牲岂不成了无用之举？”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楚亦轩顿了顿，望着楚渊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话未说完，楚亦轩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皇上，你要接受现实。”楚渊冷静道。
“你要我怎么接受现实？！”楚亦轩猛地抬头，伸手一把抓住楚渊的衣襟：“当初要不是你，我和珍儿早就离开皇宫，远走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都是你的错！”
楚渊推开楚亦轩，面露怒意道：“你当初这么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你把大楚和黎明百姓至于何地？”
“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楚亦轩几近失控：“大楚上上下下加起来都比不上珍儿！我早就决定要跟她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你！”楚渊怒不可遏：“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
“你说对了。”楚亦轩恨声道：“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你帮忙。要不是你，珍儿也不会死！”
“贤妃娘娘的死是因为你！”楚渊毫不客气的说道：“要不是你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定，贤妃娘娘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她要是在九泉之下得知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跟很失望。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她这么做！”
“你胡说八道！”楚亦轩神色恍惚：“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
“你好自为之吧。”楚渊沉声说完，不理楚亦轩的反应，转身就要下去。
“你怎么知道珍儿死了？”
楚渊顿住脚，转身望去，就见楚亦轩面色阴沉眼神如刀的望着自己。也不知刚刚的话触动了什么，不过显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刚到屋顶怎么就知道珍儿死了？这件事，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楚亦轩厉声道。
“贤妃娘娘的死，我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楚渊面无表情道：“皇上若是要罚，就把我削职为民吧。我无话可说。”
楚亦轩睁大眼：“我明明吩咐下去，谁都不许见珍儿。你是如何见到她的？”
“你忘了，你曾赐我一面腰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楚渊语气平静的说道：“其实你找去找贤妃娘娘说滴血认亲之事时，我便站在屏风后面。”
第八十四章 功成身退？
初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
时隔不久，贤妃殡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据说是因太子血统受到质疑，表清白自尽而亡。这几日，朝中文武百官都颤颤惊惊，生怕因受了此事牵连。
机会摆在面前，楚亦轩毫不客气的假借贤妃之死，革除了许多官员的职位，在朝中安插进自己的人。虽然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他还动不了，但一些要职的官员却已经换成了他的心腹。再加上之前的努力，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
“倒是清醒了不少。”楚渊望着院子外下着的春雨，喃喃自语着。
楚亦轩现在如何，他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事实上，从那日在屋顶上将实情说出后，他就存了隐退的心，不想再过问朝中之事。回来后，就立即写了折子，只等着贤妃的事一了就呈上去。
“好冷……”
楚渊侧头，看见边晨晨正在伸手接屋檐下滴落的小雨。
“虽说是春天，但深冬时节刚刚过去，天气还没真正的暖和起来。你要觉得冷就多穿些，千万别着凉了。”楚渊面色柔和的说道。
“怎么还没到春天，我都等急了。”边晨晨笑笑道：“整个冬天都看着这院子，除了雪就是光秃秃的树干，看都看腻了。真希望春天快点来，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你……”楚渊面色复杂的望着边晨晨。
“我什么？”边晨晨眨眨眼，不明所以的问道。
“最近变了很多。”楚渊轻声道。
以前的边晨晨会时不时做些夸张的动作，会咧嘴着无所顾忌的大笑，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她的世界什么烦恼都没有一样。但从他再次见到她之后，她就变了。虽然还是一脸笑容，但这笑容却不像之前那么明朗，就连表情动作都有所收敛，整个人规矩了很多。
“是吗？”边晨晨柔柔笑道：“可能是又过了一年，长大了一点，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一些。”
楚渊看着边晨晨含着笑意的模样，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很想问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去的时候，她怎么是那个样子？凝香轩的人怎么无缘无故全部换了？但这些话，在每夜听到边晨晨凄厉的惨叫声，看着她被吓醒时浑身虚脱，满头冷焊的模样后，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他隐隐感觉到在边晨晨身上发生了很大的事，而且不是好事。但他不能问，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边晨晨心里的一道伤疤。既然凝成伤疤，就只能靠时间让它渐渐愈合。要是强行撕开，除了弄得鲜血淋淋再痛苦一次之外，别无用处。
“怎么不说话？”边晨晨歪着脑袋：“在想什么？这几天你经常沉默不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贤妃娘娘殡天了。”楚渊叹息道。
“什么？”边晨晨不可置信道：“她现在刚刚苦尽甘来了，怎么突然就……”
“前不久，宫里谣传太子不是皇上的血脉，后来有了滴血认亲才让大臣们安心。后来，贤妃自尽而亡，留下遗书说是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楚渊并没有说出实情，只是将大众所知的那个版本告诉边晨晨。
“就因为这个原因？”边晨晨明显不信楚渊的话：“我虽然跟贤妃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是好歹也跟她接触了一段日子，我知道她不是会为了这种事就自尽的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人都已经殡天了，再追究也没用。”楚渊给了个模糊的回答。
“是啊。”边晨晨面色惆怅道：“可是太子还那么小，贤妃娘娘竟然能忍心撇下他离开，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应该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
“你之前说过，和乐可能会去江南。”楚渊突然出声道。
边晨晨面色一僵：“我只是猜测，并不十分肯定。”
“我派人去那边找了，可一直都找不到人。”楚渊顿了顿道：“等贤妃娘娘的事情了结了，我想去江南一趟，亲自去找。”
“不用亲自去吧。”边晨晨紧张道：“你那么忙，朝里的事情要费很多功夫，怎么有时间去找人。还是多派些人去，再仔细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这朝里的事以后都跟我没关系了。”楚渊望着雨幕道：“我已经厌倦了朝中的是是非非。过段时间，我就会上折子请皇上让我卸职做个闲散王爷。到时候，正好有时间去江南找和乐问个清楚。”
边晨晨忍不住问道：“要是没找到人呐？我都说了只是猜测，和乐公主要是刻意隐藏，估计谁都找不到。”
“要真的那样，也是我命该如此，不怪你。”楚渊舒口气道：“你不是想回家吗？等陪我去江南找和乐公主之后，就送你回家。”
“真的？”边晨晨眼睛一亮，又渐渐黯然下去：“不用了，只要你让我离开这里就好，我会自己回去的。”
“你不是说找不到回家的路吗？我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到底手下也还有人能帮忙，我帮你找很快就能找到。”楚渊满心好意道。
“真的不用了。”边晨晨摇摇头：“我家的路很难找，我一个人找去就好，就不劳烦你了。”
“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我陪你去比较好。”楚渊道。
“不用了。”边晨晨拒绝道：“你没有因和乐公主的事迁怒我，还让我离开这里，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决。”
两人正说着，就见听见门口处，太监扯着嗓子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楚渊和边晨晨对视一眼，一个面色高兴，一个满脸疑惑与戒备。
第八十五章 不对劲
（ ）看着楚亦轩面色平和，语气温柔的与边晨晨聊天。楚渊眉头越皱越深，一双眼眨都不眨的紧紧盯着他。
“七弟，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楚亦轩停下与边晨晨的聊天，侧头问道。
“没有。”楚渊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眼睛还是盯着楚亦轩。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皇上。”边晨晨悄悄伸手碰了碰楚渊，然后对楚亦轩笑道：“王爷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请皇上见谅。”
楚亦轩笑笑：“看来这些日子七弟真的给累着了。”
“王爷身为臣子为国效力是应该的。”边晨晨赔笑道。
“虽说是应该，但整个朝廷上下，如七弟这般尽心的只有他一人。”楚亦轩夸赞完，见楚渊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自讨没趣，换了个话题道：“和乐，前些日子听说你得了重病，我本想过来看看，可惜有事耽搁了。今日见到你身体尚好，总算是放心了。”
“这还要感谢陶公子的药，我服了几副就已经快痊愈了。”边晨晨笑着回道。
楚亦轩点点头：“看来日后有机会，我可要好好谢谢陶然。”
“敢问皇上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楚渊语气冷漠的问道。
“自然是来探望和乐。”楚亦轩顿了顿，对着楚渊笑道：“顺便，也来看看七弟。”
“劳烦皇上惦念了。”楚渊不紧不慢的说道。
“七弟是朝中栋梁，和乐是朕的妹妹，朕怎能不惦念？”楚亦轩微微笑道。
边晨晨看看面无表情的楚渊，再看看满脸笑意的楚亦轩，脑袋里满是问号。这两人平日里关系很好，怎么今天就感觉很别扭呢？
“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泡茶。”想不通之下，边晨晨寻了个理由，转身离去。
既然是兄弟俩之间的问题，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她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边晨晨走后，楚亦轩望着她的背影挑眉道：“想不到几日不见，和乐的眼识倒是好上了许多。既然连她都看出来你我不合，估计这消息再过两天就要传遍整个皇城了。”
“你要是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递辞呈，趁着消息传开之前离开这里。”楚渊冷漠的说道。
“不，我并不是让你离开。”楚亦轩叹口气，走上前去拍拍楚渊的肩膀：“你应该知道，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需要你留下来帮我。珍儿的事不是你的错，我从没因此责怪你，也希望你不要心有芥蒂。”
“不是因为贤妃的事。”楚渊开口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我已经厌倦朝廷的是是非非，只想当个闲散王爷，自由自在的生活。”
楚亦轩叹口气：“七弟，你还是没原谅我。”
“皇上，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心意已决。”楚渊不为所动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说。”楚亦轩满脸失望道：“七弟，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楚渊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多谢皇上。”
“谢什么谢，你我是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还能勉强你不成？”楚亦轩显得十分大度。
“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开喝杯茶润润喉吧。”边晨晨端着茶走了进来。
楚亦轩乐呵呵的接过茶，浅呷一口：“和乐的望海茶，还是这般清香。”
“皇上喜欢就好。”边晨晨喜滋滋的说着，侧头递了杯茶给默不作声的楚渊：“你也喝一杯润润嗓子。”
茶气轻轻从杯中轻轻飘出，让楚渊渐渐放松了心神：“这茶不错。”
虽然对于楚亦轩这么轻易就答应他的请求感到有些意外，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楚渊还是决定借此机会抽身而出。
毕竟事务繁忙，楚亦轩喝过茶之后，又同楚渊和边晨晨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边晨晨站在门口处，望着楚亦轩的背影，面色的喜色渐渐收敛起来。
“刚刚没看够？”楚渊坐在椅上凉凉的说道。
“你想到哪去了。”边晨晨回头，白了楚渊一眼：“我只是觉得皇上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楚渊低头喝了口茶，顺口问道。
“你说之前他那么喜欢贤妃，怎么贤妃死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边晨晨不解道：“我还以为他非得伤心死不可，没想到也没那么大反应嘛。”
楚渊闻声一顿，放下茶杯，皱眉道：“确实有点不对劲。”
“不止不对劲，而且还很反常。”边晨晨满脸担忧道：“依照皇上对贤妃的喜欢程度来看，他现在不应该这么平静。除非……除非他假装平静，一直在压抑自己。这样下去，只会弄得更糟。”
“假装……”楚渊凝眉深思。
“要不，找时间去开导开导皇上？”边晨晨提议道。
“没那个必要。”楚渊不咸不淡的说道：“再说，这几天外面一直在下小雨，御医嘱咐过你不能出去，要在屋里养身体。”
“养身体养身体，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边晨晨不耐道：“我已经完全好了，真的没必要再调养了。”
“这种事，听御医的不会错。”楚渊下定论道。
边晨晨颓然坐在椅上，嘟囔道：“我上辈子肯定跟御医有仇，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整我。”
“御医也是为了你好。”楚渊面色温和的说道：“再过两天你就痊愈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王府，你不是许久没见锦春和徐嬷嬷了吗？”
提到这个，边晨晨倒是很高兴：“在宫里住了这么久，老早就想回去了。不知道这些天锦春她们怎么样，想想还是满担心的。”
“府里有魏宏照料着，应该没事。”楚渊道。
边晨晨瞄了瞄楚渊，贼贼的笑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红玉姑娘。放心吧，我回去后会告诉她，你在外面没拈花惹草，一直为她守身如……哎呦，你干嘛打我。”
“因为你欠打。”楚渊放下茶，语气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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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柳红玉事件
（ ）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从眼前掠过，边晨晨心里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小心着凉了。”一双男子的大手凑到窗边，将帘子轻轻放下，遮掩住边晨晨的目光。
“我又不是纸糊的。”这么说着，边晨晨也没再掀开车帘。
楚渊面无表情的瞟了边晨晨一眼：“你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御医说过今后也要好好调养。”
“御医那都是夸大其词。”边晨晨顿了顿，道：“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我真的已经痊愈，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从醒过来之后，楚渊的态度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如果之前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现在就像是好朋友一样，就连说话的口吻也较之前温和的不少。
边晨晨不明白楚渊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但她还是感动于他的关心。这段日子，每当她晚上做噩梦被惊醒，第一眼看到的都是楚渊担心的眼神，就感觉有一股暖流流入心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人关心自己，是很窝心很容易引起感动的。
“嗯。”楚渊面无表情的敷衍着。
边晨晨垮下脸，伸手戳了戳楚渊：“你到底听懂我的话没？”
“你认为御医和你的话，我更信哪一个？”楚渊侧头看了看边晨晨，反问道。
“我……”边晨晨撇撇嘴：“好吧，你赢了。”
不久后，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府到了。”
“下车吧。”楚渊闻声而动，起身弯腰走出车厢。边晨晨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
两人刚刚站定，就见以管家魏宏为首的一堆人行礼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这些日子，府中没出事吧。”楚渊问道。
没等魏宏回答，边晨晨瞄了瞄人群，没有见到锦春和徐嬷嬷出来，便张口道：“怎么没见到锦春和徐嬷嬷？”她们知道她今天回来，一定会在门口迎接的。
“回王妃，锦春在柳夫人屋里服侍她。徐嬷嬷听说王妃回来，正在厨房给王妃熬您喜欢喝的汤。”魏宏毕恭毕敬道。
提到柳红玉，楚渊插了句话：“红玉今天怎么没出来？”
魏宏迟疑了一下道：“柳夫人近几日身体不适，所以在屋里休息没有出来迎接。”
“得了病吗？”边晨晨问道。
“呛……是，是。”魏宏缓缓点头道。
楚渊皱眉，侧头对边晨晨道：“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红玉。”
边晨晨笑得一脸暧昧：“我知道，你慢慢看绝对没人打搅。”说罢，又道：“对了，让锦春快点回来，我在屋里等她。”
“嗯。”楚渊点点头，抬步往柳红玉住的地方走去。
看着楚渊慢慢离开视线，边晨晨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释怀了。楚渊又不是她什么人，不可能总跟在她身边照顾她一个人。
耸耸肩，边晨晨挥退众人，脚步轻松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屋里的摆设还维持着她走时的样子，所有的柜子等东西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显然有人一直在细心打扫。
边晨晨坐在椅子上，喝着自己泡的茶，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相较于宫里而言，现在庆王府对她来说，显得更加亲切。
“王妃……”
听到锦春的叫声，边晨晨面露喜色的望着门扉处，见锦春匆匆而来，起身迎了上去：“锦春，我可想死你了。”
“王妃，出事了！”锦春面露焦急的说道：“王爷在翠云苑大发脾气，说要把所有的夫人全部逐出王府！”
“啊？”边晨晨面露惊讶：“怎么会这样？”
“王妃，这阵子您和王爷不在府中，柳夫人受了许多欺负。前段日子，太后派人封了府，其他夫人就说柳夫人是扫把星，对她非打即骂。今天柳夫人没出门也是因为前几天被打伤了，才卧病在床不能去迎接的。”锦春解释道。
“被打得卧病在床？”边晨晨愕然：“怎么会打得这么狠？难道没人阻止吗？”
“奴婢想阻止，可是身为下人实在……奴婢有愧于王妃的嘱咐。”锦春跪地道。
边晨晨走之前，曾特意将她调给柳红玉，就是想让她帮忙照看，顺带也有保护柳红玉的意思。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难逃责任。
“这事儿不怪你。”边晨晨拉起锦春道：“那些夫人的性子我也知道一些，管家都管不住你劝了也没用。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非内疚死不可。”
“王妃，那柳夫人的事……”锦春询问道。
边晨晨叹口气：“还想着回房休息休息，现在算是泡汤了。那些夫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欺负红玉姑娘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楚渊心里没她们，再怎么争宠都没用。
“王妃，您可回来了。”徐嬷嬷端着热汤走了进来。
边晨晨连忙示意身边的宫女接过徐嬷嬷的热汤，上前道：“徐嬷嬷，我好想你。”
“王妃您瘦了。”徐嬷嬷心疼道：“老身给您熬了参汤，您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徐嬷嬷，你对我最好了。”边晨晨冲徐嬷嬷笑笑，招呼锦春和徐嬷嬷坐下：“这汤我一个人喝不完，一起喝。”
“王妃，翠云苑……”
边晨晨喝了口热汤，舒口气道：“现在王爷在气头上，我上去劝也没用。等过一会儿他气消了一些，再去求情比较好。”
“王妃，您做得不错。”徐嬷嬷也知道翠云苑的事，对于边晨晨做法她很赞同。
边晨晨放下汤碗，笑道：“那些夫人做得太过，我也想让她们受点教训。希望这件事之后都能安分下来，别再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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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惩罚
（ ）没有到翠云苑的时候，边晨晨还以为楚渊只是发发脾气，惩罚那些闹事的人就算了。但当她看到满院子跪着的人，还有正被鞭打的几位夫人之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住手！”边晨晨走入院中轻喝道。
众人见王妃前来，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躬身行礼：“王妃。”
“王妃，救救我……”几个被鞭打的夫人面露恳求的喊着。
她们中有一直欺负柳红玉的柔媛令媛二人，还有另外几个平日里喜欢落井下石的夫人。
楚渊正坐在门口处看着手下施行家法，见边晨晨来了，微微皱眉：“你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来这里干什么？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回去吧。”
“王爷。”边晨晨俯身行礼，扫视受罚的人一眼，走上前道：“请王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们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楚渊叹口气：“你去屋里看看红玉再来跟我说话。”
“红玉姑娘怎么了？”边晨晨追问道。
楚渊并没有理她，挥挥手，示意侍卫继续施家法。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夫人平日里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样的打，都哭着大声求饶。
边晨晨回头看了一眼，见皮鞭落下血肉纷飞，而楚渊却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一沉，不理会那些夫人的恳求声，转身往屋内走去。
翠云苑内室边晨晨只来过一次，印象中是个布置很温馨的地方，可这一次踏进屋里，却觉得格外阴冷凄凉。
“王妃。”婢女躬身行礼。
边晨晨抬步走到床榻前，望着闭眼沉睡的柳红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双颊通红肿得老高，嘴唇上满是狰狞的伤口，平日里秀丽的容颜现在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然而这还仅仅是脸上显露出的，边晨晨的眼神触及柳红玉手上的伤痕，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心直冲而上，冻得她全身发麻。
皮肉外翻，黑红相交，有些伤口流着鲜血有些伤口已经化脓。这双手不像人的手，更像是一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的手。
“唔……”边晨晨侧头，胃中一阵难受。
“她已经昏睡整整一天。”
边晨晨抬头，见楚渊正站在自己面前，焦急道：“那还不赶快找御医过来看看？”
“御医已经过来看了，说这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心肺。等服了药，今晚就能醒来。”楚渊正色道：“这件事她们做得太过分，我绝不会轻饶。”
边晨晨咽了咽口水，压下反胃的感觉，道：“那你准备怎么惩罚？”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楚渊面色一柔：“倒是你，这几天天凉出门时多穿些，小心感染风寒。”说着，吩咐下人取了件薄袍给边晨晨披上。
边晨晨叹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没理由再替她们求情了。”
两人走出室内，院中的行刑还在继续，惨叫声仍旧在耳边回荡。
“王妃！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几位夫人抬头盯着边晨晨，大声道。
“你们这是自作孽，我也帮不了你们。”说罢，边晨晨转头对楚渊道：“王爷，我有些疲倦想先回屋休息。”
楚渊点点头：“这里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
“王妃！求求您救救我们！”眼见着边晨晨要走，众夫人叫得更大声了。现在只有边晨晨能救得了她们，她一走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被众夫人尖锐的求饶声吵得心烦，楚渊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念头，便抬手让侍卫停下。
“王爷！我们知道错了！”众夫人以为有了希望，都齐声道。
楚渊黑着一张脸望着她们：“念在你们往日服侍我的份上，本王饶你们不死。”
“王爷！”众夫人面露喜色。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渊眼露寒光：“你们就在留香阁过下半辈子吧。”
留香阁——
皇城里知名的青…楼，柳红玉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边晨晨停住脚步，转头回望。
几位夫人都愣在原地没有反应，侍卫却已经得令，一人押一个推着她们往外走。
她们虽然都不是家中嫡女，但大都出身富贵人家，也算娇生惯养。平日里这几人最不耻的就是青…楼娼…妓，却没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不要！”反应过来后，她们都拼命挣扎：“我不要去那里！”
楚渊面色一沉：“赶快把她们送过去！”
“王爷！”其中一人猛地抬头，正是经常欺负柳红玉的令媛夫人：“希?( 弃妃不下堂 http://www.xlawen.org/kan/1054/ )
“你有没有想过我？”楚亦轩急声问道：“你什么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不替我想想。若你不在了，我要这江山有何用？”
白皙的手抚上楚亦轩的脸庞，贤妃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做到事事俱到，只能如此。你要是恨就恨我吧，我不怪你。”
“是，我恨你。我恨你做什么事都自作主张，从来不跟我商量。但是我更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抛弃一切！”楚亦轩说完，抱起贤妃道：“来人！快来人！”
“不要叫人！我求你！”贤妃抓着楚亦轩道：“最后这段时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求你满足我的愿望好不好？！”
宫人迅速反应过来，有太监顺着梯子攀了上来。
“亦轩！”贤妃抓着楚亦轩，眼中满是恳求：“我服的毒无药可解，叫了御医也没用。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想和你两个人好好的呆在一起。你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我吗？求求你，让他们下去！让他们下去！”
“皇上。”太监叫道。
“滚！”楚亦轩抱着贤妃，咬牙对太监道：“下去，让所有人都不要过来！”
看楚亦轩面色不对，太监不敢多留，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梯，将他的命令吩咐下去。
“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决定所有的事，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楚亦轩低头望着贤妃，双眼通红道：“你瞒我瞒得好苦啊。”
“对不起。”贤妃抱住楚亦轩的脖子：“我这辈子欠了你许多，只能下辈子还了。”
“我恨你。”楚亦轩说着，一滴泪自眼框滑下，落在贤妃的脸上：“可是我更恨我自己。要是我有能力，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我……”
“我好冷。”贤妃打着哆嗦道：“你抱紧我好吗？”
“好，好。”楚亦轩紧紧揽着贤妃：“有没有感觉暖和点？”
“好多了。”贤妃神色恍惚道：“我好想跟你一起看日出，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呼吸在渐渐衰弱，她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
“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再等等。”楚亦轩咯噔一声，急声道。
“你骗我。刚刚还说有两三个时辰，现在又说太阳就要出来，我不信你的话。”贤妃扯动嘴角，笑道。
“我不骗你，我说的是实话。”楚亦轩连忙道。
“骗子。”贤妃语气越来越低：“我好累，想先睡一会儿，等日出的时候再叫醒我。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要……”
“你不要睡，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楚亦轩晃了晃她，大声道。
“我好累……”贤妃意识不清的说着：“别打扰我，让我好好休息。”说着，那攀在楚亦轩脖间的手渐渐滑落下去。
楚亦轩浑身一震，低头看了看她：“别睡好不好，我想跟你说说话。我有许多话都没有跟你说过，你不要睡。”
“我好困……”
贤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虚弱的呼吸响在楚亦轩的耳边。没过多久，怀中的人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楚亦轩意识到了什么，低头蹭蹭贤妃的脸，柔声道：“你想睡就睡吧，到时候我叫醒你。”
夜风吹过两人，一点一点将贤妃身体的温度带走。
楚亦轩紧紧搂着她，仿佛怀中的人只是睡去了一般：“你冷不冷？夜风这么大，我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没有回应。
他并不在意，伸手替贤妃整理了衣服，轻声责备道：“你看你，出来看日出还穿得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过了不知道多久，太阳才从天尽头缓缓升起。一刹那间，天与地的界限变得清晰明了，周围的一切渐渐呈现出来。温暖的光芒照耀大地整个大地，就连屋顶的瓦片都仿佛镶了金边一样，发出夺目的光芒。
楚亦轩望着天边的红日，拦着贤妃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怀中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应了。她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弹。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即使全身冰冷也不会感受到冷。因为她已经死了，永远的离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楚亦轩好像没有察觉到似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太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替你看日出。等你醒了，我会仔仔细细告诉你日出是什么样的。下一次，我们再一起看。”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楚亦轩抬头看着日出，喃喃道：“我们有好多好多景色都没有看过，我曾说要带你去关外看大漠风光，也曾说过要带你去看一望无际的大海，这么我都记得，你也不要忘记。”
他说了很多很话，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全部说出来一样。但是他说得再多，也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迎合了。
许久许久，直到说得口干舌燥，楚亦轩停住嘴，望着怀中面无血色的贤妃，缓缓道：“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说要跟我执手到老吗？”说完，头埋在贤妃怀中，低声的压抑的，小声哭着。
第八十三章 反目
贤妃的死对于楚亦轩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整整一上午，他抱着贤妃的尸体坐在屋顶上，不吃不喝，不动不摇，像是一块石雕一样。
起初，宫人们只是奇怪皇上与贤妃过了一夜，怎么还不下屋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感觉不对，但因为楚亦轩之前的怒吼，没有人敢上去问原因。直到太监葛琛得知消息赶来后，众人才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将事情告诉他。
葛琛大着胆子上了屋顶，一眼望着楚亦轩怀抱着贤妃，头埋在她怀中，身体在微微颤抖。
“皇上？”葛琛走进了几步，轻声叫着。
楚亦轩猛地抬头：“都给朕滚下去！”
看着双眼通红，面上挂着泪痕的楚亦轩，葛琛倒吸一口冷气，敏感的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他并没有因楚亦轩的怒吼而离开，仍然站在原地对楚亦轩道：“皇上，您该下去了。”
“滚！朕叫你滚！”楚亦轩怒道。
葛琛瞄见楚亦轩紧紧抱着贤妃，于是道：“皇上，您要为贤妃娘娘想想。屋顶风大，娘娘身子虚弱，吹久了不好。”
葛琛原以为抬出贤妃起码能让楚亦轩稍微平静一点，没想到这话一出，楚亦轩面色铁青，沉声道：“你再不滚，朕要了你的狗命！”
感觉楚亦轩真的动了杀心，葛琛不敢再停留，匆匆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一下屋顶，他就唤了手下小太监来，嘱咐道：“赶紧去凝香轩告知庆王爷，说皇上这里出了点事，让他赶快过来。”庆王爷与皇上自幼关系不错，希望他能说得动皇上。
吩咐完后，葛琛抬头望了望屋顶上坐着的楚亦轩，皱皱眉。怎么皇上和贤妃娘娘都一动不动？究竟出了什么事？
事情紧急，小太监也没耽搁时间，匆匆而去，不久后就带着楚渊急急赶了回来。
“皇上在哪里？”不待宫人行礼，楚渊一看到葛琛就问道。
葛琛抬头望了望屋顶：“皇上和贤妃娘娘在屋顶坐了一夜，现在还没下来，王爷快上去看看吧。”
楚渊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看到楚亦轩和贤妃一动不动，心里隐隐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等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就更加确定了。
“皇上，贤妃娘娘已经殡天了。”楚渊站在离楚亦轩不远的地方，沉声道。
“胡说，珍儿只是睡着了！”楚亦轩回头，双眼血红道。
楚渊深吸一口气，走近楚亦轩，蹲下身道：“她现在全是冰冷僵硬，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她已经殡天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没事，她只是睡着了！”楚亦轩怒道：“你要是再这么说，休怪我不顾昔日情谊，治你各妖言惑众之罪。”
“皇上，你忍心让贤妃娘娘死不瞑目吗？”楚渊叹口气，缓缓道：“你应该知道娘娘这么做为了什么，你这样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如今朝中等着你主持大局，你不能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大局！”
“没了珍儿，我要这江山有何用？”楚亦轩惨笑一声：“你说，我现在要这江山还有什么用？！”
“皇上，你身为君王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失魂落魄。”楚渊皱眉道：“贤妃已经去了，你要接受现实，节哀顺变。她为了太后之事而亡，你若是为她着想，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否则，她此番牺牲岂不成了无用之举？”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楚亦轩顿了顿，望着楚渊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话未说完，楚亦轩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皇上，你要接受现实。”楚渊冷静道。
“你要我怎么接受现实？！”楚亦轩猛地抬头，伸手一把抓住楚渊的衣襟：“当初要不是你，我和珍儿早就离开皇宫，远走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都是你的错！”
楚渊推开楚亦轩，面露怒意道：“你当初这么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你把大楚和黎明百姓至于何地？”
“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楚亦轩几近失控：“大楚上上下下加起来都比不上珍儿！我早就决定要跟她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你！”楚渊怒不可遏：“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
“你说对了。”楚亦轩恨声道：“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你帮忙。要不是你，珍儿也不会死！”
“贤妃娘娘的死是因为你！”楚渊毫不客气的说道：“要不是你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定，贤妃娘娘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她要是在九泉之下得知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跟很失望。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她这么做！”
“你胡说八道！”楚亦轩神色恍惚：“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
“你好自为之吧。”楚渊沉声说完，不理楚亦轩的反应，转身就要下去。
“你怎么知道珍儿死了？”
楚渊顿住脚，转身望去，就见楚亦轩面色阴沉眼神如刀的望着自己。也不知刚刚的话触动了什么，不过显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刚到屋顶怎么就知道珍儿死了？这件事，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楚亦轩厉声道。
“贤妃娘娘的死，我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楚渊面无表情道：“皇上若是要罚，就把我削职为民吧。我无话可说。”
楚亦轩睁大眼：“我明明吩咐下去，谁都不许见珍儿。你是如何见到她的？”
“你忘了，你曾赐我一面腰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楚渊语气平静的说道：“其实你找去找贤妃娘娘说滴血认亲之事时，我便站在屏风后面。”
第八十四章 功成身退？
初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
时隔不久，贤妃殡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据说是因太子血统受到质疑，表清白自尽而亡。这几日，朝中文武百官都颤颤惊惊，生怕因受了此事牵连。
机会摆在面前，楚亦轩毫不客气的假借贤妃之死，革除了许多官员的职位，在朝中安插进自己的人。虽然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他还动不了，但一些要职的官员却已经换成了他的心腹。再加上之前的努力，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
“倒是清醒了不少。”楚渊望着院子外下着的春雨，喃喃自语着。
楚亦轩现在如何，他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事实上，从那日在屋顶上将实情说出后，他就存了隐退的心，不想再过问朝中之事。回来后，就立即写了折子，只等着贤妃的事一了就呈上去。
“好冷……”
楚渊侧头，看见边晨晨正在伸手接屋檐下滴落的小雨。
“虽说是春天，但深冬时节刚刚过去，天气还没真正的暖和起来。你要觉得冷就多穿些，千万别着凉了。”楚渊面色柔和的说道。
“怎么还没到春天，我都等急了。”边晨晨笑笑道：“整个冬天都看着这院子，除了雪就是光秃秃的树干，看都看腻了。真希望春天快点来，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你……”楚渊面色复杂的望着边晨晨。
“我什么？”边晨晨眨眨眼，不明所以的问道。
“最近变了很多。”楚渊轻声道。
以前的边晨晨会时不时做些夸张的动作，会咧嘴着无所顾忌的大笑，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她的世界什么烦恼都没有一样。但从他再次见到她之后，她就变了。虽然还是一脸笑容，但这笑容却不像之前那么明朗，就连表情动作都有所收敛，整个人规矩了很多。
“是吗？”边晨晨柔柔笑道：“可能是又过了一年，长大了一点，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一些。”
楚渊看着边晨晨含着笑意的模样，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很想问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去的时候，她怎么是那个样子？凝香轩的人怎么无缘无故全部换了？但这些话，在每夜听到边晨晨凄厉的惨叫声，看着她被吓醒时浑身虚脱，满头冷焊的模样后，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他隐隐感觉到在边晨晨身上发生了很大的事，而且不是好事。但他不能问，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边晨晨心里的一道伤疤。既然凝成伤疤，就只能靠时间让它渐渐愈合。要是强行撕开，除了弄得鲜血淋淋再痛苦一次之外，别无用处。
“怎么不说话？”边晨晨歪着脑袋：“在想什么？这几天你经常沉默不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贤妃娘娘殡天了。”楚渊叹息道。
“什么？”边晨晨不可置信道：“她现在刚刚苦尽甘来了，怎么突然就……”
“前不久，宫里谣传太子不是皇上的血脉，后来有了滴血认亲才让大臣们安心。后来，贤妃自尽而亡，留下遗书说是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楚渊并没有说出实情，只是将大众所知的那个版本告诉边晨晨。
“就因为这个原因？”边晨晨明显不信楚渊的话：“我虽然跟贤妃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是好歹也跟她接触了一段日子，我知道她不是会为了这种事就自尽的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人都已经殡天了，再追究也没用。”楚渊给了个模糊的回答。
“是啊。”边晨晨面色惆怅道：“可是太子还那么小，贤妃娘娘竟然能忍心撇下他离开，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应该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
“你之前说过，和乐可能会去江南。”楚渊突然出声道。
边晨晨面色一僵：“我只是猜测，并不十分肯定。”
“我派人去那边找了，可一直都找不到人。”楚渊顿了顿道：“等贤妃娘娘的事情了结了，我想去江南一趟，亲自去找。”
“不用亲自去吧。”边晨晨紧张道：“你那么忙，朝里的事情要费很多功夫，怎么有时间去找人。还是多派些人去，再仔细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这朝里的事以后都跟我没关系了。”楚渊望着雨幕道：“我已经厌倦了朝中的是是非非。过段时间，我就会上折子请皇上让我卸职做个闲散王爷。到时候，正好有时间去江南找和乐问个清楚。”
边晨晨忍不住问道：“要是没找到人呐？我都说了只是猜测，和乐公主要是刻意隐藏，估计谁都找不到。”
“要真的那样，也是我命该如此，不怪你。”楚渊舒口气道：“你不是想回家吗？等陪我去江南找和乐公主之后，就送你回家。”
“真的？”边晨晨眼睛一亮，又渐渐黯然下去：“不用了，只要你让我离开这里就好，我会自己回去的。”
“你不是说找不到回家的路吗？我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到底手下也还有人能帮忙，我帮你找很快就能找到。”楚渊满心好意道。
“真的不用了。”边晨晨摇摇头：“我家的路很难找，我一个人找去就好，就不劳烦你了。”
“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我陪你去比较好。”楚渊道。
“不用了。”边晨晨拒绝道：“你没有因和乐公主的事迁怒我，还让我离开这里，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决。”
两人正说着，就见听见门口处，太监扯着嗓子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楚渊和边晨晨对视一眼，一个面色高兴，一个满脸疑惑与戒备。
第八十五章 不对劲
（ ）看着楚亦轩面色平和，语气温柔的与边晨晨聊天。楚渊眉头越皱越深，一双眼眨都不眨的紧紧盯着他。
“七弟，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楚亦轩停下与边晨晨的聊天，侧头问道。
“没有。”楚渊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眼睛还是盯着楚亦轩。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皇上。”边晨晨悄悄伸手碰了碰楚渊，然后对楚亦轩笑道：“王爷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请皇上见谅。”
楚亦轩笑笑：“看来这些日子七弟真的给累着了。”
“王爷身为臣子为国效力是应该的。”边晨晨赔笑道。
“虽说是应该，但整个朝廷上下，如七弟这般尽心的只有他一人。”楚亦轩夸赞完，见楚渊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自讨没趣，换了个话题道：“和乐，前些日子听说你得了重病，我本想过来看看，可惜有事耽搁了。今日见到你身体尚好，总算是放心了。”
“这还要感谢陶公子的药，我服了几副就已经快痊愈了。”边晨晨笑着回道。
楚亦轩点点头：“看来日后有机会，我可要好好谢谢陶然。”
“敢问皇上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楚渊语气冷漠的问道。
“自然是来探望和乐。”楚亦轩顿了顿，对着楚渊笑道：“顺便，也来看看七弟。”
“劳烦皇上惦念了。”楚渊不紧不慢的说道。
“七弟是朝中栋梁，和乐是朕的妹妹，朕怎能不惦念？”楚亦轩微微笑道。
边晨晨看看面无表情的楚渊，再看看满脸笑意的楚亦轩，脑袋里满是问号。这两人平日里关系很好，怎么今天就感觉很别扭呢？
“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泡茶。”想不通之下，边晨晨寻了个理由，转身离去。
既然是兄弟俩之间的问题，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她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边晨晨走后，楚亦轩望着她的背影挑眉道：“想不到几日不见，和乐的眼识倒是好上了许多。既然连她都看出来你我不合，估计这消息再过两天就要传遍整个皇城了。”
“你要是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递辞呈，趁着消息传开之前离开这里。”楚渊冷漠的说道。
“不，我并不是让你离开。”楚亦轩叹口气，走上前去拍拍楚渊的肩膀：“你应该知道，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需要你留下来帮我。珍儿的事不是你的错，我从没因此责怪你，也希望你不要心有芥蒂。”
“不是因为贤妃的事。”楚渊开口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我已经厌倦朝廷的是是非非，只想当个闲散王爷，自由自在的生活。”
楚亦轩叹口气：“七弟，你还是没原谅我。”
“皇上，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心意已决。”楚渊不为所动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说。”楚亦轩满脸失望道：“七弟，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楚渊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多谢皇上。”
“谢什么谢，你我是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还能勉强你不成？”楚亦轩显得十分大度。
“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开喝杯茶润润喉吧。”边晨晨端着茶走了进来。
楚亦轩乐呵呵的接过茶，浅呷一口：“和乐的望海茶，还是这般清香。”
“皇上喜欢就好。”边晨晨喜滋滋的说着，侧头递了杯茶给默不作声的楚渊：“你也喝一杯润润嗓子。”
茶气轻轻从杯中轻轻飘出，让楚渊渐渐放松了心神：“这茶不错。”
虽然对于楚亦轩这么轻易就答应他的请求感到有些意外，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楚渊还是决定借此机会抽身而出。
毕竟事务繁忙，楚亦轩喝过茶之后，又同楚渊和边晨晨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边晨晨站在门口处，望着楚亦轩的背影，面色的喜色渐渐收敛起来。
“刚刚没看够？”楚渊坐在椅上凉凉的说道。
“你想到哪去了。”边晨晨回头，白了楚渊一眼：“我只是觉得皇上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楚渊低头喝了口茶，顺口问道。
“你说之前他那么喜欢贤妃，怎么贤妃死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边晨晨不解道：“我还以为他非得伤心死不可，没想到也没那么大反应嘛。”
楚渊闻声一顿，放下茶杯，皱眉道：“确实有点不对劲。”
“不止不对劲，而且还很反常。”边晨晨满脸担忧道：“依照皇上对贤妃的喜欢程度来看，他现在不应该这么平静。除非……除非他假装平静，一直在压抑自己。这样下去，只会弄得更糟。”
“假装……”楚渊凝眉深思。
“要不，找时间去开导开导皇上？”边晨晨提议道。
“没那个必要。”楚渊不咸不淡的说道：“再说，这几天外面一直在下小雨，御医嘱咐过你不能出去，要在屋里养身体。”
“养身体养身体，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边晨晨不耐道：“我已经完全好了，真的没必要再调养了。”
“这种事，听御医的不会错。”楚渊下定论道。
边晨晨颓然坐在椅上，嘟囔道：“我上辈子肯定跟御医有仇，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整我。”
“御医也是为了你好。”楚渊面色温和的说道：“再过两天你就痊愈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王府，你不是许久没见锦春和徐嬷嬷了吗？”
提到这个，边晨晨倒是很高兴：“在宫里住了这么久，老早就想回去了。不知道这些天锦春她们怎么样，想想还是满担心的。”
“府里有魏宏照料着，应该没事。”楚渊道。
边晨晨瞄了瞄楚渊，贼贼的笑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红玉姑娘。放心吧，我回去后会告诉她，你在外面没拈花惹草，一直为她守身如……哎呦，你干嘛打我。”
“因为你欠打。”楚渊放下茶，语气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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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柳红玉事件
（ ）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从眼前掠过，边晨晨心里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小心着凉了。”一双男子的大手凑到窗边，将帘子轻轻放下，遮掩住边晨晨的目光。
“我又不是纸糊的。”这么说着，边晨晨也没再掀开车帘。
楚渊面无表情的瞟了边晨晨一眼：“你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御医说过今后也要好好调养。”
“御医那都是夸大其词。”边晨晨顿了顿，道：“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我真的已经痊愈，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从醒过来之后，楚渊的态度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如果之前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现在就像是好朋友一样，就连说话的口吻也较之前温和的不少。
边晨晨不明白楚渊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但她还是感动于他的关心。这段日子，每当她晚上做噩梦被惊醒，第一眼看到的都是楚渊担心的眼神，就感觉有一股暖流流入心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人关心自己，是很窝心很容易引起感动的。
“嗯。”楚渊面无表情的敷衍着。
边晨晨垮下脸，伸手戳了戳楚渊：“你到底听懂我的话没？”
“你认为御医和你的话，我更信哪一个？”楚渊侧头看了看边晨晨，反问道。
“我……”边晨晨撇撇嘴：“好吧，你赢了。”
不久后，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府到了。”
“下车吧。”楚渊闻声而动，起身弯腰走出车厢。边晨晨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
两人刚刚站定，就见以管家魏宏为首的一堆人行礼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这些日子，府中没出事吧。”楚渊问道。
没等魏宏回答，边晨晨瞄了瞄人群，没有见到锦春和徐嬷嬷出来，便张口道：“怎么没见到锦春和徐嬷嬷？”她们知道她今天回来，一定会在门口迎接的。
“回王妃，锦春在柳夫人屋里服侍她。徐嬷嬷听说王妃回来，正在厨房给王妃熬您喜欢喝的汤。”魏宏毕恭毕敬道。
提到柳红玉，楚渊插了句话：“红玉今天怎么没出来？”
魏宏迟疑了一下道：“柳夫人近几日身体不适，所以在屋里休息没有出来迎接。”
“得了病吗？”边晨晨问道。
“呛……是，是。”魏宏缓缓点头道。
楚渊皱眉，侧头对边晨晨道：“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红玉。”
边晨晨笑得一脸暧昧：“我知道，你慢慢看绝对没人打搅。”说罢，又道：“对了，让锦春快点回来，我在屋里等她。”
“嗯。”楚渊点点头，抬步往柳红玉住的地方走去。
看着楚渊慢慢离开视线，边晨晨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释怀了。楚渊又不是她什么人，不可能总跟在她身边照顾她一个人。
耸耸肩，边晨晨挥退众人，脚步轻松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屋里的摆设还维持着她走时的样子，所有的柜子等东西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显然有人一直在细心打扫。
边晨晨坐在椅子上，喝着自己泡的茶，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相较于宫里而言，现在庆王府对她来说，显得更加亲切。
“王妃……”
听到锦春的叫声，边晨晨面露喜色的望着门扉处，见锦春匆匆而来，起身迎了上去：“锦春，我可想死你了。”
“王妃，出事了！”锦春面露焦急的说道：“王爷在翠云苑大发脾气，说要把所有的夫人全部逐出王府！”
“啊？”边晨晨面露惊讶：“怎么会这样？”
“王妃，这阵子您和王爷不在府中，柳夫人受了许多欺负。前段日子，太后派人封了府，其他夫人就说柳夫人是扫把星，对她非打即骂。今天柳夫人没出门也是因为前几天被打伤了，才卧病在床不能去迎接的。”锦春解释道。
“被打得卧病在床？”边晨晨愕然：“怎么会打得这么狠？难道没人阻止吗？”
“奴婢想阻止，可是身为下人实在……奴婢有愧于王妃的嘱咐。”锦春跪地道。
边晨晨走之前，曾特意将她调给柳红玉，就是想让她帮忙照看，顺带也有保护柳红玉的意思。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难逃责任。
“这事儿不怪你。”边晨晨拉起锦春道：“那些夫人的性子我也知道一些，管家都管不住你劝了也没用。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非内疚死不可。”
“王妃，那柳夫人的事……”锦春询问道。
边晨晨叹口气：“还想着回房休息休息，现在算是泡汤了。那些夫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欺负红玉姑娘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楚渊心里没她们，再怎么争宠都没用。
“王妃，您可回来了。”徐嬷嬷端着热汤走了进来。
边晨晨连忙示意身边的宫女接过徐嬷嬷的热汤，上前道：“徐嬷嬷，我好想你。”
“王妃您瘦了。”徐嬷嬷心疼道：“老身给您熬了参汤，您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徐嬷嬷，你对我最好了。”边晨晨冲徐嬷嬷笑笑，招呼锦春和徐嬷嬷坐下：“这汤我一个人喝不完，一起喝。”
“王妃，翠云苑……”
边晨晨喝了口热汤，舒口气道：“现在王爷在气头上，我上去劝也没用。等过一会儿他气消了一些，再去求情比较好。”
“王妃，您做得不错。”徐嬷嬷也知道翠云苑的事，对于边晨晨做法她很赞同。
边晨晨放下汤碗，笑道：“那些夫人做得太过，我也想让她们受点教训。希望这件事之后都能安分下来，别再闹事了。”
<；/div>；
第八十七章 惩罚
（ ）没有到翠云苑的时候，边晨晨还以为楚渊只是发发脾气，惩罚那些闹事的人就算了。但当她看到满院子跪着的人，还有正被鞭打的几位夫人之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住手！”边晨晨走入院中轻喝道。
众人见王妃前来，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躬身行礼：“王妃。”
“王妃，救救我……”几个被鞭打的夫人面露恳求的喊着。
她们中有一直欺负柳红玉的柔媛令媛二人，还有另外几个平日里喜欢落井下石的夫人。
楚渊正坐在门口处看着手下施行家法，见边晨晨来了，微微皱眉：“你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来这里干什么？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回去吧。”
“王爷。”边晨晨俯身行礼，扫视受罚的人一眼，走上前道：“请王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们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楚渊叹口气：“你去屋里看看红玉再来跟我说话。”
“红玉姑娘怎么了？”边晨晨追问道。
楚渊并没有理她，挥挥手，示意侍卫继续施家法。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夫人平日里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样的打，都哭着大声求饶。
边晨晨回头看了一眼，见皮鞭落下血肉纷飞，而楚渊却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一沉，不理会那些夫人的恳求声，转身往屋内走去。
翠云苑内室边晨晨只来过一次，印象中是个布置很温馨的地方，可这一次踏进屋里，却觉得格外阴冷凄凉。
“王妃。”婢女躬身行礼。
边晨晨抬步走到床榻前，望着闭眼沉睡的柳红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双颊通红肿得老高，嘴唇上满是狰狞的伤口，平日里秀丽的容颜现在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然而这还仅仅是脸上显露出的，边晨晨的眼神触及柳红玉手上的伤痕，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心直冲而上，冻得她全身发麻。
皮肉外翻，黑红相交，有些伤口流着鲜血有些伤口已经化脓。这双手不像人的手，更像是一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的手。
“唔……”边晨晨侧头，胃中一阵难受。
“她已经昏睡整整一天。”
边晨晨抬头，见楚渊正站在自己面前，焦急道：“那还不赶快找御医过来看看？”
“御医已经过来看了，说这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心肺。等服了药，今晚就能醒来。”楚渊正色道：“这件事她们做得太过分，我绝不会轻饶。”
边晨晨咽了咽口水，压下反胃的感觉，道：“那你准备怎么惩罚？”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楚渊面色一柔：“倒是你，这几天天凉出门时多穿些，小心感染风寒。”说着，吩咐下人取了件薄袍给边晨晨披上。
边晨晨叹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没理由再替她们求情了。”
两人走出室内，院中的行刑还在继续，惨叫声仍旧在耳边回荡。
“王妃！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几位夫人抬头盯着边晨晨，大声道。
“你们这是自作孽，我也帮不了你们。”说罢，边晨晨转头对楚渊道：“王爷，我有些疲倦想先回屋休息。”
楚渊点点头：“这里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
“王妃！求求您救救我们！”眼见着边晨晨要走，众夫人叫得更大声了。现在只有边晨晨能救得了她们，她一走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被众夫人尖锐的求饶声吵得心烦，楚渊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念头，便抬手让侍卫停下。
“王爷！我们知道错了！”众夫人以为有了希望，都齐声道。
楚渊黑着一张脸望着她们：“念在你们往日服侍我的份上，本王饶你们不死。”
“王爷！”众夫人面露喜色。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渊眼露寒光：“你们就在留香阁过下半辈子吧。”
留香阁——
皇城里知名的青…楼，柳红玉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边晨晨停住脚步，转头回望。
几位夫人都愣在原地没有反应，侍卫却已经得令，一人押一个推着她们往外走。
她们虽然都不是家中嫡女，但大都出身富贵人家，也算娇生惯养。平日里这几人最不耻的就是青…楼娼…妓，却没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不要！”反应过来后，她们都拼命挣扎：“我不要去那里！”
楚渊面色一沉：“赶快把她们送过去！”
“王爷！”其中一人猛地抬头，正是经常欺负柳红玉的令媛夫人：“希?( 弃妃不下堂 http://www.xlawen.org/kan/10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