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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袁乔吐吐舌头。私底下也没个官阶辈分大小。

    此时下人报,范丞相求见。

    桓温道:“让他进来吧。”

    袁乔赶紧穿好衣服,撇嘴道:“这厮来干甚。”

    袁乔自来成都,不管亲见还是耳闻,范氏宰相一门,都没个好名声,甚是厌恶。几次请宴,桓温不在,袁乔也都借故不去。袁乔起身告退,他自有他想之事。桓温点头。

    范进带一行随从来,步履轻盈,随从排门外护候,范进走进,抱拳有礼道:“见过大将军。”

    话说自范进引晋军入城,就有蒙面高手趁乱潜入相府,要拿他狗贼命,范进虽出青城,能舞刀弄剑,自从政,多有荒废,力不能敌。若非兵士替死,早已呜呼哀哉。备受惊吓,于是聘请高手保镖,保护不离五丈。

    桓温引坐。“范丞相有礼了。”

    “请。”

    “请。”

    桓温一边命下人看茶,一边作笑道:

    “范丞相来我这,也要带一队武士护卫?顾忌什么?”

    “并非。这兵荒马乱的,伴几个随从安全。”

    “蜀地不安全?”

    桓温一言,使得范进语塞。桓温便哈哈大笑,范进也哈哈大笑,以解尴尬。茶上来,桓温道:

    “这是我从建康带来的闽茶。清香提神。范丞相品品。”

    范进接茶闻香,连连点头示好,又道:“将军留蜀地饮食起居可习惯。”

    “甚好。不劳丞相挂心。”

    “那就好。”

    “此次我晋西征扩土,如此迅捷,多亏有范丞相相助。”

    “哪里,哪里,范某也只是尽天意之事,为民为己,为免生灵涂炭,失小节全大义。没得功劳,没得功劳。”

    “范丞相功不可没,此番已飞鸽传书,启禀圣上,不时当能收到圣旨。”

    “那范某为西蜀侯之事,当是有谱?”

    “如何加官进爵,自是圣上钦点,我为将,带兵打仗在外,难以过问。”

    “那……”范进稍皱眉头。

    “范丞相此番过来,就为此事担忧?”桓温以茶礼缓和,“不必多忧,晋功过赏罚自有制度,此次功获我等自有知明,归建康听封时,自会力荐范丞相为西蜀侯。”

    “去建康听封?”

    “建康乃晋之国都,皇公大臣,王侯贵族之在所,怎不去那?封侯还能草率?”

    “是不得草率。那将军准备何时启程。”

    “有范丞相相助,蜀地全局已定,现只等皇上圣旨,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届时范某来安排饯行盛宴。”

    “有劳。”

    “当尽地主之谊。大将军,今日不再打扰。告辞。”

    “请。”

    范进出门。桓温便摇头。所为何,只有桓温知道。或许,看官你也知道。

    袁乔隔日策马往西岭。湖畔房屋烟火毫无已久。兴致而去,往往败兴而回。缘由未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待续……

    第五章 美人回眸 一首佳人曲(中)

    话说,幽谷白衣女子乃成汉十四公主,李势同胞亲妹,李娫,字宛如,自幼体弱,十岁拜师西岭雪山派,习武强身,六载同习得琴棋书画,一套越女剑法。气质已出,楚楚可人。

    山中不知天下事。天下大变,山中也知。李娫得知成都被破,兄长被俘,怎不着急。拜别师尊,循回城府。皇宫四围有兵把守,李娫是夜越墙而入。见着亲人,泪流满面。兄长李势身心疲惫,黯然失神,识不得亲妹。皇嫂昝氏携李娫手,执丝绢拭其泪。昝氏看着李娫自小成长,转眼就落落**,绝美丽质,不胜欣喜。又令丫鬟奉出吃食,茶水伺候。

    “宛如。这些年过的可好。”

    李娫点头,“我九王兄呢?还带兵在外吗?”

    江湖不管朝庙事。李娫自是不知李广早已自尽身亡。

    昝皇后内疚至极,满眶泪眼,“九亲王已经……归天!”

    “怎么都成了这样!”想九哥是她最亲近的兄长,幼时九哥带着读书,带着骑马,带着玩闹……李娫悲痛欲绝。

    “皇嫂。”

    “莫哭,国已至此,成汉不再。吾等不再是皇家贵人。愧对李氏先祖。若沦为奴隶,羞辱不堪。你还是回西岭,雪山派虽非强派,也可暂护于你,大可不受牵连。”

    “我愿与皇兄皇嫂共进退。”

    “使不得。此来,是生是死自不晓,但知好过不得。”

    “我不怕。”

    “宛如,听话。此时由不得任性。往后,要自己会照顾自己。不能再以公主自居了。对了,你出去,还有一事要弄清。”

    “何事?”李娫点头。

    “战乱时,我父昝坚披甲带兵出战,一路作有埋伏,本也能挫挫晋军锐气,不想晋军居然绕行。致我父徒劳无功。此中必有隐情,定是奸细泄露了军情。此人乃害国狗贼,不能放过。”

    “是谁?”

    “实难看出是谁。定是大族賨人知底细者。现在我不便出去,见不得旧臣,乱猜疑无用。现只有你出去打问一下。”

    李娫拭去脸颊泪珠,点头应下。其实,她一个不更事的少女,哪有计策。

    昝氏道:“你先找到幼时老师常侍郎家中,听他怎么说。”

    “难不成是他?”李娫毕竟不谙世事。

    “不,另有其人。”昝皇后心智过人,甚明人事常理,“常公中庸之师,难有乱心。他信得过,你大可去投奔,他可与你安排栖身处。另有,见常公当以叩拜礼,不为过。”

    “嗯。”

    “宛如,此时皇宫不便你久留,趁夜出去,免得给现了身份,遭大可不受之殃。”

    李娫含泪摇头。昝皇后神色威严坚定,找身男儿衣服,让李娫换上,千万嘱咐。

    依依惜别,昝氏目送李娫飞墙出去。见其轻功甚佳,也为欣慰,不能除奸,保身当是足够吧。自己何尝不是,曾经峨眉女侠,如若一个人,轻身离去,又有何难。此时,为人妻,亡国国母,不担当此罪谁担当。

    ——

    ——

    李娫出了皇宫,寻路找去侍郎府。本也想越墙进去。却想起师父的话,有求于人行正门。扣动朱门铁环,开门的是一位白须老者。李娫认得此人,常府管家常德,为人和蔼。幼时与九兄、马党拜学常侍,上下马车都是常德抱送。年幼不懂事,还学着常侍直呼他‘常德’。想着幼事,想着九兄,李娫不免伤情。

    “常伯。”

    “你是?”她着男装,老者已经认不出她。

    “我是李娫。”

    老者定晴看,眉目清秀,声音柔嫩,是个女孩,终隐约想起来,“十四公主?”

    李娫点头,“我求见……”忘了如何称谓。

    常德引李娫进门,“老爷已经吩咐,任何亲王公主登门,都好自安排。”

    “现下能否拜见常老师。”

    “老爷在书房杜撰时候,此刻从不听人打扰。几十年都是如此。老奴先带公主到客房,休息一宿,凡事明日再说。”

    李娫此时也觉着倦了,便听从常德安排。

    次日,晨起,有女婢送来清水梳洗,早餐点心。李娫换回女儿装,女婢目瞪口呆,不免交头接耳。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间有如此唯美的女子。

    用餐过后,常德过来,领李娫去书房见常璩。

    进书房,扑面一股墨香,常璩仍伏案作书,见李娫来,收笔,合上一本手抄,封面为《华阳国记》。

    李娫叩拜常璩。常璩扶起李娫,道:“多年未见,公主多礼了。”

    “常老师,皇嫂让我投奔于你,询问一事。”

    “你见过皇上皇后了?”

    李娫点头。

    “他们都可好。”

    李娫称是。

    “看来安西将军桓温是守承诺,光明磊落的真英雄。”常璩捋须点头。

    “老朽是无颜再去探望他们。”

    常璩此时已接受桓温参军之职,将效力东晋国,故出此言。他也不所谓是委曲求全,为《华阳国记》忍辱又如何呢。

    “刚才说,询问何事?”

    “皇嫂以为,定有人泄露了军机,使得晋军绕过埋伏,直攻成都。”

    “老朽也以为。可此时再议这些,已然毫无意义。何况战争少流血丧命,少负累民众,天下统一,未尝不是好事。”

    李娫无语。

    “公主安心在府上住下。国谁为主都行,只要能为国为民,天下太平。”

    李娫想不到如此深奥,心绪烦乱,便告退。

    出了书房,常德问,“公主可要去花园看看,幼时你最喜欢在花园捕蝶,踩乱了好多鲜花,又为鲜花哭泣。”

    “好啊。”李娫不时想起幼时,不时想起昝皇后的话,自言自语,“到底谁是叛国贼呢。”

    “丞相范进。”常德道。

    “你怎么知道?”李娫追问。

    “国人皆知。范进开城门,迎晋军,如今好不风光,主事蜀地各官员,应从晋国安西将军,软禁皇帝,听封晋国。”

    “真是范进。”

    “范进位相,貌似直言忠心,私底下为人阴险,以权谋私。九亲王之死,也于他干系。”

    提及九亲王,李娫心血澎湃,涩泪盈眶。

    常德问,“公主,怎么了?”

    李娫忍住哽咽,“没什么。想回去休息。”

    “也好。”

    ——

    ——

    李娫回屋。坐立不安。江湖气之心寻思,有恶不除,善也受害,何况此时的家仇国恨。定要杀了奸人范进。

    主意盘定,白天太过明目张胆,难以得手,夜行潜入相府,伺机暗杀。花龄女子,有心无绪。

    日暮,独自在房间吃过晚餐后,李娫命退一旁伺候的丫环。甚为紧张,之前从未有过杀人,蓄意都不敢;曾有一次随师尊南去大理,遇到几个毛贼,也只是修理吓退。所学剑法,只是同门切磋,并没派过用场。

    如此说来,小女子自不知天高地厚。

    夜静,熄灯轻出,绕过花园跃出后门。街上已无行人,灯火朦胧。相府就隔一条街。李娫翻墙飞到屋顶,观察相府动静。忙碌家丁少见,却有不少持刀护卫巡夜。此时范进送走一人,又进一人拜访。寻思肯定狼狈为奸。

    慢慢匐近议事大厅,仆人侍婢都被遣走,只有两人在言论册封,提携之事。

    李娫以巾掩面,飞身而下,跳入厅中,剑指范进,道:“狗贼,拿命来。”

    平静的大厅,一声划破。

    突起变故,另一人吓得肉色惨白,颤抖后退。范进只是一惊,要拿墙上挂剑,却被李娫出剑挡住,只得空手接招。李娫出剑神快,一心拿命,范进虽不大意,也是方寸大乱,连连退舍,被逼至墙。李娫加力追击,范进无处可躲,势必一剑穿心。瞬时,范进拉过来拜访的官员,肉靶子挡一剑,那厮杀猪般尖叫一声,晕死过去了。李娫第一次伤人,不免颤抖。但转念,此次要来杀人的。便狠狠地拔出血剑。范进趁机跳出。此时,外头带刀侍卫听到声响,纷纷过来,拔刀便打。

    侍卫个个彪形大汉,刀法虽一般,但练家子出身的男子,个个力大无比。李娫几个回合接招,虎口微麻,便觉吃亏,差点持剑被震落,不免恐慌。

    想起师尊教诲,力不能及,不能硬斗,退为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大好机会没能杀了狗贼范进。可惜了。

    寻个破口打出屋,运气起身跳至屋顶。不想侍卫都能跃上追来。

    一时,整个丞相府举火叫唤,“抓刺客。抓刺客。”

    李娫自知此祸小不了了。

    至院墙,对面便是司马府,寻思,不能回去,定会给常老师家惹麻烦。便跳至街道,有路即行。

    几个侍卫穷追不舍,紧紧尾随。李娫倒是思量到了,街路宽敞,如若后者发暗器,自己无地躲避。眼看追近,只有反剑,先下手为强。几次进攻,尽力而出,却不讨好。反为被攻,防守为主,进退两难。心底暗思,如此下去,定竭力被擒,如何是好。

    退退打打几个回合,李娫自感体力不支,掩面的丝巾已落,月光下脸色苍白,额头汗珠如明目晶莹。追来的侍卫却是越战越勇,见刺客女子容颜秀美,色起歹心,更是带劲。

    ——

    ——

    待续……

    第六章 美人回眸 一首佳人曲(下)

    李娫真想喊救命。wwW。可此时谁又能救自己呢。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可师父在千里之外。

    “踢踏,踢踏,踢踏……”

    此时听有马蹄声临近。不时,迎面而来一匹骏马,马上的男子更英俊威武。此人便是安西将军桓温,便装从城外查哨归来,闻刀剑打斗声而至,见一群壮人围攻一无力女子,便道:

    “众人这厮杀所为何事?”

    众人不理,气势汹汹。

    桓温见那李娫柔弱女子,无辜眼神,甚为无助,便起怜心,纵身下马,以掌对刀,打散众汉。众汉居然有眼不识泰山,吃亏不够,便向桓温攻击。

    此时李娫终得闲舒口气,跃身上马,策马便走。

    桓温见马被骑走,欲冲开众汉要追,却被众汉缠着。寻思,本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落得个惹祸上身,做不得好人啊。

    李娫自觉不能落井下石,勒马停住,顺着月光,袅袅回眸,霎时与桓温四目对望。桓温不自觉被眼神所慑,恻隐于心,道:“姑娘先走。”

    李娫觉此男子能对付的了众侍卫,毅然策马至城根,再轻身翻越城墙而出,在郊外晋军驻军马场,悄悄牵得一匹壮马,连夜赶去西岭。甚是落荒。

    于此,李娫刚好在湖畔屋里修养,不日后,袁乔无心游到西岭,恰得相碰。之后袁乔再去,不见李娫踪影,是因为李娫又乔装返回了成都城,投奔司马府,伺机再做刺杀。

    ——

    ——

    成都六月,日渐温高。忽来阵雨,气爽盛及。城中街道行人簇踵,兵民无恙,买卖吆喝,极为热闹。晋军士兵们都来买些玩意,满载而返。因不日将班师,激起战士归家的兴奋。

    临行前,范进不惜耗资,在皇城花园做好准备,设宴饯行。届时,六族郡王,得官衔之辈,该来尽来。

    主席设有两位置,范进于安西将军同排坐上。范进以主坐主席不为过。六族郡王一侧,李势、昝氏为首,李势怒眼范进,昝氏泰然;其他官僚坐另一侧,常璩最先,正襟不语。起酒,范进以主,站立举杯,毫不以先主李势为然。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西蜀归东晋。弱国成大国。西蜀之福。”范进道,“请。敬安西将军一杯。将带我等封官进爵。”

    除李势、昝氏、常璩,其他郡王官员一律站起举杯。桓温随后起,举杯示意。常璩起身。

    李势推杯,昝氏劝解。范进瞥视李势一眼,冷笑不理。心道,你李势就服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杯落。侍女填酒。

    伶官出,奏乐府,台中美人起舞,以助酒兴。

    不时,一人近伶官耳语,伶官点头。一曲毕,又起一曲,宫调为西汉李延年传世名曲《北方有佳人》。

    曲惊四座。定不减百年前西汉宫廷演绎风华。

    又见一婀娜女子登入台中,衣裙飘袂,青丝与风,薄纱遮面,抱琴以舞。目见安西将军桓温迟疑瞬间。回神,声起幽怨唱词: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

    倾国与倾城,

    佳人难再得。”

    众人即刻被吸引。桓温更目不转睛,问,“此歌舞女子,出谁家?”

    范进摇头不知。众人皆不知。昝氏一脸惊讶。

    袁乔惊喜,心中暗道,“是她。”挂念多日,再见定然兴奋不已。干杯乱想意图。

    桓温举步上前,女子起舞旋转,每每回眸,目送桓温,犹如秋波。

    桓温少时英勇闻名建康,冠礼后能取明帝女南康公主为妻,纳有妾室是南康公主为其甄选,并无佳色,相较之下,南康公主出生皇族更为丽质。也未正眼所谓的花魁官妓。今日见眼前的清新女子,歌,哀婉动听,舞,美轮美奂。眼神幽幽,明眸传恨,似曾相识。难不为之所动。拍手叫好。

    众人见引兴桓温,皆击掌叫好。谀颜尽显。

    女子不为台下骚动所惊。举手投足间,自然演绎。舞绝京华,唱尽愁哀,曲落声却,佳人自哀。直揪人心。

    范进见桓温喜欢,便道:“歌女再舞一曲助兴,大人重重有赏。”

    话说那女子便是李娫。自然不屑一顾范进。

    她着实意外的,那日救助自己的人竟是桓温,数日以来,令自己心事重重的人,竟是国敌桓温。心间莫名矛盾。

    李娫道,“不如,舞剑助兴。”

    众人叫好。她还是想以舞剑刺杀。众目睽睽,谈何容易。但也得试试。机会难得。

    拿上双剑,左右舞动,剑法融着身姿,轻巧自在,柔美至极。舞近前席,一剑推出刺向范进,被一旁护卫打落;一剑刺向桓温,桓温不惊不急,伸手握住剑锋,刺不进,拨不出。

    范进又被惊吓,挥手吼道:“拿下刺客。”

    此时周边侍卫军大多乃桓温手下,只是拔刀出枪,没有桓温的命令,都不敢动。桓温用掌力拂去李娫的遮面纱,此时才惊。看官应知他为何而惊。不知者,自己拧着脑袋想去。

    范进仍恼羞成怒喊:“拿下她。拿下她。”

    袁乔更惊。此变故始料不及。

    李娫弃剑出手,她哪里能动得了身经百战的高手。桓温一指点在她肩上,麻疼相间,想动不能动。桓温霎时不忍,出手要解她**道。

    “手下留人。”此时昝氏起身叫道。

    “宛如,你怎能做如此傻事。”

    桓温听昝皇后惊急叫声,便能揣测她与昝皇后有干系,哈哈大笑开,一把抱着李娫,健步往外走。

    李娫自**,从未被男子碰过,此时被抱起,吓得连叫:“皇兄,皇嫂,救我。”

    李势、昝氏起身就被侍卫军刀枪压制。

    桓温不理众人,抱着李娫上了马。

    范进道:“大将军,这是……”

    “这女子我喜欢,我要了。”桓温提马,马啸奔出。

    袁乔呆站不动,不知觉,倍感心酸。范进咬牙切齿。

    盛宴虚惊收场。

    ——

    ——

    策马出去,桓温将马放慢。眉头一皱,道:“我救你出来,你干甚狠狠咬我。”

    此时被桓温一手拥在怀里的李娫,咬着桓温的胸膛,不肯松口。

    “你喜欢便咬吧,咬下一块肉能吃下去么?”

    桓温疼入心扉,一手抱的更紧,一手勒马止步。

    “此时也不妥放你一人走,必然会被范进抓去。我此举不是徒劳?当如何才好呢。”

    桓温自言自语。

    李娫松口,眼角还有泪珠,细声道:“明明是占人便宜,还装好人。”

    桓温哈哈大笑,“不知好歹的丫头,我若不把你**,大庭广众的刺客还能留命?”

    “我有命没命与你何干?”

    “与我?”桓温依然哈哈大笑,“与我无干,自然与我无干。但与你有干的同谋定也难逃其罪。”

    “我没有同谋。”

    “你的皇兄皇嫂不是吗?”

    “不是。”

    “你说了不算。”

    李娫言穷,索性又往桓温胸膛咬一口。毫无防备,桓温哎呦叫痛。

    桓温道:“随我去将军府吧,此时也只有我能保你们周全。”

    李娫挣扎:“放我下去。”

    “倔强毫无用处。难得本将军喜欢你。带回去也只能做小老婆。”桓温自觉言出有失,尽是蜀地市井小语。

    李娫脸颊臊红,张开小口欲再咬。

    “你咬罢。多咬几口,以后有你想咬咬不着时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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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感~~~

    第七章 古往至情 肝肠易寸断(上)

    话说李娫一路挣扎,被带到桓温暂住的将军府,也不再强硬,一转为温婉,乖乖跟在身后。WENXUEMI。CoM桓温笑料不显于色,命令下人安排打点。

    所谓英雄美人,哪不惺惺相惜。早在刺杀范进被追杀那晚,桓温横空出来相助,李娫心里就很是中意这个相貌威武、言谈磊落的男人;再者,今日被拥而出,在这男人怀里,甚为踏实。敢问哪个女人不倾心于可以给自己安全的男人。

    李娫虽生的娇贵,却在豪迈环境长成。见上下没他人,小声对桓温说道:“你当真娶我。”

    桓温没想道此女子如此直截了当,出人所料,假装未听到。李娫羞涩脸红,尴尬委屈。

    “你叫什么名字。”

    “李娫。”本不情愿答,又不自觉答了。

    “字宛如。名字叫的好生美。人也生的美。古有云,红颜祸水啊。”

    李娫不理。

    “上回,也便是遇着你,好家伙,被围攻的滋味好吧?多亏我拔刀相助,害我自己惹祸上身。”

    “那便放我走,好不让你惹祸上身。”

    “我又没绑住你,你现在不是自由的很。”

    李娫一气,转身便走。桓温夺步拦住,笑道:“哈哈,这女子性子忒急。你这趟祸水我沾定了,还不成。”

    李娫委屈不理会。

    桓温要拉住她的手,“你刚才最先一句说的什么啊?”

    李娫挣开手,“男女授受不亲。”

    “这就不厚道了。刚才咬我胸膛好多口,已经够亲了吧。”

    李娫脸红不语。

    “你真的愿意,愿意嫁我?随我一同回建康城?”桓温铁汉柔情道:“我甚是欢喜!”

    李娫低头。心中转念。

    “依我两事。”

    “有何要求,直说无妨。”

    “一,善待我兄嫂,二,杀范进奸贼。这两事成,我便与你去。”

    “善待兄嫂是情理之事。”

    桓温沉思半会,正色道:“但,范进在成都势力不弱,在此杀他,必惹混乱;非上策。听我主意,待到建康听封,决不让他留命回来。可乎?”

    李娫本无主意,当下定然点头同意的。这任何女子,只要有个依托,心就定下了。无一例外。

    两人眉目间一点灵犀。

    此时袁乔进来,并非冒失。

    袁乔打点将士,便跟随桓温出来了。因为他爱慕着大将军怀里的女子。直至听到李娫主动委身之言,心就拔凉了。

    桓温道:“袁乔,你来的正是时候,帮大哥办置厚礼,送与李势皇帝,当是求亲、定亲一起了。”

    袁乔心不在焉,心里装不了事,全挂在脸上。

    “你这是怎么啦。替大哥我高兴才是。”桓温给他一拳,“来,见过你未来的嫂子。”

    袁乔一脸麻木不自在。

    倒是李娫道,“已经见过了,是龙骧将军。”

    袁乔叫一声“嫂嫂”就转头出去。

    桓温道,“还冒冒失失,长不大。”

    他那里知道缘由。大哥抢了他的意中人,美好的初恋就此破灭。年轻人,儿女情长关,没那么容易过啊。

    ——

    ——

    当日,桓温便携手李娫拜见兄长嫂子。提出婚事。

    李势心气不顺,他桓温先灭我国,又占我妹,凭什?李家欠他的不是。国都给他了,还不够还吗?

    冷冷道,“我亡国之君,岂能受拜。”起身便走。

    昝氏起身扶起二人,道,“不予理他,越老越糊涂,越乖张。”

    桓温微笑道:“是。”

    “此番多谢桓将军。若非有你,今日闹宴之事难休。”昝氏欠身致意。

    回头握着李娫手,道:“以后休得再有鲁莽。女儿家要有女儿家样。眼看就为人妻了。”

    李娫羞涩点头。

    昝氏请桓温上座,看茶,有礼竭尽。

    “听闻桓将军正室乃南康长公主。”

    桓温颔首应是。

    “宛如也是成汉小公主,金枝玉叶。自是配得上大将军。此时国亡,为妾也凭造化。”昝氏言语不免伤情,“公主都生养的娇贵任性,长公主与小公主是否争宠怄气也难说。”

    “兄嫂大可放心。长公主是明理贤惠之妇,难见失态。宛如既嫁与我桓家,自会安排得当,不受委屈。”

    昝氏点头,“希望如此。桓将军请便,我与宛儿有些话语私下交代。”

    “好。明日我便过来迎娶宛如。择日一同返往建康。”

    桓温告辞。

    昝氏退礼,携李娫手入内室。事已既定,长嫂如母,自有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女儿话交代。

    “一直没好好照顾你,现下有他,我等也放心了。桓温,确是英雄豪杰。要好生珍惜……”

    李娫喜得如意郎君,自是点头。

    ……

    两人长叙一宿,天明才困觉合眼。直至爆竹响起,昝氏取出花钗凤珠翠冠,真红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催促李娫梳妆打扮。李娫任性不肯。

    桓温正装进来,满面春风。李娫拉着他的手耳语,桓温赞同,拜别兄嫂,两人携手出门,不顾迎亲官众,策马出城。

    此时两人奔往西岭幽谷,新婚燕尔,夫妻之事,看官自己想去吧。

    ——

    ——

    待续……

    第八章 古往至情 肝肠易寸断(中)

    桓温李娫不日回来。双双春风满面。

    袁乔已整军待发,听命班师。

    桓温留司马无忌暂守成都,主持大局。主率蜀汉贤臣、出征大军回朝,听封获赏。

    话说袁乔,几日下来,先前朝气蓬勃不再,一脸颓唐。以往行军都尾骑桓温马后,此时却远远落于军中。

    桓温也未着意,此时他虽凯旋而归,却有繁事盘环于心:如何安顿美人;如何履行李娫的要求,善待兄嫂,斩奸范进;如何立威,成就大业……

    行至青衣渡。时维七月酷暑。将士便分道水路,陆路各行。桓温邀蜀臣上首船,范进言畏水,与军陆行。常璩一干蜀官随后。

    “袁将军何在?”此时桓温找袁乔。

    袁乔在江岸远处树下喝水。听传,起身过来。

    “怎婆妈了,原本不这样。”

    “是。”

    袁乔抬头见船头迎风而立的李娫,心中顿生了罪恶感。一捏怀中,玉簪还在。

    没等桓温吩咐。袁乔抱拳道:“大将军,属下恳请一事。”

    “什事?”

    “属下想留守益州,以防后乱。”

    袁乔意在避开他们。却提桓温一个醒。此番撤兵归去,定有余党乱心。更何况,建康若留范进,范进羽翼定会有不服者造次,大意不得。

    桓温赞同袁乔留任刺史。

    “那辛苦袁将军了。”

    袁乔翛然泪下,“将军,我早无亲故,将军待我胜过亲人,此时一别,相隔万里,定当挂念。往后出征,望将军能记起属下,传书一封,我袁乔定当奋不顾身,再所不辞。”

    “男儿有泪不轻弹。”桓温手拍袁乔肩臂,“兄弟啊。真舍不得你啊。不过,男儿志在四方,该锻炼时候。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袁乔目送大船顺流远去,哀叹一声,甚是凄凉。古往今来,一厢情愿哪不是恓惶。唯有放得开,方能免去摧心肝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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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官,此节所言‘肝肠寸断’并非苦自袁乔。情事未全,说不得苦。在这也不难为袁乔了。十多年后,舍己为人,硬受摧心掌,肝肠寸断,也是后话。

    中间插一个故事,也便给个说法。

    话说桓温一干人等,船至三峡。但见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绝巘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还闻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有渔者悠然歌声:

    “巴东三峡巫峡长,

    猿鸣三声泪沾裳!”。

    军中一将士见小猴儿好玩,便用手中吃食,诱来一只到船上。船行不着岸,小猴儿尖叫。母猴在岸上惊急叫唤,跳跃跟踪。母子隔水相望,焦虑不安。众将士好玩好笑。半日,船行百里,小猴已竭力叫唤,伏板呜咽。母猴哀号,穷追不舍。

    一将士叹道:“母猴声悲,肝肠亦且寸绝。”

    忽然,母猴从悬崖上跳落至船板,肝脑涂地,一命呜呼。将士欲求证,将其剖腹,见肠子真断成一截一截。

    桓温听说此事,大怒。杖罚逮猴将士。并将其遣留在山中,看护山猴。

    一路行船,每到渡口停船,采购食物。桓温只带李娫在荆州逗留两日。缘由几年前桓温便是荆州刺史,取代庾翼兵权。如今凯旋归朝,听封厚禄,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来。

    之后八百里洞庭,浩瀚鄱阳,只走马观花。

    水路比陆路至少快半月到建康。范进鸽书所言,只至洪都。桓温一干人便慢行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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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近建康,十里外扎营。

    建康乃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城周二十余里。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临后湖,处天然屏障之内。东晋沿以为都,分置建康、秣陵二县,城区范围扩为东西南北各四十里。中心为宫城。北面白石垒、宣武城、南琅邪郡城,西面石头城,西南冶城、西州城,东南东府城,南面丹阳郡城,都屯有重兵。

    次日上午,文武大臣、王公贵族,都随皇帝出城,迎接凯旋归来的大英雄桓温。中间不乏桓温叔伯兄弟亲信,都一脸光彩。

    帐内,桓温对李势、昝氏,道:“此时,兄嫂就不必去拜见皇上了。宛如也留此。由我安排,册封后,再上朝面圣。”

    昝氏道:“多谢大将军。我等听你吩咐便是。”

    昝氏明白,此时不让自己在晋国都人面前,臣服拜见当今皇帝,是给多大颜面。

    ——

    ——

    话说桓温率众将受皇帝接见,未下马,晋穆帝司马聃就上前搀扶,免了跪拜礼。当众封桓温临贺郡公,赐予九锡,好不风光。

    不日,众蜀贤大殿听封。皇帝尽依桓温建议,赦西蜀旧主无罪,封为归义侯,赐侯爵府邸。李势借病未临,昝氏接旨谢恩。常璩为太学司马,入住百官府舍,常璩领赏谢恩。余众皆获郡县司马或参谋,即刻领命上任。范进为归义侯洗马。

    范进意外被封为归义侯洗马,甚是气恼,当朝叫道:“怎能如此待我?”

    “合情合理。”桓温道:“尔等原本西蜀丞相,听服于西蜀皇帝。现今西蜀归为东晋,西蜀皇帝为归义侯,尔等为归义侯洗马。理所当然。他日为国立功,定能高升。”

    范进冷笑道:“东晋就如此对待有功之人的?”

    皇帝见此变故,甚为不解与焦烦,看看桓温,示意快快处理,以便早退朝。

    桓温心里就盘算让范进急了好拿他。

    昝氏便道:“范进,那西蜀应当如何对待卖国叛逆之人呢?敢问东晋,卖国之人当如何处置?”

    有晋官道,“诛九族。”

    范进惊慌。

    昝氏道:“如阴险此奸恶之卖国贼,天理不容。东晋怎能留他!将来也会出卖东晋也难说。不如趁早杀了他。”

    范进一听杀字,退一武将旁,欲抢佩剑。桓温一吼“大胆”。皇帝吓得坐不正身。

    桓温迅速出手,几招将范进拿下。由侍卫押入天牢。不理。

    桓温安置好归义侯入住府邸,犒赏三军后,听闻南康公主进了皇宫,便携李娫归自己的将军府。

    ——

    ——

    待续……

    第九章 古往至情 肝肠易寸断(下)

    桓温归至家门,甚感疲惫,却也舒心,实实在在。。wenXuemi。Com妻儿都欢喜相迎。桓温令下人抬上一个箱子,里面尽是稀奇玩意,让妻儿捡挑中意的分与,自己带李娫进内室。不免还要交代几句:“宛如,你已为我妻,诸事当应从我。”

    李娫温婉点头。

    “长公主为人不坏,却脾性强硬暴烈,又不乏忍让慈悲。如若她回来,知我私自纳妾,定也不悦。如有脸色,你也得受得住。与她好说好处。往后相处熟识,我想她定也能喜欢你。”

    “我自当听从。不为难夫君。”

    “甚好。长公主也是练家子的。真打起来,你还不是她对手。”桓温居然自开玩笑。然后哈哈大笑。

    “不敢。”

    ——

    ——

    话说长公主隔日早上回府。便有仆妇告诉,“大司马此次西征,带回一个李氏女子,长的妖娆,大司马连夜临幸,笑闹哈哈。”

    “大司马可在府上?”

    “大司马早早便出去了。出门还特意吩咐,要好生伺候着。”

    长公主心生醋意,一脸不悦,暗想,这符子与我结发十多年,少进我屋,多位妾室,也难关怀,此女子是何等人也,能让符子如此痴迷上心。

    “我便去会会看,到底是怎样一个狐狸精。”

    长公主在前,身后一干仆妇丫头,有拿刀,有拿棍,气势汹汹地往李氏女的屋子走。推门而入。但见( 摩尼教主 http://www.xlawen.org/kan/10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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