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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李兰俯身拿着小桓征的手。苻洛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疑惑看着母亲。

    李兰双目笑泪,对苻洛英道:“洛英,这也是你的小表弟。真是血浓于水的造化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苻洛英惊讶不已。

    “洛英,你也赶了这么久的路,回去稍做休息。汉儿就给哀家照顾吧。”

    牵着小桓征的手,又自言自语道,“得马上给成都皇嫂一封鸽书,那里是牵挂的不得了。淘气的孩子。”

    ——

    ——

    苻洛英退出,才想到另一件事,便问随后的仆妇道:“黄莺儿呢?”

    众奴仆侍婢都知道,黄莺儿是洛英公主从洛阳带来的一个可爱小女孩,洛英公主十分喜欢怜爱,视如己出,收为义女,天天作伴身旁。此番出行,还特意交代仆妇好生照顾着。

    仆妇欠身道:“回公主。黄莺儿,让皇上带走了。”

    “皇上怎就把黄莺儿带走了?”苻洛英急道。

    “前日,皇上过来,给太后请安。随行而来的有一位回纥摩尼教的高人法师,叫巴赫尔法师。巴赫尔法师一眼相中黄莺儿,请求皇上,让他把黄莺儿带走,说是做什么摩尼教护教圣女。太后也同意了。巴赫尔法师就把黄莺儿带走,说要教化。”

    “什么?什么圣女?”

    仆妇摇头不知。

    苻洛英脸都急苍白了。“你们怎就不把黄莺儿带好?怎能让他们看见,带走呢。”

    早就有听闻一些蛮族选圣女祭祖之事。莫非……心慌悸动,头晕眼花,立地不住。仆妇扶住她,问道:“公主殿下,老奴扶您回去休息吧。何须为一个孩子急坏了金贵身子。”

    苻洛英不理仆妇,心道:“天哪。怎如此快的现世报应。想害别人家孩子,不想自己的孩子就要遭殃了。”

    挣脱仆妇,急冲冲进了太后寝宫。不顾边上的丫鬟侍婢,扑跪在母亲李兰前下,失声哭啼道:“母亲。请求母亲,帮助女儿,要回黄莺……要回黄莺儿……”

    “洛英。这是怎么回事?”

    ——

    ——

    待续……

    第三十四章 摩尼圣女 仙境洗尘缘(上)

    皇太后李兰扶起苻洛英。她好些时候没见过这女儿啼哭过来。突然垂泪得如此伤心,甚是不解。

    “到底怎么回事?”

    苻洛英道:“母亲……太后……可否不让黄莺儿做什么圣女。我想把黄莺儿要回来。”

    “胡话。黄莺儿能去龟兹回纥当圣女,是她的福分和造化。以助秦国与龟兹回纥联盟。况且皇上钦点了,君无戏言。”

    “所以女儿恳求母亲,与皇弟说说,要回黄莺儿。”

    “这可并非儿戏。想怎样就怎样。”

    “母亲……”

    “摩尼教在龟兹回纥被尊为国教,自是不会亏待黄莺儿。黄莺儿乖巧懂事,此番也如同与龟兹回纥联姻,她为秦国、天下子民做贡献,并非谁人都可以的。”

    “可女儿实在没办法……实在舍不得黄莺儿!”

    “什舍不得。大局还要顾你舍不得先?若是你自己愿意下嫁,自己孩子也这般大小了。”

    “黄莺儿是……”苻洛英欲言又止,止不住眼泪,“黄莺儿会没命的。”

    “个人自有个人的命。你先回去休息,莫为了一个孩子哭啼成这样,难看。”

    李兰令站在门口的仆妇道:“荷姑,送公主回去。”

    “是。太后。”荷姑拜退。

    苻洛英只好和仆妇先回去。

    ——

    ——

    好些时日,苻洛英除了打听黄莺儿可好,只恍恍惚惚。坐立不安。无从寝食。忐忑寻思,该如何是好。弟弟苻坚已经不再是从前无话不说的弟弟,他是一国君主,他有雄心壮志。此时没有个好的理由,难以让他收回成命,况且是点与他国使者。君威也在于诚信。

    这日整理着装,苻洛英进宫,去御花园看黄莺儿。一起的有三个小女孩,除黄莺儿外,其他两个是长安街头卖艺小女——段薇儿、段美儿;都预备带去争圣女。过几日,便要送去西域龟兹回纥。

    被好些个宫女少监围着的黄莺儿,正在唱曲,嗓子好比黄莺鸟,清脆委婉,动听悦耳。唱词为: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词中不免多了一些个无奈幽怨。非她一个孩子能体会的。便是苻洛英经常唱的曲子,聪明的女孩听久了也便学来了。苻洛英听着,忧心又揪心。

    黄莺儿看见苻洛英,欢快雀跃而至,叫道:“公主娘娘。你回来啦。”

    苻洛英抱着黄莺儿,忍着眼泪道:“黄莺儿,我的黄莺儿。这些时日过的可好?”

    黄莺儿不住点头。

    劫。顿时苻洛英心中就一个念。想到把黄莺儿劫走,带着她浪迹天涯。活着相依为命,总是好的。定不能让自己亲生女儿,去个不明不白的地方,争个不明不白的圣女。

    黄莺儿是苻洛英的女儿。无人知晓此事。缘由苻洛英并未婚嫁。未婚得子及极其难容之事,是故,苻洛英偷偷在洛阳生下孩子,送与他人养大。前秦迁都长安后,再收养亲生女儿,才敢带来长安见人。

    小黄莺儿确实长的讨巧可爱,一双水弯弯的大眼睛,能让人看到清澈。一种不染尘俗的气质。

    不得而知,黄莺儿的父亲是谁。

    苻洛英带着黄莺儿要走,却被守门侍卫挡住。

    “大胆。”苻洛英吓道。

    “大公主。皇上有旨,务必看好三位圣女,无论谁都不能带走她们离开。”侍卫道:“大公主,原本这里,皇上也下旨,不准外人来观望的了。”

    “本公主是外人?”

    “不。公主进出御花园,我等侍卫干涉不了,但黄莺儿,公主着实不能带走。”

    此时,皇上苻坚和一个着装奇怪的男子过来。

    那怪男子便是龟兹回纥的巴赫尔法师,应当未过不惑之年,高大雄壮,眉浓目湛,笑面和蔼。所谓怪,便是他的头发短、鼻梁高、眼深邃,不像中原男子弱冠后带冠帽或结有发髻。

    苻洛英对巴赫尔法师满目敌意,心道,坏就坏在这种人,面和心黑,居然幼女都不放过。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侍卫宫女都跪拜。苻洛英给皇上欠身请安。

    苻坚道:“大公主,这是要干什?”

    苻洛英道:“皇上,可否让我带黄莺儿回去。圣女另选。”

    巴赫尔法师笑道:“摩尼乃光明之神。不是谁都能成为摩尼圣教的护教圣女。黄莺儿是本人见过最有天赋的一个。”

    又微微指着黄莺儿的的脸蛋,“你看她的清澈眸子,圣洁气质,以后也将最有机会成为圣教主,号令摩尼教,将摩尼教传来中土,发扬光大。”

    苻洛英不看巴赫尔法师,觉着此番人说话都恶心。只跪在苻坚脚下。

    “皇上。我不想她去当什么圣女、圣教主,我只想她在我身边。请皇上恩准了姐姐。”

    “公主。此事,寡人自有主张。你先回去吧。”

    苻坚冷漠上前,从苻洛英手中拿过黄莺儿的手,带着往花园里走。

    “皇上。”

    苻洛英被侍卫挡住。黄莺儿回头道:“公主娘娘。你回去吧。黄莺儿没事的……”

    苻洛英摇头着,泪流满面。

    ——

    ——

    话说桓伊,灰色轻装,一只青笛,策马赶至长安。打尖住店在汉人开的一家大客栈。客栈老板娘段氏,曾是歌伶女子,歌琴皆通,只是花龄早过,容颜半憔。桓伊本也爱好音律,不以貌取人,便笛和一曲。所谓千里逢知音,相见恨晚。不拘小节,各抒己见。

    入夜,桓伊便在皇城行宫后的一个亭子,笛吹《落英》。邀来的段氏,稍后再以琴辅之,唱词:

    “落木兮萧萧,

    清风晓;

    与三弄兮双成好;

    并非轻佻;

    我心昭昭;

    英姿兮夭夭,

    花之桃;

    长相思兮偎俩小;

    忆若他朝;

    伊人渺渺……”

    桓伊想也,苻洛英听到此曲,定能出来相见。

    苻洛英听着《落英》,辛酸不已。本想出去相见,却无心思。此时,一来明日黄莺儿就要被送走,苦想该怎么救护女儿;再者,莫名气恨桓伊,此时还有来个琴笛合奏,惹得懊恼。

    月上柳梢头。桓伊未等见苻洛英,想是她不便之处,或有事耽搁着。想不出莫非。便让马车先送段氏先会客栈,自己随处走走。

    ——

    ——

    次日,长安城炮仗连连,街上百姓欢呼。

    桓伊问客栈老板:“长安有何欢庆之事?如此热闹。”

    “客官外地来,是不知道。今日是秦国送圣女。”

    “什圣女?”桓伊不知。

    “那是西域龟兹回纥国来使者,是摩尼圣教的护教法王,叫什么巴赫尔法师,听说道行高深,在长安相中几个女娃娃,要带去做什么圣女。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童女娃就是圣女?想是带几个童女娃娃去祭祖什么,西凉兴这个。没天理的。真是造孽。”

    “那百姓有什好欢呼的。”

    “皇上大赦天下,送圣女出长安,去西凉龟兹回纥。还减了赋税。这便是一桩好事。”

    桓伊点头。能为天下平民减赋税,倒是明君所为。可送圣女之类荒唐事,就难说了。

    桓伊也出街走走,顺便看看所谓的圣女。

    开道官举着‘回避’牌子,之后两边各一队骑着骏马的佩刀武士,后边是侍卫官兵,缓缓从皇宫出来。但见皇上驾着金色龙辇,亲自出城送行。

    随后的大轿上,坐着三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被精心打扮得确如神女,丽质脱俗。完全不像中原女儿。三个孩子中,惟有黄莺儿面带笑容,不畏不惧。

    桓伊一眼相中黄莺儿,似曾相识。黄莺儿也在万众中看了一眼桓伊。四目刹那的对望,微妙之中,那便是血缘的关系。

    ——

    ——

    待续……

    第三十五章 摩尼圣女 仙境洗尘缘(中)

    “叔夏。。”

    桓伊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苻洛英。苻洛英一脸憔悴,比起一月前相见,消瘦多许。一身劲装,英气逼人,一手拿长剑,一手牵着两匹马。

    “洛英,你这是怎么了?”桓伊走到苻洛英面前,声音很温和道:“昨夜怎没出来相见。”

    苻洛英道:“先不说其他。你先随我出城?”

    不等桓伊问个为何,便将一匹马的缰绳交与桓伊手中,上马策向西城门。桓伊上马追出。

    不到一个时辰,二人赶至咸阳外。突兀而起一座山峰,刺破青天,九道山梁。高高拱举一座九嵕山挡了原本平坦的去路。此山岚浮翠涌,奇石参差,百鸟林间歌唱,苍鹰峰顶翱翔,流泉飞布,众山环绕。

    好不是惬意的地方。

    “怎来了这?”桓伊不解道。苻洛英四处观望,未答。

    “洛英。我愧对与你。但那孩子真不是我的。至今我尚未婚娶,何来孩儿。莫伤了无辜的孩子,让我把他带回去吧。”

    苻洛英道:“那孩儿怎会有事?今日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没事就好。孩子现在哪呢?”

    “可不可以先不问那孩子。”苻洛英道。

    “那这是……”

    “说了这事更重要?”

    “什事?”

    “拦路劫人。”

    桓伊笑道:“此时并非十年前,你我都是大人的,莫开这样玩笑。”

    “难道,十年前的情意,也是玩笑而已?”苻洛英一脸严肃,慢慢地说了一句,尽是心酸楚楚。

    “不是。我心中只有你。”

    “你对麻姑也这样说吧。”

    “莫无理取闹。我怎可能和麻姑。自你一走了之。麻姑也留书离去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她。”

    “可这么多年,你终究没有来找我啊。现在也是为了一个外人过来的。”

    苻洛英苦泪满眶,原本两厢情愿的人,一耽搁就是十个年华。

    “洛英。”桓伊拉着苻洛英的手,看着苻洛英的眼睛道:“你能否忘了公主身份,随我一同去到豫州,平淡生活。”

    “叔夏。我可以舍去公主身份,你也放下仕途,我们一起找个平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桓伊点头。自梁州见到苻洛英,他就不想再错过了。他觉着亏欠这个女人很多。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现在就走。”

    “不行。”苻洛英斩钉截铁道。

    桓伊看着苻洛英,眉目间除了传情,还有疑惑。

    苻洛英脸上终有微笑,道:“还有一个人,我们也要带上。”

    “谁?”

    “等会你就知道了。”

    苻洛英从马背取下包裹,拿出两套黑色蒙面巾帽,一套给桓伊。桓伊不接。

    “这样做甚?”

    “救一个人。”

    “救人不可以光明正大么?”

    苻洛英想想,还是不能明目张胆惹这出乱子,道:“恩。你可以。我不行。”

    因为巴赫尔法师认得她。却不识得桓伊。自己不能以公结梁子,只得以私救女儿。

    ——

    ——

    苻洛英藏好马,叫桓伊退出官道,两人在幽静的半山叙着这些年的种种事故,还有相思的苦楚。心结打开,一如从前。苻洛英还没将有女儿之事告诉桓伊,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再一个时辰,听闻车辇声音。苻洛英高兴地站起来,举目一望,自语道:“想是出了长安,就没有护送的官兵;想是他们要过了九嵕山才要打尖。正好。”

    桓伊道:“洛英,这可不能胡闹。”

    “不是胡闹。”

    “还是不要惹事端吧。”

    “不是惹事端。这事我们必须做,这人我们必须劫。”

    “劫圣女?”

    苻洛英点头。

    “这又何必?”

    “劫下来再说。你能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去送死吗?”

    桓伊想到客栈掌柜有说,真不准是带起去祭祖。再看到巴赫尔法师,道:“就那短发大汉,太阳**鼓起,武功定也高深,不是我们能敌的。何况他们也不像坏人。”

    “看他就不像好人。叔夏,我们带了人就走,又不是拼命去。权当救救那孩子。好不好。”

    “这……也不能鲁莽去劫。得想个法子。再说,你我两人,哪带得走三个孩子。”

    “顾不得那么多了。你看好,中间那个女娃。必须得带走中间那个女娃儿。”

    “其他两个呢?”

    “其他的两个不是我们能操心到的,她们自有她们的——来救她们。”苻洛英连忙把‘父母’二字省去。

    “等等……能这样子吗?”

    “别说那么多了。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去了。”

    苻洛英蒙了面要走,桓伊拉着她的手,道:“好吧。我去引开短发大汉,你救了人,策马便走。东西方向都不行,得往南走。我再追你去。”

    苻洛英点头。桓伊将青笛别在腰间,双手在地上捡起几粒石子,等巴赫尔法师一干护送圣女的回纥人临近,便跳至官道。尔尔一笑,运劲打出手中的石子。巴赫尔法师见此,拂手扬开石子,摩尼教弟子却没有躲过,均被打住膻中**,麻住了。巴赫尔法师又是挥袖解开了几人的**位,手法迅速,甚是别于中原武功的怪异。

    桓伊再打出石子。

    “尔等护好圣女。”巴赫尔法师脸一沉,迎上石子,一一打下,却不知道挡道之人所为何事。

    “你是何人,竟敢挡驾。”

    “藩贼。”桓伊骂道,轻身弯腰,捡起石子就向巴赫尔打出。巴赫尔总不能不明不白被欺负,心想,拿住他再说。

    巴赫尔一心冲上拿人,桓伊窥出端倪,目的达到,边打石子边退步。

    此时苻洛英跳出,跃上车辇。三个孩子吓得后躲。

    苻洛英一心在黄莺儿身上,便拉着黄莺儿,细声道:“嘘。黄莺儿,莫出声,跟娘走。”

    黄莺儿听出是公主娘娘的声音,便高兴点头。

    苻洛英抱着黄莺儿跳下车辇。摩尼教徒拔刀来挡。苻洛英踢开,往放马方向跑去。

    “法王。有人劫持圣女。”

    巴赫尔听闻,弃桓伊不追,返回,见苻洛英抱着黄莺儿上马了。

    “护好另两位圣女。”巴赫尔说罢,追苻洛英而去。

    桓伊本想解救了其他两个女娃,但见巴赫尔轻功速度有如出的之箭,苻洛英虽策马先跑,终究是要被那外藩高手赶上。原本劫圣女便是荒唐。桓伊当下最看重的只是苻洛英,便找马猛追。

    若非苻洛英的马乃千里良驹,不出十里便能被巴赫尔追上。巴赫尔穷追不舍。那黄莺儿是他最中意的奇葩,不能平白无故地丢掉。桓伊赶马,仍与巴赫尔有一段距离。

    当今天下,有几人轻功高至快马都难追的。道上偶有人,只觉人马闪过。乍惊地一愣一愣。

    ——

    ——

    待续……

    第三十六章 摩尼圣女 仙境洗尘缘(下)

    近长安南郊的太乙山,多有小坡,快马蹄慢。WenXueMi。com巴赫尔越追越紧。

    临上山道,大树参天而起,陡坡显见。桓伊落下,只得放马行轻功。巴赫尔却追近苻洛英不足十丈,跃身上树,借力前扑,出掌打在苻洛英的肩膀,苻洛英抱着黄莺儿落马。为护黄莺儿,苻洛英摔的不轻,只是忍着不叫痛。

    巴赫尔道:“你是何人。为何抢圣女?”

    苻洛英和黄莺儿两母女抱在一块,眼瞪着巴赫尔。黄莺儿在皇宫与巴赫尔处有一段时间,本对巴赫尔稍有好感,不想见他伤了最疼爱自己的公主娘娘,也有偏见。

    巴赫尔再道:“把圣女交还与我,便放你一马?”

    黄莺儿道:“我不要和你去。我要和公主娘娘在一起。”

    “你是大公主。”巴赫尔伸手要去拿苻洛英的蒙面黑巾。

    此时桓伊赶了过来,见巴赫尔出手无理,不加思想,便打出手中的长笛。巴赫挥掌将长笛打回,桓伊接过长笛,以笛作剑,打出所谓‘天下第一剑’的‘武当剑’,一招‘提手上势’,又一招‘平伏地锦’,两招变换八式。剑无成法,因敌变幻,虚实互用,端倪莫测。巴赫尔连连退守,诧异此人内功不及,剑术确是如此精深。

    桓伊学艺武当山,拜师谢罗仙,深得谢罗仙‘武当剑’真传。若非其父桓宣召唤从仕,桓伊定当是武当派掌门最佳候选。

    桓伊见武当剑足够挡住强敌,便对苻洛英喊道:“洛英,你先走。”

    丹派武当剑一百三十二式,‘空中舞剑’‘地盘旋剑’‘人中合剑’,‘神、剑、身’三者合一。桓伊密不露风打出,所谓:“翻天兮惊飞鸟,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光不见人”。

    苻洛英见桓伊应付得了,才牵着黄莺儿先走。

    巴赫尔的目标是黄莺儿,便不与桓伊周旋,即便桓伊的剑术让他很吸引。

    “把圣女留下。”

    巴赫尔追近苻洛英,桓伊要缠斗巴赫尔。苻洛英带着黄莺儿要跑。巴赫尔再追,如此周旋几番。

    巴赫尔甚恼。寻思先打退了缠斗男子,便好说。出手成掌,便是失传已久的‘乾坤掌’,所谓‘乾坤一掌定乾坤’。内劲之足,让桓伊招架不住。提防不及,气血翻腾,吐出一口热血。气踹嘘嘘。

    “叔夏。”苻洛英叫道。

    “你快走。”

    巴赫尔已下重手,说道:“不还圣女。不会放尔等活命走掉。”

    桓伊道:“大丈夫何谓怕死。最见不得你冠冕堂皇,却连一个女娃儿都不放过……”

    “叔夏,要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苻洛英一手拉着黄莺儿,一手扶着桓伊。

    桓伊欲再出手,巴赫尔乾坤掌更快打出,桓伊躲都躲不开。苻洛英惊愕见此,挺身护住桓伊。巴赫尔的一掌便打在了苻洛英后背的厥阴俞**。苻洛英昏迷过去,想是脊背震断了。

    “洛英。洛英……”看着苻洛英为自己受掌,桓伊撕心裂肺叫道。揭开遮面黑巾,血从苻洛英嘴角溢出。

    巴赫尔原本未要杀人,出劲只是想威吓,掌会停在桓伊面前三寸。苻洛英挺身一挡,刚好打在重**。

    “公主娘娘。公主娘娘……”黄莺儿摇着倒在桓伊怀里的苻洛英,啼哭叫道,“大师父,你杀了公主娘娘。你杀了公主娘娘。呜呜……”

    “黄莺儿,你随我走吧。”

    黄莺儿泪流满面,紧紧拉着苻洛英的手臂,摇头道:“我不与你去。我要和公主娘娘在一起。”

    巴赫尔不免恻隐,自己杀了秦国公主,定是不好。欲为苻洛英把脉看看。

    “别碰她。”桓伊挡住巴赫尔,自己手掌运气在苻洛英腹部丹田。

    苻洛英才微微缓过气,面如白纸,吃力地握着桓伊的手道:

    “叔夏。我又害了你。”

    “没有。不要多说话。你会没事的。”

    “恩。叔夏,吹个曲子给我听好吗?我怕以后没机会再听。”

    桓伊感觉着苻洛英气息越发微弱,加力给她灌输真气。

    “我想听那个曲子。”

    已见苻洛英迷迷糊糊了,还在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

    ——

    “叔夏。我真希望天下一统,没了国界,没了民族隔阂,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生活……”

    桓伊瞪一眼巴赫尔,把苻洛英的肩背放好在自己腿上,拿起长笛,轻吹《落英》曲子。

    苻洛英微笑地沉浸在笛乐中,《落英》是两人的定情之曲。不想十年后重温,竟是生死别离之际。

    苻洛英微微唱道:英姿兮夭夭,花之桃;长相伴兮偎俩小;忆若他朝,伊人渺渺……

    曲落,苻洛英闭上了眼睛。

    “洛英……”桓伊至情,不禁泪落。

    “公主娘娘……”

    巴赫尔轻轻道:“黄莺儿,跟大师父走吧。”

    黄莺儿泣不成声,“我哪都不去。我只要和公主娘娘在一起……”

    “黄莺儿。”苻洛英再醒过来,找到黄莺儿的手,又拉着桓伊的手,声音稍微放响亮:“叔夏,看,这是我们的女儿黄莺儿,‘桓’是你的姓,‘英’是我的名,桓英是我们的女儿。以后就就交与你,不要让别人抢走……”

    桓伊愕然:“她是我们的女儿!”

    “是的。皇始元年,出生在洛阳。都十岁了。”苻洛英拉着女儿,“桓英儿,你不是总问你爹娘是谁吗?看,他就是你爹。快叫爹。”

    桓英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着桓伊,“公主娘娘,他是我爹吗?”

    苻洛英道:“是的。不要叫‘公主娘娘’了,就叫‘娘’,叫一声……”

    不管怎样,桓英都是很难开口的。

    巴赫尔不懂中原人情。他错手伤了苻洛英,定是有愧的。上前要扶起桓英,“黄莺儿,跟师父走。”

    “休想再要带我的孩子走。除非我死了。”桓伊将桓英拉道自己身后。

    “尔等又何必呢!黄莺儿我必须带走。”

    巴赫尔蛮横要抢桓英。

    “叔夏,你带我们的孩子走。”

    苻洛英竭尽全力抱住巴赫尔的脚,巴赫尔也不忍心再伤她。

    桓伊上前扶起苻洛英道:“洛英,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苻洛英感动地点头,热泪盈眶。

    “叔夏。我累了。”

    “洛英。不要怕。还有我呢。还有我们的孩子。”

    “娘。爹。”桓英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坚强地抱在桓伊和苻洛英身边。

    如此,巴赫尔也越发喜欢这有坚强眼神的孩子。

    巴赫尔道:“莫怪无理了。”

    ——

    ——

    此时,风吹草动。忽闻琴弦拨动声,声声临近,盘旋空中。

    顷刻飞来一袭白裳长发女子,身法如燕,薄纱遮面,以琴为器,出击巴赫尔。随后来了两个年轻女子,把剑相向。

    巴赫尔出掌还击,仍连退几丈,并非突然,确是来者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高手对决,先下手为强。

    巴赫尔目测,来者女子,年纪不比自己长,居然有如此功夫,思量,师尊所言不错,中土确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又是何人?”巴赫尔道。

    来者女子道:“昆仑弟子。太乙山修行,请莫打扰,速速离去。”

    “麻姑。”

    ——

    ——

    待续……

    第三十七章 峨眉山下 蜀汉归前秦(上)

    “是麻姑吗?”苻洛英微微说道,又虚脱倒在桓伊怀里。。桓伊抱着苻洛英,细看来者女子背影,唤起十年前的记忆,确是麻姑。桓英哭着叫:“娘,娘……你怎么了啊。”

    巴赫尔见如此情形,想是今日讨不着好。看一眼桓英,心中计算,不与纠缠,趁机带走桓英便罢。顷刻使出波斯奇功‘挪移**’,想是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变动。

    ——

    ——

    话说麻姑离开衡阳桓府,也无去处,便往西北方向,想找回家乡。当时战乱,流民草寇多有出没,在蜀地一个桑枣的村庄,遇流寇袭村。一残兵模样恶棍男子,正对村妇施暴。麻姑恨极,拔出随身利剑,一眼不眨,将其捅死。麻姑受恶棍围攻,筋疲力尽时候,才有人出救。是罗浮山小仙翁葛洪带着两个弟子。也算及时雨。麻姑随同上了罗浮山玉清观,拜小仙翁为师,习得琴艺、武艺。小仙翁至三清山后,麻姑下了罗浮山,惩奸除恶,成蜀地一带有名的抱琴女侠。之后,游至太乙山,自己重生之地,便留了下来,在翠微宫修行。

    ——

    ——

    这日午后,麻姑在半山的堰塞湖畔听风抚琴。缘由近日若有思乱心,不禁念着那个人。

    忽闻隐约笛声。麻姑惊觉,难道是他?细听。若非是他,当世又有谁能有如此笛艺。定是他!心起波澜,抱琴起身,巡音而奔。

    山下却见桓伊、苻洛英皆受伤,对头是一个浓眉善貌的藩人。桓伊、苻洛英曾经救过自己的命,也就在这太乙山下。

    麻姑自是不顾任何,要出手相助。

    巴赫尔的‘挪移**’虽如影快,麻姑却随行看在眼里,即刻以高深‘白虹掌’相挡,单手五指掌风压在巴赫尔面部,巴赫尔大惊要闪躲,却完全来不及,不管如何极速进退,麻姑的掌力罡气都压在他门面,五寸之近。巴赫尔虽勉强抗衡,却额头冒汗,心虚不定了。

    麻姑道:“一同散功。”

    巴赫尔点头。渐渐,两人周身内劲激起的尘叶落定。

    巴赫尔双手合什,点头道:“佩服。敢问圣女这是何门功夫?”

    “白虹掌。”麻姑道。

    “天山白虹掌?”

    “确是。”

    “挪移**,只败给过天山白虹掌。”

    巴赫尔点点头,近看麻姑眼睛,不禁恍然,心中嘀咕:“太像了。”与雅也教主太像了。再远远看一眼桓英,一脸可惜地转身离开。

    麻姑走近桓伊和苻洛英身边,深深看一眼桓伊,两人四目相望,无从说起。麻姑拿起苻洛英的手臂,为其把脉,随后从衣袖拿出一只小白瓶,开盖倒出一粒清香沁人的白色丹药,放入苻洛英口中,以内力化开,引入食道。麻姑知道,苻洛英回天乏力,即便是自己师父小仙翁葛洪在,也难。摇摇头。

    “桓大哥,苻姐姐的伤……”麻姑欲言又止。

    “你真是麻姑。”

    麻姑点头。轻揭面纱。和十年前无一般变化,嘴角美人痣,秀丽可怜,从容大方。

    “桓大哥。方才的‘雪莲丹’是我师父抱朴子提炼的,有疗伤奇效。可苻姐姐的伤,太重,只能为她续命三刻……难以回天。”

    桓伊抚着苻洛英苍白光滑的脸,痛心疾首。

    桓英摇着母亲哭道:“娘,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苻洛英咳一声,再醒过来。

    看到麻姑,苍白的动动嘴角示意。

    苻洛英微微道:“叔夏。我是不是老了。”

    桓伊摇头。桓英在一旁叫着“娘”。

    “叔夏。这里是太乙山。我们十二年前就在这里相遇的。风洞听风,天池戏水,太乙殿定终身……你还记得吗?”

    桓伊悲伤点头。

    “叔夏,我知道我是回光返照了。可不可以带我上去,在天池最后一次洗濯……”

    桓伊抱起苻洛英飞快上山。桓英在后边凄凉地叫着“爹,娘。娘……”

    麻姑抚着桓英的头,放在自己怀里,轻轻道:“好孩子,让你爹送你娘走最后一程吧。”

    桓英抱着

    麻姑,哭得伤心。

    ——

    ——

    桓伊将苻洛英遗体葬在天池旁,暂立木碑,刻字“爱妻苻洛英之墓”。

    “麻姑,今日多谢你救命之恩。”桓伊抱拳给麻姑行礼。

    “桓大哥,这是折煞小妹了。当年若不是你与苻姐姐相救,我早就命丧这太乙山下了。何况,我未能救得苻姐姐。”

    两人故以兄妹相称,叙话倒是自在多许。说道了十年来的恩怨情仇,不免伤怀。

    日垂西,桓伊带着桓英告辞下山。

    麻姑不便请留,道:“桓大哥就回梁州?”

    麻姑知道桓伊在梁州为官,偷偷乔装去观望过,只是桓伊不晓而已。

    “先去长安接个孩子,再回一趟衡阳兄长家,便去建康。后会有期。”

    “别时容易见时难。桓大哥,保重。”

    桓伊点头,与桓英说:“跟姑姑道别。”

    桓英仍闪着泪花:“姑姑再见。”

    麻姑手拿丝绢给桓英拭去泪花。桓伊牵着女儿的手下山。麻姑目送桓伊、桓英两父女下山。

    ——

    ——

    日暮,桓伊父女在太乙山下泾阳镇的太平客栈打尖住下。

    恰巧,昝氏到长安接小桓征返回,也就在太平客栈落脚。

    饭后,昝氏带小桓征回房间。

    小桓征侧着耳朵听隔壁,道:“舅母,舅母,你听,有人在啼哭哪。”

    昝氏点头,没有回话。昝氏在想白天,秦太后李兰所说的话。李兰想邀昝氏相助秦国攻蜀,里应外合,从晋国汉人手中夺回氐族的天下。前些年何尝不想,可现今物非人去,自从李势去世,如同天塌了,哪还有心思管地。便摇头未应。

    小桓征再问:“为什么有人啼哭呢。”

    昝氏道:“不知道。可能是他想家了吧。汉儿,你出来这么久,可有想家,想舅母。”

    “想。都是做梦时候想。白天吹笛子就不想了。”小桓征晃晃手中的长笛,“舅母,我去给他吹笛听,他就不想家,不啼哭了。”

    “莫乱跑。”昝氏拉着桓征的小胳膊,生怕他再丢了。

    “舅母。不要担心,就在隔壁呢。我吹笛给他听,舅母也可以听到的。好不好嘛。”

    昝氏想也无碍,侍婢马夫都在周围观转了,并无可疑,自己多加留心便可。就让小桓征出去了。

    小桓征推开隔壁房间门。见一个小女孩,伏在桌案哭泣。那小女孩便是桓英。

    桓英听门声,以为是父亲回来,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桓英道:“你是谁?”

    桓征眼睛一亮,道:“是你啊。你不就是那小圣女吗?我在那花园听你唱过曲的,真好听。”

    桓英未想记忆,摇头道,“我不认得你。”

    “哦。我叫桓征。我听你在哭鼻子,就过来……”

    “我才没哭鼻子呢。你来做什么。”桓英打断桓征的话。

    桓征笑脸道:“小圣女。你是想家、想你娘了吧。我来给你吹笛,你就不想了。”

    一提到娘,最是桓英的伤心处,眼泪又哗啦啦下来。

    “我不是小圣女。我也不要听你吹笛。我要我娘。娘……”

    “可是,那些人都叫你小圣女啊。”桓征自言自语,不知如何是好,想是认错人了。只有拿起笛子吹奏《落英》。桓英听似耳熟,止住哭声,定神听会。桓征见奏效,鼓着腮吹着破音。

    桓英道:“才没我爹吹的好听呢。”

    “我才学会的。以后会吹的更好听。”

    ——

    ——

    待续……

    第三十八章 峨眉山下 蜀汉归前秦(中)

    此时桓伊进来。wenXuemi。Com早闻声还诧异,但见小桓征,甚是欣喜。问道:“小鬼头,你怎在这?我还寻思怎去长安带你呢。”

    “恩。将军叔叔。我舅母带我回家了呢。”小桓征见桓伊更是欢跃。

    桓英叫一声‘爹’,桓伊走近,抚着桓英辫发。

    “你找到家人了?”

    桓征点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桓英做鬼脸。桓英破涕为笑。

    “找到就好。以后就不能乱跑了。”

    “汉儿……”

    桓征听舅母叫自己,便道:“我舅母叫我呢,我回去了。再见。”

    说完,便一蹦一跳出去。突然回头,举着长笛道:“将军叔叔,这长笛送与我了,好不好。”

    桓伊笑道:“就送与你吧。”

    “谢谢( 摩尼教主 http://www.xlawen.org/kan/10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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