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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当审判结束,当你赢了这场官司,当整个大堂内掌声雷动,我却还坐在那里默默地掉眼泪。  “覃伊伊,你怎么了。”阮琴推了推我。  我恍然大悟,站起身来,迎接凯旋的你。  那时的你容光焕发,从未有过的神采飞扬,你为你的爱人讨回公道,你的心里载满了喜悦。你与范其森拥抱,你们祝福彼此,然后你的目光就倾注在我身上。  “你怎么哭了?”  “我……”  “你与范玫的故事,让她太感动。”阮琴替我回答。  “谢谢你的感动。”你苦笑着对我说,“但当你变成故事里的人物,你只会觉得心痛。”  心痛,我应该有这样的感觉。一个我心爱的男人面对自己,面对这么多人,讲述他与另一个女人的故事,难道我不应该心痛?  你随身携带着行李箱,要赶下午六点的飞机离开这座城市。  “不能多留几天吗?”范其森问你。  你微笑着摇摇头,“这里已经没有我停留的理由。”  我知道,我永远不会成为你停留的理由。  送走你,范其森先行一步回去通知两位老人审判结果,阮琴与我慢慢地走路回家。她受范其森的委托,去房东那里退掉范玫与你先后住过的房子。  “你还好吧?”阮琴问我。  “能说能笑能走,你说好不好?”  “你不心痛?”  “心痛是局内人才有的感觉,我只配拥有感动。”  “你爱不爱他?”  “谁?”  “章伟祺,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那一刹那,我竟以为她问的是方言。在你离去不到半小时后,我居然忘掉你。我一直很坚信我爱你,然而此刻,我在心里问上千百次,却始终回不出一个答案。我究竟爱不爱你?  “不知道。”我很无奈地摇摇头。  “刚才在法庭上,你在想方言是吧?”  “你怎么知道?”  “旁观者清,中午你告诉我你的迟到是因为方言的电话时,我就已经发现你的心神不宁。你不觉得你对方言的依恋已经很深?”  “不曾觉得。”  “那你还会不会否认方言对你有种超乎寻常的特殊感情?”  “你说的是爱吗?”  “不仅是爱,你曾说过,他的爱泛滥,只要是女人他都爱,那我就不能用爱来形容他对你的感情。他对你的感情很特殊,爱不足以形容,连我也能感觉到。”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阮琴愣了一下,继而道,“对,我是知道一些,最清楚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方言他爱你。他一再要求我,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你,他怕他的爱会令你内疚,令你困扰。我也曾一度遵守这个诺言,因为我以为你爱章伟祺,我怕方言的爱真的会带给你困扰。可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爱章伟祺,你在乎的是方言,所以我顾不得了。”  她顿一顿,接着说,“他比我更早感觉到你的心思,看到你心情低落,他比谁都紧张。当他从我这里知道你这样失魂落魄是为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更是好沮丧。”  “我怎么不知道。”我很惊愕。  “他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也正是我感觉他对你的感情超越爱的地方,他说他能做的,只是想办法令你开心罢了。”  阮琴的话让我震动,回忆起往日种种,连同那次在外环路上踏青,也是他的刻意安排,他怕我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于是定要陪我去郊外骑车。那时,看着一对对情侣从我们身旁欢欣而过,我以为我是最孤独落寞的一个,原来他才是。我的不开心,还能表露在脸上,而他,只能用欢笑去隐匿。  回到家里,阮琴去找房东,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对面的灯亮了又熄了,大概是房东在验收房子。稍后,阮琴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钞票,那是房东退的押金。  “其森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回去了。你好好想想,想通了,给他一个电话,让他早些安心。”  我点点头,送走阮琴。  我是不是应该给方言一个电话?想到这里,我拿起电话,拨通方言的手机。我要对他说什么呢?或许我只想在此刻听听他的声音。可是电话彼端却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找他的时候,他却不在服务区。  今夜对面再无光亮。

    第七章 失去后的珍贵(1)

    清晨刚来到公司,远远地就听见苏瑜的声音。  “伊总怎么还没来。”  公司大了,什么都得规范化,再也不像以前作坊式工作时,大家没大没小地直呼其名,或哥哥姐姐的叫。但私底下,他们还是爱叫我伊姐,叫方言方大哥。  我急走几步,来到苏瑜面前。  “我来了,怎么回事?”  “快快快,方总的助理顾海打电话来,说是有急事要对你说。”  我来到办公室,接通电话。  “覃小姐,方总已经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了,去哪里了。”  “死了。”顾海带着哭腔。  死了?我握着电话呆立在那里,我记得我还有好多话要告诉他,他怎么会死了。  见我半天不答话,顾海在那边直喊,“覃小姐,覃小姐……”  喊了多声我才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骗我?”  “方总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你们在哪里。”  直到现在,我居然还不知道方言在何方。  “洛杉矶。”  “我立刻过去。”  放下电话,我只是呆坐在那里,欲哭无泪,只感觉心在绞痛。“当你变成故事中的人物,你就会觉得心痛。”这一刻,我成了方言故事中的人物,而他,却不能再看我一眼。  苏瑜敲门进来送文件,见我情绪失常,把文件放在桌上,问我,“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吩咐苏瑜订两张飞往洛杉矶的机票并办妥一切手续。  “谁要去洛杉矶?”  “你与我。”  这个时候,我好孤单,多希望有个人陪我。  我与苏瑜坐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张大一双眼睛非常担忧地望着失魂落魄的我。  “伊姐,顾海打电话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是不是方总出事了?”  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话语中带着哽咽,“他死了。”  “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死的?”苏瑜的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他死了。”  我用手蒙着脸,呜咽着说。没有人会了解我现在的苦楚,痛苦原来是不能够被分担的。  半晌,苏瑜拉开我蒙着脸的手,她已经擦干泪。  “伊姐,人死不能复生。”  她比我要坚强,本已止住泪的我,听了这话,眼泪又直刷刷地往下掉。  苏瑜拿出手帕放在我手中。  “快把眼泪擦干,再哭也没用,只会让方大哥在下面为你担心。他那么爱你,怎忍心看你哭成这样?”  我记得每次受委屈想哭时,方言总是在我身边,要么说笑话逗我开心,要么默默递给我一方手帕。然而现在,我再哭,他也是回不来了。  眼泪擦不干,拭去,又涌出来。  “我真后悔以前没好好对他,昨天他打电话给我,我还催他快挂电话。”  昨天中午,他还是鲜活的一个人,他的声音还清楚地在我耳边环绕——“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是不是在向我道别,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再也不能照顾我了,所以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方大哥不会怪你的,他爱你爱得那么深刻。”  苏瑜走进自己的回忆。  “对方大哥倾心是在情人节那天,那天对相恋的爱人来说是美丽的,但对曾受过爱情创伤的人来说,那一天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痛。记得那天,我在海岸线喝酒,喝得有些醉,摇摇晃晃出门时正好遇见他,他焦急地问我有没有见着你。我还没回答,就吐他一身,然后醉倒在他怀里。”  记得方言总说,一见我,他的衣服就受伤。这次他的衣服,多半也是因为我才弄脏。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躺在他的床上,而他,蜷缩着睡在沙发上。他那么高大,一整夜睡在又短又窄的沙发上一定很不舒服。我想我就在那一刻,爱上了他。爱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崇拜他,从没想过会爱上他,也许就是那一天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种催化剂,让崇拜变成爱。  “虽然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但我还是开始织一件毛衣,因为那天,我弄脏了他的衣服。”  为什么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总是喜欢用织衣物来表达。记得那个时候,我也在织一条围巾,不过是为你而织。  “他没有接受我的毛衣,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想过放弃,但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在蓝色海岸开完庆功宴后,我看见他想送你,你却不要,等你走后,我就坐上车。我告诉他,我爱他。他说,不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只爱一个人。我问,她是谁?他告诉我,他爱的那个女人是你。其实我早就应该发觉,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他爱你,不让你知道,只是默默在身旁付出。他让我明白什么是爱,所以后来他拿来两张《人鬼情未了》的电影票要我想办法不落痕迹交给你时,我也欣然答应,他能为爱做出牺牲,我为何不能。”  那两张电影票原来是方言特地买来送给我的,他想用两张电影票成全你我。之所以影院门口,我会遇见他,原来并非巧遇。他为何那么傻,难道爱情真能让人变笨?如果那天,你真的赴约与我一起看电影,那么说说笑笑的是我们,只余他一人孤独怅然地在身后看着我们。

    第七章 失去后的珍贵(2)

    这一刻,我好庆幸那天你没来。  “他总在我们面前说他有好多女友,其实我们真有见过吗?喜欢他的女人肯定很多,但我知道他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他之所以这么说,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你不爱他,而他也不愿变成你的困扰。伊姐,他很爱你,我真怕连他死后,你也无法明白他的心,所以才把这一切告诉你,我并不想让你伤心,只想你明白他。”  我哭着点点头,用手帕拭着脸上拭不干的泪。  那次在外环路上骑车,他曾对我说,“瞧在眼中的未必是真的”,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凡事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可我又何尝用心去看过他?用心看他的是苏瑜,我只是用眼,当我慢慢学会用心去看的时候,却再也看不见他了。  一下飞机就看见顾海站在出口等我们,说不出多沮丧的神情。  “覃小姐,你不该来,他连尸体都已经就地火化。”  “为什么不让我看他最后一眼?”坐在去酒店的车上,我问他。  “你能忍心看吗?那已经不能叫尸体,只是些残缺的肉团罢了。”  我一听这话,眼前发黑,几乎晕倒,幸好苏瑜扶住我,让我靠在她肩上。  “怎么会这样?”苏瑜替我问顾海。  “许是因为要赶上昨天下午的飞机,出事的时候,方总正在高速公路上急驰,最后车子撞在护栏上,翻了几翻,然后爆炸。大概就是这样,出事时并没有车辆经过,这只是警方的推断。”  他明知要上飞机,为何还去别的地方?  “你知道他是在去哪里的路上?”  “据说是风车山那个方向。”  风车山,我心头一紧,不就是在友德西路液晶屏里看到的那个让我充满憧憬的地方,据说在那里放飞写满愿望的纸风车,愿望就会很快实现。我那时要方言去洛杉矶一定不忘替我许愿,愿望是“覃伊伊一定要幸福,一定要。”他一定是为了替我许愿才在匆忙中去风车山。是我害了他,他为了让我幸福,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不曾知道,没了他,覃伊伊就没了幸福。  “我想去出事的地方。”  “出事地点已经清理干净,什么也看不到。你身体这么虚弱,最好回酒店休息。”  顾海显然不愿我去。  “我要去,我要看看他最后呆的地方。”  “让我们去看看吧。”苏瑜也红着眼请求。  顾海寻一个地方,掉过车头,往风车山的方向驶去。  “这里就是方总出事的地方。”顾海降低车速。  我向窗外望去,除了新补好的围栏,似乎没有痕迹表示这里曾是方言的葬身之处。蓝的天,白的云,风景是那么的美好。而我的心,却在绞痛。  出事的时候,我在哪里?应该是在法庭里听你慷慨陈词。而你,是我曾经以为深爱的男人。  “顾海,我们去风车山。”  风车山果真与广告里见到的一样,朝向不同方向的大风车建满整个山坡,稍许一些风就开始旋转。  “我想一个人在附近走走,你们等等我,好吗?”  顾海与苏瑜点点头。  我顺着一架架风车走上山去,也许这里曾经有方言的足迹。  接近山顶,地面上有些纸质小风车,风吹过,在地面飞旋。  我捡起一个,拆开看,上面有字迹。  “覃伊伊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是方言的笔迹,就连这句话,也是当天我说的,一字不漏。他对我这般留意关心,而我,却知觉如此迟缓。我捡起地上一个个纸风车,拆开来看,每一张都有方言为我许的愿。是不是我不要我的幸福,方言就可以回来?  捡完所有的纸风车,数了数,刚巧一百个。  转身,看见一位老太太站在我身后。  “小姐,你为什么捡起这些风车,那个年轻人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放飞。”  “你见过他?”我用英文与她交谈。  “是的,昨天他在这里放飞许多愿望。他还告诉我,放飞了它们,他心爱的女孩就会永远幸福。”  可我,怎么配拥有幸福。  我凄然一笑,说了声“再见”,就抱着那沓写满愿望的纸片下山。  老妇人在后面直喊着“小姐、小姐”,我也顾不得听了,再听下去,我怕心会再碎一次。  车前,顾海与苏瑜神色焦急地在等我。  “这是什么?”苏瑜指着我怀里乱成一团的纸问我。  “这是我的幸福。”  再回到家里,恍如隔世。  CD机里仍在放那张《新不了情》的CD,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 难舍难了  ……  已不见你 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 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 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 如何 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 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  我终于体会到你的心情,也真真正正爱上这首歌,原来它描绘的,正是我此刻的心情。  好几天,我就这样静静地呆在家里,听这首歌,默默掉眼泪。  阮琴来看我,最后也只是陪着我掉眼泪。

    第七章 失去后的珍贵(3)

    “没想到你对他的感情如此之深。”  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如同男人一样,女人也会特别怀念她曾经辜负的男人,我多么希望我只是忏悔,那样我就可以少痛一些。然而,经历过,才深刻地体会到,没有爱,根本不会有忏悔。你于范玫,我于方言,都一样。  好不容易被阮琴拉上街,我要她陪我去友德西路。  在那个大幅液晶屏前,我驻足而望。曾经在这里,我向上天要求更多的幸福。如果时光倒转,我一定不会再奢求,因为那个时候,幸福就在我身边。  “那不是章伟祺吗?”阮琴指着屏幕里一个男人道。  我擦擦眼睛,的确是你,你脖子上围的,正是我织给你的米白色围巾。这是一个关于跑车的外景广告,你不小心被摄进去。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欣喜地分析你围上我织给你的围巾代表着什么?也会仔细地研究你现在在哪座城市,并且会对你脸上细微的表情充满关怀。  然而现在,我却站在那里,仅只是站在那里,神情远不如阮琴惊喜。

    第八章 尾 声

    我有好多天没去上班,苏瑜与李原青替我打点公司的一切。  晚上电话响起。  “是覃伊伊小姐吗?”  “是。”  “我是万鼎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明天在江水路十八号宣读遗嘱,你务必到场。”  “遗嘱?”  “方言先生生前曾委托我们立过一份遗嘱。”  “能不能不去?”  我怕去后,听了,他在世上最后一丝气息也消去。  “只有你在场,我们才能宣读遗嘱。”  “那迟几天再宣读吧。”我挂断电话,无心再去理会。  稍后电话再响,是顾海。  “覃小姐,郑夫人请你明天一定要去江水路十八号。”  “谁是郑夫人?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她是方总的姐姐,也是电器公司百分之五股份持有者,现今公司由她主持大局,我现在是她的助理。”  “我很累,不想去。”  “郑夫人说公司要稳定人心,必须尽快处理方总身后事,包括遗产分配。如果你不去,她将抽出对伊方公司的投资。”  我默然,方言一走,所有的人都拥上来欺负我,包括顾海,居然也拿鸡毛当令箭。  “覃小姐,对不起,我只是转告郑夫人的话。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那么请你告诉郑夫人,我还是不会去。”  什么稳定人心,顾全大局,都是面子上的话,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快快分了遗产享受极乐。  多年来,我还是没学会三思而后行。在方言的蔽荫娇宠下,怎学得会这五字真言。  放下电话,我开始后悔。伊方公司是我与方言的心血,虽然我常说方言不管事,但却明白,私底下,他费了不少心思,包括排除众议投资伊方,包括建立初期用特价电器笼络伊方的客户。如果真是让伊方公司倒闭,我不仅对不起公司同事,更对不起方言。记得方言曾说过,我是伊方的领航者,我不能任性。

    悲 剧 结 局

    失去方言,我不再娇贵。也许我该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我明天会去。  正要拿起电话拨号,电话铃却再一次响起。  拿起电话,是一位妇人的声音。  “覃小姐吗?你好,我是郑方若梅,是方言的姐姐。”  “郑夫人你好。”  “明天宣读遗嘱,希望你能去。若不快些了结此事,稳定人心,让公司上下方寸大乱,即便是我再支持投资给伊方公司,其他股东也不会答应。”  “嗯,我明白。”真是厉害,恩威并施。  “明白的意思是说,你明天会去?”  “嗯,我会去,不过要在方言的灵位前宣读。”  接完电话,我扑在床上痛哭。为什么大家都要逼我去听遗嘱,遗产分配真会带给人心跳?  第二天我准时来到方言的故居,我是去得最迟的一个,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我听方言说过,他父母早亡,大概这都是郑方若梅的家人。  中间一位妇人,雍容华贵,一看便知是郑方若梅。  我向她微微颔首,她亦向我冷冷点头。  人员到齐,陈律师开始宣读遗嘱。  方言的遗产包括电器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与伊方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分配方案很简单,伊方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转到我名下,电器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留给郑方若梅,但条件是,她若收下这百分之七十,必须每年拿出总利润的百分之十投资伊方公司。  总利润的百分之十不是小数目,但比起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小巫见大巫,郑方若梅欣然同意,在协议书上签字表态。  我握着笔,想着方言为我的周全设想,悲从中来。  字签完,人也散了。大家都为这份遗产而来,分配完遗产,达到目的,自是走还来不及,谁会愿意陪伴这块悲凉的灵位。  我审视整个房子,这是方言曾经住过的地方,到处都留有他的气息。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亦休。  CD机上,居然有那张熟悉的《新不了情》,方言他也喜欢听这首歌?  我把CD放进CD机,按下播放键。音箱里开始传出那凄凉的音乐。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 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 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 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 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 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 如何 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 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 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 情难了  缘难了,情难了,我只望来世与你再度拥抱。

    喜 剧 结 局

    失去方言,我不再娇贵。也许我该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我明天会去。  正要拿起电话拨号,电话铃却再一次响起。  拿起电话,彼端是一个男人唱歌的声音,唱的居然是《新不了情》。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 情难了  是方言的声音!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只要生者诚心可鉴,便可接触到死去的爱人。难道是我的悲恸感动了上苍,他赐方言来见我。  “方言,是你吧?你还好吗?我……我好想你。”我只怕相聚的时间太短,一急,说话不免打结。  “覃伊伊,你怎么了,我即便是死了,你也不用这么伤心,话都说不清楚。”他居然话里带笑。  即便是死了?那么,他并没有死。  “你还活着?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楼下。”  我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就跑下楼去。  果真是方言,胡子拉碴地站在那里。我跑上前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怕一不留神,他会跑掉。  “覃伊伊,你谋杀呀?再不放手,我就算上次大难不死,这次也被你勒死。”  我松开手,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上去再说吧。”他一把抱住我,“这么冷的天,你居然光着脚丫跑出来,病了怎么办。”  望着他的脸,我幸福地想,只要他在,病了怕什么?他会大包小包买一大堆药摊在桌上,让我挑一种喜欢吃的。  原来上次在风车山,他下山时遇见了劫匪,将他刺晕后,抢了他的钱包、车钥匙,甚至衣物。幸好上次我在风车山上遇见的老太太重又回来救了他,把他送进医院。  “那么被装在骨灰盒里供着的是那劫匪?”  方言点点头,“是该供着,他也算救了我。也许他不去死,死的就是我。”  “不要再谈死字了。”经历了这次,我畏惧死别。  “能知道你的心意,死一万次我也心甘情愿。”他深情地望着我。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们为你担心。”  “谁叫你上次在风车山,不听那位老太太说完话就溜掉?我一直失血过多晕迷在床,如何告诉你?况且我也是伤好后去警局报案,才知道你们误认那个劫匪是我。”  “你伤在哪里?”  “在心口,再深一点,就没命。”  “现在还疼吗?”  “已经痊愈。”  月光下,我们相拥着,享受生离死别后的幸福。CD机里反反复复唱着那首《新不了情》。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  情难了  ……

    后 记

    从六月十八日至今,已经是约摸一个月的时间,不断地写,每天总有一两千字出来。  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写道,这篇文章从计划中的短篇被我写成长篇,是因为我已经融入他们的生活中,他们也已融入我的生活,我不愿过早地结束。然而文章再长,也要有结尾,即便是再不想,也要去面对。就像人生,你不知道它何时会骤然结束,但早晚,都会有落幕的一天。那一天,虽然有怅惘,却不会再悲伤。我们享受的是过程,甘苦自知。  我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包括写小说。刚开始设想的男主角,不是方言,而是章伟祺。心目中的男子,应该是他那样,有些神秘,更是寡言,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所以更显沧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这样的男子,我会为他与覃伊伊写下一个美丽的故事。然而,写着写着,我心中的天平却慢慢地倾斜,我开始为那个默默在一旁守护着的方言而动心。他有些不羁,却很专情,偶尔会气气覃伊伊,但却掩映着深情。我想,我若是覃伊伊,我会爱上方言,毫不犹豫。  覃伊伊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与这世上大多数女人一样,有一段伤心的爱情,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曾经爱上一个想象中的爱人。组里名为Liner的朋友回帖说,覃伊伊爱上的章伟祺,只是她想象中的恋人。然而,一见钟情不就是这样。你看到他,有点点动心,却对他完全不了解,你开始观察他的生活,打量他的一举一动,最后居然发现他对你还不错,他可以买一张CD送给你,还可以在情人节送你回家。虽然他偶尔有些冷漠,但你却以为那是他的沧桑,年轻的时候,我们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因为他越沧桑,你越想了解,了解到最后,你就会爱上他。覃伊伊也是个平凡的女孩,她免不了这些俗套。  覃伊伊爱上方言,并不突兀。早在与阮琴讨论方言究竟爱不爱她(或许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动心了。她的心动连自己也不察觉。还记得故事开篇不久覃伊伊的妒忌吗?她以为她在方言心中摆在一个特殊位置,而方言却告诉她,她只是他一大堆女性朋友之中的一个。当时她以为她是对友谊都自私的女人,然而仔细想想,谁会那么自私地对待友谊?她一直对方言情人节那天不来接她耿耿于怀,她是在乎他的,即便是后来她想问明白方言究竟爱不爱她,她都担心方言若是不爱她,会嘲笑她。她一直在乎方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接完方言的越洋电话后,她观看章伟祺为范玫打官司,她只是为他们的爱情所感动,后来,思绪居然飘移到方言身上。那个时候,聪明的读者就应该料到她的感情归属。你若爱一个男人,你会面对他思念别的男人吗?你若爱一个男人,你会听完他讲述与另一个女人的深情故事后不是痛苦酸楚,而仅仅是感动吗?到这个时候,覃伊伊的天平与我们一样,已经倾斜向方言了。只是那还只停留在潜意识。  后来呢?后来就不必我多说,在阮琴、苏瑜的点化下,她终于学会用心去看事物,这个爱情故事也顺理成章被成就。  这段时间,我跟着覃伊伊享受方言无微的照顾,与她一起坠入爱河,感受方言死后她的悲伤,伴她一起回忆方言陪她度过的一段日子。我的计划本就不是一个悲剧,在很早以前,在写液晶屏里放飞纸风车的时候,我就已经预备好要给这个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中间的大起大落是必要的,没有这一段时间,怎会有覃伊伊刻骨的记忆。我喜欢方言,就要还一个同样深爱他的覃伊伊给他。  也许是性格使然,我在写完一个喜剧结尾后又忍不住写了一个悲剧的结尾。  喜剧结尾写给所有正在爱恋或憧憬爱情的人,爱情是美好的,经历千辛万苦,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悲剧结尾送给我自己。  我说过,我不忍过早结束这个故事,然而现在手里握的笔已觉疲倦,所以一定要给她一个结局,也许送给我自己的结局并不是一个故事的结束,而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我希望有一天,我会拿起笔来,再《续不了情》。  写小说是孤独的,虽然小说里热热闹闹的好几人陪你,但停下手,你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对着冰冷的电脑。然而“新帆”让我感觉并不孤独,有人期待下文,有人热热闹闹讨论故事。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动力。我能给你们的,也仅只是继续这个故事。谢谢CY、醒醒、梧桐叶子、violet、深蓝色的天空、美美等等朋友,可以说这个故事,被你们成全。  伊人    二00三年七月十七日

    第一章 在雨中从一数到一千(1)

    二00三年七月的某天下午,我在郭云天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寓所里,等他下班回家。郭云天是市一医院胸外科副主任医师,不过三十岁,已有市医第一刀之称。用杨伯伯的话说,郭云天前途不可限量。  毫不夸张,的确如是。  墙上时钟指向七时整,门外尚无动静。  百无聊赖,我来到书房,拧开书桌前的台灯,就着不算亮的灯光,打算从书架上找本书看。  一本本寻过去,净是医学方面的专业书籍,好不容易找到一本与临床医学无关的书,随便翻几页,看到这样一段话: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  ……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好像一个演员没有排练就上了舞台。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  正要翻页再看下去时,外面传来门锁的声音。一定是郭云天下班归来。  我合上书,来到客厅,看见郭云天一脸倦容靠在沙发上。  他看见我,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你来了。”  两年多的相处,使我们的感情平淡下来,如共处二十年的夫妻一般,已经给不了对方任何新鲜感。  也许,我们从没经历过感情的高潮。一条直线,不可能有高潮,也无所谓低谷。  我点点头,在他身侧坐下,脑子里尚在回想刚刚在书里看到的那些文字。  “吃饭了吗?”稍许闭目养神后,他问我。  我摇摇头,“打算等你一起吃。”  “做完手术,我与同事一起在外面吃过。”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个盒饭就行。”我拿起挎包,打算离开。  “芸薇。”他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我陪你吃饭。”  “你不累吗?”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摇摇头,“我的另一份职业,是你的男友。”  “可当我的男友,永远只是你的副业。”  他并不否认,只是笑着说,“但我同样想做到最好。”  打开门,外面一阵热气袭来,走出大厦,我望着阴沉沉的天,皱了皱眉。  “又将是一个沉闷的夜晚。”  “也许会有一场暴雨。”  “算了,你不用陪我了,早点回去休息。”我突然说。  “为什么?我说过要陪你吃饭。”  “可你看上去非常疲倦。”我抬头再看看天,“况且将会有一场暴风雨。”  “那你怎么办?”  “我立刻打的回家,也许会躲过这场雨。”  “晚上你吃什么?”他对这份副业兢兢业业。  “我储藏了一些泡面,可以用来充饥。”  “那好吧。”他不再坚持,为我叫来一辆计程车,目送着我离开。  我扭过头,透过窗玻璃看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送别,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我们需要这种形式,来表明各自的身份、关系。  这城市,许许多多的恋人如我们这般,过着这样的生活,用一种含情脉脉的方式,欺骗别人,同时也更深层地欺骗着自己。  人如果不止是活一次,如果再活一次,我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记忆深处一个瘦高的身影又一次显现在我脑海里,而后又被我压抑下去。  再活一次,怎么可能再活一次?生命的神秘就因为它的永不复返,我们无法再次选择。  刚刚在书中看到的那一行字,突然被我轻声低吟出来: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  我将永远无法明确知道自己该要什么。  侧头间,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街边有一家面馆,那一霎间,我忽然想起,家中储存的最后一杯泡面,已经在昨夜被我吃掉。  “就在这里停车。”我忽然向计程车司机喊道。  停车付账时,发现这条街非常陌生。  “这是哪里?”我问司机。  “维正路。”  “维正?”我蓦然一惊,而后定下心神,“我在这座城市住了这么久,为何从没听过这条路。”  “这是一条相对僻静的路,因为怕塞车,才绕道至这条路行驶。”计程车司机耐心地回答。  “哦。”我应了一声。  没想过就在郭云天所居住的顾西路背面,会有一条与其平行的路,而这条路的名字,叫维正。  因为两条路没有交点,所以一直以来,我在与其平行的另一条路上走,却丝毫不知有这样一条路的存在。  是啊,这座城市太大,我又怎会知道每一条路,每一栋楼?甚至心隔天涯的人,是否会近在咫尺。这些,我都不会知道。  维正路,好巧的名字,我逆着这条路走向刚才瞧见的面馆。  面馆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地久天长。里面的摆设也非常别致,全是两个座位相对的情侣座,更为有趣的是,每个情侣座上都挂着一个牌子,分别写了不同的名称。有地久天长,有情系一生,有与子携老,也有相顾无言、咫尺天涯。

    第一章 在雨中从一数到一千(2)

    我选在咫尺天涯坐下。  一个笑容非常甜美的女侍者来到我面前。  “请问小姐要什么面。”  “一碗素面。?( 伊人:新不了情 http://www.xlawen.org/kan/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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