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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他的祖父那个年代开始存在的),星期五早晨看到那只小母马乱跑的不是陈太忠,是别人家的小孩子,他过来告诉阿三的叔叔阿二,然后另外一个人一起把它逮住了,当时它瘸得很厉害,陈太忠早就应该把那个豁口补好。

    在那之后,两个探索者回到了村庄,得知尸体还没有找到,不过顾鹏飞警长说他已经知道了尸体可能出现的地方。接着是晚饭,然后去入睡了。

    出于对自己自封职责的忠诚,第二天早晨知秋去找了潘晓雯。把蒋天生撇到一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作为一个深情的儿子,他似乎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和母亲牢牢拴在一起。知秋灵机一动,提议说要跟潘晓雯去试试辉煌大酒店的桑拿浴。这一招把亨利死死将住了,他没再打扰他们,嘟囔着说自己可以去剪个头发。

    当他们两个人在桑拿浴室放松自己的时候,潘晓雯的话匣子很容易被打开。知秋只需要一点点谈话技巧,避免露出审讯的样子。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不可能有比她更无辜的受害者,事实也证明了知秋的推断。

    潘晓雯是一个富有商人的独生女,父亲留下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遗产给她。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母就离她远去了。她住在一个小镇上,被一个姑妈养大。有个人向她求婚,他是一个富有的人,拥有可观的房产和财产。十八岁的时候,没领结婚证,她和他结婚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摆脱她的姑妈。那个刻板的女人并没有反对这门婚事——尽管那人不是最佳的选择,她的反对也是合理的——但她在此事上展现了出众的商业头脑,坚持让她的侄女把财产好好保管起来,绝不让他触及。公正地说,他对那些财产并没有贪心。他似乎是个诚实、很清醒也很勤勉的男人,勤勤恳恳地料理自己的生意,并做得很好。据知秋所知,除了在婚姻生活上不怎么浪漫之外,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蒋天生是那段婚姻带来的唯一的孩子,从他出生开始,他们就决定要他追随父业。

    第五十七章遗嘱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10223:33:26本章字数:2683

    老蒋在这件事上采取的态度很是刻板老套。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悠闲中长大,或者忘了人生正当的目标。他是个富人的儿子,那他也应该是个富人。尽管潘晓雯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想法也许是对的。蒋天生对其他任何事都愚蠢,只有在空旷的农地上才能显示出一点灵气;问题在于即使他在这方面有点才能,他也不专心去做,却更喜欢追逐姑娘们或者是赌博,把他的活都丢给父亲或者其他的员工来干。在老蒋去世之前,蒋天生和他的母亲之间已经有一些矛盾了,后来则变得更加不可调和。

    老蒋死的时候蒋天生二十五岁。父亲把所有的房产、土地和财产都留给了儿子,他知道妻子也会同意他这样做的。显而易见,蒋天生的管理让农场开始江河日下。本来农场主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想让作物繁茂的话,就越来越需要管理人的监督;但蒋天生施加的监督和管理却越来越少。比如在育马这一项上,因为购买时判断力的不足以及繁育方法的不当,结果并不好。这个时候,潘晓雯离开了农场——她一直就不喜欢农场——从此之后在各种海水浴场过着轻松的生活。蒋天生好几次向她借钱,也都得到了借款;但潘晓雯坚决不肯把她的财产转让给他,而且即使她想这么做,她的托管人现在已经死了,财产也不能再转让——她还是从那个姑妈那里学了几招的。最后,她发现蒋天生和一个人妻有染,就和他大吵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和她联系了。不过她知道,他和人妻的事已经结束了,而在今年的二月份,她告诉他,她要和林克结婚。蒋天生到村庄来,在这里住了几天,见到了林克,并告诉他,自己对这件事完全不赞成。这当然不会改善他的母亲之间的关系,直到林克死去之前,他们的关系都非常紧张。林克的死让这个孤独的女人非常渴望亲人的安慰。蒋天生来了,说他对自己从前的任性非常后悔,希望能得到原谅。她知道,不管怎样他还是她挚爱的儿子。

    知秋向她提起房东的猜测,说林克的自杀是因为某个未知的重要生意失败了。潘晓雯对这个猜测报以了嗤笑。

    “生意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呢?林克很清楚地知道,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会把我的钱都留给他——当然除了给蒋天生的那些之外。当然,按常理来说,蒋天生应该继承所有的财产,我想他得知我结婚的消息时是有些失望的。但你要知道,他如果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不对的。他的父亲已经留给他一笔丰厚的财产,而且一直叮嘱他,不要想着从我这里得到财产。不管怎样,我丈夫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年轻,而且老蒋——像我一直说的,他是个心肠很好的男人——经常说我完全有权利来支配我父亲的遗产,如果我愿意的话也应该再嫁。再说我已经借给蒋天生很多钱了,他从来都没还给过我。我对蒋天生说,从我跟林克订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把所有借给他的东西当做是免费的礼物了,并会立下遗嘱,给他留下三百万的终生权益,如果他有孩子的话,这些财产就是留给他孩子的。如果他没有孩子,而林克又活得比蒋天生长,那这些钱还会要还给林克的,因为林克是他们两个人中比较年轻的那个。”

    “你打算把其他所有的钱都留给林克?”

    “为什么不呢?我不会再有孩子了。但林克并不喜欢我的打算,他曾说,这个计划很善良又很愚蠢,我那样做的话,如果他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改怎么办?不,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当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把三百万移交给林克。当然,这些钱绝对是他的了,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想投资的时候还要来找我批准。然后,我死的时候,蒋天生可以得到另外三百万,他和我的债务也都清了。林克会接受剩下所有的钱,那总共会是一千万,其中包括他已经有的三百万。因为你要知道,林克可能会再次结婚,建立一个家庭,那他就需要钱了。我并不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不合理的,你呢?”

    知秋觉得这样的安排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她留给她唯一的儿子的遗产只是三百万的终生权益,这还得看他的继父活多长时间。她还把总数有这笔钱三倍的钱都交给他的继父来控制。那么会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假设他的继父娶了新妻子,那么继父和他新妻子的孩子都比他的地位要高得多。不过,潘晓雯的钱总归是她的钱,她那甘愿拱手相送每一分钱的愚蠢,和林克没有任何关系。这时,潘晓雯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让知秋惊醒了过来。

    “我想你已经表达了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看法,“如果你的儿子真那么喜欢浪费钱的话,也许只拥有一个终生权益对他是件好事。不管怎样,他都能有所依靠,我想你现在的遗嘱里也一定有很好的安排。”

    “哦,是的,”潘晓雯说,“至少,终生权益有那样的好处。老实说,我在遗嘱的问题上有些怠慢,还没有立新遗嘱呢。我现在的健康状况一直很好——但当然,遗嘱总是要写的。你知道人总是能拖就拖。”

    知秋想,这说法真老套。如果脑子里盘算好的明智遗嘱最后都能得以实施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只会白白浪费遗产的继承人。他想,如果潘晓雯明天就死了,那蒋天生所能得到的遗产总和会超过一千三百万。

    “你要知道,”他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立新遗嘱的。就算是最年轻最健康的人也说不定哪天就离去了。”

    “是的,是的,你说得太对了。但现在可怜的林克死了,我感觉已经没有精力来处理这些事了。何况遗嘱只有在蒋天生结婚成家的情况下才会有点意义,但蒋天生说他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就算他结婚,最后也可能还是他先把所有的财产继承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我怕讲这些事会让你觉得无聊。你刚才问的是林克的事,我已经跑题了,不应该啰嗦自己那些造化弄人的私事。我刚才要说的是,林克不可能为生意操心。他知道他马上就会有很多钱,而且,”潘晓雯很有道理地说,“没有本钱的话你也不可能做什么大生意,是不是?就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说的那样,有钱才能生钱,而林克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来做生意的本钱。我觉得他对生意也没有什么了解,他太浪费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可怜的孩子。”

    第五十八章报告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10223:33:26本章字数:2913

    “也许,”知秋自言自语地说,“也许吧,但他或许能找到一个有钱的人来帮他。”她有一点点惊讶、“富有”是一个相对的词汇。他猜测潘晓雯一年的收入会有二十万,但如果她的财产投资得当——听她的口气似乎投资得还不错——那她应该有两倍于这个数字的收入才对。一个像林克那样的穷人,完全可能为了一千三百万而放弃自我的尊严。他到底有没有真正结婚的打算呢?从另一方面说,如果他决心要抛弃一切,离开这个国家,那么,能让他放弃比三根金条闪耀得多的金色前景的,会是多么大的威胁或者诱惑呢?

    还有蒋天生。就算要除掉税收,一千三百万也十分可观,为了这个数目,或者比这更少的数目,都有人愿意去杀人。好在夏想已经决心要调查蒋天生了。这时,他注意到,潘晓雯开始讲话。

    “朱志伟的表情多奇怪啊,”潘晓雯说,“他似乎是个很好心的年轻人,但我觉得他精神不怎么好。昨天他跟我说起林克的时候,口吻非常友善。他似乎对林克有很深、很真挚的感情。”

    “噢,朱志伟!”知秋有些责难地想。然后他想起了他疯了的母亲和低能的弟弟,又加了一句,“可怜的朱志伟!”想起他让他感到了一丝悲伤。“夏想把这些事都处理得很好,”他自己对自己嘟囔着,“他什么东西都不要。”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夏想,但毫无疑问,关于财产的问题有些恼人。

    与此同时,那位任性的夏想也没让自己闲着。他在警察局里缠着警长。关于李峰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根据他们的调查,他所说的故事已经被证实了。他也如约乘坐那班他们告知的火车,从别的地方一个出租房搬来村庄,现在在村庄一间廉价房里安静地住着。他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有逃跑的意图。之前一天,他被警察带走,宋晓波作证说前些日子,自己正是把那把何常在的剃须刀送给这个人的。在几个小时内,他们成功核对了他最近几个星期的动静。

    五月二十八日

    从AA来到BB。工作了四天,因为酗酒和不称职而被解雇。

    六月二日

    到达CC。去了宋晓波的理发店,并在那儿买了一把剃须刀。在镇上待了五天找工作(细节已证实)。

    六月八日

    到达村庄。去了理发店,辉煌大酒店的理发店。被告知将来可能会有工作空缺。并被推荐去其他理发店面试。当天去了DD,在那接下了工作。

    六月十五日

    从那家店被解雇——酗酒和不称职。回到村庄;被人告知工作已经有人做了(事实上并没有,但有人在电话里报告了他的坏名声)。尝试了另外一两家理发店,没有成功。在别人那里睡了一晚。

    六月十六日(星期二)

    又试图找工作;未果。晚上又在别人那里睡觉,他是在午夜过后不久到那里的。他们本来不愿意接受他,但他拿出了钱来证明自己付得起床钱。

    六月十七日

    乘九点五十七分的火车去了CC。想找另外一个理发师,试图通过他来找个工作。被告知那人不在,但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半以后可以再来。又拜访了其他理发师。在朋友那里找了一张床,旁晚开始就和朋友在一起。

    六月十八日(林克死的那天)

    早上十点钟离开朋友家,直接去了图书馆。他在那里的阅览室坐了一个小时,阅读各种报纸上的招聘专栏。阅览室的工作人员证实了这点。他很清楚地记得李峰,因为他问过当地报纸出版日期之类的问题,还给他指了指存放当地资料的书架。十一点的时候,李峰询问图书馆的钟是不是准的,因为十一点半他得去见一个人。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他离开了,应该是去见那个人了。

    他要见的那个人,当然就是另外那个理发师,他不假思索地证实了李峰的这段话。那个理发师搭乘十一点二十分的飞机回到CC,一回到理发店就看到了李峰在那里等他。他告诉李峰,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过来试试手,立刻就可以开始。李峰在那里工作到下午一点钟,然后出去吃了饭。刚刚过两点的时候他回来了,又继续工作直到下班。老板最终觉得他的手艺不够好,付了一点钱让他走了。在他声称用过午餐的那家饭店,倒是没有人能为他证明,但再清楚不过的是,不可能有什么神奇的魔毯,把他转移到四十公里外的平铁,两点钟杀掉一个人再回来。不管在这宗悲剧里,李峰扮演了什么角色,他绝对不可能是直接杀人的凶手。

    至于李峰更早一些的历史,他们的调查就没有什么成果了——主要是因为李峰自己都不记得这些年来他究竟用过哪些假名。目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只能肯定的证词就是,他说的那个地方曾经有过一家理发店。这和李峰所说的故事相符,但就像李峰先前说的那样,由于城镇建设的原因,那地方已经消失了,所以很难找到还记得当年事情的人。

    “他肯定曾在那里住过,”这是警长得出的结论,“不然他根本就不会知道有那个地方;很有可能他真的就是店主。但从那时到现在,他都干了些什么,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警察的另外一条消息说的是老白和他的船。警察局有个新加入的年轻警员,当地的渔民们还不认识他。他被派出去化装成一个度假的人,跟一个女人一起在关卡附近的沙滩上闲逛。他说服了白老,让他驾着自己的船带他们去海上。那段旅行不能用惬意来形容,首先是因为老船夫的粗鲁,其次是那个年轻女人还有点晕船。他们请他把船开到离磨刀礁林最近的地方,“因为警察在那里打捞尸体,这位小姐很想去看看。”老白嘟嘟囔囔了一大堆,但他还是把他们带过去了。在这趟路途中,海滩始终都是一览无遗的,但船开到某个地方就停了,那里离岸依然太远,看不清搜寻尸体的行动。当时,那些人似乎是在平铁旁边的海滩上。他们请老白把船开得靠近礁石一些,但他坚决拒绝。在整个出海过程中,警员仔细地检查了这艘船,想查看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第五十九章蠢蛋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10223:33:27本章字数:3512

    警员甚至假装掉了钱,坚持要到下面的船舱去找,看看是不是漏到那里去了。他打着手电筒,彻底检查了一遍这个发霉的地方,查看那里有没有血迹。为了演得更加逼真,他假装找到了钱,并把它当做小费给了老白,好换来一点清静。总而言之,这次行动是令人失望的,什么收获也没有,他们的成果只有晕船,还近距离地看到了很多诱捕龙虾的笼子。

    夏想提出了林克护照的问题,这伤了顾鹏飞警长的自尊。难道夏想真的觉得他们会忽视这么明显的疑点吗?林克确实有一本护照,而且他上个月申请过签证。去哪里的?什么,去法国,没错。当然,如果需要新签证的话,他可以在那里的领事馆办理。

    “这就给了逃跑理论一些论据,我们的小朋友打算跑掉,是不是?”

    “是啊,夏想。如果他想去中欧某个偏僻的地方,就一定会觉得金条比纸币要方便一些。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把现金带着,在巴黎兑换呢?夏想,我不怕跟你坦白,我现在有些赞同你的想法了。要我说,这个男人心里是有打算的——那可能就不会是自杀。而且他有价值三万多的金条在身上,有很多人可以为这点钱谋杀他。不过,这是在假设那些金条就他身上的前提下。在尸体没找到之前,我们不能肯定这一点。”

    “如果他是因为黄金被谋杀的,那么就算你找到了尸体也不会知道黄金在不在他身上。”夏想说。

    “是啊,夏想,那倒是个事实。除非我们能找到袋子,或者任何装钱的东西。不过就算有袋子的话,凶手也有可能把它一起拿走了。”警长看起来很郁闷,“不过或许有什么条子能够证明——如果凶手没有把它也带走的话——但愿海水没有把它泡成纸浆。”

    “你知道吗,”夏想说,“我突然又一个预感。我想你最终会发现,林克就是被谋杀的,但不是因为钱。我是说,不是为了那三万多的钱。”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夏想?”

    “因为,”夏想说,“他没有找到尸体。”

    警长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你的意思不是说有人把尸体给弄走了吧?他们要尸体干什么?”

    “为什么?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那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们找不到尸体。他们希望你们能找到尸体。”

    “为什么?”

    “因为谋杀的原因不是那三万多小金条。”

    “但你刚才说,这是为什么尸体还没有找到的原因。”

    “是的。”

    “你现在的路线,”顾鹏飞警长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夏想,是在建造迷宫。再说一遍:他们希望我们能找到尸体,因为他们并不是为了三万多钱而谋杀的。但是因为他们并没有为三万多钱而谋杀他,所以我们找不到尸体。是不是?”

    “完全正确。”

    警长的眉头深深地皱着。然后灿烂的笑容照亮了他宽大的脸,他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

    “当然了,夏想!老天啊,你说得太正确了。我们这些蠢蛋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简直像大白天的阳光一样明显。只是你说话说得太绕了,把我搞得很糊涂。我向上级汇报的时候也这么说试试。我跟你打赌,他乍一听起来也不明白。他们不希望尸体被找到——不,错了。他们希望尸体被找到,因为他们,他们没——”

    “试着加上韵律,”夏想建议说。

    为什么他们希望尸体被找到?

    他们不想要那三万多钱。

    他们不想要那三万多钱。

    这就是为什么尸体还没找到。

    “太好了,夏想,”警长说,“你竟然还是这么出色的诗人呢。”他掏出了笔记本,严肃地把这四行诗记录了下来。

    “你可以用神曲的调子来唱,”夏想建议说,“还可以加一个副歌,‘就是在星期四的早晨’。或者应该说是‘星期四的下午’,但这只是为了押韵而已。我特许你在下一次警察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这首歌,不用付我版权费。”

    “你太会开玩笑了,夏想。”警长大笑着。但就在夏想离开警察局的时候,他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吃力地哼着:

    为什么他们希望尸体被找到,被找到,被找到,

    为什么他们希望尸体被找到

    就是在星期四的早晨?

    夏想回到了酒店,发现知秋留给他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他和潘晓雯的谈话内容。他皱了一会儿眉头,然后突然把陈轩霖叫了过来。

    “陈轩霖,”他说,“我想,是时候让你去一趟那里了。”

    “没问题,夏想。”

    “你得去一个农场,去打听一切关于蒋天生的事,那家农场就是属于他的。”

    “那只是个很小的地方,所以你到那里去得有个理由。我建议你租一辆车,到那个地方发现车坏了,引擎里有什么复杂的问题。”

    “好的。”

    “这是三千,如果你还需要更多的话,问社长去拿。”

    “好的。”

    “应该住在一个人多的酒店,在娱乐场所里四处问问。”

    “自然会的,夏想。”

    “尽可能找到所有关于蒋天生的东西,特别是他的经济状况和他的名声。”

    “没问题。”

    “得尽快去做,也要尽快回来。”

    “好的。”

    “现在就出发吧。”

    “好的。”

    “那就走吧。”

    “好的。你的上衣在第二个抽屉里,袜子在衣柜右边的托盘上。”

    “好的,陈轩霖。”夏想机械地说。

    十分钟之后,陈轩霖手里提着一个小旅行箱子,向机场走去。

    第六十章受惊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10223:33:28本章字数:3861

    离开桑拿浴室之后,知秋出去购物了。自从他到村庄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出去购物,而且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一次,他想要买一条牛仔裤。为什么呢?他要去野餐。

    他和夏想一起去野餐过,和他一起出去的话,穿一件旧的牛仔裤就已经足够了。但这一次那样的装束显然不合适,和他一起野餐的对象是潘晓雯和蒋天生。

    知秋性格古怪,对夏想总是很奇葩,但这似乎没有影响到他对蒋天生的态度。为了他,他要显示出自己隐秘的气质,如果被夏想看到一定会很惊讶。

    蒋天生对知秋为了自己精心打扮十分领情,要是他是个女人的话,估计蒋天生会有想法,更别提知秋还那么景仰他的驾车技术。他扬扬得意。他的驾驶风格很夸张很暴躁,让路上其他的司机都要心惊胆战。知秋自己也开车,和别的会开车的人一样,坐旁人的车总让人感觉不舒服。但就算是当蒋天生以一百公里每小时的极速转弯,把一辆摩托车挤进沟里的时候,知秋也只是评价说,这速度让他很激动(这具有一定的真实性。)

    一群牛突然出现在蒋天生的眼前,几乎就在他的车轮旁。他粗鲁地大叫着,刹车的时候把车上的某个零件撞掉了,然后他大笑起来。

    “如果不让车跑的话,为什么要坐在这些该死的机器里?”他说,“这和马不一样——车又不是活的。车唯一的作用就是狂奔。”

    他等了一会儿,等牛群过去,然后砰地一声拉下了离合器,差点把喝的东西都震到地上去了。

    “我开车可不是为了什么享受。”蒋天生说,“我喜欢新鲜的空气,而不是这些该死的僵硬的盒子和难闻的汽油。以前我曾繁育过马,但我养出来的马屁股不符合市场的需要。真该死。”

    知秋表示同意,并说他非常喜欢马。在农场的生活一定很美好。

    “如果你不需要一直往里面扔钱的话,那里的生活还行。”蒋天生抱怨说。

    “我猜现在农场的生意大概比较困难吧。”

    “太困难了。”蒋天生说,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加了一句,“我可不是那种一天到晚发牢骚的人。”

    “我很欣慰。我的意思是,你能离开农场的活到这里来,真是太善良了。不过我想,农场如果有良好的管理机制,是可以自行管理的。”

    蒋天生死死盯着他,仿佛是在怀疑他话中有话。不过他装做很无辜地对他笑了笑。他说:“这个——其实,要这么说就太自吹自擂了。但我能怎么样呢?我不能把我母亲一个人扔在麻烦里不管。”

    “当然不能了;我觉得你能过来并陪伴在她身边支持她,这简直是太孝顺了。还有——这个,我是说,能跟一个这么善良的人说话,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这么说让我真高兴。”

    “我的意思是,这会让你的母亲感觉不一样的。”

    “啊?你不是指你自己啊?”

    “哦!”知秋扭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了,你觉得夏想怎么样?”

    “有一点装模作样!”蒋天生说。

    “我也是这么举得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是不是?”

    “太假模假式了,”蒋天生说,“我真希望看到他——”

    他突然闭嘴了。

    “看到他什么?”

    “哦,没什么。我不想对你的朋友太不敬。他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知秋暗暗笑了起来,“他说他对这件谋杀案很感兴趣——不管是不是谋杀案。”

    “但你应该更明白,是不是?”知秋很熟悉似的用胳膊碰了碰她,“这个家伙如果觉得自己有本事这么耗着,那我也不能怪他。但我希望他不要把我母亲的幻想勾了起来,最终又让她失望。你的这个帽子真是讨厌。”

    “你不喜欢?”

    “太大了——这顶帽子倒是很适合你,只是把我们俩隔得太远了。”

    “什么?”

    “听着!”蒋天生把脸尽可能地凑近着他的帽子,粗重的呼吸吹在了知秋的脸上,“我真希望你能帮我办点事。”

    “当然可以了,只要我能办到。”

    “你真好。去劝劝那个叫夏想的家伙,让他别多管闲事了。只要他觉得我母亲那套推论有一点点可能性,她就会死死地咬着它不放了。这对她不好是种病态,你知道的。而且她现在自己把自己搞成一团糟。我想把她带走,回农场去。”

    知秋笑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服他。他不喜欢听别人的意见。你知道,他就这样的。”

    “我打赌你能。我觉得就没有什么你办不到的事!”蒋天生显然很清楚,正在跟他说话的这个侦探的名头。他咯咯地笑了,“别对他说我跟你说了什么东西,就去试试吧。我敢打赌,只要你愿意的话,你说一句话就能让他团团转,是不是?”

    “哦,蒋天生!我可不希望是这种强势的人。”

    “你也不需要这样。你明白你有自己的方式。”

    知秋只是笑了笑。

    “那就好。当这些烂事都结束以后,你一定要过来看看母亲和我。她非常喜欢你。让她带你去我的农场,你会喜欢的。怎么样?”

    “那太好了!那种在大城市遇到的人可真叫人烦,在那里,身边都是那些僵化、刻板、学术的东西。我想你从来都没去过大城市吧,蒋天生?”

    “不经常去,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哦,蒋天生实在太容易上手了。真希望他那庞大的虚荣心不要作祟,以为自己是谁呢!他坐在那里,呲牙咧嘴地笑着,似乎可以听见他叽里咕噜的声音。

    野餐本身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地方,蒋天生想把知秋召唤到自己身边却一直没有成功,直到野餐结束,他们去旁边一条小溪里洗盘子的时候。他安排他去洗盘子,而知秋拿着洗盘子的布在旁边站着。他和颜悦色地安排他干这干那,他则万分情愿地服从着命令,挽起袖子去干活。

    “啊!”知秋大叫了一声。

    这时听到尖叫的潘晓雯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我看见了一条蛇,”知秋大声地说,“肯定是一条毒蛇。”

    他又尖叫了一声,潘晓雯也叫了一声,她很害怕蛇。蒋天生一边嘟囔着,一边捡起掉下来的盘子,叫他的母亲别那么慌张。

    “回到车里去吧,”潘晓雯说,“我不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多待一秒钟。”

    他们回到了车子里。蒋天生看起来很阴沉。知秋脸色发白,显示出他真的受惊不轻,他坚持要跟潘晓雯一起坐到后排去。潘晓雯已经为他慌乱得不成样子了,一会儿安慰他,一会儿又说遇到这种事真可怕。

    第六十一章杀人凶手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10223:33:28本章字数:3810

    当他们回到村庄的时候,知秋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很得体地谢过蒋天生,但他依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宾馆,而坚持要走回自己租的寓所。他不让蒋天生陪他一起去——绝对不让。他是正确的,步行可以让他舒服一些。蒋天生还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不能理解他的做法。知秋和他们道了别,但并没有去房东那里。他疾步走着,并给酒店打了一个电话。夏想在那儿吗?不在,他出去了。他们可以留一条口信给他吗?可以。等他一回来,可以马上过来见知秋吗?非常紧急。当然他们会告诉他。不,他们不会忘记的。

    知秋回家了,坐在林克的椅子上,盯着林克的画像。他真的感觉很失落。

    他在那里坐了一个小时,没有脱帽子也没有脱手套,只是在那里发呆,然后就听见楼梯上的一阵骚动。有人一步跨两步地从楼梯冲上来,刚刚敲完门就猛地把它推开了,显得敲门这个过程是多么没有必要。

    “你好—好—好啊!你在这里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对不起我刚才出去了——这个!我说!振作点!一切都没事的,你知道——至少,没出什么事吧,是不是?”

    他把门关上了。

    “社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太惊慌了。”

    “夏想,我前面被一个杀人凶手纠缠了。”

    “真的吗?到底什么情况?”

    知秋没有回答。

    “你居然还给宾馆留了一条加紧口信,好让我过来分享这条消息,这真是让人讨厌,让人憎恶。坐下来,把这顶粗俗的帽子拿掉,告诉我这个没大脑、没智慧的杀人凶手是谁。他竟然不把精力集中在谋杀上。”

    “好了,准备接受震惊吧。是马洪。”

    “马洪?”

    “马洪。”

    夏想走向靠着窗户的那张桌子,把帽子放下,拉出一张椅子,把知秋推到上面,又拖来第二张椅子,自己坐下来,说:“你赢了。我真的受惊了,我简直是被雷击中了。好好解释解释。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和潘晓雯一家人出去了。”

    “是的。”

    “难道马洪是蒋天生的朋友?”

    “马洪就是蒋天生。”

    “社长,到底什么情况?”

    “我不经意发现的。”

    “继续说,从开头说。”

    知秋从头说起。中间很长一段让夏想觉得很无聊,只是插嘴说,他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因此变成一个自恋狂,然后耐心地听着,直到他说了不经意的发现。

    “他那时候在洗盘子,然后我看到了他的胳膊。”

    “是的,我明白了。”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蛇的文身图案爬在胳膊的上部,就像马洪的那个文身一样。然后我突然想起,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然后我就明白他到底是谁了。”

    “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我只是大叫了,然后潘晓雯过来问怎么了。我说我看见了蛇——我当时只能想到这个东西,当然这也是真的。”

    “蒋天生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他当时气急败坏,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但又不能对他母亲说。”

    “的确不能,但你觉得他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吗?”

    “我想他不会,也希望他不会。”

    “我希望不会,不然他有可能逃跑。”

    “我知道,我真应该像胶水一样把他死死缠住。但我不能。我不能,夏想。说实话,我当时很害怕。这很不应该,但我亲眼看见了林克被割开的喉咙,血流得到处都是,太可怕了。一想到那个——”

    “等一等,让我们想一想。你可以肯定没有看错,蒋天生就是马洪?”

    “是的,我肯定他就是。我现在想一想很清楚,他们两个的外形轮廓是一样的,再回想的话,他们的身高和体形也是一样的,声音也是。头发不一样,但染发是很容易的。”

    “的确是。而且他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最近染过又重新漂回来了。我当时还想这头发看起来真奇怪。好了,如果蒋天生就是马洪的话,那这上面肯定有什么文章。但是社长,不要一口肯定他就是凶手。我们已经证明过了,马洪不可能完成谋杀的。他不能及时赶到那里去。你忘记了吗?”

    “是啊,我想我把这个给忘了。但很明显的是,如果他当时做了伪装去关卡,那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当然他一定别有用心。但目的是什么呢?他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啊,就算他把自己装扮成魔鬼也不可能。”

    “不,不可能,是不是?哦,我是多么笨的一个白痴啊!我还一直坐在这儿发慌,想象我们到底怎么对潘晓雯解释这件事。”

    “恐怕,我们还得跟她说这件事,”夏想为难地说,“尽管他没有做割喉的那一部分工作,但看起来他跟这个案子有联系。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那他在关卡干什么呢?”

    “老天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和那匹小母马有关。但是,是什么关系呢?到底那匹小母马有什么作用呢?这太折磨我了,知秋,太折磨我了。”

    “我也是一样。”

    “好了,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做。”

    “什么?”

    “去问他。”

    “问他?”

    “是的,我们去问他。他很可能对此有什么冠冕堂皇的解释。如果我们去问他的话,他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是啊。那就意味着公开战争了。”

    “也不一定。我们不需要告诉他我们所有的怀疑。我想你最好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这样更好,我怕我没自己想得那么有本事,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蒋天生的。”

    “我不知道,但你已经得到了很有价值的信息。不要担心,我和这个叫蒋天生的家伙见过面之后,就能把他摸个底朝天。我现在就去辉煌大酒店,去看看他现在有没有警觉。”

    他立刻就出发了,发现亨利不仅没有逃跑,还吃了晚饭,和一群别的住客一起玩牌。他应该打断他们去问问题吗?或者他应该等一等?最好还是等着吧,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温和地展开这场交谈。他给了夜间值班的侍者一些小费——如果蒋天生有任何要在夜间离开的迹象,就去通知他。然后夏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六十二章两重生活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10223:33:29本章字数:3318

    蒋天生没有逃跑。第二天早上,夏想没费一点劲就找到了他,更让他放心的是,蒋天生已经在等他了。同时,他还收到了一个信息。

    夏想:

    接下来你还需要什么?我给你找了一些初步的信息,如果有任何新发现的话,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首先,你的那位马洪不是一位俄罗斯特工。他在银行的账号已经开户相当长时间了,他在那里还拥有一套小房子,产权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拥有的,房子就在郊外。据我所知,他是在一九九九年买下这套房子的,后来时不时在那里出现,戴着黑色的眼镜。马洪的账户从来没出现过任何麻烦,只是一个小账户而已。银行觉得他是一个四处跑的商人。所有的这些让我感觉,这位马洪也许有两重生活,但你完全可以排除那个关于俄罗斯特工的推断。

    就在今天晚上,我跟线人联络了一下,据他所知在你那不可能有俄罗斯特工在活动,他觉得你一定是搞错了。

    还有,关于马洪的内幕故事,我是通过电话从他那的警察那里了解的,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首先是你们那里的警察找过他们,现在又是我!所幸我跟他们的局长很熟悉,还能让他向银行施加压力。我怕,在和我的谈话之后,他的感觉是,这个案子和重婚罪有关!

    这就说得通了。然后他见了蒋天生,蒋天生还是用惯常的粗鲁作风来打招呼。他尽最大可能忍耐着,然后,他不经意地说:“哦,昨天下午你可给了知秋一个不小的惊吓啊。”

    蒋天生非常不快地看着他。

    “哦,是吗?”

    “我并不是指你的行为,”夏想说,“当然我也觉得你的行为很让人吃惊。但你为什么没提过,你以前见过他?”

    “没提过?原因非常简单,原因就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别这样,蒋天生。那上个星期四下午在老乔小路呢?”

    蒋天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不过,这当然是你自己的事,但如果你想换个假名,应该把胳膊上那个花纹也弄掉。我知道,这些东西是退不掉的。我想,用一种新颜色再文一次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哦!”蒋天生愣了几分钟,然后一个勉强的笑容慢慢出现在他脸上。

    “所以,当那个娘娘腔知秋说他看到了一条蛇,他指的原来是这个啊。厉害的家伙,夏想,干得不错。”

    “请你说话注意点!”夏想说,“你需要用尊重的称谓来称呼社长,别逼我干难堪的事,把你牙齿打到脖子后面去。”

    “哦,好的好的,随你喜欢。我倒是愿意让你试试。”

    “现在我不会,但如果有必要就一定会发生,我这么对你说。?( 都市极品侦探 http://www.xlawen.org/kan/10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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