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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岁月催人老啊……”

    安富贵看着儿子蹿出了大门,摇头叹苦笑着叹了一声,然后看着安然的背影已经远去,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个玉米面饼,咬了一口。

    “兔崽子属猪的?这么能吃。老子真要被你吃穷了。天哪,这个混蛋小子,连咸菜都没给我剩下个一点半点的……”

    安富贵无奈地摇摇头,艰难地就着些残汤对付着吃掉了偷偷留下来的饼子——

    安然自从昨天晚上被雷劈了以后,感觉自己又有了一些新变化。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化,让他躁动的不得了,感觉自己心中有些什么东西正以飞快的速度成长着,像把火似的烧得他浑身滚烫,烧得他如饥似渴,烧得他直咽唾沫,尤其是见了女同学的时候。

    从生理学角度来讲,估计情况这是个青春期的性启蒙雷。

    到了学校,安然的眼睛就提前玻璃体混浊,干脆就不好使了。花枝招展的女同学们一个个的就在他眼前来回的晃,像小燕子似的飞来飞去,他眼睛能不花吗?

    飞来飞去的小燕子们当中最出色、最美丽的一个,要数邻村的二丫。现在,安然的眼睛大多数时间就随着她转。

    二丫是小名,人家大名叫王月茹。王月茹,多美丽的一个名字,难怪安然这么动心。

    经过昨晚上那个雷劈过之后,安然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女同学的兴趣增加了,对美丽的二丫同学兴趣则更加浓厚。

    此刻,二丫正从他身边经过,于是安然的眼睛便开始往人家身上瞄。三瞄两瞄的,他便鬼使神差地跟在人后头走。也不说话,就是走。 …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六章 半夜鸡叫

    “你跟着我干啥?”

    二丫同学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扭头,大义凛然地训斥安然道。

    美丽的王月茹同学猛然间这么一喝,安然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啊……不干啥。”

    他讷讷地说。

    “不干啥你跟着我干啥。”

    王月茹同学双目圆睁,怒视前方,仿佛发现了心怀不轨的阶级敌人。

    “我哪有跟着你,你上学,我也上学,顺路而已。”

    安然头脑清醒了些,反驳道。

    “还说没跟着我,那你来我们三年一班干啥?你又不是一班人。”

    王月茹同志有些急了。

    “呃……”

    安然抬头一看,确实,自己有些过份了,都跟到人家班级门口儿来了。

    “我来一班怎么了,我就是想来一班看看,不行吗?”

    安然越说越小声,明显底气不足。

    雷声大雨点小,他有些退缩,自己都感觉很丢面子。

    “小地痞,你再跟着我,我让我哥揍你。”

    王月茹同学急了,祭出杀手锏来了。

    “哟嗬……”

    一提打仗,安然来精神了,那可是他的强项,凭着超人的力气,他现在打遍学校无敌手。

    “行啊,让你哥来吧,我等着他。”

    安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流氓。”

    王月茹同学也知道安然的厉害,愤愤地骂了一句就进屋了。

    “我?流氓?你骂谁呢?……”

    人都走了,安然还在那里没完没了。

    “我怎么流氓了?我什么时候流氓了?我就不是跟着她走了几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说她把我忽悠瘸了呢。什么了不起的,真是……”

    “流氓”这两个深深地刺痛了安然的心。

    美好的清晨,可是,少年安然却有着那么多的烦恼,跟维特儿似的,好忧愁。

    他心里真是郁闷得要死。

    下了课,有个很擅长拍安然马屁的哥们来到他身边,故做神秘爆料,“安然,二丫要过生日了,你知道吗?”

    一听是有关于王月茹同学的消息,安然马上精神起来,萎靡不振的状态一挥而去,伸手便揪住了那小子的衣领,“说,什么时候。”

    他的力量太大了,揪得那小子直翻白眼,半天才喘过气来。

    “明天,就是明天。老大,你不能轻点儿啊,差点把我勒死。”

    那小子揉着脖子直嚷嚷。

    安然没理他,松开手,开始自顾自地做起了白日梦。

    他的梦很美妙——梦见自己在王月茹同学生日那天送了她一件礼物,王月茹同学便感动得涕泪横流,挽起安然的袖子直抹眼泪(还包括少量的鼻涕),然后,便对安然好感大增,最后,相互间还致以纯洁的、高尚的革命感情,只差在地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了。

    这梦做得这个美呀,就甭提了。要么怎么总用白日做梦形容谁痴心妄想呢。

    都放学了,安然还哈拉子淌出半尺长来,在那里做着白日梦。

    当天晚上,安然几乎一夜未眠。

    因为他在准备着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份争取感动得王月茹同学涕泪横流的礼物。

    他要用世界上最美丽的羽毛做成一个最美丽的毽子送给他梦中情人。

    可是,首先得找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羽毛吧?最美丽的羽毛是什么羽毛呢?

    在得到答案之后,他家公鸡就遭殃了。满尾巴的鸡毛,都被安然为了讨好未来的女朋友拔了个一干二净,成了只秃尾巴公鸡。

    公鸡是不会说话的,如果真会说话,都得把安然祖宗三代骂个遍。公鸡尾巴的毛,那多珍贵,泡母鸡专用工具。这下可好,让安然拔了个精光,这让它以后怎么和那群温柔娴淑可爱的母鸡们调情?

    为了自己泡妞而剥夺公鸡的泡妞权力,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公鸡的痛苦之上,真是没人性。变态。

    夜里十二点,安富贵就听见鸡架里“嘎、嘎、嘎”一阵疯狂的半夜鸡叫,还以为是黄鼠狼进鸡架了,他拎着棒子就往外冲,没等出门,却看见自己的儿子顶着一脑袋鸡毛、满手鸡屎的钻进了仓房里。

    他叹口气,又回去睡觉了。对于这个成天搞怪的儿子,他也是见怪不怪。没娘的孩子,怎样能让他快乐起来就怎么来吧,随他去。

    这边,安然在浪费了整整一只公鸡的尾巴毛,以及家里仅剩的两个清代乾隆通宝大铜钱之后,终于做成了一个他梦想中的美丽的鸡毛毽子。心里头兴奋异常,搂着鸡毛毽子睡了一夜没撒手。

    也难怪,就指着这个鸡毛毽子泡妞呢,他能撒手吗?——

    第二天早上,安富贵爷俩直睡到太阳高照,安然连学校里的第一节课都耽误了。因为公鸡没像往常一样出来打鸣,痛失爱毛,它正躲在鸡架里连伤心带生气呢,把打鸣报晓的事给忘了。

    课间操时间,他的梦中情人终于出现在操场的一角。可能是因为今天过生日,王月茹同学打扮得格外漂亮,下面是一条瘦版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红色的T恤,在安然眼里,那是英姿飒爽。

    此刻,王月茹同学正站在同学中间谈笑风生。一群平素与她交好的同学此刻都围着她,祝她生日快乐,然后,都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王月茹同志一边笑靥如花地道谢,一边接过礼物,看起来心情不错。

    安然此刻也走了过去,由于紧张,眼睛瞪得溜圆,腮帮上肌肉怒突,双手也开始颤抖了…… …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七章 毛飞情灭

    这是个学校里的霸王,没人敢惹的主儿。大家一看他英雄赴义似的走了过来,都吓一大跳。然后,嗖嗖嗖就都跑没影子了,操扬一角,只剩下安然与王月茹。

    王月茹愣住了,盯着走过来的安然,她也很紧张,不知道安然要干啥,不自觉地也睁大了眼睛狠盯着他——准备情势不对就喊“非礼”。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在这卯上了,相互间谁也不说话,就跟斗鸡似的站在那里比谁眼睛大,看起来没完没了。

    “二,二丫……”

    安然平时胆大包天,可此刻所有的勇气都跟流水似的,哗的一就流走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结结巴巴。

    “我不叫二丫,我叫王月茹。你有啥事儿?”

    因为安然吓跑了她的同学,王月茹很是生气,后果就很严重,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厉声质问安然。

    “噢,对不起,月茹……”

    安然说道。

    “我和你啥关系啊?请注意,我叫王月茹,麻烦你改用全称。”

    王月茹同学顿觉浑身发麻,有点儿不自在。

    “嗯,王月茹。”

    安然一闭眼,豁出去了,没有大胆的表白就没有甜蜜的爱。

    “听说你今天过生日,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他便把那只鸡毛毽子递了出去。上面,还带有新鲜的鸡毛味儿与鸡屎味儿——也难怪,刚从那只可怜的公鸡身上拔下来还没超过十个小时。

    王月茹差点被这难闻的气味呛了一个跟头,心里这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这什么玩意儿?太难闻了!”

    并且,人家王月茹还想了,“我是根正苗红的共产主义接班人,想让我早恋吃青苹果?没门儿……就是早恋也不找你这样儿的……”

    看来,她对安然的意见很大。

    于是,高傲的王月茹同学根本连接都没接,挥手就打掉了安然熬了半夜、拔光了一只公鸡尾巴上所有的羽毛做成的毽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走了,连头都没回。

    走之前,还没忘了在鸡毛毽子上面狠狠地踩上一脚,结果,鸡毛是鸡毛,铜钱是铜钱了。

    可怜安然,可怜那只公鸡!

    安然被闪电风暴似的打击险些彻底击沉,脑筋都没转过来。

    不对呀,不对呀,这跟他昨天的白日梦差距也太大了?怎么能是这个结果?

    应该是这样——

    王月茹同学笑着接过了他的鸡毛毽子,然后,跟他一起踢毽子,俩人好得蜜里调油……

    想象与现实总是有着巨大的差距。人家王月茹同学根本没在意他这纯洁的、高尚的革命爱情,把他辛苦一夜做成的鸡毛毽子踢成了骨肉分离的残废。

    这可真是一地鸡毛。风一吹,鸡毛乱飞,有一根,还飘飘扬扬地飞到了他的脑袋上,耀武扬威地坚在那里,仿佛是一面寓示着青涩与苦郁的旗帜,成为了对他绝望的初恋一种莫大的嘲讽。

    安然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低头看着地上那堆被风吹走的鸡毛,心里一阵悲苦。

    少年心性,最容易受挫折,尤其是面对一场突如其来、惨败的爱情。

    这便是安然的初恋。

    “来,抽根烟吧,爱情迷了路,要抽黄果树。别泄气,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呢?天下美女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再换呗。我们都是爱情的打工族,不行就炒她的鱿鱼。没什么了不了的。”

    昨天向安然提供情报的那个小子安慰着安然,并递给了他一枝烟。

    嘿,你别说,还真是黄果树。看来迷路的爱情还确实需要这个牌子的香烟来指引。

    安然没言语,直接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香烟,叨在了嘴里,那小子赶紧献着殷勤给他点上了烟。就这样,他就在寥落的广场上无助地抽烟。

    上课铃响了,给安然点烟的那小子赶紧回去上课了,现在,操场上只剩下安然孤零零的一个人。

    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远去,全世界的冰雪都堆积到他的心底,他只感觉到冷,好冷,好冷。

    “是谁弄了一地鸡毛?谁在那抽烟呢?过来。”

    忽然一声暴喝就响了起来。却是学校的校长没事儿出来在校园里闲遛,发现了操场上有异常的现象,也认出了那个抽烟的学生就是安然。

    看来,迷路的爱情在黄果树香烟的指引下效果不甚明显,偏离了方向,奔着校长去了。

    安然完全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对于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充耳不闻。

    校长看见安然不仅不听招呼,依然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抽烟,顿时火冒三丈,心想,“坏学生我见过的多去了,还没有像他这样无法无天的”。

    应该被尊重的权威没有发生作用,这是一件很令人恼火的事情。校长急了,三步并做两步就蹿了过来,去揪安然的衣襟,身姿很矫健。

    安然懵懵懂懂的只觉得有人来袭,下意识的随手一拳打了出去。这一拳纯粹是被外界激发的自然反应,还带有些许无意识的发泄,被打的,当然也是一个无指定意义的假想目标而已。

    打完这一拳,安然就感觉胸襟上一轻,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长叹一声,他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却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倒霉事儿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校长今天就比较倒霉。

    安然这无意识的一拳狠狠打在校长的下巴上,他的力量非同寻常,校长虽然步法矫健,但毕竟日落西山,已大不如前,结果,便无可奈何地飞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无巧不巧,跌落下来时方向极为精确,端端正正地趴在了一堆鸡毛里,等他挣扎着站起来,已经满脸鸡毛,就像刚偷过鸡似的。

    “安然,你不要再来上学了,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校长咬着根鸡毛愤怒而含糊不清地喊道。

    只是,安然已经走远——他至今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八章 又见疯子

    他昏昏沉沉,不停地走,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他一年一次挨雷劈的那个地方。

    心中郁苦难当,他现在狂躁不安,只想发泄。唯有吼叫发泄才能稍减悲苦。

    “老天爷,打个雷劈死我吧,我实在不想活了……”

    安然仰天狂嘶。

    老天爷忽然间听到安然来了一嗓子,当即就产生第一信号反应。虽然暗号儿没对上,但是已经习惯了安然这么一举手、一呼唤,于是——

    “轰隆隆……”

    一个雷就劈了下来。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那个响,震得四野一片轰鸣,附近树上停着不少小鸟扑哩拍啦地往下掉——让天雷震晕过去了。

    安然满面焦黑,举着双手站在那里,龇牙咧嘴地有些暴怒。他也就是随便这么一喊,真没想到老天爷如此听话,说打雷就打雷,一点预警都没有,并且,连对暗号儿这道程序都省略掉了。

    “你个贼老天爷,有种的,你再劈我一次,你来呀,你再劈我一次,混蛋的老天爷,为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的月茹,我的二丫,啊……你劈呀,你劈死我呀……”

    安然举手向天,疯狂地大吼,心里头恨意滔滔。

    这个雷,激发了他胸中所有的郁闷和恨意,他像个疯子一样喊个不停。

    泥人也有个火性,安然破口大骂,老天爷也有些急了,咬牙切齿地想,“好小子,我刚才不就是应激反应劈错了一次吗?敢这么骂我?还跟我叫嚣,我劈你丫的又怎么了……”

    电虹狂闪,“啪嚓”又是一道惊雷,声势比刚才那个雷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又有更多可怜的小鸟从树上掉落……

    看来,老天爷是动了真怒。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时,地下已经多了一个坑,不知深几许,开始汩汩冒出泉水,并且渐渐有形成喷泉的趋势。看情形,安然好像被老天爷接连两个怒雷劈到地下河里去了。

    半晌之后,坑边露出了安然的脑袋。此刻,他正艰难地往外爬着,边爬边在心里怒骂,“狗日的老天爷,我都这样了你还劈我,真是没人性,变态……”——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向着打雷的这个方向看。

    “事情有些不劲,这两个雷应该是在他十七岁和十八岁这两年才能劈下来的,怎么提前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有什么事情要提前发生了?”

    是那疯子。

    他千里万里隔了六年之后又转回来了。

    只有告诉安然王月茹今天过生日的那小子心里有数。

    “安老大果然英明神武,真是牛B啊,窦峨再冤也只不过六月飞雪罢了,而安老大失恋,连老天爷都怒了,为他鸣不平,这两个大雷打得,也忒响了……但愿安老大没事……”

    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安然祈祷着。

    彼时,安然正艰难地就着向外怒喷的地下河河水洗着脸,理顺着头发,然后拖着蹒跚的脚步往回走。

    老天爷也算给他面子,两个大雷还是没劈死他,却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在安然身上了。

    摇摇摆摆的往回走,不出一里地,便看到前面有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正扶着一根电线杆子死命地摇着一条腿,摇得浑身乱颤,姿式古怪又可笑。

    安然没理会,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现在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何苦去管些别人的闲事?

    不过,越走越近,他的目光也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人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去。

    这人真是奇怪,扶着根水泥电线杆摇个没完没了,摇来摆去的晃得人眼发花。

    “喂,你干嘛呢?”

    安然离得老远就开始问。少年人的心性,终究是好奇,忍不住就想问问。

    那人不说话,还在那里摇,专心的摇,死命的摇,就是不说话。

    “喂,问你呢,你干嘛在那里摇来摇去的?以为晃忽啦圈哪?”

    安然见那人没回答,有些奇怪。

    那人依旧没理他,还是摇。只是身子越晃越厉害,满脑袋的乱发随着身体的摇动疯狂地摆来摆去,像是吃了迷幻药或摇头丸一样。

    “真是神经病。”

    安然摇摇头,随口骂了一句,转身想走。

    可是,回头一想,事情不会这样简单。这人在摇摆、在颤抖,在不停地颤抖……

    颤抖不是问题,可不停地颤抖却是个问题。并且,他还扶着一根电线杆。

    “天,他是不是触电了?”

    想到这,安然的心就揪紧了,事到紧要关头,他天生的好心肠便显露出来了。也不怕什么跨步电压不跨步电压,几个箭步就蹿了过去,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弹腿踢向那人——他忘记了,如果人家真触电了,两人一接实,他也跑不掉。

    就听着,“啪”“嗖”“哐当”“劈里拍拉”“哎哟妈呀”……等一连串的声音不间断地传来。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毫不拖泥带水,显示了安然过人的“功夫”。

    只见那个触电的人先是凌空飞射,然后沿路又滚出去十几米远,压折了无数花花草草,还压死了很无辜的五十只蚂蚁、三只蚂蚱和一只屎克郎,落下地来,嘴里不停地呻吟着。

    安然一听那人嘴里喊声“哎哟妈呀”,心里一块石头就落了地,心想,他能呻吟,看来还活着。自己总算救人一命,抢在鬼门关之前把他救回来了。

    “你这混蛋,为什么使这么大劲儿踢我?我招你惹你了?”

    那人躺在地上直哼哼,不过心底下却惊骇莫名,心想,“好家伙,几年未见,这小子的力量竟然呈几何数暴增,就是终极进化也没这么厉害的?”

    “你这人,我看你触电了,好心救你,你怎么还骂我?”

    安然好心没好报,反挨一顿骂,火大了。

    “滚你娘的蛋,你才触电了呢。我鞋里有几粒沙子,想扶着电线杆子摇出来,马上就要摇出来,可你上来就给了我一脚把我踢飞了,你有病啊?”

    那人扶着快被踢折的腰杆子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九章 老爹的愤怒

    “哎哟,真不好意思。我还想以为你触电了呢,结果救人心切,实在对不住啊……”

    安然知道自己做错了,没在意那人骂得他狗血喷头,赶紧陪不是。

    也难怪人家发火,让他踢得太惨了,现在满脑袋都是树叶子、草沫子,像是刚从鸟窝里钻出来,看上去好可怜。

    “滚,不用你这么假惺惺的。还以为我触电?天地良心,一般触电的或者是因为偷电线而死抖得很淫贱,或者是因为不甘心生命将终结抖得很难看,而我,抖得如此美妙、如此潇洒、如此玉树临风、如此具有艺术美感,你竟然还看不出来,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哎哟妈呀,我的腰啊。”

    那人像疯了一样胡言乱语、大吼大叫。

    他也真够倒霉的,本来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几年未见的安然,顺便扶着电线杆抖抖鞋里的沙子,哪想到,安然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把他踢飞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安然不好意思地往前走,想看看疯子摔得怎么样,走得越近,眼睛瞪得越大,“咦?这人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终于看清楚了,没错,是那个疯子,是曾经来过村里的那个疯子。这个曾经吓过他两次的疯子让他记忆犹新。

    他讶然惊呼,脱口而出,“咦?你不是那个疯子吗?你还活着?”

    “你才死了呢,谁规定疯子就不能好好活着?”

    疯子气冲冲地回了一句。

    儿时在心底留下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安然一见是这个疯子,心里登时有些害怕,边往后退边问,“你不是疯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他这随口一问,登时就把疯子问住了。

    “呃,这个,是啊,我是疯子啊,我现在思维正常,这个,是因为,我,对,我是间歇性精神病,我是半疯。”

    说罢,他抬眼看了看天空,“已经十一点了,我正常的时间过去了,现在开始,我要疯了,我要发疯了,噢,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真的疯了,瞪着双血红的眼睛,慢慢从地上爬起,嘴里还狂笑着,双手向天一通乱抓,也不知道在抓什么。

    单从外表上来看,他现在确实是个十足的疯子。

    安然“妈呀”一声大叫,转身就跑,真是吓坏了,忘了自己力量超群有一身的功夫。

    心里头还奇怪着呢,“这疯子倒真有些与众不同呀,怎么疯起来还定时定点像闹钟似的……”

    耳畔,又传来疯子那熟悉并且嘹亮异常的歌声,“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不管这,舞台有多空旷……”

    安然连头都不敢回,向着村子里狂奔而去,跑得那叫一个快,不说白驹过隙,也是白云苍狗。

    看着安然跑远,疯子瞅瞅四周无人,终于停止了装疯卖傻,皱眉思索起来。“两次天雷提前劈落,这孩子有难了,我也要提早着手准备才是。哎哟,这小子,好大的力量,腰都快让他踢折了……”

    安然一路狂奔到家门口,擦擦汗,定定神,回头望了望,见那个怪模怪样的疯子没有跟过来,心里平稳了许多。正待迈步向院子里走,就听见屋里一声炸雷也似的怒吼响了起来。

    “安然,你给老子滚进来……”

    是他老爹安富贵气极败坏的声音。

    “哎哎,我这就来了,您干嘛发这么大火呀,消消气儿,我给您沏杯茶……”安然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往屋里跑,以为老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拿他撒气呢。

    “沏个屁的茶,你过来。”

    安然甫一进屋,只见得他老爹安富贵双腮肌肉怒凸,强压一腔怒火,满脸阶级斗争,从牙根儿里蹦出了这几个字来,眼见是气得不行。

    “爹,怎么啦?我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安然虽然说得轻松,可是一见老爹真怒了,有些胆颤心惊。

    “说,你今天在学校都干什么了?”

    安富贵拳头握得死紧,都能听见骨头节子嘎嘎蹦蹦地响。

    “我没干什么呀?”

    安然一头雾水。

    忽然间心头一凉,想起自己失恋的事儿,暗道,“难道这件事情让我爹知道了?不能吧?

    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是深挖洞、广积粮,全心打个提前量,为给他以后抱孙子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况且,我的青春期也到了,早熟一下也没什么……“

    安然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没干什么?你还敢对我说没干什么?你们校长被你打得眼镜都找不到,还摔掉了两个门牙,你竟敢说没干什么?你真是要气死我……”

    安富贵暴跳如雷,额上的青筋气一蹦一蹦的,抓起墙角早就预备好的一把鞭子,搂头盖脑就给安然来了一个三花聚顶。

    “啪”的一声脆响,安然脸上多了一道血红血红的鞭印。不过,血印刚现,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下去。

    只是,狂怒中的安富贵没有发现这种异样。从十岁起,他便没再再打过儿子,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安然身上倒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有哪些异常的本领。

    安然在学校的表现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些被安然揍过的学生没有一个敢告诉家长和老师的,怕下次挨揍挨得更狠。

    “我什么时候打我们校长了?我今天根本没打仗……”

    安然有些委屈地叫道。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当时失恋之后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把校长一拳打飞出去,摔得天地不分,南北不辨。

    “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我打死你,反正你已经被勒令退学了,这辈子不念书也没有多大出息,我养你干什么?我打死你算了……”

    狂怒的安富贵越打火气越大,手中的鞭子如狂风暴雨一般抽打个不停。

    这顿暴打简直用乌云遮日都难以形容,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早就打昏过去了。 …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十章 无声胜有声

    安然没有躲,木然地站在那里,他失恋的伤心事再次被勾起,心下悲怆无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木然站在那里,忍受着他老爹近乎疯狂的抽打。

    安富贵连骂带吼的一顿好打,长鞭如刀,片刻之后,安然就像个血人似的——复原能力再快也跟不上疾风般的鞭子——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得左一缕右一道。

    可是,直到安富贵打累了,也没见儿子叫一声疼、服一声软,只是眼睛里有着潆潆的水色,泪光迷离,有些某种说不出、也不能说的苦痛。

    安富贵是个粗人,当然看不出来安然倒底怎么了,以为这孩子天生就是个犟种,怎么打也不服,并且,安然这种不说话、不告饶的倔脾气让他更加恼火。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倔犟,怎么打也不服气,身上都皮开肉绽了,自己也打得手腕子发酸,可这小子嘴里没吐出一个字来,安富贵的父亲权威受到了沉默而有力的挑战,他真急了,心想,“如果今天打不服你,我就不是你爹……”

    “啪啪……”

    不停的抽打,中间夹杂着安富贵的怒吼声。

    “你说话,服不服?”

    没人应。

    “啪啪啪……”

    “服不服?”

    依旧没人应。

    “啪啪啪啪啪……”

    疾风暴雨般的鞭子酣畅淋漓,畅通无阻地抽打在安然的身上,可是安然半点反应也没有,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满眼泪水,痴痴地透过眼前的一幅水幕,盯着某处地方一动不动,像是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说话……”“啪啪啪……”

    “你说话……”“啪啪啪……”

    “你说话……”“啪啪啪……”

    安富贵累得心头乱蹦,不得不放缓了节奏,韵律感比较强的打起了节拍,打几下,吼一声,再打几下,再吼一声……

    可就是这样,打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安然依旧“悲痛”地站在原地,一个字也没说。

    此刻身边的一切都仿佛离他很遥远,至于老爹嘴里念叨着的是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莫名的悲怆抑郁于心,没人理解他这个没娘的孩子,整个世间只剩下了他可怜的一个人。

    安富贵实在累得受不了,就是铁人卯足了全劲挥舞了一个多小时的鞭子也该累了吧?

    最后一鞭子抽出,腿一软,安富贵累得差点跌倒,勉强稳住身子,扶着炕沿爬了上去,他连累带气,兼且因为自己教育的失败以及想起了孩子他娘等许许多多的往事,顿时心头悲凉,也开始不顾形象地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吼,“安然,你个小兔崽子,你不争气呀,为什么不说话……”

    此时,宛如泥偶般的安然终于醒过神来,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张张嘴唇,抽泣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话未说完,安富贵已经扑通一声从炕沿上跌了下来,人事不省……——

    安然退学了,为了免除违反“普九”有关精神的责任,校长让他提前拿了初中毕业证回家了。好歹有了个初中文凭,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此时,父子俩正在房前干活。

    他家的老房子残破不堪,长年风吹雨淋的,房顶已经成了现代少女的短裙——薄、露、透。

    冬天还好些,一到夏天就遭罪了,只要外面一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外面天都放晴了,屋里还余沥未尽。每次下雨,都弄得屋里跟水漫金山似的。

    安然已经提前初中毕业回家了(这是好听些的说法),父子俩没事,到了秋天了,就想把房子抹一抹。

    可怜的、倍受打击的安然现在还没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两眼呆滞,神色木然,他爹喊他一声,他就动一下,不喊他,他就不动。

    安富贵心痛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忽然间说傻就傻了呢?唉,全怪我那天下手太重了……”

    他在房顶上忙呼着,扔下个皮桶子来,让安然往桶子里盛泥,然后用绳子吊上去。

    安然力气大,根本不用绳子,盛了满满的一桶子泥,直接往上轻轻一扔,便稳稳当当的落在房顶上了,惊得安富贵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心想,一桶泥最少也有个六七十斤,这小子竟然能一只手向上扔出几米远,脸都不红一下,可真是厉害,心里也不禁为儿子的力气得意起来。

    不过,儿子从小时起,力气就有些超乎寻常,惊讶归惊讶,他倒也没在意,专心地在房顶上抹泥。

    左移右动,安富贵不知不觉就到了房檐附近,可他自己还浑然未知,一转身,结果踏空了,脑袋向下便来了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如果这下摔实了,准保会把脑袋摔进脖腔里去。

    安富贵空中一闭眼,“完了”。

    站在下面的安然刚将一桶泥扔了上去,浑浑噩噩的就感觉到好像有东西掉下来了。他以为自己没扔好,桶子又掉下来了,于是看也没看,顺手接住,跟扔口袋似的又扔上去了。

    安富贵耳畔风声呼呼作响,感觉自己身子往下坠,可还没到地面,又感觉身子一轻,“嗖”,像“神六”似的又飞上去了。

    忽忽悠悠的睁开眼睛,安富贵坐在屋顶上发呆,他没搞明白是怎么回来。正悠然出神,一个皮桶扔了上来,“呱唧”,一桶泥就扣他脑袋上了。

    安富贵惨叫着用手扒开脸上的稀泥,终于清醒过来,知道是儿子把自己跟皮球似的扔上来了。

    回过头来一想,又是后怕又是惊讶,后怕的是,如果没有安然,恐怕他脖子都要摔断了。惊讶的是,安然的力量简直太大了,随手就是轻轻一扔,他这个一百四十多斤的大活人就这样被扔上了屋顶,这简直令人费解、令人难以想像……

    让他惊讶的事情更在后面。 …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十一章 突然的自我

    一个月以后,秋收的时间到了,此时的安然也终于从夭折的恋情中解脱出来,开始重新恢复了一个少年人活泼的本性。

    此刻,他正与他爹安富贵赶着辆马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这几年,安富贵家就以种地为生,穷,买不起四轮机车,里外无论什么需要出力的大活儿都使用这两匹役用马。

    这两匹马倒是很有力气,可是缺点同样明显——见到四轮机车就容易受惊飞奔。

    拉着一车几千斤的玉米,这两匹马还好一些,再惊再跑不起来。可是,如果拉着一挂空要是跑起来,没人能追上它们。除非它们跑累了,自动停下来。往年,每次秋收这两个畜牲都要惊上几回,今年也不例外。

    “爹,咱家这两匹马就不能换换?也买台四轮机车使使吧,总用这两个畜牲,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儿。”

    安然靠在车厢板上悠然地咬着草根儿说道。马车一颠一颠的走在乡间小道上,躺在车板上就像做按摩一样,舒服极了。

    “换?拿啥换?咱这马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只能买个四轮车头,车斗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开着个车头去收拾庄稼?算了,换啥,老马破车疙瘩扣儿,对付用吧……”

    安富贵没精打彩地赶着车,有些灰心地说道。

    “等哪天我有钱了,我非给您买两台四轮车不可。”

    安然闭着眼睛开始做起了美梦。

    “你有钱?呵呵,行,我等着。哎,不对,你等等,买一台就够了,为啥要买两台?”

    安富贵有些不解。

    “哼哼,我开一台,我拖一台,专门从咱村有钱人家门口走,让他们看看咱家也有钱了……”

    安然哼了一声说道。

    “你神经病……”

    安富贵赶着车笑骂道。( 逆神 http://www.xlawen.org/kan/1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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