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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苟还没有签呢。李穆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说的很是笼统。
“我不会签的。”康大苟说，“我不会把所有的罪都顶上身，让你们这帮家伙逍遥自在。”
“你这是何必呢？”李穆劝他说，“别的不说，要是真相暴露出去，光是你打伤老张头这个，就能抓你进去吃几年牢饭。”更不要说他以前欺男霸女拆房牵牛的事情了，以前是有王敏德罩着，这儿又是山高皇帝远，所以没人来抓康大苟而已。“你要是签了这个，冲击乡政府这事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一般不会抓人去坐牢，只不过开除公职而已，你又没有公职，怕什么啊？”
“我是桃源乡本地人，家里穷，又有三兄弟，我排中间，爹不亲娘不爱的，从早到晚肚子都饿得要死。所以我小时候就学会了偷鸡摸狗，我的兄弟老老实实的吃番薯芋头个头矮小，我就能吃肉吃鸡蛋，比他们高大得多。”康大苟说，“所以我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要抢来抢去的，你抢不到，你就活该挨饿，抢到了，你就比别人高大。”
李穆一点都不想听康大苟的人生感悟，“可是现在这个情形……”
但是康大苟却不理李穆，自顾自往下说：“因为这些事情，我在村里名声不好，我们村里穷，读书都是要大家凑钱的，读完了以后再慢慢还，可是没有人肯凑给我，所以我小学没毕业就失学了，到现在，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我爸没有分地给我，村里也没有，我只能到处用自己的肌肉和拳头混饭吃。”
“以后你也可以用拳头混饭吃啊。”李穆说。国内基础建设还比不上发达国家，好像桃源乡这样的穷乡僻壤，一个乡政府罩着一大堆地方，根本没人手没资金管理，所以就留下了大量的灰色地带给这些乡下的混混生存，当然也就是生存而已。
“可是我已经当过队长了，我风光过了。我的确是没有公职，可是我能忍受被开除掉联防队长这个职务，忍受那些乡下人的嘲弄？”康大苟说，“我宁愿和你们一起坐牢去！也不要看着我父母兄弟亲戚的那一副嘴脸！什么回头是岸啊，洗心革面啊，好好做人啊，这些事情我没想过吗？可是不干混混了，我要怎么生活？问他们要一点田，脸色就和死了人一样难看，要他们一点宅基地建房，更加是强Jian了他们老婆一样。我早就看透了，那些家伙，口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小气得要死。人啊，还是要靠自己。”
李穆才不会和他一起坐牢呢，最多也就是老张头和王敏德去坐牢罢了。不过那样也会很麻烦的，“不如这样吧，只要你签了这个检讨书，把所有的罪都认下来，我负责帮你在山南省找一份新的工作，甚至还可以帮你换一个新的身份。”李穆说，“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神农公司贾总来给你做保证。”到尘埃落定了之后，没有人记得康大苟了，到了山南省的话，李穆还不是要康大苟长就长，圆就圆？那时候康大苟肯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真相又变了（4）
（今天只有两更）
“我宁愿去坐牢。”康大苟很兴奋地说，“混我们这一行的，坐牢等于上大学。上完大学，就可以去找高薪工作了。不坐牢，我只是桃源乡本地的混混，出去省城都会被人说土。坐几年牢出来，就可以去大城市混了，拿着释放证明，京城上海广州都可以去走一走，再不济，也能去平原城……总之一句话，我根本就不怕坐牢！”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考量，李穆只好和他说：“那可是坐牢！坐牢你明白吗？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坐牢的时候无缘无故躲猫猫就死掉了？还有喝水死的，吃饭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越狱被武警打死的。”其实监狱里面的死亡率比外面还低一些呢，监狱管理还是很严格的，躲猫猫死喝水死什么的，多数发生在看守所。
不过康大苟没见识，就这么被吓住了，“你……你可不要乱来！这是犯法的！”
“犯法的事情多的是，就看是谁干的。你我这种普通人吧，当然要遵纪守法，闯了红灯，就要给罚款。”李穆使劲吓唬他，“可是有些人，法律就不那么好使了，比如说神农公司的贾总，他要是吩咐一句什么下去，自然会有人从头跟到尾。别说你一个人了，就算是十个，他也不在乎。”话说贾宏光的面子还真好用，李穆就这么随口一提，康大苟就软了下来。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康大苟说，“我可以把罪认了，但是不能这么认。”他拿起王敏德写的那一份检讨书说，“这一个我是绝对不会签的，死我都不签！要我认罪可以，让我自己来……我认识字不多，你给我找个人来，我口述，他记录下来。可不要乱写啊，去公安局做笔录我也做过不少，字我是不会写，可是看还是能看的。”
李穆反正没事，于是就自己亲自上阵给康大苟做记录。康大苟的故事是这样的：今天呢，乡委书记王敏德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把北村的村长张承业抓起来。康大苟还提醒过王敏德，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没有市人大开的证明，不能做强制措施。王敏德却说这不是强制措施，只不过是请张承业来乡政府谈话而已，所以没有问题。康大苟没有编制人微言轻，王敏德在桃源乡又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康大苟无奈之下只好出发。
康大苟领着几个同样没有编制人微言轻的小弟到了北村，言辞礼貌态度恳切的把张承业请到了乡政府。没想到张承业上了车以后，康大苟离开了一会儿去小便，那几个不识抬举野心勃勃心急上位的小弟，为了给王敏德拍马屁，就用绳子把张承业绑住了，还用棉布堵住了张承业的嘴巴。当时康大苟心事重重，有时在前座，结果没有发现这个情景。到了乡政府下车了，康大苟才发现，大惊之下立即给张承业松绑。
可惜的是误会已经造成，张承业非常生气，和联防队的人冲突起来，一不小心，张承业就被联防队员们推倒在地受了伤。在乡政府门外路过的李穆也没弄清楚状况，冲进来就动手，结果把联防队员们全部打伤，连上前企图劝阻的康大苟都被他用电枪打伤。打斗声惊动了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下来查看是怎么回事。王敏德也下来了，因为王敏德态度嚣张，使得事态激化，最终结果就是张承业逃脱，回去召集村民把乡政府围了起来。
因为事情最初的确是因为康大苟去抓张承业，殴打张承业的也的确是他康大苟的部下，最后也是康大苟没有好好处理事件，所以才酿成了这个结局，所以康大苟愿意承担此事所有的责任。如果这样写的话，那主要责任不是又闹到王敏德那里去了吗？所以李穆悄悄地改了几个字眼，比如说绑张承业的变成康大苟下令啊，殴打张承业也是康大苟先动的手啊，跑到乡政府来的是围观群众不是张承业找来的啊，诸如此类的。
康大苟果然没有发现这些细微的变化之处，听李穆读完一遍之后，就在那个检讨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李穆把这一张东西复印了十几份，王敏德啊张承业啊一人一份，办好这一切事情之后，李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渴又饿，自从早上吃完早餐以后就什么都没吃了。乡政府自身已经被劫掠一空了，李穆在乡政府周围走了一圈，理所当然什么吃的都没看到，所有的餐馆饭店小食店都关门了。那些农民自己倒是带了东西来吃，不过都是些地瓜红薯之类，已经被他们自己啃了不少，李穆也不好意思向人家要。
走远一些也许有人还开着店吧，李穆这么想着就往外走，走着走着，已经出了乡政府范围了，还是一家开着的店都没看到。说起来这也是李穆自己造成的，他用那些山寨机收买了人家，让那些人说事发时自己不在，结果那些人收到手机就都藏在家里了，开店的自然也不开了，反正也不会有生意。
这时候李穆看见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偷看着乡政府的方向。仔细一看，这人李穆是认得的，是乡政府的会计，似乎叫做魏什么的，李穆忘了他的名字。魏什么看了一会儿，就接了一个电话，李穆隐隐约约听到有：“他们还在……尽快来……300人以上”等等词语，难道这家伙在叫救兵？要几百农民，只需要几十个甚至十几个武警，或者只要狠下心来，两三个带着冲锋枪的警察就足够把这些乌合之众吓跑了。
可是国家不能这么做，他要的是社会的秩序，而不是斗殴的胜利。所以国家只能够动员几百个警察或者武警来，包围分割然后把人全部都抓起来，再慢慢询问口供甄别到底谁有罪谁无罪，谁是主谋谁是胁从。平原市虽然是省会，警察很多，但它不可能把所有的警察都调过来执行这个行动，所以出动的只可能是武警。
要出动武警，按照现在官僚机构的运行速度，不可能会快的。按照李穆的估计，起码应该是几个小时之后，可是尽快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平原市的领导敢让警察过来？这不太可能吧？李穆偷偷地摸上去，走到魏什么的背后，趁着魏什么东张西望的时候一把夺下他裤袋里面的手机，看了看已拨电话和已接电话，这两个电话号码都是一样的。
“李……李老板！”魏什么吓了一跳，看见是李穆，立即求饶，“李老板不要打我，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小孩，外面还有一个情妇，今年才28岁……”
靠，就你一个乡政府的会计还能养情妇？工资才多少啊？还28岁，你养个48岁的还差不多。李穆在心底鄙视了他一回，问他，“你刚才给谁打电话通风报信呢？是不是市领导啊？他们叫了人过来没有？是特警还是武警啊？”
“通风报信？没有，没有这回事！”魏什么点头哈腰的说，“只不过是神农公司的王总让我随时向她报告我们这儿的情况，我每隔20分钟给她发一个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市领导那儿还在开会研究这事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结论，没听说已经派人来了。”
神农公司的王总？李穆对神农公司的内部架构不是很熟，也没听说过哪一个副总是姓王的，不过贾宏光曾今提起过，神农公司的董事长，他们那个神秘莫测的上司，倒是姓王——这人实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连贾宏光都没见过。有人说她是省委书记的亲戚，有人说她是外籍华人，有人甚至传说她根本就不存在。
“你说的王总是谁啊？”李穆装作毫不在意的问。
“是神农公司的王总啊，”魏什么说，“王董事长王总。”
“原来是王总啊！”李穆装作和这个王总很熟一样，“你怎么会认识王总的呢？”
“神农公司的王总啊！”魏什么说，“前两天上了电视的嘛，一看就认出来了。”
“你不是通过电话联络的吗？”李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又看见人了？”再说王总上过电视？李穆怎么没看到啊？不过这几天李穆都没看平原市的新闻，忽略了也不奇怪。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听说那个王总是一个大美女来的。
“不是啊，刚才我们一大堆人被您的化学手雷熏跑了，从乡政府一口气跑到这里。许多人中了毒，呕吐不止，眼看就不行了。”魏什么说。李穆很想告诉他其实那只是一阵风而已……不过那些乡政府的人怎么会呕吐呢？难道是群体癔症？“我们连忙去找医生，不过乡政府这儿只有一个很小的医疗所，里面的两个医生医术也不怎么样。我们连忙给政府打电话，要求他们排医生过来救我们。可是政府说我们这儿太危险了，有几百农民作乱，随便派人过去，万一失陷在这里，谁能付这个责任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王总
平原城的官僚们就这么害怕承担责任吗？李穆都无语了，他知道自己没用过什么化学手雷，可是那帮官僚们可是不知道的，居然冒着让乡政府好几十个办事员死亡的危险，也硬是不肯派出支援来，就是为了不想承担责任。他们也不想一想，要是真的死了几十人，不，只要死了十几人甚至几个人，就是官场地震啊！这可不是意外事故死的，这是有人蓄意攻击政府部门啊（魏什么肯定是这么报告的）！
“然后呢？”李穆问，“他们就硬挺着不派人过来？”
“是啊，他们说现在情况还不十分清楚，贸然派人过去，恐怕会使事态激化。不过那边和我们说，要我赶紧切了这个电话，然后等着，有电话会打进来。还特意和我强调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我要仔细听着，一句话都不能放过。”魏什么说，“我连忙切了电话，然后等着，过了10几分钟，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是什么电话？”李穆的好奇心都被他吊起来了。
“是个推销保险的……我立即把电话切掉了。”魏什么说，“后来又等了5、6分钟，终于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了，她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李牧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她说……不好意思打错了。”魏什么说。
“你说话能不能简短一点？”李穆恨不得把这个魏什么掐死，“这些无聊的事情就不要讲了好不好？”真是气死人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后来王总打电话进来了，她问明白我们在什么地方，很快就带着一个车队过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医生。”魏什么赞叹说，“真不愧是神农公司，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找到这么多的中巴车和这么多的医生，还附带着药品和医疗器械……不过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们说我们根本没中毒，都是癔症，给呕吐厉害的人打了些镇定剂就没事了。我们这才明白是误会了李老板……不过李老板，你放的究竟是什么啊？那么厉害，一下子就把我们全都熏跑了，还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放什么？我放了个屁！李穆很想这么对他说，不过这也不是解释群体心理学的时候，“这个你就别管了。”李穆对他说，“我只问你，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王总就带着车队把不舒服的人都送去市里了，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里打探消息。”魏什么哭丧着脸说，“如果没事的话，就每隔20分钟给她发一个短信，要是发现什么情况了，就打电话过去。我刚才发现乡政府哪儿似乎有些骚动，所以就打电话过去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谁不想赶紧到安全的地方去啊。魏什么想要拍神农公司马屁，一看见车队就屁颠屁颠的跑前跑后，结果要留人当间谍的时候就当仁不让了。
“刚才你和王总说什么了？”李穆问，看到魏什么有顾虑，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和王总很熟，今天这个事情其实是个误会，我已经处理好了，这就要上报给各位市领导。我是怕你和王总说了什么错话，导致出什么问题。我和你说，我和王总真的很熟，另外我和贾总也很熟，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桑拿……”越说李穆就越佩服自己，胡说八道说谎话不眨眼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很快就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产商了吧？那时候李穆的脸皮，大概也可以挡子弹了吧。
“王总来了，你自己和她说吧。”魏什么一指李穆背后。
李穆先拉住魏什么的右手，然后才往后看——以前李穆也用过魏什么这一招，那时候他是一个整天到街上胡混的富二代，结果有一天胡混的时候踢到了铁板，被某个孤胆奇侠一对三把李穆的三个跟班狠狠地打了一顿。李穆见势不妙，对着那人背后一指，大叫一声，‘警察来了’，趁着那人回头，扭头就跑，总算是少受了一顿皮肉之苦。现在李穆当然也要放着魏什么出这一招，至于为什么抓收，那是同时还要防魏什么偷袭。
谁知道扭头一看，背后真的有人来，而且不止一个人，是整整一队人。领头的是几个满脸精悍身手敏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保安，后面跟着几个脑满肥肠的家伙恭恭敬敬的围着中间一个年轻女子，后面则是十几个提着公文包的马仔。虽然距离还远，但是李穆一看就知道，那个年轻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王总！
当然不是从注入气质或者霸气之类不靠谱的东西上看出来的，李穆只是在那群脑满肠肥围着年轻女子的人里面发现了贾宏光而已。他搓着手跟着年轻女子的背后，身体前进的方向和脸的朝向有一个大约20度的夹角，这让贾宏光在向前走的同时，还能够随时看着那个年轻女子。其他人和贾宏光的样子也差不多，走在前面的频频回头，走在旁边的侧视，走在后面的看着那个美女（虽然看不清楚但先这么假定吧）。
“王总！王总！我在这里！”魏什么拼命朝那边挥舞双手，因为李穆还抓着他的手，理所当然的也被举起了起来摇晃，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李穆抓住了，于是很高兴地继续叫喊，“王总，我和你朋友李穆李老板在一起！”说着他还拖着李穆向前跑，还对李穆说：“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王总等。”
李穆发现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当面被人拆穿谎话的时候还是会脸红。这时候逃跑还不来不得及啊？大概是来不及了吧，那一堆人听到声音之后都在看着李穆呢，别人也就罢了，反正不认识。但是贾宏光也看见李穆了，朝着李穆挥了挥手，然后和那个年轻女子说了一句话，李穆可以想象的出来他说的应该说：“董事长认识李穆李老板的吗？”
真是太丢脸了，如果是一个老成持重老奸巨猾的老董事长，也许会点点头说：“挺熟的。”别人听到就知道其实他和李穆不是很熟，同时也给双方留了面子。可是正常人怎么会想的出来这么回应呢？就算是最不尴尬的，也只会说‘听说过’，‘似乎见过几面’之类。更糟糕的是，这是一个年轻美女，说不定会直愣愣地问：“没听说过啊，他是谁啊？”只要想一想这个情景，李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是个年轻女人呢？李穆最怕和年轻女人打交道了，就算是对着艾莉丝、郭玉这样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年轻女人，李穆还经常觉得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苏蕙、卢思雅那些没这么熟的，就更猜不到了。至于那些没见过面的，李穆完全把她们当作是外星生物。至于这个不知道来路的神农公司董事长，李穆只有一个感觉……怎么办？好丢脸啊！实在是太丢脸了。要不干脆把这个魏什么杀了灭口算了？李穆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被魏什么拖着走到了那帮人面前。
“李穆！”那个王总很高兴的对着李穆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最近你都在搞什么啊？”
李穆心里对这个王总和神农公司的好感度一下子飚升了，果然不愧是大公司啊！果然不愧是董事长啊！出来的人真是有素质啊！“王总你好，我……”不过走进了仔细一看，原来这个王总真是认识的人。“王姐姐好久不见了。”这个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是王显儿——王市长那个做省政协副主席的女儿。
李富贵自从做了地产商以后，就孜孜不倦的结交高级官员，最高的成就，就是这个山南省政治协商会议的副主席，虽然说王主席是因为犯了错被扔到了这个政治冰箱里面，不过勉勉强强也可以说是省领导了。李穆跟着李富贵巴结王主席，王显儿经常跟着她父亲，所以李富贵也和王显儿见过很多次，不过都没有什么深交，连私下谈话都很少。
“李穆！”王显儿很高兴的和李穆握了握手，然后给身后的人介绍，“这个就是子乌的李穆李老板，在子乌生意做得很大。现在正在山南省的省城发展。”在她前后左右的人都和李穆打招呼，贾宏光给李穆一一介绍，和李穆估计的一样，这些都是神农公司的人，财务经理分公司总经理什么的都在。
寒暄完了以后，王显儿仔细的看了看李穆的脑袋，“你受伤了？没什么事情吧？我带了医生过来，要不要看一看啊？”看当然是要看的，李穆连忙点头感谢，刚才给他看病和包扎的是个兽医，李穆对他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神农公司的医生上前拆掉了纱布和棉花，检查李穆的伤口，然后告诉李穆伤口处理得不错，缝合得也很好，一看就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医生做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王总（2）
（还是只有两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李穆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CT，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或者其他毛病。李穆给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时不待我，应该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要不然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糟糕了。不过还是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才行。现在那边的铺垫都做好了，本来李穆是打算抢在政府派武警之前把那些农民都劝回家去，然后和王敏德康大苟老张头一起向那两个警察投案自首，让那两个警察把他们带到市公安局去。
不过现在神农公司的人既然已经来了，还是王显儿这个熟人带队，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李穆正想向王显儿解释一二，然后再商量个解决方案出来，王显儿已经抢先问他了：“李穆，前一段时间我还听我爸说，你在省城那边做地产生意兼职读大学，怎么忽然跑到平原市来了？还弄出这么大的事情？”
李穆看看贾宏光，他摇了摇头，李穆就知道现在还不能提罗大秘和这事的关系，于是说：“那个……我想过来拓展生意，我办了个养猪场，现在要搬迁，很多猪还没地方放，所以就过来想开展公司加农户的养殖方式。”
“是啊，当时李老板还问过我们公司加农户养牛开展的怎么样呢。”贾宏光在旁边说。
“那个啊？哎，我们公司在别的地方公司加农户养牛都开展得好好的，就是在平原市这儿失败了。”王显儿对李穆说，“还闹出好大的麻烦来，为了这几百万真是不值得。我早就和农业厅的叔叔伯伯们说了，手段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他们就硬是不听。不过李穆，你养猪就养猪，怎么弄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呢？难道乡政府的人把你的猪给没收了？你也太冲动了，有什么事你不会来找我？或者找贾总也行。”
“这个真不是真么一回事！”李穆连忙叫屈，“其实是我在乡政府门前路过，看见乡政府的联防队在打一个老头子，下手很重。我仔细一看，原来被打那个我也认识，是我前一阵子做猪时候认识的，是北村的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还是市人大代表。我就连忙进去阻止他们，结果那帮联防队的就连我一起打。混乱中那个老头子跑了出去，把他们村的人叫了来理论。乡政府的人没种，一看见农民他们就跑了，还借口说我扔了什么化学手雷，你说我能有这种东西吗？”
“李老板，你可不能这么说！”听到这话魏什么着急了，“下面怎么打起来的我是没看见，打成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那些农民来的时候我也已经跑走了，可是那个化学手雷可是真真确确的啊！明明就是你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漫天狂风，升起一阵黄雾，一时间天昏地暗，我们都闻到一阵腥气，臭得不可忍受，我们才连忙跑了。”
“你说的这是西游记里面妖怪大王出来巡山了吧？”李穆没好气的说。还漫天狂风，还天昏地暗，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再说当时李穆手里只有一根棍子，还是从联防队手里抢过来的，连手机都在地下，还是闹完了以后李穆捡回来的，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就是几块的零钱，还能扔什么出去？
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神农公司的……的什么东西呢？李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说车队吧，没有显出他们的状态来，说是营地把，好像又太夸张了。这里有十几辆中巴车，头尾围成了一圈，里面人声鼎沸，一边是十几个人拿着话筒和摄录机，还架着各种机器，好像是电视台在转播一样。另一边是上百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精壮汉子，还有人在分发各种长兵器，主要是长棍，还有一种很长的叉子，可以把人叉在地上两只胳膊都动弹不得那一种。
王显儿把李穆带上了其中一辆中巴车，把其他人都赶下车，然后拉上窗帘，神神秘秘的对李穆说：“现在你要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的真相吗？”李穆犹豫了一秒钟，决定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大致上和我说的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那个联防队的队长康大苟，其实是得了桃源乡乡委书记王敏德的命令，绑了张承业去乡政府。这个为什么他要绑张承业去乡政府呢，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仇，不过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王敏德拿他没法子。正好这一次贾宏光贾总要找那个去省高院告状的张老头，谁知道就被王敏德钻了空子，把张承业抓了起来，因为张承业在村里面，大家都叫他老张头……”
“这事贾宏光和我说过了！”王显儿打断他说，“后来事情发了，我们都猜到是这样。谁跟你说抓人打人了，无非是些勾心斗角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啊！”她兴致勃勃的拉着李穆的手问，“我是想问你，那个化学手雷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利害？一下子把上百人熏跑了，还一点痕迹都验不出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要达到把人熏跑这个效果很容易，催泪弹或者烟雾弹都行。这两样东西以前王显儿都玩过。她还曾经在上课的时候把一枚催泪弹打开仍在教室外面，结果整栋楼6层上千名学生加老师都被熏了出来。不过催泪弹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要是吸入太多，就会灼伤呼吸道，而且也很容易化验出来。但是李穆今天用这个，把人熏跑了不说，还什么痕迹都没落下。
以后那帮乡政府的去告状都拿不出证据来，这一点可是十分重要的。很多时候神农公司都要对付某些刁民，不打人吧，赶不走刁民，打人吧，又太难控制，万一要是把刁民打伤了，又要赔钱，留下的口碑又不好，万一上了报纸什么的，那就更加糟糕了。用催泪弹什么的，没出事还好，出了事熏死了几个，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所以神农公司一直都是用落后效率低消耗大的传统方式驱赶刁民。
如果能够弄到李穆手里的新产品，那驱赶刁民的效率就可以大大提高了。比如说今天吧，因为这事和神农公司有关，省农业厅花了多少人情才让平原市的市委按兵不动，让自己人先去处理。本来按下去一个多小时是没关系的，可是那些农民人太多，到处调集保安要花好几个小时，这人情可就大了。如果有李穆那个新型的催泪弹，扔出去先把农民赶跑了然后再处理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什么都没有扔！他们自己被一阵风吓跑了。”李穆只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你骗谁呢！”王显儿当然不信，“一个人可能被风吓跑，哪里可是100多人啊！”按照事后的统计，应该是132人，这个数字让平原市市委那些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乡政府的在编人员应该是22，本来市委那些人以为最多就超编一倍，最多两倍，谁知道居然超变了6倍还要多。乡政府那些人还说今天其实还有几十个没到，全部到齐的话说不定就接近200人了，那就是超编10倍。
“这个就要说道群体心理学了。”李穆给王显儿解释了一下。人都有从众心里，在人群中，人会分散精力来观察别人怎么做，而减少了很多自己思考。所以，作为未经训练和整合的人群，智力水平比起单个的人要下降不少。有很多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清醒的识破骗局，但是到了人群里面被传销的一忽悠，就上当了。
乡政府那些人也是这样，本来只不过是一阵风刮起的尘土，可是有那些中了防狼喷雾的联防队队员在一边惨叫，就会有人发慌，发慌的人里面又有人觉得呼吸困难，呼吸困难的人里面又有人会大声呼救。听到呼救的人里面又有人会跑，结果绝大多数人都稀里糊涂的跟着跑了。只有唯一一个保持了冷静的人，就是王敏德……要不说人家是书记呢。
“你别骗我了，还群众心理学呢，别和我玩这些虚的！”王显儿半点都不信这么悬乎的东西，“李穆你放心，我不会和上头检举你的。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东西是国外的新产品呢，还是军方的实验武器？”王显儿知道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华人，在加拿大有关系，也知道李穆现在参军了。
“真的没有这回事！”李穆还能怎么说呢。
“你这人真没意思，本来还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做个大生意呢。”王显儿嘟噜着说，“谁知道你这人这么小气，连个催泪弹都不肯拿出来共享共享，哎，看来你是信不过我的了。那个生意我们就不用谈了吧。”
“什么生意啊？”李穆顺口问。
“当然是好生意了，不过你连个催泪弹都不肯拿出来，我们没必要谈那个了。”王显儿说，“我又不会贪了你的图了你的，要是来源不合法有问题，我又不会逼你去拿给我。要是来源合法，我最多就让你帮我买几个嘛。”
第二百九十九章．大生意
王显儿能有什么大生意可以谈啊？上一辈子李穆去省城读书以后，王主席还见过几次，王显儿是一次都没见过，所以李穆也不知道她是跑到平原市来做了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这可真是有些奇怪，虽然说王显儿是正宗官二代，可是王主席自己都进了冰箱了，王显儿怎么还能在平原省这儿做这么大个公司里面做董事长？神农公司这么多人这么高的产值，就算是没有实权光签名的董事长，一年至少也得分个五六百万走，何况还有签单什么的权力。
“我这个催泪弹呢……是那个……”要说是外国新产品，说不定王显儿就上网搜索了，再说王显儿还有可能有外国朋友呢，一问不就露馅了吗，“这个是军方的最新实验产品，我偶尔弄到了一罐。”说谎话还真是锻炼心理水平啊，“用完就没有了，这可是国家机密，你问谁，谁都不会告诉你的。”王显儿不可能拉着军方研究所的人问你们有没有研究出那无毒无害的催泪弹吧？
“你早说嘛。”王显儿顿时失去了兴趣，“军队的实验品你也敢拿来用，万一要是有什么副作用，熏死几个那该怎么办？”实验品嘛，要是完全实用化了，那还实验什么啊？直接拿出来用就行了嘛，除非是因为造价过高……这种高级货肯定会造假过高的吧？那可真是可惜了。王显儿于是自动把这中催泪弹脑补成‘因为造价过高而处于削减成本的试验武器’。口胡，过几天回京城见到那几个少将什么的，有好东西可以八卦了！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啊？”李穆问。
“就是这一门生意啊！”王显儿说，“现在神农公司卷入了农民冲击乡政府的事情，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她看了李穆一眼，解释说，“你别看我现在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其实就是签字画押，其他什么都不能干。上头有农业厅的叔叔伯伯，下头那些经理又不听话。我请朋友吃个饭吧，才吃了8万块钱，这算什么啊是不是？结果财务还跟我唧唧歪歪的，又要发票，又要来问到底请谁吃饭，我这董事长当得可真没意思。”
八万块钱一顿！李穆看了看王显儿，虽然说李穆经常一顿饭吃个十万八万的，不过那是商务宴请啊，你和朋友吃饭也能吃出这个价格来？李穆十分的怀疑，要说那些昂贵的菜式，鲍参刺肚再贵也有限，真贵的还是野味。一头金钱龟，随便都能上万，要是大一点，十万八万的也不出奇。但是这样的东西，你不请领导不请老板，自己和朋友吃，那也太无聊了吧？李穆吃过几次金钱龟，还吃过老虎豹子，但从来都不觉得哪里好吃了。
“可是这事能怎么利用呢？”李穆问。神农公司家大业大，在平原省也算得上是根深叶茂，王显儿一个虚头董事长，手下又不听她的，公章肯定是不在手上，大概也没什么钱来收买人心，能做什么呢？李穆仔细回忆了一下，王显儿上一辈子是怎么样的呢？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他和王显儿没有什么接触。
“这个很容易。”王显儿说，“你手里不是有一大堆的合同吗？你那个猪换牛的合同。用小猪换了那些农民被扣的农业补贴。如果没有我帮忙，你这钱永远都拿不到手。但是有我帮忙就不同了，我会找人写一个报告上来，说这事主要就是因为农民的农业补贴被扣了，所以才闹起事情来。如果不把补贴发下去，他们就要攻打市委了。”
“这个……”李穆犹豫了一下。很多人都知道李穆和那些农民签了协议，要是这个说法写成报告送到了神农公司，可能一时会骗得到钱，但是之后神农公司的人回去一查，就知道钱会落在李穆的手里，到时候不是把这个巨无霸得罪了吗？为了几百万，做这样的事情，很不值得啊，“这个太危险了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直接收钱，那当然是不行的，就算是先给农民，然后农民再给你，也是不行的。”王显儿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农民直接来向神农公司要钱，然后神农公司向你买下那些合同，以此为理由，把那些农民挡回去。所以，你要赚钱，就要想法子操控正在乡政府那些农民，用钱也好，威逼利诱也好，让他们改一改目标，不要再攻击王敏德或者康大苟了。就说他们冲击乡政府，是为了神农公司扣掉的农业补贴……简单地说，放开乡政府，有什么事冲我来！”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李穆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罗大秘把李穆派到桃源乡来，就是为了解决养牛造成的亏空，要是李穆没有解决这事，反而激化了矛盾，闹得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那么罗大秘会怎么看李穆啊？就算最后没有牵扯到罗大秘身上，李穆也会永远的失去罗大秘的信任。再说这事盘子太小，冲破天了不过是一千万，就算把事情办成了，王显儿还要分一半去，那么最多就是5、6百万，不值得冒这个险啊。
“我觉得还是不好。”李穆说，“那些农民劝他们散开是很简单，但是要让几百个农民一起改口，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上千万的生意啊，你就不想一想？”王显儿诱惑他说。不过是几百万而已，李穆摇了摇头。“靠！读了大学还真有长进啊！”王显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大感惊异。在王显儿的印象中，李穆不过是一个每年有一百多万零花钱的爆发富二代，虽然人还算可以，也经常能弄到些新鲜玩意儿，不过格局太小，为了几万几十万斤斤计较。没想到几个月没见，居然连大几百万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李穆说，“要赚钱也不比急于一时。”
“我和你不同，你爹的钱多的是，我爹自从当了那个该死的政协副主席，还得我给钱他花呢。”王显儿摇摇头说，“这个董事长也是驴粪蛋子外面光，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一年就那么一千来万的收入，现在物价贵啊，我想在京城买个四合院住住，好不容易看到个合心水的，他妈的人家开价就是九千万，我的7、8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可是怎么能九年不吃不喝啊，车又贵，房又贵，衣服贵，包包贵，香水贵，连出去旅游都贵的要死。”
7、8年……李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普通人家得2、30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房子呢。“没有钱可以自己赚啊，”李穆诱惑她说，“以前靠我爸给的零花钱过活，花起钱来绑手绑脚的，多难受啊。后来我读大学了开始自己挣钱，挣到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再也不用听父母指手画脚的，多快活。”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王显儿看着李穆的打扮撇了撇嘴，李穆浑身上下衣服鞋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万块钱，这要么说明了李穆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要么说明了李穆一点品味都没有。现在王显儿就穿着价值3万块钱的高跟鞋，还有一万多块的衣服，几千?( 重生之超级富豪 http://www.xlawen.org/kan/1187/ )
“我不会签的。”康大苟说，“我不会把所有的罪都顶上身，让你们这帮家伙逍遥自在。”
“你这是何必呢？”李穆劝他说，“别的不说，要是真相暴露出去，光是你打伤老张头这个，就能抓你进去吃几年牢饭。”更不要说他以前欺男霸女拆房牵牛的事情了，以前是有王敏德罩着，这儿又是山高皇帝远，所以没人来抓康大苟而已。“你要是签了这个，冲击乡政府这事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一般不会抓人去坐牢，只不过开除公职而已，你又没有公职，怕什么啊？”
“我是桃源乡本地人，家里穷，又有三兄弟，我排中间，爹不亲娘不爱的，从早到晚肚子都饿得要死。所以我小时候就学会了偷鸡摸狗，我的兄弟老老实实的吃番薯芋头个头矮小，我就能吃肉吃鸡蛋，比他们高大得多。”康大苟说，“所以我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要抢来抢去的，你抢不到，你就活该挨饿，抢到了，你就比别人高大。”
李穆一点都不想听康大苟的人生感悟，“可是现在这个情形……”
但是康大苟却不理李穆，自顾自往下说：“因为这些事情，我在村里名声不好，我们村里穷，读书都是要大家凑钱的，读完了以后再慢慢还，可是没有人肯凑给我，所以我小学没毕业就失学了，到现在，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我爸没有分地给我，村里也没有，我只能到处用自己的肌肉和拳头混饭吃。”
“以后你也可以用拳头混饭吃啊。”李穆说。国内基础建设还比不上发达国家，好像桃源乡这样的穷乡僻壤，一个乡政府罩着一大堆地方，根本没人手没资金管理，所以就留下了大量的灰色地带给这些乡下的混混生存，当然也就是生存而已。
“可是我已经当过队长了，我风光过了。我的确是没有公职，可是我能忍受被开除掉联防队长这个职务，忍受那些乡下人的嘲弄？”康大苟说，“我宁愿和你们一起坐牢去！也不要看着我父母兄弟亲戚的那一副嘴脸！什么回头是岸啊，洗心革面啊，好好做人啊，这些事情我没想过吗？可是不干混混了，我要怎么生活？问他们要一点田，脸色就和死了人一样难看，要他们一点宅基地建房，更加是强Jian了他们老婆一样。我早就看透了，那些家伙，口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小气得要死。人啊，还是要靠自己。”
李穆才不会和他一起坐牢呢，最多也就是老张头和王敏德去坐牢罢了。不过那样也会很麻烦的，“不如这样吧，只要你签了这个检讨书，把所有的罪都认下来，我负责帮你在山南省找一份新的工作，甚至还可以帮你换一个新的身份。”李穆说，“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神农公司贾总来给你做保证。”到尘埃落定了之后，没有人记得康大苟了，到了山南省的话，李穆还不是要康大苟长就长，圆就圆？那时候康大苟肯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真相又变了（4）
（今天只有两更）
“我宁愿去坐牢。”康大苟很兴奋地说，“混我们这一行的，坐牢等于上大学。上完大学，就可以去找高薪工作了。不坐牢，我只是桃源乡本地的混混，出去省城都会被人说土。坐几年牢出来，就可以去大城市混了，拿着释放证明，京城上海广州都可以去走一走，再不济，也能去平原城……总之一句话，我根本就不怕坐牢！”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考量，李穆只好和他说：“那可是坐牢！坐牢你明白吗？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坐牢的时候无缘无故躲猫猫就死掉了？还有喝水死的，吃饭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越狱被武警打死的。”其实监狱里面的死亡率比外面还低一些呢，监狱管理还是很严格的，躲猫猫死喝水死什么的，多数发生在看守所。
不过康大苟没见识，就这么被吓住了，“你……你可不要乱来！这是犯法的！”
“犯法的事情多的是，就看是谁干的。你我这种普通人吧，当然要遵纪守法，闯了红灯，就要给罚款。”李穆使劲吓唬他，“可是有些人，法律就不那么好使了，比如说神农公司的贾总，他要是吩咐一句什么下去，自然会有人从头跟到尾。别说你一个人了，就算是十个，他也不在乎。”话说贾宏光的面子还真好用，李穆就这么随口一提，康大苟就软了下来。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康大苟说，“我可以把罪认了，但是不能这么认。”他拿起王敏德写的那一份检讨书说，“这一个我是绝对不会签的，死我都不签！要我认罪可以，让我自己来……我认识字不多，你给我找个人来，我口述，他记录下来。可不要乱写啊，去公安局做笔录我也做过不少，字我是不会写，可是看还是能看的。”
李穆反正没事，于是就自己亲自上阵给康大苟做记录。康大苟的故事是这样的：今天呢，乡委书记王敏德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把北村的村长张承业抓起来。康大苟还提醒过王敏德，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没有市人大开的证明，不能做强制措施。王敏德却说这不是强制措施，只不过是请张承业来乡政府谈话而已，所以没有问题。康大苟没有编制人微言轻，王敏德在桃源乡又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康大苟无奈之下只好出发。
康大苟领着几个同样没有编制人微言轻的小弟到了北村，言辞礼貌态度恳切的把张承业请到了乡政府。没想到张承业上了车以后，康大苟离开了一会儿去小便，那几个不识抬举野心勃勃心急上位的小弟，为了给王敏德拍马屁，就用绳子把张承业绑住了，还用棉布堵住了张承业的嘴巴。当时康大苟心事重重，有时在前座，结果没有发现这个情景。到了乡政府下车了，康大苟才发现，大惊之下立即给张承业松绑。
可惜的是误会已经造成，张承业非常生气，和联防队的人冲突起来，一不小心，张承业就被联防队员们推倒在地受了伤。在乡政府门外路过的李穆也没弄清楚状况，冲进来就动手，结果把联防队员们全部打伤，连上前企图劝阻的康大苟都被他用电枪打伤。打斗声惊动了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下来查看是怎么回事。王敏德也下来了，因为王敏德态度嚣张，使得事态激化，最终结果就是张承业逃脱，回去召集村民把乡政府围了起来。
因为事情最初的确是因为康大苟去抓张承业，殴打张承业的也的确是他康大苟的部下，最后也是康大苟没有好好处理事件，所以才酿成了这个结局，所以康大苟愿意承担此事所有的责任。如果这样写的话，那主要责任不是又闹到王敏德那里去了吗？所以李穆悄悄地改了几个字眼，比如说绑张承业的变成康大苟下令啊，殴打张承业也是康大苟先动的手啊，跑到乡政府来的是围观群众不是张承业找来的啊，诸如此类的。
康大苟果然没有发现这些细微的变化之处，听李穆读完一遍之后，就在那个检讨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李穆把这一张东西复印了十几份，王敏德啊张承业啊一人一份，办好这一切事情之后，李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渴又饿，自从早上吃完早餐以后就什么都没吃了。乡政府自身已经被劫掠一空了，李穆在乡政府周围走了一圈，理所当然什么吃的都没看到，所有的餐馆饭店小食店都关门了。那些农民自己倒是带了东西来吃，不过都是些地瓜红薯之类，已经被他们自己啃了不少，李穆也不好意思向人家要。
走远一些也许有人还开着店吧，李穆这么想着就往外走，走着走着，已经出了乡政府范围了，还是一家开着的店都没看到。说起来这也是李穆自己造成的，他用那些山寨机收买了人家，让那些人说事发时自己不在，结果那些人收到手机就都藏在家里了，开店的自然也不开了，反正也不会有生意。
这时候李穆看见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偷看着乡政府的方向。仔细一看，这人李穆是认得的，是乡政府的会计，似乎叫做魏什么的，李穆忘了他的名字。魏什么看了一会儿，就接了一个电话，李穆隐隐约约听到有：“他们还在……尽快来……300人以上”等等词语，难道这家伙在叫救兵？要几百农民，只需要几十个甚至十几个武警，或者只要狠下心来，两三个带着冲锋枪的警察就足够把这些乌合之众吓跑了。
可是国家不能这么做，他要的是社会的秩序，而不是斗殴的胜利。所以国家只能够动员几百个警察或者武警来，包围分割然后把人全部都抓起来，再慢慢询问口供甄别到底谁有罪谁无罪，谁是主谋谁是胁从。平原市虽然是省会，警察很多，但它不可能把所有的警察都调过来执行这个行动，所以出动的只可能是武警。
要出动武警，按照现在官僚机构的运行速度，不可能会快的。按照李穆的估计，起码应该是几个小时之后，可是尽快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平原市的领导敢让警察过来？这不太可能吧？李穆偷偷地摸上去，走到魏什么的背后，趁着魏什么东张西望的时候一把夺下他裤袋里面的手机，看了看已拨电话和已接电话，这两个电话号码都是一样的。
“李……李老板！”魏什么吓了一跳，看见是李穆，立即求饶，“李老板不要打我，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小孩，外面还有一个情妇，今年才28岁……”
靠，就你一个乡政府的会计还能养情妇？工资才多少啊？还28岁，你养个48岁的还差不多。李穆在心底鄙视了他一回，问他，“你刚才给谁打电话通风报信呢？是不是市领导啊？他们叫了人过来没有？是特警还是武警啊？”
“通风报信？没有，没有这回事！”魏什么点头哈腰的说，“只不过是神农公司的王总让我随时向她报告我们这儿的情况，我每隔20分钟给她发一个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市领导那儿还在开会研究这事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结论，没听说已经派人来了。”
神农公司的王总？李穆对神农公司的内部架构不是很熟，也没听说过哪一个副总是姓王的，不过贾宏光曾今提起过，神农公司的董事长，他们那个神秘莫测的上司，倒是姓王——这人实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连贾宏光都没见过。有人说她是省委书记的亲戚，有人说她是外籍华人，有人甚至传说她根本就不存在。
“你说的王总是谁啊？”李穆装作毫不在意的问。
“是神农公司的王总啊，”魏什么说，“王董事长王总。”
“原来是王总啊！”李穆装作和这个王总很熟一样，“你怎么会认识王总的呢？”
“神农公司的王总啊！”魏什么说，“前两天上了电视的嘛，一看就认出来了。”
“你不是通过电话联络的吗？”李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又看见人了？”再说王总上过电视？李穆怎么没看到啊？不过这几天李穆都没看平原市的新闻，忽略了也不奇怪。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听说那个王总是一个大美女来的。
“不是啊，刚才我们一大堆人被您的化学手雷熏跑了，从乡政府一口气跑到这里。许多人中了毒，呕吐不止，眼看就不行了。”魏什么说。李穆很想告诉他其实那只是一阵风而已……不过那些乡政府的人怎么会呕吐呢？难道是群体癔症？“我们连忙去找医生，不过乡政府这儿只有一个很小的医疗所，里面的两个医生医术也不怎么样。我们连忙给政府打电话，要求他们排医生过来救我们。可是政府说我们这儿太危险了，有几百农民作乱，随便派人过去，万一失陷在这里，谁能付这个责任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王总
平原城的官僚们就这么害怕承担责任吗？李穆都无语了，他知道自己没用过什么化学手雷，可是那帮官僚们可是不知道的，居然冒着让乡政府好几十个办事员死亡的危险，也硬是不肯派出支援来，就是为了不想承担责任。他们也不想一想，要是真的死了几十人，不，只要死了十几人甚至几个人，就是官场地震啊！这可不是意外事故死的，这是有人蓄意攻击政府部门啊（魏什么肯定是这么报告的）！
“然后呢？”李穆问，“他们就硬挺着不派人过来？”
“是啊，他们说现在情况还不十分清楚，贸然派人过去，恐怕会使事态激化。不过那边和我们说，要我赶紧切了这个电话，然后等着，有电话会打进来。还特意和我强调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我要仔细听着，一句话都不能放过。”魏什么说，“我连忙切了电话，然后等着，过了10几分钟，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是什么电话？”李穆的好奇心都被他吊起来了。
“是个推销保险的……我立即把电话切掉了。”魏什么说，“后来又等了5、6分钟，终于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了，她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李牧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她说……不好意思打错了。”魏什么说。
“你说话能不能简短一点？”李穆恨不得把这个魏什么掐死，“这些无聊的事情就不要讲了好不好？”真是气死人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后来王总打电话进来了，她问明白我们在什么地方，很快就带着一个车队过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医生。”魏什么赞叹说，“真不愧是神农公司，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找到这么多的中巴车和这么多的医生，还附带着药品和医疗器械……不过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们说我们根本没中毒，都是癔症，给呕吐厉害的人打了些镇定剂就没事了。我们这才明白是误会了李老板……不过李老板，你放的究竟是什么啊？那么厉害，一下子就把我们全都熏跑了，还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放什么？我放了个屁！李穆很想这么对他说，不过这也不是解释群体心理学的时候，“这个你就别管了。”李穆对他说，“我只问你，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王总就带着车队把不舒服的人都送去市里了，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里打探消息。”魏什么哭丧着脸说，“如果没事的话，就每隔20分钟给她发一个短信，要是发现什么情况了，就打电话过去。我刚才发现乡政府哪儿似乎有些骚动，所以就打电话过去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谁不想赶紧到安全的地方去啊。魏什么想要拍神农公司马屁，一看见车队就屁颠屁颠的跑前跑后，结果要留人当间谍的时候就当仁不让了。
“刚才你和王总说什么了？”李穆问，看到魏什么有顾虑，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和王总很熟，今天这个事情其实是个误会，我已经处理好了，这就要上报给各位市领导。我是怕你和王总说了什么错话，导致出什么问题。我和你说，我和王总真的很熟，另外我和贾总也很熟，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桑拿……”越说李穆就越佩服自己，胡说八道说谎话不眨眼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很快就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产商了吧？那时候李穆的脸皮，大概也可以挡子弹了吧。
“王总来了，你自己和她说吧。”魏什么一指李穆背后。
李穆先拉住魏什么的右手，然后才往后看——以前李穆也用过魏什么这一招，那时候他是一个整天到街上胡混的富二代，结果有一天胡混的时候踢到了铁板，被某个孤胆奇侠一对三把李穆的三个跟班狠狠地打了一顿。李穆见势不妙，对着那人背后一指，大叫一声，‘警察来了’，趁着那人回头，扭头就跑，总算是少受了一顿皮肉之苦。现在李穆当然也要放着魏什么出这一招，至于为什么抓收，那是同时还要防魏什么偷袭。
谁知道扭头一看，背后真的有人来，而且不止一个人，是整整一队人。领头的是几个满脸精悍身手敏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保安，后面跟着几个脑满肥肠的家伙恭恭敬敬的围着中间一个年轻女子，后面则是十几个提着公文包的马仔。虽然距离还远，但是李穆一看就知道，那个年轻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王总！
当然不是从注入气质或者霸气之类不靠谱的东西上看出来的，李穆只是在那群脑满肠肥围着年轻女子的人里面发现了贾宏光而已。他搓着手跟着年轻女子的背后，身体前进的方向和脸的朝向有一个大约20度的夹角，这让贾宏光在向前走的同时，还能够随时看着那个年轻女子。其他人和贾宏光的样子也差不多，走在前面的频频回头，走在旁边的侧视，走在后面的看着那个美女（虽然看不清楚但先这么假定吧）。
“王总！王总！我在这里！”魏什么拼命朝那边挥舞双手，因为李穆还抓着他的手，理所当然的也被举起了起来摇晃，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李穆抓住了，于是很高兴地继续叫喊，“王总，我和你朋友李穆李老板在一起！”说着他还拖着李穆向前跑，还对李穆说：“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王总等。”
李穆发现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当面被人拆穿谎话的时候还是会脸红。这时候逃跑还不来不得及啊？大概是来不及了吧，那一堆人听到声音之后都在看着李穆呢，别人也就罢了，反正不认识。但是贾宏光也看见李穆了，朝着李穆挥了挥手，然后和那个年轻女子说了一句话，李穆可以想象的出来他说的应该说：“董事长认识李穆李老板的吗？”
真是太丢脸了，如果是一个老成持重老奸巨猾的老董事长，也许会点点头说：“挺熟的。”别人听到就知道其实他和李穆不是很熟，同时也给双方留了面子。可是正常人怎么会想的出来这么回应呢？就算是最不尴尬的，也只会说‘听说过’，‘似乎见过几面’之类。更糟糕的是，这是一个年轻美女，说不定会直愣愣地问：“没听说过啊，他是谁啊？”只要想一想这个情景，李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是个年轻女人呢？李穆最怕和年轻女人打交道了，就算是对着艾莉丝、郭玉这样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年轻女人，李穆还经常觉得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苏蕙、卢思雅那些没这么熟的，就更猜不到了。至于那些没见过面的，李穆完全把她们当作是外星生物。至于这个不知道来路的神农公司董事长，李穆只有一个感觉……怎么办？好丢脸啊！实在是太丢脸了。要不干脆把这个魏什么杀了灭口算了？李穆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被魏什么拖着走到了那帮人面前。
“李穆！”那个王总很高兴的对着李穆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最近你都在搞什么啊？”
李穆心里对这个王总和神农公司的好感度一下子飚升了，果然不愧是大公司啊！果然不愧是董事长啊！出来的人真是有素质啊！“王总你好，我……”不过走进了仔细一看，原来这个王总真是认识的人。“王姐姐好久不见了。”这个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是王显儿——王市长那个做省政协副主席的女儿。
李富贵自从做了地产商以后，就孜孜不倦的结交高级官员，最高的成就，就是这个山南省政治协商会议的副主席，虽然说王主席是因为犯了错被扔到了这个政治冰箱里面，不过勉勉强强也可以说是省领导了。李穆跟着李富贵巴结王主席，王显儿经常跟着她父亲，所以李富贵也和王显儿见过很多次，不过都没有什么深交，连私下谈话都很少。
“李穆！”王显儿很高兴的和李穆握了握手，然后给身后的人介绍，“这个就是子乌的李穆李老板，在子乌生意做得很大。现在正在山南省的省城发展。”在她前后左右的人都和李穆打招呼，贾宏光给李穆一一介绍，和李穆估计的一样，这些都是神农公司的人，财务经理分公司总经理什么的都在。
寒暄完了以后，王显儿仔细的看了看李穆的脑袋，“你受伤了？没什么事情吧？我带了医生过来，要不要看一看啊？”看当然是要看的，李穆连忙点头感谢，刚才给他看病和包扎的是个兽医，李穆对他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神农公司的医生上前拆掉了纱布和棉花，检查李穆的伤口，然后告诉李穆伤口处理得不错，缝合得也很好，一看就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医生做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王总（2）
（还是只有两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李穆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CT，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或者其他毛病。李穆给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时不待我，应该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要不然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糟糕了。不过还是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才行。现在那边的铺垫都做好了，本来李穆是打算抢在政府派武警之前把那些农民都劝回家去，然后和王敏德康大苟老张头一起向那两个警察投案自首，让那两个警察把他们带到市公安局去。
不过现在神农公司的人既然已经来了，还是王显儿这个熟人带队，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李穆正想向王显儿解释一二，然后再商量个解决方案出来，王显儿已经抢先问他了：“李穆，前一段时间我还听我爸说，你在省城那边做地产生意兼职读大学，怎么忽然跑到平原市来了？还弄出这么大的事情？”
李穆看看贾宏光，他摇了摇头，李穆就知道现在还不能提罗大秘和这事的关系，于是说：“那个……我想过来拓展生意，我办了个养猪场，现在要搬迁，很多猪还没地方放，所以就过来想开展公司加农户的养殖方式。”
“是啊，当时李老板还问过我们公司加农户养牛开展的怎么样呢。”贾宏光在旁边说。
“那个啊？哎，我们公司在别的地方公司加农户养牛都开展得好好的，就是在平原市这儿失败了。”王显儿对李穆说，“还闹出好大的麻烦来，为了这几百万真是不值得。我早就和农业厅的叔叔伯伯们说了，手段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他们就硬是不听。不过李穆，你养猪就养猪，怎么弄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呢？难道乡政府的人把你的猪给没收了？你也太冲动了，有什么事你不会来找我？或者找贾总也行。”
“这个真不是真么一回事！”李穆连忙叫屈，“其实是我在乡政府门前路过，看见乡政府的联防队在打一个老头子，下手很重。我仔细一看，原来被打那个我也认识，是我前一阵子做猪时候认识的，是北村的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还是市人大代表。我就连忙进去阻止他们，结果那帮联防队的就连我一起打。混乱中那个老头子跑了出去，把他们村的人叫了来理论。乡政府的人没种，一看见农民他们就跑了，还借口说我扔了什么化学手雷，你说我能有这种东西吗？”
“李老板，你可不能这么说！”听到这话魏什么着急了，“下面怎么打起来的我是没看见，打成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那些农民来的时候我也已经跑走了，可是那个化学手雷可是真真确确的啊！明明就是你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漫天狂风，升起一阵黄雾，一时间天昏地暗，我们都闻到一阵腥气，臭得不可忍受，我们才连忙跑了。”
“你说的这是西游记里面妖怪大王出来巡山了吧？”李穆没好气的说。还漫天狂风，还天昏地暗，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再说当时李穆手里只有一根棍子，还是从联防队手里抢过来的，连手机都在地下，还是闹完了以后李穆捡回来的，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就是几块的零钱，还能扔什么出去？
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神农公司的……的什么东西呢？李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说车队吧，没有显出他们的状态来，说是营地把，好像又太夸张了。这里有十几辆中巴车，头尾围成了一圈，里面人声鼎沸，一边是十几个人拿着话筒和摄录机，还架着各种机器，好像是电视台在转播一样。另一边是上百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精壮汉子，还有人在分发各种长兵器，主要是长棍，还有一种很长的叉子，可以把人叉在地上两只胳膊都动弹不得那一种。
王显儿把李穆带上了其中一辆中巴车，把其他人都赶下车，然后拉上窗帘，神神秘秘的对李穆说：“现在你要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的真相吗？”李穆犹豫了一秒钟，决定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大致上和我说的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那个联防队的队长康大苟，其实是得了桃源乡乡委书记王敏德的命令，绑了张承业去乡政府。这个为什么他要绑张承业去乡政府呢，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仇，不过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王敏德拿他没法子。正好这一次贾宏光贾总要找那个去省高院告状的张老头，谁知道就被王敏德钻了空子，把张承业抓了起来，因为张承业在村里面，大家都叫他老张头……”
“这事贾宏光和我说过了！”王显儿打断他说，“后来事情发了，我们都猜到是这样。谁跟你说抓人打人了，无非是些勾心斗角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啊！”她兴致勃勃的拉着李穆的手问，“我是想问你，那个化学手雷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利害？一下子把上百人熏跑了，还一点痕迹都验不出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要达到把人熏跑这个效果很容易，催泪弹或者烟雾弹都行。这两样东西以前王显儿都玩过。她还曾经在上课的时候把一枚催泪弹打开仍在教室外面，结果整栋楼6层上千名学生加老师都被熏了出来。不过催泪弹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要是吸入太多，就会灼伤呼吸道，而且也很容易化验出来。但是李穆今天用这个，把人熏跑了不说，还什么痕迹都没落下。
以后那帮乡政府的去告状都拿不出证据来，这一点可是十分重要的。很多时候神农公司都要对付某些刁民，不打人吧，赶不走刁民，打人吧，又太难控制，万一要是把刁民打伤了，又要赔钱，留下的口碑又不好，万一上了报纸什么的，那就更加糟糕了。用催泪弹什么的，没出事还好，出了事熏死了几个，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所以神农公司一直都是用落后效率低消耗大的传统方式驱赶刁民。
如果能够弄到李穆手里的新产品，那驱赶刁民的效率就可以大大提高了。比如说今天吧，因为这事和神农公司有关，省农业厅花了多少人情才让平原市的市委按兵不动，让自己人先去处理。本来按下去一个多小时是没关系的，可是那些农民人太多，到处调集保安要花好几个小时，这人情可就大了。如果有李穆那个新型的催泪弹，扔出去先把农民赶跑了然后再处理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什么都没有扔！他们自己被一阵风吓跑了。”李穆只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你骗谁呢！”王显儿当然不信，“一个人可能被风吓跑，哪里可是100多人啊！”按照事后的统计，应该是132人，这个数字让平原市市委那些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乡政府的在编人员应该是22，本来市委那些人以为最多就超编一倍，最多两倍，谁知道居然超变了6倍还要多。乡政府那些人还说今天其实还有几十个没到，全部到齐的话说不定就接近200人了，那就是超编10倍。
“这个就要说道群体心理学了。”李穆给王显儿解释了一下。人都有从众心里，在人群中，人会分散精力来观察别人怎么做，而减少了很多自己思考。所以，作为未经训练和整合的人群，智力水平比起单个的人要下降不少。有很多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清醒的识破骗局，但是到了人群里面被传销的一忽悠，就上当了。
乡政府那些人也是这样，本来只不过是一阵风刮起的尘土，可是有那些中了防狼喷雾的联防队队员在一边惨叫，就会有人发慌，发慌的人里面又有人觉得呼吸困难，呼吸困难的人里面又有人会大声呼救。听到呼救的人里面又有人会跑，结果绝大多数人都稀里糊涂的跟着跑了。只有唯一一个保持了冷静的人，就是王敏德……要不说人家是书记呢。
“你别骗我了，还群众心理学呢，别和我玩这些虚的！”王显儿半点都不信这么悬乎的东西，“李穆你放心，我不会和上头检举你的。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东西是国外的新产品呢，还是军方的实验武器？”王显儿知道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华人，在加拿大有关系，也知道李穆现在参军了。
“真的没有这回事！”李穆还能怎么说呢。
“你这人真没意思，本来还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做个大生意呢。”王显儿嘟噜着说，“谁知道你这人这么小气，连个催泪弹都不肯拿出来共享共享，哎，看来你是信不过我的了。那个生意我们就不用谈了吧。”
“什么生意啊？”李穆顺口问。
“当然是好生意了，不过你连个催泪弹都不肯拿出来，我们没必要谈那个了。”王显儿说，“我又不会贪了你的图了你的，要是来源不合法有问题，我又不会逼你去拿给我。要是来源合法，我最多就让你帮我买几个嘛。”
第二百九十九章．大生意
王显儿能有什么大生意可以谈啊？上一辈子李穆去省城读书以后，王主席还见过几次，王显儿是一次都没见过，所以李穆也不知道她是跑到平原市来做了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这可真是有些奇怪，虽然说王显儿是正宗官二代，可是王主席自己都进了冰箱了，王显儿怎么还能在平原省这儿做这么大个公司里面做董事长？神农公司这么多人这么高的产值，就算是没有实权光签名的董事长，一年至少也得分个五六百万走，何况还有签单什么的权力。
“我这个催泪弹呢……是那个……”要说是外国新产品，说不定王显儿就上网搜索了，再说王显儿还有可能有外国朋友呢，一问不就露馅了吗，“这个是军方的最新实验产品，我偶尔弄到了一罐。”说谎话还真是锻炼心理水平啊，“用完就没有了，这可是国家机密，你问谁，谁都不会告诉你的。”王显儿不可能拉着军方研究所的人问你们有没有研究出那无毒无害的催泪弹吧？
“你早说嘛。”王显儿顿时失去了兴趣，“军队的实验品你也敢拿来用，万一要是有什么副作用，熏死几个那该怎么办？”实验品嘛，要是完全实用化了，那还实验什么啊？直接拿出来用就行了嘛，除非是因为造价过高……这种高级货肯定会造假过高的吧？那可真是可惜了。王显儿于是自动把这中催泪弹脑补成‘因为造价过高而处于削减成本的试验武器’。口胡，过几天回京城见到那几个少将什么的，有好东西可以八卦了！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啊？”李穆问。
“就是这一门生意啊！”王显儿说，“现在神农公司卷入了农民冲击乡政府的事情，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她看了李穆一眼，解释说，“你别看我现在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其实就是签字画押，其他什么都不能干。上头有农业厅的叔叔伯伯，下头那些经理又不听话。我请朋友吃个饭吧，才吃了8万块钱，这算什么啊是不是？结果财务还跟我唧唧歪歪的，又要发票，又要来问到底请谁吃饭，我这董事长当得可真没意思。”
八万块钱一顿！李穆看了看王显儿，虽然说李穆经常一顿饭吃个十万八万的，不过那是商务宴请啊，你和朋友吃饭也能吃出这个价格来？李穆十分的怀疑，要说那些昂贵的菜式，鲍参刺肚再贵也有限，真贵的还是野味。一头金钱龟，随便都能上万，要是大一点，十万八万的也不出奇。但是这样的东西，你不请领导不请老板，自己和朋友吃，那也太无聊了吧？李穆吃过几次金钱龟，还吃过老虎豹子，但从来都不觉得哪里好吃了。
“可是这事能怎么利用呢？”李穆问。神农公司家大业大，在平原省也算得上是根深叶茂，王显儿一个虚头董事长，手下又不听她的，公章肯定是不在手上，大概也没什么钱来收买人心，能做什么呢？李穆仔细回忆了一下，王显儿上一辈子是怎么样的呢？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他和王显儿没有什么接触。
“这个很容易。”王显儿说，“你手里不是有一大堆的合同吗？你那个猪换牛的合同。用小猪换了那些农民被扣的农业补贴。如果没有我帮忙，你这钱永远都拿不到手。但是有我帮忙就不同了，我会找人写一个报告上来，说这事主要就是因为农民的农业补贴被扣了，所以才闹起事情来。如果不把补贴发下去，他们就要攻打市委了。”
“这个……”李穆犹豫了一下。很多人都知道李穆和那些农民签了协议，要是这个说法写成报告送到了神农公司，可能一时会骗得到钱，但是之后神农公司的人回去一查，就知道钱会落在李穆的手里，到时候不是把这个巨无霸得罪了吗？为了几百万，做这样的事情，很不值得啊，“这个太危险了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直接收钱，那当然是不行的，就算是先给农民，然后农民再给你，也是不行的。”王显儿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农民直接来向神农公司要钱，然后神农公司向你买下那些合同，以此为理由，把那些农民挡回去。所以，你要赚钱，就要想法子操控正在乡政府那些农民，用钱也好，威逼利诱也好，让他们改一改目标，不要再攻击王敏德或者康大苟了。就说他们冲击乡政府，是为了神农公司扣掉的农业补贴……简单地说，放开乡政府，有什么事冲我来！”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李穆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罗大秘把李穆派到桃源乡来，就是为了解决养牛造成的亏空，要是李穆没有解决这事，反而激化了矛盾，闹得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那么罗大秘会怎么看李穆啊？就算最后没有牵扯到罗大秘身上，李穆也会永远的失去罗大秘的信任。再说这事盘子太小，冲破天了不过是一千万，就算把事情办成了，王显儿还要分一半去，那么最多就是5、6百万，不值得冒这个险啊。
“我觉得还是不好。”李穆说，“那些农民劝他们散开是很简单，但是要让几百个农民一起改口，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上千万的生意啊，你就不想一想？”王显儿诱惑他说。不过是几百万而已，李穆摇了摇头。“靠！读了大学还真有长进啊！”王显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大感惊异。在王显儿的印象中，李穆不过是一个每年有一百多万零花钱的爆发富二代，虽然人还算可以，也经常能弄到些新鲜玩意儿，不过格局太小，为了几万几十万斤斤计较。没想到几个月没见，居然连大几百万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李穆说，“要赚钱也不比急于一时。”
“我和你不同，你爹的钱多的是，我爹自从当了那个该死的政协副主席，还得我给钱他花呢。”王显儿摇摇头说，“这个董事长也是驴粪蛋子外面光，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一年就那么一千来万的收入，现在物价贵啊，我想在京城买个四合院住住，好不容易看到个合心水的，他妈的人家开价就是九千万，我的7、8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可是怎么能九年不吃不喝啊，车又贵，房又贵，衣服贵，包包贵，香水贵，连出去旅游都贵的要死。”
7、8年……李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普通人家得2、30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房子呢。“没有钱可以自己赚啊，”李穆诱惑她说，“以前靠我爸给的零花钱过活，花起钱来绑手绑脚的，多难受啊。后来我读大学了开始自己挣钱，挣到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再也不用听父母指手画脚的，多快活。”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王显儿看着李穆的打扮撇了撇嘴，李穆浑身上下衣服鞋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万块钱，这要么说明了李穆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要么说明了李穆一点品味都没有。现在王显儿就穿着价值3万块钱的高跟鞋，还有一万多块的衣服，几千?( 重生之超级富豪 http://www.xlawen.org/kan/11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