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阅读
“啊啊，就这样结束掉也不错，对吧？”
八神庵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属于天国神族的粘稠的血液从口中流出罢了。
二十八章 八酒杯
世界，好像消失了一样。
听不到。
看不到。
感觉不到。
感觉？
对了，还有着无比的疼从，那几乎让自己的灵魂都为之崩散的痛楚。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死了吗？
好像还没有。
好像，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啊啊，就这样结束也不错，对吧？”
这样的声音淡淡的传入。
传入那里？
脑海吗？
这个声音他听到过。
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他有一种冲动升起，想要狠狠地揍那个说话的人的冲动。
然后，他看到了光线。
世界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张开双眼，看到一个笑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
微笑着，眼中是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意味。
但是，为什么会读到惋惜呢？
还有，自己又怎么会读出那样的讯息？
是他想要传达给自己的。
否怎是不可能从那种复杂的神色中读出什么的。
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用仅剩的力量控制自己肌肉。
下颚移动，嘴唇开合。
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让声带震颤着发出声音了。
胸口有什么在翻涌。
某种液体被自己体内那个事物的力量所驱赶，顺着喉咙一路逆流而上。
缓缓的，从嘴角流出。
下一瞬间，就连让嘴唇颤动的力量都失去了。
那是天国神族的血液，是从千百年前便流淌在八神家血脉之中的事物。
就这样，简单的被驱赶出来了。
——简单吗？
如果自己现在的样子也算是那简单的代价的话实在太可笑了。
归根结底。
——不够强大。
自信如他，乃至已经自我膨胀的他，第一次的，真正的承认了自己不够强大。
被少年所击败，输得一塌糊涂，连保住性命都做不到的自己，再也说不出什么借口了。
那不是时间上的差距，而是其他的东西。
那是在面对草薙京是不曾有过感受。
即便是神乐千鹤在自己面前展示了那强大的神技也没有被伤害到的高傲的心灵。
在这一刻，短暂的一瞬间，动摇了。
——我不如他。
一瞬间，好像解脱了一般的轻松。
正如少年所言。
或许，死掉也不错。
不需要再在意八神家和八尺琼家的纠葛。
不用再去烦恼体内那时刻在沸腾的血液。
也不需要在背负那沉重的压力。
放下一切，或许也不错呢。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把草薙京杀掉。
没能够证明自己比他更强。
——真是，可惜呢。
就这么看着少年的手慢慢的贴向自己的额头。
张大双眼，看着少年将自己杀死。
这是，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陌生。
那个声音是这样的熟悉。
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亲切得好似自己最熟悉的人。
在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切静止了。
疼痛忽然消失不见。
接着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少年僵硬的立在那里。
被风吹起的沙尘就那样静止在空中。
所有的一切停止了运动，停止了变化。
就好像，时间被停止了一样。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将这一切变成这样的力量似曾相识。
自己好像见过它，乃至使用过它。
那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他没有去怀疑，以为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自己的感觉。
所以。
诧异。
继而有一种欲望在心中滋生。
——是谁？
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想要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想要获得那种力量。
那样的念头不可遏制的在脑海中扩散。
身体仿佛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算然那绝不可能。
那个声音，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笑了。
好像感受到了八神庵的心情，笑声中竟有一种喜悦。
那个声音这么回答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吗？
虽然有一瞬间却是想过要放弃。
但是现在的话。
——要放弃，好像还太早了。
没错啊，怎么能够放弃呢？
他是八神庵啊。
是八神庵，而是不其他的任何人。
在死亡之前，在彻底的被终结之前，都绝不会停下自己行动的人。
无论是怎样的对手，不管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敌人，都没有动摇的理由。
只因为他是八神庵。
——放弃，是不属于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就迎接新的力量吧！
——新的力量，吗？
想要牵动嘴角路出笑容，但是做不到。
才发现，自己也想周围一样，被彻底的停止了。
出了这比光还要快的思维之外什么都无法运动了。
所以，坦然的接受好了。
或者说，即便不愿意去接受那个声音的主人大概也不会放任自己的。
下一刻，静止的世界再一次开始流动。
当少年的手按住八神庵额头的一刹那，却又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立刻后退，远远的避开。
八神庵的身体开始向外界释放火焰，苍紫色的火焰。
身体在一瞬间就被修复，而一个越加庞大的力量从他的体内爆发开了。
在他的身后，一枚闪动着奇异光彩的勾玉的虚影旋转着。
“那个，就是八尺琼勾玉么？”
所谓的三神器呢。
然后，八神庵站立起来。
面无表情的望着少年，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团火焰在那里燃烧。
静静地燃烧着。
那是安静却又暴力的火焰，少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一团小小的事物中蕴含的可怕力量。
“那是什么？”
“三神技，八神家，不对，是我最强的力量。”
这么回答，将手中的火焰握住。
一瞬间，将一切抛诸脑后，他的眼中只剩下少年的身影。
感受着手中火焰的跳动，感受着四周事物的变化，感受着空间与时间的流动。
一丝丝神秘的力量自体内的八尺琼勾玉中流泻而出。
将那一团火焰击出，脱离了八神庵右手火焰在空中消失不见。
火焰从少年的脚下升起，冲天而起的火焰并不炽烈，不是燃烧，而是像寒冰一般将少年包裹起来。
三神技－八酒杯。
“每当看见月亮，就会想起我。”
二十九章 去战斗吧
八酒杯，并不是八神流古武术中的招式，而是直接源自于神器八尺琼勾玉的力量所激发出的攻击。
那是能够将敌人的时间静止，空间凝固，用苍紫的火焰灼烧成灰的攻击。
被那样的攻击击中，除非双方的差距相当巨大，否则是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的。
所以少年逃掉了。
那是与之前的冰晶分身一般的做法，唯一的不同是为了能够骗过八神的精神锁定不得不将自己的一份存在留在了那里。
——这么说来，以前对天壤劫火的研究还是蛮成功的嘛。
托亚拉斯托尔的服学会了操控存在之力的少年就这样付出了一点不痛不痒的代价就成功的对过了八神庵那真正的必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哟。”
少年拍着手现出了自己的身形。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着定在那里的紫色的雕塑扔去。
一声轻响，像玻璃一样碎裂了。
碎片掉落，在半空中化作火粉消散。
而雕塑的中心，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想来如果我被抓住的话不是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并不需要回答。
这种已经牵涉到规则的攻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抵挡的。
或者说，就算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做出有效的防御才是。
“哼。”
闷哼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因为八尺琼勾玉中流出的庞大力量充满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之前所受的伤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恢复的。
现在的八神庵之所以能够战力，只是因为那比钢铁还要坚硬无数倍的意志而已。
虽然明白少年下一刻就能杀了自己，但是依然不愿意倒下。
冷眼注视着少年。
眼中好象有苍紫色的火焰再燃烧。
“怎么，我辛辛苦苦将你从暴走状态拉回来，还帮助你学会了神技就只是换来了这样的表示么？”
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
悲哀，沮丧，委屈，苦楚。
双手捂脸，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这样子对待我啊。”
这一刻，八神庵的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明明那么强大，为什么能够厚颜无耻到这样的程度呢？
“你想说什么？”
“啊，我想说为了报答我帮你解救出来这种大恩大德就请你帮我战斗吧。”
“什么？”
“啊啊，没听清楚吗？帮我去战斗啊，战斗。”
什么悲哀，什么沮丧都没有了。
那些委屈，那些苦楚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只是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一样笑着。
“虽然我也知道就算不拜托你你也会去的，但是有必要把你的战斗力向上提升那么一点点对吧？”
“那么，要和谁战斗？”
“你已经知道了吧？”
直视着八神庵的双眼，静静的站在那里。
如此，答案已经知道了。
“大蛇？”
“是啦，就是那厮没错。”
会把大蛇叫做那厮大概是因为无法认同他的理念。
不认同，所以会去阻止他。
可是话又说回来，将他彻底解放的自己要去做这种事岂不是很奇怪吗？
很奇怪，毫无理由，不可理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既然我发控制心中不是涌起的念头，那么就放任好了。
想起来了。
明白了。
知道了。
懂了。
是了，是了。
就是这样没错。
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明白。
才想起自己有什么不明白。
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是什么能够影响世界的东西。
而是微小的，只是关乎自身的事物罢了。
那是根植于凌梦飞的灵魂深处的某个念头，某种执着。
笑着。
苦笑，欢笑，微笑，大笑。
不同的笑容在少年的脸上变换着。
这一刻，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在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是什么。
就连少年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都开始改变了。
从那明明站在那里却有好像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虚幻的人影变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的存在。
在一瞬间，完成了蜕变。
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随手从背后掏出了一瓶药剂扔给了八神庵。
“喝了吧。”
“这是什么？”
“某种药物而已，虽然忘记了从哪里得到的，但是确实是很有用的东西哦。”
“效果。”
“啊啊，就是让你在十二个小时内无视身上的一切伤害——当然不是说进入无敌状态，只是单纯的不会受到伤害的阻碍而已。”
“副作用。”
“也没什么啦，只是一条命会去掉九成，力量有很大的可能会蒸发一大半而已。”
当然，不会像少年说的这么轻松——如果那也是轻松的话。
在服用了那瓶药剂之后的十二个小时里那个人会像打了鸡血完全无视——也就是不在乎——各种攻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害，而是一直以最佳的状态去战斗。
然后，当药效过去之后，会死。
死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如果能够转世投胎的话或许还能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否则就直截了当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过，如果是八神庵的话，他体内的八尺琼勾玉加上大蛇的血液说不定能够救他一命就对了。
恩，说不定。
不过，少年并没有像八神庵解释清楚的义务。
伸手，指着某个方向。
“你的同伴就在那边，想来三神器之间的感应你能够很轻易的找到那两个人的。”
“我知道了。”
向着少年点头，拔掉瓶塞，将药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随手将药瓶扔掉，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谢谢。”
转身离开。
少年伸出手指掏着耳朵。
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那个八神庵竟然会想自己道谢。
这么说他认同了自己呢。
——那么算计了他的我是不是太可恶了呢？
当然，不是。
既然他已经把药喝掉了，再说什么岂不是很没意义吗？
向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挥手。
“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呼唤你，勇敢地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勇敢地去战斗吧！”
正先前迈步的八神庵扑倒在地。
这一刻，一股异常浓郁的违和感将少年围绕。
“刚才的台词，好像非常的糟糕呢。”
挠头。
但是又不知道到底糟糕在哪里。
“或许，是某段很糟糕的歌词的关系吧。”
可是。
“是什么歌词会这么糟糕呢？”
想不出来呢。
那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东西会毫无由来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然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本身就很奇怪呢。
啊哈哈的笑着。
“算了，果然还是不要在意那种细节了。”
先把那些事情放一边。
果然还是要想想办法怎么在保存在了最大实力的前提下把暴风解决掉。
也并不是不相信三神器的力量，但是终归有备无患啊。
大蛇，毕竟是星球意志的具现。
而且，说实在的，少年还有些在意。
雅典娜身上的变化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影响现在还没能看清，或者说正是因为是现在所以无法看清了。
摇了摇头，无论如何终归是要去好好打一场的。
三十章 死者
声音中透出了浓浓的死气。
庞大到几乎将那本已濒临破碎边缘的灵魂压得粉碎的怨念冲进了雅典娜的心中。
那是一种浓重的色彩，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种无法以语言来描述的颜色。
这样的颜色开始侵蚀雅典娜的内心。
开始感染雅典娜的脑海。
开始改变雅典娜的灵魂。
开始通话雅典娜的存在。
——你要干什么！
质问，对方却只是阴森森的笑了。
——干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他要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
只是侵入是不够的。
只是寄宿是不够的。
甚至他要的不只是雅典娜的身体。
那是连同灵魂，包括存在一起的完整一切。
正如同雅典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死去一样，这也是他脱离那个境界唯一的机会。
已经被束缚了数千年的他已经无法在忍受那个境界的一切了。
不能打破，所以试图逃离。
虽然他在名义上是监狱长，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另外一个囚徒罢了。
试图得到大蛇的力量而沦落的囚徒罢了。
所以，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看着雅典娜这样的人无知的走进了那个境界却能再一次走出来。
那是嫉妒啊。
那是能够将数百万人污染的嫉妒啊。
所以，就算充满了危险，只要雅典娜拒绝就可能消逝也要拼死试一次。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简单的就将自己的一切开放给了我。
在雅典娜最脆弱的那一刻，以活下去的希望为诱饵他成功的进入了雅典娜的身体。
然后，他只要在前进一点点，在前进一点点就可以得到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
他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那是多少年的等待啊。
那是多么久远的时光啊。
虽然只是千年，但是那个境界之中所经过的时间又何止万年之久？
不要说他身为人类，就算是没有思维的石头也会崩溃碎裂。
所以，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是在心灵中响起的声音，而是在空气中扩散的震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的得意。
如此的猖狂。
放肆的笑着。
已经陷入了癫狂。
声音中蕴含的庞大能量震动着空气，震动着大地。
狂风呼啸，地面碎裂。
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的向着地下融化。
那是一具白骨。
就像被烈日照射的血液一样融化着，向着身处的脚下流淌着。
王族的庭院的守护者已经开始了和天王洲雅典娜最后的融合。
已经崩溃了。
在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就这样死去了。
再也见不到了。
死，是这么的空虚吗？
最后的力气正在离她远去。
存在会被取代，一切都会被夺走。
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一丝痕迹。
——对不起，我果然见不到你了，小飒。
“小雅！”
稚嫩的童音充满了焦急。
满溢而出的是绫崎飒充塞胸腔的恐惧。
是的，恐惧。
他只剩下雅典娜了。
那样的父母已经死了，如果再失去雅典娜的话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握着戒指手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剧烈跳动的心脏如同要冲破胸腔一般。
虽然看不见。
就算看不见。
他知道雅典娜需要他的帮助。
有什么在心中激荡。
血液的流速一瞬间加快了千百倍。
心脏的跳动犹如机械的引擎一般发出喀嘡，喀嘡声音。
那是每分钟数百次的跳动。
就连空气都跟着一起震动了起来。
力量，他感觉到了力量，虽然不属于他的力量，但那确实是他所能使用的力量。
那是经由王玉的作用灌注到了绫崎飒体内的，属于大蛇的力量。
向前奔跑的绫崎飒身体被拉长，从是十岁的男孩飞快的成长到了十五六岁的模样，满头的黑发披到了脚跟，闪烁着银亮的光彩。
原本因为激动而通红的双眼变成了死灰，没有丝毫的生气。
一种糅合了杀戮，毁灭，死亡的气息从绫崎飒身上散发出来。
奔跑中的身体渐渐的不再受大地引力的束缚漂浮在了半空。
身影如同一道银色的亮光转瞬之间便已经到达了巨大的白骨身前。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白骨已经将自己大部分躯体融入了雅典娜的体内，之神下肩胛骨以上的部分还在那里。
挥舞着双手，抬起头骨，用空洞的眼眶对着冲到身前的绫崎飒。
“大蛇的力量，你竟然得到了拿东西？”
惊讶，不敢置信，以及嫉妒。
那是他追寻了无数的岁月却只能放弃的东西。
那是让他无比渴望却最后只能失之交臂的东西。
那种东西，竟然被这样的一个小子得到了，一股言语不足以形容的感情从空空如也的头壳中升起。
右手抬起，一颗白色的光点闪烁着。
啵。
轻响，从光点向着前方放射，白色的闪光对准了绫崎飒的心脏。
杀掉那个小子吧，否则他会被嫉妒的火焰燃烧殆尽连残渣都不会留下。
所以，杀掉那个小子吧。
白色的闪光拖曳着漆黑的空间裂隙击穿了绫崎飒的胸腔，将那个跳动的心脏击成粉碎。
粉碎，但是绫崎飒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低头看了一眼被贯穿的胸膛。
“那种东西对我没有意义。”
一身冷哼，扬起左手。
空间开始抖动，一个碟子大小的黑色空洞出现在绫崎飒的身前。
一种奇特的能令从空洞中飞出，缓慢的，但却拥有者不可阻挡的气势。
黑粒子。
从空间乱流中召唤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就这么击中了巨大的白骨，在他的头颅贯通而过。
抬起右手。
大地之下无数的力量在一瞬间汇聚，压缩。
当能量压缩到了极限之后像是冲破了在外层束缚的能量向着上方冲出。
喷射灵气柱。
看似细小但却蕴藏着庞大力量的灵气柱几乎将白骨的脊柱轰到碎裂。
两次攻击，只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
然后，绫崎飒的手拂过胸口，那本来就是少年用能量制造的心脏再一次疯狂的跳动起来。
但是，白骨却不能这么简单的消除身上的伤害。
他愤怒了，一个因为好运得到大蛇之力的小子竟然敢冒犯自己。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三十一章 寄生
愤怒。
自己尊贵的身体怎么能被卑微的人类损伤，就算他拥有大蛇的力量也不行。
“我要你死！”
张开颌骨，白色的光芒凝聚，喷射而出。
但是没有意义。
右手前伸，一道圆形的能量层在手中成形，白骨的攻击被能量层吸收，然后反射回去。
身影随着反射回去的白光冲了上去。
一手按住白骨额头的空洞，庞大的能量冲了出来。
啪哩，啪咧。
裂纹迅速的扩散开来。
左手握拳，重重地打击白骨的头壳。
碎了。
化作一片片的碎屑飞散。
然后右手弹指，黑粒子爆发。
连接着雅典娜的那一段脊椎也碎裂了。
扬起左手，十数道灵气柱喷射而出，将空气中飘荡着的，属于白骨的灵魂击碎。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家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干掉了。
虚有其表吗？
还是因为现在的绫崎飒太强了呢？
下一刻，绫崎飒体内的能量好像消耗殆尽了一样飞快的从体内消失。
白色的长发变短，变回了黑色。
淡漠的瞳孔也有了人类的情感。
身形回到了男孩应有的大小。
跌落。
在空中扭动身体，四肢着地。
虽然有些难看，但是至少不会因为高度而受伤。
落到地面，沿着白骨留下的裂口冲进了地底。
虽然那里没有一丝光亮，但是他去清楚地看到了躺在最深处的雅典娜。
满身伤痕，血液在整个人身上图上一层猩红，衣服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静静地躺在那里。
“小雅！”
心中蓦然收紧，冲过去将女孩抱在怀里。
抱住了她，却越发的绝望。
没有体温只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没有呼吸，听不见心跳，就好像死了一样。
或者说，已经死了呢？
“小雅！”
“小雅！小雅！！”
“小雅！小雅！！小雅！！！”
虽然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绫崎飒却忍不住疯狂的摇晃怀里的女孩。
并不是因为那样可以让她醒来，只是因为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而已。
摇晃。
呼喊。
流着眼泪。
然后眼泪流干了，喉咙嘶哑了，就连手都没有力气了。
整个人像是干枯了的树木一样无力的倒在那里。
原本就没有光线的地底越加的漆黑起来。
夏天的炎热变成了刺骨的严寒。
由能量构成的心脏失去了活性，不再跳动。
死了。
雅典娜没有回应。
她已经死了。
“不要，我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他在害怕。
他在恐惧。
有着不舍。
充满不甘。
“明明说过以后一起生活的。”
但是她死了。
“明明约定了一直在一起的。”
但是她死了。
“你说过要看着我成为配得上那枚指环的优秀的大人的。”
但是她死了。
“你不是说过雅典娜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神的名字的吗？”
但是她死了。
无论怎么哭喊，无论怎样怨恨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没有什么如果，也不要去想什么复活。”
少年曾经这么说过。
或许，他一开始就看到了什么。
那时候的少年的脸上有着一种绫崎飒无法理解的意味。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无奈也好，不甘也好，悔恨也好，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
“人类啊，唯一改变不了的东西叫做过去。”
死去了，就成为了过去。
“人类啊，唯一逃避不了的只会是离别。”
就算如何的不愿，但是该到来的终究会到来。
是痛苦吗？
一定在痛苦吧。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改变不了什么的，谁都无法改变这种事情的。
将女孩抱起来。
至少，不能让她留在这种地方。
一个人留在漆黑的地底，即便是死了雅典娜也会伤心的吧？
猛地，身体僵住了。
一声轻轻的呻吟在耳边响起。
“呜。”
“小雅？”
是的，是雅典娜的声音。
只是一瞬间，心脏开始跳动，呼吸虽然微弱但确实的存在着，体温也在缓缓的上升。
只是一瞬间，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一样，雅典娜用平日里的样子缓缓张开了惺忪的睡眼。
稍稍仰起头来，看着保住自己的绫崎飒。
“小飒，早晨了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好像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心脏开始跳动。
世界变得温暖。
就连着漆黑的地底也变得充满了光明。
微笑着，低下头去。
“不是哦，现在是中午。”
一边说着，一边把因为染了血而黏在女孩脸上的发丝捋开。
女孩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的一场，只是右手揉着眼睛抱怨道。
“连早餐都错过了小飒你竟然不叫我起床。”
“因为小雅睡得很香嘛。”
轻笑。
就好像之前的所有悲伤都不存在一样。
像往常一样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的大小姐。
但是女孩才不管绫崎飒的回答，只是鼓起了腮帮，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哈，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贪睡咯？”
“没有，只是舍不得叫醒你罢了。”
“是吗？”
“啊。”
“那么，陪我一起睡吧。”
“睡不睡的先出去再说吧。”
“不需要了，因为小飒你只需要留在这里就足够了。”
“说什么只需要留在这里。”
绫崎飒的本能告诉他有什么危险正向他逼近，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
他不愿相信那个危险会是他怀中的雅典娜，所以只是干笑着摇头。
但是，下一刻他没办法在微笑了。
雅典娜的右手手刺穿了她的心脏，然后左手挥出将他的脊椎击断。
脸上露出意思与年龄不相称的妩媚的笑容，叉着腰站在绫崎飒的面前。
“不是说笑的。”
那个笑容是如此的陌生。
甚至，让绫崎飒怀疑那是另一个人。
等等。
另一个人？
“你，是谁？”
因为大蛇能量的关系，到了现在绫崎飒还没有死，他还能说话，所以他提问，他要知道真相。
雅典娜，或者说雅典娜体内的人控制着身体摇了摇手指。
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
“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你不是还很威猛的砸碎了我的一半身体吗？”
“是你？”
“啊，没错，就是我啊，凡人。”
三十二章 人心
“谢谢。”
微笑着点头。
梦星接过茶茶丸递过来的茶杯。
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荡起的波纹，梦星却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也没什么。”
“假的吧？”
“当然。”
点头，浅浅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叹息。
“我啊，果然还是不希望哥哥这个样子生活下去啊。”
“有什么不好吗？”
顺着自己的想法，遵从自己的欲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任何拘束。
“那样的日子有什么问题吗？”
依文洁琳不懂，因为那样的生活是她所渴望的东西。
渴望，却无法得到。
期待，却遥遥无期的东西。
遥望着，期盼着，却只能孤独的躲在黑暗当中喘息。
“虽然你说你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他，但是那正是我所向往的东西啊。”
“向往吗？”
苦笑。
“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才会向往吧。”
“喂喂，你那是在鄙视我吗？”
“没有，没有那样的意思。”
怎么会鄙视呢？
连灵魂都是残缺的梦星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鄙视心怀梦想的依文洁琳的。
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失败的造物而已。
“我啊，只是不希望哥哥受到伤害。”
因为他的心底已经留下了无数的伤痕。
“受伤，吗？”
依文洁琳并没有看到那种东西。
那个人是笑着的。
凌梦飞是抱着无比的热情投入自己所做的事情之中的。
他是如此的喜爱自己的一切，执着的追寻着自己所划定的轨迹。
“就算受伤，我也不觉得他会改变什么。”
“是啊，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觉得难过。
他从来没有学会过爱惜自己。
他是个笨蛋。
他关心所有他关心的人，却从来不会去关心他自己。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献出生命，而且毫不犹豫，没有一丝踌躇的可能。
他就是那样的笨蛋，心中只有别人没有自己的笨蛋。
“不对哦，并不是为了别人啊，因为之所以会想要做那些事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跟你是谁无关。”
少年是这么说的。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而已。
他那样述说的时候梦星甚至有种流泪的冲动，虽然她只能微笑。
虽然笨拙，但是那种笨拙的话语却让人更加无法舍弃那份温暖。
因为知道自己会舍不得。
因为知道那样会给他伤害。
所以，变得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那所说的，我无法理解。”
依文洁琳的眼中有些疑惑。
她无法体会梦星的感受。
她从没想过去了解那种感情。
“我只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就帮着他出力而已。”
“出力？”
“啊，出力，他要杀人我就跟着他杀人，他要救人我就跟着他救人，他要战斗我就陪着他战斗，那只他想要毁灭世界我也会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相识至今不过短短的两个月。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连一周都没有，但是并不能决定什么。
或许是灵魂之间的互相吸引，或许是千万年前早已注定的命运，只是在相间的那一刻依文洁琳就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那个身影映在了自己的心中。
充塞了所有的空间，再不留一丝缝隙。
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像是亲情，又像是爱情。
但是又好像不是。
是相互依靠在一起取暖的同伴吗？
还是在黑暗之中依偎着黑暗中驱逐恐惧的支柱吗？
好像，也不是。
和这些很相似，但是有都不同。
似是而非的，依文洁琳自己都搞不懂得感情。
但是啊。
“只要这样不就好吗？”
“哈，我也不知道。”
梦星的感情依文洁琳无法理解。
依文洁琳的想法梦星也无法理解。
相互之间存在着那种无法绝对的，根本性的差距。
这也是梦星之所以是梦星，依文洁琳之所以是依文洁琳而已。
“所谓的人心，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人心吗？”
梦星的手停在了自己的心口。
一如依文洁琳所言，那就是人心了。
自己是这样，依文洁琳这个吸血鬼是这样，自己的哥哥何尝不是这样呢？
“虽然，但是也确实是那样了。”
所谓的人心，不就是那样的东西吗？
在她们身后，伊卡洛斯的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眼中无数的数据流在飞速的冲向大脑中的处理器。
似懂非懂的，她好像从两个人的对话中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
但是，所谓的人心，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三十三章 言语
息吹风暴，掌控这风的力量的人。
她是大蛇一族的牧师，身为牧师不得不( 综漫之幻想之歌 http://www.xlawen.org/kan/1210/ )
八神庵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属于天国神族的粘稠的血液从口中流出罢了。
二十八章 八酒杯
世界，好像消失了一样。
听不到。
看不到。
感觉不到。
感觉？
对了，还有着无比的疼从，那几乎让自己的灵魂都为之崩散的痛楚。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死了吗？
好像还没有。
好像，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啊啊，就这样结束也不错，对吧？”
这样的声音淡淡的传入。
传入那里？
脑海吗？
这个声音他听到过。
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他有一种冲动升起，想要狠狠地揍那个说话的人的冲动。
然后，他看到了光线。
世界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张开双眼，看到一个笑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
微笑着，眼中是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意味。
但是，为什么会读到惋惜呢？
还有，自己又怎么会读出那样的讯息？
是他想要传达给自己的。
否怎是不可能从那种复杂的神色中读出什么的。
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用仅剩的力量控制自己肌肉。
下颚移动，嘴唇开合。
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让声带震颤着发出声音了。
胸口有什么在翻涌。
某种液体被自己体内那个事物的力量所驱赶，顺着喉咙一路逆流而上。
缓缓的，从嘴角流出。
下一瞬间，就连让嘴唇颤动的力量都失去了。
那是天国神族的血液，是从千百年前便流淌在八神家血脉之中的事物。
就这样，简单的被驱赶出来了。
——简单吗？
如果自己现在的样子也算是那简单的代价的话实在太可笑了。
归根结底。
——不够强大。
自信如他，乃至已经自我膨胀的他，第一次的，真正的承认了自己不够强大。
被少年所击败，输得一塌糊涂，连保住性命都做不到的自己，再也说不出什么借口了。
那不是时间上的差距，而是其他的东西。
那是在面对草薙京是不曾有过感受。
即便是神乐千鹤在自己面前展示了那强大的神技也没有被伤害到的高傲的心灵。
在这一刻，短暂的一瞬间，动摇了。
——我不如他。
一瞬间，好像解脱了一般的轻松。
正如少年所言。
或许，死掉也不错。
不需要再在意八神家和八尺琼家的纠葛。
不用再去烦恼体内那时刻在沸腾的血液。
也不需要在背负那沉重的压力。
放下一切，或许也不错呢。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把草薙京杀掉。
没能够证明自己比他更强。
——真是，可惜呢。
就这么看着少年的手慢慢的贴向自己的额头。
张大双眼，看着少年将自己杀死。
这是，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陌生。
那个声音是这样的熟悉。
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亲切得好似自己最熟悉的人。
在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切静止了。
疼痛忽然消失不见。
接着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少年僵硬的立在那里。
被风吹起的沙尘就那样静止在空中。
所有的一切停止了运动，停止了变化。
就好像，时间被停止了一样。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将这一切变成这样的力量似曾相识。
自己好像见过它，乃至使用过它。
那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他没有去怀疑，以为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自己的感觉。
所以。
诧异。
继而有一种欲望在心中滋生。
——是谁？
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想要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想要获得那种力量。
那样的念头不可遏制的在脑海中扩散。
身体仿佛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算然那绝不可能。
那个声音，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笑了。
好像感受到了八神庵的心情，笑声中竟有一种喜悦。
那个声音这么回答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吗？
虽然有一瞬间却是想过要放弃。
但是现在的话。
——要放弃，好像还太早了。
没错啊，怎么能够放弃呢？
他是八神庵啊。
是八神庵，而是不其他的任何人。
在死亡之前，在彻底的被终结之前，都绝不会停下自己行动的人。
无论是怎样的对手，不管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敌人，都没有动摇的理由。
只因为他是八神庵。
——放弃，是不属于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就迎接新的力量吧！
——新的力量，吗？
想要牵动嘴角路出笑容，但是做不到。
才发现，自己也想周围一样，被彻底的停止了。
出了这比光还要快的思维之外什么都无法运动了。
所以，坦然的接受好了。
或者说，即便不愿意去接受那个声音的主人大概也不会放任自己的。
下一刻，静止的世界再一次开始流动。
当少年的手按住八神庵额头的一刹那，却又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立刻后退，远远的避开。
八神庵的身体开始向外界释放火焰，苍紫色的火焰。
身体在一瞬间就被修复，而一个越加庞大的力量从他的体内爆发开了。
在他的身后，一枚闪动着奇异光彩的勾玉的虚影旋转着。
“那个，就是八尺琼勾玉么？”
所谓的三神器呢。
然后，八神庵站立起来。
面无表情的望着少年，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团火焰在那里燃烧。
静静地燃烧着。
那是安静却又暴力的火焰，少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一团小小的事物中蕴含的可怕力量。
“那是什么？”
“三神技，八神家，不对，是我最强的力量。”
这么回答，将手中的火焰握住。
一瞬间，将一切抛诸脑后，他的眼中只剩下少年的身影。
感受着手中火焰的跳动，感受着四周事物的变化，感受着空间与时间的流动。
一丝丝神秘的力量自体内的八尺琼勾玉中流泻而出。
将那一团火焰击出，脱离了八神庵右手火焰在空中消失不见。
火焰从少年的脚下升起，冲天而起的火焰并不炽烈，不是燃烧，而是像寒冰一般将少年包裹起来。
三神技－八酒杯。
“每当看见月亮，就会想起我。”
二十九章 去战斗吧
八酒杯，并不是八神流古武术中的招式，而是直接源自于神器八尺琼勾玉的力量所激发出的攻击。
那是能够将敌人的时间静止，空间凝固，用苍紫的火焰灼烧成灰的攻击。
被那样的攻击击中，除非双方的差距相当巨大，否则是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的。
所以少年逃掉了。
那是与之前的冰晶分身一般的做法，唯一的不同是为了能够骗过八神的精神锁定不得不将自己的一份存在留在了那里。
——这么说来，以前对天壤劫火的研究还是蛮成功的嘛。
托亚拉斯托尔的服学会了操控存在之力的少年就这样付出了一点不痛不痒的代价就成功的对过了八神庵那真正的必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哟。”
少年拍着手现出了自己的身形。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着定在那里的紫色的雕塑扔去。
一声轻响，像玻璃一样碎裂了。
碎片掉落，在半空中化作火粉消散。
而雕塑的中心，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想来如果我被抓住的话不是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并不需要回答。
这种已经牵涉到规则的攻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抵挡的。
或者说，就算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做出有效的防御才是。
“哼。”
闷哼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因为八尺琼勾玉中流出的庞大力量充满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之前所受的伤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恢复的。
现在的八神庵之所以能够战力，只是因为那比钢铁还要坚硬无数倍的意志而已。
虽然明白少年下一刻就能杀了自己，但是依然不愿意倒下。
冷眼注视着少年。
眼中好象有苍紫色的火焰再燃烧。
“怎么，我辛辛苦苦将你从暴走状态拉回来，还帮助你学会了神技就只是换来了这样的表示么？”
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
悲哀，沮丧，委屈，苦楚。
双手捂脸，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这样子对待我啊。”
这一刻，八神庵的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明明那么强大，为什么能够厚颜无耻到这样的程度呢？
“你想说什么？”
“啊，我想说为了报答我帮你解救出来这种大恩大德就请你帮我战斗吧。”
“什么？”
“啊啊，没听清楚吗？帮我去战斗啊，战斗。”
什么悲哀，什么沮丧都没有了。
那些委屈，那些苦楚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只是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一样笑着。
“虽然我也知道就算不拜托你你也会去的，但是有必要把你的战斗力向上提升那么一点点对吧？”
“那么，要和谁战斗？”
“你已经知道了吧？”
直视着八神庵的双眼，静静的站在那里。
如此，答案已经知道了。
“大蛇？”
“是啦，就是那厮没错。”
会把大蛇叫做那厮大概是因为无法认同他的理念。
不认同，所以会去阻止他。
可是话又说回来，将他彻底解放的自己要去做这种事岂不是很奇怪吗？
很奇怪，毫无理由，不可理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既然我发控制心中不是涌起的念头，那么就放任好了。
想起来了。
明白了。
知道了。
懂了。
是了，是了。
就是这样没错。
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明白。
才想起自己有什么不明白。
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是什么能够影响世界的东西。
而是微小的，只是关乎自身的事物罢了。
那是根植于凌梦飞的灵魂深处的某个念头，某种执着。
笑着。
苦笑，欢笑，微笑，大笑。
不同的笑容在少年的脸上变换着。
这一刻，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在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是什么。
就连少年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都开始改变了。
从那明明站在那里却有好像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虚幻的人影变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的存在。
在一瞬间，完成了蜕变。
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随手从背后掏出了一瓶药剂扔给了八神庵。
“喝了吧。”
“这是什么？”
“某种药物而已，虽然忘记了从哪里得到的，但是确实是很有用的东西哦。”
“效果。”
“啊啊，就是让你在十二个小时内无视身上的一切伤害——当然不是说进入无敌状态，只是单纯的不会受到伤害的阻碍而已。”
“副作用。”
“也没什么啦，只是一条命会去掉九成，力量有很大的可能会蒸发一大半而已。”
当然，不会像少年说的这么轻松——如果那也是轻松的话。
在服用了那瓶药剂之后的十二个小时里那个人会像打了鸡血完全无视——也就是不在乎——各种攻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害，而是一直以最佳的状态去战斗。
然后，当药效过去之后，会死。
死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如果能够转世投胎的话或许还能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否则就直截了当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过，如果是八神庵的话，他体内的八尺琼勾玉加上大蛇的血液说不定能够救他一命就对了。
恩，说不定。
不过，少年并没有像八神庵解释清楚的义务。
伸手，指着某个方向。
“你的同伴就在那边，想来三神器之间的感应你能够很轻易的找到那两个人的。”
“我知道了。”
向着少年点头，拔掉瓶塞，将药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随手将药瓶扔掉，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谢谢。”
转身离开。
少年伸出手指掏着耳朵。
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那个八神庵竟然会想自己道谢。
这么说他认同了自己呢。
——那么算计了他的我是不是太可恶了呢？
当然，不是。
既然他已经把药喝掉了，再说什么岂不是很没意义吗？
向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挥手。
“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呼唤你，勇敢地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勇敢地去战斗吧！”
正先前迈步的八神庵扑倒在地。
这一刻，一股异常浓郁的违和感将少年围绕。
“刚才的台词，好像非常的糟糕呢。”
挠头。
但是又不知道到底糟糕在哪里。
“或许，是某段很糟糕的歌词的关系吧。”
可是。
“是什么歌词会这么糟糕呢？”
想不出来呢。
那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东西会毫无由来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然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本身就很奇怪呢。
啊哈哈的笑着。
“算了，果然还是不要在意那种细节了。”
先把那些事情放一边。
果然还是要想想办法怎么在保存在了最大实力的前提下把暴风解决掉。
也并不是不相信三神器的力量，但是终归有备无患啊。
大蛇，毕竟是星球意志的具现。
而且，说实在的，少年还有些在意。
雅典娜身上的变化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影响现在还没能看清，或者说正是因为是现在所以无法看清了。
摇了摇头，无论如何终归是要去好好打一场的。
三十章 死者
声音中透出了浓浓的死气。
庞大到几乎将那本已濒临破碎边缘的灵魂压得粉碎的怨念冲进了雅典娜的心中。
那是一种浓重的色彩，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种无法以语言来描述的颜色。
这样的颜色开始侵蚀雅典娜的内心。
开始感染雅典娜的脑海。
开始改变雅典娜的灵魂。
开始通话雅典娜的存在。
——你要干什么！
质问，对方却只是阴森森的笑了。
——干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他要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
只是侵入是不够的。
只是寄宿是不够的。
甚至他要的不只是雅典娜的身体。
那是连同灵魂，包括存在一起的完整一切。
正如同雅典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死去一样，这也是他脱离那个境界唯一的机会。
已经被束缚了数千年的他已经无法在忍受那个境界的一切了。
不能打破，所以试图逃离。
虽然他在名义上是监狱长，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另外一个囚徒罢了。
试图得到大蛇的力量而沦落的囚徒罢了。
所以，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看着雅典娜这样的人无知的走进了那个境界却能再一次走出来。
那是嫉妒啊。
那是能够将数百万人污染的嫉妒啊。
所以，就算充满了危险，只要雅典娜拒绝就可能消逝也要拼死试一次。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简单的就将自己的一切开放给了我。
在雅典娜最脆弱的那一刻，以活下去的希望为诱饵他成功的进入了雅典娜的身体。
然后，他只要在前进一点点，在前进一点点就可以得到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
他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那是多少年的等待啊。
那是多么久远的时光啊。
虽然只是千年，但是那个境界之中所经过的时间又何止万年之久？
不要说他身为人类，就算是没有思维的石头也会崩溃碎裂。
所以，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是在心灵中响起的声音，而是在空气中扩散的震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的得意。
如此的猖狂。
放肆的笑着。
已经陷入了癫狂。
声音中蕴含的庞大能量震动着空气，震动着大地。
狂风呼啸，地面碎裂。
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的向着地下融化。
那是一具白骨。
就像被烈日照射的血液一样融化着，向着身处的脚下流淌着。
王族的庭院的守护者已经开始了和天王洲雅典娜最后的融合。
已经崩溃了。
在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就这样死去了。
再也见不到了。
死，是这么的空虚吗？
最后的力气正在离她远去。
存在会被取代，一切都会被夺走。
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一丝痕迹。
——对不起，我果然见不到你了，小飒。
“小雅！”
稚嫩的童音充满了焦急。
满溢而出的是绫崎飒充塞胸腔的恐惧。
是的，恐惧。
他只剩下雅典娜了。
那样的父母已经死了，如果再失去雅典娜的话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握着戒指手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剧烈跳动的心脏如同要冲破胸腔一般。
虽然看不见。
就算看不见。
他知道雅典娜需要他的帮助。
有什么在心中激荡。
血液的流速一瞬间加快了千百倍。
心脏的跳动犹如机械的引擎一般发出喀嘡，喀嘡声音。
那是每分钟数百次的跳动。
就连空气都跟着一起震动了起来。
力量，他感觉到了力量，虽然不属于他的力量，但那确实是他所能使用的力量。
那是经由王玉的作用灌注到了绫崎飒体内的，属于大蛇的力量。
向前奔跑的绫崎飒身体被拉长，从是十岁的男孩飞快的成长到了十五六岁的模样，满头的黑发披到了脚跟，闪烁着银亮的光彩。
原本因为激动而通红的双眼变成了死灰，没有丝毫的生气。
一种糅合了杀戮，毁灭，死亡的气息从绫崎飒身上散发出来。
奔跑中的身体渐渐的不再受大地引力的束缚漂浮在了半空。
身影如同一道银色的亮光转瞬之间便已经到达了巨大的白骨身前。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白骨已经将自己大部分躯体融入了雅典娜的体内，之神下肩胛骨以上的部分还在那里。
挥舞着双手，抬起头骨，用空洞的眼眶对着冲到身前的绫崎飒。
“大蛇的力量，你竟然得到了拿东西？”
惊讶，不敢置信，以及嫉妒。
那是他追寻了无数的岁月却只能放弃的东西。
那是让他无比渴望却最后只能失之交臂的东西。
那种东西，竟然被这样的一个小子得到了，一股言语不足以形容的感情从空空如也的头壳中升起。
右手抬起，一颗白色的光点闪烁着。
啵。
轻响，从光点向着前方放射，白色的闪光对准了绫崎飒的心脏。
杀掉那个小子吧，否则他会被嫉妒的火焰燃烧殆尽连残渣都不会留下。
所以，杀掉那个小子吧。
白色的闪光拖曳着漆黑的空间裂隙击穿了绫崎飒的胸腔，将那个跳动的心脏击成粉碎。
粉碎，但是绫崎飒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低头看了一眼被贯穿的胸膛。
“那种东西对我没有意义。”
一身冷哼，扬起左手。
空间开始抖动，一个碟子大小的黑色空洞出现在绫崎飒的身前。
一种奇特的能令从空洞中飞出，缓慢的，但却拥有者不可阻挡的气势。
黑粒子。
从空间乱流中召唤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就这么击中了巨大的白骨，在他的头颅贯通而过。
抬起右手。
大地之下无数的力量在一瞬间汇聚，压缩。
当能量压缩到了极限之后像是冲破了在外层束缚的能量向着上方冲出。
喷射灵气柱。
看似细小但却蕴藏着庞大力量的灵气柱几乎将白骨的脊柱轰到碎裂。
两次攻击，只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
然后，绫崎飒的手拂过胸口，那本来就是少年用能量制造的心脏再一次疯狂的跳动起来。
但是，白骨却不能这么简单的消除身上的伤害。
他愤怒了，一个因为好运得到大蛇之力的小子竟然敢冒犯自己。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三十一章 寄生
愤怒。
自己尊贵的身体怎么能被卑微的人类损伤，就算他拥有大蛇的力量也不行。
“我要你死！”
张开颌骨，白色的光芒凝聚，喷射而出。
但是没有意义。
右手前伸，一道圆形的能量层在手中成形，白骨的攻击被能量层吸收，然后反射回去。
身影随着反射回去的白光冲了上去。
一手按住白骨额头的空洞，庞大的能量冲了出来。
啪哩，啪咧。
裂纹迅速的扩散开来。
左手握拳，重重地打击白骨的头壳。
碎了。
化作一片片的碎屑飞散。
然后右手弹指，黑粒子爆发。
连接着雅典娜的那一段脊椎也碎裂了。
扬起左手，十数道灵气柱喷射而出，将空气中飘荡着的，属于白骨的灵魂击碎。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家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干掉了。
虚有其表吗？
还是因为现在的绫崎飒太强了呢？
下一刻，绫崎飒体内的能量好像消耗殆尽了一样飞快的从体内消失。
白色的长发变短，变回了黑色。
淡漠的瞳孔也有了人类的情感。
身形回到了男孩应有的大小。
跌落。
在空中扭动身体，四肢着地。
虽然有些难看，但是至少不会因为高度而受伤。
落到地面，沿着白骨留下的裂口冲进了地底。
虽然那里没有一丝光亮，但是他去清楚地看到了躺在最深处的雅典娜。
满身伤痕，血液在整个人身上图上一层猩红，衣服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静静地躺在那里。
“小雅！”
心中蓦然收紧，冲过去将女孩抱在怀里。
抱住了她，却越发的绝望。
没有体温只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没有呼吸，听不见心跳，就好像死了一样。
或者说，已经死了呢？
“小雅！”
“小雅！小雅！！”
“小雅！小雅！！小雅！！！”
虽然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绫崎飒却忍不住疯狂的摇晃怀里的女孩。
并不是因为那样可以让她醒来，只是因为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而已。
摇晃。
呼喊。
流着眼泪。
然后眼泪流干了，喉咙嘶哑了，就连手都没有力气了。
整个人像是干枯了的树木一样无力的倒在那里。
原本就没有光线的地底越加的漆黑起来。
夏天的炎热变成了刺骨的严寒。
由能量构成的心脏失去了活性，不再跳动。
死了。
雅典娜没有回应。
她已经死了。
“不要，我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他在害怕。
他在恐惧。
有着不舍。
充满不甘。
“明明说过以后一起生活的。”
但是她死了。
“明明约定了一直在一起的。”
但是她死了。
“你说过要看着我成为配得上那枚指环的优秀的大人的。”
但是她死了。
“你不是说过雅典娜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神的名字的吗？”
但是她死了。
无论怎么哭喊，无论怎样怨恨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没有什么如果，也不要去想什么复活。”
少年曾经这么说过。
或许，他一开始就看到了什么。
那时候的少年的脸上有着一种绫崎飒无法理解的意味。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无奈也好，不甘也好，悔恨也好，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
“人类啊，唯一改变不了的东西叫做过去。”
死去了，就成为了过去。
“人类啊，唯一逃避不了的只会是离别。”
就算如何的不愿，但是该到来的终究会到来。
是痛苦吗？
一定在痛苦吧。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改变不了什么的，谁都无法改变这种事情的。
将女孩抱起来。
至少，不能让她留在这种地方。
一个人留在漆黑的地底，即便是死了雅典娜也会伤心的吧？
猛地，身体僵住了。
一声轻轻的呻吟在耳边响起。
“呜。”
“小雅？”
是的，是雅典娜的声音。
只是一瞬间，心脏开始跳动，呼吸虽然微弱但确实的存在着，体温也在缓缓的上升。
只是一瞬间，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一样，雅典娜用平日里的样子缓缓张开了惺忪的睡眼。
稍稍仰起头来，看着保住自己的绫崎飒。
“小飒，早晨了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好像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心脏开始跳动。
世界变得温暖。
就连着漆黑的地底也变得充满了光明。
微笑着，低下头去。
“不是哦，现在是中午。”
一边说着，一边把因为染了血而黏在女孩脸上的发丝捋开。
女孩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的一场，只是右手揉着眼睛抱怨道。
“连早餐都错过了小飒你竟然不叫我起床。”
“因为小雅睡得很香嘛。”
轻笑。
就好像之前的所有悲伤都不存在一样。
像往常一样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的大小姐。
但是女孩才不管绫崎飒的回答，只是鼓起了腮帮，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哈，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贪睡咯？”
“没有，只是舍不得叫醒你罢了。”
“是吗？”
“啊。”
“那么，陪我一起睡吧。”
“睡不睡的先出去再说吧。”
“不需要了，因为小飒你只需要留在这里就足够了。”
“说什么只需要留在这里。”
绫崎飒的本能告诉他有什么危险正向他逼近，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
他不愿相信那个危险会是他怀中的雅典娜，所以只是干笑着摇头。
但是，下一刻他没办法在微笑了。
雅典娜的右手手刺穿了她的心脏，然后左手挥出将他的脊椎击断。
脸上露出意思与年龄不相称的妩媚的笑容，叉着腰站在绫崎飒的面前。
“不是说笑的。”
那个笑容是如此的陌生。
甚至，让绫崎飒怀疑那是另一个人。
等等。
另一个人？
“你，是谁？”
因为大蛇能量的关系，到了现在绫崎飒还没有死，他还能说话，所以他提问，他要知道真相。
雅典娜，或者说雅典娜体内的人控制着身体摇了摇手指。
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
“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你不是还很威猛的砸碎了我的一半身体吗？”
“是你？”
“啊，没错，就是我啊，凡人。”
三十二章 人心
“谢谢。”
微笑着点头。
梦星接过茶茶丸递过来的茶杯。
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荡起的波纹，梦星却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也没什么。”
“假的吧？”
“当然。”
点头，浅浅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叹息。
“我啊，果然还是不希望哥哥这个样子生活下去啊。”
“有什么不好吗？”
顺着自己的想法，遵从自己的欲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任何拘束。
“那样的日子有什么问题吗？”
依文洁琳不懂，因为那样的生活是她所渴望的东西。
渴望，却无法得到。
期待，却遥遥无期的东西。
遥望着，期盼着，却只能孤独的躲在黑暗当中喘息。
“虽然你说你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他，但是那正是我所向往的东西啊。”
“向往吗？”
苦笑。
“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才会向往吧。”
“喂喂，你那是在鄙视我吗？”
“没有，没有那样的意思。”
怎么会鄙视呢？
连灵魂都是残缺的梦星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鄙视心怀梦想的依文洁琳的。
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失败的造物而已。
“我啊，只是不希望哥哥受到伤害。”
因为他的心底已经留下了无数的伤痕。
“受伤，吗？”
依文洁琳并没有看到那种东西。
那个人是笑着的。
凌梦飞是抱着无比的热情投入自己所做的事情之中的。
他是如此的喜爱自己的一切，执着的追寻着自己所划定的轨迹。
“就算受伤，我也不觉得他会改变什么。”
“是啊，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觉得难过。
他从来没有学会过爱惜自己。
他是个笨蛋。
他关心所有他关心的人，却从来不会去关心他自己。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献出生命，而且毫不犹豫，没有一丝踌躇的可能。
他就是那样的笨蛋，心中只有别人没有自己的笨蛋。
“不对哦，并不是为了别人啊，因为之所以会想要做那些事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跟你是谁无关。”
少年是这么说的。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而已。
他那样述说的时候梦星甚至有种流泪的冲动，虽然她只能微笑。
虽然笨拙，但是那种笨拙的话语却让人更加无法舍弃那份温暖。
因为知道自己会舍不得。
因为知道那样会给他伤害。
所以，变得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那所说的，我无法理解。”
依文洁琳的眼中有些疑惑。
她无法体会梦星的感受。
她从没想过去了解那种感情。
“我只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就帮着他出力而已。”
“出力？”
“啊，出力，他要杀人我就跟着他杀人，他要救人我就跟着他救人，他要战斗我就陪着他战斗，那只他想要毁灭世界我也会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相识至今不过短短的两个月。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连一周都没有，但是并不能决定什么。
或许是灵魂之间的互相吸引，或许是千万年前早已注定的命运，只是在相间的那一刻依文洁琳就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那个身影映在了自己的心中。
充塞了所有的空间，再不留一丝缝隙。
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像是亲情，又像是爱情。
但是又好像不是。
是相互依靠在一起取暖的同伴吗？
还是在黑暗之中依偎着黑暗中驱逐恐惧的支柱吗？
好像，也不是。
和这些很相似，但是有都不同。
似是而非的，依文洁琳自己都搞不懂得感情。
但是啊。
“只要这样不就好吗？”
“哈，我也不知道。”
梦星的感情依文洁琳无法理解。
依文洁琳的想法梦星也无法理解。
相互之间存在着那种无法绝对的，根本性的差距。
这也是梦星之所以是梦星，依文洁琳之所以是依文洁琳而已。
“所谓的人心，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人心吗？”
梦星的手停在了自己的心口。
一如依文洁琳所言，那就是人心了。
自己是这样，依文洁琳这个吸血鬼是这样，自己的哥哥何尝不是这样呢？
“虽然，但是也确实是那样了。”
所谓的人心，不就是那样的东西吗？
在她们身后，伊卡洛斯的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眼中无数的数据流在飞速的冲向大脑中的处理器。
似懂非懂的，她好像从两个人的对话中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
但是，所谓的人心，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三十三章 言语
息吹风暴，掌控这风的力量的人。
她是大蛇一族的牧师，身为牧师不得不( 综漫之幻想之歌 http://www.xlawen.org/kan/12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