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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的念头不住萦绕在易天行脑海中,驱之不散,危急之际,易天行猛然灵光一现,想起易锋寒曾经转述的幽冥子遗言,顿时若有所悟,心胸一宽,洒然想道:“神功不成,坐以待毙;神功若成,生机自存。何必耿耿于生死。”想到这里,立时抛开生死之念,凝神聚气,观止守一,专心修炼。果然过了不久,易天行心中烦闷欲呕的感觉一扫而光,头脑也不再昏沉,双头蝮蛇毒性所化热流也趋于滞缓,心中不由大喜,继续导气归元。易天行专心一意,导引真气,不知不觉之间,夜幕低垂,五色彩烟渐渐下沉,落到地上,隐没不见,易天行所吸纳的桃花瘴气却在易天行的体内运行正急,渐渐令易天行生出愉悦的感觉,这些桃花瘴气宛若煦暖的阳光,所经之处,令人浑身舒畅,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易天行不经意间,已然忘乎所以、乐在其中,蓄意催动真气去引导桃花瘴气,流转自己全身,舒服得直欲仰天长啸。

    正当易天行即将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之时,耳旁骤然响起一声大喝:“小兄弟你好大胆子!不知道这里是桃花山吗?居然敢跑到这里来打坐?!”

    易天行即将失守的心神猛然一震,神智恢复过来,立时察觉绞什琶粤底分鹗媸实母芯酰丫约褐糜谧呋鹑肽У谋咴担κ樟残纳瘢愿找愕男哪畎谕咽媸矢械挠栈螅飨⒌计旌狭颂一ㄕ斡肷叨镜纳⒁菡嫫匦履扇肫#纬勺陨碚嫫豢煞指畹囊徊糠帧?

    易天行行功完毕,方才徐徐睁开眼睛,一个相貌俊朗、腰佩长剑的年轻汉子立时映入眼帘。

    那汉子望着易天行的脸庞,面上惊异之色一现即逝,微笑道:“小兄弟似乎中了很深的瘴毒?”

    易天行微笑点头:“是啊,适才真是多谢兄台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汉子淡然道:“在下落雪剑周祁云。”说着摸出一颗丹药,递向易天行:“这颗龙精避瘴丸乃是先师采用桃花山顶五云沼中特产灵药千年龙精草,配以二十三种专门解除瘴毒的药材炼制而成,只要不是被千年五云桃花瘴直接击中,无论多重瘴毒,只需服下一粒,定然可以祛除。”

    易天行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淡淡地道:“赤帝族人很少会涉足生巫的地界,周兄何故来此?”

    周祁云缓缓摇头:“小兄弟道听途说,不太了解实情。其实当年百圣末期受到元霸迫害的修道者,战败后散落于四极八荒,世代传承,像巫郡这种蛮荒未辟的地方,隐居的赤帝族修道者不在少数,只是罕有人知而已。我自幼便随先师修行,自然住在这里。对了,聊了怎么久,还没有请教小兄弟的姓名?为何来到这里?”

    易天行拱手道:“在下易天行。”

    周祁云显然没有听过,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指着尤在易天行手中的龙精避瘴丸:“易兄弟赶紧服下,否则瘴毒深入骨髓,即便能解,也难免多受痛苦。”

    易天行微微一笑:“不用,我只是久闻千年龙精草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现在既然有此机会,想了解一下它的药性。至于我中的瘴毒,不碍事的。”

    周祁云张了张口,随即闭上,最后还是忍耐不住:“怪不得我看你脸色怪怪的,又像中毒颇深,又像没有中毒,你跟桃花道人什么关系?”

    易天行愕然道:“什么桃花道人?我第一次听说。”

    周祁云喃喃道:“奇怪。”随即悠然一笑:“是我猜错了,想不到除了桃花道人门下,竟然还有其他人可以利用瘴毒练功的。真是天地之大,非我井蛙可以窥觎。”

    易天行这才知道周祁云已经看出自己功法的底细,呆了一呆,大笑道:“周兄好眼力,呵呵!”

    周祁云负手仰面,对着稀寥的星空,长吁道:“夜已深沉,易兄弟若不嫌弃,到我家中暂宿如何?”

    易天行笑道:“好啊,不过不知道周兄可有宵夜的习惯?”

    ※※※

    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之间,易天行已经在周祁云所居的石洞中居住了将近一旬时日。易天行这几日每日前往五云沼边,利用浓郁的桃花瘴气修炼百毒神功,功行大进,所中蛇毒亦渐渐融化于凝练的百毒真气之中,闲来无事,还与周祁云切磋武功,受益匪浅,同时亦从周祁云口中得知不少巫郡隐居修道者的情况。

    是日正午,易天行练功回来,纵身跃上周祁云所居的石洞,发现洞中五个石室俱都空无一人,心头一凛,快步冲至自己的床前,首先发现白玉剑压在包裹之下,并未有人接触的痕迹,接着把手一招,一只金蚕立即从原封未动的包裹中爬了出来,易天行见状心头一松,挥手遣回金蚕,随即又到周祁云的卧室察看,发觉其衣物叠放整齐的摆在原位,不禁大奇:“周祁云哪里去了?”正在思量,便闻得洞口传来轻微的声响,连忙迎将上去。

    易天行甫出石室门口,便见周祁云抱着一个青丝散乱的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到易天行便叫道:“易兄弟快来!”

    易天行连忙抢上前去:“什么事?”

    周祁云一脸惶急,平日的恬淡神情早已荡然无存,结结巴巴地急声道:“救……救她!”

    易天行心头雪亮,一面给那女子搭脉,一面道:“慕姐姐?”

    周祁云目光注射在怀中女子脸上,一动不动,闻言只是连连点头,眼中泪水晶莹欲滴。

    易天行指尖传来微弱的脉搏,眉头一皱:“好古怪强横的真气。周兄知道谁下的手?”

    周祁云嘶声道:“是北面落桃峰的罗老怪,此人练的武功叫作枯蝶掌,中者子不过午、午不过子,必然经脉枯萎、血液干涸而死,歹毒之极。易兄弟可有良方?”

    易天行业已听周祁云说过桃花山形势,桃花山原本中有一个巨大山坳,四面山峰高峻陡峭,形成桶形山峦,满山皆长满桃树,每逢春季,满山遍野的桃花会将整座山岭染成一片粉红色的海洋,随着花谢凋零,落红纷纷随着雨水冲积到低洼的山坳之中,秋季桃实累累,却无人采摘,果熟落地,腐烂成泥,亦往低凹的山坳滑去。岁久年深,巨大山坳便被这桃花桃实所化淤泥充满,形成深不见底的巨大沼泽,这个名叫五云沼的巨大沼泽越积越深,渐渐将附近比较矮的山头淹没,将原本连绵不绝的桃花山硬生生分成落桃峰、粉絮崖、蒸霞岭、听雪峰四大山区,以及沼中狭小的五云岛,五云沼中淤积的桃泥经过长年酝酿,更是凝结成瘴,每逢阳光暴晒或者地震,即便蓬起溢散,人畜沾及,十九性命不保,就算中毒较浅、治疗及时,也难免大病一场。五云沼方圆数百里,越至中央瘴气越猛烈,不过天机奥妙,在这种瘴疠弥漫的凶地,不但孕育出不少奇怪的毒物,竟然还生出几种特别的灵药,瘴气越盛之处,所产灵药越具奇效,所出毒物也越厉害。这种天生奇险,又产灵药的地方,自然吸引了一些自恃本领的修道者隐居。其中以靠近东面蒸霞岭的五云岛岛主桃花道人最为著名,斯人采取瘴气修炼法术武功,自成一派,在蒸霞岭土著桃花巫心目中,完全是神仙一流人物。而落桃峰、粉絮崖、听雪峰亦各有异人盘踞。北面落桃峰的罗孤雁父子,西面粉絮崖的金弹银弓叶骅师徒,都有一身不凡功力。周祁云的师门则在位于桃花山南部的听雪峰山腰开辟出两个石洞,供门人清修,已经有千年历史,周祁云所居石洞乃是男性门人所居,后山另有一个专供女性门人居住的石洞,易天行一直没有去过,只知道周祁云尚有个师妹慕仙儿在彼居住。几家势力向来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不知怎的罗孤雁竟然与慕仙儿动起手来,并还痛下杀手。闻言立即道:“周兄放心,我能治疗枯蝶掌之伤,只是欠缺点药材,麻烦你照顾一下慕姐姐,我去采药。”

    周祁云道:“附近有合用的药吗?”

    易天行微笑道:“周兄洞中存药颇为齐全,常用药物无需再找,只因疗伤主药镶金白陀叶和药时需用鲜叶,久储药效便失,所以我得前去五云沼采摘。”

    周祁云变色道:“治疗枯蝶掌必须使用镶金白陀叶?”

    易天行点头道:“不错,枯蝶掌虽然传人甚少,但却是十分出名的毒掌,治疗之法乃是古方,所需药材一清二楚,没有什么多想的必要。”

    周祁云沉声道:“也就是说罗老怪父子也知道?”

    易天行闻言一愣:“应该知道吧,没有道理练功一场,怎么解救却不清楚。不过周兄不必多虑,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就算碰上,他们也不可能因为我到五云沼采药就大打出手吧?”

    周祁云叹气道:“桃花山诸隐士当中,桃花道人性格冲和、不问世事,很少与人争执。叶骅师徒为人刚直,就算为敌,也不会趁人之危。最麻烦的就是罗老怪父子,这两个怪物性格古怪、一向有己无人,一旦心中认定你是敌人,绝对不会听你解释,一定会出手攻击你。”

    易天行眉毛一耸,冷笑道:“是么?那我正好看看自己功力恢复了几成。”

    周祁云摇手道:“千万不要冲动,仙儿武功不在我之下,竟然被其重创,罗老怪的厉害可知。易兄弟初练神功,身上毒性尚未完全转害为利,不宜久战,用力过度也是大忌,功力更是远非中毒以前可比,老实说,这几日比武切磋,我都有留手,否则易兄弟定然抵挡不住,试问易兄弟此时如何可以跟罗老怪一较高下?”

    易天行心知周祁云所言不虚,不过另有所恃,也不反驳,微笑道:“知道了,我会小心应付。”说罢也不回自己卧室去取白玉剑,空着双手便转身出洞。

    周祁云心中担心易天行安危,张口欲唤,眼角余光不觉扫到慕仙儿惨白的脸庞之上,心中一痛,顿时说不出话来。待到神智略清,再往洞口望去,眼中早已失去了易天行的踪影。

    第八章 采药结新怨 雪峰制良方

    易天行下了听雪峰,施展身法,向五云沼跑去,过了约一盏茶时间,一个五色斑斓的巨大泥沼便出现在易天行面前。易天行这几天时常出入五云沼吸纳桃花瘴气,对于出入路径十分熟悉,当下毫不迟疑地踏入沼泽之中。五云沼虽然全是淤泥,但是内里颇有玄机,有的地方比较扎实,从那里落脚会省去不少施展轻功的真气损耗。而有的地方特别松软,一旦踏上,任凭你身轻如羽,仍旧难以逃脱沉陷之危。总的来说,越靠近沼泽中央越是松软,越靠近沼泽边沿便越结实。易天行摸索数日,对于听雪峰下方圆数里的五云沼地形可谓了如指掌,一入其中,便轻车熟路地根据经验走向长有镶金白陀叶的区域,谁知走了好几处曾经见过镶金白陀叶的地方,都踪影皆无,看不出一丝存在过镶金白陀叶的痕迹。

    易天行心知有人捷足先登,拔走了镶金白陀叶,由于五云沼表层之下潜流的作用,四周淤泥渐渐回填,将根坑湮没,才会造成眼前的景象,照此情形,附近的镶金白陀叶恐怕已经绝迹,不禁暗自骂道:“狗东西,做事如此歹毒。操,我就不信你们能把整个五云沼的镶金白陀叶全部拔光!”心头怒火一起,立即原路返回,沿着五云沼沼岸向东疾速奔行。

    易天行全力施展轻功,朝蒸霞岭下跑去,他早从周祁云口中得知桃花道人乃是桃花山最具实力的人物,与蒸霞岭桃花巫关系非浅,二者均需沼中灵药,料想罗家父子亦不敢在蒸霞岭附近横行妄为,将镶金白陀叶拔得一干二净。

    易天行丸跳星飞,不消多时便已来到蒸霞岭下。伸手从地下捡起几片片岩,扬手朝不同方位打出,片岩急转着平飞出去,落在五云沼表面,悄无声息地径自沉入沼中,消失不见。易天行心头暗自一沉:“看来此处的沼泥比听雪峰附近更加松软。”正思量间,沼泽中忽然一阵翻腾,一条形如蟒身的长大东西一个转身,重又潜入泽中,带起满天飞泥,吓了易天行一跳。

    易天行见状,愈加不敢擅自进入沼泽,略一思量,猛然转身爬上岸边一颗围约合抱的桃树,站在树梢放眼四望,发现前面约里许远近,有丝丝金光闪烁,极似镶金白陀叶叶沿在阳光下的反射。当即折下三十余段桃枝,抱在怀中,右手抽出一段,挥手掷出,接着运气轻身、双腿一蹬,身体腾空飞跃,扑向五云沼中,跃出十余丈后,真气一浊,登时向下落去,易天行深吸一口气,身形一倾,已然凌空踩在适才掷出的桃枝之上,在借力跃起的同时,投掷出第二段桃枝。易天行依法前行,足不沾地,十余个起落,便来到适才所见金丝处,果然是镶金白陀叶叶沿金边映日生辉,心中一喜,身形骤然加速,扑了过去。

    眼见镶金白陀叶在望,易天行正欲下手,却见一支长才盈寸的桃花旗插在镶金白陀叶旁边,随着风吹旗扬,旗上飘溢出朵朵桃花的幻相,只是飘不过尺,即便凭空消逝,甚是玄妙,最奇怪的是在这种鹅毛不浮的沼泽中,那旗帜竟然能够保持不沉,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屹立不倒。

    不容易天行多想,身形已然掠至那株镶金白陀叶面前,易天行心中尚不及有所决定,右手已经不知不觉中探了出去,将镶金白陀叶连根拔起。镶金白陀叶甫一离泽,那面桃花旗立即猛烈摆动起来,周围沼泽立时形成一个径约十丈的巨大漩涡,急速旋转起来,接着方面数里的泽面就像沸腾了一般,咕嘟嘟不停冒着气泡,缕缕彩丝从沼泽下面徐徐升起,缭绕不绝。

    易天行心知惹上麻烦,身在半空,飞快地将镶金白陀叶纳入怀中,接着猛力挥掌,斜击向身下的旋转泥沼。轰的一声,泥浆四散激射中,易天行如电飞出,掠向沼岸,同时掷出桃枝借力。

    易天行跃出七十丈远近,眼见即将登上沼岸,忽然闻得耳后异声大作,宛若厉鬼呼魂,听得易天行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接着五云沼中冒出的桃花瘴气,猛然冲天而起,汇集成根根彩链,接着形成一张彩色罗网,向易天行当头罩下。

    易天行自恃不畏瘴毒,毫不为意地继续前行,才一个起落,便一头撞入桃花瘴中。瘴气结成的罗网甫一上身,易天行立觉身形一滞,就像跳进了注满胶水的大缸中,一举一动都粘稠非常,瘴气仿佛有灵性一般,不住往眼耳鼻口之中灌入,易天行虽然吸取过瘴毒,但是如此猛烈的注入体内,还是禁受不住,只觉七窍先是一凉、接着一阵剧痛,惨哼一声,体内真气登时涣散,向沼泽落下。迷蒙之中,身体一轻,耳边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都是你!现在闹出人命了,师祖闭关醒来,看你怎么办?”

    接着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哼!怪我么?不知道谁发动的桃花困仙罗!”

    “你……”

    此时似乎敌人已经撤除瘴气埋伏,易天行七窍之中痛苦立止,神智随即清醒,听到耳边两人对话,心中一奇:“两个小孩子?”也不睁眼,右手从左边腋下穿出,点向提着抱着他的那个人。

    那人没有想到易天行身陷桃花瘴气精英所炼的桃花困仙罗之中,竟然没有中毒,猝不及防之下,闷哼一声,即便中指,双手一松,同时身体向后倒去。

    “姐姐!”旁边童稚的声音惶急起来,一道凌厉劲气疾射易天行胸口。

    易天行猛然睁开双眼,反手挟着那个身体刚刚倾斜的小女孩,右手挥掌迎向当胸袭至的劲力,借力后跃,飞速向岸边退去,同时反手掷出一段桃枝。赫然入目的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年纪约在七、八岁光景,背插两只小剑,赤着两只雪也似白的小脚,踏着沼泥冲了过来,口中直嚷:“放下我姐姐!”

    易天行毫厘不差地落在桃枝之上,身形继续飞退,望着沼中纵跃的小男孩,心中一震:“他小小年纪,轻功竟然比我还好?”忽然肋下一痛,惊骇之下,连忙埋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岁、明眸流波、相貌清秀的小女孩正手持一支桃木短剑,抵在自己肋下,满脸怒容地盯着自己。

    易天行目光一瞥,沼岸距离自己仅有二十余丈,心头不禁大是不忿,暗自将真气运至肋下,张口暴喝一声,右手食指一弹,一段桃枝向后射出。

    那女孩大怒道:“找死!”手下用力,短剑登时透体而入。易天行真气运转,猛力将肋下肌肉一缩,短剑完全毫不受阻碍便陷入易天行肌肉之中,那女孩似乎没有想到如此顺利,眼见易天行惨叫一声,肋下血如泉涌,身体宛若失去活力般随着去势坠向五云沼,登时吓得脸色惨白,眼中再没有适才的厉色,颤声道:“对……对不起……格……格……是你自己……”

    尾随而至的小男孩见状身形一缓,已然握在手中的两柄桃木短剑慢慢垂下,小跑着赶了过来:“姐姐不要怕,……”

    小男孩话音未落,易天行已经踩在桃枝之上,仰天长啸一声,身体一折,身形骤然加速,转身冲向沼岸。小女孩尚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耳中长啸鼓荡,震耳欲聋,当她回过神来,已然随着易天行落在岸边。待到想起上当,易天行右手五指已经连环点出,连封她十二处大|穴,接着将她缓缓放在地上,微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小,就有解|穴之能。倒是我大意了,不过现在你不用指望我再犯这样的错误。药王谷封经锁脉连环扣的手法,已经不单是点|穴这么简单,其中还考虑了经脉间的联系、气血的运行,环环相扣,别有奥妙,依靠普通的解|穴术是没有办法解开的。”说着目光一扫,望着手挥双剑、踏泽而至的小男孩,反手拔出肋下短剑,接着潜运真气,封住自己肋下的血流,短剑斜指沼泽方向。躺在一旁的小女孩看着易天行的肌肉随着短剑的拔出,弹了回来,仅露出一道剑痕,鲜血随即自然止住,简直匪夷所思,不由惊异得双眼圆瞪。

    小男孩冲到易天行面前三丈远近,猛然鹤飞而起,双剑一分,舞出两团剑花,凌空扑向易天行。易天行长笑一声,双手出击,犹如蝴蝶穿花般从小男孩双剑之间探了过去,疾点其胸腹玉堂、神阙两处|穴道。

    小男孩怒喝一声,双剑一错,急削易天行双臂,剑气凛冽,逼得易天行抽臂后退。小男孩面露喜色,脆声道:“着!”剑势立时展开,宛若长河决堤、星流倒灌般,划出两道桃色光影,绞向易天行。

    易天行冷嗤道:“未必。”脚下踏星踩宿,一个错步,已然闪出小男孩剑气笼罩范围。小男孩见状,愈加有气,气鼓鼓地嘟起两个腮帮子,运剑如飞,一剑急似一剑,恨不得立即在易天行身上捅上几十个窟窿。

    易天行望着眼前绚烂如桃花、独具一格的剑影,不禁生出兴趣,一面笑吟吟地轻易避开小男孩的攻势,一面仔细观察其身法剑招,过了约半盏茶时间,终于下定决心,身子一偏,躲过小男孩的桃木剑,一指点在小男孩肩窝,心中暗自叹道:“可惜可惜,病人快等不及了。”心念到处,身形一展,转身便向听雪峰奔去。

    小男孩捂着肩膀,疼得冷汗直冒,也顾不得捡起失手落地的桃木剑,纵身来到乃姐身边,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替她解|穴,谁知推拿一阵,竟然没有丝毫作用,心中不由烦躁起来,随即又想到易天行不理本门信物、强抢灵药、连挫自己姐弟后扬长而去,心中登时大感不忿,不禁探手入怀,摸出一块满是符咒的桃木令牌,扬手掷向五云沼中。那令牌出手便是一道粉红光华,落入沼中,光华忽然隐没不现,游鱼入水般沿着沼泽表面急速滑行,往他们来路窜去。

    过不片刻,五云沼中烟云四起,五彩瘴雾中,隐约显出三个高矮不一、衣着怪异的男女,踩着沼泽,如履平地般徐步走向小男孩姐弟。

    ※※※

    易天行一路狂奔,一口气直接跑回周祁云所在的石洞,尚未进门便高声叫道:“周兄!准备羊食草、高原马蹄藤、紫葫芦草、经过三蒸三晒的綿榆皮、十年以上的黑麻根、去籽的莲蓬草果实,嗯,还有熟山精。”

    周祁云闻声大喜:“易兄弟采到药了?!”口中还在说话,身子已经霍然而起,往洞中储藏药物的石室奔去。

    易天行健步来到慕仙儿面前,埋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自己出去采药的工夫,慕仙儿仿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适才周祁云把她带回洞中之时,慕仙儿面色虽然苍白,皮肤却尤有弹性,面容秀美,现在不但脸色呈现死灰之色,皮肤上皱纹四起,干瘪的肌肤下面青筋暴露,二十出头的大姑娘,竟然像七、八十岁的老媪般衰老枯槁。

    易天行不禁暗责自己不该沉迷武学,耽误归期,连忙伸手搭上慕仙儿的右腕。此时周祁云抱着一大堆药材跑了进来,左手小指还不忘勾着一个药罐,气喘吁吁地道:“易兄弟,怎么样?”

    易天行回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周兄干什么?我只是叫你拿一点药材来配药,你不用把所有存药都抱来吧?”

    周祁云容色惶急地道:“我怕不够用,先别说这些,仙儿……”

    易天行呵呵笑道:“放心,我保证三碗汤剂下去,药到病除。”说着从怀里摸出辛苦摘来的镶金白陀叶,目光到处,不禁咦的一声。

    周祁云正在患得患失之际,闻声如闻惊雷,颤声道:“怎么?药量没有采够?还是药物没有采对?你先煎着药,我马上再去采!”

    易天行没有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晦气?不知道捡好听的说吗?没有问题,我采到的是镶金白陀叶,用来熬药也足够了。”

    周祁云忍不住长吁一声:“既然如此,易兄弟咦什么咦,吓我一跳。”

    易天行叹气道:“你看这株镶金白陀叶的叶片。”

    周祁云探头一望,不解道:“没什么特别呀,金边白茸,一株三叶,叶脉组成佛陀之状,的确是镶金白陀叶。”

    易天行肃容道:“周兄再看看叶脉中心。”

    周祁云闻言,探身仔细一看,终于发现这株镶金白陀叶叶脉中心隐隐有金色异彩流动,身体不由微微一震,面露喜色:“这株镶金白陀叶已经有千年火候。”

    易天行摇头道:“没有,快到千年,却没有到。”

    周祁云笑道:“镶金白陀叶似乎年代越久,功效越好?”

    易天行点头道:“不错,镶金白陀叶功能活血生肌、祛毒通络,药效随着生长年岁增加,如果长到千年以上,更有轻身益气、强筋健骨的奇效,配合其他灵药,足以洗髓易筋,是难得一见的灵药。这株镶金白陀叶虽然尚差些许火候,但是功效已经远超一般的镶金白陀叶。”

    周祁云放下手中药材,将药罐递了过去,喜形于色地道:“那你还犹豫什么,赶快配药。”

    易天行心中暗道:“操,真是的,此药如此珍贵,看来梁子结深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淡淡地道:“周兄,麻烦你去拿些木柴来生火煎药。”说罢蹲下身子,在周祁云拿来的那堆药物中寻找合用的药材。

    第九章 雪峰负气 蒸霞遇阻

    “哈哈,我赢了!看罗老怪还敢夸口他家的枯蝶掌如何如何了得!”慕仙儿纵身跃下石床,伸了个懒腰,兴高采烈地道。

    静候在一旁、已经一个昼夜没有合眼的周祁云大睁着充满红丝的眼睛,失声道:“你又跟人打赌?!”气急败坏的样子,与平时恬淡冲和的周祁云判若两人,把闻声而至的易天行看得一阵发愣,茫然呆立在门口。

    慕仙儿若无其事地甜甜一笑,化解了周祁云面上的严霜,软语道:“师兄,不要这样嘛,人家也是太无聊了,你又不陪我。”说着目光中透露出得意的神情:“你猜我这次赢得的赌注是什么?”

    周祁云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低声道:“我练的落雪凌风大九式现在正处在要紧的当儿,实在抽不出时间陪你。你实在无聊就找点事情来干嘛,山居虽然冷清,你可以养点小动物呀,就像我上次送你的小雪鸡,照顾好它也很花精力的。”

    慕仙儿嘟着嘴道:“你还说呢!那只笨小鸡,我赌我一个月内就能训练它学会找家,谁知道往峰下一扔,就没有看见它回来。”

    周祁云终于冒火:“一个月?!那只雪鸡翅羽还没有长齐吧?你这样一扔,它还不摔死?!”

    慕仙儿望着气呼呼的周祁云,撒娇道:“别气别气,下次我不会了。下次我赌……”

    周祁云为之气结:“住嘴!”指着一脸无辜的慕仙儿:“你……你……嘿,算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用性命作注!”

    易天行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插嘴道:“你拿性命作赌?”想到自己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与人结怨,心中就不禁虚火上冲,怒形于色。

    慕仙儿性情刚烈、素不让人,由于自幼与周祁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待到年事较长、情窦初开,更是把对方当作自己理所当然的爱侣,多年来感情甚笃,加上心中亦知自己此次行为有些过火,对周祁云多少有些容让,听见周祁云唠叨这么久还没有发脾气,已经是罕有之事,现在听见易天行插嘴,总算找到发泄对象,叉腰戟指骂道:“你就是师兄救下的那个什么易天行吧?我们师兄妹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易天行一张脸胀得通红,只觉双手微微颤动,直欲一拳击在慕仙儿脸上,总算灵智未泯、顾及周祁云的面子,双手猛然吐劲、向下一放,蓬的一声,真气轰击地面,发出闷雷般低响。

    慕仙儿怒道:“干什么?想打架吗?!”说着上前一步,形势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周祁云大喝道:“够了!”身子一晃,已然挡在易天行面前,怒气冲冲地对慕仙儿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易兄弟说话!你真当自己可以化解枯蝶掌的掌力?若非易兄弟甘冒奇险、采来新鲜的镶金白陀叶,你还能像现在般活蹦乱跳的?”

    慕仙儿闻言一愣,随即冷笑道:“没有他,难道师兄就不会救我?我干嘛要领这个无谓的人情?”

    易天行再也按耐不住,勃然大怒道:“不错,是我多事!”说罢猛然转身回房,便去收拾行囊。

    周祁云连忙跟了过去,将手一按,止住易天行的行动:“易兄弟别生气,仙儿人挺好的,就是脾气……”

    易天行用力一挣,摆脱周祁云的控制,冷笑道:“我人也不差,也就是脾气坏点。”说着将包裹一挎,手提白玉剑便往洞外走去。

    周祁云身形随着易天行移动,一路阻拦数次,均被易天行态度坚决地用手拨开。片刻之间,易天行已经来到石洞洞口。易天行身子一转,面向周祁云,拱手道:“多谢周兄这些日子的照顾,异日有缘,再行报答。”

    周祁云见易天行意甚坚决,无奈道:“好,有缘再见。”

    易天行淡然一笑,转身昂首走向峰下。待周祁云的身影没入洞中,听雪峰山腰石壁上倏地现出一高一矮两个淡淡的影子来。

    一个娇嫩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易天行这小子太意气用事,难成大器。”

    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哦?”

    娇嫩的声音中带起一点不服气的味道:“不是吗?一点气都不能受!哼,爹你会否看错人了?”

    “呵呵,瑛儿,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娇嫩清脆的声音诧异道:“看出什么?”

    “易天行的去路。”

    沉默了片刻,娇嫩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惊奇:“咦,他没有那么蠢吧?”

    长长一声叹息:“蠢吗?也许吧。”语音惆怅,仿佛回想起许多前尘往事一般。

    那个瑛儿听出异样:“爹,你……”

    男人声音恢复平淡:“好了,我们跟下去,已经花了这么多精力,别让易天行被人宰了。”

    ※※※

    易天行下了听雪峰,一路急行,径自向蒸霞岭走去,眼见蒸霞岭在望,忽然一阵云雾蒸腾,前方地下像蒸笼一般,不住冒出五色瘴气,霎那间已经形成重重彩雾,不经意间,已然弥漫开来,将易天行笼罩在内,瘴雾浓密之极,以致易天行运足目力,眼光所及,亦不出丈许远近。

    易天行任凭瘴气袭身,高声笑道:“这就是五云岛待客之道吗?”

    浓雾中咦的一声:“你不怕瘴气?”

    易天行笑嘻嘻地道:“这雾就是瘴气吗?很香,好闻。”说着一本正经地大点其头。

    浓雾中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接着是一阵银铃般清脆笑声:“是吗?难道比我更香?”语音未落,易天行面前骤然现出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身着一袭粉红云裳,轻纱扬处,露出白如嫩藕的一双手臂,明眸流波,荡人心志。

    易天行虽然年纪尚幼,见此尤物也不禁一呆,脸膛一阵火热,那少妇吃吃笑道:“怎么了?小朋友,很热么?”说话间,皓臂一伸,已然探到易天行面前,一股香风扑面,熏得易天行头脑一昏。

    那少妇见易天行呆愣愣地不知躲闪,心中正在暗笑,却不料易天行自幼精研药理,对药物十分敏感,迷香一入鼻端,身体自然生出反应,闭住呼吸,同时心中一凛,头脑反而清醒过来,一面佯装受制,一面蓄力待发,当少妇手作擒拿,抓向易天行琵琶骨之时,易天行猛然大喝一声,左手一扣,锁住少妇的右腕,右臂也不拔剑,猛力一伸,白玉剑柄流星赶月般撞向少妇肩下中府|穴。

    少妇惊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抽身飞退,不过还是慢了一着,被白玉剑柄点歌正着。易天行尚未来得及高兴,便觉剑柄触处,溜滑无比,如同击在涂满桐油的圆筒之上一般,滑往一旁,正欲聚力变招,再行攻击,那少妇已经电射而退,隐没于五彩瘴雾之中,消失不见。

    刚才那个低沉粗壮的声音大笑道:“呵呵,卓三娘也有失手的时候。”

    那个少妇娇声骂道:“矮冬瓜,有本事你去!”

    “去就去!”音尤在耳,易天行前方地面附近的瘴气忽然急速旋转起来,眨眼之间已经形成一团彩球,接着就地滚了过来,撞向易天行。易天行摸不清楚情况,不敢大意,身子骤然拔高三尺,双手一分,白玉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白练向下方彩球疾斩过去。

    彩球中传出一声怪叫,接着彩球猛然升起,旋转着撞向白玉剑,随着嘶的一声轻响,彩球四散裂开,化作无数彩丝飘逸空中,易天行亦被彩球的旋转力道牵引得横飞三丈,方才落地,手臂一阵酸麻。彩烟散处,一个头大如笆斗,身形矮胖、双手肥大、满脸怒容的中年人现出身来,身上的褐色衣服非麻非丝,极似一种树皮,相貌穿着均十分古怪。

    易天行剑指矮胖子,沉声道:“你是谁?”

    矮胖子连珠弹似的大声说道:“五云岛桃花真人五弟子矮仙人忽伦驮。”说着双手横伸、略呈虎爪之形、掌心向外,各划出一个圆圈,四外瘴气登时随着他手腕转动,形成两团五色气旋,在他掌心附近凌空旋转。

    易天行见忽伦驮无意多说,也不愿多言示弱,哼了一声,双腿前后分立,膝盖微弯,白玉剑缓缓划至胸前,双手持柄,目不转睛地望着忽伦驮。

    忽伦驮猛然暴喝一声,左臂一挥,一个五色气团宛若流星一般,风驰电掣,击向易天行,接着身体一纵,悍然扑上。易天行看出忽伦驮扔出的气团虽然来势汹汹,其实只是幌子,右臂控制着的另一个五色气团,蓄势待发,才是杀着所在,当下也不接招,身体冲天而起,避过疾速飞至的气团。

    忽伦驮见气团没有掷中易天行,狞笑一声,右手屈指一弹,掌心外悬空盘旋的五色气团立时向半空中的易天行击去,同时左手一扬,轰的一声,适才没有击中易天行的那个气团立即爆散开来,五色瘴气化作缕缕彩烟,箭射而上,从易天行脚下席卷过来。

    易天行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机直贯心肺,脚下空气也仿佛变为实质,一下子凝实了许多,心中不禁一凛,将手中白玉剑一展,身体四周顿时绽放出朵朵白梅,将自己周身护得滴水不进,同时真气流转,竭力向后一退,硬生生横跃丈许,朝地下落去。

    充满忽伦驮旋转真气的五色气团往易天行胸口直击过来,尚未及身,便被易天行的护体剑网绞成飞烟。忽伦驮却面露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放声笑道:“小子,别以为含着避瘴丸就了不起,本门的五云真气乃是以五云沼内千万年瘴气精英混合自己的内力凝炼而成,非寻常瘴气可比,除了本门的龙蛇五花丹,天下无药能解,乖乖投降,随我去见师父,说不定他老人家慈悲,你还有条生路。”

    易天行硬撼忽伦驮猛力一击,只觉胸口如压千斤大石,郁闷难受之极,右臂酸麻感觉越( 游剑蛮巫 http://www.xlawen.org/kan/12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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