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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不是刀快,是自己的力量增强了。看来经过虫洞淬炼的身体,不仅奔跑速度快了,肌肉的力量同样增强了许多!

    浣纱女在屋子里忙活,刚开始听到屋外的砍柴声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心道:他应该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人公子,哪里能干得了这活?

    也难怪她这么想,曾平长得细皮嫩肉的,又穿着得体的长衫,难免让人认为是城里那些国人,大户人家子弟,甚至是贵族公子。

    可是过了一阵,她抽空往屋外瞅了一眼的时候,就不禁吃惊的呆住了。只见先前角落里还满满一堆未劈的薪柴,现在已经全部被劈成了一片片木条,整整齐齐的堆放好了!

    浣纱女惊讶不已,看着院子里那个挥动柴刀的人影,她的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仿佛某种熟悉的东西又回来了。

    但是很快的,她眸子里的光彩又黯淡了下去,轻叹了一声,又回到屋子里忙活去了。

    曾平砍好了柴,闲的没事,拿了扁担水桶,又跑去屋外,寻到村子里的水井,挑了几大桶水回来。

    当他挑了第三桶水回来,在水缸前放下水桶时,就见到浣纱女手中拿了一条布巾,快步迎上前来,在他身前停住,一边手举着布巾熟练的给他的额头擦汗,一边口中娇声埋怨道:“恩人你累坏了吧,一下子干这么多的活,真是的……”

    砍了这一大堆的柴,挑了这三大桶水,曾平却根本没感到什么累,面不改色,气不喘,也根本没出什么汗,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力量确实增强了不少。

    “我,我没汗——”

    曾平还没来得及推拒,浣纱女手中的布巾就已经贴上了他的额头,他只得呆立不动,任由对方动作。浣纱女的动作很轻,也很细心,就象一个柔顺的妻子对待丈夫一样。

    佳人近前眼前,吐气如兰,香泽微闻,也让曾平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看到曾平呆立不动象个木头人的样子,浣纱女不禁扑哧笑了一声,随即忙又唔口止住了。等擦拭完之后,她的脸上不觉也有了几丝红晕,场面显得有些难明的暧昧。好在这时曾平已经提了水桶往水缸里倒,浣纱女神色也恢复了正常,上前去帮着倒水。

    两人忙完之后,浣纱女一边把空水桶放回屋中,一边对曾平笑吟吟的道:“饭菜已经好了,就在屋里的桌上,恩人快请用膳吧!”

    曾平肚子正有些饿了,也没怎么客气,唔了一声,道:“多谢姑娘赐饭!”说罢就转身大步走进屋中。

    此刻屋里的一张方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幅碗筷,一大盆粟米饭,还有四色时令蔬菜,虽然简陋,但做得香喷扑鼻,引人馋涎。

    不一会儿功夫,浣纱女也进屋来了,就在曾平的对面坐下,见到他仍静坐在那里没动碗筷,不禁惊讶问道:“恩人怎么不用膳,莫非是饭菜不对口味么……”

    说着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又道:“奴家家贫,无佳肴用以待客,怠慢了恩人,实在惭愧,恩人暂且将就,待明日奴家……”

    曾平忙摆了摆手,止住了她下面的话,道:“姑娘,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些饭菜已经很好了,姑娘有心了!”

    顿了顿,他转头环顾一下四周,又疑惑的问道:“莫,莫非今晚只有你我二人用饭?”

    浣纱女闻言,点了点头,道:“当然是你我二人,并没有其他人……”

    她似是明白了曾平问话的意思,脸色一黯,低下了头去。

    曾平听了,有些意外,不禁又问道:“那姑娘的家人呢,他们去了哪里?”

    浣纱女闻言神色再次戚然,垂下头去,低声的道:“实不瞒恩人,如今这家中,只剩下奴家一人居住,再没有其他的人……”

    第八章 疑邻盗斧

    曾平听得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禁叹了口气,瞥了对方一眼,喃喃自语道:“可怜,可怜……”

    浣纱女眼圈一红,语声有些哽咽的道:“原本这家中,还有奴家的丈夫,可是自从前年,奴家的丈夫被恶人徵去当兵,守卫边境之后,就一去不归,杳无音信,去年就听市集的人报讯说,奴家的丈夫已经战死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悲戚,就此垂头饮泣起来。

    曾平呆了呆,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摇了摇头,拿起碗筷来吃饭。他跑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浣纱女的饭菜做得很香,他吃起来更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

    浣纱女径自哭了一阵,也就停了,拭了拭脸上的泪珠,也拿起了碗筷来吃饭,不过她吃得很慢很少,不时偷眼去看曾平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冒起一股暖意,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曾平一直吃了三大碗米饭,这才罢手。

    看到他搁下碗筷,浣纱女抬起头来,嫣然问道:“恩人可吃好了?”

    曾平唔了一声,打了个饱嗝,摆摆手,道:“我名字叫平,你不用叫我恩人,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心想就帮忙捞了下纱,怎么就成了恩人了呢。

    浣纱女想了想,也就改了称呼,道:“恩人定不是寻常人,那我就称呼恩人公子好了。”

    曾平听了,更是连连摆手。公子这个词在这里,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尊称,就是绝大多数的诸侯,爵位也没到公爵,比如那死去的曾侯姬平,也只是个侯爵而已。

    见他连番推辞,浣纱女想了想,就又道:“既然恩人名字叫平,那奴家就称呼恩人平子好了。”

    平子?虽然曾平知道,这“子”在这里,也是一个尊称,但听得总觉得一阵别扭,当即无奈的道:“那你还是称呼我公子好了……”

    浣纱女见了,不禁掩口扑哧一笑,然后郑重其事的道:“公子,你若是疲惫了,那就请移驾左厢房歇息吧,奴家已经替公子收拾好了!”

    曾平听了,却是皱了皱眉,脸有犹豫之色,道:“这,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先前不知浣纱女家中的状况,他这才答应到她家留宿。可是如今知道,她家中只剩下她一人,这孤男寡女的,又怎么好共处一个屋檐下,只怕对她的名节大大有损。

    浣纱女似也看出他心中的顾忌,脸上微微一红,但却是笑着道:“公子不必多心,只管住下就是。这黑灯瞎火的,你若再去其它处投宿,岂不是多有不便?”

    曾平觉得她说的也大有道理,又想到这个时候,风俗只怕跟后世大有不同,对方都不计较,自己扭扭捏捏,反倒显得小人心思了。

    想到这里,他也就答应下来,道:“那就多有打扰了。是了,还未请教姑娘的名字?”

    浣纱女笑着道:“若不嫌弃,公子唤奴家芸娘就是。”

    曾平点了点头,又朝对方一拱手,然后就起身告辞走出屋去,浣纱女芸娘起身摘下屋壁上挂着的油灯,一直送他到了左边厢房,看他安顿下来之后,这才返转回到自己的屋子,自去收拾歇息不提。

    这左边屋子虽然陈设简陋,但被芸娘收拾的倒是干干净净,枕头被褥等物也一应俱全。曾平掩上房门,在榻上和衣躺下,不久之后,困意来临,就此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隐隐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吵嚷声,曾平醒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即从榻上一跃起身,推门走了出来。

    院子里一片宁静,并无其他闲杂人。曾平看到,院子的小木屋中已经升起了炊烟,想必是浣纱女在做早饭。

    吵嚷声是从相邻不过三丈来远的邻居隔壁传过来的,那是一个跟浣纱女家中差不多格局的屋舍,两间正屋,两边厢房,围起一个庭院。

    此刻在院子里正有两个男人在那里吵吵嚷嚷,不时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这两个男人一个年老,一个年少,相貌有些相似,应该是对父子。

    隐隐从他们口中听得他们吵嚷的原因,似乎是家中失窃了什么东西。曾平听知之后,也没有在意,径自在院子中徘徊,活动着手脚,心里却在琢磨着一个身体锻炼计划。

    他原先只是个宅男,缺少锻炼,这副身体实在是显得单薄瘦弱了。这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他前面还不知充满了多少未知风险和危机,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只怕难以在这乱世立足,做出一番事情。

    当然他若只是满足于山野田园之乐,默默无闻的老死偏鄙乡野,不求闻达于诸侯,那又另当别论。

    虽然经过虫洞淬炼的身体,力量和速度都得到大大增强,堪以媲美这里第一流的勇士,甚至犹有过之,但曾平并没有就此沾沾自喜,固步自封,若是不经过坚持锻炼,即使再强悍的体质,也会随着时间而渐渐衰退。

    他在这里琢磨着,在院子里随手做着一些伸展扩胸动作,而这时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隔壁那对争吵父子的注意。

    “爹,你快看,那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芸娘的院子里?”那个年少的儿子发现了在芸娘院子里徘徊的曾平,脸上异常惊讶,手指着这边,唤过他的父亲来看。

    年老的父亲这时也看到了曾平,脸上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这个后生可眼生的紧,只怕是个外乡人。”

    年少的儿子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咒骂起来,道:“呸,好不要脸,孤男寡女的,共处一个屋檐下,又会有什么好事!我早就说,那小娘子是假正经,你看果然耐不住寂寞,偷养起汉子来了!”

    年老的父亲持重一些,当即摆手止住他,道:“话先不要乱说,兴许这人是芸娘娘家的亲戚,来看看芸娘的……”

    年少的儿子哼了一声,眼珠在对面曾平的身上打了几个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对父亲道:“爹,你看那人,鬼鬼祟祟的,怕不是什么好人,我家丢失的那柄斧子,莫不就是被此人偷去的吧!”

    年老的父亲闻言看了过来,心中也疑云大起。

    年少的儿子遥指着对面的曾平,继续小声的道:“爹,你再看那人的头,是个髡发伲虏痪褪歉沾永卫磁艹隼吹那舴福≡奂夷前迅樱皇撬档模够嵊泻稳耍 ?br />

    髡发是一种徒刑,经常在一些犯了罪的囚徒奴隶身上看到,寻常人都是束发结髻的。

    年老的父亲看到这里,不禁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对儿子赞许道:“不愧是我儿子,聪明,为父怎么没想到呢!”

    此刻他俩已经完全把曾平当作了重点怀疑对象。这附近也就他家和芸娘两家人,其它村子的人都住得稍远一点,而这个陌生人刚来,自己家的斧头就失窃了,不是此人偷的,又还会是什么人?起码这人的嫌疑最重!何况此人髡发,是有犯罪前科的!

    那把斧子,是他花了好大价钱,费了好大一块铁,请市集上的匠师打造而成,这把斧子着实重要,是他吃饭的家伙,没了斧子,他拿什么去砍柴,没有柴火,他拿什么去市集上换米换盐?

    越看对方越像是盗斧者,老汉心中火发,当即再也按捺不住,领着儿子,气冲冲的就往这边的院子奔来,来到院子前,也没打声招呼,直接就推开柴门而入。

    曾平正在院子里做着一些动作,活动四肢手脚,就听得柴门一响,被人推开,随后就见两个人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正是刚才见到的隔壁那一对父子。

    “两位乡邻有礼了!”

    一时不知对方来意,曾平礼貌的朝对方拱了拱手,招呼一声道。

    来的两人满脸怒意,却根本没理会他,只见那老汉朝着院子里放声大喊道:“芸娘,芸娘在吗?”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正在小木屋中忙着的浣纱女芸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走了出来,看到院子中的父子两人,不禁堆起笑容,道:“是石老爹你们来了,有什么事么,快请屋里坐!”

    老汉重重哼了一声道:“坐就不必了!”

    说着怒气冲冲的瞪了站在一旁的曾平一眼,恨恨的道:“我家的那把大斧子,丢了!”

    斧子丢了?芸娘闻言不禁一愣。她也知道,石老爹的那把斧子,是他的心头宝贝,这下怎么弄丢了,难怪他此刻着急上火的。

    “斧子丢了?石老爹你先别急,四处再仔细找找,我看你是不是忘记,落在什么地方了?”芸娘轻声安慰,细心提醒道。

    “找了,都四处找遍了,没找着!我看也不用再找了,一定是被人偷去了!”石老爹的儿子一边怒气冲冲说着,一边两眼直瞪着对面的曾平,一副拿定对方就是小偷的模样。

    “被人偷了?那会是谁偷了?这附近也没什么外人来过啊……”芸娘一时还没明白过来,自言自语的寻思道。

    石老爹哼了一声,还没作声,他旁边的儿子却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手指着院子里的曾平,大声叫道:“还会有谁,就是被他偷了!”

    此话一出,芸娘不禁吃了一惊,瞥了旁边的曾平一眼,分辨道:“石老爹,小石哥儿,你们莫不是误会了吧,公子怎么会偷了你们的斧子呢!”

    公子?呸,这算什么狗屁公子!

    石老爹和小石两人一时都被芸娘的称呼气坏到了。他们左看右看,眼前这么一个髡发伲睦镉邪氲愎拥哪Q桑砍顺さ孟钙つ廴庵狻?br />

    “不是他还会有谁!肯定就是他了!”

    见到芸娘还在为这个盗斧贼辩护,小石更加怒火三丈,心中更有一种无名的醋意,气急败坏的道,“芸娘,你自己也说了,这附近没什么外人来,乡亲们也不会惦记上我家的斧子,除了这个外乡人,还会有谁偷拿我家的斧子?!”

    第九章 留客

    曾平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的被人污为盗斧贼,当即摇了摇头,对石老爹两人道:“两位乡邻,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没拿你们的斧子,再说我要你们的斧子何用?你们是不是再到别处仔细找找?”

    石老爹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他的话,径自问芸娘道:“芸娘,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芸娘瞥了曾平一眼,低声的道:“公子是昨日路过此地,在这里留宿的。”

    石老爹一听,对方并不是芸娘什么娘家的亲戚,心中更是怀疑,叹声道:“芸娘,不是老爹说你,这么一个外乡人,不知根知底的,你怎么就能随便留他住宿呢!”

    芸娘脸色微微涨红,辩解道:“石老爹,公子是奴家的恩人,不是什么坏人!”

    “恩人?什么恩人?”石老爹追问道。

    芸娘便把昨天在水边浣纱,白纱被水冲走,曾平帮忙从水中捞起的事,跟对方说了一遍。

    石老爹听了,心中更是不以为然,暗道:这人故意施以小恩小惠,只怕另有图谋,更见其心叵测,芸娘心眼软,见识浅,只怕就要被他骗了。

    “芸娘,你再好好仔细想想,为何你的纱布被水冲走,这人就正好出现,帮你捞纱,这岂不也太巧了点吗?你看这事情的蹊跷,不是明摆着的吗!”石老爹一副智者之状,语重心长的开导提醒对方。

    芸娘听得一愣,想起昨天的事,确实也有些巧合,但她还是不相信对方是一个居心叵测,盗窃斧头的坏人,想到昨天的事,也许真的只是巧合而已,自己的纱布被水冲走,对方恰好路过,便好心帮自己捞了起来,其实,这也是一种缘分啊。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莫名一红,微微发烫起来,再想到昨天对方帮自己砍柴挑水,对自己彬彬有礼,也实在不象是个恶人啊。

    当下她抬起头,语气更加坚定的道:“石老爹,公子真的不是坏人,你们不要误会他!”

    看到她还如此“固执己见”,石老爹两人都是不禁气得脸色铁青,小石心里更是不住破口大骂:这小娘子看到小白脸,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东西了!

    “是不是坏人,你说了不算,我们要进去搜一搜屋子!”小石一脸蛮横的道。

    芸娘心里有些气苦,但她是心软之人,只想着息事宁人,想到让对方搜一下也好,搜不到东西,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话说,这事也就此罢了。

    想着她就答应了,道:“那你们就进屋搜一搜。”

    石老爹两人也不客气,当即就开始行动,先搜的是曾平住的左厢房,在里面自然没有搜到斧子,随之便又去了正屋,右厢房,以及厨房,院子的各处角落,整个屋子都搜了个遍,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他家斧子的半点踪影。

    芸娘以为这下两人该服气了,就道:“我说了,公子不是坏人,不会拿了你们的斧子,你们还是到别处再找找!”

    石老爹两人正为找不到斧子气闷呢,她这话听在耳中,犹如火上浇油,石老爹冷声道:“贼人可不会把赃物搁在自己家中,谁知道他把东西给藏哪去了!”

    这话把芸娘噎得一阵气苦,一边的曾平也忍耐不住了,走了过来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拿了你们的斧子,那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石老爹小石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心里认定斧子是被曾平偷了,但都只是属于猜测,正儿八经的证据还真没有。

    见两人说不出话,曾平冷笑一声,掷地有声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这是诬良为盗的大罪,可是要坐牢杀头的!”

    曾平的恐吓,让两人微微色变,但石老爹嘴上却不肯服输,道:“怕你不成,我这就去寻村子的里老评理,你别走!”

    说罢就转身气冲冲的出了院子而去,他的儿子小石怒瞪了曾平一眼,也跟着走了。

    两人走后,曾平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芸娘却有些担忧,朝着曾平歉然道:“奴家想不到会生出这样的事,让公子平白无辜受污,实是奴家的罪过!”

    曾平摆摆手,道:“这根本就是那两个人捕风捉影,无事生非,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必自责!”

    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芸娘心下稍安,又微微曲身一礼,道:“早餐奴家已经备好了,就请公子用膳吧。”

    曾平点了点头,就转身朝着正屋厅堂走去,随后芸娘给端上来热腾腾的早餐,一大盆粟米粥,以及几样小菜,一碟子咸菜。虽然菜色简陋,但也可见对方的一番心意。

    两人各据一边桌子,开始埋头吃喝。喝了几口粟米粥之后,曾平想了想,抬起头问对方道:“不知芸娘可会烙大饼么?”

    芸娘闻言一怔,点了点头,道:“奴家会的。”说着又笑着道:“公子可是喜欢吃烙饼么,可惜家中没有现成的白面,不过公子若是想吃,等待会奴家便去市集,换了几斤白面来,烙给公子吃!”

    曾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个倒不必了,我本是想要你帮着烙几张大饼,留着路上吃的。”

    芸娘听得一呆,脸上神色顿时黯然下来,光彩全无,垂下头,低声幽幽的道:“这么说,公子是打算就要走了?”

    曾平点了点头,道:“唔,我准备待会吃过饭就走。”

    自从得到了那曾侯姬平的东西后,他心中就有了一些想法,自然不会在这里久待。

    这么快?芸娘脸色更是黯淡下来,过来良久才又问道:“那,那不知公子是打算去哪里?”

    曾平倒没有对她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搪塞道:“只是想云游四方,到处游历见识而已,也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去处。”

    芸娘听了,松了口气,道:“既然没有固定的去处,那公子不妨就在这里住下怎么样?这里地处偏僻乡野,胥吏兵差难得一见,平素也没有什么事端,公子在这里住下,大可安心。”

    她这话隐有所指。其实她心里也隐约猜测,曾平或许是某个落难的公卿士子,这从他的那一头短发就可以看出来,毕竟此时各国相争,纷乱不断,象这样的落难公卿王孙,并不少见。

    太史公记载: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

    春秋,无疑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乱世!

    见她误会,曾平倒也没有说破,其实他现在身上揣了曾侯姬平的东西,倒也确实担心楚兵的追捕,他知道即使逃到这里,只怕还是楚国的势力范围。他现在的想法是尽可能逃得远远的,到了中原地区,楚兵就拿他无可奈何了。

    曾平看了对方一眼,迟疑的道:“芸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

    芸娘没等他话说完,又道:“听刚才石老爹的话,只怕要去找里老来理论,若是你这一走,岂不是坐实了偷盗的罪名?这样对公子你的名声可不大好呢!”

    曾平听得一怔,觉得对方的话也大有道理,自己这一走,就是担上个偷盗的罪名,声名有损也没有关系,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想到自己这么一走,自己倒是痛快了,可是却很可能会连累到留在这里的芸娘。

    又思索了片刻之后,他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觉得在这里避避风头也好,当即就道:“也好,那我就留下来就是,只是多有打搅了!”

    见他答应留下来,芸娘顿时霁然色喜,笑逐颜开,道:“公子不必客气,就安心在此住下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两人正在这说着,这时就听到屋外又传来一阵吵嚷喧哗之声,两人心知有异,推门走了出来,就见到此刻在隔壁石老爹的家门口,熙熙攘攘的围了十多个人,当中的是一个蓄着山羊胡的蓝衫老者,石老爹父子二人围着他,正指指点点叙说着什么。

    芸娘见了,秀眉微微一蹙,暗道:来得好快!她当即便对旁边的曾平解释道:“那个蓝衫老者,就是本村的里老瑕叔。”

    在这里,大多数的平民都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只有那些贵族才拥有姓氏。这所谓的里老相当于一村之长,但也是平民,也是没有姓氏的,瑕叔是他的名字。

    第十章 暴起发威

    听了芸娘的解释,曾平当然明白,那石老爹父子果然叫来本村里老,要跟自己彻底打这场官司了。他冷然一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那石老爹父子没有证据,就是叫来国君也没用。

    “是了,芸娘,你们这里,属于哪国的地盘?”曾平问道。

    芸娘愣了一愣,过了半晌才似是明白了曾平的意思,回答道:“这里叫做西河村,奴家曾经听得人说,国君是周天子分封的桐侯!”

    桐侯?那这里应该是桐国了。对于这个叫做桐国的诸侯国,曾平就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想必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诸侯国,也许转瞬间就要被别的大国给灭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个国君的领土有多大?”曾平又问道。

    这下芸娘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家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得人说,国君的领地大得很,方圆有三百里,有三四座城池呢!”

    曾平听了心中失笑不已。方圆三百里,三四座城,这又算有多大。不过这时候各诸侯国的领土普遍都不大,方圆三百里,其实说起来也算可以的了,不过就不知道其中是不是还有吹嘘的成分。

    “瑕叔,就是那个正在跟芸娘说笑的人,就是他偷了我家的斧子!”在不远处,此刻小石正手指着这边院子的曾平,怒气冲冲的对那蓝衫老者道。

    瑕叔其实已经看到了曾平,此刻眉头微微一皱,紧紧盯了不远处的曾平几眼,捋着颔下的山羊胡子,不动声色的道:“这跟芸娘在一起的人是谁,怎么眼生的紧?”

    石老爹接过话茬道:“也不知道是谁,据芸娘自己说,是昨天刚来路过投宿的客人。我看这人形迹实是可疑,我家的斧子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人路过投宿,我家的斧子就丢了,不是这人偷去了,还会是什么人?”

    说着环顾了周围看着热闹的乡民一眼,又振振有词的道:“咱们这西河村,平时也没有几个外人经过,众乡亲们也都是知根知底的,谁会干这种偷鸡摸狗,丧尽天良的缺德事?除了这个刚来的外乡人,又还会有谁?”

    周围这些围观热闹的村民对此一个个深表赞同,即使为了撇脱自身的嫌疑,他们也只得点头同意,当下不约而同的开始对着芸娘曾平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言下之意无外就是认为曾平必然就是偷了斧子的小偷,有的人甚至根本就不顾忌,说的话声音大的这边院子都能清楚的听到。

    瑕叔摸着山羊胡子,沉思了片刻,又问道:“石老爹,你们既然认为是这人偷了你家的斧子,不知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证据?”石老爹有些激动起来,怪声叫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还要什么证据!”

    瑕叔的眉头一时皱得更紧,道:“这么说,你们是拿不出证据来了,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作为村里的里老,他做事还是要讲究一些原则的,若是一味胡搅蛮缠,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人以罪,以后就难以服众了。

    “什么,瑕叔你的意思,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石老爹一时大为丧气,不敢置信的望着瑕叔。

    瑕叔知道这事自己可要处置妥当,否则寒了村民的心,那他这个里老的威信也会大大有损。在这件事情上,他当然是偏向着石老爹这边的,虽然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石老爹,你先别急,待我去跟此人好生谈谈,但愿能让他知错能改,主动交出斧子,平息此事!”

    瑕叔说完这番话,当即就推开众人,往芸娘这边的屋院走来,在他后面,则跟着一大摞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人群。

    什么,要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主动交出斧子,可以大事化小,既往不咎,否则必然从重处置,悔之晚矣?

    曾平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前,振振有词,一副大义凛然之状的西河村里老瑕叔,一时目瞪口呆,心里颇有滑稽荒谬之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朝对方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斧子我是没拿的,我敬你是一个老者,不跟你计较,否则定要痛打一顿,告你一个诬良为盗之罪!你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被曾平这么丝毫不给情面的给驳斥一顿,一副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瑕叔一时下不了台,气得站在那里身子发抖,山羊胡子直颤。

    “你,你好生无礼,气死我了,你以为我当真奈何不了你么!”瑕叔紧握着拳头,沉声叫嚣道,他是当真愤怒了。

    “唔,我就无礼了,那你打算怎么奈何我?”曾平好整以暇的斜睨着对方道,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来人,把这个盗斧贼拿下!”瑕叔终于发作了,二话不说,手指着对方,对着四下的村民发令道,此刻一个里老的威严展现无疑。

    一旁的石老爹父子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他的这句话了,闻声之下,父子俩的身形立刻从旁窜出,一左一右向曾平猛的扑了过来。

    曾平没有料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微微愣神之下,就已经被窜上前来的石老爹父子给一左一右抓了个正着,手臂被对方给死死扭住。

    而还有另外两个壮实的小伙,趁机从背后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曾平的腰,四人一齐发力之下,顿时就把曾平给死死的按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去拿绳子来,把他捆上,好生伺候他一顿!”

    看到曾平轻易的受制,瑕叔嘴角露出一抹讥诮不屑之色,又吩咐人去拿绳索来,心中暗道:敢跟吾叫板,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你这后生,无礼之极,今天就要好生教训你一番;让你吃吃苦头!

    事发突然,还没等芸娘晃过神来,就见到曾平已经被众人齐齐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顿时花容失色,心下慌了,忙跑上前来对石老爹几人奋力拉扯推搡,口中哭着求情道:“你们快些放手,有话好好说,快放了他……”

    但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瑕叔朝旁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有两个村民走上前来,把推搡哭闹着的芸娘给死命拖开了。

    “瑕叔,你就叫人放开他吧,奴家愿意出钱赔了石老爹的斧子,瑕叔你就放了他吧,他是无辜的……”

    芸娘奋力睁开旁人的拉扯,又一个箭步上前,扑倒在瑕叔的脚下,苦苦哀求道。

    瑕叔冷然瞅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道:“芸娘,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只管在旁边好生待着!”

    呜呜呜,芸娘又是一阵惶急哀泣。

    “绳子来了!”

    一个村民大声叫嚷着,怀中抱着一大捆粗麻绳,脚下生风的飞快跑了过来,看他这个神情,仿佛前面有个天大的馅饼,就等着他去拿取一般。

    “小心点,路滑别摔了个跟头!”旁边有人逗趣的取笑道。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们嘻嘻哈哈的都笑了起来。平日村子里平淡寡味,少有消遣活动,难得今天有这么一场热闹好看,此刻院子中的气氛就象是逢年过节一般,人人都笑吟吟的站在一旁,嬉笑不已,就等着一场好戏开锣上演。

    “给他好好绑上,吊起来!”看到绳子来了,瑕叔再次发威下令道。

    而就在这时,场上异变突起!

    只见刚才还被四人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曾平,突然发出一声巨吼,随着这声巨吼发出,他的身子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随着他身形窜起,刚才还死死压住他的石老爹等四人猛然感受到一股巨力冲来,仿佛就象被巨浪猛然冲击的一叶小舟,顿时轰然散开,如沙袋一般,一个个给震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哼哼哈哈,半晌爬不起身来。

    这,这……

    场中的剧变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之外,齐齐目瞪口呆,傻眼了。

    在场中的人还没有恍过神来之时,曾平的身形再次跃起,一个箭步就已经窜到了瑕叔的面前,瑕叔慌忙就要后退,但哪里来得及,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身子已经被对方一把牢牢抓住。曾平的手,就象一把巨大的铁钳,在这股大力抓控之下,他就像老鹰爪下的小鸡,根本反抗不得。

    紧接着他觉得胸口一紧,一把闪着幽光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面如土色。

    “壮,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啊!”瑕叔身子发抖,口中求饶道。

    “叫他们都给我滚!”曾平没有跟他多说废话,沉声喝道。

    “你们还不都快滚,都回各自屋里去!”瑕叔忙扯起嗓子,朝着四下的村民高声大喊。

    见识到刚才曾平的武勇,村民们都已经心生忌惮,何况里老瑕叔还在对方手里,哪里还敢有半点异议,一个个面色怪异,退出了芸娘家的院子。那四个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的石老爹四人,也都由众人搀扶起来,狼狈而逃。

    今天他们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只是戏的结尾,却不是他们想象的结果

    看到村民们都走远了,曾平这才把匕首收了起来,松开了瑕叔,道了一声“滚”,瑕叔如奉纶旨一般,立刻转身抱头鼠窜而逃。

    芸娘刚才还在那里垂泪哀泣,转眼间就见到局面倒转,曾平暴起发难,村民们狼狈离去,瑕叔鼠窜而逃,一时吃惊的回不过神来。看着院子中站着的曾平,她的脸上全是惊异之色,在此刻,曾平的身形在她眼中,就如同天神下凡。

    “公,公子,你没事吧?”过了半晌,芸娘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曾平摆了摆手,道:“你看我是有事的样子吗?”

    确认对方无事之后,芸娘的眼中开始闪耀着星星:“公子,你刚才真是武勇,我看就是国中第一流的武士,也不过如此!”

    曾平撇了撇嘴,心道:欺负几个乡野鄙夫,又算得了什么。

    第十一章 太极拳

    第二天一早,如昨天一样,曾平起床之后,正在院子里活动手脚,煮好了早餐的芸娘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院子中做着一些古怪动作的曾平,倒是十分的好奇,也没有上前打搅,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瞧看,直到曾平似是做完了一套动作之后,这才走上前来,问道:“公子做的这是什么?”

    “广播体操!”

    “广播体操?”芸娘露出狐疑之极的神色,显然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太深奥了。

    曾平想要解释,却也无从解释起,只得嘿嘿一笑略过。

    芸娘侧头想了想,自以为是的道:“公子练的,是不是一种拳法?”

    拳法?曾平听得心中一动,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起来。他当然知道体操跟拳法完全是两码事,但听芸娘提到什么拳法,倒是让他心里一动。

    “芸娘,你也知道拳法,莫非见人使过?”曾平问道,心头倒是有些热切起来,若是这里真有什么古拳法,可以搏狮擒虎,裂石开山,自己学了来,岂不是甚美。

    芸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奴家只是听说过拳法的厉害,倒是没有见人使过。不过奴家有次去市集换米,在市集上见?( 春秋大地主 http://www.xlawen.org/kan/12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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