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阅读
“我吃过了！”我扭过头脸朝着一边说道，不想让海子哥看见我眼里正打着转儿的泪水。
发觉到我的异样后，为了不让我不好意思，同时活跃气氛，挑开话题，海子哥哈哈一笑，用肩膀撞了下我说道：
“你个婊儿，我和你开玩笑的呢。这一碗都不够我吃，还哪里有分你的？！别自作多情了！”
我瞬时被海子哥给逗笑了出来，顺水推舟的作势要抢他手中的面，来缓解尴尬。海子哥也在同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吃了起来。
一片笑声中，海子哥正拿着筷子，用力往嘴里塞面。看着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想到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吃饱，以及油渍男那副飞扬跋扈的脑残模样，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海子哥，走！我带你免费吃顿大餐去，还有烟抽！”心念一定，我攀过海子哥的肩膀说道。
“哪里有大餐？！偷抢我可不干，我是社会好公民，胆子小的很。公交车上看到小偷小摸，我从来没有制止过呢！”海子哥对着我没心没肺的一笑，装着一副胆小怕事的嘴脸说道。
我磕碜了他几句后，就和他讲起了在面馆里面发生的事情。随后说了我心中的计划。
海子哥听完后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行，既然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今天让他好看！”
看着海子哥瞬间变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心中不禁对油渍男表示起悲哀来：
“人贱自有天收！今天你碰到我和海子哥两个降龙伏虎罗汉来收拾你，也算是你祖上积德了！”
七十八 罗汉降妖
当我率先出现在面馆时，傻逼油渍男还不知道自己大难将至。爱残颚疈
见到我后，他依旧像刚才那样不明白行情的说道：
“你个老子还敢来？！”说罢斜着眼睛藐视着我，一脸的不屑之意。
看着他像秋后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多久，却还目中无人的模样。想到他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却因为不知道水深水浅又要舍身一试的性格。我顿时他可怜起来。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也难怪他即将要被我和海子哥教训一顿，给他原本就是小本经营的面馆放点血。
“老子为什么不敢来？！”我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案板上，紧接着在拳头和案板发出的巨大响声中，龇牙咧嘴的对油渍男咆哮道。
油渍男瞬间就被我从方才还步步忍让的态度，改变成此时目空一切的气势后，给吓得愣在了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人，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就在他还不知道该作何举动的同时，光着膀子的海子哥也出现在了面馆里面。
“你个婊儿，老子小弟来吃一碗面，你还敢收钱？！”海子哥刚进门就目眦皆裂的对着油渍男凶道。接着死死的瞪着油渍男，牙齿也在紧咬中发出“嗞嗞”响声。
海子哥本来身材就十分的精壮，此时在情绪激动之下，额头上的青筋也猛然暴起，健悍的手臂上，一条条刀疤纵横交错。这一切映照在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油渍男眼里，无疑就好比看见了牛头马面要来勾他的魂一般恐惧。
在油渍男惊慌失措之中，我不失时宜的拿起还在案板上的右手，变拳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抽了油渍男一下。
清脆响亮又干净利落的“啪”的一声，立马在我手掌和油渍男脸接触的瞬间，发了出来。
对于出手来说，反手抽一巴掌的力量并不比正手扇一巴掌要小，反而因为速度快，而格外受人青睐。
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在抽完对方后，可以马上借着缓冲力，顺势向前上步，用左手抓住正在因为打击力或者闪躲情况下，身体朝右边倾斜的对方，同时右手变掌为拳，由上向下，混合着惯性，死死捶在对方本来就失重的身上。
也就两个回合而已，立马站住了先机。
这个时候无论是逃跑或者是乘胜追击，都是游刃有余了。
小面馆里面瞬间鸦雀无声，几个仅存的客人也都是面面相窥，不敢发出一点响动，生怕我和海子哥这两个恶人一时发彪，顺带迁怒到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就在我得手后，想要进行下一个动作，继续如天师收鬼一般，爆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油渍男时。他却突然求饶了：
“大大大哥，两位大哥，我错了！您随便吃，就当我孝敬两位的。
小弟该打，小弟自己打！”边说他还边扇起了自己的脸来。
没想到这个油渍男竟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想到他那时飞扬跋扈的架势，再看看现在他下贱求饶的模样，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几乎差点喷了出来。
但此时如果这样爆笑出来，就显得太有点不合时宜了。于是我和海子哥继续瞪着油渍男，蓄势待发。
那场面立马就像两个降龙伏虎罗汉，正在教训一个还未成形，却已经开始为非作歹，在我们佛法无边下苦苦求饶的小妖精一般。真是霸气外泄阿。
“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有点不知好歹，你们两个就宽宏大量一些，不和他一般计较。
现在他主动认错，你们就勉为其难在这里吃一顿，放过他吧！”方才那个和事佬见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就好心的出来打了个圆场。
海子哥见有人来管闲事，为了把这种拖后腿的情况扼杀在摇篮里面，就猛的一扭头，迈开脚步作势要上去惩治和事佬，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其实像我们打牛的，如果不是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或者有凶器来开路。在掉队的情况下，主要是靠突如其来的恐吓和气势压倒众人，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开始来反抗，并且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引发了众怒，那么情势就不利于我们了。
所以往往要用最毒辣的手段打掉那个出头鸟，掐灭这点火光，杀鸡儆猴来恐吓其他人，才能保的接下来畅通无阻。
中国人就是这样，经常一大车人被几个小流氓拿着小刀片子给拦路抢劫，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不敢反抗，反而还在这股小恶势力的逼迫下，颤颤巍巍的交出了自己的血汗钱。
可当有人开始出头，并且毫发无损的时候，他们顿时就嚣张了起来，那副舍我其谁的架势瞬间展现在他们嚣张的嘴脸上。真是可笑，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问问他们早干嘛去了？！
万一看见那个出头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就又立马像打霜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变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任人刀俎。
我在第一时间拦下了海子哥，跟他耳语这个人就是那时帮我的和事佬，不要为难他。海子哥才停了下来，但不忘做戏冷哼了一声。
其实和事佬说的也对，大丈夫不打落水狗。这时再去教训毫无招架之力的油渍男，确实不是男人所谓。
于是我就顺水推舟，拉着海子哥在面馆里面坐了下来。
油渍男还愣在那里没有什么动静，傻里傻气的一脸惊恐之色看着我和海子哥。
见他那个苦逼样子，一点都不醒水。我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凳子，对着油渍男骂道：
“你爹当初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阿？！搞得生下了你这么个脑残儿子。他这么多年来，睡的比狗晚，起来的比鸡早，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就是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以后给老子醒水点，不要尼玛不知深浅的就往里蹦，你爹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万一哪天淹死了，就没人给他养老送终了！”一顿话骂的我是酣畅淋漓，又怎是一个“爽”字能概括的？
油渍男听后陪着笑，点头哈腰的不停说道：
“大哥教训的是，大哥教训的对！”
我瞬间是满脸黑线阿！如果油渍男这种人到了抗日时期，绝对是尼玛当之无愧的汉奸。
由于刚才太过激动，加上本来就没吃饱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看见油渍男还是不为所动，我心里面又火了起来。
七十九 快意恩仇
“教训尼玛隔壁，瞅着你这幅卑躬屈膝的嘴脸老子就来气，你刚才的嚣张劲头被狗吃了？！再给老子蹦跶阿？！
马上给老子下面，我和大哥等下还要去场子上处理事情！
再给老子墨迹，立马砸了你的小庙！”看着油渍男低声下气又唯唯诺诺的模样，我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边站起来对他咆哮道。爱残颚疈
桌子上的筷子在巨大的震荡下，散落了一地。油渍男显然是小时候被雷声吓破过胆，所以特别害怕响动。听后那副苦逼脸瞬间吓尿的没有一丝血色，跟尼玛个将死之人一样。
他也还算懂事，反应过来后，马上把抽屉里面的黄鹤楼拿了出来，给我和海子哥一人洒了一根，嘴里不住的说道：
“大哥们消消气，我这就去下面，这就去下！”说完扭头就想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刚触摸到他时，油渍男以为我又要开始罗汉降妖，早就如惊弓之鸟的他，吓得弯曲着腿差点给我跪下了。
“把烟给老子放这里！马上滚去下面。
还有，这个人也是你的大哥，而且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今天不给你说好话，你就死定了。
至于他吃面的钱，你觉得应该怎么意思下？！”我边说边指了指和事佬。
和事佬不好意思的憨笑着正准备开口拒绝，我摆了摆手，憋过脸盯着油渍男。
油渍男脑袋还算精明，马上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点头哈腰的对我苦笑着说道：
“小弟知道，小弟知道了！不用大哥吩咐，都算在我账上！”
闻言后我才冷哼了一声，不再惹他，自顾自的抽起了烟。油渍男这才像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跑过去给我们下面了。
话说今天一天没抽一根完整的烟，况且现在手中拿还是阔别已久的黄鹤楼，好久都没有亲亲她性感的小屁股了。这时再深深的一口抽在嘴里，瞬间麻痹了我的大脑，让我有点飘飘然，那感觉仿佛就像刘弟当初在厕所里面，第一次教我抽烟一般。
说到刘弟，这段时间以来，就算经济再怎么窘迫，我也没有联系他，要刘弟借点钱来支援我一下。先不说我此时不知道以何面目来说出自己的困境，退一万步讲，最好的兄弟之间，是千万不能涉及到钱这个禁区的。
当你对最好的朋友提出借钱的话时，万一他因为一时资金困难，说出除了“钱不是问题！”以外的话语，你们之间的感情，就再也恢复不到最真挚的境界了。
即使你明白他是有原因有理由才不能帮助你的，但是对于他来说，他也会因为这次没能帮助到你，而心存芥蒂，认为你对他已经存在了偏见。而这种误会是最不好解开了的。
所以说，无论怎么样，也千万不能踏入这片雷区。不然那份你认为最珍贵的友情，就会因为这些充满铜臭味的东西，给弄的面目全非。就算能够冰释前嫌，但是破碎过又补好的镜子，不一样有着不可磨灭的疤痕吗？！
终于在我和海子哥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的同时，油渍男下好了满满两碗面，接着马不停蹄的恭恭敬敬端了过来，上面密布着大坨带着精瘦的牛肉。
这脑残油渍男也算是懂事，想想这又是何必呢？！当初何苦那么的为难我，不过就是几角钱的小事而已。搞得现在又要装孙子，又要挨打，又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几角钱的代价，还尼玛丢尽了脸。
就算是小本生意，只要你人生取向高，生命格局大。懂得荣辱不惊，心中虚怀如谷，喜怒哀乐不要轻易表现在脸上。而是笑脸迎人，积累钱脉。总有一天是会成功的。
其实行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动用头脑，最能显示出为人处世是否精炼的行业。看看那些掌握着全世界经济走向的犹太人，他们无一不是精通人情世故，聪明睿智的伟大商人，并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笑容可掬，对待每一个就算是身价再低微的客人，也会当做上帝一般。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高深的经营手段是用来积累人气的，并不是每天看着价目表就能诠释的。
就在我出神的空当，海子哥已经低头吃了一大半了。听着他嘴里“呼呼啦啦”的声音，才将我的思绪给引了回来。闻着香喷喷的牛肉面，看着只有私房菜才能这么实惠的分量，我也不客气的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赶上了海子哥的速度，和他一起吃完了。剧烈又迅速的咀嚼，让我和海子哥都汗流浃背，肚子里面充实的满足感，让我猛然觉得爽了很多。
都说“饱暖思yi欲”，这个逼油渍男害的老子现在欲望亢奋，又无处发泄，顿时让我心中愤愤不平，只有把怒火继续对着他苦逼的茄子脸发了出来。
“草泥马没见我大哥这么热？！马上给老子提两箱冰啤酒，再切一斤牛肉来！”吃饱饭我中气也充足了起来，对着油渍男低沉的吼道。
油渍男那张脸就和死了妈一样差不多，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更加的不爽了，顺手就拿起满是油汤的碗就向他砸去。
“你个婊儿还不服是吧？！
烟也没有了，再给老子去买一包来！”在陶瓷和地板撞裂的破碎声中，我大声对他咆哮道。
吓的油渍男马上把一副哭丧脸变成了干笑，连忙搬了两箱瓶酒，切来了一大盘牛肉。随后又像孝敬干爹一样，出去买了一包满天星，颤颤巍巍的放在了我们的桌子上。
我和海子哥抽着烟，喝着冰冻的凉爽啤酒，就着美味的牛肉，好不自在。
自从跑路以来，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狭义生活了。
一直到我们两个对吹的伶仃大醉，在心情变舒畅的情况下，我和海子哥才攀肩搭背的，叼着牙签，大摇大摆出了面馆。
油渍男的我们身后像好不容易送走瘟神一般，阿谀奉承的说道：
“大哥慢走，注意安全阿！”
海子哥和我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快意恩仇的笑声，真是霸气外泄阿。
等回到了廉租房，海子哥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我说道：
“对了，小凡！有个事忘记给你说了。
房东催我们交水电费，估计这里是住不下去了！”
八十零 颠沛流离
转眼就已经是九月初，距离我们来武昌的时间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爱残颚疈
本来和房东软磨硬泡时就说好，钱交了两个月，一个月是房租，一个月是押金，水电费另外算，并且在这个月底之前，把剩下的房租交齐，清算各种杂七杂八费用。
其实房东是个好心的人，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长的比较富态。虽说脾气有点暴躁，但不像一般那些认钱不认人的房东们一样尖酸刻薄，反而还比较通情达理。当初就是因为我两声“阿姨”把她给叫的心情舒畅，她才忍受不住我死皮耐脸的拖延，勉强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可是无论怎么样。一拖再拖的房租，加上我和海子哥最开始几天几乎足不出户，身份证到现在还没拿出来给她登记，而且我们俩儿都饿的面黄肌瘦。
这些现象都表明了，我和海子哥有问题。
在武汉，对于住宿人员，或者长期租住人员，如果没有进行身份证网上登记和健康证办理的话，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房东是有推卸不了的法律责任的。
再说对于一个老公和儿子都不在一旁的独身妇女，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心存善念，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吧！
所以估计这次房东是不会再让我们糊弄过去的。看来留宿街头是指日可待了。
听了海子哥的话后，心中的烦闷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我们两个都是酒足饭饱，如果拿这么惬意的瞬间来想些焦头烂额的事情，岂不是太lg费情调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种时候应该大睡一觉，去和周公打屁聊天才对。至于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就等到明天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压抑，加上身心的奔波疲惫。晚上又好酒好肉畅意无比，整个人都十分的满足。刚躺到床上，也就快速的进入了深睡眠。
第二天早上是被房东仓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宿醉后的沉睡，让本来就烦躁早起的我，愈加的怒火中烧。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只有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打开了房门。
当我邋遢的形象出现在房东的眼里时，她立马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要我们交房租，拿出身份证，否则就搬出去的话语来。
我闻言后做着困兽之斗，企图最后一次让她宽限几天。但房东却决绝的摆了摆手，提起了昨天晚上我和海子哥大闹面馆的事情。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无聊的市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茶饭之后，闲暇之余。相互八卦哪里死了只猫，谁的媳妇跟别人跑了之类的琐碎。
想不到廉租房这一片儿的信息传递速度，比尼玛国家情报局还快。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闲言碎语就来到了房东的耳朵里面。
这让本来就屈居人下的我和海子哥，更加的雪上加霜了。看样子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海子哥也被我和房东的谈话给弄的无法睡觉，显然听到了些矛头。也就不再装睡，爬起来告诉房东我们今天就搬出去，叫她帮忙把房租结算一下。
房东这才扭头走了，关上门后我直接趴到了床上。
本来还想再多补会儿觉的，毕竟今晚就没有着落，要开始颠沛流离了。可此时毒辣的太阳已经出来了。闷热的浮躁席卷了这个本来就不大小屋，让人汗流侠背无法深睡。
能在武汉生存的孩子们，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
他们要经历冬天冷的不敢出门的严寒，以及时有时无的冰雹。春天疯狂而至的连绵大雨，以及被积水堵塞无法行走的街道。夏天热的能煮熟鸡蛋一样的温度，以及只有短短两三个小时凉爽的睡眠。秋天变化无常的天气，以及上午还是棉袄，中午就是短袖的换衣频率。
无奈之下，只有抽了一根昨晚油渍男给我们买的，剩下的满天星后，去浴室痛快的冲了个凉水澡。
当冰冷刺骨的凉水，冲刷在我的身体上时，才能偶尔的感觉到一丝丝爽意，暂时忘却外面世界的炎热，把自己弥漫在一个单独的空间。谁有能想得到，在特定情况下，洗凉水澡也是一种享受和偷闲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话说自从离开了江夏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体验向梦给我洗澡的温柔了。每每想到她给我细心抚摸后背时的柔情万种，我都觉得仿佛是上帝的恩泽一般。
但我身在其中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强烈的体会和感激。直到现在自己抓不到又够不着，才了解到失去后一切的可贵。
在外公家里时，和教父在清凉的泉水里面洗过一次澡。教父很喜欢让我给他搓背，我当时觉得戳之以鼻，认为教父是在故意消遣我。但教父那时说了一句话，我到此时才深有体会：
“搓背是最舒服的，因为后背是你无法自己给自己清洗的地方，就像人的软肋一样。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依靠你，就要去寻找到他别人最不易发觉的缺陷，并且给予他从未拥有过的幸福感。等他慢慢适应了一切，无法罢免的时候，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千万不要觉得别人对你的好是理所应当，应该时刻心存感恩。但也不能太过依赖，不然总有一天挥之不去，无法适应，反受其乱。这一法则在为人处世和两性关系中，都同样受用。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应该给自己留后手。
等我出了洗手间，海子哥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些没用的衣物他都丢到了地上。
见我疑惑不解，海子哥在我开口询问之前就说道：
“现在我们没有住处，多拿些无用的东西就变成了拖累。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再置办也不迟！”
想想他说的有道理，我也就没继续询问。穿好衣服后，直接和他提了简单的包裹，出了廉租房，找房东退了房租。
房东还是很将情面，知道我和海子哥现在经济窘迫，没有结算水电费。直接退换了我们一个月的房租。
当拿着三百块离开后，我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纯打个电话，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八十一 无可奈何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很想念李纯。爱残颚疈
她在我临走之前，义无返顾的把自己纯洁的身体交给了我。那晚她勇敢又无怨无悔的坚定眼神，总会在我出神时，飘忽不定的浮现在脑海里，让我将仿佛昨天才发生的往事想起。
可现在我如此的失魂落魄，到底自己该以何颜面来面对她？！万一她问道那个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最近还好吗，为什么不来联系我？”的时候。我应该作何回答？！
所以即使心中牵挂无比，即使有时连梦里都会相见，即使看见走过大街小巷的情侣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我还是没有给李纯打过哪怕一个电话。
其实我心里明白，她一定在等我。也许每日闲暇下来时，甚至忙碌时，都会不自觉的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就像我总在梦里呼喊着她的名字一样。
但此时我已经被生活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连我自己都不确信有没有机会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带着阳光的笑容，忽然出现在李纯的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我怕那一天不能到来，我怕那一天来的太迟，从而错过了李纯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
人生有太多事情不容等待，也许只是一个念头的差别，就会让你在年迈时悔恨无比，那时再想起那个因为阴差阳错而诀别的人，除了独自摇头悲叹，你还能做什么呢？！
再说人总要在身心疲惫之时，寻找一个精神上的支柱来依靠，不然那种活着到底是为什么的困惑，总会扰的你焦头烂额，无法向前踏出脚步，甚至自暴自弃。
毫无疑问，李纯就是此时能让我不懈奔跑的意义。
于是犹豫再三后，我去了公用电话厅里面，拨出了那个我熟记到能横流倒背的电话号码。
刚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哪位？！”听着李纯明显因为激动而语速加快的问话，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在终于听到那个让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伊人的声音后。我竟然语塞了，踌躇之下只是徘徊不定的拿着话筒，楞在了那里。
电话那头没有挂断，也没有说话，和我一样，默默的等待着。
空气中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的很沉重，李纯的很急喘。
“是你吗？！姜凡！”过了好一会儿，李纯才突然祥装镇定的问道。打破了持之已久的尴尬气氛。
“是我！”当我回答后，李纯停顿了一下，接着轻轻的应了一声：
“恩！”
一样的思念，一样的惆怅，一样的幽怨，都汇合在了这声简单的语气之中。其实我懂你，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你的心。
“你还好吗？！”我忐忑不安的问道。
“这个号码是武昌座机的分号开头，你还在武汉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很想你吗？难道你不想见我吗？这么久以来，你去哪里了？！”李纯此时再也忍不住了，说着说着，激动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些哽咽，到了最后，赫然再也憋不住而“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被李纯一连串无法作答的问题，给弄的蒙在那里的我。再听到她嘤嘤如受伤小兽一般的哭泣声，心中猛然开始纠结的疼了起来。一股酸酸又刺激的苦水，瞬间涌到了胸口，让我拿电话的那只手，都开始了止不住的颤抖。
“你别哭了，李纯！你这样让我好心疼！”混乱之下，我连忙劝起李纯来。
听到我这么说后，她哭的更凶了，让我揪心不已的恸哭声中，还时不时的带着一些剧烈的抽泣，无疑让我和泪流满面的她一样，有了阵阵的窒息感。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要我了吗？！”李纯边继续大声像孩子般哭泣，边撕心裂肺的对我喊道。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生，在那个留下过我和她时光焦点的小操场上，问过我同样意义的问题。那时我可以义无返顾的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答案，陪她走过天晴下雨。
可今天，颠沛流离的我，拿什么资本来说出那么需要勇气的坚定话语。
一事无成会抵到多少自由不羁的念想，当相形见拙不堪的摆在眼前时，如何能再从嘴里迸发出咄咄逼人的狂妄，以及曾经那些豪情冲云天的嚣张。
“你别哭了，李纯！我求你了！听到你的泪水，我比你还要难受，请不要拿我爱你的心来惩罚我好吗？！”我忍不住的开始哀求起李纯来，那种感觉仿佛千百只蚂蚁在咬噬我的心脏一般，让我痛楚不已。
讲一个笑话给你听，你可以高兴一个晚上。
但你哭一次，我却要伤心好多年。
“姜凡，那你来找我！我现在就穿好衣服等你！”听到我有心而发的话后，李纯的抽泣声慢慢变的小了起来，但态度依旧的坚定无比。
女人在想要得到什么，特别是她爱的人的时候。那份决心会比男人向终身目标奋斗还要绝对。甚至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让你仿佛觉得她变的陌生起来。
不过请不要怪她，那仅仅是因为她爱你爱的深沉又无法自拔。
但当她一直想要的爱人，却怎么也得不到时。就会变得异常失落。甚至癫狂起来，从此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让你和她之间变成决裂，甚至反目成仇。
就是因为顾及到这一点，我才差点毫不犹豫的答应李纯。
可是转念想到种种困惑，以及了然一身的海子哥，和我现在落魄的神态，我还是狠了狠心，委婉的拒绝了她：
“这段时间我真的不能来找你。你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再联系你好吗？！”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心虚，声音不由的小了起来。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沉默了好久，就这样挂断了。
我没有再打过去，我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有在电话亭里面独自抽着烟，心中对李纯说了千百遍抱歉。
对不起，亲爱的人。请原谅我的无可奈何。其实我一样的想念你，但此时确实身不由己。
请你放心，我一定加紧脚步，在合适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向你奔去。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心中牵挂着你，我一定会更加的努力，让那一天更快来临。
八十二 苦中作乐
离开电话亭后我十分的失落，就像失了魂儿一样变得有气无力。爱残颚疈总感觉身体里面被抽空一般，好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离我而去。
没想到这个念头，在不久以后，变成了如当头棒喝般的事实。
海子哥看到我脸上乌云密布，知道我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发问，而是直接带我去了个小餐馆。点了个一荤一素，两瓶啤酒，说是为了庆祝现在我们手上又有三张毛爷爷了。
对于海子哥穷开心的打趣，虽然知道他是为了活跃气氛，减缓我心里的难受。但我依旧无法坦然面对，只有看着他勉强的一笑，低头吃起了饭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本来应该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可我除了肚子里卖一阵绞痛，饭菜吃进嘴里，却已然没有味道。啤酒只喝了一口，顿觉苦涩，就以不舒服为由，推给了海子哥。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低迷情绪给影响，海子哥见我只吃了半碗饭，也没了食欲，匆匆吧啦了几口。就结了帐，要我和他去网吧坐坐。
其实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唯一的廉价场所，就只能选择那些臭气冲天的黑网吧了。
当我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对平常爱看的电影也打不起兴趣来。无聊之下不停的点起了刷新，两眼无光的盯着屏幕怔怔发呆。海子哥见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知道再怎么劝我也没用，一切还是要时间来消磨。于是叹了两口气，就自顾自的在网上下起了象棋。
扣扣上面有不少好友在线，虽然他们大多数还是刚刚进入高二的学生，没有多少时间上网，不过有些家境稍微富裕点的，还是用爹妈买的手机挂着账号。
想找人说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如今我的身份和他们已经截然不同，聊天都不一定能聊到一起去。无非就是互相阿谀奉承，打打圆场。等关了扣扣，还是各自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们转身去应付枯燥的学业，而我，继续面对苟延残喘的生活。
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潜水在你我被紧紧包裹的内心里面，至少不会因为失落感而心中倍觉郁闷。
那些无奈被种种原因让友情变淡的朋友阿。我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关心你的生活，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让你能听一听我诉的苦水，我怀念当初的日子，即使我知道生活总是往前。或许我很久没有联系你了，不要觉得我无情，不要觉得我喜新，不要觉得我厌旧，我只是怕一开口，就变成了令人心酸的客套。
在苦不堪言心情下，就这么混混沌沌的坐到了晚上，我才在抑制不住的困意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网管就关掉空调，打开了窗户通风。
毒辣的太阳照了进来，刺眼的光芒和闷热的温度，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弄醒了我。
当我烦躁中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差点站不起身来。
整个晚上都窝在椅子上面，手脚全部麻木就不说了，特别是一直弯曲着的腰，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一样，感觉到折点仿佛有淤血一般，怎么也伸展不开来。
我艰难的移动了下位置，小心翼翼的不停活动身体，试图让血液能冲进已经没有知觉的关节。
起码有一根烟的功夫，我才勉强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旁边座位上的海子哥，此时他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和我刚才一样无法动弹。
发现我的注视后，海子哥朝着我心有灵犀的一笑，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寓意，无非是和我有着同样窘迫的处境，于是也只有对他报以苦涩的微笑。
等海子哥也恢复过来后，我们一起去洗手间简简单单的洗了个脸，拿出袋子里面的牙膏牙刷，表情痛苦的漱了个口。
看着镜子里面不由自主皱起眉头的自己，突然见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原本白净阳光的我，赫然变得面黄肌瘦起来。额头上也因为昨夜的不平静，依稀残留着点点皱纹。眼角里面满是血丝，神色里面不自觉的透露出了烦闷之意。
这哪里还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完全演变成了一个在生活压迫下，奔波劳累的苦力人，我一瞬间无比的讨厌起自己来，无形的怒火腾的一下席卷全身，让我有股子把镜子给一拳砸碎的冲动。
但还来不及由我自暴自弃，现实的问题马上接踵而至。
“今天我们应该朝那里去？！”海子哥突然对着镜子目不转睛的说道。既像是问我，又像是问他自己。
我一时哑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阿！该往哪里去呢？
包夜时间已经到了，继续呆在网吧显然不可能。现在已经退了廉租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手里又随时提着几包衣服，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口袋里面虽然有点为数不多的钱，但要不了几天也会花光。
老是站在这个厕所里面也不现实，外面已经开始有人排队进来洗漱。终于我和海子哥在一片催促声中，出了洗手间，离开了网吧。
现在才七点钟，市民们已经就出来活动了，小商小贩也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经营。我和海子哥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着，像飘荡在外的孤魂野鬼，一脸垂头丧气之色，和这个热闹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路途，总会让人觉得空虚寂寞。为了缓解孤独，我和海子哥开始一路打屁聊天，苦中作乐。
他问我一生中最大的爱好是什么，我告诉他，其一是喜欢听人赞扬，其二是和喜欢的女人做1爱。
我问他一生中最大的目标是什么，他告诉我，开一个高级公关公司，每天晚上搂着百把个美女睡觉。
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我和海子哥放lg不羁的大笑，但这其中的苦涩，又有谁能知道？！
你不一定会把对你好的人存在心里，但你一定会把让你恨之入骨的人深深铭记。
就是因为在这个城市留下了那么多的苦涩历程，我才会对她恋恋不忘。
又因为有了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才能让我对她爱恨交加。
这便是爱，这便是情有独钟。
八十三 山穷水尽( 春梦奈何变旧梦 http://www.xlawen.org/kan/1250/ )
发觉到我的异样后，为了不让我不好意思，同时活跃气氛，挑开话题，海子哥哈哈一笑，用肩膀撞了下我说道：
“你个婊儿，我和你开玩笑的呢。这一碗都不够我吃，还哪里有分你的？！别自作多情了！”
我瞬时被海子哥给逗笑了出来，顺水推舟的作势要抢他手中的面，来缓解尴尬。海子哥也在同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吃了起来。
一片笑声中，海子哥正拿着筷子，用力往嘴里塞面。看着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想到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吃饱，以及油渍男那副飞扬跋扈的脑残模样，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海子哥，走！我带你免费吃顿大餐去，还有烟抽！”心念一定，我攀过海子哥的肩膀说道。
“哪里有大餐？！偷抢我可不干，我是社会好公民，胆子小的很。公交车上看到小偷小摸，我从来没有制止过呢！”海子哥对着我没心没肺的一笑，装着一副胆小怕事的嘴脸说道。
我磕碜了他几句后，就和他讲起了在面馆里面发生的事情。随后说了我心中的计划。
海子哥听完后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行，既然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今天让他好看！”
看着海子哥瞬间变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心中不禁对油渍男表示起悲哀来：
“人贱自有天收！今天你碰到我和海子哥两个降龙伏虎罗汉来收拾你，也算是你祖上积德了！”
七十八 罗汉降妖
当我率先出现在面馆时，傻逼油渍男还不知道自己大难将至。爱残颚疈
见到我后，他依旧像刚才那样不明白行情的说道：
“你个老子还敢来？！”说罢斜着眼睛藐视着我，一脸的不屑之意。
看着他像秋后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多久，却还目中无人的模样。想到他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却因为不知道水深水浅又要舍身一试的性格。我顿时他可怜起来。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也难怪他即将要被我和海子哥教训一顿，给他原本就是小本经营的面馆放点血。
“老子为什么不敢来？！”我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案板上，紧接着在拳头和案板发出的巨大响声中，龇牙咧嘴的对油渍男咆哮道。
油渍男瞬间就被我从方才还步步忍让的态度，改变成此时目空一切的气势后，给吓得愣在了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人，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就在他还不知道该作何举动的同时，光着膀子的海子哥也出现在了面馆里面。
“你个婊儿，老子小弟来吃一碗面，你还敢收钱？！”海子哥刚进门就目眦皆裂的对着油渍男凶道。接着死死的瞪着油渍男，牙齿也在紧咬中发出“嗞嗞”响声。
海子哥本来身材就十分的精壮，此时在情绪激动之下，额头上的青筋也猛然暴起，健悍的手臂上，一条条刀疤纵横交错。这一切映照在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油渍男眼里，无疑就好比看见了牛头马面要来勾他的魂一般恐惧。
在油渍男惊慌失措之中，我不失时宜的拿起还在案板上的右手，变拳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抽了油渍男一下。
清脆响亮又干净利落的“啪”的一声，立马在我手掌和油渍男脸接触的瞬间，发了出来。
对于出手来说，反手抽一巴掌的力量并不比正手扇一巴掌要小，反而因为速度快，而格外受人青睐。
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在抽完对方后，可以马上借着缓冲力，顺势向前上步，用左手抓住正在因为打击力或者闪躲情况下，身体朝右边倾斜的对方，同时右手变掌为拳，由上向下，混合着惯性，死死捶在对方本来就失重的身上。
也就两个回合而已，立马站住了先机。
这个时候无论是逃跑或者是乘胜追击，都是游刃有余了。
小面馆里面瞬间鸦雀无声，几个仅存的客人也都是面面相窥，不敢发出一点响动，生怕我和海子哥这两个恶人一时发彪，顺带迁怒到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就在我得手后，想要进行下一个动作，继续如天师收鬼一般，爆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油渍男时。他却突然求饶了：
“大大大哥，两位大哥，我错了！您随便吃，就当我孝敬两位的。
小弟该打，小弟自己打！”边说他还边扇起了自己的脸来。
没想到这个油渍男竟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想到他那时飞扬跋扈的架势，再看看现在他下贱求饶的模样，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几乎差点喷了出来。
但此时如果这样爆笑出来，就显得太有点不合时宜了。于是我和海子哥继续瞪着油渍男，蓄势待发。
那场面立马就像两个降龙伏虎罗汉，正在教训一个还未成形，却已经开始为非作歹，在我们佛法无边下苦苦求饶的小妖精一般。真是霸气外泄阿。
“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有点不知好歹，你们两个就宽宏大量一些，不和他一般计较。
现在他主动认错，你们就勉为其难在这里吃一顿，放过他吧！”方才那个和事佬见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就好心的出来打了个圆场。
海子哥见有人来管闲事，为了把这种拖后腿的情况扼杀在摇篮里面，就猛的一扭头，迈开脚步作势要上去惩治和事佬，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其实像我们打牛的，如果不是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或者有凶器来开路。在掉队的情况下，主要是靠突如其来的恐吓和气势压倒众人，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开始来反抗，并且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引发了众怒，那么情势就不利于我们了。
所以往往要用最毒辣的手段打掉那个出头鸟，掐灭这点火光，杀鸡儆猴来恐吓其他人，才能保的接下来畅通无阻。
中国人就是这样，经常一大车人被几个小流氓拿着小刀片子给拦路抢劫，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不敢反抗，反而还在这股小恶势力的逼迫下，颤颤巍巍的交出了自己的血汗钱。
可当有人开始出头，并且毫发无损的时候，他们顿时就嚣张了起来，那副舍我其谁的架势瞬间展现在他们嚣张的嘴脸上。真是可笑，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问问他们早干嘛去了？！
万一看见那个出头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就又立马像打霜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变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任人刀俎。
我在第一时间拦下了海子哥，跟他耳语这个人就是那时帮我的和事佬，不要为难他。海子哥才停了下来，但不忘做戏冷哼了一声。
其实和事佬说的也对，大丈夫不打落水狗。这时再去教训毫无招架之力的油渍男，确实不是男人所谓。
于是我就顺水推舟，拉着海子哥在面馆里面坐了下来。
油渍男还愣在那里没有什么动静，傻里傻气的一脸惊恐之色看着我和海子哥。
见他那个苦逼样子，一点都不醒水。我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凳子，对着油渍男骂道：
“你爹当初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阿？！搞得生下了你这么个脑残儿子。他这么多年来，睡的比狗晚，起来的比鸡早，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就是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以后给老子醒水点，不要尼玛不知深浅的就往里蹦，你爹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万一哪天淹死了，就没人给他养老送终了！”一顿话骂的我是酣畅淋漓，又怎是一个“爽”字能概括的？
油渍男听后陪着笑，点头哈腰的不停说道：
“大哥教训的是，大哥教训的对！”
我瞬间是满脸黑线阿！如果油渍男这种人到了抗日时期，绝对是尼玛当之无愧的汉奸。
由于刚才太过激动，加上本来就没吃饱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看见油渍男还是不为所动，我心里面又火了起来。
七十九 快意恩仇
“教训尼玛隔壁，瞅着你这幅卑躬屈膝的嘴脸老子就来气，你刚才的嚣张劲头被狗吃了？！再给老子蹦跶阿？！
马上给老子下面，我和大哥等下还要去场子上处理事情！
再给老子墨迹，立马砸了你的小庙！”看着油渍男低声下气又唯唯诺诺的模样，我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边站起来对他咆哮道。爱残颚疈
桌子上的筷子在巨大的震荡下，散落了一地。油渍男显然是小时候被雷声吓破过胆，所以特别害怕响动。听后那副苦逼脸瞬间吓尿的没有一丝血色，跟尼玛个将死之人一样。
他也还算懂事，反应过来后，马上把抽屉里面的黄鹤楼拿了出来，给我和海子哥一人洒了一根，嘴里不住的说道：
“大哥们消消气，我这就去下面，这就去下！”说完扭头就想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刚触摸到他时，油渍男以为我又要开始罗汉降妖，早就如惊弓之鸟的他，吓得弯曲着腿差点给我跪下了。
“把烟给老子放这里！马上滚去下面。
还有，这个人也是你的大哥，而且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今天不给你说好话，你就死定了。
至于他吃面的钱，你觉得应该怎么意思下？！”我边说边指了指和事佬。
和事佬不好意思的憨笑着正准备开口拒绝，我摆了摆手，憋过脸盯着油渍男。
油渍男脑袋还算精明，马上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点头哈腰的对我苦笑着说道：
“小弟知道，小弟知道了！不用大哥吩咐，都算在我账上！”
闻言后我才冷哼了一声，不再惹他，自顾自的抽起了烟。油渍男这才像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跑过去给我们下面了。
话说今天一天没抽一根完整的烟，况且现在手中拿还是阔别已久的黄鹤楼，好久都没有亲亲她性感的小屁股了。这时再深深的一口抽在嘴里，瞬间麻痹了我的大脑，让我有点飘飘然，那感觉仿佛就像刘弟当初在厕所里面，第一次教我抽烟一般。
说到刘弟，这段时间以来，就算经济再怎么窘迫，我也没有联系他，要刘弟借点钱来支援我一下。先不说我此时不知道以何面目来说出自己的困境，退一万步讲，最好的兄弟之间，是千万不能涉及到钱这个禁区的。
当你对最好的朋友提出借钱的话时，万一他因为一时资金困难，说出除了“钱不是问题！”以外的话语，你们之间的感情，就再也恢复不到最真挚的境界了。
即使你明白他是有原因有理由才不能帮助你的，但是对于他来说，他也会因为这次没能帮助到你，而心存芥蒂，认为你对他已经存在了偏见。而这种误会是最不好解开了的。
所以说，无论怎么样，也千万不能踏入这片雷区。不然那份你认为最珍贵的友情，就会因为这些充满铜臭味的东西，给弄的面目全非。就算能够冰释前嫌，但是破碎过又补好的镜子，不一样有着不可磨灭的疤痕吗？！
终于在我和海子哥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的同时，油渍男下好了满满两碗面，接着马不停蹄的恭恭敬敬端了过来，上面密布着大坨带着精瘦的牛肉。
这脑残油渍男也算是懂事，想想这又是何必呢？！当初何苦那么的为难我，不过就是几角钱的小事而已。搞得现在又要装孙子，又要挨打，又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几角钱的代价，还尼玛丢尽了脸。
就算是小本生意，只要你人生取向高，生命格局大。懂得荣辱不惊，心中虚怀如谷，喜怒哀乐不要轻易表现在脸上。而是笑脸迎人，积累钱脉。总有一天是会成功的。
其实行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动用头脑，最能显示出为人处世是否精炼的行业。看看那些掌握着全世界经济走向的犹太人，他们无一不是精通人情世故，聪明睿智的伟大商人，并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笑容可掬，对待每一个就算是身价再低微的客人，也会当做上帝一般。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高深的经营手段是用来积累人气的，并不是每天看着价目表就能诠释的。
就在我出神的空当，海子哥已经低头吃了一大半了。听着他嘴里“呼呼啦啦”的声音，才将我的思绪给引了回来。闻着香喷喷的牛肉面，看着只有私房菜才能这么实惠的分量，我也不客气的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赶上了海子哥的速度，和他一起吃完了。剧烈又迅速的咀嚼，让我和海子哥都汗流浃背，肚子里面充实的满足感，让我猛然觉得爽了很多。
都说“饱暖思yi欲”，这个逼油渍男害的老子现在欲望亢奋，又无处发泄，顿时让我心中愤愤不平，只有把怒火继续对着他苦逼的茄子脸发了出来。
“草泥马没见我大哥这么热？！马上给老子提两箱冰啤酒，再切一斤牛肉来！”吃饱饭我中气也充足了起来，对着油渍男低沉的吼道。
油渍男那张脸就和死了妈一样差不多，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更加的不爽了，顺手就拿起满是油汤的碗就向他砸去。
“你个婊儿还不服是吧？！
烟也没有了，再给老子去买一包来！”在陶瓷和地板撞裂的破碎声中，我大声对他咆哮道。
吓的油渍男马上把一副哭丧脸变成了干笑，连忙搬了两箱瓶酒，切来了一大盘牛肉。随后又像孝敬干爹一样，出去买了一包满天星，颤颤巍巍的放在了我们的桌子上。
我和海子哥抽着烟，喝着冰冻的凉爽啤酒，就着美味的牛肉，好不自在。
自从跑路以来，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狭义生活了。
一直到我们两个对吹的伶仃大醉，在心情变舒畅的情况下，我和海子哥才攀肩搭背的，叼着牙签，大摇大摆出了面馆。
油渍男的我们身后像好不容易送走瘟神一般，阿谀奉承的说道：
“大哥慢走，注意安全阿！”
海子哥和我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快意恩仇的笑声，真是霸气外泄阿。
等回到了廉租房，海子哥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我说道：
“对了，小凡！有个事忘记给你说了。
房东催我们交水电费，估计这里是住不下去了！”
八十零 颠沛流离
转眼就已经是九月初，距离我们来武昌的时间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爱残颚疈
本来和房东软磨硬泡时就说好，钱交了两个月，一个月是房租，一个月是押金，水电费另外算，并且在这个月底之前，把剩下的房租交齐，清算各种杂七杂八费用。
其实房东是个好心的人，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长的比较富态。虽说脾气有点暴躁，但不像一般那些认钱不认人的房东们一样尖酸刻薄，反而还比较通情达理。当初就是因为我两声“阿姨”把她给叫的心情舒畅，她才忍受不住我死皮耐脸的拖延，勉强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可是无论怎么样。一拖再拖的房租，加上我和海子哥最开始几天几乎足不出户，身份证到现在还没拿出来给她登记，而且我们俩儿都饿的面黄肌瘦。
这些现象都表明了，我和海子哥有问题。
在武汉，对于住宿人员，或者长期租住人员，如果没有进行身份证网上登记和健康证办理的话，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房东是有推卸不了的法律责任的。
再说对于一个老公和儿子都不在一旁的独身妇女，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心存善念，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吧！
所以估计这次房东是不会再让我们糊弄过去的。看来留宿街头是指日可待了。
听了海子哥的话后，心中的烦闷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我们两个都是酒足饭饱，如果拿这么惬意的瞬间来想些焦头烂额的事情，岂不是太lg费情调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种时候应该大睡一觉，去和周公打屁聊天才对。至于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就等到明天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压抑，加上身心的奔波疲惫。晚上又好酒好肉畅意无比，整个人都十分的满足。刚躺到床上，也就快速的进入了深睡眠。
第二天早上是被房东仓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宿醉后的沉睡，让本来就烦躁早起的我，愈加的怒火中烧。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只有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打开了房门。
当我邋遢的形象出现在房东的眼里时，她立马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要我们交房租，拿出身份证，否则就搬出去的话语来。
我闻言后做着困兽之斗，企图最后一次让她宽限几天。但房东却决绝的摆了摆手，提起了昨天晚上我和海子哥大闹面馆的事情。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无聊的市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茶饭之后，闲暇之余。相互八卦哪里死了只猫，谁的媳妇跟别人跑了之类的琐碎。
想不到廉租房这一片儿的信息传递速度，比尼玛国家情报局还快。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闲言碎语就来到了房东的耳朵里面。
这让本来就屈居人下的我和海子哥，更加的雪上加霜了。看样子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海子哥也被我和房东的谈话给弄的无法睡觉，显然听到了些矛头。也就不再装睡，爬起来告诉房东我们今天就搬出去，叫她帮忙把房租结算一下。
房东这才扭头走了，关上门后我直接趴到了床上。
本来还想再多补会儿觉的，毕竟今晚就没有着落，要开始颠沛流离了。可此时毒辣的太阳已经出来了。闷热的浮躁席卷了这个本来就不大小屋，让人汗流侠背无法深睡。
能在武汉生存的孩子们，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
他们要经历冬天冷的不敢出门的严寒，以及时有时无的冰雹。春天疯狂而至的连绵大雨，以及被积水堵塞无法行走的街道。夏天热的能煮熟鸡蛋一样的温度，以及只有短短两三个小时凉爽的睡眠。秋天变化无常的天气，以及上午还是棉袄，中午就是短袖的换衣频率。
无奈之下，只有抽了一根昨晚油渍男给我们买的，剩下的满天星后，去浴室痛快的冲了个凉水澡。
当冰冷刺骨的凉水，冲刷在我的身体上时，才能偶尔的感觉到一丝丝爽意，暂时忘却外面世界的炎热，把自己弥漫在一个单独的空间。谁有能想得到，在特定情况下，洗凉水澡也是一种享受和偷闲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话说自从离开了江夏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体验向梦给我洗澡的温柔了。每每想到她给我细心抚摸后背时的柔情万种，我都觉得仿佛是上帝的恩泽一般。
但我身在其中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强烈的体会和感激。直到现在自己抓不到又够不着，才了解到失去后一切的可贵。
在外公家里时，和教父在清凉的泉水里面洗过一次澡。教父很喜欢让我给他搓背，我当时觉得戳之以鼻，认为教父是在故意消遣我。但教父那时说了一句话，我到此时才深有体会：
“搓背是最舒服的，因为后背是你无法自己给自己清洗的地方，就像人的软肋一样。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依靠你，就要去寻找到他别人最不易发觉的缺陷，并且给予他从未拥有过的幸福感。等他慢慢适应了一切，无法罢免的时候，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千万不要觉得别人对你的好是理所应当，应该时刻心存感恩。但也不能太过依赖，不然总有一天挥之不去，无法适应，反受其乱。这一法则在为人处世和两性关系中，都同样受用。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应该给自己留后手。
等我出了洗手间，海子哥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些没用的衣物他都丢到了地上。
见我疑惑不解，海子哥在我开口询问之前就说道：
“现在我们没有住处，多拿些无用的东西就变成了拖累。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再置办也不迟！”
想想他说的有道理，我也就没继续询问。穿好衣服后，直接和他提了简单的包裹，出了廉租房，找房东退了房租。
房东还是很将情面，知道我和海子哥现在经济窘迫，没有结算水电费。直接退换了我们一个月的房租。
当拿着三百块离开后，我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纯打个电话，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八十一 无可奈何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很想念李纯。爱残颚疈
她在我临走之前，义无返顾的把自己纯洁的身体交给了我。那晚她勇敢又无怨无悔的坚定眼神，总会在我出神时，飘忽不定的浮现在脑海里，让我将仿佛昨天才发生的往事想起。
可现在我如此的失魂落魄，到底自己该以何颜面来面对她？！万一她问道那个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最近还好吗，为什么不来联系我？”的时候。我应该作何回答？！
所以即使心中牵挂无比，即使有时连梦里都会相见，即使看见走过大街小巷的情侣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我还是没有给李纯打过哪怕一个电话。
其实我心里明白，她一定在等我。也许每日闲暇下来时，甚至忙碌时，都会不自觉的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就像我总在梦里呼喊着她的名字一样。
但此时我已经被生活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连我自己都不确信有没有机会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带着阳光的笑容，忽然出现在李纯的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我怕那一天不能到来，我怕那一天来的太迟，从而错过了李纯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
人生有太多事情不容等待，也许只是一个念头的差别，就会让你在年迈时悔恨无比，那时再想起那个因为阴差阳错而诀别的人，除了独自摇头悲叹，你还能做什么呢？！
再说人总要在身心疲惫之时，寻找一个精神上的支柱来依靠，不然那种活着到底是为什么的困惑，总会扰的你焦头烂额，无法向前踏出脚步，甚至自暴自弃。
毫无疑问，李纯就是此时能让我不懈奔跑的意义。
于是犹豫再三后，我去了公用电话厅里面，拨出了那个我熟记到能横流倒背的电话号码。
刚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哪位？！”听着李纯明显因为激动而语速加快的问话，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在终于听到那个让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伊人的声音后。我竟然语塞了，踌躇之下只是徘徊不定的拿着话筒，楞在了那里。
电话那头没有挂断，也没有说话，和我一样，默默的等待着。
空气中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的很沉重，李纯的很急喘。
“是你吗？！姜凡！”过了好一会儿，李纯才突然祥装镇定的问道。打破了持之已久的尴尬气氛。
“是我！”当我回答后，李纯停顿了一下，接着轻轻的应了一声：
“恩！”
一样的思念，一样的惆怅，一样的幽怨，都汇合在了这声简单的语气之中。其实我懂你，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你的心。
“你还好吗？！”我忐忑不安的问道。
“这个号码是武昌座机的分号开头，你还在武汉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很想你吗？难道你不想见我吗？这么久以来，你去哪里了？！”李纯此时再也忍不住了，说着说着，激动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些哽咽，到了最后，赫然再也憋不住而“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被李纯一连串无法作答的问题，给弄的蒙在那里的我。再听到她嘤嘤如受伤小兽一般的哭泣声，心中猛然开始纠结的疼了起来。一股酸酸又刺激的苦水，瞬间涌到了胸口，让我拿电话的那只手，都开始了止不住的颤抖。
“你别哭了，李纯！你这样让我好心疼！”混乱之下，我连忙劝起李纯来。
听到我这么说后，她哭的更凶了，让我揪心不已的恸哭声中，还时不时的带着一些剧烈的抽泣，无疑让我和泪流满面的她一样，有了阵阵的窒息感。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要我了吗？！”李纯边继续大声像孩子般哭泣，边撕心裂肺的对我喊道。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生，在那个留下过我和她时光焦点的小操场上，问过我同样意义的问题。那时我可以义无返顾的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答案，陪她走过天晴下雨。
可今天，颠沛流离的我，拿什么资本来说出那么需要勇气的坚定话语。
一事无成会抵到多少自由不羁的念想，当相形见拙不堪的摆在眼前时，如何能再从嘴里迸发出咄咄逼人的狂妄，以及曾经那些豪情冲云天的嚣张。
“你别哭了，李纯！我求你了！听到你的泪水，我比你还要难受，请不要拿我爱你的心来惩罚我好吗？！”我忍不住的开始哀求起李纯来，那种感觉仿佛千百只蚂蚁在咬噬我的心脏一般，让我痛楚不已。
讲一个笑话给你听，你可以高兴一个晚上。
但你哭一次，我却要伤心好多年。
“姜凡，那你来找我！我现在就穿好衣服等你！”听到我有心而发的话后，李纯的抽泣声慢慢变的小了起来，但态度依旧的坚定无比。
女人在想要得到什么，特别是她爱的人的时候。那份决心会比男人向终身目标奋斗还要绝对。甚至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让你仿佛觉得她变的陌生起来。
不过请不要怪她，那仅仅是因为她爱你爱的深沉又无法自拔。
但当她一直想要的爱人，却怎么也得不到时。就会变得异常失落。甚至癫狂起来，从此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让你和她之间变成决裂，甚至反目成仇。
就是因为顾及到这一点，我才差点毫不犹豫的答应李纯。
可是转念想到种种困惑，以及了然一身的海子哥，和我现在落魄的神态，我还是狠了狠心，委婉的拒绝了她：
“这段时间我真的不能来找你。你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再联系你好吗？！”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心虚，声音不由的小了起来。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沉默了好久，就这样挂断了。
我没有再打过去，我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有在电话亭里面独自抽着烟，心中对李纯说了千百遍抱歉。
对不起，亲爱的人。请原谅我的无可奈何。其实我一样的想念你，但此时确实身不由己。
请你放心，我一定加紧脚步，在合适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向你奔去。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心中牵挂着你，我一定会更加的努力，让那一天更快来临。
八十二 苦中作乐
离开电话亭后我十分的失落，就像失了魂儿一样变得有气无力。爱残颚疈总感觉身体里面被抽空一般，好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离我而去。
没想到这个念头，在不久以后，变成了如当头棒喝般的事实。
海子哥看到我脸上乌云密布，知道我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发问，而是直接带我去了个小餐馆。点了个一荤一素，两瓶啤酒，说是为了庆祝现在我们手上又有三张毛爷爷了。
对于海子哥穷开心的打趣，虽然知道他是为了活跃气氛，减缓我心里的难受。但我依旧无法坦然面对，只有看着他勉强的一笑，低头吃起了饭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本来应该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可我除了肚子里卖一阵绞痛，饭菜吃进嘴里，却已然没有味道。啤酒只喝了一口，顿觉苦涩，就以不舒服为由，推给了海子哥。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低迷情绪给影响，海子哥见我只吃了半碗饭，也没了食欲，匆匆吧啦了几口。就结了帐，要我和他去网吧坐坐。
其实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唯一的廉价场所，就只能选择那些臭气冲天的黑网吧了。
当我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对平常爱看的电影也打不起兴趣来。无聊之下不停的点起了刷新，两眼无光的盯着屏幕怔怔发呆。海子哥见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知道再怎么劝我也没用，一切还是要时间来消磨。于是叹了两口气，就自顾自的在网上下起了象棋。
扣扣上面有不少好友在线，虽然他们大多数还是刚刚进入高二的学生，没有多少时间上网，不过有些家境稍微富裕点的，还是用爹妈买的手机挂着账号。
想找人说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如今我的身份和他们已经截然不同，聊天都不一定能聊到一起去。无非就是互相阿谀奉承，打打圆场。等关了扣扣，还是各自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们转身去应付枯燥的学业，而我，继续面对苟延残喘的生活。
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潜水在你我被紧紧包裹的内心里面，至少不会因为失落感而心中倍觉郁闷。
那些无奈被种种原因让友情变淡的朋友阿。我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关心你的生活，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让你能听一听我诉的苦水，我怀念当初的日子，即使我知道生活总是往前。或许我很久没有联系你了，不要觉得我无情，不要觉得我喜新，不要觉得我厌旧，我只是怕一开口，就变成了令人心酸的客套。
在苦不堪言心情下，就这么混混沌沌的坐到了晚上，我才在抑制不住的困意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网管就关掉空调，打开了窗户通风。
毒辣的太阳照了进来，刺眼的光芒和闷热的温度，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弄醒了我。
当我烦躁中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差点站不起身来。
整个晚上都窝在椅子上面，手脚全部麻木就不说了，特别是一直弯曲着的腰，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一样，感觉到折点仿佛有淤血一般，怎么也伸展不开来。
我艰难的移动了下位置，小心翼翼的不停活动身体，试图让血液能冲进已经没有知觉的关节。
起码有一根烟的功夫，我才勉强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旁边座位上的海子哥，此时他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和我刚才一样无法动弹。
发现我的注视后，海子哥朝着我心有灵犀的一笑，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寓意，无非是和我有着同样窘迫的处境，于是也只有对他报以苦涩的微笑。
等海子哥也恢复过来后，我们一起去洗手间简简单单的洗了个脸，拿出袋子里面的牙膏牙刷，表情痛苦的漱了个口。
看着镜子里面不由自主皱起眉头的自己，突然见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原本白净阳光的我，赫然变得面黄肌瘦起来。额头上也因为昨夜的不平静，依稀残留着点点皱纹。眼角里面满是血丝，神色里面不自觉的透露出了烦闷之意。
这哪里还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完全演变成了一个在生活压迫下，奔波劳累的苦力人，我一瞬间无比的讨厌起自己来，无形的怒火腾的一下席卷全身，让我有股子把镜子给一拳砸碎的冲动。
但还来不及由我自暴自弃，现实的问题马上接踵而至。
“今天我们应该朝那里去？！”海子哥突然对着镜子目不转睛的说道。既像是问我，又像是问他自己。
我一时哑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阿！该往哪里去呢？
包夜时间已经到了，继续呆在网吧显然不可能。现在已经退了廉租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手里又随时提着几包衣服，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口袋里面虽然有点为数不多的钱，但要不了几天也会花光。
老是站在这个厕所里面也不现实，外面已经开始有人排队进来洗漱。终于我和海子哥在一片催促声中，出了洗手间，离开了网吧。
现在才七点钟，市民们已经就出来活动了，小商小贩也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经营。我和海子哥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着，像飘荡在外的孤魂野鬼，一脸垂头丧气之色，和这个热闹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路途，总会让人觉得空虚寂寞。为了缓解孤独，我和海子哥开始一路打屁聊天，苦中作乐。
他问我一生中最大的爱好是什么，我告诉他，其一是喜欢听人赞扬，其二是和喜欢的女人做1爱。
我问他一生中最大的目标是什么，他告诉我，开一个高级公关公司，每天晚上搂着百把个美女睡觉。
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我和海子哥放lg不羁的大笑，但这其中的苦涩，又有谁能知道？！
你不一定会把对你好的人存在心里，但你一定会把让你恨之入骨的人深深铭记。
就是因为在这个城市留下了那么多的苦涩历程，我才会对她恋恋不忘。
又因为有了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才能让我对她爱恨交加。
这便是爱，这便是情有独钟。
八十三 山穷水尽( 春梦奈何变旧梦 http://www.xlawen.org/kan/12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