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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

    “所以说你们要jǐng惕泰赤乌人的下一步行动,要早做准备啊。”

    “如果真是泰赤乌人所为,我想迭烈斤十部之众不会饶了他们,我们的怒火将彻底烧毁他们的营地。”木华黎坚定地道

    “就是怕等拉克申到后,你们就会浪费几天的准备时间,泰赤乌人万一迁离了放牧地,你们还不好夺回圣物呢。”我道

    木华黎道:“我们的大领也是出于慎重考虑,得有充足的证据是泰赤乌人所为后,我们方能说动其他九部人马共同对泰赤乌人用兵,否则单靠我们一部之力无法完胜泰赤乌人。”

    说话间便到了一处帐篷前,木华黎领我们进去,道:“两位兄弟,多谢你们相助来报信,这份恩情札阿惕部将永铭记的,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得先回一趟大帐,之后再请你们去喝酒。”

    我与萧承志谢过他后,送他出帐门,木华黎吩咐了仆人给我们送食物与水过来,便匆匆地回大帐去了。

    望着他魁梧的身影,萧承志赞道:“这个人是个人才,而且深得蒙哥撒儿器重,刚才进营时,留意到札阿惕部兵强马壮的,这迭烈斤十部之众果然非同小可,均是生力军!”

    “是啊,不然泰赤乌人为什么这么忌惮鄂尔伦部与札阿惕联姻呢,对于势均力敌的大部落来说,敌对部落拉了第三方势力进来,将是最大的威胁。”

    萧承志拿起桌上ni茶喝了一口,赞道:“好味道,没想到被我们误打误撞的竟解了鄂尔伦部危机,如果没有救起拉克申百夫长,死无对证,札阿惕部还不定会有多大的麻烦呢,找不到凶手,还得应付迭烈斤其他九部的问罪,更无暇顾及与鄂尔伦的合作了,这泰赤乌人的jin计果然够毒够狠!”

    “是,此部的领就像扎布苏一样,同样是一头狡诈的狼!我倒是很担心鄂尔伦部的安全,他们摊上这样难缠的对手可得时刻提高jǐng惕啊。”

    萧承志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道:“还不单是这个吧,恐怕还有一个人你更担心着吧,呵呵。”

    我明白他所指,笑着岔开去。

    黄昏时分,木华黎来请我们过去用饭,尽管现在札阿惕部都在一片焦急与悲声中,但他们待客之道还是不怠慢的。

    到了蒙哥撒儿的大帐,已经摆好了宴席,蒙哥撒儿与一群将领在等着我们,当下分宾主落座后,札阿惕部讲了感激之话,但我能感到因为毕竟是出事了,所以这个宴席也很低调,大家也没有太多的欢声笑语。

    席间,忽然有一个兵士急匆匆地闯进来,大家都停住了手中餐,那兵士到蒙哥撒儿身旁,低声耳语了一阵,蒙哥撒儿脸sèyīn睛不停,显然很惊讶。

    很快他看了我们一眼,道:“俩位先坐会,我们有事要出去一会,你们几个跟我来!”

    言罢带着木华黎与一干将领走出大帐,留下我与萧承志不知所措地干坐着。

    萧承志道:“难道他们这么快就迎到了拉克申与忽都思他们?”

    我道:“看蒙哥撒儿领的表情,估计有很重要的事。”

    很快,大帐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与呐喊声,很嘈杂的声音,引得我俩起身朝帐外看去,但见蒙哥撒儿一干人都上了马,朝大营外跑去,而且远处的营区人来人往,一片吵闹声!

    “出事了,难道泰赤乌人来袭?”萧承志猜道

    “泰赤乌人这么大胆?眼下札阿惕人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此时上门岂不是找死?”我道

    眼见札阿惕人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奔出营去,我们不明就里,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萧承志拉着一个仆人问其详。

    他摸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事,只刚才听到大领与那颜们出营,好像说有人将圣物送来了,他们去迎圣物了。”

    他的话让我俩均吃一惊!札阿惕部的圣物不是被泰赤乌人抢了嘛,怎么会送上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萧承志惊皱眉头,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道:“萧安答,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他摇着头,自语道:“苏rì兄弟,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听得我心头一紧,忙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意思是我们会有危险?”

    他看着我道:“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事很蹊跷,按说受重伤的拉克申是不会说谎的,问题是泰赤乌人怎么会将圣物自动送给札阿惕部来呢,难道是其他迭烈斤部落遇到泰赤乌夺圣物的军队,将圣物截了回来,否则没法解释。”

    札阿惕部营区的牧民们也都纷纷聚到了大营门外去了,显然他们都听到了刚才的消息,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刚才的兵士进来通报的内容。

    第74章 卑鄙的嫁祸

    又过了一阵,札阿惕部的大营重新又闹腾了起来,刚才出营去的人马开始回来了,很多火把照亮了大营,透过帐门,我望见远方营门的牧民好像都挺高兴的,他们都在簇拥着一群人,那群人似乎还在抬着一个木架子,看上去这木架子上的东西很重要。

    萧承志眯着眼道:“兄弟,看样子札阿惕部还真的把圣物给迎回来了,真他娘的邪乎!”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咱们该怎么办?”

    “祝恭他们咯,我们可是报信人,有恩于札阿惕部,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帮人越走越近,看样子都奔大帐来了,都围着那个木架子,蒙哥撒儿与那一干将领都伴在木架旁,无疑木架上抬着他们迭烈斤部的圣物。

    我俩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一群武士飞快地朝我们跑来,剑拔弩张的一脸杀气!

    萧承志慌道:“不好,苏rì兄弟,他们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我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手按弯刀道:“还真被你预到了,只是我不明白这札阿惕部的人怎么跟疯了似的,突然间态度就大变了呢。”

    说话间,那群武士到了眼前,将我俩团团围住。

    我冲包围圈外的蒙哥撒儿喊道:“嘿!我说札阿惕部的大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这样对待恩人的吗?”

    蒙哥撒儿冷笑道:“恩人?我看你们俩是小人才对,来人啊,将这俩jin细给我捆起来!”

    那群武士四面扑向我俩,我俩稍抵抗了一下便不支被擒,札阿惕人将我俩绑了起来。

    我厉声道:“蒙哥撒儿!你们札阿惕人就是这样对朋友的吗?我看你们是疯了!到底为了什么?我们可是好心来报信,却被你们当jin细拿下,这事要是传遍草原,我想札阿惕部还有脸在众部落间立足吗?”

    蒙哥撒儿分开众人,走到我们跟前,抡起马鞭打了我两下,道:“我开始就觉得你俩的话不可信,泰赤乌人怎么会来袭击我们,这下你们的伎俩被戳穿了吧,泰赤乌部将圣物送给我们了,如果是他们袭击我们的人,抢了圣物,又怎么会送圣物的给我们?”

    我怒道:“我跟你们部落素无来往,也不相识,不是出于正义感,我们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呢,泰赤乌人可是杀了你们百来人,这拉克申还没死呢,你们可以不信我们,也得信你们自己人的话吧?”

    “拉克申现在何处?我看就是你们编的谎言,我们的人全军履没了,泰赤乌朋友告诉我们,是鄂尔伦人干的好事,莽尔泰这老匹夫,明着跟我联姻,暗中竟敢做这种事,我得灭了他们全部!”蒙哥撒儿恨声道。

    他的话让我俩大吃一惊!这怎么跟鄂尔伦人扯上关系了?这绝对是泰赤乌人的yīn谋,卑鄙的yīn谋!

    我急道:“错了,完全错了!你中了泰赤乌人的离间计,这绝对是yīn险而卑鄙的yīn谋,大领你可要冷静啊,不能单听泰赤乌人的谗言啊!”

    蒙哥撒儿怒道:“你竟然取笑我的判断力?试问泰赤乌人杀了我们的人,抢了圣物,还能送圣物给我们,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就是鄂尔伦人杀了我们的人,被泰赤乌部的朋友所遇,夺过圣物送还我们,只有朋友间才会这样两肋插刀,我不信他们还能信你们这两个小人?”

    萧承志冷笑道:“贼喊捉贼,泰赤乌人这手玩得真够绝的,够卑鄙,够yīn险,札阿惕部与鄂尔伦部的牧民们都要被泰赤乌人的jin计害得家破人亡了,可悲可叹!”

    蒙哥撒儿道:“泰赤乌人就在几里之外,明天我们就要联手问罪鄂尔伦部,至于你们这两个鄂尔伦部的jin细,来人啊,将这俩狗贼拉下去砍了喂狗!”

    一干武士推搡着要将我们拖下去,我冷笑道:“想不到札阿惕部的人都是可怜虫,糊涂鬼,连敌我都不分,萧安答,我们真是帮错人了,想不到冤死在这里。”

    萧承志道:“让他们等着后悔吧,拉克申到了后,估计他们的肠子都要悔青。”

    木华黎突然走到蒙哥撒儿的旁边,耳语了一番,蒙哥撒儿想了一下,方挥手道:“先且慢,先留着这俩jin细,如果没有等到拉克申,那就在我们大军出征鄂尔伦部前再祭旗吧。”

    人群外的牧民们都在纷纷叫骂着,有要围上来打我们的,也有骂鄂尔伦部的,有叫着要报仇的,场面异常冲动。

    我急得与他们争辨着,但却是徒劳的,萧承志道:“苏rì,省着点力吧,我们现在只能向长生天祷告,希望明天忽都思他们能赶到,那样我们方能有救。”

    我俩被札阿惕部的人绑到了木笼内,愤怒的牧民们围着木笼继续折磨我们,但被木华黎给制止住,很晚那些人方才离去。

    我感激地对笼外的木华黎道:“谢谢你,木华黎大哥,我看全札阿惕部就你一个人是冷静的,你们真的是中了泰赤乌人的jin计了,不能出兵鄂尔伦部,那样你们会后悔的。”

    木华黎摆了一下手,淡淡地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我们大领犯错,你们的生死取决于你们自己,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就要等拉克申来证实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好自为之吧。”言罢离去。

    我揪心着鄂尔伦部的安危,他们还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听蒙哥撒儿的话提到,泰赤乌人似乎已屯兵在附近,等着与札阿惕部会合一起进犯鄂尔伦,两部联军突然杀去,毫无防备的鄂尔伦部危急了!

    静夜,繁星满天,我俩的心情却如同煮沸的汤锅一般不能平静,如今身陷牢笼,却又不能跟鄂尔伦部示jǐng,更可气的是札阿惕部听信了泰赤乌人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对萧承志道:“你的伤怎么样?想不到我们兄弟竟要做冤死鬼,这已是我第二次进牢笼了,上次蒙你搭救得已脱身,这次又该有谁来救我们呢,恐怕这次凶多吉少啊。”

    他咳了一声,道:“不妨事,都是些皮外伤,没伤着筋骨,刚才要不是木华黎,我俩早就人头落地喂狗去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猜他肯定跟蒙哥撒儿说,让等到找到拉克申再处置我们,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救了,否则真的是要冤死了。”

    我赞同道:“嗯,要是将来脱身,是要好好记他这恩情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鄂尔伦部的安危,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无辜的牧民呢,可恶的泰赤乌人,满肚子全是坏水!长生天怎么就容许这样的恶人部落在世呢。”

    萧承志苦笑道:“这个世道哪有那么多像鄂尔伦一样的部落呢,不然就太平了,不用打来打去的了,真是没有想到,泰赤乌人这一计够毒的。”

    第75章 命悬一线

    我惭愧地对萧承志道:“萧安答,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带到绝路来了,唉,想想我这一路走来,好像尽是给别人添麻烦,似乎是一个不祥之人。”

    萧承志正sè道:“这哪能怪你呢,咱们是好兄弟,好安答,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真朋友不就是同生死,共患难嘛,大不了再过十几年,我们又是一条铁汉,我们契丹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着怕。”

    他的话让我听了好受多了,望着笼内的霍克,我道:“要是霍克能传信该多好啊,让它飞到鄂尔伦,告诉塔娜,鄂尔伦部马上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萧承志道:“我听说在中原,汉人善使一种鸟,专门用于传书的,不过在漠北高原,还没有哪个部落会用这种鸟儿。”

    “还真有这种报信方法?你知道这鸟叫什么吗?如果我们不死的话,得想办法抓一只来驯养下。”

    “我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只是听说有这种飞鸟传信的方式。”

    他说罢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叹了一口气道:“从来没有觉得今晚的星空如些美妙,得好好享受一下,也许就没机会了,你知道吗,苏rì,听说这星星就代表每个人的生命,你看那流星,就代表生命的殒落,不知道哪颗是咱们俩的。”

    “谁知道哪颗是我们的呢,也许我们殒落的时候,忽都思兄弟能看到吧。”我道

    萧承志道:“说起他来,我倒挺担心泰赤乌人,他们这次下的圈套一环扣一环的,刚抢完圣物,立刻就挥军到了札阿惕部,丝毫不给札阿惕人的思考的时间,刚才听蒙哥撒儿提到,泰赤乌人屯兵在附近,千万不要让忽都思碰到他们,那样泰赤乌人肯定会灭口的,现在咱们的命都在拉克申身上了,拉克申要是死了,那咱们真是百口莫辨了。”

    “这该如何是好呢,我们不能给他示jǐng,只能寄希望长生天保佑了。”

    俩人聊了一晚上,如今身陷于绝境,命悬一线,谁都无法入眠。

    次rì,札阿惕部的大营明显地忙碌了起来,马匹被集中起来,号角不绝于耳,各营帐中的骑士在各百夫长与十夫长的指挥下集结,而牧民们则为大军准备着保障物品。一切都彰显着札阿惕部要出兵!

    望着笼外的情景,我心急如焚,看样子札阿惕部是不打算等了!

    整个札阿惕部忙碌了大半天,也没有人来管我俩,又渴又饿,我放走了霍克,让它自己去觅食去了,如果我死在札阿惕部,也该还它zì you了。

    下午的时候,从大营外来了十几骑,看上去不像是札阿惕部的,这些陌生骑士的到来竟然还得到了札阿惕部的礼遇!

    我猜道:“萧安答,看样子,泰赤乌人来了!”

    他也有同感,显然泰赤乌人很急,他们想急着催动札阿惕部出兵,等一天就会有变数。

    这帮人进了蒙哥撒儿的大帐半天没出来,看样子他们在商议着大事,也许就是如何动突袭鄂尔伦的行动方案。

    我在心中期盼着忽都思他们赶紧来到,但按我俩当初的赶路rì程来看,忽都思他们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的,何况他还要拉着重伤的拉克申,根本不能快马赶路,除非有奇迹出现!

    我俩紧张地关注着蒙哥撒儿大帐的动静,也不知道他们商量的结果,更不知道蒙哥撒儿是否真的如木华黎所说的能认真地再等几天,如果他一冲动听信了泰赤乌人的怂恿,那一切就完了。

    将rì落时分,木华黎终于出现了,他带了些食物与水给我们,命人解开了绳子,我俩致谢过后,我问他:“你们是不是要与泰赤乌人出兵了?”

    他默默地点点头!

    “你们真的就听信泰赤乌人的嘛,不等拉克申了?”

    他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泰赤乌人的领今天来了,他们说得有理有据的,你们的话与他们的话之间,根本就显苍白,毫无优势,所以我能帮你们的就是如此了,趁着还活着,赶紧吃饱了吧。”

    萧承志凄然一笑道:“这么说,这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他没说话,但答案已写在了脸上,西边的夕阳余辉洒满札阿惕营地,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看rì落了,让人无限的留恋。

    我猛咬了一口食物,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木华黎看了一眼远方,没有回头道:“明天!明天我们就要动身讨伐鄂尔伦部了。”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最坏的预料成真了,泰赤乌人又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蒙哥撒儿这个糊涂虫。既然如此一切无力回天,我反而洒脱了,死就死吧,正如萧承志所说的,十几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当下冲木华黎道:“有酒吗?我们俩安答这最后一餐可不能缺酒啊,能否满足我们这最后一个请求?”

    木华黎转过身来,倒也很爽快地道:“可以,来人,给他们送些酒来。”旁边一个武士唱喏领命而去。

    “谢谢你,木华黎大哥,临死前所幸遇到你,我俩不至于做个饿死鬼了,大恩来生再报吧。”我道

    他略有些动容,但稍纵即逝,只匆匆地说了一声:“愿长生天保佑你们,我走了。”

    目送他走远,接过守卫递进的酒,我俩开怀大饮起来,反正一切都成定局,何不爽快地走完最后一程呢。

    木华黎说得没错,次rì一早,札阿惕部就沸腾了起来,头天准备好的出征队伍均已集中完毕,札阿惕部千人军队斗志昂扬,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

    千人余军队在营帐外的草地上静候着蒙哥撒儿的出征令,每个骑士均额外配一匹马或是骆驼,上面装载着各自的行军口粮与兵器。

    蒙哥撒儿与一干披挂齐整的将领策马奔往大军前,我与萧承志被带到了军队前。

    千余人均注视着我俩,一旁架着两个大铁锅,下面烧着熊熊烈火,大锅后有一个木搭的台子,上面有一个用绵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萧承志对我道:“苏rì兄弟,看这架势咱俩要被札阿惕人活煮了,你怕不怕?”

    “怕什么,不就是死嘛,只是他娘的被沸水煮死的滋味想来定不好受。”我豪笑道

    两个萨满师在台子旁跳着,法器叮咚作响,似乎在祷告着什么,也许这是札阿惕部出征前的祭祀仪式。

    蒙哥撒儿一干人均站在旁边很恭敬的样子注视着萨满师的法事,过了一会,法事稍停。

    蒙哥撒儿面朝他的将士喊道:“今次出兵是为鄂尔伦人,他们前几天杀了我们百余人部众兄弟,抢了圣物,冒犯神灵,如今圣物幸得泰赤乌人抢回,我们要让鄂尔伦人付出血的代价,那些死去的部众们不能白死,迭烈斤先祖神灵为证,定能护佑我们旗开得胜,大败敌军!!”

    千余人跟着他大喊,威势震天。

    萧承志冷笑道:“可怜的被利用的人们,迭烈斤先祖神灵真的有知,还不被你们给气死。”

    待军队稍为平静些后,蒙哥撒儿道:“这两个jin细定是鄂尔伦部派来的,想来离间我们与泰赤乌部,今天我们在出征前先拿他俩祭旗!”

    言罢挥了一下手,从围着的军队中走出两个壮实的大汉,jīng赤着上身,光着头,满脸横肉,抱着大砍刀,杀气腾腾地来到跟前。

    萧承志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刽子手道:“苏rì兄弟,看来咱们不用担心会慢慢地被煮死了,一刀落下倒也痛快。”

    我亦笑道:“如此甚好!痛快痛快!”

    侍卫将我俩押到烧沸的大锅前,刽子手静立身后,紧盯着眼前的大锅。

    萧承志道:“一会咱俩的头就要直接掉到这锅里了,真他娘的有创意,这种杀人法还是第一次见过。”

    我道:“萧安答,临死前有什么愿望赶紧说了吧。”

    他笑道:“我是jīng赤了来,光身而去,没啥念想的了,我说过十几年后我还要投胎再做契丹男儿!”

    我赞道:“好好,你是好样的契丹人,结识你我死而无憾,今生我们是好安答,来世同样要做好安答!”

    身后响起了号角声,划破札阿惕大营的上空,这是行刑的信号,侍卫将我俩按在大锅前,在晨辉中,刽子手举起的大刀闪着寒光!

    第76章 箭下留人

    札阿惕人在四周忘情地呐喊着,那是一种充满了原始杀戮感的释放,也许在他们看来,在临出征前杀掉我们祭旗无疑会保佑他们打胜仗,用敌人jin细的鲜血祭祀军神,这是最好最吉祥的祭品!

    所有人都在等候着刽子手大刀落下后,人头飞出,血溅当场的痛快场面出现。

    刽子手大刀将要落下之时,全场反而出奇的安静,千人军队只听到偶尔的马匹响鼻声。

    我在临死前的一刻,反而极其平静,昨夜一夜又是未眠,想了很多,下落不明的父母与族人,以及鄂尔伦的塔娜,她是否还在盼着我与她一起赏苇林美景呢?还有那鲁莽却义薄云天的库勒图安答,即将遭大变的鄂尔伦部,他们父子俩能挺过这场大劫难嘛?还有忽都思,也不知道这小子走到哪了,我倒是希望他不要来了,杀红眼的札阿惕人还会相信他嘛。

    如今我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土伦河畔,那个生养我十余载的故土草原,仿佛看到了那棵生命树在风中招摇着,帐蓬间欢声笑语,牧歌连声,我与父亲正各自领着猎鹰带着打获的猎物,父子俩有说有笑地从西边的丛林间信马返回帐篷,母亲正收好牛羊牲畜,停下手中的活儿笑迎着我们,眼前大锅中的沸水忽然模糊了起来。

    郐子手“呀”了一声,这是他们憋足了劲之后出的怒吼,这一刀下去定是瞅准了我们脖子上的骨头间的结缝处,势在必得的一刀定要干净利落,一击必得!

    我闭上了双眼,静待那痛快的一刀,也许它是痛苦异常的,也许又什么都没感觉,之后就人头到了锅中,再看着喷血的身躯慢慢倒地!

    静空中,突然之间有金属破空之声响起!听来是那样的熟悉,那是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随后便传来刽子手吃痛的声音疾呼,紧接着大刀叮当落地!

    我俩还未来得及睁眼看清究竟,人群便起了so动声与惊怒。

    “是谁?谁干的?”

    “怎么回事?”

    “不好!有敌人来袭!”

    慌乱中的札阿惕人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俩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来自右侧的动静,此刻突见变故,郐子手举刀之手被shè中,方才现了放箭者!

    大难不死的我俩也随着众人的动静寻声望去,果然在半箭之遥的右方,正立着三骑!

    正中一骑马上人物不是忽都思又是谁?

    我俩出一声欢呼,萧承志笑骂道:“这小子总算是出现了,还出现得这么险乎!要是再晚一丁点,咱俩的头颅还不得煮熟喂狗了!”

    回过神来的札阿惕部众拔刀的搭箭的、投长矛的就要围上去反击。

    有人高喊道:“鄂尔伦人来袭了,定是鄂尔伦人来了!快杀呀!”

    蒙哥撒儿挥手大吼道:“都给我住手。”

    显然他注意到了忽都思身边的两骑是自己派出的人。

    当下札阿惕部众停下冲势,充满敌意地盯着忽都思。

    后者勇无畏地策马冲过来。

    我朝他喊道:“好兄弟,你总算是来了,再晚到点就见不到我俩啦!”

    忽都思气愤异常地怒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札阿惕部就是这样对付朋友的吗?你们的良心被狼吃了?”

    跟在他身后的札阿惕骑士此刻到了蒙哥撒儿跟前,急匆匆地跳下马去行礼后在他面前耳语了一番。

    忽都思冲到大锅跟前,飞快地跳下马,提着刀要来松绑,一干侍卫拦着他,双方显些要动手。

    身后的蒙哥撒儿制止住了他们,脸sè凝重地急步来到忽都思面前。

    “刚才我的人都跟我说了,他们也见到了拉克申,看来这是一场误会!”

    忽都思眉一扬不客气地道:“误会,这都动真格的了,我要是晚来一步我的兄弟们就要做刀下冤鬼了,如果不是我们救了拉克申,不给你们报信,恐怕你们札阿惕部被人利用了还傻呵呵地谢别人,我说大领,这就是你们札阿惕部的待客之道吗,你们差一点就要让泰赤乌人笑掉肚皮,之后整个草原都知道札阿惕部被利用了,这将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忽都思的话让蒙哥撒儿很是尴尬,脸上颇挂不住。

    木华黎赶忙上前来解围道:“这位兄弟,我们确实是听信了泰赤乌人的谗言,差一点伤了朋友,不过我们也是谨慎考虑了的,这不昨天泰赤乌人来后,我们一直也没有要对你的朋友动手,就是担心这其中会有误会,息怒息怒!”言罢招呼一干那颜们上前给我俩松绑。

    忽都思看着我俩道:“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头?伤着没有?”

    木华黎陪着笑道:“没有没有,俩位兄弟没有吃苦头,这可恶的泰赤乌人真是该杀,如今这事情也明了了,就是一场误会,我们都中了泰赤乌人的毒计,拉克申还活着,已经在我们的人护送下即将返营,他将彻底揭穿泰赤乌人的yīn谋,也所幸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与鄂尔伦两部的牧民们就要蒙受巨大的损失了,长生天保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我与萧承志活动了一下筋骨,重重地拥抱了忽都思,要不是他来得及时,以及箭法了得,我俩现在早就成无头鬼了。

    萧承志道:“按路程你是不可能赶得这么快的啊,你怎么今早就赶到了呢。”

    忽都思郑重地道:“我昨晚半夜中被恶梦吓醒,想来是长生天托梦于我,担心着你们的安全,于是连夜赶路,真是托长生天的福,我在半路遇到了札阿惕接应的轻骑兵,于是将拉克申交给他们,我先随两人快马赶来。”

    此时场面变得很是尴尬,整装待的札阿惕部刚才还是士气昂扬的,立时泄了气,议论声越传越大,所有人都明白了生了什么事,由羞愧既而恼怒。

    偌大一个札阿惕部差一点成了泰赤乌人的棋子,而且还要充当别人借刀杀人的工具,这般奇耻大辱,上到蒙哥撒儿,下到普通战士,无不羞愤难当!

    蒙哥撒儿毕竟是一部之长,当着这么多的部下被泰赤乌人戏弄,虽然挂不住,但错就是错了,该承认错就得承认,否则不配当大领。

    只见他来到我俩跟前,单脆着地赔礼,大领赔礼,身后的那颜们将领们,以及战士们均跟着俯地行礼。

    蒙哥撒儿朗声道:“我蒙哥撒儿被泰赤乌人的yīn谋谗言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将真朋友当着jin细,将真正的敌人当着朋友,差一点冤杀两位义士,从而酿成大错,我代表札阿惕部真诚地向两位义士赔罪!希望你们能原谅札阿惕部的无知与鲁莽!”

    身后的将士们也跟着大声告罪,一时间喊声震天,我们何曾见过这般架势,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萧承志向我使了个眼sè,示意将其扶起。

    想想也是,虽然这札阿惕错将朋友当敌人着实让人气恼,但眼下从大领到千人军队均告罪,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我俩赶忙扶起蒙哥撒儿,后者脸有愧sè地道:“我蒙哥撒儿真是糊涂啊,要不是听了木华黎的意见,我可能真的要犯下大错了,三位义士对札阿惕部的大恩我们永生难忘,以后札阿惕部就是你们自己人,还有鄂尔伦部,我们将要永结同盟,共同对付可恶的泰赤乌人。”

    我道:“多谢大领,在当时的情势下,圣物被抢,部众被杀,谁都会有判断不当的时候,好在我们最终安然无恙,这结局就算是有惊无险吧,不过这泰赤乌人确实不能饶了他们,简直比恶狼还要jin诈,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是是,我们马上动员部众,以及号召迭烈斤另九部领,哦对,还有莽尔泰大领,共同商讨对付泰赤乌人,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那些札阿惕战士怒火不得泄,均在大叫着要杀向几里远外的泰赤乌人报仇。

    当下草场上又沸腾了起来,刚才是要祭旗杀掉我们的,如今对象换成了泰赤乌人,十夫长百夫长们均磨拳擦掌,纷纷上前请战!如果要让他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恐怕不可能,我们倒很乐于看到这种情景。

    第77章 蒙哥撒儿之怒

    对于蒙哥撒儿这一部之来说,险些被泰赤乌人戏弄酿成大错不说,还错把好人当jin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大脸,这心中的无名怒火如万丈般燃烧着,却又苦于无法转移族人的注意力,眼下部众义愤填膺地要报仇,自然借势下坡,泰赤乌人无疑是最好的转移矛盾的目标。

    当下蒙哥撒儿重新恢复了神气,重新跳上土台,大声疾呼,札阿惕部众在他的带领下,杀声震天。

    蒙哥撒儿命令木华黎照看我们三人,留营好生休息,他将军队分成三股,亲率朝泰赤乌人营地扑去。

    我道:“大领,我们也跟着你们一起去,这万恶的泰赤乌人太可恨,我们得手刃他们才解恨!”

    蒙哥撒儿有些难为情地道:“刚刚有得罪你们,哪好有劳你们呢,惩罚泰赤乌人由我们出马就可以了。”

    但我们三人均坚持要去,蒙哥撒儿不好坚持,并命令手下将我们的座骑与兵器献上,归入大队一起进西北方杀去。

    西北方向在一片山岗下有较平坦的草原,泰赤乌人的营地就扎在那里,由于昨天约好了今天要一起进犯鄂尔伦部的,所以泰赤乌人的帐蓬一早就收了,几百人的军队已整装待。

    杀气腾腾的札阿惕部三翼军队从三个方向朝草场扑来,显然远远地泰赤乌人便现了,估计这札阿惕部军队的来势不对让对方起了疑心。

    毕竟泰赤乌人是做了亏心事,如果札阿惕军队是来会师的,那行军的队形完全跟现在的攻击之势不一样。泰赤乌人估计是感到了不妙,当下离他们还有两箭之遥时,泰赤乌军队便开始后撤,后队变前队后退去。

    显然他们也不想跟札阿惕部硬斗,毕竟人数上不占优,一旦被缠住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一肚子气的札阿惕人岂肯轻易罢休,尾随着退去的泰赤乌人身后攻击殿后的或是跑得慢的,当下被shè杀斩几十人。

    泰赤乌人丝毫没有恋战,后队只略略地稍用弓箭抵抗了一会后便四散奔逃,丢下了众多牲畜与物品。

    双方一直追打了两个时辰,狡猾的泰赤乌人用丢下的物品与牲畜财物引诱与阻缓札阿惕人的追击,无疑这一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札阿惕战士忙着收拾泰赤乌人的财物,追击自然就放缓了,这样轻装的泰赤乌人倒是逃得极快。

    眼见追不上了,札阿惕人见好就收,毫不客气地将泰赤乌人丢下的牲畜财物统统收下!当下缴获的财物与牲畜倒也不少。

    蒙哥撒儿命令归营,这次给了泰赤乌人一个教训,略为扳回了一些面子,对族人也有所交待了,对于他来说这是稍为能接受的局面,毕竟要全歼泰赤乌人以目前来说是不现实的,要从长计议。

    我们三人跟着札阿惕大军一起回到了营地,蒙哥撒儿命令将缴获的财物与牲畜分配给前几天遭到泰赤乌人袭击身亡的牧民家中,并抚慰着他们。

    这样的安排也让我们觉得他是人xìng化的,替子民作想,而不是先从那颜们分配,好在札阿惕部众对大领的安排也无异议。毕竟失去了亲人的牧民来说,这点财物只能算是很小的一点安慰了,札阿惕部大营笼罩着悲愤的气氛。

    之后札阿惕人设宴重款我们三人以压惊,所有的札阿惕部那颜部将们均有参加,隆重无比。

    木华黎坐在我们旁边,从一开始这位颇有见识的年青人就给我们留下很好的印象,而他也一直因坚持自己的判断并最终印证了而感到欣慰,大家在交谈中无疑进一步加深了亲密度。

    蒙哥撒儿率先举杯,朗声道:“诸们,今天这宴席有两个目的,先是为三位义士压惊谢罪,其次便是要商讨征讨泰赤乌人之事。”

    言罢亲自下席来向我们敬酒,其他的札阿惕部将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打击泰赤乌人之事来。

    蒙哥撒儿郑重地道:“明天我将派出九位信使前往其他九部邀请他们前来札阿惕草场议事,我们要在入秋前来一次彻底的清洗泰赤乌人。”

    众将纷纷赞同大领的决断

    “对对,像这种背信弃义之部,我们要用最无情的手段惩罚他们!”

    “彻底灭掉他们,杀光泰赤乌男人!”

    “入秋前行动,泰赤乌人会不会跑掉?”

    “他们能去哪,远遁天边也逃不过迭烈斤人的打击”

    看着眼前热烈的场面,我心里盘算着,如果鄂尔伦部能主动加入一起行动,不单能分到战利品,而且鄂尔伦部在道义上占了先,给了札阿惕部一个人情。如今的形势大变,札阿惕人成为了泰赤乌人的死敌,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鄂尔伦人的同一阵线,两部会盟共同对付泰赤乌人,最初的以联姻为前提条件如今变得微不足道,得让蒙哥撒儿主动派出信使前往鄂尔伦草原,主动邀请莽尔泰参与进来,既是你主动来邀,莽尔泰借坡下驴。

    于是待蒙哥撒儿部将稍作安静些后,我便提议道:“大领,一直以来鄂尔伦部与贵部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且还有着联姻的传统,这种珍贵的交情需要世代传( 大漠狼骑士 http://www.xlawen.org/kan/12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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