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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

    宸贵妃看向我:就算算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

    我嘻嘻的笑:这是什么话?我与姐姐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何来的新仇旧恨?

    收起你这天真的嘴脸,你安插合贵人在我身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我搬弄着手指如数家珍的嘟囔:好多啊,给你下泄药啊,让你衰老啊,还有给你下砒霜让你得久治不愈的心悸病啊!

    宸贵妃勃然大怒,猛然上前给我一巴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豆儿惊呼了一声,忙上前护住我,我冷笑着推开她,对宸贵妃说:怎么?你也知道害怕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逗弄你玩而已,我给你下的砒霜量还不足以致命,不然你怎么可能这样活蹦乱跳的,还有力气打我呢。

    宸贵妃盯着我,那双眼睛几乎能喷出火光,我走向她,忽然笑说:何必这样愤怒,自己技不如人就要懂得认输,你并不无辜,还记得当年你对我做的事吗?别的且不算,单说上次在福寿宫你和皇后一起给我下药的事,就足够我杀死你一万次了,我竟想不到你这样残弱的身体竟然还能包裹这么狠毒的心!

    宸贵妃渐渐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么说你是在展开报复了?

    我别开脸,看向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木楼阁,笑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我与姐姐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我闲来无事,捉弄你玩罢了。

    宸贵妃道:看来我这个没落的妃子还有点用处,好歹还能为你德妃提供些茶余饭后的笑料呢!

    我嘟着嘴,笑说:你的功劳可不止这些哦?我每天费尽心思折腾你,可消磨了不少时间呢,不然这后宫的生活还真是无趣得很呢!

    你现在是宠妃,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飞扬跋扈、霸道些倒也没什么?不过你要记得盛宴必散的道理,万一红得发紫,发黑可就不好了!

    我冷哼:过去我言行律己、恪守本分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不飞扬跋扈的时候也不见得你们就心存仁慈不设计害我,大家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注定水火不相容,我又何必再对你虚情假意的礼遇呢?

    宸贵妃亦冷笑: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假扮什么孝纯皇后了,她是至贤至善、榆木疙瘩一般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心计?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宸贵妃冷眼的看着我,好不容易我才收住笑容,朗声说:过去的事情也不和你解释了,你若愿意捉摸,只要看看现在的芳修华和你自己便知,装出一副良人的模样和嘴脸非常容易,背地里勾心斗角也非常容易,背地里什么都不想,只老老实实维持着母仪天下、贤惠待人的姿态就更容易了,不是吗?

    宸贵妃漠然的说:你以为你骗得过皇上?

    我伸手抚摸那红颜色的栏杆,笑说:那你以为之前你们的所作所为,皇上就不知道吗?不过是因为没有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人,又不愿牵扯太多,皇上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他哪里还有精力处理国事,又怎么向他还要仰仗的、你们的父兄交待?

    宸贵妃冷哼:皇上早晚会发现你得真面目!

    我仰头看满天的星斗,深呼吸一口气说:听过一代贤妃班婕妤的故事吗?她在皇上面前贤德无比,背地里却独霸后宫,任意残害其他妃嫔,最后还不是生前为人称颂,死后流芳百世?

    宸贵妃看向我,我继续说:历来能够宠冠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会以为真的有什么至贤至善的人吧?即便真的有,也会像我一样,被你们这些有心之人所害,惨死后宫,不过我倒喜欢这样的剧本,转世回来,让你们一个一个血债血偿

    第九十六章 只听新人笑

    宸贵妃看着我露出凶光的眼睛,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我忽然又笑说:有些冷了,咱们回去吧!

    豆儿忙为我引路,回到福韵堂,酒宴正到高潮,我入席,皇后笑说:躲到哪里去说悄悄话了?

    我笑说:贵妃姐姐非要看月亮,臣妾只好奉陪了!

    陌儿道:说起来今个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还真是值得一赏呢,贵妃姐姐好兴致!

    宸贵妃喝了一杯酒,笑说:哪里有妹妹的兴致高?吃斋念佛一年,可不是普通的境界,只是不知道妹妹是否参透了佛道?

    陌儿笑说:妹妹愚笨,怎么会参透那么高深的东西,这辈子注定是要做凡人,徘徊于诸多烦恼之间了!

    蓝翎从堂下跑上来,笑说:什么道不道的,活着就是道,想办法活,想办法活得好就是道!

    我笑:别看蓝翎是个文盲,偶尔说出一句话还真是在理呢!

    皇后走到我面前,背对着堂下,笑着拿起我的茶杯,却没有递给我,反而把她自己手中的那杯茶端给我,我正诧异的看向她,她却转身面向大家,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不胜酒力,现在我就以茶代酒带着姐妹们喝了这杯,之后大家都随意吧!

    众妃嫔也忙举杯,皇后忽然道:芳修华,你刚刚染了风寒,还是不要喝酒了,免得对嗓子不好,来,我这杯上好的西湖龙井就赏给你喝吧!一会你早些休息,可不要让病严重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皇后,实在不明白她为何把我的茶让给芳修华!喝罢这一盏茶,芳修华便带着丫头回宫去了,皇后笑着看向我,我只低着头,不去询问她原由,她说:好了,我也乏了,你们玩吧!

    说着也带着一大群丫头太监,呼啦啦地去了,我看向豆儿,豆儿也有些不明所以,陌儿见我神色异常,便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早些回去?

    蓝翎也叽叽喳喳的笑:是啊,你挺着个小倭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皇上担心了!

    我说:皇上现在担心的可是咱们的合贵人,听说今个晚上皇上还要留宿在你那里呢,你可要好好伺候皇上。

    合贵人忙道:臣妾定会恪守本分。

    我满意的点头,又拉住她的手嘱咐:我现在怀有身孕,不便伺候皇上,可就靠你拢住皇上的心了!

    合贵人羞涩的笑笑,我这才松开她的手,由豆儿扶着离开,小米儿在前面为我点着灯笼,如今这天长夜短,到了现在还不算很黑,甬道回廊两边影影绰绰的景物都还能看得清,豆儿为我披上披肩,我问:刚才皇后的举动好生奇怪?

    豆儿点点头,回答:是不是她在暗示娘娘,要娘娘过去找她?

    我摇头:不像,如果是那样,以她的性情会直接邀请我与她一起离开的。

    我身上的方才留了许多汗,一阵晚风吹来,我不禁瑟缩了一下,豆儿忙为把自己身上的披肩取下来,盖到我身上,边说:奴婢的轻贱东西,娘娘暂时先披一下,免得着凉。

    我戳她的额头:这是什么话?再这样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忽然甬道旁边的树丛中一阵兮索,我吓了一跳,忙看过去,里面似乎有人影在动,我大喝:谁在那?

    那树丛到没了动静,小米儿有些害怕:许是什么鸟虫的动静?

    我却忽然闻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香味,这种香味不同于众妃嫔每月得到的庸俗香料,仿佛是某种花的香味,而这种香味又曾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一时间实在回忆不起来到底是何时何处闻过,我道:还不快出来?难道非要本宫进去拉你不成?

    那树丛又是一阵轻响,里面绕出一个人来,仿佛喝醉了酒,有很大的酒气,我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陈太医,陈太医踉踉跄跄的过来要给我叩头,一个不稳,竟然一头扎在地上,口中还直说着“拜见德妃娘娘”。

    我道: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你的药童呢?怎么没有跟着?

    陈太医只不说话,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树丛之后再过一条回廊,便是当年德婉毒害兰若的那个开满粉色樱花、洁白梨花和红色桃花的林子,我不禁唏嘘了一下,不再追问,只安排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扶着陈太医回去太医院了。

    他们走远之后,我也顺着那个树丛走进去,那股花香依然似有似无的,便问豆儿:可闻到了什么?

    豆儿吸吸鼻子,道:许是什么野地里开的花,娘娘,您这是想要去哪里?

    我只不说话,穿过那条回廊,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周围那些樱花、梨花早就谢了,连枯花都看不到,枝丫间开始长起一些青涩的果实,还有一些野樱桃树,上面缀着红艳艳的果实,我摘了一些,放到嘴里,酸甜可口,便又摘了一些,让小米儿用长裙捧着。

    我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发生过阴谋、血案的地方,竟然还能有这些丰硕的果实,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人世间最不长久的便是人,你看这些没有七情六欲的植物,花开花落,日复日,年复年,从不间断,倒是我们这些人,反而在这仇恨厮杀中漂荡,随波逐流,终是花比人艳,人比花瘦!

    豆儿道:娘娘何必感怀旧事,巴巴的自己寻愁绪呢?

    我摇摇头,笑说:大概是怀了孕,变得多愁善感了吧!再过几日,我就要自卑自怜到卖身葬寂寞了!咱们走吧!

    小米儿一手提着那装满樱桃的长裙,一手提着灯笼,笑说:幸好是黑夜,不然可怎么拿这些樱桃?

    回到德秀宫,小米儿忙差人把这些樱桃拿去洗干净,又用凉凉的井水浸泡之后,盛在一个碧绿的盘子里端上来,我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红色和沉淀般的绿色相互辉映,越发勾起我的食欲,尤其是方才吃了太多油腻的甜食,不禁更加想尝些爽口的酸味水果,我拿起那樱桃,放入口中,轻轻一抿,那酸甜浓郁的汁水便流淌到口齿之间,我不禁半闭着眼睛,忙向豆儿比划,示意“你们也吃”。

    豆儿摇头:还是娘娘品尝吧!只是不要吃太多,免得伤脾胃,我点点头,又吃了些,方才躺下就寝,小米儿为我盖好被子,我忽然问:皇上呢?

    小米儿说:小姐忘了,您不是安排皇上去合贵人那里了?

    我“噢”了一声,双手抓紧身上那薄薄的被子,肚子压得我的胸口有些闷,我只好侧身过来。小米儿又为我盖紧被子才出去。

    我慢慢地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来传,说是芳修华风寒忽然加重,太医赶到的时候她已经香魂逝去了。

    我一惊,忙坐起来,身上莫名的起了一层冷汗,芳修华哪里有什么风寒呢?又怎么会忽然加重?

    豆儿过来安抚我说:娘娘怎么了?

    我渐渐镇定下来,问道:怎么就突然死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说到这里,我的思路豁然开阔,定是那杯皇后递给她的茶中有了什么玄机。我说:咱们去芳修华那里!

    豆儿道:娘娘,您现在正怀有身孕,恐怕不能去那些刚刚死过人的地方,不如奴婢过去看看,再来回话?

    我定了定神,道:也好,你速去速回!

    豆儿忙出去,不多时,她没回来,倒是皇后驾到,我们对视了一眼,她诡异的笑,我说:果然是那杯茶?

    皇后得意的笑: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故意掉包,现在抱病身亡的恐怕就是你了!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皇后,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衣裙,笑说:就算今天你不把合贵人的事情和盘托出,宸贵妃也会约你出去透气的,为的就是在这个空当让芳修华在你的茶杯里投毒,你以为芳修华是真的愿意投靠于你吗?之前她害过你那么多次,又怎么会傻到以为你会尽释前嫌?

    我不禁有些心烦意乱,问道:那你为什么救我?你不是最想我死的吗?

    皇后走向我,用长长的护甲在我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笑说:你在我的宴会上出了事,我会脱得了干系吗?芳修华和宸贵妃打了个好算盘,一箭双雕想要除掉我们两个人,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她死了难道你就能脱得了干系吗?

    皇后笑说:谁让她给自己找了个风寒的借口?染了风寒,病逝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就算她没有风寒,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不像你,你若死了,皇上可就要把这后宫折腾个底朝天了!

    我不禁瑟缩了一下,为自己糊里糊涂逃过一劫而感到心惊。皇后忽然笑:之前宸贵妃拉肚子出洋相都是你的把戏吗?

    我只不出声,皇后自顾自的笑:还真是有趣,你这小调皮鬼,还真会想法子,咦,你怎么这样惊慌?

    我道:臣妾只是在想要如何报娘娘的救命之恩。

    皇后有些诧异:救你?嗬嗬,我巴不得你早些死呢,我只是救我自己罢了。不过除掉她,我这心里也就轻松多了,以后你也就不用再来威胁我什么了?

    我抬起头来,问道:这么说那天我和娘娘说芳修华归顺于我的时候,娘娘就已经知道芳修华和宸贵妃的关系了?

    皇后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说:你想听我说什么?不知道?不过很可惜,我一早就知道了,否则我又怎么会冷落芳修华呢?你记不记得当年我对你说的话,在这后宫生存,小聪明是不够的,原来你没有记住啊!

    我有些慌乱的看着皇后,皇后冷哼道:别摆出这种惊慌无措的样子,说吧,今个故意把合贵人的身份曝光是何用意?

    我低下头:娘娘这样聪明,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皇后笑说:这可是你教我的啊,我要像猫玩老鼠一样好好的捉弄你呢!哈哈她边笑边离去。

    我裹紧被子,忽然觉得自己离再一次死亡竟然这样近。豆儿回来报:芳修华那边―――

    我忙吼:不要说了。

    豆儿有些纳闷,我说:原本,你描述的这些状况应该出在德秀宫!

    豆儿忙跪下,我看了她一眼,渐渐的恢复了镇定,喃喃地说:害人终害己,她这是自食恶果对不对?本来她是要害我的,本来是要害我的,可为什么我竟想不起来她的坏?

    我缓缓躺下,豆儿忙又过来为我盖被子,我疲惫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的盘旋着芳修华的音容笑貌。

    第一次见到她,她还是荣妃身边的人,所有人对我都冷嘲热讽,只有她亲手扶起我,宽慰我——

    在轩禧宫,是她忽然折回来轻声对云舒说:听闻妹妹身上不舒服,这些碎银子就打点下人去找太医吧!

    还是她,在我被幽禁时偷偷塞给我些银两,安慰我:这样的日子不好过,你多留些银两打点下人,可保你日子过得好些。

    我渐渐的想不起来她的那些阴谋,头脑里反复旋转、萦绕不去的都是她温柔的笑,贴心得关怀。我辗转着,心中莫名的涌起一种哀伤,这种哀伤让我觉得很滑稽,我应该恨她的不是吗?

    豆儿似乎看出了我的难过,遂过来安抚我说:娘娘不要太过悲伤了,芳修华做尽了坏事,如今去了也是罪有应得——

    听到这里我忽然“啊”了一声,豆儿忙问:娘娘怎么了?

    我翻过身来,看向豆儿:你说得没错,她做尽了坏事,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害人、杀人、威逼人,外人看来我十恶不赦、风光无限,可谁又能知道我每天都走在刀刃上,都活的心惊胆战?还不是无奈嘛?芳修华罪有应得了?总有一天也要轮到我了!

    娘娘切莫这样说?

    我自嘲的笑笑:那样一个曼妙的女子就这样轻易的随风而逝,消失在时光的轮回中,明天太阳依然升起,花儿依然开,谁会记住她?她半世筹谋、半世算计,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带走?不过是为了活的久一些,活的好一些,错了吗?

    豆儿拉住我的手,难过得说:娘娘是把自己比作了芳修华?娘娘和芳修华怎么会一样呢——

    我叹气,打断她的话:一样的,皇后、宸贵妃,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辗转着翻过身去,闭上眼睛,心中的哀痛不知是为了芳修华还是为了我自己!

    终究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是不是?

    我裹紧被子,豆儿轻轻的用手拍着我的背,安慰道:娘娘,不要多想了,早些睡吧!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终于受不住那阵阵袭上来的疲倦,沉沉的睡去。

    倒也没有做什么梦,想来是太累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时,我看着外面发白的天,问:什么时辰了?

    豆儿道:已经辰时了!

    我坐起来,慵懒的伸伸腰,豆儿忙过来为我揉捏腰肢,我说:不用了,去弄些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豆儿见我没有了忧愁之色,也放下心来,忙过去为我置办热水、木桶和花瓣,我披上薄纱,光着脚走到木桶边上,前些天皇上听说我早晨起来喜欢泡澡,便故意赏赐给我一个雕花的大木桶,足够我在里面来回游一圈了,我走进那木桶,把头枕在桶边上专门设计的棉托上,豆儿把花瓣一点点扔进来,我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豆儿道: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我点点头,吩咐:给我蒸一蒸脸,我要去见皇上!

    豆儿忙去准备原料,我就躺在木桶里,任由豆儿用大量的浆液和不知名的糊状物在我的脸上揉搓。

    过了许久,也不见豆儿为我清洗脸颊,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了无名的火,用手臂拍打了一下水面,怒道:我现在的皮肤已经坏到要做这么久的保养了吗?

    豆儿忙跪下:娘娘息怒,这些保养品必须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被皮肤所吸收,和娘娘本身的肤质没有关系!

    我冷哼:如果不是皮肤粗糙,又怎么用得上这些保养品,我不过才18岁,花样的年华怎么就用得着这些?

    豆儿慌忙摇头:娘娘误会了,即便是少女也要用些保养品,才能保持青春无瑕的脸庞,这些保养品不是为了改善,而是为了保持娘娘皮肤的水嫩和光泽,还请娘娘明鉴。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豆儿,心中的火渐渐熄灭,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我说:起来吧!最近总是很暴躁,你受委屈了!

    豆儿道:是奴婢无能,不能理解娘娘心中的愁绪,反而处处惹娘娘生气。

    我看着她,只好叹口气:给我梳妆吧,咱们去养心殿。

    豆儿忙为我梳那皇上赞口不绝的梅花髻,额头也贴了梅花状的亮片,又穿上白底红色梅花淡蓝色水纹印花的长裙,方扶着我去往养心殿。

    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来过养心殿了,如今一来,看到那巍峨的几个镏金大字,竟有种许久未见的亲切感,我问门口的太监:皇上现在可有时间?

    那太监一见是我,忙说:原来是德妃娘娘,皇上早就有旨,无论正在处理什么事,只要德妃娘娘驾到,一律通传,娘娘且稍后,容奴才去回一声!

    我笑着塞给他一些银两,问:皇上在做什么?

    那奴才忙推辞:奴才怎么敢要娘娘的赏赐,只要娘娘愿意使唤奴才,就是奴才的福气了!皇上此刻正与大学士卢润龄议事!

    我摊开那奴才的手,把银子放进去: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唤小郭子!

    我笑:在这里当差不比在大殿之内,每日风吹日晒的,很是辛苦,这是你应得的赏银,就不要推辞了,既然皇上在议事,本宫就先到东殿侯着,你记得通报给皇上便是!

    小郭子忙磕头称是,豆儿扶着我,走进养心殿的东殿,我坐在软榻上,虽然只走了一段路,却还是觉得有些乏,腿也有些酸疼,遂躺下让豆儿为我捶腿,不想竟睡着了。

    宁远议事完毕后,听说我在东殿侯着,忙过来,只见我早已在软榻上酣睡多时,心中顿生怜意,只握着我的手,耐心的等我睡饱了醒来。

    因此,在我睡到心满意足,嘴角含着笑容懒懒的睁开眼睛,宁远牵着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问:怎么不让下人通报于我?

    我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他,忽然张开胳膊,他见我如此忙抱住我,我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处,左右磨蹭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停下来,宁远莞尔一笑:这么贪睡?还是朕让你等太久了?

    我笑:臣妾不想打扰皇上处理国事,现在处理完了吗?累不累?可有让皇上头痛的?

    宁远道:本来有,可现在看到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嘟起嘴:真的?那合贵人有没有这样的功效?

    宁远点我的鼻子:小丫头,吃醋了?

    我点头,用手指头比划:只有一点点,臣妾担心皇上就把臣妾给忘了!

    宁远笑:怎么会呢?你知道,朕也不是沉溺于声色之人,朕若不雨露均沾,恐怕太后又要误会你了!朕对你的情意和苦心,你要理解啊!

    我满意的笑:臣妾当然理解,今个臣妾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是替咱们的合贵人求个赏赐!

    哦?要求个什么赏赐?

    我道:合贵人素来与臣妾关系不错,如今她也算得到了皇上的圣宠,总不能还停在贵人的封号上吧?不如皇上给她个什么名分?

    宁远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什么兴趣,只把鼻子贴在我的头发上深深地闻,随口问道:你说给个什么好?依你便是!

    我道:臣妾想给她个高一点的位分,不如就晋为合充媛?

    宁远咬我的耳朵,沉声道:你说得都好!

    我笑着躲开他,下床,微微屈膝: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臣妾告退!

    第九十七章 暗香涌动

    宁远愣愣的看着我,我缓缓的退出养心殿。

    过了晌午,合贵人晋封的诏书便传遍了整个后宫,我在德秀宫里笃定的喝茶,心里明白,芳修华的死与合贵人连跳数级晋封之间的落差,会让妃嫔们对我趋之若鹜、马首是瞻。

    豆儿回来说:各宫的主子都送贺礼到广顺宫去了,咱们要不要准备些?

    我淡笑:按理说应该是她来向我谢恩才是,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我不但要准备厚重的礼物,还要亲自送过去呢!豆儿,你叫上几个手脚利落的奴才,把我入宫时带来的景泰蓝玻璃炕屏抬到广顺宫去,咱们现在就去领略一下合充媛的风光无限!

    豆儿忙道:那景泰蓝的玻璃炕屏是娘娘的陪嫁之物,怎么能随手送人呢!

    我摇头:那炕屏不是我的心爱之物,我对秦大将军给的嫁妆也没有什么兴趣,就送了吧!还能体现出我对她的爱护和重视!记得要那几个奴才仔细一些,要是把炕屏碰破了一点,可仔细他们的脑袋。

    豆儿这才忙去找人过来搬那又重又脆的炕屏,一共来了八个人,前前后后小心翼翼的抬着这物事,豆儿指点着他们,在前面走,小米儿扶着我,同样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到了广顺宫,来往送礼品的丫头奴才们依然络绎不绝。我先是高声笑了一句,才走进那不算太大、被各种礼品堆积的没有落脚之地的屋子,合充媛见了我忙过来行礼,我一把扶住她,笑说:妹妹不要多礼,来,给姐姐瞧瞧!

    只见如今的合充媛早已换上了上好绸缎做成的金丝长袖纱裙,头上挽着高高的飞天髻,意气风发、如沐春风的模样让人一看便知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笑说:妹妹穿上这样的衣服才算是符合这气质容貌了,瞧瞧,哪里像是充媛,简直比我这德妃还要有贵气呢!只是这住的地方小了些,不如明个我再去跟皇上说说,好歹赐你个宫殿居住,平日里宴请姐妹们才够气派。

    合充媛忙说:娘娘说笑了,如果不是娘娘厚爱,又在皇上面前美言,臣妾如今恐怕还在宸贵妃那冷清的宫殿里伺候着呢,娘娘对臣妾的恩情,臣妾没齿难忘!

    我拉住她的手:这是哪里的话?如果皇上不宠爱你,我那随口一说的话就怎么会生效呢?你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如今我怀有身孕,端看这后宫就属你能常见龙颜,他日的荣华富贵可想而知,只怕到时候我还要仰仗你的威风呢!

    合充媛摇头:淑妃娘娘可比臣妾风光得多,臣妾不过是个充媛,不敢妄自尊大,独获圣宠,娘娘这样说实在是折煞臣妾了,臣妾明白,诺大的后宫之中只有娘娘是真正对臣妾好,臣妾定会全力效忠娘娘!

    我笑:好了,好了,这样客气做什么?只是,我突然公开你的身份,宸贵妃那边你定要多加留意。

    合充媛点点头,外面来传:皇后赏赐合充媛五凤朝阳攒宝金簪。

    我喝合充媛对视了一眼,这五凤朝阳攒宝金簪乃是正二品贵妃的特有首饰,连我都不能擅自佩戴,皇后怎么会突然赏赐给合充媛呢?

    合充媛忙过去接下太监手中的檀木匣子,又塞给太监一些银两,才把那太监打发了,我说: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你是皇上的新宠了,连皇后都送来了这金簪,恐怕就是寓意以后你会位比贵妃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合充媛却拿着那匣子,忧愁的说:只怕皇后还有其他的意思,万一将来再给我个破坏后宫规矩的罪名,谁还会在意当初这金簪是谁送来的呢?不如明个就转送给宸贵妃吧!

    听了这话,我不禁对合充媛另眼相看,想不到她竟有这样慎密的心思。却说:此为皇后亲自赏赐,送出去总归不敬。

    合充媛笑说:这种物事我又不能戴出去,难不成皇后还会来我府中察看不成,娘娘放心,这金簪我定会变更一下才送出去,决不会让他人看出端倪!

    我这才点点头,又说:差点忘了,我也带来了礼物呢,这是我入宫之时带来的嫁妆,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就送给你装饰屋子吧!

    我这一说,奴才们才小心翼翼地把那炕屏缓缓的放在地上,合充媛忙道:这样贵重的物品——

    我伸手阻止她的话语,并吩咐奴才们把那炕屏摆到暖阁的小炕上,说:这样装饰一下才算气派,好了,我也不多留了,想来你也还要应付这些送礼来的奴才们,不要太惯着他们,现在你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合充媛忙点头,我这才并着丫头奴才们出来,迎面遇到一些端着贵重物品的奴才们,神色匆匆,见了我也只是微微施礼,后又匆匆的跑走,我笑,这些个随风摆动的墙头草们,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呢?

    豆儿问:娘娘现在是要回宫还是?

    我用手遮住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笑说:走一走吧!

    豆儿忙道:不如去畅音湖?那里比较凉爽,风景也更美一些!

    我点点头,散了那些太监,又潜了小米儿回宫去找看事物,只带着豆儿去往畅音湖,其实在后宫之内妃嫔能够走动的地方并不多,除了太后和皇后的寝宫有自己的花园,可以不出宫殿就能欣赏美景之外,其他妃嫔就只能在御花园和畅音湖畔停留。我每日来这里,虽然只能看到扶风的杨柳、错落的树木花丛和碧波荡漾在水上的荷花之外,却也依然觉得心旷神怡,如果有闲情雅致,还可以观察到这些看似相同的景致会在每天的不同时刻展露出不同的风情来!

    我对着荷花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浓的荷花香顿时沁入心脾,我不自觉地扭动着腰肢,试图让自己酸痛的身体放松一些,忽然一阵莫名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愣了愣,又仔细嗅了嗅,那似有似无的香气仿佛忽然又不见了,我屏住呼吸等待那香气的再次来临,豆儿问:娘娘,您这是?

    我说:这香气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说完,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曾经说过这句话。

    豆儿笑说:奴婢没有闻到什么香气,倒是娘娘的这句话奴婢曾经听到过!

    我也忽然回忆起来,昨日在小径遇到醉醺醺的陈太医时就曾闻到这个香味,我忙问:这里难道也有什么野花是如此香郁的吗?想不到咱们宫里还有这样的花朵,快找找,若能找到就移植到咱们宫里去!

    豆儿把我扶到石凳子上坐下,才随便召唤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找花,虽然大家都没有察觉到什么香气,却也够煞有其事的找起来,我懒得点破他们,就静静的侯着。可巧一阵风吹来,那种香气随着风飘散过来,我忙向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那边青草依依,藤蔓缠绕之下竟然就是徐充容所居住的广安宫,我不禁恍然大悟,忙叫回豆儿,直奔广安宫,一推开宫门,便又闻到了那种香气,忙走上前,高声说:徐充容妹妹可在?

    徐充容从花丛中抬起头来,本来轻松愉悦的表情立刻变得谨慎,我道:妹妹好兴致,方才我闻到了一股花香,是从妹妹宫里传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奇巧的花朵会有这样宜人的味道?

    徐充容一听便笑说:臣妾这里花朵众多,有香气是一定了,只是娘娘能够闻到的定是那似有似无、沁人心脾的香味?

    我点点头,徐充容忙引我去看角落里的一朵不大起眼的花,花瓣的边缘裹着一层小金边,煞是好看,徐充容道:娘娘所要找的是不是这些昨夜才盛开的花?这花是兰花的一种,名唤“金边”,香气浓郁,经久不散,沾染在衣物上比香料还要持久。娘娘既然是寻香而来,如不嫌弃,就把这花带回宫里!

    我笑:这倒好,咱们也算是满载而归呢。

    徐充容听我这样说,忙从那些盆金边中挑选出一朵最繁盛,花朵最鲜艳的出来,用泥土包裹好了,放在一个干净的花盆里,又浇上水,方转交给豆儿,我说:那就不打扰妹妹了。

    徐充容忙道:恭送娘娘!

    我带着这盆花美滋滋的往德秀宫走,边说:可得到稀罕的东西了,从前在这皇宫里都没有闻过这种味道,想来又是她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边向前走,过了半晌,自己琢磨方才说的话,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便放缓脚步,豆儿问:娘娘怎么了?

    我摇头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脑海里闪过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转瞬即逝,抓都抓不住。

    我看向豆儿怀里的那盆花,越发觉得有些蹊跷,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风吹来,金边的香味又蔓延开来,我的眼前忽然一亮,终于想到了,既然这种花是稀罕之物,又是昨夜刚刚开放,即便陈太医白天去过广安宫也不会沾染上这种香气,何以他醉倒之处却有这花的香味呢?

    答案呼之欲出,当时草丛中另有人在,就是徐充容!

    豆儿似乎也想到了,惊慌得看着我,我道:这件事不许传出去,记得叫人留意陈太医的举动。

    豆儿忙低下头,我看了那花一眼,笑说:真是个稀罕的花,竟然还能牵扯出这样稀罕的事。

    第九十八章  死性不改

    豆儿抱着那盆金边,我抬头看了看天,烈日当空,那一望无际的蓝色却好像不受这高温的影响,依旧蔚蓝的澄澈。

    迎面小米儿过来寻我,说是两位小公主下了学,争着吵着要来我这里吃好吃的果糖,现在正在宫里等我。

    我一听,忙加快脚步,一门心思想要快点见到那两个小可爱,豆儿抱着花不能扶我,小米儿拉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说:娘娘慢点,小心伤了身子!

    我笑说:哪里就那么娇气?好久不见那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米儿道:那孩子等在那里又丢不了,小姐您还是慢着点,这要是伤到了腹中皇儿可如何是好?

    我用双手捧住隆起的腹部,越发走的急,忽然一阵惨烈的哭闹声传入耳朵,我猛地停下来,后面的小米和豆儿忙收住脚,险些撞在我身上,小米儿吓了一跳,抱怨道:小姐,不带这样玩奴婢的!

    我笑笑,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豆儿噗哧一笑:娘娘最近好奇怪,不是问奴婢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就是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哭叫声再次传来,豆儿忙噤声,小米儿四下里看看,楼阁高耸,甬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太阳照射下来,将宫殿的影子投射到甬道之上,左右两边的宫门大开,穿堂风一过,越发显得阴冷,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忽然一声凄厉,再慢慢的没了声响,我与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才问:这哭声从哪里传来?

    豆儿竖起耳朵听了听,说:好像是从东面传来的?

    我冷下脸来:何人在那里痛哭,好没规矩。

    刚好拱门外走过一位太监,豆儿忙叫住他,问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哭泣?

    太监一看是我忙跪下: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这哭泣的正是在柴房受罚的萱嫔娘娘。

    豆儿怒斥:既然是受罚,就不该这样扰民,你们就不会让她小声一些吗?万一惊了娘娘的圣驾,你们担当的起吗?

    那太监忙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有所不知,这萱嫔娘娘是被芳修华娘娘关在这里的,如今芳修华娘娘暴毙,奴才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萱嫔娘娘了!

    我心中一颤,问道:这几日萱嫔可有进食?

    那奴才道:没有。奴才斗胆请示娘娘,如今这芳修华娘娘的命令该怎么处理?

    我( 梦回后宫 http://www.xlawen.org/kan/1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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