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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一群人焦急的把我扶到内阁,小太监飞毛腿一般去寻找太医,我在床上扭动着身体,蓝翎记得几欲哭出来,外面一阵骚动,宁远健步如飞的走进来,见我已经折腾的不成|人形,一步踏过来握住我的手急切的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出了什么事?

    可怜的陈太医再一次被火烧火燎的叫了过来,直跑得浑身是汗,一进门,宁远便揪住他的领子,怒道:赶快医治,德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陈太医忙过来为我诊脉,我用余光示意陈太医,陈太医立刻明白过来,忙跪下说:娘娘是积郁太深―

    宁远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大声道:你别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她有没有事?何以痛成这样?

    陈太医忙说:臣这就给娘娘开副安胎的药,娘娘服下即可没事!

    宁远这才松开太医,坐到我旁边,握住我的双手放到嘴边亲吻,满头大汗的模样让我不禁心疼,我伸手要去为他擦汗,他却不让我动弹,只说:吓死朕了,怎么会这样?还难过吗?

    我摇头,蓝翎也擦擦汗,笑说:姐姐没事就好,可把我给吓死了!

    我忙向她伸手,说道:你别走,我要你陪我,你过来!

    蓝翎忙过来笑说:我不走,我陪着姐姐。皇上,您还有国事要处理,这里就交给我吧!

    宁远摇头:没关系,我要陪着你,这几日我都没有来看你,怪不怪我?

    蓝翎立刻捂着嘴偷笑,忙要退去。

    我忙大吼:不要走,你陪着我,我要你陪着我。

    宁远诧异的看着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蓝翎你就留下来吧,兴许德妃要和你说些体己话。

    我忙点头说:皇上您先去处理国事吧!不要为了臣妾耽搁住了,凡是要以国家为重啊!

    宁远耸肩,笑说:你总是撵朕走,也罢,说不定你又要和蓝翎密谋些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只是,你现在好些了没有?÷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装病,忙又叫了几声痛,费力的说:还是有些微痛,不过已经没有什么了,太医不是说我没事?我喝了药就会好了,皇上请放心!

    话音刚落,御药房的药童便端过来一剂汤药,我不禁抱怨这药熬的太快,宁远笑说:朕看着你喝完药再走!

    我只好接过那药,宁远伸出一只手为我端着,我咕嘟咕嘟的喝下那些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药,宁远体贴的问:苦不苦?这些太医,就会弄些难喝得药,就不能想办法让药稍微好喝一些。

    蓝翎为我端过来漱口的水,我漱了口,才又躺下,宁远这才放心的离去,我握着蓝翎的手,让她坐在我的身边,我仔细的端详她,她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干吗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

    我摇头,只低声喃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蓝翎,你告诉我!

    怎么了姐姐?你怎么了?

    我忙摇头:没什么?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不要离开好吗?

    蓝翎微笑着点点头说:姐姐睡吧,我陪着你!

    许是那安神安胎药的缘故,浓浓的睡意一阵阵席卷上来,我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终于合上眼睛,沉沉的睡去,睡梦中我依然下意识的握紧蓝翎的手,眉头紧锁,头脑中充满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幕一幕,睡得更加不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悠然转醒,手中柔软的温度让我不自觉得安心,我缓缓睁开眼睛,忽然发现手中握着的竟然是宁远的手,宁远见我醒来笑说:怎么像个小孩子?睡觉还要抓着别人的手,已经很晚了,朕就先让蓝翎回去了,谁知你死活不松手,朕只好取而代之。

    我一听,呼的坐起来,惊惶失措的看着宁远,宁远从未见过我这样的表情,忙问:怎么了你?朕总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

    我问:蓝翎去了哪里?

    宁远呵呵的笑:那丫头,方才神秘兮兮的请旨连夜出宫,想是又想宁广了,我便让她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不紧浑身发冷,一时间,天旋地转,宁远忙问: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一股惊慌和痛苦打从心底深处涌上来,让我不住的颤抖,宁远握住我肩膀的大手的温度让我有片刻的失神,我难过的看向他,终于承受不住那种惊恐,投进他的怀里,宁远保住我安慰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怕,有朕陪着你,不要怕!

    我哀鸣了一声,眼角却没有任何液体流出来,窗外是漫漫的黑夜,仿佛无穷无尽,仿佛白天永远不会再次来临,我紧紧的抱住宁远,企图寻求一丝安慰!

    宁远笑了一声,吻吻我的头发和额头笑说:傻丫头,怎么这样惊惶失措,做恶梦了?

    我看向他,颤抖的撒谎道:是啊,我梦到当初德婉还在,你们在一起浓情蜜意,从来都不理我的情景!

    宁远面色立刻变得凝重,沉默了半晌才说:是朕的错,是朕没有认出你来,让你受委屈了,自从你和朕说出你的身分之后,朕还曾怀疑过你,猜忌过你,到了后来,朕终于不再在乎你的身份,却又因为国事繁忙,很少过来看你,如今你又怀了孕,本来朕应该多来陪你,无奈太后她老人家总是忧心子嗣――你放心,朕一定会多抽时间过来陪你,一定不让你再受委屈!

    我几乎来不及感动,边说:既然皇上亏欠臣妾,臣妾可不可以向皇上求个事?

    你且说来!

    我坐正身体,严肃的说:无论蓝翎做了什么事,都不能要她的命!

    宁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提这种要求,蓝翎能做出什么要命的事情?再说她是宁广的宠妾,即便有什么事情也是宁广的家事,哪里用得着朕来管?

    我忙道:那就不管是谁想要蓝翎的命,皇上都要保住她,不能让她失宠,不能――

    说到这里,我也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荒诞不羁,失宠与否又怎么是皇上能够说了算得,我叹口气,无力的靠在宁远身上,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的漆黑长夜。

    宁远哄我道:好,朕答应你,尽量保护蓝翎,好不好?

    我无意识的点头,宁远说:你该吃药了,来,朕喂你!

    他拿起桌子上的药,我接过那碗,一口便把那药倒进肚子,宁远和衣躺在我旁边,让我枕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温柔的抚摸我的长发,边说:睡吧,朕陪着你!

    我想象这绥南王府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绝望的闭上眼睛。

    迷茫中我仿佛看见了蓝翎,她穿着当年初次进宫时的那身番邦公主的衣服,笑吟吟的说:姐姐,我今个要走了,你也不来送我?来到中原这么久,我始终没有得到我所想要的东西,所幸结识了姐姐,总算没有白来这一遭,姐姐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姐姐是有幸之人,能够转世回来,将来必定能够大富大贵,不像我,不懂得珍惜,如果我愿意做皇上宠爱的辽妃,不去追求爱情,如今会不会好些?也或者当年我不出去乱跑,永远不要见到宁广,只在西藏安心的做公主,是不是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仿佛被东西堵住了一般,无法发出声音,蓝翎甜甜的纯真的笑了一下:姐姐不需要说什么了?我都明白,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你我都无力挣脱,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的因都是姐姐,如今想起来,也许当年宁广忽然对小小的我起了怜悯之心,非要送我回藏军的军营,也是因为我长的有些像小时候的姐姐吧?真不知道我长得像姐姐是幸运还是噩运,可是姐姐,我从来不后悔认识宁广,认识你,陌儿,太后和所有待我很好的人,现在我要走了,就劳烦姐姐代我对大家说一声我很喜欢你们,姐姐保重!

    说罢,蓝翎便转身,身上那大大小小的珠子撞击着,发出真切却又缥缈的声音,我很想问:你要去哪里?

    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蓝翎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我一着急,整个人猛地坐起来,宁远被我吵醒,迷蒙的问:你怎么了?

    外面忽然一阵嘈杂,豆儿忽然闯进来,扑通跪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的说:娘娘,侧王妃她―――没了!

    我顿时傻在原地,宁远腾的坐起来,急声问: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豆儿胡乱擦擦眼泪,回道:奴婢只听说侧王妃兴高采烈回到王府之后,不知何故与王爷大吵起来,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侧王妃一直有起夜的习惯,伺候侧王妃的丫头到了时候便要过来伺候,这才发现侧王妃已经在房内悬梁自尽了!

    第一百零四章  弥天大谎

    听到这里,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以蓝翎这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服输的急性子火性子,尤其又是她刚刚得知自己怀孕的兴头上,即便被宁广识破和宁广大吵,也不会选择这种消极的方式,更不会了断自己。

    我抓住宁远的手,急切的说:皇上,臣妾不信定是那些妻妾嫉妒蓝翎,才会趁着王爷不在毒害了蓝翎,皇上!

    宁远点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蓝翎只会大吵大闹,只会据理力争,根本不会有这样轻生的想法,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抬起头:皇上要怎么查呢?如今王爷府恐怕已经乱成一片了,不行,皇上,臣妾要去看看,臣妾要亲眼看见蓝翎,皇上,您就让臣妾再去看蓝翎最后一眼?

    我知道后妃入宫之后,除非是祭天大典和陪同皇上出行,其他时刻哪怕是的父兄亡世都不能出宫。

    宁远只看了我一眼,就说:好,朕陪你去!

    我摇头:就快要上早朝了,皇上陪臣妾去了群臣怎么办?臣妾自己去就好,有豆儿和小米儿陪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宁远有些不放心,说道:你今日身体不适,这会刚刚好起来,朕怎么能放心你自己去?

    我的内心忽然涌现了无限的感动,我忽然抱住宁远,在他耳边说:皇上,臣妾好爱你,真的好爱,这份爱会让我保重自己,因为我不是我自己的,还是皇上的!您就放心吧!

    宁远亦抱住我,说道:朕还是陪你去吧,朕实在不放心!

    我摇头:皇上,就让臣妾自己去吧,您是九五之尊,又怎么能进入刚刚死过人的府邸?说到这里,我忽然瑟缩了一下,我竟然用了“死过人”这几个字来形容王爷府,这么说蓝翎真的没了。我哽咽了一下,说:豆儿,备驾,咱们去看看蓝翎!

    豆儿忙擦擦眼泪,小跑着出去,我垂下眼睑,说道:如果皇上还是不放心,就让臣妾带上文督卫和陈太医,要他们时刻保护在我身边好不好?

    宁远这才点头:多带上一些御林军和太医,这样朕才能放心。

    一直伺候在门外的太监提醒道:皇上,现在是盛夏时分,那芳体恐怕不能在王府搁太久,还是让娘娘赶快过去吧!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慌乱,忙向宁远求:皇上,咱们弄些冰块过去给蓝翎,啊?我要多看看她,我不要她变成一块腐肉说到这里,我已经不能容忍自己处处把蓝翎说成一个死人,遂住口,只难过的看着宁远,宁远忙点头说:你不要着急,朕依你,来人啊,送冰块去王爷府。

    豆儿从外面跑回来: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文督卫带了40御林军护驾,陈太医也带了另外三位太医随驾去王爷府,娘娘该启程了。

    我忙起身穿衣,也顾不得打扮,只随便梳了梳头便上了轿子,随着太监的一声:起轿!

    一行人便露夜出宫,去往王爷府。

    我坐在轿子里,依然难以相信蓝翎死亡的消息,蓝翎那么兴奋的回府,想要把自己怀孕的喜讯告诉给宁广,许是被宁广不冷不热,甚至怀疑悲伤的反应所伤害?还是宁光直接质问她何以会怀孕,两人这才吵闹起来?蓝翎是一个不在乎世俗看法的女子,即便被误会被识破也只会在摔打东西,段不会伤害自己一点,我的眼中冒出愤怒的火光,定是那群嫉妒成魔的妻妾们!

    豆儿在轿子外不停的吩咐:小心些,稳当些,娘娘怀有身孕,可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坐在轿中,渐渐稳定心神,笃定是那班妻妾的错,忙吩咐:无妨,我只要你们尽快到达王爷府。

    这话一说,队伍的行进速度陡然加快,小米儿和豆儿在轿子两旁要小跑才能跟上。我头上金钗的流苏不停的打在脸上,打的我好疼,却也让我更加麻木,我暗想:如果让我确认真的是那些女人所为,定要取了她们项上那颗狗头!

    小轿子转了个弯,便到了王爷府的那条大街,我探头出去看,王爷府彻夜明亮的大红灯笼已经换上了惨败的白色灯笼,门口外冷冷清清的飘洒着白色的,黄|色的纸钱,一股悲凉油然而生,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轿子一停,我几乎是飞奔了出去,无奈身体沉重,没走几步便觉得肚子有些抽痛,豆儿忙扶住我,我缓了缓,王爷府的家丁忙引我去蓝翎的房间,没等走近,就听见一阵阵的哭声,我走过回廊,便看见满院跪着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下人在有声无泪的干嚎,心中的火气顿时不打一出来,站在门口的便是宁广的七位妻妾,各个都是美若天仙,宁广穿着白色的衣服坐在房间内,只听那几位妻妾议论纷纷:王爷只有在国丧或者皇上有事的时候才能穿孝服,王爷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传出去,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可不是,不过是一个妾,不但大胆到和王爷吵架,还敢自尽示威,这种不祥不守妇道的女子,王爷还难过什么?死了只有好!

    豆儿听到此,厉声喝道:大胆,是谁在这里嚼舌?王爷坐什么还需要你们这些女人说三道四吗?就算满门抄斩,你们也得跟着听命!一个也露不掉!

    女人们回头,一看是个小丫头,根本没放在眼里,反而怒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教我们!

    豆儿瞪了她们一眼,高声道:德妃娘娘驾到,闲人回避!

    那几个女人忙跪下,我走过去,路过她们得时候心想:你们快活地日子不多了。

    进入房间,蓝翎早已经被人取下来,躺在床上,那面色几乎看不出来一点上吊的痕迹,依然吹弹可破,仿佛只是睡着了,宁广穿着白色得衣服坐在床前,头紧紧得埋在膝盖之上,我走过去,绕过宁广,坐在蓝翎得身边,这才赫然看到蓝翎脖子上的紫色得痕迹,心中一阵悲痛,我颤抖着手去试蓝翎得鼻息,等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那温暖的气息传过来。这才猛然缩回手,嚎啕哭起来。

    宁广忽然抬起头,看到我,眼神中有着深沉得悲痛,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眼神中没有了那因蓝翎出现而闪烁得微弱光芒!

    我呻吟了一声,抱住宁广,明白这个世界强压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悲伤太多太多,也许刚才他和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我知道宁广,如果可以,他宁愿包容蓝翎和那个来历不明得孩子。

    宁广隐忍得哭,我得心痛到了极点,猛然站起来,走到屋外:是谁?谁害了蓝翎,是谁?

    那几个妻妾有些瑟缩,我揪起其中一个,厉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豆儿忙过来拉我:娘娘小心身子,娘娘小心!

    我向后踉跄了一下,无法忍住那汹涌而来得伤痛。宁广在屋里剧烈得咳嗽,我忙走进去。宁广抬头暗淡得苦笑:我终于辜负了她!

    我硬是忍住悲伤,看定宁广,说道:我不信蓝翎会自杀,定是你的这班妻妾搞鬼,我要你尽快查出来!还有,今天蓝翎回来和你说了什么?

    宁广哑着嗓子说:她怀孕了!

    你都说什么了?

    宁广微微笑了一下,看向我,说道:我能说什么?我说堕了吧!

    然后就和蓝翎吵起来?

    宁广笑笑:我的妻妾只要有怀孕者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堕胎,这么年来我一直维持着不能生育得谎言,即便是蓝翎也不能例外。

    我惊讶得张大眼睛,宁广站起来抱住蓝翎得身体,苦笑开来。

    当时,蓝翎听到这句话,简直无法相信得看向宁广,问道: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管,我要生下来,你爱要不要。

    宁广只好说:我是不能生育得!

    蓝翎大怒:你什么意思?这个孩子就是你得,你怎么可能无法生育,你怀疑我?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偷人,这个孩子是野种!

    宁广按住蓝翎得肩膀,无奈的说:我的妻妾凡有怀孕者都是堕胎,你也不例外!

    蓝翎惊讶:为什么?你知道太后有多希望你能有子嗣吗?

    宁广忙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太后和皇上知道了吗?

    蓝翎道:只有德妃,淑妃知道?怎么?你怕太后和皇上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有孩子呢?我不要堕胎,我要留下他,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决定他得命运!

    宁广苦笑:如果你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面对咱们得就是满门抄斩,你明白吗?÷

    为什么?

    宁广闭上眼睛,不无满足的说:我早就立下誓言,为了保住婉莹的名节,今生都维持着不能生育的说法,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帮上了婉莹的转世,亲口告诉皇上当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蓝翎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广,那满足的表情刺痛了她,她哀嚎了一声:你到现在还在想她?还要我做牺牲品?不,我明白了,我从来都是替代品,对不对?宁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蓝翎抓住宁广的衣领,剧烈地摇晃,宁广缓缓睁开眼睛,捧住蓝翎的脸庞说:我怜惜你,但是,你必须堕胎,不仅仅为了婉莹,还为了咱们族中众人!

    蓝翎挣脱开来:放屁,都是放屁,是你为了维护你自己的爱情,却拿我们所有人来陪葬,宁广,我不要你怜惜我,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个念头也好?你回答我,哪怕只有一丁点!

    宁广眼角分明有泪,她抱住蓝翎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蓝翎终于崩溃了,眼泪顿时汹涌着流出来,她推开宁广,仿佛全身的力气的消失了,只伸手指着门,低声的说:我不要看见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宁广想要安慰蓝翎一下,却被她冷漠的眼神所震慑,一时间实在找不出话来,只好退出去,蓝翎随后就把门紧紧的锁住了―

    我看着宁广,无法相信他竟然为我牺牲和付出了这么多!我低声道:后来呢,她就自尽了?不是那群女人所作所为,是她自己绝望了?

    我抚摸着蓝翎的脸庞,泪水不断的模糊视线,我用力眨眼睛,想要把蓝翎看个清楚,你看,她依然这样美丽,这样有活力,可是她却承受了怎么样的绝望?怎样的心灰意冷?才会终于拿定主意,了断了自己?

    这样做是对宁广的恨,想要他永远内疚永远记住他欠她的,还是真的无法让自己再去追求这场永远不会有结果,也从来没有开始过的爱情?

    我终于明白了蓝翎在梦里的那段话,她只是看开了一切,真的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对不对?

    我抱住蓝翎,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愧疚!

    宁广的眼泪也汹涌而出,后悔莫及的感慨:我又一次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女人,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觉悟!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无法丢下那个誓言,也必须把谎言维持下去!

    他伸手抚摸蓝翎的脸庞,后又把手放在那依然扁平的肚子上,久久的凝视着,我亦闭上眼睛,豆儿在门外不时的询问一声:娘娘,你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也不回答,豆儿有些焦急,只好让太医随时候在门外。

    我和宁广一左一右的看着蓝翎,我几乎无法说出话来,只不停的想着那个梦,想着蓝领穿着那西藏的衣服,笑吟吟的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的因都是姐姐――

    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深深的痛恨。

    宫里宁远不放心,又差太监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豆儿在屋外回:一切都还好,不知道太后是否知道了这件事情,德妃娘娘提醒皇上多多留意,老人家的身子可经不起悲伤!

    太监道:皇上方才已经让淑妃娘娘去陪太后了,皇上吩咐,要你们好生照看德妃娘娘,不能有一点差池,那冰块奴才已经带过来,豆儿姐姐只管安排吧!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宁广依然没有要着装上朝的意思,豆儿和那太监商量:现在这情况,劳烦公公和皇上求个情,就说王爷今个身体抱恙,无法上朝了!

    那公公只说:奴才只管传话,其他的奴才可作不了主!

    豆儿忙说:皇上对咱们德妃娘娘的情意,你还没看出来?只要你为咱们娘娘效力,以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那公公笑道:奴才自当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只是皇上的喜怒哀乐可不是咱们奴才能控制的了的,奴才尽力而为吧!

    豆儿又塞给他一锭银子,那奴才才退下。

    王爷的贴身小厮在外面低声说:爷,咱们把王妃的芳体冷住吧,太阳快要升起了。

    宁广这才动了动,暗哑的声音说:去把东院的地下室放慢冰块,我要带着咱们的王妃去那里休息,她最怕热了,咱们要让她睡的安稳些,谁也不许大声说话,千万不要惊动她,咱们就等着她睡饱了自己醒来!

    我看向宁广,外面那小厮也有些为难,豆儿忙说: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快去把冰块布置一下。

    宁广抱起蓝翎,迎着东方微露的第一丝曙光,将她抱到庭院里,缓缓的走向东院,路途中路过回廊,花园,宁广都会说: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呆的地方,要不要醒来坐下呆一会,我今天不去上朝,也没有国事要处理,可以陪你哟!

    又说:你便重了,我都抱不动你了,不要装睡了,快起来,我们一起出去吃烤鸭,吃好多好多的好东西好不好?我只陪着你!

    我跟在宁广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是爱蓝翎的,只可惜发现的太晚了,可实际上就算早发现了,蓝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是不能生下来的,以蓝翎那种追求完美的性格又怎能接受这样的事?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这样无奈的结局,谁也无法改变,谁也逃不掉!宁广继续喃喃着,一路说到东院,又抱着蓝翎进入那散发着冷气的地窖,里面常年的潮气和方才放进去的冰块的低温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禁瑟缩,豆儿阻止我道:娘娘,不要进去,太伤身体了!

    我摇头,硬是跟了进去,豆儿放心不下,也跟上来,地窖里冷气袭人,宁广抱着蓝翎坐在刚刚移进来的大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蓝翎的脸庞,那小厮提醒道:爷,咱们把王妃放下,出去吧!这里太凉,爷的身体受不了!

    宁广也不出声!豆儿忙说:去拿些棉被来,给王爷和娘娘披上。

    那小厮忙跑出去,抱来好多厚棉被,把宁广层层叠叠的裹起来,宁广却把身上的杯子撕扯下来盖在蓝翎身上,说道:王妃冷了,你瞧她的手冻得冰凉,咱们给王妃盖上,王妃才能睡得安稳。

    一阵阵凉气从脚下钻进来,我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便陷入黑暗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东窗事发

    似有一团白雾萦绕在缥缈的山水之间,随着一道阳光的照射,那团白雾渐渐散去,显露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画卷,那潺潺的流水丁冬作响,偶有小鱼在泉水中的鹅卵石方便嬉戏,吐着水泡,忽又摆尾,换个方向继续玩耍。

    泉水边上成群的牛羊悠闲的甩着尾巴,啃食嫩绿的青草,洁白的羊群之中站立着一位女子,穿着无袖藏袍,里面衬有用蓝、绿、紫、青、黄、米等竖立色块依次组成五彩色带的衬衣,衬衣翻领在外,衣袖要长于胳膊一至二倍,迎风飞舞、舒展飘逸,潇洒自如;头上戴着一顶金宝顶帽,全是用金丝或银丝绣织图案,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耳穿大环,手腕金银,顶戴珠链,尤其是在腰间,配着一把镶满宝石的腰刀,越发显得女子英气逼人,那女子一手遮在眉宇之上,另一只手拿着细细的羊鞭,一双明眸遥远的看着天际。

    忽然那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接近的声响,忽然回头,头上的珠链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面孔也渐渐清晰了,蓝翎欢快的笑着说:我等了好久,姐姐总算来了!

    她伸手把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编成细细的小麻花辫子的头发,又向远方看去,笑说:瞧!我的家乡多美啊!蓝蓝的天,洁白的云,宽阔的草原和自由自在的生活。

    画面忽然一转,仿佛是为了比较一般,蓝翎告别蛮荒和粗糙,穿着中原薄薄的丝绸服饰,挽着高高地飞云髻,插着雍容华贵的绒花和凤凰吐珠金钗,坐在王爷府那只能看到一方天空的深宅大院里,靠着栏杆幽幽的看着天空,一个不留神,手中那绣着一朵兰花的手帕便被风吹到半空中,手帕随风翻转,天气变化万千,转而乌云密布,细细密密的雨珠撒落下来,打来回廊栏杆之外的芭蕉叶和盛开的娇艳花朵之上,蓝翎惊动了一下,回头看到我,久久的凝视才微露笑意,淡淡的小酒窝浮现在脸颊上,她说:姐姐,你看这雨,怎么下得这么缠绵?

    我一直想说什么,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声响。世界忽然变得模糊,所有蓝翎的影子都在我的脑海里旋转:

    盛宴之上大胆说出真爱时的兴奋目光和镇定自若的表情;

    被宁广带进宫嫁给皇上时的绝望悲伤眼神,那红艳的嘴唇轻易就说出:要我嫁给你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你杀了他!那纤细的胳膊愤然指向跪在地上的宁广;

    身为皇上所宠爱的辽妃,随意责罚其他妃嫔,一桶颜料泼到徐充容身上,又让德婉在棱角分明的砂石之上罚规;

    摇身变成蓝翎之后承欢太后膝下,却在无人之时独自一人坐在畅音湖畔,欲言又止的说:宁广他——

    在诗画社里笑逐颜开的作出那“大叶,大花,大湖,小蝌蚪!”的经典诗词和那首意味深长的“蓝天,白云,崇山峻岭,绿林茸茸,牛羊肥壮,细柳拂风,草原绵绵与天齐,雄鹰展翅傲长空,牧童吹笛背篓,老汉捋胡憨笑,烟袋朝天,笑唱一曲信天游!”

    以及得知自己怀孕后的兴奋,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的模样。

    所有的蓝翎交织在一起,每一个都是那么真实深刻,那样逼真,她们占满了我的脑袋,让我头痛欲裂,

    忽然又是一阵舒适,仿佛整个人躺在温暖的水中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蓝翎笑吟吟地从一束光线里走出来,笑说:姐姐,我真的要走了!谢谢姐姐给了我这么多——我只忠告姐姐一句,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处于什么样的困境,都不要和云硕辽一样没出息,姐姐一定要撑下去,因为姐姐总会守到云开见月明!

    说罢,她便在那束光中慢慢转身,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掉落在地上,只剩下散发着洁白光芒的皮肤和肉体,渐渐远去!

    我伸出双手,想要挽留她,很想问问她恨不恨宁广,恨不恨我?很想告诉她,宁广终于爱上了她。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高声喊了一句:蓝翎,你回来!

    同时从梦中醒了过来,头发因为汗湿紧紧地贴在额头和脖子上,粘腻不堪,室内一片昏暗,我端详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德秀宫。整个人不禁放松了下来,宁远背着手站在窗前,面对着室内的灰暗和窗外摇曳的黑暗。豆儿和小米儿跪在地上,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王爷府东院的地窖晕倒了,这些可怜的丫头想必又被宁远威胁说:德妃要是有一点差池,我定要你们抵命!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故意发出声响,豆儿和小米儿忙抬头看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宁远也迅速回头,却只是看着我,表情阴沉不定。我一时有些发懵,不知道何以大家的举动都如此怪异。

    我虚弱的说:皇上?

    宁远依然矗立在灰暗之中,让人看不真切,我忽然有种依然在梦中的幻觉,宁远缓缓的走向我,在床前站住,久久的凝视着我,我这才隐约看清他的表情,嘴唇紧绷,眼神有一丝困扰、一丝痛苦,更多却是愤怒。我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的脸。

    他忽然怒道:不要用这种无辜惊慌的眼睛看着我!

    我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抖,慌张的看着宁远,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对我如此冷漠和粗暴。我试图伸手去抓他的衣襟,他一把打开我的手,右手用力的握住我的下巴,凑近我,咬牙切齿的说:朕竟然不知道蓝翎就是云硕辽,你骗朕骗得好啊!

    我被宁远抓得有些疼,微微的挣扎,豆儿忙跪下磕头:皇上,娘娘现在怀有身孕,身子又弱,您千万不要这样对娘娘,皇上——

    宁远剧烈的喘着粗气,鼻翼微微的颤抖,眼神中充满怀疑和悲痛,沉声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的狠毒心肠,费尽心机欺骗朕,要朕误会荣儿,朕瞎了眼睛才会相信你,还亲自下旨赐荣儿毒酒、匕首和白绫,你把朕玩弄在股掌之间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我忙摇头,宁远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吼道:如此狠毒的女人又怎么会是朕的婉莹,最可笑的是朕竟然对你深信不疑,还对你付出真爱,你——

    宁远高高举起手,眼看就要重重的落在我的脸上,小米儿和豆儿忙扑过来,要为我挡这一耳光。宁远看着这两个丫头,愤怒的咆哮:好个护主的奴才,朕被你们愚弄了这么久,竟一点都没有察觉,还特意下旨让你们随意进出养心殿,朕真是——

    他踹开两个丫头,眼看那耳光就要落在我的脸上,我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那剧烈的疼痛,谁知宁远抡圆了胳膊,打在我脸上的力道却并不重,我诧异的睁开眼睛,却看见宁远泪流满面,那受伤和不舍交织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我,他到了这愤怒的极点竟然还是不舍得动我一指头。

    我们对视了半晌,他忽然转身,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两个丫头上,拳头、耳光、脚踢,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个丫头立刻惨叫起来,我忙扑过去,一边哭嚎着:皇上,都是臣妾的错,不要责罚她们,都是我的错——

    两个丫头唯恐我会伤及胎儿,又反过来保护着我,这个举动使得宁远更加生气,他再次捏住我的下巴,吼道:朕说过,不要作出这样的嘴脸!这样的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瘫坐在地上,暗自流泪,不晓得如今要如何解释了。

    宁远对着帘子外喊:你给我进来!

    帘子被掀来,宁广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跪在地上,宁远骂道:你真是朕的好弟弟,竟然与别人和起火来欺骗朕,你把朕当作小孩子耍有趣吗?

    宁广只垂着眼睑,并不作声,我担心宁广如今的状态无法承受宁远的指责,很想开口求情,却又害怕宁远会更加生气,将我们混为一谈。豆儿过来抱住我,这个动作让我更加无助,越发泪如泉涌。

    宁广听到了我隐忍的哭声,略微抬起头来,说道:皇上,蓝翎已经去了,追究她生前的过错也没有用处了,臣愿意担起一切罪责,只求皇上不要迁怒于蓝翎,也不要迁怒于德妃,德妃也是为了保护蓝翎才——

    宁远怒吼:你到现在还在欺骗朕!当时朕已经决定以赐死为名,送云硕辽去你的府邸,朕的本意就是保护她,成全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合起来,将计就计,趁机上演一出戏,借朕的手除掉荣妃,你们好漂亮的计谋啊,不但除掉了眼中钉,还把朕陷在了不仁不义的位置上!你们一个是朕爱的人,一个是朕最亲的人,朕每日防护外族入侵,却没有想到最先背叛朕的竟然是你们!

    宁广忽然站起来,冷冷得看着宁远,说道:皇上自有皇上的裁决,臣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臣这一辈子从来都是失去东西,如今恐怕也没有什么好被夺走的了,只有这条贱命,皇上若看得起,就拿去吧,臣现在只求皇上不要迁怒于德妃,德妃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最清楚,如果不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留下自己的命,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难道皇上希望的是德妃继续单纯下去,再次死于别人的阴谋之下吗?

    宁远看向我,我亦眼泪汪汪的看过去,宁广继续说:一直以来,德妃受了多少苦,被调换绿头牌,被下哑药,被他人毒害,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这些皇上难道都忘了吗?为什么德妃稍作反抗就被皇上视为无法原谅呢?

    宁远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我和豆儿抱在一起哭得伤心,宁广嗤笑:也许皇上也要等到和臣一样,失去了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后悔莫及吧!臣只说到这里,臣要回去陪伴蓝翎,她是谁都好,臣只?( 梦回后宫 http://www.xlawen.org/kan/1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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