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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阅读

    陌儿点点头,反过来嘱咐豆儿:好生伺候姐姐。才离去。

    我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窗户,外面斑驳的树影摇曳,清冷的月光流泻下来,文督卫单手时刻放在刀上,我笑说:你拿着刀做什么?能够杀鬼吗?还是放下吧,别把小公主给吓倒了。

    文督卫略考虑了一下,才把刀放在离身体不远的桌子上,其他得下人都留在永生堂里,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豆儿倒不害怕,只专心的摇动着拨浪鼓,嘴里笑说:奴婢和娘娘一起盼了这么久,还真想看看小公主的样子呢!

    我微微笑了笑,豆儿搬了一个手炉,藏在我盖的棉被之下,被窝里热乎乎的,让我的身体上挂着一层薄汗,我笑道:豆儿,你是不是特别擅长烤肉啊,再多一个暖炉我就要被蒸熟了,去倒些水来,我都渴了。

    豆儿忙从桌子上的藤篮里拿出一个小茶壶,又并着几块糕点一起端过来,说道:娘娘吃些糕点!

    我有些无奈的对文督卫说:瞧见没有?一天差不多要吃十顿饭,就算体虚也不需要这样补啊!

    豆儿不服气的扬头:不过是几块糕点,又没有让娘娘顿顿喝参汤,就算顿顿喝参汤,奴婢还觉得补养得不够呢,娘娘现在稍微动一下,都回流冷汗,和过去健健康康的身体相比,不知差多少,奴婢能不着急吗?

    三个人都笑了笑,然后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几个呼吸声,被窝里的闷热和体虚,让我慢慢的熬不住了,我微微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就闭上一会,可下一秒人就已经坠入梦乡。

    一个小小的白影在门口躲藏着,微微探出头又迅速的缩回去,我问:是谁?是宛平吗?

    那小白影依然瑟缩着,仿佛怕我伤害她一般,我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竟然有充足的力气,肚子也完全没有抽痛得感觉,我走过去,往门口一看,就是一个小小的白影蹲在那里,一点声响也没有,但能看出它是抬着头的,正在看我,我微笑着要抱起那白影,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我问:你是宛平?

    那小白影似乎能听到,侧着头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的泪刷的就流下来,这就是我小小的、柔弱的女儿,她这样弱小,怎能承受这么多的磨难?我再次深受去抱她,却依然是一片空,我看向她的脸,想看一看她的模样,却发现她除了白色之外,根本没有清晰的轮廓,原来鬼魂是这样的,我不免有些失望,却还是走回来拿起床头的拨浪鼓和小肚兜,对她说:瞧,这是娘亲给你做的小肚兜,还有拨浪鼓!

    我晃动了一下拨浪鼓,那白影立刻看过来,我又晃动了几下,明白它能听到声音,我笑问:要不要和娘亲一起看看娘亲住的地方?你就跟着拨浪鼓的声音走,好不好?

    我站起来,一边晃动着拨浪鼓,一边回头看,那白影果然跟着走过来,步履蹒跚,比刚刚开始学习走路的孩子还要笨拙一些,我的心头一热,眼角止不住的湿润了,我晃动着拨浪鼓,带着那小白影来到永生堂,我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里就是你父皇为我们建造的宫殿,叫永生堂,是朱红色的大门,地面上铺着波斯进贡的地毯,窗前摆着盛开的月季和红珊瑚盆雕,你看见了?

    小白影依然低着头,我继续介绍:对了,这里还摇篮,里面睡着小向宁。

    说到这里,小白影终于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摇篮,我难过得说:本来应该是你健健康康的睡在这里的,都怪娘亲,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小白影走到摇篮前,看了一会又回头看我,招了招手,我忙擦擦眼泪走过去,小白影看看我,又看看向宁,却不出声,就这样久久地看着我和向宁。

    我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小白影却忽然不见了,我忙四处看,又跑到庭院里寻找,却都没有小白影的踪迹,远远的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我的心揪痛起来,豆儿轻声的唤:娘娘,娘娘!

    我这才忽然醒来,豆儿说:小皇子不知怎的胡闹个不停,|乳母把他抱过来了,娘娘看看。

    站在一侧的|乳母抱着已经哭得脸色通红的向宁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建议道: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小皇子从来不会这样哭得。

    我忙抱过小向宁,说来也怪,我只轻轻的拍了几下他的后辈,他便渐渐的止住哭泣,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小嘴蠕动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咿呀声,仿佛正在和我说话!

    |乳母笑道:不愧是娘娘,小皇子一到娘娘怀里就不哭了。

    豆儿颇为自豪的说:那可不?母子连心嘛,小皇子想娘娘了自然就哭闹啊,如今见了娘亲的面就乖巧了!

    向宁的小手微微的扬起,触摸着我的嘴巴和脸颊,眼睛看着我耳后垂下来的一缕长发,我握住他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吻,他咧开小嘴发出兴奋、喜悦的声音。

    豆儿凑过来,张嘴轻轻的咬向宁的小手,边说:真香,给我吃掉好不好?

    向宁也听不懂意思,依然笑呵呵的摆动着手脚,我环顾四周,叹口气说:咱们回去吧!

    豆儿愣了一下,不禁骇然:小公主来过了?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着看向小米儿:你怎么知道?

    豆儿忙道:以娘娘的脾气,如果没有见到小公主又怎么可能轻易回去呢?小公主——什么模样?

    我摇头:就是一团白影,说不定是别的孤魂野鬼呢,她停在向宁的床前,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就消失了,紧接着我就听见了向宁的哭闹声。

    豆儿“啊”了一声:兴许小公主的意思是让娘娘好好待小皇子呢!

    我点头,俯视怀中的向宁,他渐渐的有了些许睡意,我把他交给|乳母,说道:你先抱着,咱们回永生堂。

    豆儿忙去外面张罗轿椅,又是塞了一大堆的手炉,小米儿送了陌儿回来,正好扶着我上轿椅,一行人又原路回来,永生堂内灯火通明,在火盆和烛光之下显得金碧辉煌,鲜红色的地毯上闪耀着用金丝绣制的花纹,不知比德秀宫内殿富丽堂皇多少倍?

    我躺到床上,枕着玉器枕头,眼前的一切冒着光的物事交互辉映,折射出来的光泽直晃得眼前白茫茫亮晃晃一片,向宁躺在我的身侧,渐渐的睡去,小胸脯上下起伏着,秀气的小鼻翼也来回有规律的动,我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他,他似乎得到了安慰,睡的更加深沉,豆儿端进来一盆水,小心的洒在地上,以避免室内太过干燥,小米儿又弄了一块热毛巾,仔细地为我擦脸和手臂,最近都没有洗澡,再加上不断的保暖,身上着实粘腻不堪,自己都觉得厌弃,更何况是他人?思及此,我忙吩咐小米儿为我准备木桶和热水,豆儿摇头道:娘娘还是不要洗澡,再过几次吧!

    小米儿却说:奴婢去问一下陈太医,看小姐能不能洗澡,兴许再讨些中草药过来,和在热水里,还能为娘娘解乏呢!

    豆儿无奈的摇头:就会跟着娘娘胡闹,看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话音还未落,小米儿早已跑了出去,我慢慢的侧过身,豆儿又拿起抹布擦拭桌椅、铜镜,我笑道:大半夜的,做这些干吗?

    豆儿笑道:屋子里的东西漂亮了,贵重了,就怕沾了灰尘,辱没了它,只好随时随地擦干净点,免得忽然来了人,见了邋遢的东西,倒说咱们养不起好东西呢!

    我噗嗤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别扭

    次日一大早,合淑媛便过来问安,不无歉意地说:娘娘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皇上本来应该多多陪伴娘娘的,臣妾也曾劝过皇上,只可惜臣妾嘴笨,说的话在皇上眼里也没有分量——

    我笑笑:无妨,皇上能够宠爱你是你的福分,大家这么久的姐妹,还用说这些外道的话吗?再说,还是我劝皇上多去你那里走走呢,你年纪轻,早些孕育皇储对国家、对自己都有利,是不是?

    合淑媛这才感动得笑说:难怪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去我那,以皇上对娘娘的情谊,这个时候定要时时刻刻守护在娘娘身边才能放心,还是娘娘说话有分量,以后臣妾还需要娘娘多多提拔!

    小米儿冷眼的看着合淑媛,我知道她是忘不了合淑媛当时对我们的嘲讽,我不禁好笑,这丫头,还是这样沉不住气,我道:小米儿,你去准备些桂花糕给合淑媛吃,我这里现在也没有什么花样糕点,只有些味道清淡的东西,可委屈合淑媛了。

    合淑媛忙说:不麻烦娘娘了,臣妾也是陪皇上吃过了早饭才过来的,今个皇上起的特别早,不知道是不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豆儿端给我一杯茶,我靠着枕头轻轻的呷了一口,说道:后宫不得干政,咱们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替皇上排忧解难,只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后宫一片祥和,多多孕育皇儿,就算是为社稷谋福了!

    小米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拿糕点,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有了一丝坏笑,我不明所以,小米儿却只坏坏的看了我一眼,毕恭毕敬的把手中的桂花糕和桂花茶放在合淑媛面前,说道:娘娘请用!

    合淑媛只好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怪异,忙去端茶碗喝茶,我虽不知道这糕点里有什么玄机,却还是责怪的瞪了小米儿一眼,小米儿有些得意的笑,合淑媛有些凌厉的看了小米儿一眼,才笑说:娘娘可吃过早饭,要不要尝尝这糕点?

    我摇头道:早饭我通常都是吃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这桂花糕怎么说都有些甜腻,不适合我,怎样?你还喜欢吗?如果喜欢都多吃一些,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桂花糕太过简单。

    合淑媛本来就不能对我说这桂花糕有异常,如今我的一番话之后又不能推辞说不吃,真是苦在心里,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继续吃那糕点。每吃一口表情都僵硬一分,不过一块糕点,竟然喝了三杯茶。

    我笑问:妹妹最近可是有些上火?怎么喝了这么多茶,秋天本来就容易身体不合,虚火上浮,妹妹若不舒服就该早些让御医来医治才是。

    合淑媛强装出笑脸。

    窗户外吹来一阵风,从方才便似有似无的一阵香气又传来,我问道:都这个季节了,外面开了什么花?这样香?

    豆儿摇头:没有什么花开啊!

    合淑媛忙笑:莫非是臣妾用的玉簪粉的香气?

    我有些诧异,历来我用的就只有珍珠磨成的粉、水粉、西洋的香雪粉,却从未听说什么玉簪粉,从字面上理解,莫不是用簪子磨成的?

    合淑媛笑道:娘娘果真是不喜欢打扮的人,现在宫里流行的就有两种粉,一种是珍珠粉,也不是过去那种用珍珠磨制而成的,而是以紫茉莉花仁提取的;玉簪粉则是玉簪花加胡粉合成,是将玉簪花剪去花蒂成瓶状,灌入普通胡粉,再蒸熟制成的,珍珠遇西风易燥,而玉簪过冬则无香。春夏用珍珠粉,秋冬用玉簪粉,这才是时下宫里的规矩,怎么,内务府那边没有把玉簪粉送过来给娘娘吗?

    我摇头:自来他们送东西前都要问我需要什么,我只说秋天了多用些水粉吧!他们便送水粉过来。

    合淑媛笑道:早就听说水粉名贵,涂在脸上水嫩嫩的,简直比春天的花朵还要娇嫩,最适合在秋天使用了,只可惜臣妾没有这个福分,想是连看一眼都看不到了!

    我忙说:豆儿,去把我的水粉包上一些,给合淑媛拿回去,我现在还在月子中,也用不上这些水粉,倒不如就给妹妹用吧!

    合淑媛倒也没有太多的高兴,只恬然的笑笑:那就谢谢娘娘了!

    小米儿说道:豆儿,还是我去拿水粉吧,前个收拾屋子,那包水粉我换了地方,你可能找不到!

    我吹了吹手中的茶,却没有喝,又放下,合淑媛也低着头不吭声,不多时,小米儿包着一个香气四溢的小纸包,呈给合淑媛,合淑媛收下那纸包站起来笑说: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娘娘好生休息!

    我微笑着点头,待她离去后,我嗔怪的看向小米儿,小米儿一个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豆儿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笑,边问:你笑什么?刚才你做了什么?

    小米儿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方才啊,我在她的桂花糕里撒了一些花椒、大料、麻椒和辣椒等等做成的十三香粉末,味道浓重,合淑媛吃了一口就七窍生烟了,又不好和娘娘说,自然哑巴吃黄连,你们刚才看到她那强装笑脸的样子了吗?笑死我了,还有啊,那杯茶里我也有做手脚哟!

    豆儿忍不住笑,我摇头说:你这鬼丫头,这样整人家做什么?

    谁让她冠冕堂皇的过来示威?口口声声皇上去了她那里,陪皇上吃早餐什么的,明摆着气小姐嘛!我没有给她下毒都已经是仁慈了!

    豆儿慌忙拉住她:小声些,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

    小米儿摇头:这不是和自己人说话嘛!小姐,刚才你配合得也不很不错嘛!

    我轻笑:总不能把你供出去交给人家处置吧!对了,那水粉你是不是也——

    小米儿更加乐不开支,卖起关子来,说道:你们猜一猜我做了什么手脚?

    豆儿摇头:谁会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我们又不像你那样坏心肠?

    小米儿瞪了她一眼,才说:奴婢啊,在水粉里放了一些咱们用来杀蚊虫和苍蝇的药粉,放心,奴婢只放了一点点,充其量只会让她皮肤过敏,起小疙瘩,痒一阵子罢了!哼,过去她做合贵人的时候,毕恭毕敬的,瞧现在,虚张声势、耀武扬威,让她吃些苦头才好!

    豆儿难免有些担忧:你这样做,合淑媛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到头来只会怪到娘娘身上!

    小米儿冷哼:没有这些事情,她对小姐就好上半分?还不是虎视眈眈的,哼,她啊,是罪有应得!

    我无奈的摇头:人家飞黄腾达了是人家的造化,你嫉妒什么?明个皇上喜欢上了什么新的人物,你是不是也要去鼓捣一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成了,没必要非把所有人都当作是敌人,否则咱们就和惠贵人一样了。

    豆儿忙点头:娘娘说得极是,说起惠贵人,奴婢才想起来,皇上是不是快要册立皇储了?

    娘娘可有什么打算?

    我笑道:打算?能有什么打算?自古太子都是嫡子,且长幼有序,如今中宫无主,只有向晚算得上是嫡子,又是长子,自然非他莫属,哪里就轮得到我来打算什么?

    豆儿忙道:奴婢斗胆,奴婢听养心殿的小太监说,这几日皇上因为册立太子的事情与朝中大臣多有争议,皇上的意思就是册立向宁——

    我淡笑:而我既不是后宫之主,向宁又不是长子,更何况之前我还是引起两邦战火的妖妃,为了我大信王朝的江山,为了避免后妃夺权,朝中大臣定会极力反对,是不是?

    豆儿点头:是!

    小米儿有些愤然:这些迂腐的老东西,如果小姐愿意做皇后,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摇头:皇上想要册立我为皇后,也会遭到大臣们反对的!能够不顾皇上的喜好,刚正不阿,对我大信朝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应该赏才是。我不过是一个女人,做不做皇后都只是十几年的事情,可万一真的祸国殃民,那就是千百万百姓的百年大难了!

    门外忽然一句“好”,宁远鼓掌走进来,说:不愧是朕的德妃,竟能如此大度,以国家的利益为先,对待那些反对你的人也有包容之心——

    我笑:好了好了,不要再夸我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具备的,不是吗?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怎么给皇上当贤内助啊?

    宁远叹气:哎,如果他们能够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就不会如此盲目的反对了!

    只要你了解我就好!

    宁远笑笑,面色上有着一丝忧愁,我忙问:怎么了?

    宁远说道:身为皇上,竟然还有那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就连册立我心爱的女人和心爱的皇儿都不能自己做主,实在是可笑可笑!

    我笑说:大臣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皇上就采纳他们的意见吧,册立向晚为太子,向晚那孩子聪明伶俐,皇上不要偏心才是!

    宁远笑笑:罢了,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总之,我只册立我要册立的人!皇后也是如此!

    我嘟着嘴笑说:皇上怎么像个任性的孩子?对了,皇上可好些阵子没有去看望其他妃嫔了,不如这几日多去看看,等到过几天我的身体好些了,我可就不让你去了。

    宁远不禁哑然失笑:不让我去正好,我还懒得去呢,若不是你每日每日的劝说,我才不会往别的地方跑呢!就呆在你这里多好,软玉温香在抱,人生夫复何求?

    我掩面笑说:这话听起来像是昏君和大色狼说出来的,明个我就想办法给你建个酒林肉池,再广招天下美女给你享用可好?

    宁远故意说道:我真是娶了个好娘子,竟想着给我纳妾,我倒要问问,你就这么不喜欢朕陪着?

    我摇头笑说:烦都烦死了,最好多找几个美女,扳住你的脚,我就有时间涉猎天下美男了!

    你当真这样想?宁远有些不悦。我扑嗤笑了一声,戳他的额头:傻瓜,当然是假的!只是,太后那里保不准就琢磨着给你立一个皇后呢!

    宁远有些烦恼,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好好的皇后宝座不要,却又担心太后选择他人,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我的,只要你愿意,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也不在乎,定要让你做皇后,而咱们的向宁也一定要成为太子,我要好好教育他,让他有资格成为一代名君,为天下百姓谋福!

    我摇头笑说:不过是一个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孩,天赋性格还都不知道呢,怎么能给与这么高的期望?

    宁远笃定的笑说:咱们的孩子,怎么会不聪明伶俐呢,我相信他会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孩子。

    我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意,最近时常有这样的感觉,它时刻在提醒我向宁并不是我的孩子,如果宁远知道我真正的孩子是位公主,是否还会这样疼爱,并寄予厚望?

    我问:宫里现在盛传说向宁是凝婉仪的亲生孩儿,而我其实生的是一位小公主,为了争权夺势,我害了凝婉仪,还夺了她的孩子,更逼迫凝婉仪生前的贴身丫环们出宫守护陵墓——

    宁远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说:真有这样的谣传?

    我笑说:皇上都没有听说过吗?那现在皇上听到了有什么感想?

    宁远冷笑:真是荒谬!

    我摇头,转头看窗外:如果是真的,皇上会不会原谅我?如果我真的生了个女儿,你还会不会这样对待我?

    宁远无奈的笑: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再说就算是女儿,我也会封她为和硕公主,视其为掌上明珠。

    我淡淡的笑了,说:我累了,你去别的宫里走走!

    我不去,我看着你睡!

    你快去看看吧!这么久不去,人家可要说你薄情了!别说什么不愿意去,如果不愿意之前也就不该宠幸人家!

    宁远微微有些生气:怎么这样说?

    我低下头:难道我说的不对?皇上还是去看看人家吧,宫里人情冷暖最是明显,莫要让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受委屈才是!

    宁远终于有些愤怒了,站起来说道:你这是怪我之前不该宠幸他人,还是在怪我现在不该宠幸你?你这样愿意我去别人那里?好,我这就去!

    说着拂袖离去。豆儿和小米儿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我有些诧异,说:你们跪下做什么,起来啊!

    小米儿忙说:小姐把皇上惹生气了,奴婢哪里还敢站着?

    我不由得笑说:这哪里叫生气啊,我故意怄他玩呢!哪有两口子不打架的,有时候适当的打架还有助于提升感情呢,别担心了啊!

    豆儿扑哧的笑出来:娘娘是故意让皇上着急、不自在,是不是?

    我点点头,拿起床边的茶碗,豆儿忙说:奴婢去给娘娘换杯茶吧,这茶都有些凉了。

    说着便拿着茶碗走出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赔罪

    我躺下,小米儿依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犹豫的上前为我盖好被子,我不禁笑出来:你这个丫头,怎么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呢,我这叫欲擒故纵,懂不懂?平铺直叙的生活太无趣了,很容易产生倦怠,只有不断的波澜起伏和花样别出,才会为生活锦上添花!

    小米儿依然摇头:大家都很好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无事生非?

    我真是无奈了,也懒得解释,只说:那就当我是无聊吧!对了,你和夫君可好?这段日子你们一直没有机会团聚,过几天你和豆儿都回家里看一看吧!

    小米儿一听眼睛都笑弯了,自从她们成亲以来,几乎还是呆在我的身边,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夫君相处,尤其是杨二兄弟不在我宫里当差之后,更是难得见一次面,想起来两个丫头未免也太辛苦了。

    豆儿端着茶回来,笑道:娘娘这几日恢复得很快,方才奴婢吩咐御膳房再给娘娘做一些补气养血的食物,不知道娘娘还有什么其他想要吃的东西?

    我摇头:但凡食物能够补气养血,就没有什么味道,没等吃就让人心里腻歪,若是现在能吃些酸辣口味的小菜就好了!

    豆儿笑说:这会子可不能吃那些刺激的食物,都说怀孕生子仿佛小死一回,身体上的|穴位骨节全都打开了,很脆弱的,娘娘再忍耐几天吧!

    我有些无趣的眨巴着眼睛,眼前的一切顺利、美好、平静、幸福,却有些安详的让我缺乏安全感,仿佛一不小心,眨了一眼睛,这些就都消失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这种宁静,想要寻求一种实在感,所以我和宁远闹别扭,想要吃酸辣口味的菜,我更想赶快好起来,除去招摇过市,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所拥有的一切。

    |乳母把向宁抱过来,小家伙刚刚饿醒,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哭闹着,|乳母大略喂了会奶,他才安静下来,吃饱了,便一动不动的躺着,偶尔看着我,嘴巴蠕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小米儿出去了一下,回来说:小姐,皇上今个又去了合淑媛那里。

    我愣了愣,接过向宁,小心翼翼的哄着,时而用鼻子拱他嫩嫩的小肚皮,痒的他大声地笑。

    豆儿沉吟了一下,才说:这合淑媛在皇上的眼里似乎还有些地位?莫不是把她当成娘娘的姐妹了?合淑媛从来都是会演戏,此时此刻定是在劝说皇上不要生娘娘的气,假情假意,倒让她占了便宜!

    我心头不禁也淤积了一些怒火,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逗弄着向宁,其实说白了,后宫之内无非就是这样的结局,宁远永远不可能独自一个人呆在养心殿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美丽女子围绕在其身边,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幸运者而已。倘若他人得了势,我也是要任命的,我渐渐有些了解惠儿的心情了,如果有一天宁远离我而去,兴许我会比惠儿还要狠毒!想到这里,我不禁挂念起惠儿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遂吩咐小米儿去把惠贵人请来,小米儿询问:惠贵人现在住在慈宁宫,咱们是不是要送些东西给太后和几位小公主?

    豆儿忙说:送些桂花糕吧,不加料的!

    我们大家都笑,小米儿提着一小篮子桂花糕和各色的小糕点去往慈宁宫,御膳房也送来了我的午餐,有碧梗粥、桂花露、乌鸡软骨汤、红枣粥等等,样样都是滋补的,没等吃就已经让我内心浮躁,我道:有没有清淡一点的?秋季本来就容易上火,再吃些个补品,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去吩咐御膳房重做些清淡的东西过来,我等着!

    豆儿忙去张罗,小米儿带着惠贵人走进来,外面秋老虎的天气直把惠儿的脸都晒红了,我上下打量着惠儿,几日不见,清瘦了许多,便笑道:自小太后就常说秋季要养膘,以备过冬,怎么你倒瘦了?小时候你在秋天都能胖十几斤呢!

    惠儿脸上微微挂了些笑意:那时候我比较贪嘴,总是喜欢吃好多好多的东西,一晃都快三十年了,我都老了!

    哪里?你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不要妄自菲薄了,过来,你还没有看过向宁吧?我的孩子终于生下来!

    听了我这句一语双关的话,惠儿的脸忽然寂静下来,不带半点情绪,她看了看向宁笑说:果然像皇上,难怪太后每日里都挂念着。

    向晚、向真可还好?

    惠儿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皇上的心头肉,太好了反而会有杀身之祸,这是自古就有得事,我倒希望他们碌碌无为,庸此一生呢!

    小米儿有些看不过去,低声嘟囔:谁会像你一样心肠歹毒,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惠儿嚯的站起来,走过去便给了小米儿一巴掌:大胆奴才,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得份?

    小米儿吓了一跳,惠儿回头道:姐姐这里的丫头还是这样没大没小!

    我固然心疼小米儿,却也不好驳惠儿的面子,只说:别和丫头生气,过来,你我姐妹好好说话,小米儿,还不退出去!

    小米儿这才抿着嘴出去。惠儿又恢复常态,笃定平稳得表情,我拉着她的手问:那件事并不是你主谋,你为何要替他人背黑锅?

    惠儿冷笑:如果不是你亲耳听到,又怎么会相信其中还有这样的波折,当时不正是你们揭穿我的吗?我倒无所谓,身居高位,守候皇上,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现在挺好的!

    我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我虽然一直都是势不两立,却也知之甚深,常言道最好的对手才是最好的朋友,今天我叫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你坦白的回答我,云舒到底是谁害死的?

    惠儿有些嘲讽的笑了:我说什么你会信吗?不怕我随意栽赃?

    我摇头,淡淡的笑说:赌一赌吧,你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不说谎的!

    惠儿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才回头说:云舒是宸贵妃害死的,当然,我也不否认,没有宸贵妃我也会亲自动手!

    我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这就是惠儿,从来都不掩饰自己所作的一切和自己黑暗的内心,她并不可恨,因为她有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这是她的可怜之处!

    我笑着点头,御膳房又送来饭食,豆儿把这些食物都摆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我大略看了一眼,比方才好了许多,豆儿送上来两双筷子,我笑说:你也吃一些吧!

    惠儿这才拿起筷子,粗略的吃了几样小菜,我忽然问:宁广阵亡,你难过吗?

    惠儿顿了一下,眼中忽然涌出泪水,却没有流下来,她依然笑着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为自己辩驳?我不想他死的!我曾经——

    爱过他?我们都爱过他,然后我们都移情别恋了,却又再次钟情于一个人,你说咱们之间是不是有宿命中难以割断的牵连?

    惠儿轻轻的笑了一下:说这些有什么用?能挽回一切吗?我最不喜欢追忆过去了,那只会让我倍感无力!

    我放下筷子,深沉的问: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你想要回到什么时候,重新做什么事情?

    惠儿看向我,眼中有无限的忧愁和脆弱,她静静地说:如果可以,就是不入宫吧!不要认识宁广、宁远,不要认识你!

    我看向她:我以为你会说“如果可以,就在你刚入宫的时候除掉你”呢!

    惠儿这才收敛了一下心神,换下脆弱,笑道:这是第二个选项!你呢?

    我看向窗外:和你一样吧!

    舍得不认识宁广和皇上?

    我看向惠儿,彼此忽然有一种只有对方才了解自己的沧桑感,我叹气:这辈子不后悔,但如果有选择,下辈子决不这样过!

    惠儿冷哼: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稀罕事,你现在名利、权势、爱情、幸福都握在手中,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整理了一下向宁的小衣领,笑说:只是想活的自由随意些!

    豆儿在一旁为我往碟子里夹菜,又为惠儿夹了一些,一时无语,屋子里寂静极了。吃罢饭,惠儿便匆匆离去,仿佛不愿意与我多呆一秒钟,小米儿悻悻的走进来,脸颊有些红肿,我忙把她叫到身边来,心疼地说:嘱咐你多少次了,就是记不住,吃亏了吧?还疼不疼?豆儿,拿些药水过来给小米儿擦!

    豆儿早已拿来了红花油,小心翼翼的擦在小米儿的脸上,小米儿嘶嘶哈哈的直咧嘴,可见惠儿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我再次嘱咐小米儿:以后可要小心些,免得自己吃亏!

    小米儿这才委委屈屈的点头。

    下午闷热,直让我昏昏欲睡,又不能用冰枕,只能燥热不堪的躺在床上,因而睡得并不安稳,帘子外一阵奚索,不知是何人来来回回地走着,却又不进来,我以为是小米儿和豆儿有事情回报却又怕打扰我,遂说:进来吧!

    帘子掀开,我也没有回头,一声故意的咳嗽惊动了我,这不是宁远的声音?我却不回头,背对着他闭上眼睛,他见我没有动静,难免有些尴尬,悻悻的走过来坐在我床边,又咳嗽了一声,我忽然闻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水粉的味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越发闭紧了眼睛不理会他。

    他道:没有睡是不是?

    我不作声,他陪笑说:还在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如此贤惠为他人着想,是我太小心眼了,只是我真的很不高兴你把我推向别人,就好像你从来不在意我一样!

    我依然不出声,宁远叹口气: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别气坏了身子!

    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感动在流动,这样一位帝王能够在我面前脱下一些尊严和权力的外衣,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何等的殊荣?

    我开口道:你从哪里来?身上好大的香味!

    宁远难免有些尴尬:我一赌气,就去了合淑媛那里,谁知心里眼里都还想着你——

    我更加不依不饶:可见还是有地方去,如果不是有些喜欢,哪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她!哼,男人果然都是薄情郎!

    宁远忙说:她的性情与你相似,我自然对她另眼相看——

    我打断他:说得好听,过去是因为我不在,你借着这些理由宠幸其他女人倒还情有可原,如今我在,你却还因为性情相貌酷似我去宠幸他人,这是什么道理?

    说着,我便把头埋在枕头中,呜呜的哭了起来,本来只是假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一阵接着一阵的悲痛,眼泪假戏真做的滚了下来,不多时便把枕头都给湿透了!

    宁远心疼的说:不要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以后我再也不去她那里了,好不好?

    我微微扬起头:人家有什么错,倒因为我受到了牵连,你爱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过去我劝说你去别人那里是因为我坚信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现在我终于明了,你对她们并非无情,果真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

    宁远简直是有理说不清了,只好连声地说:我答应你,再也不去合淑媛那里了,好不好?

    我依然不理会他,独自哭得伤心,嘴里嘟囔着:你爱去谁那里就去谁那里,谁还能拦得住?等到过几年我年老色衰了,指不定就被你扔在什么地方了,若是将来必定此般下场,倒不如你现在就去别人那里,也省得我伤心难过!

    一番话更加说的宁远心如火焚,焦急的握住我的手:这是什么话?我对你的情谊你还不知道吗?别难过了,瞧你,眼睛都哭肿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气你了好不好?我,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

    说着他上了床,跪在我的身侧,我吓了一跳,却也没有阻拦,心里却不由得涌起一丝笑意,可巧豆儿拿着一些衣物从外面走进来,宁远慌忙坐起来,正襟危坐的看着豆儿,很不自然的说:放下东西,出去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满月酒

    豆儿也捂着嘴,匆匆的离去,一掀开帘子就听见外面小米儿低声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才知道豆儿是故意进来看好戏的。两个丫头在帘子外奚奚索索的,时而发出隐忍的嬉笑声,宁远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心中的藩篱忽然轰然塌陷,只剩下一腔温柔。

    他有些无奈的看向我,我忙把头埋在枕头里,他叹气道: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说:可别这么说,真正没有办法的人是我吧!

    宁远躺在我的身侧,无奈的说: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人是我,你现在正是年少秀美,而我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万一你嫌弃我又老又丑可怎么办?等到你渐渐成熟起来,越发有韵味的时候,我又即将进入不惑——

    我噗嗤一笑:我常在深宫后院,能欣赏我的人只有你,( 梦回后宫 http://www.xlawen.org/kan/1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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