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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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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会儿功夫,就见一道剑光飞回,孙南一把抄住,只听剑上一个柔和的女声传出:“此事我已知晓,你且按照剑光指引,进来便是!”

    孙南恭敬一礼,随着剑光一步步前进,没走多远,只觉眼前一亮,就见一片空地上,奇花异草,珍稀树木,遍布其中,溪水环绕,青石悠悠,不远处有一座洞府,洞府前正站着一个道装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雍容华贵,气度宛然,含笑望着自己。

    孙南知道这一定就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的夫人荀兰因了,急忙上前拜见,荀兰因微微抬手,孙南只觉一股稳稳的气流将自己托起,妙一夫人笑道:“你就是李师兄的大弟子孙南,如今可是得了个称号叫做白侠?果然是人中龙凤!”说完就笑眯眯的仔细打量起孙南来,只见眼前的少年俊逸不凡,昂然挺立,言语间不卑不亢,自有一番男儿磊落之气,更难得的是资质居然与云儿不相伯仲,却非是早先听说那般不堪,如今看着眉间微透紫气,元光直冲华盖,竟是一副天仙中人的模样,心中更是满意,这样说来,云儿她……咯咯

    孙南被荀兰因那种越来越热切的如同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弄的浑身毛骨悚然,猛然想起出发前师父李元化也是笑的诡异莫名,就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一世还有一个缘定三生的齐灵云!

    他轻咳一声,故意问道:“弟子先前到太元洞拜见掌教师伯,却是没有见到,经师父指点,才知道要到师叔这里请示行止,如今究竟如何,还请师叔吩咐!”

    荀兰因回过神来,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自然而然的说道:“此事漱溟已经知晓,现在也正在为此事做着筹划,如今却是到云贵一带去了。破慈云寺却并不难,我当然义不容辞。只不过明春破寺,只是导火线罢了。近年来各派大举收徒,却是有许多外派旁门要和峨眉派为难。五台、华山两派,更要借此机会,图报历来仇恨,表面上尚未发动,暗中已在积极准备。看似只是慈云寺一群和尚在与峨眉为敌,其实内里暗流汹涌,一旦引发还不知会有什么能人前来相助,如果真到那时,简直是各派剑仙空前大劫。”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距离明年春天还有些日子,你不如就在洞中住下来,我还有件小事要你帮忙,顺便也可指点你修行一下外子所著的《元元经剑术篇》。我的女儿和儿子也住在这里,事完之后,你们可一同前去。”

    孙南一听果然是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荀兰因固然有让自己协同斩杀怪蟒的念头,不过想来让自己与灵云多多相处才是真的,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想纠缠在儿女私情上,旁人眼中的艳福,自己只觉得麻烦,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正要答话,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母亲,我们回来了!”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婉转悦耳,犹如泉水落石,叮咚轻灵,让人一听难忘,孙南不由得转头望去,就觉得眼前一亮,一时呆在了那里。

    只见一个年约十**岁的白衣女子,手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亭亭玉立的站在花丛中,淡扫蛾眉,浮翠流丹,肌肤容光胜雪,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唇色朱樱一点,眉目如画,端庄婉约,衣袂飘飘,裙带飞舞,周身彩蝶环绕,她站在那里,就如同将周围的灵气聚于一身,让身边的锦绣山河统统失去了颜色。

    孙南此时脑中只有一句话回荡:“云想衣裳花想容,会向瑶池月下逢!”

    四十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女子和同行的少年正是妙一真人夫妇的大女儿齐灵云和小儿子齐金蝉,就在孙南被齐灵云所惊艳时,灵云与金蝉也在打量着孙南,灵云今日本是奉母命到黄山餐霞大师处有事求教,金蝉则是许久不见朱梅,想念的紧,小小年纪虽然还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但是这种从懵懂中萌发的感情也最是真挚,就吵闹着要跟着去,灵云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了他,两人这才回转就见到自家洞府前多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正在与母亲叙话,见到母亲不同往常般笑语盈盈的与这个少年说话,不知怎地,灵云心里就是一颤,这才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等到这少年转过身来,灵云就是一怔,这少年发如墨染,鬓似刀裁,眉间含锋,目闪寒星,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白衣如雪,更见周身紫气环绕,道气盎然,就这般看去,就觉得一股昂扬男儿之气迎面而来,加之这少年见到自己就一副呆呆的模样,灵云虽是修炼已经近百年,奈何终年闭关,少于男子接触,根本不曾涉足男女之事,被孙南这么一看,也不觉羞红了脸,暗道这人好生可恶,修道之人当清心寡欲,美丑不过是个皮囊罢了,只管盯着自己做什么?却是不知不觉的承认了孙南被自己相貌倾倒。

    一旁金蝉又是另一番感受,他本性跳脱,本来在这深山修炼只有母亲、姐姐陪伴,就让他很是难耐了,母亲和姐姐又惯是会说教的,让金蝉好生不耐烦,偏偏骨子里甚是要强,往来虽然见过许多同龄人物,金蝉却都瞧不上眼,如今见到眼前这个少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且母亲以往见到同道小辈弟子时,都是端庄自持,言语间客气而疏离,何曾见过如此模样对人?想必这少年定有过人之处,他眼珠转了转,又来回看了看孙南和齐灵云,想到看来这人对姐姐有那么几分意思,姐姐又好似不反感,若是有这人绊住姐姐,那姐姐就不会时刻盯着自己修炼了吧?想到这里,看着孙南就觉得越发顺眼起来。

    再说孙南一开始被灵云清丽出尘的相貌所吸引,一时间不觉得看得呆住,之前他虽然见过另一云周轻云,那轻云也是天仙化人,国色天香,相貌不俗,与眼前少女也在伯仲之间,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女子自己就如同被磁石吸住了一般,看的目不转睛。过了一会儿,警醒过来,故作无意的转过头去,对着妙一夫人说道:“这二位可就是师叔的女公子和令郎?果然人品俊秀,资质非凡?”

    荀兰因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人,心想自家女儿嘴上说的多么坚决,奈何前世因今世果,这一见到孙南,可不就显出不一样来了?她自然看得出孙南是为了转移话题掩饰刚才的失态,要不然怎么会连长辈对晚辈说的资质非凡都弄出来了?荀兰因心中暗笑,也不点破,顺着他的话头道,“正是,云儿、蝉儿还不过见过你们孙师弟、孙师兄?”一招手,让灵云和金蝉过来,与孙南相互见礼。

    灵云此时想起之前母亲所言不觉心神大乱,恍惚的过来与孙南相互拜见,口称“师弟”“师姐”,见到孙南一开始的震撼过去,居然如同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不知怎么的灵云心中就有些气恼,心中一下子平静下来,落落大方站在母亲身旁说起黄山之行来。

    倒是齐金蝉也不认生,草草的行了个礼,就直接蹦跳过来,拉住孙南的手道:“终于有个同我一样的男子汉来了,孙师兄,咱们剑仙之人,哪用那般客套,不如我叫你南哥,你叫我蝉弟可好?”

    孙南见他小小年纪竟学着一副大人口吻说话,偏还自称是男子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直到金蝉天生天真浪漫,且心地善良,更是妙一夫妇的掌中宝心头肉,自己与他交好绝没坏处,这就顺着说道:“好,蝉弟,为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蝉见孙南不像母亲、姐姐那样说自己没规矩,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嘴上说着把自己当朋友,其实就是当小孩一样哄,而是毫不做作的与自己平等对话,心中欢喜,瞬间就认同了孙南,这就匆忙跟母亲说了一声拉着孙南就往外跑,孙南连忙告了一声罪就跟着金蝉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荀兰因就偏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看着灵云,也不说话,灵云被母亲看的心慌意乱,面上却是维持着严肃古板的表情道:“母亲这般看我可是有什么吩咐?如果没事,女儿要去修炼了!您不是常说修炼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荀兰因仔细看了看女儿,发现女儿虽然有些娇羞,但眼中坚定不改,尤其是话语中刻意强调修炼二字,却是告诉自己只为飞升避谈感情,荀兰因心中暗叹,也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我这一时半日的就要出门去,你可安排你孙师弟留在洞中,将你父亲所作的《元元经剑术篇》为他讲解一番,过段时间还需他办点事。”

    灵云只要不谈情字,自然心灵剔透,这就说道:“母亲,你是说那后山的美人蟒……?”荀兰因点了点头,又吩咐了灵云几句,就离开洞府他去不提。

    九华山历来就以风景秀美,灵气所钟而出名,荀兰因就是爱这九华山幽静自在,美景锦绣,才在这里开了一个别府与子女同住,妙一真人自二次入道以来,苦修百年,道行越发精进,这九华山左近都是异派旁门,他恐灵云年幼、金蝉淘气,如遇歹人应付不来,就在九华山金顶摆下了就着山势阴阳,外功符篆,摆下一个颠倒八阵图,任你多厉害的左道旁门,休想进阵一步。一经藏身阵内,敌人便看不见阵内情形。多厉害的剑光,也不能飞进阵内一步。

    荀兰因走后,齐灵云遵照母命,时常与孙南讲经,与孙南相互印证所学,齐漱铭本是中第才子,所学驳杂,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齐灵云幼承庭训,自然对此不陌生,孙南更是家学渊源,两人练功之外也会天南海北谈上一番,灵云惊讶孙南学识广博,孙南也暗暗惊讶灵云蕙质兰心,两人在许多话题上都能找到共鸣,闲暇之余也会一个弹琴一个吹笛,自得其乐一番。只是灵云打定主意,再不复初见时的慌乱,每每表现出老成持重的姿态,全然以师姐的身份督促孙南和金蝉用功,惹得金蝉私底下没少抱怨这个姐姐太过无趣,孙南心中也是有气,心想“你一心向道,我何尝不是?咱们只管以寻常师姐弟相处便好了,平白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给谁看?“言谈之间便也越发恭谨,不比与金蝉随意打闹。灵云正中下怀,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

    如此相处下来,两人相处越发客气疏离,后来竟是除了灵云讲经时间,再无交集,有事也是让金蝉传话。金蝉虽然嘴上说自家姐姐不好,可是终究一奶同胞,又不想失去孙南这个难得的好友,心中焦急,这日就偷偷跑来找孙南诉苦道:“南哥,你跟我姐姐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误会说开不就好了吗?你们这样生疏的好像陌生人一般,倒叫我夹在中间好生难受!”

    孙南一想也是,自己这是怎么了?虽说雪儿的事情自己早就已经过去了,也没有打算弹一段感情,可是与灵云这般计较,倒不像是自己了!打定主意,就让金蝉告诉灵云,自己在洞府外凉亭中等候,有话要说。

    夕阳映衬的天边一片火红,洒下略有些昏暗的金黄,一个衣带翻飞,发髻飞扬的俊美少年背手眺望远方,那一人一亭与远处群山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灵云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心中异样翻滚,想起来时自己下的决心,一咬牙就要上前说个清楚。不料孙南突然开口道:“师姐,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你看这天地之大,人是何其渺小,我等有幸可以修仙学道,能够超脱于凡人,享受数百年寿命,更有机会得道飞升,去那天上仙阙,正该勇猛精进才对,那些风花雪月不过是过眼云烟,对向道无益,孙南志不在此,想必师姐也是一样,对吗?”说罢转过身来,看着齐灵云,神情自若,显是语出真诚。

    齐灵云本以为孙南叫自己来是要说一些让自己为难的话或者做什么,打定主意借此说个清楚,没想到他说出这一番话来,心中一定,点点头说道:“师弟说言正合我意,我自幼见父母为情所苦,不得不转世重修,二次入道才得真传,所以对此畏之如虎,一心只想光大峨眉门户,为父母分忧,自己能够有幸得见天仙。师弟如此说,我就放心了!”竟是不知不觉,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孙南微微含笑,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三击掌如何?”

    齐灵云一愣道:“三击掌?”

    “不错,一为此生只做同门师姐弟,相互扶持,共同壮大峨眉;二为此生共同向大道,印证所学除邪魔;三为此生不谈情,愿做光风霁月知心人!”孙南掷地有声,尽显男儿磊落!

    齐灵云听后也是心情激动,说道:“好,那你我就三击掌!”

    两人议定,就飞到半空中,伸出手来,一掌交击下去口中同时喝道:“第一掌,只做同门师姐弟!”

    “第二掌,只为此生向大道!”

    “第三掌,只为此生不谈情!”

    啪啪啪三掌落下,两人心中都仿佛一块大石落下,却又觉得好像失落了什么,有些空落落的。同时抬起头来,相对一笑,就别过头去。

    不过这之后,两人又恢复了之前那种随意谈笑,时常论道的模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金蝉不明就里,只以为两人重归于好,就又欢快起来,整日拉着孙南东奔西跑,满山游玩。

    卌一章 三人同心戏罗汉 二女解围疑飞娘

    这天灵云正在与孙南讲经,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孙南不仅暗暗感叹齐漱溟能够成为人才辈出的峨眉掌教,果非幸理,他对剑术的理解超凡脱俗,博大精深,且蕴含着一种正大光明之意,让孙南得益良多,正听得入迷,就见本来在洞外闲逛的金蝉跑了进来,对灵云说道:“姐姐,我刚才看到半空中有几道红线闪过,有一个矮胖和尚落在咱家树林前面,会不会有人闯山?”语气中不见焦急,倒是好玩居多。

    灵云闻言皱了皱眉头,自从父亲将此地辟为别府后,那些左道旁门之人畏惧父亲威名,很少上来侵扰,如今来人若不是峨眉同道,恐怕来者不善啊。这便回头同孙南说道:“师弟,咱们今天先到这里,我怕这和尚另有所图,且先看个分明再作计较。”孙南回想了一下,知道来人定是那金罗汉法元,本不在意,只是想到随后就会见到那位为夫报仇,以一己之力的许飞娘,倒是有些期待,其实客观来讲,也不能说许飞娘做错了什么,充其量只是阵营不同,各用计谋罢了,只是紫云宫一事却是让他有些反感,两世为人,孙南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利用他人的感情的人。所以这次孙那打定主意要好好看看这许飞娘究竟是何许人。他点头答应后,就随着灵云、金蝉来到树林颠倒八阵图中站定,只见林外空地上一个身披袈裟,矮胖身形,面生横肉的和尚,此时正在四下张望。

    灵云想了想就让孙南到乾宫方位站立,以作策应,自己拉着金蝉到坎巽方位站定,观看着和尚的情况。金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姐姐,那贼和尚满脸凶相定不是好人,看这样子不像是找咱家的麻烦的。你还将南哥叫回来吧,咱们回去便是了!”

    灵云点点头,就招手示意孙南回来。岂料那法元听到林中有女子孩童说话,心中惊疑不定,他本是心中有鬼,便怀疑是有人故弄玄虚,大喝道:“哪家|乳臭未干的娃娃在那边说话,戏弄你家罗汉爷爷?”他这一说,林中反倒没有了声息,却见对面山头飘然走过来一个白衣少年,一步三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转眼间就到了近前!法元一惊,认得是玄门上乘神行法,看来定是对头无疑了,那少年到了林间就走了进去,未与他照面,法元却是恶向胆边生,一拍后脑,只见数十道红线凭空出现,向那少年打过去,谁料那少年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竟是毫不在意,稍稍后踏一步,整个人就消失不见。法元满以为自家性命交休的飞剑已将那少年周身空间全部堵死,至不济也能拦住做过一场,谁料却是全然扑了空,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正要放几句狠话,离开他往,却听得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那贼和尚,你看什么呢?好好的居然无端伤人!”法元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两个人,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和刚才所见的白衣男子,两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不过十**岁,站在那里宛如玉树琼花,一双壁人,只那女子脸上居然残留着两团红晕不知何故。

    原来这两人正是灵云和孙南,刚才孙南以缩地成寸之法,从乾宫走出,就是为了给法元一个震慑,希望法元知难而退,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谁料那法元果然凶残成性,见面就下杀手,幸好自己就到了阵法前,一退就进了阵法之中。只是没有料到,一进入还没反应过来,就碰到了一个滑如凝脂的手,然后只听哎呀一声随即暖玉温香入怀,孙南下意识一抱,随即觉得不对,低头一看,只见灵云满脸通红被自己抱在怀里,急忙松手放开,连声对不住。

    灵云心中此时羞恼万分,她本是忽然想到父亲所设阵法出来容易进入难,她担心孙南不懂阵法,贸贸然吃了亏,这才准备拉他一把,谁想孙南早就胸有成竹,故作潇洒的后退而入,竟是抓住了自己的手!灵云心中一慌,脚底下一绊竟投进了孙南怀中!可恨这孙南居然还一把抱住,灵云羞窘万分,这才会现身出来直接对法元冷言冷语。

    孙南心中有些暗爽,不过还是故作义正严辞道:“那和尚,我与你有何冤仇,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飞剑刺我?!莫非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法元见这二人看上去气朗神宣,显然均非易与之辈,加上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就萌生了退意,怏怏然道:“道友勿怪,贫僧本是进山访友,只是听得林中有人说话,又不见踪影,心中有些惊慌,情急之下才放出飞剑一试,如今见是一场误会,贫僧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贫僧去也!”说罢,身形一动就要遁光飞走。

    这时忽然斜里一道金光闪出,扑一下就打在了措手不及的法元肩头上,这下他脸皮涨的紫红,大吼一声放出数道红线,向灵云、孙南杀来,孙南待要动手,灵云虽说气恼他方才所为,却知正事要紧,这些日子切磋只论剑术施展,却是不曾比拼功力,却是怕他功力不济,一伸手道:“师弟不必出手,我一人足矣!”说罢,一拍腰间宝剑,就将一道金龙腾空而起,一兜一转之间就将红线全部拦住。

    孙南摸了摸鼻子,本来还想露上一手呢,这就无奈退到一旁掠阵。那法元本是自信这几十年峨眉等正道大派未曾出过了不得的人物,除了三仙二老等人自己尽可敌得,如今一交手大吃一惊,这女子看上去年岁不大,剑术却是非常老道,自己竟是胜之不过!这才打起精神,凝聚全身功力,只见那红线大放光芒与金光斗在一起。

    正酣战处,冷不防外圈又是一个金丸打了进来,法元急忙躲闪,竟是被那金丸打在了头上,眼看着肿起了一个大包!法元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白玉娃娃正站在一个山头上看着自己呵呵直笑,恼羞成怒之下冷不防分出一道红线向那娃娃飞去!

    灵云不防他会如此,一时反应不及,惊啊了一声,一旁孙南却是看个分明,他冷哼一声,只把身子一摇,一道金光就从背上升起,后发先至的迎上了红线,只见这金光一搅一缠,那红线竟然化作一段凡铁当啷落地。

    法元大叫了一声,心痛不已,这红线是他多年性命交休所炼飞剑,全名为字母红针剑,全套三十六把,各个形如飞针,与人对敌防不胜防,这下被孙南随手破了一道,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补得回来,这下勃然大怒,与灵云全力都在一起,只杀的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直到月上柳梢头,如同圆盘一样悬挂中天之时,这二人还在厮杀不休,却是难分高下,孙南在一边倒是增加了不少对敌经验,他能够一上来就破了法元的飞剑,不是因为他比灵云法力高强,而是因为他手中飞剑乃是纯阳属性,正好克制法元邪道飞剑,那法元又不曾防备,这才被孙南得手。如今见到这二人对战,不由暗暗庆幸幸亏是灵云出手,自己还是略差一筹。不过这是单指比拼剑术而言,孙南诸多法宝若是动用,那法元只有饮恨的下场。

    正当孙南打算出声帮忙时,忽听场外一声惊呼“两位道友快快住手!”就见一个身着杏黄|色劲装的三十左右的女子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跃入场中,这人法元与灵云都认得,只以为来相助自己,就同时吐气开声收回飞剑。正是那万妙仙姑许飞娘,只听许飞娘指着法元大喝道:“哪里来的和尚,在此撒野,不知道这是九华山锁云洞,峨眉掌教齐漱溟的别府吗?!”同时眼角不断示意,让法元快走。

    法元本来心中暗恼许飞娘翻脸不认人忘了昔日同门,见到了她目中示意才反应过来,早听那飞天夜叉马觉说过,这许飞娘假意与峨眉交往,此时不到暴露的时候,且刚才听她说这是齐漱溟别府,这可大大不妙,若是那齐漱溟来此,自己是万万不敌,这就呼哨一声,破空而走。

    许飞娘拦住了还要追去的灵云,暗中松了一口气,却不知刚才一切都被早就有心的孙南看在眼里,他心中暗暗记下,随着灵云上前见礼。那被许飞娘抱着的女子叫廉红药,婉约娟秀,同样资质非凡。四人一同回到洞府之中分主宾坐下。孙南见在场都是女子,也不便插话,暗暗奇怪金蝉躲到哪里去了,不然自己还有个陪伴的。

    不过孙南在一旁听了一会,就皱起了眉头。起初许飞娘将廉红药介绍给灵云,听廉红药说起自己悲苦的身世,灵云甚是同情,且与廉红药一见投缘,两人竟然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不一会,许飞娘加入进来,三人相谈甚欢,这还没什么,只是说着说着,许飞娘话里话外的就在说这些邪魔外道多么可恨,作恶多端,弄得周围乌烟瘴气,且始终对峨眉虎视眈眈,像刚才那和尚没准就是打探情况云云。

    孙南不觉有些奇怪,按说许飞娘挑动其他门派势力与峨眉为敌,那还可以说是为夫报仇,自己独力难支。可是听这架势竟是要让峨眉心里也埋下对付异派的种子。要知道现在峨眉势大,挑起两家纷争,她渔翁得利固然是好,万一峨眉先下手为强,各个击破呢?那她的谋算岂不是成空了?!前世峨眉就是这样做的,没等这些人联合到一起,就步步为营的蚕食了这些势力,最终一家独大!越想越觉得奇怪,前世也看到过,既然许飞娘能够前前后后邀来那么多高手,那么为什么不暗中聚会,等所有势力都汇集到一起再行发难,那时即便峨眉早有算计,也必然措手不及,又怎么会让峨眉三代弟子成长起来成为主力呢?

    孙南苦苦思索,全然没有注意许飞娘二人与灵云依依惜别,已经出了洞府,见他神游在外只以为不耐烦听女儿家私话,又不好走开,才分心他顾,俱是一笑也没在意。孙南反复与前世记忆对照,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除非……许飞娘她……”,这个想法太过惊人,他得好好思量一下。就听着一旁金蝉大叫:“南哥,南哥,你干什么呢?那鬼道姑好不容易走了,咱们出去玩吧?”

    孙南回过神来,笑道:“刚才有些走神,这些天这附近我都陪你走遍了,还有何去处?”

    金蝉笑道:“九华山大着呢,咱们只是周边转了转,还有好些地方没有去过。以前母亲管束得严,我不得出去,好不容易母亲不在,姐姐又盯得紧,我本来还怕你本领不高,没法带我出去,刚才看你那一剑,简直棒极了!你就带我出去吧?”

    孙南笑道:“你这样大的胆子,居然也有自己不敢去的地方吗?”

    卌二章 诛怪蟒孙南暗恼 施仁心芝仙感恩

    金蝉拍手大叫:“南哥你怎么猜到的?还真就有这么一个地方?只不知你可敢陪我一同前去?”他人小鬼大,倒是懂得用激将法。

    孙南听了哑然失笑,他怎么会不知道金蝉想做什么呢?若是前身的孙南,大概会犹豫不决,担心实力不够,不能护金蝉周全,可是如今孙南有九天玄阳尺在手,纯阳双剑傍身,等真元积累足够的时候,就可以尝试凝结元婴,度散仙劫数了,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成精怪蟒,以妙一夫人和餐霞大师的法力,其实早就可以将其除去,只是因为时机未到,又想让小辈弟子多些历练罢了。孙南虽然自己也很期待,不过他可不想这么急着就答应金蝉,要不然以金蝉那胆大包天的性子,以后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

    孙南笑道:“你也不用吓唬我,只是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就想诳我陪你吗?”

    金蝉有些心虚的笑道:“怎么会呢?这就打算跟南哥说呢。”若说以前他只是将孙南当成一个很好的玩伴的话,经过与法元的战斗,孙南在金蝉心中就上了一个高度,金蝉作为妙一夫妇的儿子,即便因为年岁的原因,本身功力尚浅,但眼力阅历都非常人可比,孙南那一剑虽说仗着宝剑之利,但出手的时机、角度无不恰到好处,况且若不是本身功力相差不远,又怎么能将法元飞剑毁掉?最关键的是,自从孙南与灵云三击掌以来,灵云不管从哪一方面都对孙南态度好了很多,这让对自家姐姐了解颇深的金蝉大为敬佩,所以对着孙南,他还真有点像是对着兄长的感觉,如今听孙南说自己骗他,便急忙将事情原由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妙一夫人不在,恰巧许飞娘来访,灵云陪她在洞中下棋,没人管束的金蝉早就听说后山醉仙崖风景秀丽,就偷溜出去玩,正欣赏着秋霞漫天,满山红叶时,见到崖洞中跑出一匹一尺多长的小马,驮着一个七八寸的小人飞跑,金蝉非常喜欢,便想捉回来玩耍,岂料那小人小马速度奇快,追到崖边一个小洞就消失不见,金蝉气不够就用随身宝剑去凿山石,后来又用金丸打过去,没想到却是触动当年仙人留下的禁制,让洞中一个被囚禁的蛇身人首的妖怪美人蟒挣脱了禁止,如今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眼看不日就将脱困为害一方。金蝉屡次求妙一夫人将之除去,荀兰因都说时机未到,需要等一个午年端午节午时出生的人与那怪蟒生克上是硬对头,才能将之除去。

    金蝉说道这里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小人小马,据母亲说起本是山中得道肉芝雌雄两个,雄的道行较深已经变化成|人,雌的功行较浅只能变成马,那日被我追的慌不择路,却是被早就垂涎不已的蛇妖将雌马一口吞下,那蛇妖得此药力越发厉害,我叫南哥前去正是要看看如今情形如何咧。”

    孙南听后惊异说道:“如此说来,那除妖之日就在近前了,你可知道,我就是午年端午节午时出生的呀。我知道了,怪不得师叔说需要我帮个小忙,原来是这件事!”

    金蝉一听大喜:“太好了,原来南哥就是母亲所说的帮手,南哥你不知道,因为这事是我惹出来的,始终让我心里难安,如今既然南哥来了,本事又不小,不如我们这就去除灭了那妖怪吧?”

    孙南正要答话,就见洞口处人影一闪,却是灵云走了回来,对着金蝉嗔道:“你这小东西,母亲告诫的话你都忘了吗?又要莽撞行事?”

    金蝉见姐姐回来了,知道又是出不去了,就有些懊恼:“现在知道南哥就是母亲所说之人,为什么还不能去?”灵云笑了笑:“可以啊,不过我可是听说某人拐了自己的玩伴私自将镇洞之宝偷出,如今餐霞师伯可是准备关她禁闭呢?!”

    金蝉一听大急,满脸通红的拉住灵云的手说道:“好姐姐,往日是我不对,只是朱梅姐姐是为了我才将镇洞之宝拿来的,还望姐姐替我说上一说。”

    灵云本是想再逗他一逗,这时人影又是一闪,一个有些清脆的女声传来:“灵云姐姐,你不要逗弄蝉弟了,小妹奉师命前来斩妖蛇呢!”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洞口处,笑望着这里,金蝉欢快的跑上前去,拉住了那少女的手,那少女略有些害羞,挣了挣,只是金蝉拉的紧也就随他去了。灵云同样是面露喜色,走上前道:“刚才遇到餐霞师伯,她老人家就说起该在明日除妖,没想到妹子今日就来了,你倒是护着他!”说罢,转头对孙南说道:“师弟,这是餐霞师伯的弟子女神童朱梅,法力高强,有她一同前去,这次定能马到功成了!”又向朱梅说道:“这是李元化师叔的弟子白侠孙南,正是母亲推算中的午年端午日午时出生之人。”

    朱梅收敛了神色,上下打量了孙南一眼,神色淡淡的与孙南见了礼,孙南早知此女心高气傲,倒也不以为意,倒是金蝉歉意的看了孙南一眼,孙南对他一笑,示意不必在意。

    朱梅转头嗔了金蝉一眼,道:“既然我来了,你还不把那几样法宝拿出来吗?”金蝉点点头,飞跑进去,过一会儿就将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拿了出来,往外倒出了几样物事,里面有三寸直径的一粒大珠,黄光四射,耀眼欲花;其余尽是三尖两刃的小刀,共有一百零八把,长只五六寸,冷气森森,寒光射人。只是不知用法。

    朱梅看了一眼,探手入怀,又取出一个长三尺三寸的神矛和三株红色草药;一茎九穗,孙南认得正是朱草,又名红辟邪,专访毒气,朱梅说道:“灵云姐姐还请您调派吧”

    灵云正要说话,只听到一道凄厉惨烈的声音夹杂着一种奇怪的笛声传了进来,众人顾不得别的,就出了洞府,只见天空夜朗星稀,星月皎洁,那声音正是从醉仙崖传来。

    金蝉急道:“姐姐,你快说吧,这怕是那蛇妖就要脱困了!”

    灵云一想就对朱梅说道:“想必来时餐霞师伯定有交代,这几样法宝也只有师妹知道用法,妹子也不必推辞了,我们悉听吩咐就是。”

    朱梅早有所料,也不多说,就指着手中这几样法宝分配起来:“灵云姐姐功力最为深厚,就拿着这颗珠子,这珠子名为天黄正气珠,专门克制蛇类妖物。”灵云点点头接过,朱梅又传了用法嘱咐了几句,灵云一一记在心里。

    朱梅又对孙南说道:“这位师弟,你既然是师叔所说之人,那就拿着这把如意神矛,站在崖洞上方,见到一个酷似女人模样的头颅出现时,就念动口诀,向这妖怪七寸之处扎去就是,其他就不用管了!”显然对孙南并不是十分认可。灵云虽觉得这样对孙南有些不妥,不过她也认为那次孙南能够拦住法元一道飞剑实属侥幸,也没出声。孙南心头暗恼,也不说话,点点头就接了过去。想了想都是同门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声:“师姐,虽说这附近有师伯和师叔坐镇,但肉芝功参造化,难保不会引来外人窥伺,是否要防范一二?”

    朱梅皱了皱眉头,心道:“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她先入为主,见到孙南看上去甚是年轻,就以为必然没有多大本事,要不然灵云怎么会不多加介绍,所以对孙南就有所轻视,此时见孙南还有些质疑自己安排的意思,更是不悦,冷声道:“师弟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我自有安排!”

    孙南心中大怒,也不作声,退到一旁。

    这下连金蝉都看出不对了,急忙跳出来对朱梅说道:“梅姐姐,那我呢,我做什么?”朱梅看到金蝉那猴急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说道:“你不用急,这不是还有一百零八道诛邪刃吗?那妖蛇腹部有一道白线,与那七寸之处恰好是两处致命之处,你同我一起,在那洞口处布下刀刃,只待那妖怪出来,就要剖腹待杀了!”

    金蝉听得眉飞色舞,这就催大家快走。众人一笑就依了他。朱梅追上金蝉后,转头对灵云说道:“师姐,我们先行一步,到洞口布置,那蛇妖要到正午时分才会出洞,你和师弟随后赶到就成!”说罢与金蝉纵起剑光一晃不见。

    见这两人走后,灵云略带歉意的对孙南道:“师弟,朱梅妹子性子直爽,言语要有得罪之处,你别放在心上!”

    孙南一晒,心道:“既如此,倒是活该被白骨箭所伤!我且看看再说!”转头一笑对灵云说:“师姐,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不过师姐,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意气用事,前段时间刚走了个贼和尚,焉知没有其他人前来,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灵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这就越发小心谨慎起来,此时那股诡异的声音早就没有了,四周静悄悄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山岭显得有些渗人,灵云虽然艺高人胆大,还是觉得早与那两人会合为好,就催孙南快走,两人一展遁光,倏忽之间就到了醉仙崖,按照之前朱梅所说,分站方位,守候不提。( 蜀山之白侠 http://www.xlawen.org/kan/13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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