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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诺奶伞?br />

    特别是在新皇清除了原先的宦官乱政的势力之后,文臣与宦官,本就就有一道天堑!

    于谦离开了,身为大明朝正二品尚书,他要去那里还没有人敢挡。下泉村老少在村口跪了一大片,这天下尽知大大的好官,大英雄亲自来关心涞水县缺水的问题,怎么不让朴实的村民感动。

    白名鹤坐在正屋的桌旁发呆,在反复的思考着于谦给自己说过的话。

    不懂历史,不代表不懂人。

    白名鹤有一种感觉,于谦是英雄,而且是大英雄。可这位于谦绝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似乎古代的大英雄都有一个特点,脑袋里只有一根筋。

    孙苑君进屋,看到白名鹤在发呆,倒了一杯水过来:“夫君!”

    “帮我看看信,然后用不识字的人能够理解的话讲给我听。”白名鹤不是完全看不懂古文,只是有些怕,怕那封信。

    孙苑君先是去关上门,然后才过来将信打开。

    反复读了至少有五遍,这才对白名鹤说道:

    “夫君,信是当朝礼部杨尚书写的。让你在京试的时候,在策论的考试之中,题目就写,储君稳,天下稳。还有就是有指责的意思,认为夫君那份策论,应该直接递到司农寺,自然有相应的官员受理,万不应该直接递入宫中。”

    “不懂!”白名鹤是真不懂,这个储君稳,天下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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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5节 聪明的政治白痴

    孙老叔公赶紧赔罪,只言是族中小儿无礼,伤到了白名鹤。

    “怪他,谁让他不光明正大的进村,非要偷偷的在门缝里偷看,该打!”

    “这个,没请教。这位大人是……”白名鹤真的不知道怎么样问下去了,这人刚才自称是自己同宗二伯,那么应该和自己的父亲是堂兄弟才对。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我名白崇远,白氏崇字辈排第二。你父白崇喜,排第四。所以,我是你的二伯。不过,你不用先给我见礼,我来是办公事的,办完公事再说我们白家的私事!”

    公事?白名鹤看了看那个香案,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白名鹤才知道,圣旨也有区别,皇帝直接下的叫中旨,在大明同样有法律效应,可是没有接下这一份效应大。这个是由皇帝下指,内阁批注,礼部核发。然后由工部所属的神帛制敕局制作,再备案送过来的。

    乌木为轴、银丝打边的丝绸卷轴,上面的花纹似乎是某一种花。只是白名鹤不认识。

    跪礼,然后一大堆的规矩,受下了这两个卷轴。

    打开,上面的字白名鹤看着很陌生,当然还是汉字。

    “这是玉箸篆,奉天敕命!你妻白孙氏为九等孺人、你母亦为九等。原本于大人可能是口误,安人这个等级不是你有资格去得到的。”白崇远说完,特意瞪了白名鹤一眼,这是在敬告,让白名鹤不要开口说话。

    孙苑君,另一种称呼是,白孙氏。说的简单一些就是,她已经是白家人,孙家只能说是娘家。

    可受到敕命册封,也是下泉村孙氏的大事。

    白崇远暗示让孙苑君和孙叔公在这个时候,应该祭祀祖先的。孙叔公明白,这是白家伯侄二人有些话要讲,所以赶紧就离开了。

    “我来,是礼部的意思。同时,也是宫中的意思。礼部尚书杨大人在我出京之前,对我有所交待。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也派人传了几句话。次辅高老也让人带了话。同时,宫里也有人让我代几句话给你,而且万岁身边的人,也代万岁褒奖了你几句。”

    白崇远的语气越来越的低沉。

    仅凭这语气,白名鹤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卷入了某个麻烦之中,而且似乎还是一个围绕着大明无数大人物的麻烦。

    “让我来,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你的二伯!”

    “京城里查的好快呀!”白名鹤心说,这没有网络的时候,这么快就查清了自己的底细,连自己的二伯都翻出来了。

    白崇远干笑两声:“我是你京试的保人,我有何难查。眼下,说正事!”

    “二伯您请讲!”这个二伯是经过孙叔公认证过的,绝对不会错了,白名鹤没想过自己会认错亲的问题。

    “万岁要赏你,原因有二。一你值得一赏,因为你办了一件利民为善的好事。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你那份策论,让万岁很满意,推行之后这是本朝第一在利民之事,名声自然是万岁的,这个好名声可以助万岁作大事!”

    白名鹤不懂了。

    白崇远也没有指望白名鹤可以知道这些事情,毕竟在他心目中,白名鹤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考中举人已经是白氏一族祖上保佑了。

    “只给你讲一件事情,土木堡之变后,太上皇被俘,当今万岁登基。眼下却是太上皇的亲子为太子,而万岁的儿子,还是一个封王。”

    白崇远讲的很细,从两年前土木堡之变起,讲到现在宫里,朝堂,南宫,太上皇,万岁等等,各种细节。可以说,将当下的政治形势给白名鹤分析了一遍。

    听白崇远说着,白名鹤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似乎,那一部电视剧还演过这个。

    “朝中,为大明稳。推当今万岁登基,但朝中许多大人却不怎么希望换太子。礼部尚书杨宁杨大人,希望能够得到你一个答复,你当如何?”

    白崇远说完,盯着白名鹤的眼睛在看。

    白名鹤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时,白崇远突然又说道:“杨大人的话,就是我刚才说的。于大人的意见是,希望你如自己所言,顶天立地。高公的意思是,父母都有舔犊之情。宫里传出的意思也是非常明显的,简单直接说来就是,你很好,非常好。”

    白名鹤将一根火柴咬在嘴里,反问了一句:“那二伯是什么意见?”

    “自然是,维持正统,天下维稳。”白崇远语气提高了八度。

    白名鹤冷冷一笑:“白大人,请吧。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名鹤的语气极冷,就在白崇远回过神,真的要发火的时候,白名鹤突然又说道:“不过,作为家人。侄子自然是要招待二伯,但作为白大人,我们没什么可谈!”

    “你糊涂,岂知读书人之气节!”白崇远冷声大喝。

    白名鹤靠近白崇远,声音更冷:“白大人,请南宫那位出来,才是维持正统。否则只是读书人嘴上放屁罢了,这话我可不怕你传出去,因为诛九族,杀我你也活不了。”

    白崇远被问的哑口无言。

    白名鹤只是冷漠的笑着:“还是那句话,你是白大人。我们没得谈。你是二伯,我自然要尽子侄之孝心。”

    “你当真这么想?”白崇远语气放缓了许多,白名鹤的强硬超出了他的想像。

    白名鹤点了点头:“二伯,侄子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你最后置身事外。你要是以二伯的身份,我就和你说一说。你要是代表着礼部,还是什么白大人。我才懒得理你。”

    “你说!给二伯讲讲!”白崇远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才是一个七品小官。胸口的热血,似乎已经少了许多,更多的则是无奈。白名鹤是本家的侄子,在大明朝,白名鹤绝对在他的心中和他的儿子是同等高度的。

    甚至,高于他的儿子。

    因为,白名鹤是举人,他的儿子们只是在家中管些租事与店铺。只有小儿子,这两年估计有考中秀才的可能。

    所以,白名鹤在白氏一族,名字辈当中,绝对是各房的宝。

    “二伯,我们是至亲。咱就以本家来说,二伯你有儿子,会把家产留给我白名鹤吗?当然,如果没有儿子,我肯定比你的女婿地位高。”

    白名鹤用自家来讲理,白崇远听了也点点头。

    “二伯,咱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万岁他老人家难道把江山,给了别人的儿子。换句难听的,那南宫的大门能不能不上锁?”白名鹤的声音极低。

    这里倒是没有外人,叔侄两人说了一些掏心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顾忌了。

    白名鹤不懂历史,不代表不懂人。

    讲人,白名鹤不差。至少不比只傻读书,傻当官的白崇远差。在礼部,干了八年半了,依然还是正七品,事实证明,白崇远当官的水平也很普通。

    “咱再说一句。当初那位万岁被俘,谁敢说不是文官们抬出这一位来顶江山的。至少文官们还要脸,没有在那位回来,就直接换人。所以,那位被关,关得又不是自家的兄弟,他们只需要一个皇帝,谁管这皇帝是那个!”

    白崇远吓的冷汗直流。

    白名鹤这话,足够诛九族了。

    可细想起来,好象白名鹤说的也有理,当初推举当今圣上登基,就是为了稳住大明江山。是于谦于少保进宫请了太后作主,才办成的此事。

    白崇远悟了,只少脑袋比之前明光多了。

    “二伯,卸磨杀驴这种事情,太不要脸了。所以没有人干,可这换太子,他们能撑几年呀。万岁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此事。换句话说,到时候说不定二伯你还撑着大义大仁的旗,不知道多少大人物就已经转了风向。”

    白名鹤几乎是在嘲笑着整个大明朝堂的文臣。

    事实上,白名鹤从听到这事情开始,就在嘲笑了。也应了于谦让白崇远给自己带的话,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高公的想法,其实也是换!”白崇远语气终于变了。

    只是,他是杨宁一派人,自然是顶杨宁了。白崇远所说的高公,是高谷,高世用。当朝一品,东阁大学士。历史上也是一位正直的名臣。

    白名鹤的语气终于变了:“二伯,既然到这里下泉村,自然要在这里住上两日的。侄儿也要尽一尽孝心。”

    “不可!受命办差,自然办完就要返回。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也要回去复命。”

    “二伯,住一天。相信我!”白名鹤强大的自信感染了白崇远,看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崇远点了点头:“那好,就住一日。”

    白名鹤这才真正的笑了:“二伯,我白家总是要兴旺起来了。让侄儿作一些小小的准备,明个你回京城,侄儿保你在一年之内,从七品升为五品。如果作不到,我白名鹤在咱白家祠堂去受家法!”

    第016节 黑暗中白名鹤之手

    住了一晚,次日白名鹤与二伯白崇远一起出了下泉村。白崇远回京城复命,衣服里缝着的四封信,用白名鹤的话来说,这是给白崇远的四份锦囊妙计。

    而白名鹤,则是出发去涿州城,参加为期三天正元节诗会。

    在大明朝,正元节要足足热闹十天时间,特别是中间三天的诗会,则是才子名缓都挤破头要参加,这是出名的地方,也是结实朋友,甚至是找到一个可嫁之人的好地方。

    下泉村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规,工程的部分难度不大,就是活多。

    有八位里长轮流监督,白福亲自指挥,白名鹤没什么不放心的。

    白名鹤来到涿州城的时候,才是中午,事先已经有卢家人包下了客栈,白名鹤带着孙苑君,以及孙虎住进了卢家包下的客栈。涞水县其余的人,则是另一个间简陋一些的小客栈住下。

    孙苑君是白名鹤的正妻,六礼过了五礼,最后一礼只差洞房了。

    白名鹤在孙苑君的家里,也是分屋而睡,在客栈自然也是要守礼法了。涿州三大家,分别是卢家、张家、赵家。今年,轮到赵家组织,卢家来的人此时都在与交好的朋友或是宴会,或者是小规模的诗画会。

    负责在客栈等着白名鹤的人,是卢家卢长杰。

    也是举人身份,比白名鹤大两岁,同样是今年会试。

    在卢家,两人已经见过,客气了几句之后,卢长杰对白名鹤说道:“白年兄,大诗会要在明日晚上开始,连开三晚。今日,有些才子也组织了一些小的诗会,不知道白年兄可否有兴趣。”

    “劳烦卢年兄照顾,大诗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只是近日下泉村之事,劳心劳力,今明两日,我陪拙荆在涿州城转转。”

    “这样安排自然也好,那白年兄先行休息。如有任何需要,这家客栈掌柜的也是我卢氏族人,尽管吩咐就是了。”

    “多谢!”

    两人相互一礼,卢长杰告辞离去。

    回到屋内,孙苑君为白名鹤倒上热茶,端到面前:“夫君,你隐疾可好了?”

    “我有什么隐疾?”白名鹤糊涂了。

    孙苑君指了指白名鹤的脑袋:“夫君不是记不得经书了吗?这诗会,如何参加?”

    “诗会,一定会背诗吗?”白名鹤说的是背诗,可孙苑君听了,却说道:“不是背诗,是作诗。或者作词也行。夫君在涞水县已经闻名乡里,到了这里,或是有人为难,或是有人吹捧,无论如何,这作诗是肯定要的!”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要说诗词,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小时候还背过唐史三百首呢。初、高中课本上,自然也有些诗词可以背。

    不过工作多年,忙碌于生计与事业,能记住的怕有限的很。

    “夫君,可有良策!”孙苑君是真关心,白名鹤现在就是她的天。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诗会是必须来参加的,否则直隶的士子们就会认为为夫轻狂。而且也搏了卢家的面子,总是不好的。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苑君笑道:“夫君总是谋于千里之外,此时却说走一步看一步。苑君不信!”

    被孙苑君这么一说,白名鹤也猛然反应过来了,诗会自己还不能退,非但不能退,还要争胜。否则对自己的名声大不利,传到京城之后,自己也就不是什么名士了。

    罢了,既然有挑战,那一战而惧!

    心中打定主意,脸上的笑容自然多了几份自信。

    “夫君已经主意?”

    “一切掌握中。”白名鹤自信满满,孙苑君小嘴一噘,似乎因为白名鹤不告诉她细节,而心中不满。却谁想,突然感觉屁股一疼,却是被白名鹤打了一巴掌:“不告诉你,是怕你露出马脚。”

    孙苑君一跺脚出去了,不是生气白名鹤不告诉她,而是告诉竟然打了自己的屁股。

    白名鹤看着自己的手,乐呵呵的笑了。手感呀……

    话说两边。

    白名鹤在涿州城中,体会古代大明城市的繁华,感觉大明的风土人情。

    而京城,白崇远已经在礼部交了差事,被杨宁叫到近前,询问白名鹤的反应。此事自然早有安排,面对杨宁的提问,白崇远回答道:“回尚书大人的话,吾侄这些年只是在家中苦读,对时政之事了解甚少,听下官讲过之后,却是一脸的迷茫。”

    “迷茫?”杨宁有些不理解了。

    “就是说,吾侄根本就不知道,下官要他干什么,花了一夜的时间解释,勉强是懂得,太子是不能随便废立的,至于是否联系到本朝,下官也不得知。”

    白崇远就这么两句回答,可以练习了几十次,总算说的语气,表情都还算正常。

    然后将孙苑君代白名鹤手书的一封信送上,杨宁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在一旁,信中的内容与白崇远所说没有什么区别。

    杨宁想了想,白名鹤不过就是十八岁的举子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奇淫技巧近日有了些名望,这种人物还入不他的眼。

    既然知道,太子不能随便废立,也勉强算是懂了些事理。

    杨宁挥了挥,也没什么表示,示意白崇远可以下去了。此时,白崇远脑海之中回忆起白名鹤调笑的一句话,当你的上司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你升职就永远没有机会。

    此时,杨宁难道不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施礼退出。

    离开了礼部正堂,天色已经傍晚,白崇远还要再去一个地方。就是高谷,高大学士的府上,管家在门前接待,然后进院汇报,这才将白崇远领到了高大学士的书房。

    见面施礼,自然是作下官的本份。

    高大学士却是站起身来,虚迎。

    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官员品阶之差,这虚迎已经让白崇远有些受宠若惊。

    回话自然是练习过的。

    只是这一次,却是双手先奉上回信,然后才说话:“吾侄原本对时政并不了解,下官解释之后,还算明悟几分。将老大人之言告诉他之后,吾侄深以为老大人所言甚善,吾侄深感受教,定当尊老大人之指点!”

    “你也很好,此行辛苦。你白氏,又出一英杰,可喜可贺!”

    高谷说了几句客气话,脸上却是多了些笑意。

    白崇远被高府管家送出正门,而且让下人送了一些过年的点心到他府上,出了门,白崇远都不得不说一个服气。

    白名鹤不懂大明官场,也不太懂时政,但当真是很懂人。

    对杨宁所言,那意思就是,听了半天没听明白,那怕我二伯花了一夜时间教我,我还是没听懂,所以我白名鹤是个糊涂学子。

    可到高府这里,依然还是没听懂,但区别就是。我二伯花了一夜时间来教我,把我教会了,而且我白名鹤也感谢高公的教导之恩,我白名鹤是一个聪明人。

    白崇远真的很佩服。连这两位大人的反应都猜出了七八分。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了。

    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怕是禁城宫门已经关闭。

    白崇远此时有些紧张了,因为宫门关闭再敢去皇宫,这就是抱着丢官的危险呀。

    可白名鹤却是交待过,一定要在晚上,而且皇帝百分百会接见他,这个例外,一定会给他开。别看他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可手上握着的,却足以令皇帝动心。

    白崇远让家仆先安排一人回家,告诉自己会晚归。

    按大明律,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这一更三点,就是后世现代的八点半。

    白崇远就是踩着点的,在一更两点的时候,躲在某个茶楼吃了一杯茶。也让自己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到了一更三点,街上已经有打更的出现的时候,白崇远已经到了禁宫侧面西华门,这里多是采办的宫人进出的宫门。白崇远到的时候,这里正要关门。

    在大明,文臣的地位还是不低的,有一个职守的将军还特别过来问了一句。

    “你是那一部官员,到此何事?”

    “特来回上谕!”白崇远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门禁时辰已到,赶明吧!”门禁将军说完,就要往回走。白崇远这时又说道:“那托将军将信交给了金杰管事可否?”

    金杰从九品升到七品,这件事情连白崇远这样的外官都知道了。白名鹤就不相信内官禁军会不知道,更何况,这个门,还是采办太监经常出入的门。

    第017节 夜里的御书房

    白崇远托门禁将军带信,那位禁军果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拿走了。

    白崇远的心这时才真正的提了起来。心中暗想,白名鹤呀白名鹤,你果真是疯了。没有想到我也陪你在疯,如果今夜一切真的如你推断,那我关中白氏当真是出了一位惊世奇才,反之,我白崇远罢了官,也把你一起带回老家去,省得你折腾!

    宫内,金杰已经闲到每天数银锭过日子的地步了。

    没他的活干,也没有人管他,还有不知道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或者曾经认识的大太监,小太监给他送银子。

    没办法,谁让他从九品升到七品,这和给脸上打了一个‘这是红人’的标签有什么区别。

    红人也有红人的烦恼,注定要搬家,可这么多银子,这间屋里又没有箱子……

    那门禁将军叫一个禁军送信过来的时候,金杰正在用自己的被子把银子盖在床上。

    “金公公,有封信。在门关前递过来的,指名是给您的。”那禁军语气之中多了几份恭敬,双手将信放在桌上。

    金杰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宫外会有谁给自己来信呢。

    带着几份疑惑金杰把信拿了起来,却是蒙了。信皮上金杰两个字他认识,可其余的他不认识。眼下这信打开,怕是自己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实在不行,只好找义父他老人家帮着看了看。

    此时,金杰多了一个念头,要读书,要识字。

    打开信,金杰愣住了。

    里面没有字,只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小太监,然后旁边是三顶不同的帽子,从八、正八,从七的内侍帽子。

    “走,带我去门口。”金杰明白了,这是白名鹤的信。

    西华门,站在禁军哨亭内白崇远这会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将一包刚才高府赏赐的点心拿了出来,原本是留着怕自己饿了要吃的,记得白名鹤给他说过,千万记得小鬼难缠。这会想了想却放在桌上:“几位守夜辛苦,一些小心意。”

    哨亭内几个禁军连声道谢,满脸都是笑容。

    白崇远却是暗叹一口气,自己活了四十三岁,可见识可还不如自己一个十八岁的侄子吗?难道说圣贤书还不足以教自己安身立命吗?

    正在自我检讨之时,有禁军过来请白崇远靠近门边。

    贴着门,白崇远自报家门,与金杰交谈了几句之后,门下将信塞了进去。

    金杰拿到信,飞快的就往内宫跑,而白崇远又回到禁军哨亭那里继续等,白名鹤的预测全部应验了,这让白崇远心中没有办法怀疑,只有越来越相信白名鹤的选择。

    宫内,金杰虽然升了职,可依然还是一个小人物。

    在御书房外,当值的大总管蔡公公倒是客气:“小金子,这已经二更天了,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没个理由,小心咱家赏你四十板子。”

    “蔡总管,是一份奏本。”金杰压低了声音在说着。

    蔡总总抬起手,正准备给金杰一记耳光。知道大臣们的奏本都会交到内阁整理,然后再交给司礼监,最后才送到万岁爷这里。金杰竟然敢直接拿着一份就跑过来,与公与私都足以打死金杰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

    金杰这小崽子是个极聪明的人,而且又是金英亲自**出来的,应该不是犯忌。

    这准备打耳光的手,高高抬起,缓缓的放在金杰的肩头,蔡公公小声问道:“谁的?”

    “宫外那位,连升三级的本本!”金杰小声的回答着,然后双手递了上去。蔡公公笑了,这金杰倒也懂事,这份好处可是给了自己。连升三级,这是一个代称,指的就是金杰连升三级,但暗指的,却是宫外那位白名鹤。

    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蔡公公指了指脚下:“你在这里候着!”

    金杰那敢不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蔡公公在宫中并没有太多的职司,他原先是王府的总管太监,朱祁钰登基为帝之后,他自然进宫当差,可几大监早就有人,虽然杀了一批,可顶上来也是老人手,不是他一个刚入皇宫,在宫中没有什么背景的太监可以坐上位置。

    将那封信放在袖中,蔡公公进了御书房。

    不能不说,大明前期的皇帝还是很勤政的,在烛光下,朱祁钰正在一本本的看着奏本,有不同意见的单独放在一旁,写下纸条夹在其中,准备与内阁、六部再行讨论。

    蔡公公送上一杯热茶,同时暗示那些伺候的小太监出去。

    朱祁钰没有抬头,可眼睛的余光也注意到了小太监们往外走,等御书房没人了,才问了一句:“老蔡,有什么事情说吧。朕知道你忠心!”

    “万岁爷,这是宫外的奏本,您看了保管会开心!”

    宫外的秦本,能直接送到宫里来,这是与宫里那位通了关系?

    一边思考着,朱祁钰一边打开信,一看却是女子的笔体,用是小楷。先翻到最后看落款,当看到白名鹤的名字之时,朱祁钰来了兴趣。

    蔡公公在旁边也说道:“礼部七品小官,白崇远是白名鹤的二伯。他出京封赏的时候,老奴派人给他交待了几句,这信应该就是回复。”

    “你,很好!”朱祁钰正被信中的内容吸引,这会听到蔡公公派出给白崇远有交待,自然心情不好,开口称赞了一句。

    白名鹤信中的内容,写得太直接了,根本就没有半点回避。

    看过信,再看看信封上的火漆封口,反过来又看看了封底,确认没有打开的痕迹之后,朱祁钰在烛火上一把火将信给烧了。这东西,应该是白名鹤的妻室白孙氏所写,很可能白崇远都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这白名鹤,果真是一个奇才。

    那信中的内容句句都说到了朱祁钰的心中。

    白名鹤说的第一点是暗示,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既然坐上皇位,那就是真命天子。家国天下,这天下自然是传给儿子了。后来最让朱祁钰贴心的一句却是白名鹤在说自己,只说大伯对自己好,但也不会把他大房的田给了自己,更何况大伯还有儿子呢。

    以市井小民之心,在说天家之事。白名鹤也算是头一人。

    可无论天家,还是小民,亲就是亲!

    信中在得到朱祁钰认同之后,白名鹤又写道:试探、分化、缓缓图之,当朝中七成官员都支持的时候,才可以挑明,一击必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与众臣扯皮,扯下去,无论如何伤到的都是天家的脸面。

    然后,又是一份计划书,详细而精确的计划书。

    看着手中的信纸化为灰烬,代宗朱祁钰问了一句:“这信,是谁送进来的。”

    “回万岁爷的话。在门禁关门之前,白名鹤的二伯白崇远将信送到宫门前,信是由金杰送到御书房门前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暗赞一声高明。

    这个时间上,没有知道白崇远竟然悄悄的送信进宫。

    “你亲自去安排一下,让那守门的禁军换防,换下的军士告诉他联有一个机要的差事安排他们去作,先让他们在房中休息,房外你安排些人守着,任何人不许靠近。然后把白崇远秘密的给朕带来,再告诉金杰,朕会赏他,把他也先关起来,让他懂得闭嘴!”

    朱祁钰心中真的是很喜悦的,一个最大的难题,似乎就要解决了。

    禁军换防这是件普通的事情,有皇帝的上谕在手,蔡公公来回都是小跑着,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西华门门禁换防,然后秘密的将白崇远给带到了御书房,再把金杰连同那十八个禁军给关了起来。

    为了让这些人安心,软禁这些人屋内还送上了酒菜,点心。

    白崇远跪在御书房当中,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这一切的白名鹤预测完全一样,自己在夜里被带入了御书房当中。

    “白名鹤信中说,第一步你会为朕办得极好?”朱祁钰要的第一步,就是试探这些大臣们对自己换太子的心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白崇远解下背上的包袱,高高的举过头顶。

    蔡公公接过包袱,就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

    白崇远当着朱祁钰的面划了一根火柴后,跪伏在地上说道:“臣愚笨,干不了大事。愿为圣上在上元节前,将此奇异之物赏赐各位劳苦功高的大臣们。也请大臣们听一听臣家里的小事。”

    “什么小事?”朱祁钰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份。

    “臣三弟无子,想把家中的田产送于四房长子继承。还是招一个上门女婿正好些。家中来信让臣给出意,臣愚笨,却想不出那一种更好,所以斗胆请各位大人给臣出个主意!”白崇远依然是跪着的,语气也多少有些紧张与颤抖。

    以他一个七品小官,单独面君,这是多大的荣耀呀。

    朱祁钰却在笑,一直在笑。

    头痛了足足快一年的问题,现在终于可以解决了,他的儿子将成为太子,将来可以继承他的江山,他的帝位,这如何不能让他高兴。

    第019节 涿州诗会白名鹤初扬名

    诗会这门卡的很严,男宾有男宾的关卡,女宾也有女宾的关卡。

    正在伍斌纠结,是不是要用拳头和这几个酸儒讨论一下进门的问题之时,却见门前拥挤的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道来。

    有人大喊:关中白公子到了,白公子到了。

    白名鹤一身纯白长衫,手中拿着一只竹笛,正不断的向四周的人抱以微笑,不断的微微欠身,以示感谢众位让道之谊。

    当白名鹤来到桌前的时候,桌子已经搬开,让出了通道。

    “白公子名满京师,请!”

    “多谢!这是拙荆!”白名鹤轻轻将孙苑君拉到身旁。负责守门的举人一抱拳:“白公子请,白夫人请!”

    白名鹤没有考对联,也没有作诗,直接就进了园子。

    伍斌小声的骂道:“他奶奶的,竟然有靠脸走后门的。”

    杜双鱼赶紧捂住了伍斌的嘴,小声告戒着:“你别废话,名士自然有入园的资格。没看这些举人、秀才、生员都没有半句废话,你在这里多话,小心他们围攻你。”

    伍斌脑袋一缩,他可是体会过文士闹事的时候,这嘴比刀子凶多了。

    白名鹤不是唯一有特权的,来自京城的几位公子,卢家、赵家的公子,小姐。自然是没有人挡的,当然,还有一些有着更大特权的人,各院各楼的红牌,花魁。非但不用考,而且还是从另外的门直接进园的。

    杜双鱼凭本事能够进园,可伍斌不行。

    最后两人是找了一个无人处翻墙进园的。

    “白年兄,请上坐!”白名鹤刚进园,卢长杰就迎了上来,远远的抱拳一礼。白名鹤也同样一礼,笑着说道:“卢年兄,我只是进来看看热闹,还是不要上座了吧。”

    “一定要,今晚白年兄是贵客。”卢长杰说完拉着白名鹤就往台上走。

    这时,白名鹤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孙苑君。真不明白,孙苑君为何要推自己到上坐,难道这丫头不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吗?

    自己一但坐了上席,估计会有许多人找给自己一些麻烦。

    “夫君,你以为不坐上席就不会有人盯着你了吗?”孙苑君在旁边用极小的声音说着。

    白名鹤懂了,自己已经是出名了,现在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一刀。还不如作一回英雄好汉。

    这园中上席也分为两个。一个是男宾湖边凉亭,另一个则是女宾在花园的花棚。

    湖边凉亭有九个座位,此时只坐了七个,还有两个空着。按卢长杰的说法就是,头两轮诗选,得头名者可以坐到这里。当然,亭中的人不计这个名次。

    白名鹤点了点头,在座的有两人起身相让,白名鹤回礼之后,还是坐在第七席的位置。

    坐下之后,好几位都在对白名鹤说道:“白公子仁义无双,那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之事,名震京师,是我辈楷模。”

    “不敢,不敢。此事,只是正在解决之中,勉强找到解决之道。能不能在今年就让各村有足够的水用,在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望春耕之时,田中有水,民中有安。秋天有个好收成之时,我白名鹤才勉强算是功成!”

    一片赞扬之声起。

    “不知你白名鹤以为,你修水之事,花费多少,这田中收成又可以增加多少。这八里三十二村投入极大,多少年才可以将这些投入收回。又或许说,这一应支出全部由你白名鹤所出,来换一份名声。”

    仅是直呼白名鹤这三个字,就代表着此人充满着敌意。

    这是什么路数,找事的呀。

    白名鹤只是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放在嘴边轻尝一点。只是一笑,却没有回答。按白名鹤的想法,这家伙敢再开口,自己就告诉他,人被狗咬了,还能再咬回去吗?

    这时就坐在白名鹤身旁的孙苑君低语了两句。

    白名鹤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此时是大明,不是现代。用骂人的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被人嘲笑的。

    “白名鹤,莫不是无话可说?”那人又开口了。

    白名鹤淡然一笑:“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你……,倒是好口才呀!”那位也不气,回应一句之后正准备反击,白名鹤却站了起来,向着亭外一抱拳:“各位前辈,年兄。我白名鹤读的书少,勉强算是学了一点本事,有几句话,似乎是圣人言,可我白名鹤却实在不知出处,还望见教!”

    白名鹤这突然站出来,说是要请教学问。

    当下全场一片安静,那位找麻烦的也不好再开口了,毕竟都是文士,死缠烂打会失了身份,反倒是一种丢脸了。

    “请白公子明言,我等一闻!”有人高喊着。

    “君子三不朽:立德、立功、立?( 大明土豪 http://www.xlawen.org/kan/14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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