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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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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与宝钞不同。”胡濙评了一句。

    “不一样,这个是实实在在用银子换的,而且一张票也可以在我这里实实在在把银子拉走,只是交银子的时候,成色,大小都些有区别,我这边全部重新融炼了。清一色的银条,分为一两与十两的银条,足成色。足重量。如果商人拿来的银子不行,他们要交差价。”

    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对,白名鹤只是在广州码头这边方便。

    白名鹤看到大员们认可,这才继续说下去。

    “可最近几天呢,却有些变化。有些商人拿着银票开始在福州结账,福州那边也认我的票,同样找我换银子。一直到昨天,发生了一件不算大的小事。”

    “什么事?”好几人都开口了。

    “有一个商人。用一张十两的银票。在虎门码头向另一个商人买了一匹丝绸。拿出银票的是一个瓷器商人,收银票的是一个丝绸商人。他们每次在码头交换都会多带一些。生怕检查的时候遇到不合格被退货的,多带一些好作补充。可多余的呢,那个瓷器商人收了码头的银票,就直接在码头上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小匹四十尺的湖州丝绸。”

    白名鹤特意强调了湖州丝绸。

    大明的丝绸区别很大,每个地区的丝绸织品都有着各自的特点。同样一匹用七十两生丝来计算。宁海这边宽二尺一寸五,长就要五十五尺。这属于重绸。而南山的丝绸宽二尺六寸,长度就能够达到一百三十尺左右,是轻绸。

    大明的重绸与轻绸与后世的标准相似,区别在于大明用平方尺重量来计算。

    湖州丝绸。一匹四十尺却用料六十三两,比宁海重绸还厚些,一匹十两银子一点也不算贵,白名鹤强调湖州丝绸,首先要说明的意思就是这是公平的交易。

    而需要让人注意的却是,用的不是现银,而是白名鹤结账用的银票。

    “不如杂家安排些人去详细的查一查,看看广州城内有多少人用白名鹤你这银票来花销如何?杂家眼下只知道,飘雪楼有人用银票付了喝花酒的钱。”

    “不用查了,宝钞贱如纸大明已经无人不知。可这银票,一来无法作假,相必白名鹤将这印刷的工艺也在不断的改进提高,如果有人能够仿制也怕很难。这银票很方便,一个有人用,很快就会有大量的人使用。只是不知,胡大人这边怎么讲?”

    许义这是在替白名鹤说话了,他的意思很明确。

    胡濙你不会再一次要求白名鹤将这个上交了吧,这个要是上交了会影响到广州这边的海上贸易的。

    “杂家以为,推荐白名鹤作东厂厂督是个好提议。”

    “不干!”白名鹤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东厂厂督呀,难道要把自己切了。

    “副都督,从四品武职,不需要你切了。这银货之事,没有钢刀守着总是那么不安份。东厂是万岁的东厂,杂家就替万岁收了白名鹤这档子事情。宝钞可以停了,以前印发的依当下的市价,可以拿来换,其中的损失户部自然不会出了,那就东厂的白名鹤来出了吧!”

    宝钞有多少?

    白名鹤连想都不敢想。

    “不算多,一亿贯宝钞可能是现在市面上最大的存量了,以现价一百贯宝钞换一石米,白名鹤你只需要拿出一百万石米就行了,这一百万石米对于你白名鹤而言,多吗?”胡濙这一句多吗?许多人都笑了。

    一百万石米就行了,这么一点吗?

    其实真实的数量是巨大的,如果按银子计算,大明发行过的宝钞至少也有近亿两银子了,可宣德年宝钞最贱的时候一贯宝钞只值五个大钱,也就是二百分之一的价值。

    正统年间,宝钞的价值有所起伏,原因有二。一个印刷的越来越少,二是宝钞不好保存许多都已经完全的损坏了。

    “那,换了!”白名鹤心中一动,这件事情间接的可以狠狠打击一次石亨。

    京杭大运河最大的一笔生意就是,他们向过往的船只收的是银子与铜钱,而上交国库的却是宝钞。他们在不断的收宝钞,这个差价非常的巨大。

    断了宝钞这一项,那京杭大运河就只能上交银子了。

    到时候不知道石亨会如何应对。

    看到白名鹤眯着眼睛在笑,胡濙又来了一句:“既然白名鹤你没有意见,那本官就上书,明年的春税宝钞可以顶粮税,一百贯宝钞合一石粮。虽然说正统九年已经是这个比价的,而且眼下宝钞已经不能通行,正所谓:积之市肆。过者不顾。但却也是朝廷的银钞,总不能任期废弃不顾,此番回收,利民利国,你白名鹤必然会在史书上有一笔功绩。”

    似乎是件好事。

    白名鹤也找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

    只是兴安这边,将自己拉入东厂为什么这些文官没有一点反应呢。

    或者说,自己是一个祸害,成为东厂的一员让他们能够省点心。再或者就是让自己去祸害东厂吗?

    这个问题让白名鹤很纠结,可又没有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连续好几天时间。白名鹤都想和于谦谈一谈,结果于谦却是一直在回避自己。就算见到于谦,于谦身边也会有其他人,让白名鹤没有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终于,倭人走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留在广东的倭人都是好倭人。正如白名鹤所说的,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站在倭人原先住过的那片地方,现在这里要被改建成一个新的演武场。地面上还有一些发黑的土,白名鹤知道那是血。

    不知道他们给这里洒了些什么,反正是闻不到血腥味了。

    “小白呀。你这几天似乎心情不好。我给你说呀。那生丝的事情你自己也占不下,几千万两银子呢,你敢自己吞了怕是整个大明九成九都会眼红,会有无数的人希望把你干掉然后代替你。我和胡老吵也只是想给你争一点好处。”

    杨能距离白名鹤还有几十步就开始说了。

    这周围没有其他人,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

    “我在想……”白名鹤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的东厂的事情能不能给杨能说,能说多少,怎么开口。

    杨能用力的吸了两下鼻子:“杀的不少,听下来报上来是四千零八十六。真的和小白你说的一样,要杀掉四千多倭人,差别就是动手的不是咱们,而是倭人自己。”

    站在白名鹤身旁,杨能将一瓶烈酒递到了白名鹤手中:“银票这事情,这几天我们议了议了,是好事。可也不是随便谁能管得住的,东厂有什么,东厂最大的两个好处,一个是会杀人的一群人,另一个就是遍布整个大明看不到的那张网。”

    听到杨能提东厂,白名鹤很吃惊。

    “不说不代表看不透。我教你一招,把自己的命抓在自己手上没有错,可还有些人却把自己的命送到别人手上。你想通了这一点,你才可能更进一步。有时候命交到别人手上,反倒更安全,而且自己掌握的更顺手。”

    杨能一句话点醒了白名鹤。

    “杨大人,你是说……”杨能没有给白名鹤说话的机会,只是摇了摇头。

    白名鹤却是懂了,杨能在告诉自己自保的一种办法。

    想后世电视剧中经常演到,大明许多太监可以说天怒人怨,可为什么却那么难对付。现在想来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的命在大明皇帝手中,这是一种高明的策略。(未完待续。。)

    第247节 更狠的于谦

    于谦终于发完了火,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ybdu!

    白名鹤也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于公您发火,是因为我动了高棉,还是因为没有事先告诉您?”

    “都不是!”于谦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沉重。

    “那是为什么?”白名鹤反倒有些不明白了。

    “白名鹤,说你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目中无人一点也不过份。你的天资大明排不到第一,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可你呢,你才从政多久。你作事纵然到眼下一帆风顺,有你的才华使然,但也有极大的气运在其中,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并没有遇到真正的敌人。以及你背后有大明撑着。”

    “于公您说的极是!”白名鹤承认,于谦说的半点也没有错。

    于谦又说道:“你可知道,高棉这事情上你错了。你别说话,听我给你讲。”

    于谦到没有再骂人,于谦也算是明白了,白名鹤就是一只顺毛驴。

    “先说你最大的一个错,你让暹罗成为那一片的霸主。暹罗北战缅甸、南战高棉、东压南掌,西边对天竺也敢伸手。为什么?因为有你白名鹤支撑着,你要知道人心不足。暹罗一但势力成形,还能听你的话吗?”

    不是似乎有理,而是是非常有理。

    白名鹤也知道,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有一天难保暹罗不翻脸。可眼下,扶起暹罗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政治战略。

    “再说你第二错,你心中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满朝文武,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这一句,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他还真的没有把大明朝堂上那些人放在眼里过。

    “你最后一个错。国战不是过家家的小儿游戏。既然万岁支持你,那你就要从根上改变这一切。大明律并没有限制对外作战,太祖训只说十五不征之国。大明国策就是自守,你想要有大动静,那就首先改了这个国策,你眼下身边是不是已经无人可用了。杨善的口舌之功很强。但他没有眼光,如果这件事情再有一个人帮助他,那么高棉可能就是暹罗影子下面的一个杀手。”

    前两条白名鹤还有些不以为然,可于谦这第三,真正把白名鹤说动了。

    这第三条,深深的触动了白名鹤的内心。

    “听说高棉王的女儿在手里,你有何想法?”

    听于谦这么一问,白名鹤有些意外了:“于公,在我心中你不是那种靠女人作文章的人。你这么问让我不理解了。”

    “你愚蠢!”于谦冷声一喝,伸手一指白名鹤,手指在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白名鹤蒙了,真正不明白于谦这是为什么了。于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解释:

    “高棉王把女儿送给你,就是代表着他有野心。否则,还没有上位就想尽一办法在挖暹罗的根。他图什么。我已经从兴安那里打听过,他这个女儿绝对是身份高贵。是他唯一的正妻的女儿,你现在回答我,你有何想法?”

    于谦把话点到这份上,白名鹤要是不明白就真的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白名鹤咬着一只雪茄,开始满屋子打转,心中思考着于谦讲的每一个字。

    “有了!”白名鹤爽朗的笑了两声:“我白名鹤果真还是很聪明的。”

    “你这个傻货!”于谦笑骂一句:“赶紧说!”

    “我带她去京城。然后在京城搞一次大比,文武全才。其中再玩一个暗箱操作,能娶她为正妻的,至少也是大都督府的公子。我能支持暹罗,那么她的夫家就可以支持高棉。接下来要怎么玩,还不是在我们手中。”

    白名鹤的这个提议让于谦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到于谦点头,白名鹤心中有了一种古怪的想法。

    以前在后世现代的时候,许多关于中国古代的电脑游戏,美女都列为了宝物。而许多文献之中,到了大明女子的地位并不高。

    现在看于谦这样的响当当的人物,脑海之中也从来没有把异邦公主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来看,而是当作了一样物品。

    似乎是感觉到白名鹤在想什么,于谦开口说道:“被送为质子的无论男女,都一样。他们的身份就是质子。从成为质子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不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那怕我于谦的长子送到番邦之时,也一样。”

    “原来如此……”白名鹤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于谦又说道:“身为质子,自身也就没有把自己当人看了。这里没有仁慈与残忍的区别,只有你是否可以看清事情的本质。是让我告诉你谁最合适,或者你选几个人让我听一听!”

    白名鹤呵呵一笑:“英国公,不二人选!”

    哈哈哈!于谦爽朗的大笑着:“白名鹤,你真是个狠人。”

    “那个忽悠英国公之前,于公您有多大把握得到六部的认可。十分把握,因为你白名鹤作了一件我想像不到,却足以震惊天下的大事。这件事情当时也吓到我了,可细想之后,不能不说你白名鹤高明,只要你能让万岁下圣旨,我就有把握让六部完全认可改国策,大明开始对外扩张!”

    白名鹤有些不解:“什么事?”

    “养廉银!”于谦一字一句的说了这三个字。

    白名鹤还说呢,于谦竟然没有对养廉银这种事情发火,很显然他是看到大明官场这种死结了,当官的穷到不贪财就没办法活的情况,他能怎么样。

    以前大明国库也没有足够的银子,可眼下有了,大明可以考虑实施新政了。

    胡濙是支持养廉银的。

    大明官员穿,清流更穷,有了这笔养廉银子,胡濙就敢放开了收拾高谷这一派。

    而且不用动手,只要有一点动静,高谷这一派那些心中依然还有圣人言的,就会归到清流这一派来,这是胡濙的想法。

    “白名鹤,你要记住一句话。你很优秀,但大明京城的官员,许多方面比你强的人有许多,纵然还有些不如你的智慧与眼光,可几个人加起来也远远比你高,你如果真的想将南洋划入大明的疆域,你就一定要动用大明国战级的力量。”

    于谦所说的国战级,那就是动用国家级的战略级力量。

    这个时候,无论是制订计划,还是去实施。那么无数优秀的人才集合起来,这力量可不是翻一翻那么简单,这可是惊天的巨力。

    国战级……

    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动容,如果真的按于谦所计划,那么很恐怖呀。

    “白名鹤,换个地方作官吧!”这是于谦留给白名鹤的最后一句话,说罢,于谦转身出去了。

    换个地方,那么换到那里去呢?

    白名鹤真的开始考虑了,首先京城不好,眼下去京城就代表着白名鹤要动京城百官的蛋糕,大明皇帝朱祁钰是皇帝没有错,可他还没有真正的掌握朝政,大明依然还是受到几派势力的影响。

    而且宫内的乱事也不少,仅说自己身边的苑君、怀玉两人。说起来,就是两宫皇太后的女儿,这代表着新旧两派皇帝的娘呀,谁敢说这两位娘没有半点势力呢。所以京城眼下是绝对不能去的,要去也等自己腰板再硬些。

    那么接下来最后的选择就是江南。

    江南几地,南京城是曾经的都城、江苏是大明新兴工业的起源地、杭州湾可以说是大明眼下最好的天然港。还有后世的浦海,以及宁波两港。

    宁波是第一个被排除的,因为宁波帮的根就是那里,现在去了对其余九帮不合适。

    那么其余的四个地方,应该选在那里呢。

    白名鹤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靠在椅子上默默的发着呆,心里在权衡着利弊。

    陷入沉思法中的白名鹤早就已经忘记了时间,一直到晚餐过了白名鹤还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当中,没有点灯,就坐在黑暗之中的白名鹤可以说用了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知识,所有的经验,在分析着于谦的话,以及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用佛道两家的话说,白名鹤现在是一个悟的过程。

    今天白名鹤的父亲到了广东,孙苑君依礼应该去拜见长辈,可依大明礼却是民先拜贵。身为公主,孙苑君要在白名鹤的陪同之下是探家。可左等右等,白名鹤也不回来,孙苑君这个公主本就不是天生的。

    依孙苑君心中所想,公公来到广东,自己这个作儿媳的如果不是拜见就是失礼。

    没办法,只好去亲自去找白名鹤了。

    白名鹤就在书房,这不是什么秘密,至于白名鹤为什么没有出来,也没有点灯。却不是普通护卫有资格知道的,孙苑君在门前敲了几下,却没有听到回应,生怕白名鹤出点什么事情,就准备推门进去的。

    一看孙苑君这推门的动作,怀玉比孙苑君还快一点,推了门就冲了进去。

    白名鹤似乎是睡着了。

    其实不然,白名鹤是真的在沉思,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平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未完待续。。)

    第248节 夫人的智慧

    天已经全黑了,如果按广州城与京城的规矩,眼下已经是宵禁的时间。

    可春晖园正门前的街上依然繁华,甚至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的繁华。整条街都挂着巨大的灯笼,每一家店铺门前也是灯火通明。

    负责治安与防火的小队在不断的巡逻着。

    原本想着天色已暗,白名鹤那边肯定还在忙碌着,白崇喜也没有想着白名鹤会连夜过来。从来没有见过在夜间还繁华街市的白崇喜问了客栈的人,得知这里没有任何的限制,也无宵禁的规矩,但外来的人不能离开这条主街。

    上了街白崇喜才注意到,这里官比民多。

    穿着四品、五品。文武官服的人至少占了这里人数的五成,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官威,倒是象一个正常的客人一样。

    走近一家距离自己住处最近的店铺,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客人分坐在五张桌旁。

    有几十个小厮捧着托盘在不断的让这些客人看着托盘之中的样品,每个人都受过严格训练的。两个看似没有什么区别的麻布,却有着那么多的区别。

    看到白崇喜以及几位白家的族老进来,立即有一个穿着掌柜服色的人迎了上来:“几位贵客远道,先喝杯茶休息片刻。需要什么样的货物,只要提出要求小号一定奉上样品。就算只是看个热闹,也是小号的荣光!”

    “我们从关中来,往西北有些布、盐、茶的生意。”白崇喜说的是实情,倒不是假话。

    坐下之后,当下就有几个小厮捧着一些布片过来,这些是专门准备的样品。很厚,很结实,摸着手感也很软。白崇喜估计这样的布料,一担应该低于百尺匹的十匹。似乎是很适合西北苦寒之地用的。

    “再轻薄轻,而且我们要半匹包,必须用吕宋软麻,而且要鲜亮的颜色。”一个大嗓门穿着正四品武官服一脸胡子的人声音吓到了许多人。

    这位倒是光棍,立即起来一抱拳:“大嗓门惊到各位,兄弟在这里赔罪了。”

    各桌都是笑呵呵的一抱拳,表示并不介意。

    已经赔罪给了脸面,再计较就不合适了。

    白崇喜纯粹就是好奇,靠过去看了那人桌上的几块布样,这么薄作内衣都算很轻薄了。当下一抱拳:“这位官爷。”

    “别叫官爷,在这里叫声兄弟就成了。”这位武官倒是客气。

    “敢问这位兄弟,我是来自西北。在我们那里这么薄的衣料作夏天的小衣都算薄料了,只是好奇,所以多有打扰。”

    “你来自西北,自然是不知道。兄弟我是潮州卫的,我负责小吕宋南部棉南老岛那边的椰子果。那里有多热,就算是眼下冬天那里也象是坐在蒸笼里一样。而且那里人穷,二十尺的半小匹料,一匹只要半钱银子,结果呢?”

    听着是反问,可结果谁知道。还是这位武官说道:“结果,我拉去的货七成又拉回来了,让我们指挥大人狠狠的给了我几鞭子,要知道我们卫所兄弟们风里雨里靠的就是这个,这白跑了一次,我自己心里也难受。”

    “是呀,作生意的拿着货物白跑一次又拉回来,是让人很难受的。”白崇喜倒是能够理解这一点。

    听到有人认可,这武官有几分兴奋:“所以这一次,就要再轻薄些的。这家商号,算是广东这边白麻布作的最细法的几家之一了,雷州卫上个月从他们这里拿了三千担的货,岘港那边拉去就全部出货了。”

    “不要只想着轻薄,要考虑到更多的实用性。再轻薄衣料的结实程度就会下降,你们可以考虑用成衣。一件衣服几个大钱棉南老岛还是可以承受的。”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许多人都转过头来。

    进来的正是白名鹤,他到客栈找不到白崇喜,自然就找到这里来了。毕竟是白名鹤的父亲,东厂这边派的人暗中护卫着,行踪也不会是秘密。

    认识白名鹤的在这里绝对不少,特别是别的文人拿一只折扇,只有白名鹤不拿。今年白名鹤手上却拿着一只小竹板。

    当众人纷纷上前准备行礼的时候,白名鹤却快走几步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儿给父亲大人问安,父亲大人前来广东儿公事繁重未曾迎接,请父亲大人责罚。”白名鹤说完,双手将那竹板捧了起来。

    身后的孙苑君与怀玉也双双施礼:“儿媳给公公请安!”

    “可不能罚呀!”眼看着白崇喜伸手,事实上白崇喜是心中激动只是想扶起儿子,可以那四品武官眼中这是去拿那个竹板,情急之下就去挡。可手伸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似乎不能抢。

    大明以孝治天下,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

    那武官也给白崇喜跪下了:“白老太爷,可不能打下。小白大人为了我们广东没日没夜的忙,那是顶好的人。您要是打,我皮糙肉厚您打我行不。”

    别说是白崇喜,就是白名鹤都被这位弄的哭笑不得。

    白名鹤也不是在作戏,按大明的礼节就是这个样子,作儿子的在父亲面前失了礼,那怕说是忠孝不能两全,可见了面也要有请罪的这个过程。父亲说了原谅,这才算了事。

    否则不管是民间,还是御史也能给你定义一个不孝。

    原本的过程,许多文士百姓都明白的一个过程,到了这会反倒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白崇喜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一咬牙拿起竹板在白名鹤左右肩头各打了一下:“为父这第一下,打你不知爱惜身体,身体发肤受之与父母,勤于公务之时也应注意到保养。这第二下打你两位公主何等尊贵,你却不知礼,那有公主向我这百姓施礼的规矩。”

    扶了白名鹤起来,白崇喜向孙苑君与怀玉长躬一礼:“关中白氏白崇喜向丽苑公主问安,向华清公主问安。”

    白家人以及周围的人也都跟着施礼。

    有公主在,自然是她们上坐,这是皇家的礼节。

    “父亲大人,儿处理一些小事再陪父亲大人回家如何?”白名鹤很恭敬的问道。

    “公务为重!”白崇喜很严肃的回应了一句。

    白名鹤一把拉起那位武官:“你听我讲,我知道你们潮州卫这几次生意都没有挣到银子。”白名鹤说没有挣到银子,这句话潮州卫管这些事情的人都懂。

    不是没有挣到,而是没有他们那份。

    每次出海的利,都有着严格的分配方案,有多少是船员的辛苦钱,有多少是上交卫所的,有多少是给护航军队的,有多少是上交布政司的税金,有多少是海贸给皇家上交(就是交给白名鹤的),等等。

    “这样办,我们变通一二。你们这些人杀人的水平我不怀疑,在海上遇到海匪我也不担心。可什么货能够在你们负责的海路上挣到银子,你们不行。既然如此,我给你们想一个变通的办法。”

    白名鹤说完,对那位掌柜的说道:“你可能作主?”

    那掌柜按现代的说法,就是一个展厅的销售经理,小事他能作主,可白名鹤说的能是小事吗?

    掌柜也算有心眼,施礼之后说道:“白大人作主的事情,小的就能为小号作主!”

    好聪明的一句话,那意思就是白大人你全部作主吧,你说的事情我们大掌柜也不敢说不!

    “你们是否可与潮州卫合作,各取所需!运输以及海上的安全交由潮州卫负责,海上贸易的各种税是定案不会随便动。海贸皇税不同的货物有不同的比例,这个也是有定案的。在这个基础上,你们挣到的就是自己的。唯一可能与眼下你们作生意不同的,就是你们经营的货物种类要报备。”

    说到报备,那武官却是知道的很详细。

    当下就给那掌柜的用最简单,最粗笨的办法解释:“这海上的生意是万岁,其余的才是我们的挣的。这个报备就是分银子,总不能我们潮州卫与其他几个卫所为争货打架吧,这个不合规矩,事先就把地盘分好了。”

    那掌柜懂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海上贸易最危险的两点,一是运输,二是安全。

    有了水师的保护,运输与安全都不是问题。

    再加上事先就分配了交易的区域,以及货物的种类,那么可以说是只挣不陪的。

    白名鹤又对那武官打了一个眼色:“上次你们没有挣到银子的那批麻布,一匹布的利有多少,告诉这个掌柜!”

    “交完各种税,给自己落下的,二十尺的一匹净利六个椰子果!”

    没有说银子,只说椰子果。

    可掌柜的也会算呀,六个椰子果在这边下船价就是六十文钱,二十尺六十文,这就是半钱银子了,绝对是暴利了。这是除去各种费用的净利,那怕对卫所对半分,再给这些跑船的水师分一半,也有十五文的利,这绝对是巨大的利差。

    “看你那笑眯眼,就是算到好事了。再给你交处实底,这六个椰子果是上交卫所之后,留给我们跑船,还有岸上修船搬货兄弟的利。也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辛苦赏钱,你要是能干,估计我们指挥大人,会把这份全部给你。”

    太刺激了,太暴利了。

    那掌柜的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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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节 第一次巡视领地

    税的问题相当复杂,这不仅仅是银子,还关系到国政与民生。如果是之前,白名鹤肯定就会立即开口说出一个比例来,可现在却不行。

    “这个,容回京城再商议。”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

    揭稽也明白,这税之事是不可能一次性订下来的,只说道:“让商人参与海贸,本官有三点建议。一来水师内部应该一分为二,一为战队二为商队。战队利少,如何保障其利是本官以为第一重点。二为大明国威,无论是是商人,还是百姓在外。如有不足,失的是大明的颜面,丢的是大明国威,此事当重议。”

    “本官支持揭大人这一条,总是要有一个规矩。”胡濙支持并不是让意外。

    以清流的想法,名声自然是最重要的。

    “谢过胡老,这第三点虽然不是极重,但也不可忽视。本官提议设关!”

    设关,在之前就是指钞关。可此时却有管理关卡的意思。

    “就叫海关吧,其第一职能是海贸税,第二职能的检查违禁之物,以我的想法就是,海外的活物不要往回带,这些东西难不住有什么古怪。以前有本书中记载了一件事情。”白名鹤插嘴说道。

    众人都来了兴趣。

    白名鹤说道:“有一地,野山羊极多。却没有狼,也就是除了人之外没什么会影响到羊的生存。可有人带去了几窝兔子,那里水草丰美,十几年之后那里的兔子成灾,羊成千上万只的饿死,兔子却有数千万只,而且还在以每年几倍的数量增加着。”

    哈哈哈!

    屋内好几位大员都大笑不止,于谦笑骂了一句:“名鹤呀,相信你的故事肯定是真的。不过这种事情在大明不存在,别说几千万只,如果真有几亿只我一纸调令,派去十万大军,那么当年我大明军士可以天天吃肉了,不就是几亿只兔子吗?”

    白名鹤一头的黑线。

    后世的现代,欧洲大闸蟹成灾、米国鲤鱼成灾、澳州的兔子、牛蛙成灾……

    “当我没说过!”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于谦笑着说道:“好了,传令摆宴。你弟弟白名鹭对我也持师礼,你父亲到了广东我自然也要见见的。”

    “我等作陪!”揭稽这么说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对的。

    这也是给白名鹤一个面子,以白名鹤的身份,他关中白氏必须大兴。纵然不提这些虚的,就是这些日子与白名鹤打交道,无论是同朝为官也罢,朋友也罢出席对白名鹤父亲的洗尘宴也没有什么不可。

    午宴,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除了震惊,就是骄傲。

    想来不出几年,关中就会一定会有人说,生子当如白氏名鹤了,这是白家的荣耀,也是他白崇喜的荣耀,真正是光宗耀祖了。午宴,酒量极好的白崇喜还是醉了,心中欢喜的醉了,因为和他一起喝酒的,都是当朝大员。

    待白崇喜醒来的时候,却感觉身下在微微的摇晃着。

    “太爷您醒了。”一位白氏族中的年轻人在旁边的照顾着。

    “这,酒似乎喝的多了,感觉地都在晃。”白崇喜说着摸了摸头。

    “太爷我们眼下在海船上,少爷要进京了。听说这次进京之后,四朝元老胡大人保少爷再进一级留京,而于大人也有此意。所以在离开广东之前,这边的产业少爷要带人巡视一翻,这毕竟是少爷的心血所在,而且有些特殊的地方也要留下规矩的。”

    “吾儿……”白崇喜感慨呀,再进一步就是正六品官,甚至是从五品。

    十九岁的正六品官,那就是相当于州官之职,试问天下谁人能比。

    心中更是骄傲呀。

    这条船是军船,甲板宽阔。此时正好风平浪静,白名鹤与十大商帮的代表正在说着允许他们自行出海作生意的事情。

    许多规矩还没有订,税例也没有定,但这些不影响十大商帮的热情。

    这样的大事,就算有一年时间准备也不算长。

    “椰子油还是要放在大明内的,眼下还不适合搬出去。但椰子果的初处理本官的意思的放在海外,作事的人可以是咱们大明的人,也可以雇佣当地人。比如那外壳,听闻有人制作出来了极好的床垫,鞋底。这些是否放在海外,你们决定就是了。报广东布政司衙门审核,一切按规矩来。”

    “白大人,能否把蕉麻的初处理也放在海外。一船运回来的蕉麻十之七八都只能当肥田料,而且无论是福州、广州,就是琼岛的阳光听闻不如马尼拉港的。”有商帮代表提出了请求。

    白名鹤没说话,既然这些事情交给广东了,他就会选择回避。

    广东这边拿不定主意的,自然会有信使上京。

    “不行,马尼拉港不能作这样的事情。不过可以放在北港。”杨能所说的北港就是指军方占据的拉瓦格港。

    “不如放在巴拉望。”白名鹤也给了一个提议。然后解释:“以我们眼下控制的安全区域而言,巴拉望上土著人口不足千人,地方却比福州还大数倍。那里山水秀美,而且还有适合种粮食的田地,在那里建一座城不是不行,而且论到日照强度,那天终年都是夏天!如果我能闲下来,我会去那里住上几个月,那里真的很美。”

    “那就定在那里吧。本官回京之后,请旨建城。”胡濙心说,白名鹤能夸好的地方,必须比想像之中更加秀美数倍。

    白名鹤又说道:“不过,那里礁石多,让水师的探路船小心些,先划出几条优良的航线。那里一定要建军港!”

    杨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名鹤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杨能以白名鹤肩膀上轻轻一拍:“小白你安心,那里本督会亲自去看看的。”

    杨能等几位大员也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了。白名鹤不会随便选一块地方,那里必须是下一步计划的桥头堡了。甚至就可能是未来大明南海外围的一道重要防线。

    商人们关系的利。军方关心的他们日后不会沦落成运输部队,毕竟水师是战斗部队的。而文官们关心的,则是如果管理,如果教化,如果宣传大明文化。

    揭稽也提出了要求:“既然要建港,那么我要求建几座寺庙,几个道观。这笔支出是公库里出,还是民间募捐。”

    “我秦帮愿捐建道观一座,只求各位大人准许由我们来请观主。秦帮帮众,多是全真门下,我楼观古观毁于宋末,历今都无法再复当年之盛世。是我等心中遗憾!”

    没等秦帮的人说完,徽帮有人开口:“我等也是齐云山弟子。”徽商历史上,就与道教有着扯不断撕不开的联系,行走天下有信仰才安心,徽商还真的多半都是道教四大仙山之一齐云山的弟子。

    “龙虎门也应当有观!”

    “杭州灵隐寺……

    “福建南普陀寺……

    揭稽提到建观原本的想法就是依白名鹤的思路,用信仰去影响当地土著,然后再用儒家教化。可谁想到竟然引起了这些商帮的争执,就算是为银子,为商路,为货源等,也没有见到他( 大明土豪 http://www.xlawen.org/kan/14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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