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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
Chpter1
夏日的蝉鸣充斥在校园内,老师讲课的声音,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都不足以让她心中有什么惊喜,只有从操场不远处传来的篮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使她转过头从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
星期二的下午第二节课,七班的体育课。
在顾洛的脑海里,这比自己班的课程记得还要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在她高一的时候,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冬天,校园内的积雪淹没了脚腕,因为隔了一天半又要回来上课,而顾洛的家又住得比较远,她只好和同舍的李婉藤一起留宿学校。这天还在学校的人并不多,午饭后她与李婉藤一起在雪地里散步。视线所及之处白色占了绝对的优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总会让她产生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错觉,但其实仔细去看的话,还是会看见点点人影。就是在这个时候,就像从雪中沐浴而起的那样,他双手揣在冬季校服的包里,鼻头被冻得红红的,从顾洛的旁边的经过。
顾洛算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人,平常她更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可爱或者漂亮的女孩,而能够引起她注意的男生,一个学期也就那么一两个,还都维持不到两天的记忆就不知道去哪了。
或许有种奇妙的物质促使她的视线跟从那个人一直到他消失为止,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皂香,黑色的短发发尖有些微翘,他的脸说不上是帅气,清秀这个词比较适合他,不过顾洛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眼睛的色素很淡,一眼看去看到是淡淡的褐色,可以看到纯黑的瞳孔,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小湖泊一样,里面装着清水,风吹过会波动,会发出粼粼的波光。如果是在夏天,在阳光底下那双眼睛一定会闪光,漂亮得像宝石一样。
如果能看到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洛以后的日子里总会随处望一望,运气好的话就能看见那头微翘的黑发和爽朗的笑容。也就是在这“看”的过程中,顾洛算是得到了一些关于他的基本信息,虽然名字是李婉藤告诉她的。七班的季诚,篮球校队的小前锋,性格开朗随和,成绩中上,虽然比较受欢迎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过恋爱史,至于怕冷的体质这一点就是顾洛瞎猜的了。因为在补课的那几天看到他时,他总是揣着手,把校服的衣领拉到下巴那里,鼻头总是红红的。但顾洛却觉得这点十分的可爱。
除了下雪的冬天以外,季诚放学大多数时候都会在学校有些破烂的篮球场里与朋友们打球。顾洛就会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绕点路,经过篮球场再走,今天也不例外。
炽热的阳光晒得水泥地面烫乎乎的,薄薄的鞋底踩在上面脚可一点也不好受,顾洛虽然很想走慢一些,远远的多看季诚几眼,可是毕竟她也不想继续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耗着,便加快了些步速。她转过头往篮球场那边看去,正好看见里面的人喝着水,擦着汗,抱着篮球往这边走来。看来太阳太过热情,男生们也承受不住了。
他们由远及近,嬉闹的声音慢慢在顾洛的耳朵里变得大声,顾洛又放慢了脚步。
看来她做得没错,她成功地与他们擦肩,但真的撞到肩了。
“啊!抱歉啊!”撞倒她的男生抱着的球也滚在了地上。
顾洛看了球一眼,便走过去拿起来递给男生,仰头对他说:“没关系,我也没注意。”
“……噢,谢了。”男生接过球,继而便被其他人给搂着脖子走了。
虽然直接接触的不是季诚,但是顾洛心里还是很开心,能有这么近的距离,已经非常开心了。
顾洛不是个迟钝的人,当她注意到自己经常往季诚那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可是她没谈过恋爱,也不是个勇敢的人,心里更是没有想过要在一起什么的,就是一种普普通通,懵懵懂懂的暗恋,只要能看见对方,说几句话,就很满足了。
但是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Chpter2
顾洛所在高中不是什么重点,也不是什么贵族学院,录取分数线不高也不低,就一所普通的高中。在这里的人大家都是普通家庭的子女,不是学霸,也不是学渣,就是平常人嘴里调侃的那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人。所以通常在这里感觉到的氛围是比较轻松和融洽的,每个人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她的室友李婉藤早在上个学期就被隔壁班的康华晴告白了,然后交往,一直过着甜甜蜜蜜的小日子。最近她生日,康华晴不知道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给她,就看她那以后每天都高兴得快升天的样子,学习效率也是刷刷上升,这没什么不好的,但是顾洛最受不了的,就是李婉藤一脸高兴地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一些“哎洛洛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啊,作为你的密友我真的操够了心,我给讲啊如果谁喜欢你就。。。。。。”这些罗里吧嗦的话,且不说顾洛睁大两只眼睛都没看见她为自己操了什么心,顾洛没什么恋爱的念头,也觉得就自己这个怂样,谁要是喜欢自己那真是睁眼瞎。
她白天刚这么想,结果晚上就有一个睁眼瞎的人找上来了。
陈暕和所有这个年龄的男生一样坚信着烛光和桃心的浪漫一定能打动女孩子的芳心,星期五的晚上是宿舍阿姨定期聚在一起打麻将的日子,所以他鼓起勇气在女生宿舍的楼下用白色的蜡烛摆了一颗大大的心点燃,准备等顾洛下来以后为她弹奏准备了很久的吉他曲。说实话,要不是那天那个从篮球场出来偶然的“擦肩”,他还没有勇气去做这些事。当然不是说那一小件事能有多大能量,而是他的那帮损友们一直在煽动他,虽然平时就在煽动了,但是那之后更是煽动得厉害。所以他终于,准备告白了。
顾洛躺在床上看书,她是被走廊里女生吵闹的声音给打断思绪的,刚坐起来想问李婉藤她们是怎么了,话还没说出来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敲门声别提多急了。下铺的李婉藤踩着拖鞋去开门,对面寝室的张佳丽就急哄哄地闯进来直奔顾洛的床位,她抬头看着顾洛,满脸兴奋地对她招手喊:“快下来快下来!七班的陈暕看样子是要告白了诶!”
顾洛一脸莫名其妙,她不解地皱着眉问张佳丽:“告白?给谁?我下来干嘛啊?”
“哎呀你个蠢货!”张佳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跺了跺脚,然后爬上梯子硬生生把顾洛从床上拉了下来。
“快穿鞋快快快!”张佳丽一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她着急地朝她挥手。
等顾洛穿上鞋后就拉着她还有李婉藤朝楼下跑去。
“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洛边喘气边问。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傻的人,下去你就知道啦!”
她被张佳丽带到了楼下,入目的是一片温暖的烛光,她回头想对张佳丽说些什么,却被她们从背后推了一把,让她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她想她现在是明白了,要被告白的人,就是她自己。
同样,对面男生当中唯一一个站在前面的人,一定就是要给她告白的男生了。借着烛光的明亮,顾洛看清了对方的脸,她有些小小的吃惊,因为他就是前些天自己为了看季诚而不小心撞的男生,这么说的话。
她往男生的身后看了看,果不其然,她看见了季诚。
她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该怎样描述,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被他的好朋友告白,可是就算如此,顾洛还是开心的,毕竟有人喜欢自己,任谁都不可能不高兴吧。
陈暕其实一直都紧张得不行,他估计等顾洛下来以后他弹吉他的手指和唱歌的声音都是抖的,可是就在看到顾洛那一瞬间,他之前一切不安的情绪都消失了踪迹,现在的心情十分平静。他看着顾洛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脸上绽开了温柔的笑容。
“顾洛。”他叫她的名字,使她到处乱晃的视线转向他的这里。
他笑着点点头,吉他弦上的手指动了起来。
“第一次看着你 就为你心动
聪明的我 怎能让你走
第二次看见你 我竟然失控
是我的错 请你原谅我
。。。。。。
一。让我保护你
二。让我照顾你
三。所有的要求不能当作游戏
。。。。。。
wnt be your lover wnt be your mn
我只要你开心多一点
cn you be my lover don';t wnn be your friend
给你幸福到永远
。。。。。。”
他的声线就像夏日里的清风,明朗又清爽,他闭上眼睛温柔的表情在橙色的烛光中摇曳,在顾洛的眼中刻下。原来被告白是这样的感觉吗,顾洛不由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比平时更快,但是稳稳的很有节奏,她似乎还感觉到了体温的升高。
陈暕唱完以后舒了一口气,他把吉他交给身后的朋友,边朝顾洛走去边开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什么时候都在寻找你的身影了,虽然现在我还不太了解你,但是我能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说给你听。”他在顾洛面前停下,望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揪住衣角,笑起来的时候酒窝很可爱,剪了头发之后扎起来总会有几缕垂在脑后,你比较喜欢干净简单的东西,你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和男生疯在一起,对谁都很温柔有礼,还有很多,我都很喜欢。你每天放学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我能看见你这让我很开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也不是什么学霸,但是我认为我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伤心,我会让你有更多的笑脸,我不会让你后退,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前进。”他吸了口气,然后笑着说:“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适时的两边都响起了“在一起”这样的喊声。
顾洛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看到她这么细微的地方,会有一个人这样温柔地注视着她,会因为她的出现而高兴,会喜欢她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她很感动,甚至感动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现在还不明白,不明白有一个喜欢自己、爱护自己的人是多幸运,她只是瞥见季诚的脸,心里就没有丝毫要答应的想法。
顾洛抹了抹溢出的些许泪水,望着张暕的眼睛对他说:“谢谢你,我很开心,也很感动。但是我不能答应你。”说完便逃似地跑上了楼梯。
只留下惊愕的众人和沮丧又有些尴尬的陈暕。
…………………
陈暕(jin三声)暕就是明亮的意思·w·
陈暕唱的歌:数到五答应我——曹格
Chpter3
“啥?!你喜欢季诚唔嗯?!!”李婉藤坐在操场的观众台上震惊得差点一口水呛到自己。
顾洛赶紧去捂着她的嘴巴,食指放在嘴边靠近她说:“你太大声啦!”然后放开了手。
“哦,哦。。。。。。抱歉,你让我缓缓。”李婉藤拍着心口出气,再把矿泉水的瓶盖扭好放在身旁。她搂过顾洛的手臂,对她说:“这就是你拒绝陈暕的原因?喂喂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顾洛把视线挪到篮球场,盯着那群不停地在移动的人,喃喃:“你又没问我。。。。。。”
“天呐!傻不傻啊你!”李婉藤抬头把手放在额头上,闭着眼摇头,一副“你还有什么救”的样子。
“看你这样子九点九成是没告白的,八成也是没打算告白的,我说是吧?”李婉藤拍拍顾洛的肩。
就这样被轻易看穿,顾洛有些不甘心地嘟嘴然后沉默地点点头。
“哎我告诉你。”李婉藤把她的头扳过来对着自己,一脸严肃地说:“你要么去告白,去主动追击季诚,要不就死了那条心,乖乖和陈暕在一起。”
“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你要是继续现在的状态的话陈暕他是有多可怜啊?连原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被拒绝了,他跟你有仇?”
“。。。。。。没有。”李婉藤说的确实没错,但是顾洛怎么也不敢去告白呀,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那就对了,刚刚的方案或b,自行选择。”李婉藤语重心长地点点头。
“我选c。”顾洛一本正经地回到。
“没给你开玩笑啦逗比!”李婉藤笑着往顾洛的腰上掐去,顾洛连忙抓住她的手,这时哨声传入了二人的耳朵里,顾洛把李婉藤的手甩回去,笑着说:“好啦好啦不疯了,要去集合了。”
“那走。”李婉藤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拿起水瓶牵着顾洛往下走。
走了几步后顾洛突然开口道:“我也没开玩笑。”
“嗯?”李婉藤不解地皱眉。
“我有方案c,不过我不告诉你。”
“装什么神秘啊?”李婉藤扭头看着她,“算了,大人有大度,只要不是维持现状就行。”
所谓的方案c,顾洛自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明明在这方面听婉藤的意见比较好,但是她还是有一种好胜心理,觉得为什么一定要什么都听从别人的呢,虽然自己没有经验,但是现在就可以去积累啊,没做过,就尝试着去做,无论失败还是成功,都是有意义的。
她既不想这样对待陈暕也没有勇气去告白,所以她决定要告诉陈暕,她拒绝的理由,这样就可以了吧?哪天找个机会就说。
没想到上天对她挺好,时机主动找上了门。
星期三的晚上她都会和李婉藤一起到食堂吃夜宵,虽然食堂每天晚上都有供应食物,但是顾洛是那种吃得不多,多吃一点就撑到死的人,可是有个词加做“眼馋”,所以每个星期的周三都会去满足一下自己的眼馋。这天的学生并不多,吃完后李婉藤说是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回去就叫顾洛到门口去等她,顾洛乖乖站在食堂门口望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等她。
就在她望着天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顾洛?”
夏天里的清风般的声音。
顾洛转过头便看见陈暕微笑着看着他。
“啊。”顾洛有些无措,脑袋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嘴里便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啦。”陈暕用开玩笑的口气笑着说,但确实让顾洛轻松不少,她笑着点点头。
“虽然你可能不想听我说这些,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必须问清楚,顾洛,你讨厌我吗?或者你不喜欢我的哪里?还是你讨厌那么招摇的告白?”他说得越来越急切,刚开始舒缓的眉头也渐渐地蹙起。
“不是!”顾洛抬起头认真地望着陈暕的眼睛,和季诚完全不同的墨黑色眼瞳,仿佛就是盛着星星的夜空。她犹豫地张了张口,最后咬了咬下唇,开了口:“我喜欢季诚。”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脏快要不受自己控制逃离胸腔,说出去以后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内心归于平静。
陈暕微微瞪大了眼睛,无言地看着她。
顾洛有些紧张,习惯性地抓住了衣角。突然陈暕“噗嗤”笑了一声。
顾洛疑惑地歪着脑袋看他。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你早点说不就好了?我不会输给那家伙的。”他笑着揉了揉顾洛的头发,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对她说:“那我先走了。”说完给顾洛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顾洛呆呆地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一转头,就看见玻璃窗后面李婉藤坐在最贴近自己的位置吃着薯片和自己对视,然后抬起手,做了“哟”的嘴型。
太!奸诈了!
顾洛冲进去把她揪出来,瞪她:“出来了就叫我一声啊。”
李婉藤咔擦咔擦地嚼着薯片,说:“看你和陈暕气氛挺好,没忍心打扰。”
好你个腿啊!顾洛恨不得现在就掐上她的脖子。
“我都听到了哦,然后你打算怎么做?”李婉藤看着顾洛。
“。。。。。。怎么做。。。。。。做啥?”
李婉藤弹了一下顾洛的额头:“这样还是不行呀,要是陈暕继续追你,你又不告白,又一直拒绝人家,要我是陈暕肯定受不了啦。所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李婉藤停下脚步。
“什么?”
她笑笑,“对季诚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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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出手,但顾洛还是本着能拖就拖的理念这样度过一天又一天,李婉藤每次催她的时候她就开始装死,到最后李婉藤也懒得管她了。在这期间陈暕有邀请她一起去吃小吃,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街,但是顾洛都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只是在逃避,是行不通的,可是她怕呀。她怕如果她不逃避了,开始行动了以后,她的生活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虽然知道这是当然的,但是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一种敌视也恐惧,不知道是什么,就说那是错的。顾洛也有这样的心理,她害怕她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或是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她迎来了这个学期继五一之后的又一个三天小长假,原因是因为学校被占用为考场。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以后学生们情绪激动地收拾好东西急匆匆地奔出了校园,顾洛因为还有会寝室拿东西的缘故,自然不能像走读生一样撒腿就跑。她拉着李婉藤陪她回去拿好了东西走出寝室楼,余光瞥见男生寝室那边季诚和陈暕他们也刚好走出来,她条件反射地就看向其他地方,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她不看他们,陈暕可在看她。陈暕一出来就认出了前面顾洛的身影,他想叫住她,可是想到说什么都会被拒绝吧,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旁边的季诚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交给我搞定。”没等陈暕反应过来就向顾洛跑去了。
顾洛快走到校门的时候旁边李婉藤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说了几句话挂断后便对顾洛说:“我先走了啊,我爸在外面等我呢。”
顾洛朝她点点头笑着说了句拜拜,李婉藤回完下星期见后就快步向前走去。
顾洛刚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就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她转过头,意外地看见叫住自己的人是季诚。一瞬间就开始心跳加速,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季诚走到她的旁边和她并肩行走,低头对她说:“陈暕有那么不好吗?”
“诶?”顾洛没料想到他会说陈暕,愣愣地望了季诚一眼。
“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啊,直率坦诚,还意外的很温柔细心,怎么说呢,就是很会照顾人的那类,我们队的人啊都很喜欢他。所以你也不要老是拒绝他嘛,就算不喜欢他,也先给他点机会啊,让他努力过后再知道结果呀,你连机会都不给他,他在你眼里就那么讨人厌吗?”季诚一副为好友助攻的赤城热心,到了顾洛这边变得又苦又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是又不能一直沉默,只是垂着眼没有力气地说了句“不是的。”
不是讨厌陈暕,不是不想给他机会,是她自己懦弱胆小,是她不敢给他机会。是因为她喜欢,季诚。
季诚听到顾洛这样的回答觉得大有希望,他继续对她说:“那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然而这回他得到了却是长长的沉默。他刚想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顾洛生气了,旁边的顾洛就停下了脚步,季诚也停住,他疑惑地开口问:“怎。。。。。。”
“我喜欢你。”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顾洛打断了,如此清晰的,全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惊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无措地垂着手。
顾洛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望见季诚吃惊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能怎么做,她尴尬地涨红了脸,然后很没种地逃开了。
奔跑的步速越来越快,她在人群里喘着气一路向前,周围人疑惑的目光全然不觉,脑袋里完全是我完蛋了。等她累得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她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本来就因为运动变红的脸更加红了,她突然很庆幸有这三天的假期,这让她不用马上面对。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脑袋里响起了李婉藤的那句话“对季诚出手吧。”
季诚几乎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顾洛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不见的,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毫无征兆的炸弹一样,炸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他烦恼地揉着头发,有女生告白当然开心啦,可是这对象不对啊!他要怎么跟陈暕说啊!怎么说啊!
想到陈暕他回头一望,就看见对方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靠!”他吓得缩了下肩膀,“你搞什么啊!”
陈暕则像是没听见一样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对他说:“你别担心,我可都知道的。”
“知知道啥?”季诚莫名地有点心虚。
“顾洛喜欢你啊。”陈暕一脸“我晓得我啥都晓得”的表情,看得季诚想一拳揍上去。
“你他妈怎么不给我说!”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顾洛没说我怎么说呀,不给现在倒是可以说了哦。”陈暕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把他拉进自己,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说到:“我不会输给你的。”
季诚真是被这一动作恶心得满头皮的鸡皮疙瘩,他推开陈暕,“我没有要抢的意思好吗?”
“公平竞争,懂吗?”陈暕挑挑眉对他伸出拳头。
“。。。。。。哎,你就是这样,真烦人。”季诚无奈地跟他碰了碰拳。
傍晚的太阳渐渐收敛了阳光,预告着今天一天即将结束,但是当它再次升起的时候,或许就是谁的生活拉开了帷幕。
Chpter5
顾洛可以说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在这十七年里没经历过什么打磨大难,家庭也平凡温暖。但在不错的环境里顺利地长大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温室的花朵,再怎么坚强也比不过沙漠里的仙人掌。
顾洛回到家把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往床上一躺,脑内就开始闪现刚才告白时的画面,想要停都停不下来,搅得她心跳加速,并不是心动,而是感到紧张、焦急、无措,难受得她在床上滚得头发乱糟糟的。然后一下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手机,犹豫了几下还是按下了李婉藤的电话。
这种时候向另一个人倾诉一下心情总比一个人憋着好得多,电话里嘟嘟响了几声就听见李婉藤的声音:“喂,咋啦?”顾洛将布着细细的汗水的手心握起来,眼睛往下看,犹犹豫豫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我,那个,刚刚。。。。。。告白了。”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像是被雷打了一下一样大叫了一声:“什么!!”接着顾洛就把事情的经过讲诉给她听,最后才问:“现在怎么办好?”
李婉藤了解顾洛,自然也知道她现在慌张的心情,她放缓声音对她说:“你别担心,不会怎样啦,虽然想给你说顺其自然但是以你这尿性顺其自然肯定是bd ending了,所以,既然你都告白了,那就不能再逃避了,你必须去正视你自己的感情,去努力,知道吗?”
确实如此,再逃避下去就是懦弱,她对李婉藤说:“知道了。谢谢你,婉藤。”
李婉藤在电话那边大笑了三声后说:“我们谁跟谁,再说了,我可是感情专家!”
顾洛能相信她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膛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受不了呀。
挂下电话,深呼吸一口,所有烦人的心情都没有了,她闭上眼,能够看到季诚在阳光下清澈明亮的眼睛,跳动时翘起的发尖的晃动,握着篮球的手关节骨突出,仰头投篮时的喉结,划过锁骨的汗水,与队友击拳时发自内心的笑容,皓洁的牙齿,所有的一切都是顾洛喜欢的。如果这一切都被被人占去了,想想就觉得十分的不甘心,所以既然已经迈出了脚,就不能收回了,就要勇敢地向前进。
顾洛的生物钟很准,假期的第一天,即使她本来不打算起床的也在早上六点半就醒了,而且之后毫无睡意。她也干脆起床穿衣洗漱。客厅里安安静静的,爸妈都要差不多八点也起床,起早了肚子也不饿,顾洛望着窗外,清晨的阳光洒在绿树叶上,时不时有些鸟鸣声,她决定到外面去散散步。
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裙,头发不必要像在学校里那样一丝不苟地扎起来,她随意地将它们拢到脑后,低低的再用皮筋松松捆住。顾洛喜欢这样的状态,没有平时的严肃忙碌,这样因为单纯想要走走的心情出来晒晒太阳,望望天,高中生这样悠闲的时间实在难能可贵。
她慢慢地沿着人行道走,周围的人和马路上的车渐渐变得多了起来,打开店门营业的商铺也越来越多,街道渐渐热闹了起来,顾洛也听到了肚子咕咕的叫声。干脆去买点牛奶和面包带回去吃吧,她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永远都猜不透上帝的心思,顾洛有时候觉得上帝就是一个喜欢看好戏的恶意的小男孩,有时候又是充满善心的和蔼老爷爷。她以前从来没有在学校以外的地方遇见过季诚,而在她才刚刚告完白的第一天,她居然就这样与他不期而遇。季诚正要去顾洛买牛奶的路上的一个早餐店里,他也望见了顾洛。顾洛真不知道这是上帝的恶作剧还是好意,她心里又惊愕有欣喜,但是还是很紧张,站住脚迟迟没有开口。最后是季诚先开的口,他微笑着对她说:“真巧,要去哪?”
即使是偶遇时普普通通的话语,也让顾洛觉得开心,她抬头望了他那双湛湛的的眸子,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又把脸低下去紧张地捏着衣角说:“买早餐。”
季诚看着眼前这个和平时穿着不一样的女孩,鬓角柔顺地贴在两边,低下头可以看见翘起的睫毛,脸和耳朵都红红的。可爱得他有点想笑,于是便笑着对顾洛说:“要不一起去吃吧?这家店的杂酱面超级正宗好吃得不得了哦。”他用大拇指指指旁边的店铺。
顾洛面对这个超乎想象的邀请瞬间大脑就一片空白,高兴所致,但是因为太高兴了说话不经脑,脱口而出:“不用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胡说些什么呢!
但季诚似乎不打算接受她的拒绝,他拉着她的手腕往店里边走边说:“别不相信我,这次我请客,要是不好吃,下次就不来了嘛,怎么样?”
顾洛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季诚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上,他的手掌很宽,手心暖暖的,拉住自己的力道温柔得刚好。还好季诚没有转过头来看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红得像西红柿。
店里很整洁,季诚找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坐下,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看到他就跟看到熟人一样笑着打招呼:“小诚还是老样子?”
季诚摇摇食指咧着嘴角笑道:“不,今天是两碗。”
老板娘看了顾洛一样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懂我懂。”
顾洛被这一看更是不好意思了,她急急逃开老板娘的视线看着桌子上的筷子。
季诚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顾洛莫名地看向他,他摆摆手,“没事。”就是觉得你很可爱而已。他又想到那天陈暕对他说的公平竞争,心里默默点了点头,好吧陈暕,现在我决定要竞争了。
“我不上学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这里吃的早餐,环境很好,而且老板娘的人也不错,当然最关键的是东西好吃啦。”季诚撑着下巴对顾洛说到,“我妈是个工作狂,她责任感甚至比我爸还重,所以我家的情况看上去就有点好笑,因为完全是反过来的。妈妈好像随时都要工作,相反爸爸空闲的时间还比较多,所以像洗衣服之类的活都是爸爸来干,但是他做的饭实在是难吃呀。”季诚摇摇头做了个无比嫌弃的表情,把顾洛逗得笑了起来。然后他又继续道:“所以我还是去吃学校食堂的饭都比他的好,放假的话早餐就在外面吃,再顺便带一份回家,中晚的话要是妈妈有时间就是妈妈做,没有的话,就我咯。”
“诶?!你会做饭吗?!”顾洛十分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季诚。
季诚笑笑,“虽然不是太好吃,但是总比我爸弄的好。”
“真厉害呀。。。。。。”顾洛嘀咕着,毕竟想到自己身为女生,到现在连饭都不会煮,最多煮个面什么的,就觉得真是惭愧呀惭愧。不过,要是能吃到季诚做的饭就好了。。。。。。
在这个时候面端了上来,季诚递给顾洛筷子叫她快尝尝,光看外表的话确实很可口,顾洛夹起一点送去嘴里咀嚼,顿时觉得幸福无比,因为就和季诚所说的那样,超级好吃啊。
季诚看着她那张毫不掩饰的满足脸,对她笑着说:“我说好吃吧?”
顾洛平时的吃相还算ok,但是毕竟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她也不由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刚开始吃得紧张兮兮的,后来被食物的美味彻底打败然后就放弃了形象,怎么舒服怎么吃。季诚倒是和其他的男生一样吃东西都很大男子主义,几下就搞定了。他对顾洛说:“你慢慢吃,我先去付钱。”
回来之后彼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顾洛把自己的面给解决掉。
他们一起走出店门,季诚问她往哪边走,结果是他们刚好是相反的方向,季诚对她说:“下次也一起吧。”然后对她挥手告别。
顾洛回应完后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果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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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房间,叽叽喳喳的鸟鸣还在响,顾洛出神地坐在床上,她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她在梦里经历了那么开心的事情,然后现在她起床,望着天空。然而不是。
她原本以为在自己告白以后他们会变得很尴尬,所以在遇见季诚的时候慌张得不行,但是季诚却没有那么觉得,顾洛眼里,季诚就像一个太阳,每一处都是热情的,温暖的,闪闪发光的。
如果能一直被这样的阳光照耀到那该有多好呀。顾洛鼓起勇气又拨打了李婉藤的电话,李婉藤似乎还没起床,电话响了很久以后顾洛才听到一声迷迷糊糊的“又干嘛呀你?”
顾洛突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扭扭捏捏地回:“那个那个,婉藤呀,你能不能,帮我要到季诚的电话呀?”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她的头也越来越低。
但是所有的字词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李婉藤的耳里,她听完以后瞬间就清醒得从床上弹了起来,握紧手机说:“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如果现在她们是面对面的话顾洛一定会冲上去掐她脖子叫她闭嘴,但现在不能,她只好撇撇嘴回她:“没听错没听错,就是这样。”
李婉藤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这种感觉就是你的一个蠢蛋朋友在你的循循善诱下顿悟了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和欣慰感啊,她拍拍胸膛对顾洛说:“no problem!等我短信!”
婉藤不愧是婉藤,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季诚的号码发了过来。顾洛捧着手机盯着那个号码,下意识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如获珍宝。她想了想,把名字输成了“太阳”,然后保存,傻笑着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变得越加炽热,随街而设的篮球场上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汗水划过肌肤展示着健康的色彩。篮球响了最后一声便被人顶在食指上旋转,季诚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朝旁边的陈暕笑了起来,“真是好不容易在一对一的时候赢你一回呀。”
“等着,下次一定再赢你。”
“哦哦,我好怕~”
两个人边开着玩笑边朝旁边的塑料椅子走去,它设计还比较人性化,上面有塑料挡板既可以遮雨又可以避阳。放下篮球,喝了几口买来的运动饮料,季诚对陈暕说:“我决定了!我加入其中和你公平竞争!”
陈暕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虽然是个直率的人,听见季诚这么说也很乐意和他公平竞争,但是实际上谁也不希望和自己的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然而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有努力。他对季诚说:“怎么?什么时候改变的主意呀?”
“实际上我今天早上遇到顾洛了。”季诚看着陈暕那张有些吃惊的脸,继续往下说:“就觉得她和平时见到的女生有点不同,怎么说呢,哎反正感觉挺不错的。”他摸摸头笑了笑。
陈暕一拳捶在他的肩上,对他说:“嗯,那当然,毕竟那可是我的眼光。”
他们聊着天,再打打球,而后在街上随意逛逛,黄昏( 途中 http://www.xlawen.org/kan/1488/ )
Chpter1
夏日的蝉鸣充斥在校园内,老师讲课的声音,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都不足以让她心中有什么惊喜,只有从操场不远处传来的篮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使她转过头从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
星期二的下午第二节课,七班的体育课。
在顾洛的脑海里,这比自己班的课程记得还要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在她高一的时候,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冬天,校园内的积雪淹没了脚腕,因为隔了一天半又要回来上课,而顾洛的家又住得比较远,她只好和同舍的李婉藤一起留宿学校。这天还在学校的人并不多,午饭后她与李婉藤一起在雪地里散步。视线所及之处白色占了绝对的优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总会让她产生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错觉,但其实仔细去看的话,还是会看见点点人影。就是在这个时候,就像从雪中沐浴而起的那样,他双手揣在冬季校服的包里,鼻头被冻得红红的,从顾洛的旁边的经过。
顾洛算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人,平常她更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可爱或者漂亮的女孩,而能够引起她注意的男生,一个学期也就那么一两个,还都维持不到两天的记忆就不知道去哪了。
或许有种奇妙的物质促使她的视线跟从那个人一直到他消失为止,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皂香,黑色的短发发尖有些微翘,他的脸说不上是帅气,清秀这个词比较适合他,不过顾洛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眼睛的色素很淡,一眼看去看到是淡淡的褐色,可以看到纯黑的瞳孔,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小湖泊一样,里面装着清水,风吹过会波动,会发出粼粼的波光。如果是在夏天,在阳光底下那双眼睛一定会闪光,漂亮得像宝石一样。
如果能看到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洛以后的日子里总会随处望一望,运气好的话就能看见那头微翘的黑发和爽朗的笑容。也就是在这“看”的过程中,顾洛算是得到了一些关于他的基本信息,虽然名字是李婉藤告诉她的。七班的季诚,篮球校队的小前锋,性格开朗随和,成绩中上,虽然比较受欢迎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过恋爱史,至于怕冷的体质这一点就是顾洛瞎猜的了。因为在补课的那几天看到他时,他总是揣着手,把校服的衣领拉到下巴那里,鼻头总是红红的。但顾洛却觉得这点十分的可爱。
除了下雪的冬天以外,季诚放学大多数时候都会在学校有些破烂的篮球场里与朋友们打球。顾洛就会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绕点路,经过篮球场再走,今天也不例外。
炽热的阳光晒得水泥地面烫乎乎的,薄薄的鞋底踩在上面脚可一点也不好受,顾洛虽然很想走慢一些,远远的多看季诚几眼,可是毕竟她也不想继续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耗着,便加快了些步速。她转过头往篮球场那边看去,正好看见里面的人喝着水,擦着汗,抱着篮球往这边走来。看来太阳太过热情,男生们也承受不住了。
他们由远及近,嬉闹的声音慢慢在顾洛的耳朵里变得大声,顾洛又放慢了脚步。
看来她做得没错,她成功地与他们擦肩,但真的撞到肩了。
“啊!抱歉啊!”撞倒她的男生抱着的球也滚在了地上。
顾洛看了球一眼,便走过去拿起来递给男生,仰头对他说:“没关系,我也没注意。”
“……噢,谢了。”男生接过球,继而便被其他人给搂着脖子走了。
虽然直接接触的不是季诚,但是顾洛心里还是很开心,能有这么近的距离,已经非常开心了。
顾洛不是个迟钝的人,当她注意到自己经常往季诚那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可是她没谈过恋爱,也不是个勇敢的人,心里更是没有想过要在一起什么的,就是一种普普通通,懵懵懂懂的暗恋,只要能看见对方,说几句话,就很满足了。
但是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Chpter2
顾洛所在高中不是什么重点,也不是什么贵族学院,录取分数线不高也不低,就一所普通的高中。在这里的人大家都是普通家庭的子女,不是学霸,也不是学渣,就是平常人嘴里调侃的那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人。所以通常在这里感觉到的氛围是比较轻松和融洽的,每个人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她的室友李婉藤早在上个学期就被隔壁班的康华晴告白了,然后交往,一直过着甜甜蜜蜜的小日子。最近她生日,康华晴不知道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给她,就看她那以后每天都高兴得快升天的样子,学习效率也是刷刷上升,这没什么不好的,但是顾洛最受不了的,就是李婉藤一脸高兴地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一些“哎洛洛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啊,作为你的密友我真的操够了心,我给讲啊如果谁喜欢你就。。。。。。”这些罗里吧嗦的话,且不说顾洛睁大两只眼睛都没看见她为自己操了什么心,顾洛没什么恋爱的念头,也觉得就自己这个怂样,谁要是喜欢自己那真是睁眼瞎。
她白天刚这么想,结果晚上就有一个睁眼瞎的人找上来了。
陈暕和所有这个年龄的男生一样坚信着烛光和桃心的浪漫一定能打动女孩子的芳心,星期五的晚上是宿舍阿姨定期聚在一起打麻将的日子,所以他鼓起勇气在女生宿舍的楼下用白色的蜡烛摆了一颗大大的心点燃,准备等顾洛下来以后为她弹奏准备了很久的吉他曲。说实话,要不是那天那个从篮球场出来偶然的“擦肩”,他还没有勇气去做这些事。当然不是说那一小件事能有多大能量,而是他的那帮损友们一直在煽动他,虽然平时就在煽动了,但是那之后更是煽动得厉害。所以他终于,准备告白了。
顾洛躺在床上看书,她是被走廊里女生吵闹的声音给打断思绪的,刚坐起来想问李婉藤她们是怎么了,话还没说出来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敲门声别提多急了。下铺的李婉藤踩着拖鞋去开门,对面寝室的张佳丽就急哄哄地闯进来直奔顾洛的床位,她抬头看着顾洛,满脸兴奋地对她招手喊:“快下来快下来!七班的陈暕看样子是要告白了诶!”
顾洛一脸莫名其妙,她不解地皱着眉问张佳丽:“告白?给谁?我下来干嘛啊?”
“哎呀你个蠢货!”张佳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跺了跺脚,然后爬上梯子硬生生把顾洛从床上拉了下来。
“快穿鞋快快快!”张佳丽一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她着急地朝她挥手。
等顾洛穿上鞋后就拉着她还有李婉藤朝楼下跑去。
“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洛边喘气边问。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傻的人,下去你就知道啦!”
她被张佳丽带到了楼下,入目的是一片温暖的烛光,她回头想对张佳丽说些什么,却被她们从背后推了一把,让她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她想她现在是明白了,要被告白的人,就是她自己。
同样,对面男生当中唯一一个站在前面的人,一定就是要给她告白的男生了。借着烛光的明亮,顾洛看清了对方的脸,她有些小小的吃惊,因为他就是前些天自己为了看季诚而不小心撞的男生,这么说的话。
她往男生的身后看了看,果不其然,她看见了季诚。
她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该怎样描述,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被他的好朋友告白,可是就算如此,顾洛还是开心的,毕竟有人喜欢自己,任谁都不可能不高兴吧。
陈暕其实一直都紧张得不行,他估计等顾洛下来以后他弹吉他的手指和唱歌的声音都是抖的,可是就在看到顾洛那一瞬间,他之前一切不安的情绪都消失了踪迹,现在的心情十分平静。他看着顾洛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脸上绽开了温柔的笑容。
“顾洛。”他叫她的名字,使她到处乱晃的视线转向他的这里。
他笑着点点头,吉他弦上的手指动了起来。
“第一次看着你 就为你心动
聪明的我 怎能让你走
第二次看见你 我竟然失控
是我的错 请你原谅我
。。。。。。
一。让我保护你
二。让我照顾你
三。所有的要求不能当作游戏
。。。。。。
wnt be your lover wnt be your mn
我只要你开心多一点
cn you be my lover don';t wnn be your friend
给你幸福到永远
。。。。。。”
他的声线就像夏日里的清风,明朗又清爽,他闭上眼睛温柔的表情在橙色的烛光中摇曳,在顾洛的眼中刻下。原来被告白是这样的感觉吗,顾洛不由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比平时更快,但是稳稳的很有节奏,她似乎还感觉到了体温的升高。
陈暕唱完以后舒了一口气,他把吉他交给身后的朋友,边朝顾洛走去边开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什么时候都在寻找你的身影了,虽然现在我还不太了解你,但是我能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说给你听。”他在顾洛面前停下,望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揪住衣角,笑起来的时候酒窝很可爱,剪了头发之后扎起来总会有几缕垂在脑后,你比较喜欢干净简单的东西,你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和男生疯在一起,对谁都很温柔有礼,还有很多,我都很喜欢。你每天放学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我能看见你这让我很开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也不是什么学霸,但是我认为我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伤心,我会让你有更多的笑脸,我不会让你后退,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前进。”他吸了口气,然后笑着说:“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适时的两边都响起了“在一起”这样的喊声。
顾洛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看到她这么细微的地方,会有一个人这样温柔地注视着她,会因为她的出现而高兴,会喜欢她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她很感动,甚至感动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现在还不明白,不明白有一个喜欢自己、爱护自己的人是多幸运,她只是瞥见季诚的脸,心里就没有丝毫要答应的想法。
顾洛抹了抹溢出的些许泪水,望着张暕的眼睛对他说:“谢谢你,我很开心,也很感动。但是我不能答应你。”说完便逃似地跑上了楼梯。
只留下惊愕的众人和沮丧又有些尴尬的陈暕。
…………………
陈暕(jin三声)暕就是明亮的意思·w·
陈暕唱的歌:数到五答应我——曹格
Chpter3
“啥?!你喜欢季诚唔嗯?!!”李婉藤坐在操场的观众台上震惊得差点一口水呛到自己。
顾洛赶紧去捂着她的嘴巴,食指放在嘴边靠近她说:“你太大声啦!”然后放开了手。
“哦,哦。。。。。。抱歉,你让我缓缓。”李婉藤拍着心口出气,再把矿泉水的瓶盖扭好放在身旁。她搂过顾洛的手臂,对她说:“这就是你拒绝陈暕的原因?喂喂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顾洛把视线挪到篮球场,盯着那群不停地在移动的人,喃喃:“你又没问我。。。。。。”
“天呐!傻不傻啊你!”李婉藤抬头把手放在额头上,闭着眼摇头,一副“你还有什么救”的样子。
“看你这样子九点九成是没告白的,八成也是没打算告白的,我说是吧?”李婉藤拍拍顾洛的肩。
就这样被轻易看穿,顾洛有些不甘心地嘟嘴然后沉默地点点头。
“哎我告诉你。”李婉藤把她的头扳过来对着自己,一脸严肃地说:“你要么去告白,去主动追击季诚,要不就死了那条心,乖乖和陈暕在一起。”
“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你要是继续现在的状态的话陈暕他是有多可怜啊?连原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被拒绝了,他跟你有仇?”
“。。。。。。没有。”李婉藤说的确实没错,但是顾洛怎么也不敢去告白呀,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那就对了,刚刚的方案或b,自行选择。”李婉藤语重心长地点点头。
“我选c。”顾洛一本正经地回到。
“没给你开玩笑啦逗比!”李婉藤笑着往顾洛的腰上掐去,顾洛连忙抓住她的手,这时哨声传入了二人的耳朵里,顾洛把李婉藤的手甩回去,笑着说:“好啦好啦不疯了,要去集合了。”
“那走。”李婉藤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拿起水瓶牵着顾洛往下走。
走了几步后顾洛突然开口道:“我也没开玩笑。”
“嗯?”李婉藤不解地皱眉。
“我有方案c,不过我不告诉你。”
“装什么神秘啊?”李婉藤扭头看着她,“算了,大人有大度,只要不是维持现状就行。”
所谓的方案c,顾洛自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明明在这方面听婉藤的意见比较好,但是她还是有一种好胜心理,觉得为什么一定要什么都听从别人的呢,虽然自己没有经验,但是现在就可以去积累啊,没做过,就尝试着去做,无论失败还是成功,都是有意义的。
她既不想这样对待陈暕也没有勇气去告白,所以她决定要告诉陈暕,她拒绝的理由,这样就可以了吧?哪天找个机会就说。
没想到上天对她挺好,时机主动找上了门。
星期三的晚上她都会和李婉藤一起到食堂吃夜宵,虽然食堂每天晚上都有供应食物,但是顾洛是那种吃得不多,多吃一点就撑到死的人,可是有个词加做“眼馋”,所以每个星期的周三都会去满足一下自己的眼馋。这天的学生并不多,吃完后李婉藤说是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回去就叫顾洛到门口去等她,顾洛乖乖站在食堂门口望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等她。
就在她望着天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顾洛?”
夏天里的清风般的声音。
顾洛转过头便看见陈暕微笑着看着他。
“啊。”顾洛有些无措,脑袋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嘴里便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啦。”陈暕用开玩笑的口气笑着说,但确实让顾洛轻松不少,她笑着点点头。
“虽然你可能不想听我说这些,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必须问清楚,顾洛,你讨厌我吗?或者你不喜欢我的哪里?还是你讨厌那么招摇的告白?”他说得越来越急切,刚开始舒缓的眉头也渐渐地蹙起。
“不是!”顾洛抬起头认真地望着陈暕的眼睛,和季诚完全不同的墨黑色眼瞳,仿佛就是盛着星星的夜空。她犹豫地张了张口,最后咬了咬下唇,开了口:“我喜欢季诚。”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脏快要不受自己控制逃离胸腔,说出去以后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内心归于平静。
陈暕微微瞪大了眼睛,无言地看着她。
顾洛有些紧张,习惯性地抓住了衣角。突然陈暕“噗嗤”笑了一声。
顾洛疑惑地歪着脑袋看他。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你早点说不就好了?我不会输给那家伙的。”他笑着揉了揉顾洛的头发,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对她说:“那我先走了。”说完给顾洛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顾洛呆呆地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一转头,就看见玻璃窗后面李婉藤坐在最贴近自己的位置吃着薯片和自己对视,然后抬起手,做了“哟”的嘴型。
太!奸诈了!
顾洛冲进去把她揪出来,瞪她:“出来了就叫我一声啊。”
李婉藤咔擦咔擦地嚼着薯片,说:“看你和陈暕气氛挺好,没忍心打扰。”
好你个腿啊!顾洛恨不得现在就掐上她的脖子。
“我都听到了哦,然后你打算怎么做?”李婉藤看着顾洛。
“。。。。。。怎么做。。。。。。做啥?”
李婉藤弹了一下顾洛的额头:“这样还是不行呀,要是陈暕继续追你,你又不告白,又一直拒绝人家,要我是陈暕肯定受不了啦。所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李婉藤停下脚步。
“什么?”
她笑笑,“对季诚出手吧。”
Chpter4
说是要出手,但顾洛还是本着能拖就拖的理念这样度过一天又一天,李婉藤每次催她的时候她就开始装死,到最后李婉藤也懒得管她了。在这期间陈暕有邀请她一起去吃小吃,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街,但是顾洛都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只是在逃避,是行不通的,可是她怕呀。她怕如果她不逃避了,开始行动了以后,她的生活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虽然知道这是当然的,但是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一种敌视也恐惧,不知道是什么,就说那是错的。顾洛也有这样的心理,她害怕她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或是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她迎来了这个学期继五一之后的又一个三天小长假,原因是因为学校被占用为考场。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以后学生们情绪激动地收拾好东西急匆匆地奔出了校园,顾洛因为还有会寝室拿东西的缘故,自然不能像走读生一样撒腿就跑。她拉着李婉藤陪她回去拿好了东西走出寝室楼,余光瞥见男生寝室那边季诚和陈暕他们也刚好走出来,她条件反射地就看向其他地方,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她不看他们,陈暕可在看她。陈暕一出来就认出了前面顾洛的身影,他想叫住她,可是想到说什么都会被拒绝吧,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旁边的季诚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交给我搞定。”没等陈暕反应过来就向顾洛跑去了。
顾洛快走到校门的时候旁边李婉藤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说了几句话挂断后便对顾洛说:“我先走了啊,我爸在外面等我呢。”
顾洛朝她点点头笑着说了句拜拜,李婉藤回完下星期见后就快步向前走去。
顾洛刚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就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她转过头,意外地看见叫住自己的人是季诚。一瞬间就开始心跳加速,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季诚走到她的旁边和她并肩行走,低头对她说:“陈暕有那么不好吗?”
“诶?”顾洛没料想到他会说陈暕,愣愣地望了季诚一眼。
“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啊,直率坦诚,还意外的很温柔细心,怎么说呢,就是很会照顾人的那类,我们队的人啊都很喜欢他。所以你也不要老是拒绝他嘛,就算不喜欢他,也先给他点机会啊,让他努力过后再知道结果呀,你连机会都不给他,他在你眼里就那么讨人厌吗?”季诚一副为好友助攻的赤城热心,到了顾洛这边变得又苦又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是又不能一直沉默,只是垂着眼没有力气地说了句“不是的。”
不是讨厌陈暕,不是不想给他机会,是她自己懦弱胆小,是她不敢给他机会。是因为她喜欢,季诚。
季诚听到顾洛这样的回答觉得大有希望,他继续对她说:“那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然而这回他得到了却是长长的沉默。他刚想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顾洛生气了,旁边的顾洛就停下了脚步,季诚也停住,他疑惑地开口问:“怎。。。。。。”
“我喜欢你。”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顾洛打断了,如此清晰的,全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惊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无措地垂着手。
顾洛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望见季诚吃惊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能怎么做,她尴尬地涨红了脸,然后很没种地逃开了。
奔跑的步速越来越快,她在人群里喘着气一路向前,周围人疑惑的目光全然不觉,脑袋里完全是我完蛋了。等她累得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她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本来就因为运动变红的脸更加红了,她突然很庆幸有这三天的假期,这让她不用马上面对。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脑袋里响起了李婉藤的那句话“对季诚出手吧。”
季诚几乎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顾洛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不见的,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毫无征兆的炸弹一样,炸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他烦恼地揉着头发,有女生告白当然开心啦,可是这对象不对啊!他要怎么跟陈暕说啊!怎么说啊!
想到陈暕他回头一望,就看见对方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靠!”他吓得缩了下肩膀,“你搞什么啊!”
陈暕则像是没听见一样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对他说:“你别担心,我可都知道的。”
“知知道啥?”季诚莫名地有点心虚。
“顾洛喜欢你啊。”陈暕一脸“我晓得我啥都晓得”的表情,看得季诚想一拳揍上去。
“你他妈怎么不给我说!”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顾洛没说我怎么说呀,不给现在倒是可以说了哦。”陈暕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把他拉进自己,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说到:“我不会输给你的。”
季诚真是被这一动作恶心得满头皮的鸡皮疙瘩,他推开陈暕,“我没有要抢的意思好吗?”
“公平竞争,懂吗?”陈暕挑挑眉对他伸出拳头。
“。。。。。。哎,你就是这样,真烦人。”季诚无奈地跟他碰了碰拳。
傍晚的太阳渐渐收敛了阳光,预告着今天一天即将结束,但是当它再次升起的时候,或许就是谁的生活拉开了帷幕。
Chpter5
顾洛可以说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在这十七年里没经历过什么打磨大难,家庭也平凡温暖。但在不错的环境里顺利地长大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温室的花朵,再怎么坚强也比不过沙漠里的仙人掌。
顾洛回到家把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往床上一躺,脑内就开始闪现刚才告白时的画面,想要停都停不下来,搅得她心跳加速,并不是心动,而是感到紧张、焦急、无措,难受得她在床上滚得头发乱糟糟的。然后一下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手机,犹豫了几下还是按下了李婉藤的电话。
这种时候向另一个人倾诉一下心情总比一个人憋着好得多,电话里嘟嘟响了几声就听见李婉藤的声音:“喂,咋啦?”顾洛将布着细细的汗水的手心握起来,眼睛往下看,犹犹豫豫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我,那个,刚刚。。。。。。告白了。”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像是被雷打了一下一样大叫了一声:“什么!!”接着顾洛就把事情的经过讲诉给她听,最后才问:“现在怎么办好?”
李婉藤了解顾洛,自然也知道她现在慌张的心情,她放缓声音对她说:“你别担心,不会怎样啦,虽然想给你说顺其自然但是以你这尿性顺其自然肯定是bd ending了,所以,既然你都告白了,那就不能再逃避了,你必须去正视你自己的感情,去努力,知道吗?”
确实如此,再逃避下去就是懦弱,她对李婉藤说:“知道了。谢谢你,婉藤。”
李婉藤在电话那边大笑了三声后说:“我们谁跟谁,再说了,我可是感情专家!”
顾洛能相信她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膛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受不了呀。
挂下电话,深呼吸一口,所有烦人的心情都没有了,她闭上眼,能够看到季诚在阳光下清澈明亮的眼睛,跳动时翘起的发尖的晃动,握着篮球的手关节骨突出,仰头投篮时的喉结,划过锁骨的汗水,与队友击拳时发自内心的笑容,皓洁的牙齿,所有的一切都是顾洛喜欢的。如果这一切都被被人占去了,想想就觉得十分的不甘心,所以既然已经迈出了脚,就不能收回了,就要勇敢地向前进。
顾洛的生物钟很准,假期的第一天,即使她本来不打算起床的也在早上六点半就醒了,而且之后毫无睡意。她也干脆起床穿衣洗漱。客厅里安安静静的,爸妈都要差不多八点也起床,起早了肚子也不饿,顾洛望着窗外,清晨的阳光洒在绿树叶上,时不时有些鸟鸣声,她决定到外面去散散步。
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裙,头发不必要像在学校里那样一丝不苟地扎起来,她随意地将它们拢到脑后,低低的再用皮筋松松捆住。顾洛喜欢这样的状态,没有平时的严肃忙碌,这样因为单纯想要走走的心情出来晒晒太阳,望望天,高中生这样悠闲的时间实在难能可贵。
她慢慢地沿着人行道走,周围的人和马路上的车渐渐变得多了起来,打开店门营业的商铺也越来越多,街道渐渐热闹了起来,顾洛也听到了肚子咕咕的叫声。干脆去买点牛奶和面包带回去吃吧,她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永远都猜不透上帝的心思,顾洛有时候觉得上帝就是一个喜欢看好戏的恶意的小男孩,有时候又是充满善心的和蔼老爷爷。她以前从来没有在学校以外的地方遇见过季诚,而在她才刚刚告完白的第一天,她居然就这样与他不期而遇。季诚正要去顾洛买牛奶的路上的一个早餐店里,他也望见了顾洛。顾洛真不知道这是上帝的恶作剧还是好意,她心里又惊愕有欣喜,但是还是很紧张,站住脚迟迟没有开口。最后是季诚先开的口,他微笑着对她说:“真巧,要去哪?”
即使是偶遇时普普通通的话语,也让顾洛觉得开心,她抬头望了他那双湛湛的的眸子,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又把脸低下去紧张地捏着衣角说:“买早餐。”
季诚看着眼前这个和平时穿着不一样的女孩,鬓角柔顺地贴在两边,低下头可以看见翘起的睫毛,脸和耳朵都红红的。可爱得他有点想笑,于是便笑着对顾洛说:“要不一起去吃吧?这家店的杂酱面超级正宗好吃得不得了哦。”他用大拇指指指旁边的店铺。
顾洛面对这个超乎想象的邀请瞬间大脑就一片空白,高兴所致,但是因为太高兴了说话不经脑,脱口而出:“不用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胡说些什么呢!
但季诚似乎不打算接受她的拒绝,他拉着她的手腕往店里边走边说:“别不相信我,这次我请客,要是不好吃,下次就不来了嘛,怎么样?”
顾洛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季诚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上,他的手掌很宽,手心暖暖的,拉住自己的力道温柔得刚好。还好季诚没有转过头来看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红得像西红柿。
店里很整洁,季诚找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坐下,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看到他就跟看到熟人一样笑着打招呼:“小诚还是老样子?”
季诚摇摇食指咧着嘴角笑道:“不,今天是两碗。”
老板娘看了顾洛一样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懂我懂。”
顾洛被这一看更是不好意思了,她急急逃开老板娘的视线看着桌子上的筷子。
季诚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顾洛莫名地看向他,他摆摆手,“没事。”就是觉得你很可爱而已。他又想到那天陈暕对他说的公平竞争,心里默默点了点头,好吧陈暕,现在我决定要竞争了。
“我不上学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这里吃的早餐,环境很好,而且老板娘的人也不错,当然最关键的是东西好吃啦。”季诚撑着下巴对顾洛说到,“我妈是个工作狂,她责任感甚至比我爸还重,所以我家的情况看上去就有点好笑,因为完全是反过来的。妈妈好像随时都要工作,相反爸爸空闲的时间还比较多,所以像洗衣服之类的活都是爸爸来干,但是他做的饭实在是难吃呀。”季诚摇摇头做了个无比嫌弃的表情,把顾洛逗得笑了起来。然后他又继续道:“所以我还是去吃学校食堂的饭都比他的好,放假的话早餐就在外面吃,再顺便带一份回家,中晚的话要是妈妈有时间就是妈妈做,没有的话,就我咯。”
“诶?!你会做饭吗?!”顾洛十分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季诚。
季诚笑笑,“虽然不是太好吃,但是总比我爸弄的好。”
“真厉害呀。。。。。。”顾洛嘀咕着,毕竟想到自己身为女生,到现在连饭都不会煮,最多煮个面什么的,就觉得真是惭愧呀惭愧。不过,要是能吃到季诚做的饭就好了。。。。。。
在这个时候面端了上来,季诚递给顾洛筷子叫她快尝尝,光看外表的话确实很可口,顾洛夹起一点送去嘴里咀嚼,顿时觉得幸福无比,因为就和季诚所说的那样,超级好吃啊。
季诚看着她那张毫不掩饰的满足脸,对她笑着说:“我说好吃吧?”
顾洛平时的吃相还算ok,但是毕竟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她也不由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刚开始吃得紧张兮兮的,后来被食物的美味彻底打败然后就放弃了形象,怎么舒服怎么吃。季诚倒是和其他的男生一样吃东西都很大男子主义,几下就搞定了。他对顾洛说:“你慢慢吃,我先去付钱。”
回来之后彼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顾洛把自己的面给解决掉。
他们一起走出店门,季诚问她往哪边走,结果是他们刚好是相反的方向,季诚对她说:“下次也一起吧。”然后对她挥手告别。
顾洛回应完后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果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Chpter6
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房间,叽叽喳喳的鸟鸣还在响,顾洛出神地坐在床上,她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她在梦里经历了那么开心的事情,然后现在她起床,望着天空。然而不是。
她原本以为在自己告白以后他们会变得很尴尬,所以在遇见季诚的时候慌张得不行,但是季诚却没有那么觉得,顾洛眼里,季诚就像一个太阳,每一处都是热情的,温暖的,闪闪发光的。
如果能一直被这样的阳光照耀到那该有多好呀。顾洛鼓起勇气又拨打了李婉藤的电话,李婉藤似乎还没起床,电话响了很久以后顾洛才听到一声迷迷糊糊的“又干嘛呀你?”
顾洛突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扭扭捏捏地回:“那个那个,婉藤呀,你能不能,帮我要到季诚的电话呀?”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她的头也越来越低。
但是所有的字词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李婉藤的耳里,她听完以后瞬间就清醒得从床上弹了起来,握紧手机说:“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如果现在她们是面对面的话顾洛一定会冲上去掐她脖子叫她闭嘴,但现在不能,她只好撇撇嘴回她:“没听错没听错,就是这样。”
李婉藤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这种感觉就是你的一个蠢蛋朋友在你的循循善诱下顿悟了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和欣慰感啊,她拍拍胸膛对顾洛说:“no problem!等我短信!”
婉藤不愧是婉藤,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季诚的号码发了过来。顾洛捧着手机盯着那个号码,下意识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如获珍宝。她想了想,把名字输成了“太阳”,然后保存,傻笑着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变得越加炽热,随街而设的篮球场上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汗水划过肌肤展示着健康的色彩。篮球响了最后一声便被人顶在食指上旋转,季诚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朝旁边的陈暕笑了起来,“真是好不容易在一对一的时候赢你一回呀。”
“等着,下次一定再赢你。”
“哦哦,我好怕~”
两个人边开着玩笑边朝旁边的塑料椅子走去,它设计还比较人性化,上面有塑料挡板既可以遮雨又可以避阳。放下篮球,喝了几口买来的运动饮料,季诚对陈暕说:“我决定了!我加入其中和你公平竞争!”
陈暕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虽然是个直率的人,听见季诚这么说也很乐意和他公平竞争,但是实际上谁也不希望和自己的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然而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有努力。他对季诚说:“怎么?什么时候改变的主意呀?”
“实际上我今天早上遇到顾洛了。”季诚看着陈暕那张有些吃惊的脸,继续往下说:“就觉得她和平时见到的女生有点不同,怎么说呢,哎反正感觉挺不错的。”他摸摸头笑了笑。
陈暕一拳捶在他的肩上,对他说:“嗯,那当然,毕竟那可是我的眼光。”
他们聊着天,再打打球,而后在街上随意逛逛,黄昏( 途中 http://www.xlawen.org/kan/14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