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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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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乃虎狼之国,对待弱国“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饕餮之欲无厌。若弱国供奉越频,则秦国侵害越急。面对秦国的贪得无厌,苏秦选择了弱者联合。苏秦的成功,在进退博弈论中就是弱者合作的成功。

    苏秦、张仪,二人皆为“鬼谷子先生”的门生,施展“合纵”、“连横”之术,将战国晚期各诸侯及天下形势掌握于股掌之中。太史公司马迁曾经评价二人:“此两人真倾危之士!”苏秦被称做“合纵”之祖。

    纵指合纵,即合众弱以攻一强,指战国时齐、楚、燕、韩、赵、魏六国联合抗秦的外交策略;横指连横,即一强连一弱以破获众弱,指以上六国分别与秦国结盟的外交策略。

    关东地长为纵,关西地广为横;南北曰纵,东西曰横。合纵就是六国联合抵抗强秦,连横就是联合强秦攻击他国。纵者,在南北为一,西向以摈秦;横者,离山东之交,使之西向以事秦。以三晋为天下之枢,北连燕南连楚为纵,西连秦东连齐为横;六国分别服从秦国谓之连横,六国联合抗秦谓之合纵;以利合曰纵,以威相胁曰横;横成则秦帝,纵成则楚王。

    根据战国时各国的方位、地势、强弱,参与主体的多少,打击或联合对象的变化以及是促合还是离间的具体任务,将上述各种说法交叉组合,可以给出更多的合纵连横的定义。例如从参与国的数量上看,并非只有一国与六国的合纵连横,数国与数国之间也可以形成类似的阵营。在齐、秦并尊为帝时期,合纵可以是同时针对齐、秦两国的;而此时也存在以齐、韩、魏为一国,以秦、赵、宋为一方的两个连横阵营并存的况。对于上述的每一种解释,都可以列出相反的阵营,在不同时期的史料中找出相反的例证来,而多种解释的并立本身也说明合纵连横的相互交错,否则那就不叫合纵连横。纵横家只不过因人而异,投其所好,出卖自己的“点子”罢了。

    根据历史记载,游说在当时是一种普遍的风气,那个时候还没有建立考试制度,知识分子都是靠游说出来做事的。譬如孟子,一天到晚见这个诸侯、见那个诸侯,也是游说。各个诸侯虽然尊重他的学问,可是却不用他。

    战国时的谋略家苏秦,东汉洛阳人,年轻时曾四处游说各国君主,希望能够得到一官半职。然而,他得不到任何一个君主的赏识,只好失望回家。他的家人都认为他没出息,对他十分冷淡。苏秦很伤心,于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增进自己的学问。

    苏秦日夜埋读书,可是每到深夜,就不由自主地瞌睡起来。苏秦为了驱除睡意,便将一把锥子放在身边。每当自己昏昏欲睡时,便拿起锥子刺向自己的大腿,剧痛令苏秦睡意全消,再次提起精神读书。一年之后,苏秦终于学有所成,再四处游说各国君主,并得到各国君主的重用。

    苏秦年轻时,踌躇满志地开始了夺取权势的行动,像鹰一样盯着地图看了几天之后,他决定将秦国当做猎物。他以较为便宜的价钱变卖洛阳家中的家产,凑足盘缠后前往秦国,临走前,特意去买了件名贵的黑貂皮外衣穿上,好让秦惠王知道并不是因为缺银子花他苏秦才跑到秦国来的。

    继承王位不久的秦惠王接见了苏秦。在会谈中,苏秦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番高瞻远瞩的大道理讲了出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他点明了当时天下的大势,极力怂恿秦王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和优越的地理条件动统一天下的战争。

    10。苏秦的纵横捭阖(2)

    无奈秦惠王对苏秦这番高帽子的空头理论不感兴趣,他婉回绝了苏秦,认为秦国现在谈统一战争还为时尚早。***

    此后苏秦待在咸阳,先后十次上书秦王大谈强有力的武力是通向和平道路的基础。无奈秦惠王丝毫不为所动,他将苏秦视为一个只会高谈阔论、华而不实的小人物。时间一长,苏秦惨了,名贵的黑貂皮衣服穿破了,口袋里的那点银子花光了,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脸庞又黑又瘦,后来连鞋子都没有穿的了,他只好自己编双草鞋,背着又脏又烂的行李打道回府。回到洛阳,苏秦的老婆见他一副穷困潦倒的倒霉模样,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父母也懒得跟他说话,嫂嫂不给他做饭,苏秦只好像老鼠一样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受气。

    他咬牙决定一切从零开始,愤读书,将各国之间的利害关系吃透。他找来古代的《阴符经》日日苦读,揣摩其中博大精深的谋略,并与当时七国的种种利害冲突联系起来研究。在足足一年的苦读期间,苏秦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次好觉,他用绳子将头拴在房梁上,每当打瞌睡的时候,就拿铁锥子刺痛自己,鲜血随即流下来,一直淌到了大腿上。一年后,苏秦已对时局了若指掌,便制定了一系列针对时势的纵横战略。连他自己都得意地说:“这真是能够说动当世君侯们的策略啊。”

    于是,苏秦再度出山了,这次他跑到北方弱小的燕国,针对时弊向燕文侯提出了使燕国强大的方针政策,同时强调只有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合纵连手,才能够解除强大秦国的威胁。燕文侯很赞赏苏秦的观点,资助他车辆与金帛前去游说赵国。在赵国,苏秦的一番理论使赵王茅塞顿开,大喜过望,他马上封苏秦为武安君,给他豪华车辆、白璧百双、黄铜万镒及数不清的绫罗绸缎,让他带着去向其他的国家宣扬“合纵术”,一起联合起来抗击秦国。苏秦放下心来,开始游说于各国之间。

    苏秦的说辞,汪洋恣肆、犀利流畅、气势磅礴,大有一不可收束之势,形成他独特而雄辩的说辞风格。其说辞或夸张或描写或排比或比喻,有时形象对比,有时引经据典,有时渲染气氛,有时动之以,有时说之以理。

    到了韩国,苏秦说:“韩国可是泱泱大国,方圆九百里,勇士几十万,随便拿起一样武器,都是韩国制造啊,士兵们那叫一个勇猛,再加上那么好的兵器,一个能顶一百个!您这么好的条件不去利用,反而要低声下气地割地求和,那真是可惜啊,秦国的**是无穷的,大王如此贤明……唉,我真是,真是替您惋惜啊。”

    又到魏国游说:“大王,您的国土虽然不大,但是城市化的程度真是已经很高了,您看啊,这车马络绎不绝,到处一片繁荣景象,比几千年后的清明上河图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止这样,您还有无数敢死队,个个都是硬汉,您的实力绝不在楚国之下,这样的资源,怎么能拱手让给秦国啊!”

    然后又是齐国:“齐国,我就不用说了,广袤的土地上谷积如山,都临淄的人民都能挥汗成雨,这么殷实富饶的国家,人民呢,却都在斗鸡啊、遛狗啊、赌博啊,还有一个运动,叫什么来着,踢足球。唉,韩国和魏国怕秦国是有原因的,他们那小破国,能和您相比吗,秦国放马过来就把它们夷为平地了,您这有着稳定的gdp增长率,有着良好的国民素质和文化底蕴,还有险要的群山作为屏障,您怕什么呢,是秦国怕您才对啊!”

    最后是楚国:“谁敢说楚国不是强国,我苏秦第一个跟他急!岂有此理,地多、人多、钱也多,这霸主之资,看谁人能敌!您和秦国简直就是势不两立的零和博弈,不如联合其他国家,您做大王,我让那些小屁国马上给您进贡来,您怎么能放着这眼前的利都不要,反而要去割地求和呢?”

    这下,苏秦了,他威风凛凛地周游列国,“以三寸之舌为帝王师”,说得韩、魏、楚、齐各路诸侯怦然心动、趋之若鹜、听计从。很快,苏秦便令人吃惊地取得了六个国家的丞相位置,在苏秦执政期间,十五年间秦国的军队不敢东出函谷关一步。于是乎,苏秦成了六国联盟的联系人兼这小联合国的秘书长。在这混乱的年代,嘴皮子功夫厉害的人真是不一样!准备工作做好了,下面,我们就该看好戏了。

    11。苏秦的纵横捭阖(3)

    苏秦身佩六国相印的时候,张仪正在吃喝嫖赌,游手好闲。

    有一天张仪跑到楚相国家里去做客,刚好相国家里丢掉了贵重的白璧,相国的爪牙见张仪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于是怀疑是他偷了白璧,他们把他捆起来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在野外。张仪被打坏了,他迷迷糊糊听见自己的老婆在旁边放声大哭,便忍住剧痛问老婆自己的舌头打坏没有,当他老婆告诉他舌头尚完好无缺时,他居然高兴地安慰老婆说:“好,只要舌头还在,那就不怕了,我定会有出头之日的。”一番权衡后,他决定去投奔位高权重的老同学苏秦,先讨个一官半职,然后再慢慢往上爬。

    苏秦听说张仪来了非常高兴,他正想找人来完成一个很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理想人选正是才学胜过自己的张仪。原来,苏秦认为由自己牵头联合起来的这个“联合国”是个花架子,各国都以自己的利益为重,并不可能真正地连为一体,一旦秦国的气焰被封锁住了,时间一长六国之间肯定要生内讧,没有了危机,合纵术也就失去了市场,那自己导演的这场戏就玩不成了,到时诸侯们不会听他摆布的,他对此充满了忧患之感。

    苏秦决定派遣张仪去秦国替自己做卧底,他要把张仪这把快刀打磨得像当年自己刺股苦读时那样充满锐气。

    苏秦非常冷淡地接待了张仪,态度傲慢无礼。到了吃饭的时候,苏秦在殿堂上大宴宾客,却安排张仪单独一人在一个角落里去吃,苏秦的宴席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而张仪的桌上仅可怜兮兮地摆着两道小菜。吃完饭之后张仪向苏秦说明此行的目的时,苏秦很不耐烦地对他说:“目前还没有机会,等待将来再说吧!”

    张仪见苏秦不顾过去的交,如此对待自己,陡然间地恨极了苏秦。他誓要与苏秦唱对台戏,为秦国出谋划策破掉苏秦的合纵战略。事实上,张仪也只有跑到秦国去另谋展,因为其他六国都在苏秦的掌握之中。然而最聪明的人也难免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后来苏秦玩得过火了,他在燕国同王太后关系暧昧,燕王十分不满。

    苏秦不敢在燕国待下去了,他跑到了齐国,去把持那里的朝政。岂料齐国有个大臣早就对花巧语的苏秦瞧不顺眼了,他暗地里收买刺客,实施了刺杀行动。结果苏秦身负重伤,临死前他告诉齐王,自己死后要对尸体进行车裂,并宣布苏秦是个大坏蛋,是燕王派到齐国来做卧底的,如今死了,齐国就安定了,谁刺杀了苏秦将受到重赏,这样做就可以抓住凶手了。齐王照着苏秦的话去做,刺杀的主谋大臣果然跑来领赏,齐王于是把他抓住杀了,替苏秦报了仇。

    张仪在秦国的政治舞台活动了不少年,为秦王出了不少鬼点子。后来,他代表秦国出游列国,一肚子坏水弄得六国之间矛盾重重、刀戈相向,而秦国乘机坐收渔人之利。战国后期六国貌合神离的合纵战略失败了,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有一个乌鸦嘴在背后捣蛋,从而使各国之间彻底失去了相互之间的信任。这个乌鸦嘴正是张仪。

    纵观历史,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刀光剑影的权力之争屡见不鲜,可是苏秦、张仪只凭借一张嘴便左右逢源,很显然他们熟谙博弈的潜在规则。

    1。魏忠贤的暴发模式(1)

    以一次冒险的“投资”换取一本万利的收获,是赌徒的思维模式,也只有这样才被称做赌徒。但是现实与希望的差距,躲藏在收获的阴影里,这个差距就是赌徒突围模式的悖论。

    河北肃宁在封建社会是个出太监的地方。一个地方出太监要有两个条件:一是比较穷苦;另外一个,需要某种示范效应。某家出了一个太监,从茅屋败堵变成高堂大院了,自然会引起周围人的效仿。效仿者既多,门路越来越通畅,自然就形成了规模,犹如现在的养牛专业村、养兔专业村一样,成为一方脱贫致富的成功模式。

    不过,和大多数出身肃宁的太监比起来,魏忠贤的例子仍是特殊的。一般人是在幼年时由家人做主净身,而他是在已经娶妻生女的二十二岁盛年,毅然自阉。这个事实,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中确实有某种拿得起放得下的素质。

    魏家显然是贫寒之家,这从魏忠贤进宫前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可以看出来。由于贫穷,魏忠贤没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不过,魏家也不是赤贫,起码还有几亩薄田,否则魏忠贤也不会在十七岁那年娶上媳妇,更不会经常和村中的无赖在一起酗酒赌博。

    从现在的资料推断,魏忠贤显然是个外向型多血质的人。他从小应该是个调皮捣蛋上房爬树的主儿。这种人精力充沛,不甘寂寞,敢想敢干,注定不会成为一个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农民。从少年开始,他就整天跟在村里的几个混混儿后面,由于他本性憨直,待人热诚,讲哥们儿义气,所以虽然家境贫寒,但在这群人里还是有相当地位的。基于他的家境以及个人名声,他的老婆只能是一个在农村随处可见的相貌平庸的村妇。家庭生活对他显然没有太多吸引力,对付干完农活,他就整天和自己的几个哥们儿在一起,偷鸡摸狗,纵酒赌博。

    史书记载他的自阉出于一次赌博失意:“与群恶少博,不胜,为所苦,恚而自宫。”在一次输光了裤子之后,他躲进街上的酒馆里,被别人找出来,当街一顿痛打,差点丢了性命。在声声逼债声中,魏四(魏忠贤)急之下说出了“等我当太监还你还不行吗”,当时在场的人只不过把这当成慌不择,谁也没想到魏四过后真的自阉了。

    由于家底太薄,靠自己的辛苦家致富对他来说只能是痴心妄想,何况他知道自己根本吃不了那个苦,而出外闯荡在户籍管理异常严格的大明社会也基本没有可能。这寥寥数十字的记载显然把事简单化了。这句急之下的话无疑反映了魏忠贤改变命运的强烈渴望和长期以来某种模模糊糊的心理准备。支撑这一时冲动的,除了他那多血质的性格之外,必然还有对自己生存境况和前途命运或多或少的思考。作为一个**强烈,不甘心在土地上苦熬苦挣一辈子的年轻人,他的前途是那样的暗淡。表面上放荡不羁,实际上对自己失望透顶。在这种况下,扔进这个深潭中的任何一根稻草在他眼里都有可能变成一条船。

    也许这句憋出来的话倒给他指出一条道路。是呀,与其饿一辈子肚子,何不进宫当太监!就把这当成一回赌博吧,本钱不过是自己,如果赢了,衣食不愁不说,熬上几年,混出个模样,回到肃宁,说不定县太爷也会亲自接见呢!

    在那个夜里,躺在丑妻身边的魏四也许越想浑身越热血沸腾。或许他会像现了一个重大秘密似的,兴奋得抖。他想象着自己,这个在村子里人人瞧不起的人跟在皇帝身边,在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身边;想象自己鲜衣怒马,驰骋在肃宁县城,以前的哥们儿见了他,纷纷在马头前下跪;想象自己这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换成了青砖瓦舍的三进大院……越想,他的心越飞扬。

    然而,这个决心不是说下就能下的,这个选择之艰难不而喻。据说,当了太监的人,死后阎王爷不收,因此,不能进祖坟,只能找个地方胡乱埋了,做永世的孤魂野鬼。身后事没踪没影,就不去想它了,可眼前的事是明摆着的——做了太监,就成了一个废物,就不再是男人——丧失的,是一个人的根本自尊和尘世幸福。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最大耻辱和最大丧失了。

    2。魏忠贤的暴发模式(2)

    可是,不当太监,难道一辈子就这样穷困潦倒,在别人的白眼中混下去吗?这样活着,简直就是白受罪。魏四的犹豫、彷徨、辗转反侧、心乱如麻是可以想象的。这是**和**的交战,损失与损失的衡量。实际上,两边都是悬崖,两边都是火坑,两边都是地狱。是阉割掉基本能力,还是阉割掉一生仅有的一点希望?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决定铤而走险。

    借助太监村的优势,他很快打听到了进宫的门路,和专管招收太监的吴公公搭上了线。然后,他揣着家里东拼西凑来的二十几两银子,进京找一家私人净身师,净了身。当他躺在了那扇专门用来净身的门板,被人用麻绳紧紧缚住手脚时,他心里也许会掠过一丝悲凉,甚至会泛起一丝悔意,更多的,应该是对周围一切事物蓦然而起的莫名的愤恨和悲怨,虽然他是自愿躺到这里的。这种怨恨,在净身师举起屠刀的一刻化为了浓黑的液体,从那时起永远积存在了他的心底。

    去了势,下面插了一根大麦秆,魏四叉着腿在炕上躺了一个月。为了减少小便,净身师成天给他喝臭大麻水,让他拉稀,就直接拉在炕上的稻草里,整个屋子恶臭难闻。魏四的运气不错,伤口没有感染,顺利度过了危险期。可是家人带来的消息让他一天比一天愁:魏家已经把房子卖了,全家搬进村边的土地庙,然而用这点钱作见面礼,吴公公根本不收。

    事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成了全家的投资,不能眼看着半途而废,让他当“无名白”。哥哥魏钊早已分家单过,狠了狠心,把仅有的三亩薄田卖了,让他侄子把钱送了来。

    这回吴公公收是收了,能不能进宫,却绝口不提。魏四的伤口好了,只好在京城乞丐们聚集的龙华寺里安身,一等就是四个月。这四个月里,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做噩梦。秋去冬来,他连一身御寒的衣服也没有,整天窝在龙华寺偏房里,不敢出去。原来那些梦想不再想了,他现在满心都是后悔。原来虽然吃不饱饭,毕竟还算个正经人家呀,可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他暗下了一条决心:如果进不了宫,宁可自杀,也不去当乞丐。

    用家里把女儿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的钱,万历十七年腊月十四日,魏四终于赶上了那一年最后一次挑选。前三所需要一个倒净桶的人。在所有待选的人里,他二十二岁算是最大的,长得魁梧,身手又灵便,成了那一拨二十多个人里唯一一个入选者。

    消息传来,全家人烧香念佛。这一天,成了魏忠贤和他全家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他的激动,不次于那个时代一个读书人的高中进士,虽然他只是找到了一份倒马桶的职业。谁又能想到,这个日子后来被人郑重记入历史,作为一桩巨大不祥的开始。

    投入宫中之后,他投在太监魏朝的门下,改姓李,名进忠。他以花巧语讨得魏朝的欢心后,魏朝将他推荐给大太监王安。王安也对他很不错。开始时,在司礼监秉笔太监、掌管东厂的孙暹手下,管理甲字库房。那年他才二十二岁。进宫后有了立身之地后才恢复原姓。

    他巴结魏朝,和魏朝结拜为兄弟,哄得魏朝十分欢心,便把他推荐给王才人,管理伙食。王才人是神宗万历皇帝的妃子、熹宗的生母,魏忠贤利用这层关系,不时接近太子朱由校,不断送些奇巧玩物、精致吃食,太子非常喜欢他。

    朱由校登基当了皇帝之后,魏忠贤成了亲信太监。他为了进一步爬上去,不惜踩着魏朝的肩头,另找台阶。

    熹宗的||||||乳母客氏,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人物。魏忠贤便向客氏大献殷勤,立刻博得客氏的欢心。客氏本是魏朝的“对食者”。所谓对食者,是明朝宫中的一种惯例。明朝太监都要轮流在乾清宫值班,可是他们又不能在宫中做饭吃,而宫女们都有伙房烧饭,于是太监都结交一名宫女,请她供给吃食。这种关系被称为假夫妻,公开则称为对食者,也有叫菜户的,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搭伙的。魏忠贤过河拆桥,一下子抓住客氏,从魏朝手中夺取了客氏,两人成了对食者。魏朝对魏忠贤非常不满,但魏忠贤颇能笼络客氏,使客氏越来越疏远魏朝。魏朝为了争风吃醋,竟不顾一切,在乾清宫的暖阁子里破口大骂,对打起来。这事弄得不可开交,连熹宗都知道了。后来熹宗出面干预,客氏说她讨厌魏朝,皇帝便把客氏配给了魏忠贤。魏朝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3。魏忠贤的暴发模式(3)

    魏忠贤得到客氏的帮助后,日益得到熹宗的信任。不久,魏忠贤就从惜薪司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司礼监秉笔太监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要代皇帝阅批大臣奏章,但魏忠贤不识字,却在客氏的支持下得到这个职位。

    魏忠贤大权在握,与客氏相勾结,恣意横行宫内,甚至害死了被逐出宫廷、放到凤阳去看守皇陵的倒霉鬼魏朝。

    狡猾的魏忠贤,早已摸透熹宗的一喜一怒,引导皇帝极尽声色犬马之好,使其沉迷在糜烂的生活之中,不理朝政。熹宗又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就是特别喜欢自己做木工活。他自己不但会用斧锯,而且还能盖房子,刷油漆,尤其精于雕琢制作小型器件。在他干起这些活儿的时候,便全神贯注,什么事都不能使他分心,如果这时有大臣来奏报国家大事,他也会不耐烦。

    魏忠贤见到有机可乘,便故意找熹宗聚精会神干木工活时,送上奏章。这时熹宗往往随口就交给魏忠贤去办理。这样一来许多事都可以不奏报,他的意志便成为皇帝的旨意。群臣明知如此,也只好照办。

    魏忠贤对上架空了皇帝,对内则威慑后妃。他和客氏紧紧勾结作威作福,引起张皇后的不满。张皇后曾多次向皇帝告,甚至以皇后的身份叫来客氏,想依法惩处。因此,遭到客氏和魏忠贤两人的怨恨,所以他们把矛头先指向皇后。客氏知道皇后有了身孕,便布置心腹宫女,设法使皇后流产,造成熹宗无后。后来,又诬指皇后不是其父张国纪的亲生女,他们买通死刑强盗孙二,让他胡说皇后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怂恿皇帝废后。但熹宗和张皇后的感很好,奸计未能得逞。后再诬告皇后父亲张国纪谋反,想以此株连皇后,不料熹宗听了,只下了一道圣旨,要张国纪改过自新了事,未肯深究。虽然皇后并没有被废掉,但其所生的三男两女皆被暗害,一个也没活成。至于其他妃嫔,魏忠贤拿她们更是愿杀则杀,愿废则废。

    光宗的赵选侍,仅是魏忠贤一道假圣旨,便被逼自尽。裕妃有了身孕,他们得知了后,瞒着皇帝和皇后,硬是将裕妃囚禁起来,不给她吃喝,活活被饿死了。马贵人死得更惨:一日马贵人得机在皇帝面前说了一句魏忠贤的坏话,皇帝前脚一离开,魏忠贤就派人来假传圣旨,将马贵人赐死。魏忠贤勾结客氏,操纵后宫一意孤行,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后宫的后妃生命全操纵在魏忠贤的手里,熹宗的懦弱昏庸真是少有。

    魏忠贤为了保全手中的权力,由他选取精壮太监编练禁军,配备火器。这支部队在紫禁城内操练,指挥部设在五凤楼上。魏忠贤为支配自如,把自己心腹安插在其中,担任各级军官。这支禁军部队常在紫禁城内演习,鸣金击鼓,燃放火气之声,惊天动地,扰得后宫不得安宁。魏忠贤身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检阅这支亲军。即使熹宗在场,魏忠贤也敢鞭马疾驰,毫不为礼。藐视皇上的行为却得不到惩处,愈来愈放肆。

    魏忠贤控制了皇帝以后,便结交朝臣。对朝臣顺我者升官,逆我者罢官坐牢。在魏忠贤的淫威之下,一些趋炎附势之徒,纷纷投在魏忠贤门下,先后集结约有八十多位大臣,形成了臭名远播的阉党。其间,以“五虎”、“五彪”尤为亲信。所谓“五虎”,是指文官,有佥都御史崔呈秀、兵部尚书田吉、工部尚书吴淳夫、副都御史李夔龙、太常卿倪文焕;“五彪”指的是武官,有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司理刑杨寰、东厂理刑官孙云鹤。此外,还有以吏部尚书周应秋为的“十狗”。而这些走狗门下的爪牙则更不可胜数,连内阁辅大学士顾秉谦、魏广微也都是魏忠贤的党羽。顾秉谦更无耻的是让自己四个儿子都拜魏忠贤为祖爷,自己捞到间接儿子的头衔。魏广微求魏忠贤收他为侄子,魏忠贤看他年纪太大,所以认作兄弟。顾秉谦、魏广微都是卖身投靠魏忠贤才得以入阁的,当然他们两个对魏忠贤唯命是从。魏忠贤残害正直的大臣们,都是他们两个起草诏令的,再以皇帝的名义颁布;又不时嘉奖魏忠贤,压制朝臣。魏忠贤通过他的党羽,把持了中央的内阁、六部、厂卫以及地方上的总督、巡抚,所以《明史》上说他“自内阁六部、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是很有根据的。

    4。魏忠贤的暴发模式(4)

    魏忠贤的大小爪牙想方设法取悦他,因为只要能博得他欢心,立刻便可以一步登天,获得好处。***每年正月十三日是魏忠贤的生日,这更是大小走狗献殷勤的大好机会。每年元宵节一过,大小官僚就忙着为魏忠贤准备礼物祝寿了。各家送礼的人从早到晚络绎不绝,往往是乾清宫宫门一打开,转眼之间,台上台下就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来拜寿的官员更是擦背摩肩,你拥我挤。甚至,有人为了能挤上前去,把衣服都给扯破了,脚也踩伤了。因为魏忠贤自称九千岁,所以拜寿的人一个个口中喊着九千岁,还有的人扯破了嗓子喊:“九千九百岁爷爷!”千岁千岁之声,震耳欲聋。

    朝臣趋炎附势,外臣亦不甘落后。天启六年,浙江巡抚潘汝桢更荒唐地提出为魏忠贤建生祠,就是在魏忠贤还活着的时候为其立庙。此奏一上,正中魏忠贤的下怀,立刻以熹宗的名义批准了这个荒唐的请求,并为生祠赐名普德。潘汝桢见到这一投机已见成效,便下令聚资营建,弄得百姓倾家荡产。经过两个多月,在潘汝桢的督造下,天下第一座魏忠贤的生祠,便出现在杭州西湖湖畔。其规模之雄伟、建筑之精巧,和宫殿一样。祠中的魏忠贤像是用纯金铸成的,腹中五脏六腑都是用珠宝玛瑙制成,衣着华丽,跟皇帝不相上下。

    普德祠落成的那一天,潘汝桢率全地区文武官员向魏像三拜五叩,加上鞭炮鼓乐,弄得乌烟瘴气。一些北京的官员也赶来学习,准备回去兴祠塑像。

    潘汝桢这个带头羊一动,各地争相仿效。苏州的普惠祠、松江的德馨祠、扬州的沾恩祠、淮安的瞻德祠和北京的隆恩祠、广仁祠、茂勋祠,以及河南、河北、山东、山西、湖广、四川等三十余县,均建了祠。各地你争我比,生祠建的越来越宏大,耗费的百姓膏血不知几何。

    甚至,白读圣贤书的国子监监生陆万龄竟然主张在国子监旁给魏忠贤立生祠,配祭孔子,荒唐至极。这股营建生祠的歪风,刮得人怨天怒、万姓唾骂。每修建一座生祠至少也得花掉数万两银子,多者则达数十万两银子。仅开封一地,因修建生祠就拆毁了两千多间民房;临清更厉害,修生祠一次就拆掉民房一万余间。这种祸国殃民的做法,遭到正派官员的反对,但是,反对者无一逃过魏忠贤及其爪牙的毒手。蓟州道台胡士容、遵化道台耿如纪就是因为不同意修祠和不愿对魏像下拜而被抓进监牢,白白送掉了性命。

    魏忠贤以为用残酷的高压政策,能封住朝臣的口,能镇住百姓的不满,维持他们罪恶的黑暗统治。所以拼命增加场卫的特务,收罗党羽,把持各个要害部门。但事与愿违,魏忠贤和客氏的专权干政,早已引起朝中正直大臣的强烈不满。他们开始时,想拆散魏忠贤和客氏,削弱其势力。早在天启初年便由御史毕佐周、刘兰建议熹宗遣送客氏出宫,但熹宗恋恋不舍,以皇后年幼、需保护为由加以拒绝。后来,在多数廷臣压力之下,客氏一度出宫,但不久后又被熹宗召回。朝臣想拆散魏忠贤和客氏的关系,终告失败。

    魏忠贤不顾朝臣反对,加紧勾结宫中太监。司礼监太监王体干、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都成了他的党羽。魏忠贤自兼领东厂,用田尔耕掌锦衣卫事,许显纯为镇抚理刑,监视内外动静,伺机镇压异己。

    高压政策是压不服人的。天启四年前后,御史李应升等人先后上书揭魏忠贤种种罪行。但是,这些奏章都没送到熹宗手里。魏忠贤假借熹宗的名义,反而责备大臣,终于引起了副督御史杨涟的强烈愤慨。他收集了魏忠贤四十二条大罪状,冒死上奏。在奏章最后,杨涟一针见血地指出:宫中府中,大事小事,无一不是忠贤专擅,反觉皇上为名,忠贤为实。

    一石激水,激起千层浪。杨涟的奏章任何一条罪状都可置魏忠贤和客氏于死地。奏章传出后,受到朝中所有正直大臣的赞同与支持。魏忠贤收到奏章后,感到事非同往日,利用熹宗尚未收到的机会,忙招客氏和王体干等心腹谋划。他们一起来到熹宗面前,假意哭诉他们对皇上的忠心,表示要辞去东厂的兼职,以免杨涟等人攻击。客氏又从旁进谗,王体干歪曲杨涟奏章原意。在他们包围下,熹宗果然不辨真伪,下令严责杨涟。

    5。魏忠贤的暴发模式(5)

    杨涟无端受责,激起全朝大臣的义愤。***当天,都给事魏大中、佥都御史左光斗、礼部右谕德谬昌期、屯田司郎中万璟、给事中陈良训和许玉卿、御史袁化中和黄尊素等七十余人,群起参奏,弹劾魏忠贤。内阁重臣叶向高、礼部尚书翁正春建议驱逐魏忠贤。昏庸之君熹宗还是不纳众议,交由魏忠贤处理。魏忠贤一见转危为安,立刻以熹宗名义降旨责斥大臣,同时,咬牙切齿地布置杀害杨涟等人的计划。其党羽暗中提供了反对魏忠贤的大臣名单,使魏忠贤可以分批处置政敌。

    他决定报复。先魏忠贤用廷杖威胁廷臣。工部郎中万瑾上书涉及魏忠贤,魏忠贤便立杖万瑾,万瑾活活被打死;不久,逼得叶向高辞职;随后,包括杨涟等数十位大臣被罢退。许多正直的大臣一见出现这种危机,纷纷辞职,魏忠贤趁机安插自己的爪牙,其后又逮捕了与杨涟关系密切的汪文,下狱治罪。凶狠的魏忠贤拷打死了汪文后,又假造口供,牵连杨涟等人,使得杨涟、左光斗等六人也被抓入狱,在牢中活活折磨而死。

    制造杨涟冤狱后,接着又杀害了辽东经略熊廷弼,毁坏辽东边防,为建州女真蚕食辽东提供了方便;还借故罢了尚书李宗延、张向达等五十位大臣的官职,造成朝署为之一空。魏忠贤使自己党羽占据了整个朝廷各要害部门。株连所及,称赞杨涟奏章好的大臣也不肯放过。中枢吴怀贤在读杨涟奏章时,拍案赞叹,被家奴告后,便被杀死,抄没其家产;武将蒋应阳刚刚为熊廷弼被害鸣冤,便遭杀害。

    魏忠贤对百姓也不放过。现有民众司与触及魏忠贤,便将其逮捕。为此,而遭到剥皮、割舌的人不知有多少。人们道路相遇,噤若寒蝉,只能以目示意,不敢轻易开口。

    魏忠贤视熹宗如傀儡,任意行事。以熹宗名义滥施恩赏,魏门声势显赫,无人能及,无与伦比。

    客氏居宫中,胁持皇后,残虐宫嫔,无人敢过问。她每次回家,去来都由数十名宦官、宫女前呼后拥,组成盛大的仪仗,熹宗也不如她威风。她经过乾清宫前,虽然这里朝中大臣都得下轿,但她却根本不理,大摇大摆地过去,熹宗都不敢怪罪她。家中童仆成群,见她到家,争先恐后地向她叩头请安,高呼:“老祖太太千岁!”她听得舒服,便大把大把的银子赏下来。亲戚也因她的关系都当了大官。

    正当魏忠贤和客氏权势熏天、得意忘形时,熹宗突然死去。熹宗无子,遗命由其五弟信王朱由检继位。

    朱由检继位,是为毅宗,年号崇祯。崇祯帝继位后,先由熹宗的皇后张氏主政。

    崇祯帝知群臣对魏忠贤和客氏强烈不满,自己对他们也无好感。魏忠贤失去靠山,顿时感到生命财产不保,其党羽也人人自危。

    再多的颂扬也改变不了魏忠贤目光短浅的现实。他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一直没有明确的认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权力是建立在冰山之上的,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他实际上什么也不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冰山融化之后,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他只是被本能和虚荣所支配,像一个喝醉了的驭手,胡乱地驾驶着大明社会这驾马车,向灭顶的深渊歪歪斜斜奔去。

    但是,他的集团内不乏聪明之辈,他们意识到了魏氏权力基础的致命缺陷:皇帝总有一天会死的,何况明代皇帝大多短命,一旦皇帝去世,魏氏王朝很可能土崩瓦解。因此,他们暗中向( 历史上的二把手(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14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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