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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临走时,黑影送他们:“别说不相信你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如果还不能提供军事情报无法让我帮助你们!”

    这次失败而返,海盗尤其沮丧,漏洞实在太大,根本难以令人置信,如果不是刚才自己理直气壮口快嘴硬撒慌不用打草稿,恐怕早尴尬的无言以答了。没想到这麽快就跟敌特接上火了,而且还是处于被动地位。没有充分的对敌估计是这次的致命错误。

    看来不弄点有价值的东西,别人是不会相信你的,就是相信你是反共分子了,也不会认为你有什麽利用价值,更谈不上重视了。下一步该怎麽办呢?回去该好好想一下了,总结教训。

    黑暗的大厅里,黑影在向主子报告,主子十分不满,:“既然他们破绽百出,你为什麽不拆穿他们!”黑影忙解释说:“站长先生,我认为不妥。如果当面翻牌,他们肯定会撕个鱼死网破。我看那两个都不是吃素的家伙。但放走了他们,他们回去无法交待走投无路时肯定会真心来投奔我们的,就算不是真心的,他们为了赢得我们的信任也会弄几份真情报来的!不过我坚信他们已无路可走,只有来找我们了。如今共党高官都爱钱,何况他们两个小兵呢?只要我们许以重金、绿卡,他们一定会死心踏地的效忠于我们的。哈哈哈!”黑影不禁得意的奸笑起来了。

    他的任务是收集不分巨细的一切情报,从军事基地的面积到部队的伙食每个士兵爱好等等种种资料,统统来者不拒。他虽人在龙城,却在无时不刻的关注着连城空军基地的一举一动,通过安插在连城的许多耳目,能清楚的掌握那里的状况,自认为莫说伤人叛逃这件事就是哪个人吵架他都能了若指掌。在他迅速的向上峰报告了情况以后。

    他接到命令,准备伺机拉拢他们。哪知,他们也象是道上人,出来就收拾了连成的市井之辈,这样也好,正可以龙虎帮的名义正式接纳他们,却不料对方匆忙之中没有携带军事机密,但他并不沮丧,只要他们想投城自然会回去搞一些然后送上门来的,哈哈哈,黑影干笑了三声——

    第十回归来去兮善与忧进退矣可乎——

    失败本来就是平常的事,何况这是一件如此复杂艰巨毫无经验可以参考完成的任务,导致计划失败的不足之处很多,使整个计划严重受挫,几乎完全陷于尴尬被动无法进行的地步,白云鱼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失败的,他们的失败只是这个计划失败的一个小小的体现而已,并没有他们主观上需要具体承担责任的错误可以让他们总结。

    地方保护主义势力活动猖厥令付总十分痛心疾首,他们小集体主义观念十分严重,为了地方的利益,不惜牺牲国家民族的长远利益,置国家安全于不顾,阳奉阴违,我行我素,甚至阻挠办案人员的查处行动,甚至公开暴力抗法欧打执法人员,使计划一开始就无法起动。这些人非要严惩不可,付总痛下了决心,但是地方官员中有许多本身参与其中指挥幕后策划的,在办案中自然难免不会执法枉法,欺上瞒下,从轻发落,甚至根本就是不了了之。

    对此,付总深感无奈,总不能让他亲自盯着把案犯一个个抓起来关起来,然后看着他坐完牢吧!否则你一转身他就悄悄把此事隐蔽处理了。但是这怎麽可能呢?且不说没那个时间不可能这麽做,就是有时间也不能呀!那岂非天大的笑话!

    看来,整顿的计划应该是从严治官,而不是外来人。刚才办案人员送来了一个好消息,是计划实施的以来的第一个胜利,在福厦路上查获了走私进来的假烟好几车,成绩骄人:是去年上半年走私香烟的总和,可这哪里是什麽好消息呢?!好消息应该是几经努力发现走私者再也走不成了,相反这个成绩说明走私活动仍在上扬,而且还是在加大查处力度的风头上,查来查去更厉害了,这不是个莫大的讽刺吗?!!!如果行动顺利就不会有人冒险了。

    当然在某些人的庇护下,这也算不得什麽冒险,可这足以说明计划落实的情况如何令人担忧,一方面计划受挫,一方面走私更加猖厥,……唉!付总摇头叹息!正当他在为力不从心,无计回天而伤心的时候,牧田又来汇报窃听器行动的情况,“他们回来了?!”听完汇报,付总黯然一声,他有心理准备,但想不到会这么快,太快了,“怎麽办?”牧田请示,“先放下,”付总说,思考片刻,他又说:“但不能放弃!”

    牧田领会了意思。

    “你有什麽想法?”牧田一回去就提问,他想听听白云的想法,是否对计划有所补益,“把它进行到底!”面对首长的期望,白云给了个坚决的答案表态:我一定用坚持不懈的奋斗,努力到成功!“”下一步怎麽办?“牧田又问:”你想做些什麽?“

    “我想先回老地方,”白云考虑着说:“在那儿考虑下一步新的行动。”虽然刚才白云表态表得十分坚决,可牧田看得出来,这个小部下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过他这种永恒的信念和一往无前挑战到底的勇气是值得肯定和鼓励的,好吧,牧田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

    表面上看只是白云出去了几天又回来了,没什麽变化,但实质上舆论在全团展开了关于两个逃兵的话题,秋风是行凶被抓回来的犯罪嫌疑人,白云是涉嫌畏罪潜逃的逃兵,秋风已被宣布记大过,白云也有严重警告的处分,因为他们实际上是自首回来的,所以暂不对他们实行行政看管,等着几天后开大会上正式的更大的处置结果,但他们俩个到都不在乎,却担心家里如果知道了,恐怕接受不了,因为不知情而伤心。

    白云回到春秋楼收拾了一下东西,把知本——承载知识的书本处理的干净利索,只带着一个小提包的书稿和被处分的决定,被发配到了另一个更偏远的哨警卫点。他恋恋不舍的看着乐土,心里想:别了,莫高峰,别了三千五阵地。最后再看一眼那棵树,树上偶然发开了一朵红花,他心情一暗:这是他走后,那些女杀手们催残的,唉,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呢?不如随我去吧!他取出笔帽,打落了那朵小小的花骨朵,轻轻的飘飘在空中,正落在他的手中,他无奈的笑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在低吟中人与落花萧然飘走了。

    新的隐居处很好,至少气氛很好,登上峰顶,天地一片萧煞,正符合被贬者的心情意境,至少极为幽静北极一般的沉寂,任你沉思一百万年,也不会有人打断你的史前思考,唯一的音乐是天籁,如同贝多芬的田园交响乐融入原始森林的的清新空气,能配合你的心情起伏如潮,与仙山景色的大自然美完全和谐。这里作为流放的地方是因为物质生活困难,现代交通断绝,人烟罕见,要想进来或出去要经历极其艰险的路途。对于喜欢追求享受的人来说是一种软禁与惩罚。所以通常是逃兵们的闭关思过处。

    看上去草地上的人象是与环境一样被冰结了,白云是在雕像一样作着雕刻一般的思考。

    如今失败了,心情不禁有些茫然:该怎麽办呢?是冲上激流?还是退出低谷?如果坚持或许是从开始就注定根本就是一种错误!如果退出又岂不是半途而废?是该明智理智呢?还是该无畏无悔呢?不是白云突然动摇了,回想过去,他就曾考虑过自己的能力能否胜任的问题。

    当时他反复考虑,挑战自己的想法勉强占了上风,他才决定卧底。如今回头再想,当初是否有些冒失?不是白云对自己没信心,信心是建立在实力上的。对于第一次独立实践这麽大的行动,是否有足够的能力白云不清楚,兵家说:知己知彼,现在不知彼,而且知己也未必,否则就不会到福建来了。信心要建在哪里?总不能天马行空吧!

    这次不能再轻易决定重导覆辙了,过一过二不过三,再错谁能原谅你?白云对自己说。

    进退维谷!如何决择?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时有人劝他另开一片天地,他的决择就是走。

    “谁向孤舟怜逐客,白云相送大江西。”这句赠诗点明了白云失意逐客的身份。

    逐客,这个词的词意很落魄,但以前它在白云的脑海里形象还是挺好的,屈原、苏东坡、柳宗元、杜……多少人改变了逐客的冷清尴尬甚至是落魄的形象,那都是因为他们的贤能与正直决定的,白云是否贤能我们不知道,但逐客总是与失意或者说是失败联系在一起的,失意倒是无所谓,个人得失算什麽?

    但是如果失意是由路线失败带来的话,那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因为那意味着灾难的造成。白云的军营生活本来就是一种逐客的命运演绎,开头是逐客,在连队是逐客,现在又成了逐客,一个人不能总是失败下去,他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不再逃避,更不再试图忘记过去一直不可能忘掉的一切。错误不允许随着时间忘掉!当他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时他认真的面对自己了,我真的迂腐吗?他不懂马列主义,但相信马列主义,过去凭着这一点信念,自认为问心无愧即是真的错了,也没什麽,好心办错事这同那些凶恶的敌人本质是不同的,危害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别人指责他是左派,他还认为是误解或诬蔑。昨天,他随便翻读了《中国革命史》,连贯的浏览了二、四、五章,思路空前清晰敏锐的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撼的结论:左右派内奸叛徒等内部人给中国革命造成的损失远比敌人大得多,王明不就是喊着马列主义害死了几十万革命者吗!他恍然大悟后,是惶然!革命者犯错的结果并不比敌人逊色多少。可笑自己读了那麽多遍《革命史》竟然从来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看来真如别人所说的那样:书并非读的越多越好。自己当初不信书哪会越读越笨呢?直至今天才明白,就象习武一样,并非天天打拳的人就武功高强,白云作为一个习武者早就明白这一点,可是从来未把它与学道联系在一起,多年来执迷不悟是因为不懂得学道应该融会贯通起来。他曾给上面写过一封信建议以马列主义治帮,现在想起来简直啼笑皆非,这是一个充斥着多麽强烈的浪漫思想多麽理想化的空想主义设想啊!尽管当初他是以严肃认真的态度上书的。帮会是以绝对强大的武力征服下,以金钱的利益为吸引。在残酷的帮规及流行千余年的仁义道德从思想上行为上约束管理下营造的建筑,其下层多是不务正业的流氓和争勇好财的恶霸,充满无穷欲望的野心家。

    这些人一旦失去金钱就是一盘散沙成为一群疯子,怎麽可能让他们信服马列主义用来管理他们呢?事实证明:他们只屈服于武力与金钱!如果用马列主义的话,那也一定是专政而不是教育。可过去被批评,自己自认真理在手,私下十分不满,错误的发牢骚说他压制真话,而堂主制止时,自己又错误的认为他是干涉言论自由,结果据理力争,成了大闹文殊院。唉,错错错!其实那些错误本身并不足够导致流放,送别的那个普通朋友曾暗示另有它故,让自己好好反想,可惜自己始终想不出来,不管怎样,言论自由与散布谣言,辩论与顶撞其实在本义上并无差别,只是因为场合时间的不同就发生了变化,如同古人所云:桔子在江北为桔到江南就成橘了。怪都怪自己当时一心求真理,未能顾及环境。唉,可叹可笑,当时自己执迷不悟还认为在坚持真理,没能认识到错误,不过坚持到没错,错在坚持错了还不能检查一下。

    实在不该呀,回想过去犯的种种错误,原来堂主说的一点都没错。

    嗨!过去还以为他高高在上,误解了他。莫莫莫!但愿今后不再重犯。白云回忆刚下哨所的前前后后,认为自己的确没什麽过错,而这次行动呢?是否太被动消极了?

    几乎从来没有去想过要补充完善计划中可能存在的漏洞,总在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致使如此仓惶败退,能说没有责任吗?在叛逃原因上,自己也不肯搞一点有名堂有影响的罪名,仅靠偷听敌台反动言论是不能让狡猾的敌特相信的,是个极大的漏洞,造成这种原因的根本因素是对于名誉有顾虑缺乏牺牲精神,卧底态度不够坚决彻底。

    白云回想革命烈士把生命都牺牲了,我却还计较名声,真是可耻呀!另外没有考虑到携带军事机密也是致命错误。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完善计划,设想可能出现的破坏成功的失败因素,扩大计划内容及如何骗去敌特的信任。这次应该大胆解放思想,大胆启发思路,不能仅仅局限在片面叛逃主义上,王牌更不能片面寄托在军事机密上,应该全方位全身心的以一个资产阶级享乐者的身份,被西方自由民主思想俘虏的崇拜者的心理去设想敌人的确需要的东西来取得敌特的铁胆信任…………但即使是这些全部设计圆满也仅仅是一个空想的计划,还需要去实践并在实践中灵活运用,否则风云是变化莫测的。

    何况纸上谈兵者不是以身献谈了吗?可惜,人不患人不知己患己不知己,白云叹道:我究竟是个空谈的书生,还是个鲁莽的战士?进上天无路,唉!江湖无舟,能在水上飞的那是传说中的侠客,说什麽投笔从戎、壮志凌云身无一计,只是百无一用半书生。

    退呢,不知从何处收拾起过去!功名未就,耻辱未雪,怎能反带着新的坏名回去呢?这不可能!何况任误岂能轻易抛弃,绝不能!纵是一死也不能如此退缩!!!但假若一生都不能完成或由别人完成了,难道一辈子都不能回家了吗?唉!真是:是进亦忧,是退亦忧!啊!!!

    正当白云在体验范文正公千古当初的心情之百一时,秋风正在四处奔走忙着收集军事情报,收集军事情报倒不难,但问题还在于军事情报要经过筛选,对于国家能直接造成较大损失的情报不能要,他专挑不大不小或不能直接形成价值而必须还具备其他条件才能生效的转弯情报,例如某领导或机要员的电话号码、姓名、爱好,机密室的位置等只能是提供敌特间谍活动前提条件的信息,如果采取补救措施就作废了。秋风很细心认真,无所不录,终于搜集了五百多幅旧地图以及一千多条军事秘密,并制作成十三张软件交给付总检验,结果基本上通过政审,付总对秋风的办事能力十分赞赏,竟能在三天内就完成了这麽多的任务,却不知秋风才没那麽笨,笨到自己亲自去动手,他给小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一下子就摆平了,不过尽管如此也还是够累的,现在他得知事情办成了,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准备好好的去玩一下。

    幽幽的三千五阵地,清静依旧,那不高的莫高峰却让人仰之弥高,望之弥尖,一个解不破的千古之下的迷团:中国的士人为什么会有归隐的传统情结。一旦住在山里就会爱上那深山,一个独立的遥远的世界,一个世外的精神世界。秋风只是住了那么一小段时间就已有了说不出的感觉,尽管他严格的不严格的说他都不是士人而且一直信奉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格言,而且他的思想还挺现代化。

    从他的衣着就可以看出他喜欢赶时髦,但又与人不一样,假若别人流行西服,那他就穿短打衫,假若别人穿便服他就穿军装,假若别人穿军装他就穿可以最随意穿的油机服,别人穿便装的时候比较多,于是他穿短打和油机服的时候就多,短打属于便装,过去穿还不感多穿,所以他最常穿的是油机服:撸起袖子,敞开衣怀,一身天蓝色,看上去他就象个修理工什么的,而且无论从冬到夏他永远是单衣单裤,他觉得衣服穿多了是累赘,脱来穿去的很烦人。衣着应该随意些以配合随意的心情和行动,他现在就比较随意,无论是心情还是行动。

    静静的气氛围笼着莫高峰,两排松柏依旧如卫士般肃立在一条弯弯的石道绵延着上溯消失在隐隐被青松和无数金色菊花包围的春秋楼下。人不知都干什么去了,或许都在睡觉。所以此刻也象深夜一样沉寂,一声歌声。

    “菊花、古剑、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应该说是一阵啸叫声传来,不过那又的确是有曲有调的歌词作品,按照一部分人的观点——比如摇滚歌者们。

    这是可以唱的歌。

    因为刚刚才在中国诞生,不易为人所接受,这还是属于异类的东西。人们通常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那些歌唱者们,而歌唱者们也通常以怪异的方式歌唱独特的感情。

    并流着怪异的长发以时时提醒者人们自己存在的身分状态。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男耕女织丝路繁忙,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秋风从青柏长廊里走出来,出现在大地的视野中,他一边随心所意的唱着,一边甩着长发,这是他好久才留起来的,他留发的目的已不象过去那么浅薄简单了,过去只是觉得好酷,后来却是因为知到留长发是古代狂傲士人的气质,那目的就不同了,他现在的留长发原因却是要做给别人看的,但因为在部队的原故,比起过去短的不得了了。一曲唱罢,虽然摆脱了不少不快,但他仍然有些新的无聊感,他坐在草地上沉默了片刻。

    一只蝴蝶飞来了,从他的头上飞过,这里是蝴蝶谷,特种的,稀有的漂亮的大小蝴蝶多的漫山遍野,所以叫蝴蝶谷。秋风忽然跳起来,追逐起蝴蝶来,他想抓住它,蝴蝶飞得不快,也不高飞,可是它总是忽东忽西摇弋变幻还要弯要去抓,实在不易,秋风急于抓住,一下子不得逞有些气恼,干脆不求活捉了,他一脚踢去,但他想起蝴蝶根本经不起这闪电一击,他又不忍心杀死他,因为有顾忌放慢了速度想踢到蝴蝶就不是一举可成的事了。

    他追逐着,戏嘻着,好象回到了儿童时代。小时爷爷是这样教他来练腿功的,一不小心,蝴蝶撞到了他,顿时轻盈的身影象石子一样划了一道直线飞了出去,栽倒在草丛上,不用去看,它死定了。秋风不高兴的楞住了,真不顺!这几天没事,不如去找白云去吧!“白云吟着痛苦,眼界延伸向远方天际,”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溪春水山下流!“一人应和道,白云回身看着秋风,一眼无奈随之消失了,连忙请他进屋里坐。?p》”唉呀!你这儿可真远,徒步走了七个小时才到,路真难爬!不是我有武功还真难在天黑前赶进来!“秋风一来就抱怨道。两人就坐之后话题不可避免的谈到了计划。

    “你现在在做什麽?”“忙备礼呢?差不多了!”

    “备礼?”白云有些意外,“你有几成把握?”

    “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叫我们一旦卷进这场斗争就再也退不出来了呢?成功不成功,我就算不到了。唉,不求有功于人,但求无愧于心吧!”秋风笑着说,笑中泡着无奈的茶叶,白云觉得他说得对,既然如此进退的问题可以不必先考虑。白云说了自己的想法,并和他探讨了一些有关的细节问题。不知不觉天色要黑了,白云去做点酒菜,秋风提着一只山鸡说:“看,它不走运,半路上撞到了我的飞刀上!”

    青色的营房,长满了长长短短的草,秋风把它们拔掉了,捆成了草垫,坐在上面才看到了《孙子兵法》第五章《用间篇》,晚餐便已准备好了。做菜是白云的专长,怎麽说以前还是他谋生的职业绝技之一呢!其实武功和烹饪比起来,还是他烹饪的技术更高战胜的人更多些。说到烹饪那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艺术,为此还专门学了三年烹饪练了五年烧火呢!

    不过他的高超艺术水平主要来自于他对艺术的热爱,这是他平生花的时间很少却最有感情天分研究的一门艺术,因为其他的艺术都是严肃的事业型的,不是一种可以当做消谴玩玩的兴趣爱好。不过看起来他在玩这门特殊的艺术时好象是在练功更象是在玩,每一个切菜的动作都要以极快的速度变换成高难度的方式来完成不可,手法干脆利索、准确、优美。玩弄锅刀于手掌之上,看似不太可能,却应心得手,可谓刀铲娴熟。

    他做好之后,一兜锅把菜甩在盘子里,好象是玩杂技的演员。一手托着木盘,喊给秋风,一手把绳子甩上去。秋风接住绳子,然后用绳子把木盘平稳的吊上去,然后摆在小矮桌上。那本是下围棋的桌子,如今盘坐在房顶上用它放菜喝酒正好。山里酒菜难买,桌上的菜也就再简单不过了,只有一只山鸡,一个青菜,一盘花生,还有一瓶土豆大的小酒,竟是家乡的心酒,是秋风特意带来的,“哪儿弄来的?”“有人探家,给兄弟们上贡的,他们就给我了!”秋风笑着说,他指着桌上的菜说:“这麽艰苦啊!你们平时就这样?不会吧!你要是长呆下去还行啊!”“这小青菜还是他们自己种的呢!”“这里能吃的东西不到处都是吗?随便哪个肉清蒸着不好吃啊!”

    “这些野生动物都是受法律保护的,再说我吃着胃里也不舒坦。”

    “哈哈哈,还好这种山鸡没面临灭绝,不然我也要给你说的胃疼了!”说完打开酒瓶盖给白云倒上了一小杯,:“来,喝一口浓香情意的家乡酒!”白云说:“忠心、孝心、爱心!好!”

    他先小饮一口,十分高兴:“我不能喝,但今天也多喝几杯。”“对,来再为诚心干一杯!”秋风尽饮小盅中酒,说:“对,差点忘了一件事!上次对诗说到世外高人,可惜被打断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想起来谈一谈,以后,这件事就一直在我心里闷着,心里怪痒痒的!”秋风说:“快说说到底怎麽回事啊?什麽什麽公?——

    第十一回风云笑谈乾坤怒定——

    “黄钟公、凭虚公。”白云不急不慢的说:“他们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遥远的传说,甚至是神话。既是世外高人,世上有没有此辈高人,我看就很少有人知道了。即使有又如何?莫说是他们,就是七剑十三刀之中的十三刀任何一人都是绝密身份,外人不可能知答他们是谁。我只是仅知其江湖大名而已。”

    “十三刀?!”秋风自语,“是不是秋风之刀排名第十三位的乱世十三刀!”

    “是,”白云说:“乱世十三刀。明月刀,屠龙刀,……秋风刀。”白云一一历数出来,“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秋风吟道,“好象听人说这就是秋风之刀自名的用典。”

    白云说:“很巧和你重名。”

    “不是巧合。是必然。”秋风冷冷的说:“我正是因为久仰他秋风之刀的行事风度,才特别改名号的,我原来的名号叫唐龙。”

    “原来你就是爷爷堪称当代活武松曾身经护国、北伐、抗日、解放、援朝五战革命不成功不死心的老革命之孙、你就是学校之狼!”白云大为惊讶:难怪身怀绝技!

    忙说:“失敬、失敬!”“过去了的事,那已是历史了!”秋风冷冷的说:“只不过他的秋风刀是江湖大名,我的秋风是笔名。我只能做到如此。”秋风凛然自信的说:“唯愿笔下文风如刀!”

    “不过……,”白云纠正说:“秋风刀的名号不是自命的,据说是他酷爱秋风,有一首咏物诗《秋风第一啸》,后来别人从诗中取意称他秋风之刀,此名就在绿林里传开了。”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那首诗是怎样写的,”秋风自语,“可惜!可恨!”

    “可他们从不以工诗善律为能事,所有的作品除了示赠知己之外很少公开,不可能传阅,从上绿林的小圈子里并不常听到他们的诗作就可以知道了,因为不仅是他们不愿怡笑大方,而且诗中言论还涉及到绿林的秘密。

    “这样我不是永无可能一识名山之作了吗?”秋风恨恨的说,“不知到写的怎麽样?”

    “藏诸名山的说法不可能。他们写完了之后就忘掉了,有时还随手一放!”“浪废啊!惨痛啊!

    很多古人的佳作就是这样丢失了!“秋风自感俗鄙,恨不能妙笔生花,见他们却那样不珍惜,不禁替他们遗憾,也替自己遗憾。

    “不!”白云否定了他的感叹:“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诗作才会被朋友们悄悄的偷走,这样才保存了起来。因为他们只考虑关系国家兴亡人民生死的功业大事,有诗提笔是一时兴起口占一绝然后随手写在一张也可能是墙上的纸上,从不在乎诗品更不在意事后诗作的存在与否。

    他们是很轻视文人的,向来视文章者为小道耳!“

    “不知到那诗究竟写的怎样?写的又是什麽内容?”秋风附庸风雅的心理很强,一直在关心那首诗的品位,诗差扔了就扔了,要是好诗扔了岂不浪废?你们不要给我嘛!他对此耿耿于怀,那首诗诗品的高下也关系到秋风之刀的形象。世上偏有此种小器有好笑之人,总是羡慕别人不在意的东西,对诗品老是念念不忘。

    “那些诗可能比不上古人名家笔力,”白云说,“但一定在我之上。”

    “你这不是废话吗!凡是真会写诗的人写出来的都比我们强。”

    “十三刀都是江湖诗社的人”江湖诗社?“秋风疑惑道,”从来没听人说过。“

    “你是下绿林的人,怎麽可能知道上绿林的事呢?我也是个局外人,只风闻一些传说,”白云叮嘱说,“不过,你还是不能乱说,泄漏机密,罪名不小啊!”

    “你放心吧!”秋风冷冷的回答,他仔细想着刚才说的江湖诗社。江湖诗社,他念叨着诗社,:“我听说好象还有什么其他的社吧!”

    “是么!”白云仔细的想着,“那就是文学社了。它是研究文学的。”秋风听了这一句差点笑岔了气:说了是文学社还补充了一句是研究文学的文学社不研究文学难道还有研究别的东西的文学社?!,不过他的想法没有在话里说出来,只是一声冷笑:“文学社?难道江湖诗社不是文学社?”

    “江湖诗社是祖狄一类论治天下的人励志鸣剑笑傲江湖的一个秘密团体。能入诗社的人不但要有雄心壮志武功高强在下绿林里有一定地位,而且还要对江湖诗的认识理解达到一定的水平并能具体的表现出来才行。十三刀中除了秋风之刀仅凭一首《秋风吟》便入座诗社之外,其他都有数首代表作。”

    “那文学社是怎么回事?它是什么组织呢?”“它是一个纯艺术类的学生组织。

    不过这里的学生不是指国立学校的学生,它是社会艺术学院的学生。“]

    “我听不太懂!”“简单的说就是自修学院。那些学生很少有小孩子的,他们的文学社包括话剧社、小说社、散文社,诗歌社、还有论文社专门研究一些社会文学现象。搞搞教育。”

    “噢!这不是些很文人化的文学艺术组织吗?没意思!还是说江湖诗社吧!”

    “据说江湖诗社是七剑创立起来的,他们都是江湖诗派的传人尊奉辛弃疾范仲淹清流东林等失意贬置的高士为至圣先师,自许为私淑弟子。因为志同道合,他们经常在天下林里聚啸抱剑,指点江山。他们都是慷慨之士。视死如归,淡薄名利,认为人生如梦,人生如笔,灿烂的人生就是一首壮美的诗。凡人多用文字在纸上写诗,他们却另有看法,以为以狼毫为笔以墨为汁在纸上写诗太容易了,也太浅薄了。而以言行为笔,以血肉为墨在历史的记载上写下一首英雄的人生才算难事,而且写悲壮的哀诗不好,以写功成天下的赞歌才为诗中上品。”

    “原来,他们在江湖诗社里商讨砌磋着写的是这样的诗啊!”秋风惊叹道,“以他们的观点认为,世事如棋亦如戏,每个人都是一个棋子,只不过责任或大或小,每个人都是演员,只不过水平或高或低,目的或此或彼,或真或假,而他们也并不一定是那种能把英雄人生写好的诗人编剧,在历史这个大舞台上,他们也只不过是听人指教帐下待令冲锋陷阵的几个武生而已。”

    “这只不过是谦词罢了!”秋风冷笑着说:“例行公事!”

    “不过我看也许真的不是谦词,你不知道他们七剑的另一种称号是七狂!他们和竹林嵇康一样狂傲之士是最厌恶乱七八糟的虚伪俗言的,要麽不开口开口就是傲语,他们绝没有随口谦虚的习惯。”

    “武生?七狂?原来如此!难道这七狂就是什麽七生!”“是呀!没错!”

    “那他们的猛将部属屠龙刀、明月刀……十三刀的称号原来就是这样的含义!”

    秋风恍然大悟,“十三刀我们还能知道他们的名号甚至是典故,可是对七生却连名号都不知道,只知他们聚啸江湖诗社的含义而已。至于六竹君、龙凤子以及绝迹世俗的凭虚公、黄钟公仅是故国图上的一个符号而已。”“故国图?”秋风惊疑的想,好象在哪儿听过见过这三个字,“我在一个叫白虎堂的书房里看到过好象看到过,那个屋的墙上挂满了画,有一副就写了故国图三个字。”“故国十三图!听说,七生中有一人画了故国十三图,赠给了白虎堂主,其它还有〈明月图〉〈春花图〉〈秋风图〉〈江雪图〉〈红巾图〉〈青天图〉〈赤壁图〉〈黄龙图〉〈长车图〉〈击水图〉〈沧海图〉〈负剑图〉。”

    “那画中画的是什麽意思啊!”秋风好奇的问,“都是一些仁人志士英雄豪杰登高抒怀的故事。”

    “呕?我倒想看一看。”“我那里还有一副。”白云纵身一跃跳下房去,从公文包里取来一副卷轴,递给秋风。只见一个古装古发的人身上背着的书箱上插了一把剑,他望着苍天,似有问天之意,虽然只有负剑者的身影,但可看得出他气宇轩昂精神饱满,他坐在路旁似在休息,却总令人产生一种怀疑他随时要立刻上路的感觉,不知是负剑者的意志太过与外漏了,还是作者的技巧太高妙了!

    不禁令秋风叫奇叫绝,“不过听说不是每副图上都有诗词佳作配在上面的麽?”秋风奇怪的指着画的右上方的一片空白说:“这副是赝品。”他突然发现了那里的几行小字,“书剑行?!

    怎麽只有题目?“”这的确是副赝品。那是我的字,还没有来及抄完呢!“

    “什麽内容?快!让我一睹为快!”他很早就想一睹上绿林的诗品风采了。禁不住兴奋的喊出来。

    提到《书剑行》白云热血顿时沸腾了,心底涌起一股激|情。他在慢饮中已经喝了几杯,本来就不能喝,早就有了的酒意,随着话题的深入而发挥了出来,书剑这一文侠钟爱的宝物,概括了自古到今多少侠人义士一生追求的理想象征,《书剑行》就是这一文侠所奋斗的历程与理想,它是激励自己努力的英雄人生写照。

    “大哥!快拿来让我看看吧!”秋风不断的催,推了他一把,白云醒悟过来,望着同样是热情涌动的秋风,想有什麽理由隐瞒呢?何况他也希望能以此诗去激励秋风的理想信念呢!

    “好!”白云高兴的说,他站起来看看月色,“书剑行!声音不高但却饱含激|情,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蜀道难的句子,有一种想大吼的感觉,:”噫吁唏!他大声朗颂起来:“呜乎天也!仰头向月,”夜色幽幽月不明,云中月舞自多情,何也?今日借酒兴,且醉多言语不停!“白云走回桌前,举杯向秋风致意:”为歌一曲君且听!

    小兄落魄齐儒生,自习诗礼于济宁。少有豪气侠意凌!自负怀穷经世理,言行略有辩才名!

    学书同道声相应,激扬指点扬海棠社!肝胆江湖心赤诚。武城七生人传称。自号其中玉麟生,自感世事不太平,十五始志仗剑行,辛苦不为求富贵,但得义愤不填膺!

    登峰自当凌绝顶,人生莫同草无名,直击长空真雄鹰,天下才俊若同志,即当长啸共我鸣!“

    最后一句白云对着无边黑夜的整个世界吼出来,静悄悄的山谷没有太大的震动,仍然若无其事的在沉闷之中,“好、好、好一首古风!《书剑行》”秋风缓缓的鼓掌三声,“这里面说的大概就是七生的事吧!”他猜测道:“玉麟生?你不是不知道七生之名吗?”不等白云接话他又说道:“还有,玉麟生会是七生之一吗?听诗中口气好象是作者自称,难道这首诗是他写的吗?”?p》“玉麟生是我个人对七生之首的称呼。我们武城有麒麟城的说法,想那七生之中任何一人称为玉麒麟都是当之无愧的!不过作者嘛!哈哈哈”白云仰天大笑:“七生即使不屑于诗文,也不会写出这麽差的文字诗来。你别乱猜了!这是我写的。”

    “你写的?”秋风惊疑道,“赝品配赝诗嘛!”白云解释。

    “怪不得开头句子与情景那麽交融,我说不会那麽巧合吧!”

    “除了中间第七句第九句是直叙七生之外其余的其实是我的经历,我只是想把我自己代入到他们的故事中去,去推测演绎他们的志向,虽然毕竟层次不同,会有差异,但是他们抱负远大是肯定没错的!”“那碧箫社是怎麽回事?他们不是江湖诗社的人吗!”秋风疑问道,“江湖诗社最初相当长的时间内成员只是七生。后来随着绿林势力的扩大,加入了十三刀,鱼台客、红楼剑、望碧庐主、名利子等许多人后,又分设了龙友社、胜情社、白虎社、问天社、文青社等,因为七生仍然聚啸竹林,也为了区分前后江湖诗社,所以江湖诗社的人把原来七生的江湖诗社称作了碧箫社。虽然实话说,江湖诗社从此良莠不齐了,但我感觉这样才象江湖诗社,才有江湖的气魄!不苛求加入者全是旷世奇才,而是能纳大海百川,出现了百家争鸣热烈纷呈的局势。江湖诗社的江湖有两层含义,一是行侠义者所要面对、征服的江湖,二是失意退隐处江湖之远的江湖,前者武江湖,后者文江湖,前者一剑之任,后者天下之任,显然前者的见识没有后者的高深壮阔,如果同以七字为数举例的话,前者应是七侠五义的七侠,后者应是竹林七贤。前者是单纯的武侠,后者是单纯的贤人。如今的江湖诗社的含义没这麽简单。原系文江湖的七生,以韬略权术统辖武江湖,他们在刚身处文江湖的同时也进入了武江湖。因为如此复杂,所以不能简单的称文贤或剑侠,辛弃疾便有过这种经历,不过是先武江湖而后文江湖。”

    “辛弃疾也有此经历?他不是南宋的大词人吗?我虽然读书不多可是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辛弃疾是宋词界豪放派的泰山北斗、大词人哪!”

    “课本上选学的是他的词作,而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介绍他,所以你们对他的了解才那么少而片面。”“就是历史书上着笔也不多呀!”

    “不过我知道他是我们的老乡。”“这位老乡也是江湖中人哪!”

    “哦!这我倒不知道!”“他写课本上那首词的时候是在哪里有还记的吧!”

    “当然记得了。课本上说的是在江西,”“那时他已六十多岁了,距离他沙场秋点兵岁月已是四十年了。在这之前他被闲置了四十年,先后在浙江、江西、两湖做过不小的官,但就是不让他北上抗金。所以他时时梦里想着杀地收地,写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寄托不老雄心:了却君王天下事。他够匾渖偈焙老佬形晟?兜斗拥万夫,锦旗突骑渡江初!等,这些是他后来的少将风度,当初他曾为民族大义毅然抛家散财,举起义旗招集了两千壮士起兵,后来投于耿将军部下,少小年纪人军中掌书记,此是军中文职干部,显不出他的侠光剑气来,后来耿将军被叛徒出卖使义军失败,辛弃疾大怒当即率五十骑人,以超人的胆略突袭万军人马之金营,生擒张安国,无一死伤,金兵还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迅速的消失了。”

    “想不到辛弃疾这样的一个大词人还有如此传奇经历与胆略!”

    “他可不是文人啊!他少时和祖狄一样自幼立志报效国家,夜半闻鸡起舞,半夜挑灯读书,苦练武功勤学武略,终得练成一身抱负。”

    “哦,今天长了点见识。”“想( 圣地游侠 http://www.xlawen.org/kan/15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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