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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阅读

    主身边最得力的燕嬷嬷,后头跟着二姨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喜福,燕嬷嬷行了礼,轻声道,“太太、二姨娘都在殿下那里,姑娘还是先回房歇息吧,二姨娘病了。”

    许玉清混身发抖,她全都明白了,为什么林谨玉会到园子里陪她谈诗论赋,明明那日她烫伤时林谨玉陪着三妹妹到她房里探望,还客气冷淡的很呢。今天,今天……许玉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其实许玉清不知道,送到怡亭的点心是好的。

    二姨娘病了,昏睡不醒。唉,这刚生了哥儿,眼看熬出头儿了,怎地这般没福呢,府中人感叹了几声也渐渐的将此事丢开了。

    许家姐妹小定礼前,公主将许玉清叫到跟前说了几句话,“清儿,你是个明白的。心里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日后嫁了人也要这样。其实,这人哪,不怕笨,有时笨些反倒是福气。怕就怕有些小聪明,却不够聪明,失了进退本份。若是小错,不过给人家看场笑话,也罢了。若是大恶,便是自取死路!”

    “是,祖母。”

    “我老了,你跟琳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你文静琳儿活泼,这次的联姻,你看得很透,琳儿与林谨玉成婚,也是为了你大哥日后的家主之位考虑。”公主笑了笑,“马家的少爷,我见过了,长得不错,文质彬彬的,温润如玉。马家世代书香,算得上清贵人家,马少爷日后也是要科举出仕的。你嫁过去便是当家的大奶奶,正房嫡妻,男人少不得纳小,你要记住,嫡长子一定要从你肚里出来;其二,妾永远是妾,再受宠也就跟家里养的猫狗差不多,他们越不过你去;其三,要有嫡妻的气度,你一定要处在最主动的位子,更要有耐心。还有,即便婚后,你还是许家出身的女孩儿,若有事只管回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做主的。”

    许玉清在公主身边养了近十年,年纪大了才分了自个儿的院子,这些话,是好是歹,她乃聪慧颖悟之人,自然明白,忍不住掉下泪来。

    王熙凤回了趟娘家,打听孙绍祖求官之事。

    王子腾倒是先问女儿,“许子文都放出话去,林谨玉的婚事要许家做主的,老太君是不是想截许家的和?”

    王熙凤拧着帕子,皱眉道,“具体这些事,女儿也不大清楚,只是老太太倒是进宫看过娘娘,还让女儿备了厚礼呢。”

    能让王熙凤说成是厚礼的,看来是薄不了,王子腾此时便都明白了,无奈的叹道,“真是……唉,这许家岂是好惹的,多少人想跟林谨玉结亲看得就是他跟许家关系密切呢。许子文当日把话说得清楚,存周与你公公、琏儿也是在场的,怎么还做下如此胆大包天之事来!”

    “琏儿回去也跟女儿说了。”王熙凤道,“那时老太太早去过宫里了,说什么都晚了呢。听父亲讲,难道是许学士设得套儿?”

    王子腾道,“我也留心打听过,如今瑞王掌吏部,瑞王乃元后嫡子,许子文的亲外甥,若知道你们扫许家的脸面,怕根本不用许子文招呼,直接办了。别管是瑞王还是许家,哪个是好惹得不成?这样的人家,想结交不还不能,怎么倒去得罪他们?”

    王熙凤低头道,“老太太向来是最妥当的,谁也没料到这会是这样?如今迎丫头被退了亲,阖府上下都愁容满面,家里三个小姑子还怎么说人家呢?若是迎丫头再有了人家,这许家瑞王的再出手逼人退亲,迎丫头可怎么活呢?”

    王子腾摇头道,“这还不至于,许子文最是傲气,犯不着拿着一个女孩儿的名声作贱,他如今回了家,想说情也没处说去,倒是你家小姑子的婚事,还是暂缓一缓吧。”

    王熙凤无法,也只得如此。

    120、再回京小别胜新婚

    120、再回京小别胜新婚

    琅琊大长公主隔二十年再次回京,上皇极为喜悦,皇帝亲派皇四子瑞王出城相迎。

    公主在皇室中的地位向来尊贵,她们与皇权无涉,纵然嫁到哪个家族,也没人敢亏待她们,众所周知,公主的娘家人太不好惹了,尤其是嫡公主。

    上皇在位时,琅琊为长公主,等他的皇帝侄子登基,她便被尊为大长公主,位比亲王。

    徒汶斐也不敢受这位长公主的礼,长公主对他也不若许俊卿一般慈和,只是略一点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用一种很疏离的声音道,“辛苦瑞王了。”

    公主的车驾直接驶进皇城,上皇太后皇后都在仁寿宫等侯,尤其上皇忍不住叹道,“皇妹都二十年没回来过了。”

    太后温声道,“之前长公主住的瑞宁宫,我已经命人收拾妥当了,不如留长公主在宫内住几日,万岁也与公主说说话儿。”

    “罢了,琅琊还是希望住在宫外的。”上皇释然道,“她还能回来看看朕,朕就高兴。”

    兄妹暮年相会,即便是上皇也免不了一番感慨。家宴过后,上皇秉退其他人,只留妹妹一人在屋里说话。

    “朕老了,皇妹倒没怎么大变样。”上皇笑道,“这一路也十几天的行程,要不要先歇歇?”

    公主笑,“一直在车里歇着呢。我来,是来请皇兄请罪的。”

    “可是有事?”

    “皇兄,臣妹教子无方,子文与皇兄说,谨玉是许家的孩子,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公主叹道,“他是想留着谨玉与子玄家的三丫头做亲,到底是骗了您。”

    上皇哭笑不得,斥道,“这个混帐,什么话都敢乱说!”想想许子文,心又软了,挥了挥手,“罢了,这事幸而当时朕叫人噤了,听到的人不会太多,就当没有吧。子玄家的三丫头是嫡出,嫁到林家会不会门第太低了呢?”

    “臣妹担心您跟我抢孙女婿,在山东时已经给他们订过亲了,这次回京,也是想看着三丫头备嫁。”公主握住上皇的手,“皇兄不怪罪,臣妹就放心了。”

    “朕,永远都不会责怪子文。”上皇的声音中带有一些沉痛,叹道,“只是他这张嘴啊,真是随口就来,编的谎话朕都识不破。算了,朕懒得与他计较。你这次来,多住些时日,朕有好些话想与你说。”

    徒景辰多日不见许子文,午宴后直接把人叫到寝宫商议朝政。

    将人压在身下,徒景辰的气息有些不稳,伸手去拽许子文的腰带,却被许子文按住,“怎么了?”俯身吻了吻爱人的唇,又被人挡住嘴。徒景辰见许子文漂亮的丹凤眼里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薄唇紧抿,虽然心中有些躁火,也没敢表现出来,温声道,“睿卓?”

    “我这一走一个月,你还真放心啊,连封书信都不见?”许子文冷冷一笑,推开徒景辰,双手叠在脑后躺着,淡淡地道,“别碰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徒景辰知道许子文性子古怪,忙道,“我虽然没书信,哪天不惦记你个七八遭?倒是想写,只是这一寄难免车马暄嚣,姑姑姑丈那里不是也不好看么?”

    “那你也可以写好等我回来拿给我看,嗯,信呢,拿来吧?”许子文不是故意找茬,他是被林谨玉徒汶斐刺激了,想他跟徒景辰几十年的感情,偏徒景辰就是个榆木疙瘩,情话不会讲,情书不会写,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他了!

    徒景辰一句话没说就下炕了,没一会儿就抱了个巴掌大的老红木描金匣子进来,推给许子文,“看看吧。”

    许子文爬起来,打开,里头满满的全是信,有些惊讶的看了徒景辰一眼,咦,还真写了?取出一封,许子文只看了一眼,禁不住拍徒景辰脸上,笑道,“你倒是会省事儿。”竟然将他之前给徒景辰的信改了个称呼,重新抄了一遍,不过瞧墨迹,还是新的,许子文心中也有几分喜悦甜蜜。徒景辰略为得意的将信收起来,将人抱在怀里轻浅细啄,一只手解开许子文身上的衣扣,探了进去或轻或重的揉捏着。

    许子文觉得徒景辰的呼吸极烫,伸手直接去摸徒景辰下面,徒景辰一声低吟,“别动。”

    “该轮到我了。”许子文的脑子还是极清晰,无奈手腕被人捏住,武力值差些,便开始讲道理。徒景辰忍得下面有些发疼了,根本不去理许子文,直接用双腿分开许子文的腿,单手扣住许子文双腕,留下一只手极快的去掉那些碍眼的衣物,便开始为所欲为起来。

    许子文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种姿态实在有些难堪,脸上一片薄红,连耳根都烧得将将成透明颜色,忍不住挣扎起来,“放开。”

    徒景辰的呼吸渐渐粗重,早松开了许子文的手,渐渐往下揉捏着许子文胸前两点,直捏得挺立鲜红,许子文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徒景辰忍了一个月之久,匆匆的要了一回却仿若饮鸩止渴,他本就是习武之人,精力旺盛,忍不住多做了几次,最后许子文实在受不住,腰仿似断了一腰,肚子下面垫了两个枕头,那个东西在□深深浅浅的撞击,火辣辣的痛。

    “我……景辰……嗯……”

    彼此太过熟悉,身体很累,仍会有一**的快感冲击着混沌的大脑,喉间不由逸出沙哑的呻吟……徒景辰的动作加快,终于一阵岩浆似的灼热洒在滚烫的内壁中,□被烫得发麻,绞得更紧,许子文的脑中一瞬间的空白,脚指都蜷缩起来……

    待许子文发泄后回过神,徒景辰才将他扳过来,轻咬他颈间肌肤,带来点点刺痛。许子文觉得身体像被碾过一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别……我累了,景辰。”

    徒景辰手摸到许子文□处,有些热有些软,滚出的浊液沾了一手,按了按,许子文忍不住一哆嗦,眉毛皱得极紧,开始耍脾气,不过声音有气无力说出来仿若撒娇一般,“我说不要了。”

    “乖,你不要,我要。”

    许子文头一遭给人做晕过去,徒景辰舒爽后命人送水沐浴。许子文趴在炕上已经没知觉了,身上斑斑点点的青紫淤痕,微分开的双腿间流出**的白浊液,看得徒景辰心头一热。

    “万岁,水好了。”

    高松一句话换来徒景辰杀气腾腾的目光,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徒景辰道,“出去,不必伺候。”

    许子文留宿宫中,他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日黄昏了,身上换了干净的衣物。可浑身又酸又痛,腰上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后面更是难堪,痛得许子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第一次在下面时都不似今天这般难过。

    许子文盘腿坐在炕桌旁批奏章,屋里就一个高松,不过徒景辰比高松还要机警,许子文一睁眼他就醒了,赶紧过去端了盏茶喂许子文喝了,温柔无限,“朕叫他们传膳吧。”

    高松麻不溜的出去了,许子文抬手一记耳光落在徒景辰脸上,并不重,许子文就是平常开足码力也没二两劲儿,何况如今。徒景辰好脾气的笑着,只当是给爱人摸了两下,问寒问暖,“来,先穿衣服吧。朕派人跟姑姑说了,政务忙,留你在宫住几日。”

    “你要再跟昨天似的,那就没以后了,听到没?”许子文坐起来,扶着腰穿衣服,眉毛皱得极紧,开始跟徒景辰算帐,只是他这个姿势太没说服力。

    “知道了。”徒景辰伺候着许子文穿好衣衫,搂在怀里亲了一回,暴烈的气息充斥在许子文的唇齿间辗转而过,徒景辰低声笑,“我下回一定改,是太久没见了,我真的很担心你回去被逼成亲。”

    许子文懒得在这个解释了一千次的问题上多说,推开徒景辰,“这个月你没机会在上面了。”

    “好,都听你的。”咱们用事实说话。

    许子文喜清淡,高松素来最伶俐,大部分饭菜都是依许子文的口味儿摆上的,许子文错过了三顿饭,用了一些。他现在身上不大舒坦,腰酸屁股痛,撤了膳食便又趴下了,一边捶炕一边哼唧抱怨,“我这腰,跟不是自个儿似的,叫个宫女来给我按按。”

    徒景辰凑过去,他即是习武之人,也略通些|穴位医道,一声不吭的给许子文揉按,别说,还有两下子,许子文舒服的将脸压在枕头上,哼哼唧唧的表扬徒景辰手艺好,“嗯……下面一点,就是那儿……嗯……轻一点儿……对,就这样……哼哼哼……”

    昨天晚上叫得太厉害,许子文的嗓子有些哑,这样有一点沙哑有一点性感的小声音哼出来,哼得人酥到了骨头里去,徒景辰心中欲火暴涨,轻声问,“睿卓,舒服吗?”

    “嗯……还好。”

    “还有更舒服的,要不要?”

    许子文半眯着眼,轻声道,“我认识你三十年了,别在我面前来这套。今天不行,我累死了,母亲才来,我得回去陪母亲。”

    “想必姑姑也希望咱们恩爱的。”徒景辰的手慢慢从腰上往下游移,许子文翻身坐起来,一巴掌打在徒景辰手背上,皱眉瞪他,“行了,我回去了。”

    “别别,不动了,我发誓不动你了。来,躺着吧,你这样出宫我哪里放心呢,给你按按,明儿个神清气爽的回去,姑姑看了也高兴呢。”徒景辰笑哄爱人。

    其实别看徒景辰一本正经,一张冷脸,金口玉言的人,其实发的誓不如放的屁响,当然这是后来许子文撒火时的评断。

    如今他尚未对徒景辰来得及恼怒,便又不争气的求饶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更~

    122、林黛玉笑指阳关道

    122、林黛玉笑指阳关道

    许子文在宫里住了三天才腰酸腿软的回了府,大热的天,穿了件高领春衫,回到家一头薄汗,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尴尬的。他老娘好不容易来一趟,他竟然在宫里跟情人滚床单,真是……有点,不孝。

    公主倒不觉得什么,早差人送了信提前回京打点,房屋什么都是整理好的,直接住就可以了。倒是许玉琳第一次来,这京都许府虽然比不上济南的侯爵府气派,不过精美雅致更胜一筹。她挑了个喜欢的院子,便去林府转了一圈儿,这也是林谨玉的意思,结婚前总得装修屋子,之前他住在外院,主院还要重新收拾才好住人,那以后就是许玉琳的屋子,叫她看着弄比较妥当,省得不合她心意。

    许子文回家时许玉琳不在,天热公主懒得动,在家消暑,见儿子来请安脸上露出欢喜,笑道,“回来了,过来坐。”

    公主半靠在竹榻上,两个丫环在身边伺候,一个打扇,一个捶腿,边儿上一个湘妃竹几摆的缠丝白玉荷叶盏里放了一串水晶葡萄,许子文过去坐了,眉尖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腰还是有些酸,温声问,“娘亲住得可还合心?”

    公主盯着儿子的脸,忍不住笑了,手指微微一动,两个丫环顺从地退下,公主笑道,“我穿薄衫还嫌热呢,你倒换了高领春衫,行了,你不用说我都猜得出来,把衣服换了吧,在家里没人笑话你。你父亲出去了。”

    被母亲如此调侃,许子文稍微有那么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那我先去换衣裳,一会儿过来陪娘亲说话。”

    公主拍了拍儿子的手,眼光一闪,执在手里看到许子文完美无暇的指节上一个淡了的牙印,挑眉眨了眨眼,直到儿子脸红透了将手抽了回去,公主方意味深长的说,“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不必过来了,你爹晚上才回来呢。”

    许子文落荒而逃。

    贾琏回了荣国府,先把自己的猜测与王熙凤讲了,王熙凤犹不信,“要说这事儿跟许家有关,还有可能。林表弟个七品官儿,怎么能请得动瑞王?”

    “唉,”贾琏喟然一叹,肘撑在小炕桌上,头凑过去,与王熙凤低声道,“你没见瑞王到林表弟那里,通传都不用,可见是常去的。不管有没有关系,林表弟与瑞王关系肯定不一般,瑞王正管着吏部,这事儿瑞王能不知道吗?我倒不晓得该从哪儿下手了。其实你想,咱们跟许家瑞王向来无交情,唯一同林表弟走得还算近些。这几年也远了,可是又关系到几个妹妹的终身,又是阴私之事,要怎么开这个口求情?二妹妹若再被退婚,可只有出家一条路走了。三妹妹四妹妹也不必嫁人了。”

    王熙凤咬了咬唇,一握粉拳,“若真是林表弟做的,可是忒……”

    “你也讲些道理吧。”贾琏便是挺理解林谨玉的做法,“你想想许家是何等门第,承恩侯女儿下嫁,再看看咱家,三妹妹虽是个好的,可断无法跟人家相比。这事儿,老太太做的也有点儿过了。真想结亲,大大方方的跟林表弟提,也不至于有今日,倒耽搁了二妹妹。”

    “依你看要怎么办呢,我好跟老太太说呢。”

    “你还是去问老太太吧。”贾琏也愁呢。

    王熙凤想了半晌也没好主意,只得将贾琏去林家的事连同贾琏的猜测原原本本跟老太太讲了,只等着老太太拿主意。老太太叹口气,她也没料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是许家还是林谨玉托的瑞王,总之这件事林谨玉肯定是知道了,就看林谨玉愿不愿意放迎春一码了。自家理亏,难就难在,不好跟林谨玉直面求这个情。

    贾母眼睛一眯,道,“我看迎丫头这几日精神不大好,不如让她出去散散心才好。”王熙凤没反应过来,贾母道,“林丫头大婚这么些日子,以前,她与姐妹们玩儿得最好,送迎丫头去林丫头家里住几日吧。林丫头心善,也好开解开解迎丫头呢。备份厚礼,到底是打扰林丫头清静了。”

    林谨玉绝不是好相与之人,这事面儿上说出来,少不得被林谨玉一番冷厉嘲讽,这还是好的。若是他有心,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儿都能做出来,贾母也怵了他。事已经做下了,后悔也没用,从林谨玉处不好下手,林黛玉却最是心软,姐妹情谊,总不会把迎春逼入绝境。

    王熙凤道,“只迎丫头一人去,倒打人眼了,不如送三位妹妹都过去找林妹妹坐坐,说说话儿也好呢。只是宝丫头那里……”

    贾母淡淡地,“宝丫头绝不能去,之前可不都是因为薛家,咱们才与林家生分了。不然,谨玉的婚事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送她们姐妹去就罢了,宝丫头身子也不大好,就不用车马劳顿了。”

    于是,向来行事最讲规矩脸面的荣国府诸人,做了回不速之客。

    林黛玉在家同丫环们裁剪衣衫,听到人回禀:荣国府琏二奶奶与三位姑娘到了。着实吃了一惊,微雨接过姑娘手里的剪刀,讶然道,”可真是奇了,怎么连张帖子都没有,就这么大咧咧的上门来了。姑娘,要不我差人回了她们,就说姑娘去郡王府了。”

    “算了,之前咱们住在荣国府,琏二嫂子与姐妹们待我都是极好的,请进来吧。”林黛玉笑了笑,这定是有事的,一味躲着就怕荣国府想别的招儿了。若说之前林黛玉对荣国府还有些香火情,可自从贾母进宫请旨主持她的小定礼后,林黛玉心中那丝牵绊就断了。亲外祖母竟然做出这种毁外孙前程的事来,林黛玉想着自己姐弟进京,荣国府无半分照拂不说,百般为难,还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式。那件事,林黛玉担忧了许久,幸而有许先生照看,弟弟也算有福之人,方遇难呈祥。不然,弟弟这一辈子怕要断在贾母的一张嘴上了。

    经过这些事,林黛玉倒修练出一种宁和的心态来,不急不徐的命丫头们去准备茶点。

    穆府只是个四进院子,跟荣国府断无法相提并论,一路走来,院中花木扶疏楼阁雅致,倒有几分江南庭院的秀美。林黛玉在与卧室相连的小厅等侯,见人来了,笑盈盈的起身相迎,“二嫂子、迎春姐姐、探春妹妹、惜春妹妹。”拉着手厮见过,笑引着众人入坐。微雨紫鸢奉上茶点,便在一旁侍立。

    林黛玉笑道,“你们也别站着了,这大热的天儿,带着姐妹身边的丫环去歇歇脚喝杯茶,我们姐妹也说些私房话儿。”

    “还是林妹妹周到。”王熙凤笑,“你们且去吧,有事自然会叫你们的。”

    贴身丫环们退下了,林黛玉笑道,“二嫂子姐妹们都是稀客,第一回来,虽比不得府上吃食精美,到底来一遭儿,也尝尝我这儿的茶点。”

    王熙凤端起茶来喝了一回,味道并不比她常用的差,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小厅的摆设,不多的几件古董花瓶字画悬挂,可件件都是精品,再想黛玉自个儿当家做主过日子,上无公婆立规矩,下无小姑妯娌打交道,真是难得的清净日子。

    迎春自知命苦,她向来话少,只是低头喝茶。探春却与王熙凤想到了一处,想着林黛玉刚到荣国府时,探春因王夫人不喜林黛玉,对黛玉也多有疏离。想着林黛玉只有一弱弟,姐弟两人与荣国府闹翻,那时探春还感叹林黛玉品貌上佳,可惜无家族依恃,不知是个什么结果。却不料林黛玉得了机缘,与东安王府长子成亲。如今林谨玉中了探花,林黛玉这一个弟弟,倒比别人家两三个兄弟都要顶用。探春再思及家中整日与丫头厮混的宝玉,心中不由暗暗叹息。

    倒是惜春,天真无邪,喝了茶吃了点心,赞道,“林姐姐,你这儿的茶水果子都比我在家里吃得味道还好呢。不像家里的东西,不是油腻腻的,就是甜歪歪的。”

    黛玉也最喜欢惜春,笑道,“这点心倒是寻常,多是南方的味儿,这厨子是我们从扬州带来的,最擅长做茶点。妹妹喜欢,一会儿走时装一匣子去,也是姐姐的心意了。倒是茶难得,听谨玉说是上贡的,许先生匀了几两给他,姐妹们不知道,谨玉吃食上不怎么讲究,好茶给他也是糟蹋了,都被我要了来。给姐妹们吃一遭,也是这茶的造化了。只可惜是夏天,若是冬日下了雪,取了梅花上积雪来烹茶,味道最好不过。”

    这人闲了才有心情研究诗啊茶的,林黛玉嫁给穆离,日子倒与以前差不多,悠闲自在。

    探春笑道,“之前园子里起过几次诗社,只是姐姐当时在备嫁,不方便外出,也没叫姐姐。少了姐姐这等风雅之人,诗社到底是有些不足了。”

    “什么风雅不风雅的,我如今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最是俗人一个。”林黛玉笑道,“光顾着说话了,我还没问呢,不知老太太舅舅们身子可好?”

    “都好都好。”王熙凤笑道,“这嫁了人与做姑娘时不一样,万事不能自主,妹妹也不方便出门。老太太心里最挂念妹妹,吩咐我送了些东西来给妹妹使唤。”

    林黛玉接过礼单看都没看便放在桌子上,抚着腕间的羊脂玉镯,笑道,“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下次可别让老太太破费了,有好东西留着给二表哥使吧。”

    “在老太太心里,妹妹跟宝玉还不是一样的。”王熙凤亲热的笑道。

    林黛玉弯了弯唇角,心中不由冷笑,“二嫂子快别这样说了,我可当不起。”王熙凤度其颜色,叹道,“我来,是有事拜托妹妹帮忙呢。”

    “二嫂子请讲。”林黛玉笑道。

    王熙凤先红了眼圈,捻着帕子拭了拭眼角,“二妹妹原定的孙家,不承想那孙家忘恩负义,竟然退亲了。”

    林黛玉成日在家,这事儿荣国府也不会到处宣扬,她还真不知,一看迎春,低着头混身轻颤,眼泪一滴滴打在裙摆上,半露的小脸儿惨白如雪,探春惜春忙过去劝,“二姐姐,不过是那家子人没见识,很不干姐姐的事呢。”

    林黛玉心中惋惜,脸上带出了几分黯然,王熙凤忙道,“三妹妹四妹妹,带你们二姐姐去梳洗梳洗吧。二妹妹也放宽心,不必跟那起子小人一般见识。”

    “雪雁,请姑娘们到西厢梳洗,取我的妆奁给二姐姐使唤。”林黛玉唤了雪雁进来,顺势将三春请去西厢,王熙凤待三春离开后,无奈的叹口气,道,“二妹妹这个绵软性子,偏遇到这等混人,可不是没福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黛玉想到迎春的境遇,也是一叹,道,“二姐姐想必是同那家人无缘吧。”

    “唉,有缘无缘的,女孩儿闺誉最是要紧,经此一事,我们大老爷也息了让二妹妹攀高的心。我私下同你琏表哥商量,二妹妹的性子,莫过于找一户清静简单的人家儿才好过日子。”王熙凤道,“只是发生了这种事,二妹妹每日在家茶饭不思、长嘘短叹,我们劝了又劝,唾沫说干,二妹妹这泪也没断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太太说让二妹妹出来散散心,亲戚家住几日。可咱家那几门亲戚,妹妹也知道,我娘家、史家都是乱糟糟的,光府里的婆子媳妇丫头,没一个省事的,再有那起子小人口舌,二妹妹过去怕是无益。想来想去,唯妹妹这里最是清静,妹妹又是个细心有见识的,会开导人,能不能托妹妹照顾你二姐姐几日?待风声过去,我再接二妹妹回家。”

    林黛玉看着王熙凤,忽然一笑,柔声软语的回绝,“原是可以,只是有一事,琏二嫂子也知道谨玉定了许家的姑娘。父母早去,林家只余我们姐弟。许家那头儿大长公主回京亲自看着三姑娘备嫁,我也得去请安,两家算日子,大定、迎娶,哪样都不是简单的,马虎不得。二姐姐过来,怕不相宜了。要我说,老太太虽疼孙女,舍不得姐妹们出门子,不过,二姐姐这个年纪也不能再耽误了,凭二姐姐的品性容貌、贵府的门第,二姐姐求一良婿并不是难事。”

    王熙凤脸色一僵,强笑,“是啊,是我虑事不周了。”

    “二嫂子也是一片真心为二姐姐着想。”林黛玉眉尖儿微蹙,“我虽在贵府只住了两个月,薛家的事令人伤心,不过与姐妹们是极好的。我成日在家也不知道外面的事,听二嫂子说了,也着实为二姐姐伤心呢。”

    王熙凤心思灵动,见黛玉不似做假,叹道,“妹妹有所不知,二妹妹被退亲之事,里头有说不清的内情呢。”遂将孙绍祖来京求官儿,攀贵求亲,无故退亲,后得实缺的事儿同林黛玉说了。

    “不至于吧,姐妹们平日里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会无故与二姐姐为难呢?”林黛玉掩着唇犹自摇头,心里想大约是荣国府得罪了什么人呢?

    王熙凤苦笑,“我们府上,至今也历经百年了,这其中结了不少善缘,便也有恶缘。至今仍查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倒是无故牵连了二妹妹,给二妹妹再说人家容易,只是若再被人恶意搅活散了,一个女孩儿平白被退亲两次,不说外头人怎么想,就是二妹妹也没活路了。”说着掉下泪来,“出了这等事,府里少不了碎嘴婆子混帕媳妇们架事儿,二妹妹病了好几场,这才好些,还是我强拉了她出来透透气。”

    林黛玉呷了口茶,“谁能料到二姐姐这样无欲无求的一个清白女儿家,竟遭此天降横祸呢。王大人乃当朝相爷、一部尚书,若是王大人也查不出源由,可真是令人难以思量。其实我倒有个法子,不知有没有用呢?”

    “妹妹请讲。”王熙凤就指着林黛玉出手相助,此时急忙问了。

    “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世代联姻,如今薛家已经败落,不必再提。王、史两家,总是信得过的,族人里定有温文识礼的人家,总不会人人都是见利忘义的吧。”林黛玉温声道,“这样若真有人再使坏,顺藤摸瓜也能查出来不是么?”

    王熙凤这些日子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请林家高抬贵手,如今被林黛玉一点,瞬间也醒了。看来,林黛玉对林谨玉做的事一无所知,也好,这事儿原不是能说出口的。贾琏已经给林谨玉送了重礼,算是赔罪,只可惜没个准信儿。林黛玉说得也有理,如今王家族长王子腾,自个儿的亲爹,王家都中五房俱以父亲马首是瞻;史家在都十房,以史家兄弟为首;给迎春说别人容易出事,说史王两家的族人就是瑞王也难下手了,荣国府朝内无人,不代表王子腾与史家兄弟是吃素的。再者,与林家到底是姑表亲,林谨玉也不见得会把事做绝。

    王熙凤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着了地,笑道,“还是妹妹好见识。”

    “二嫂子快别笑话我了,二姐姐也是我的表姐,大家姐妹一场,能帮上忙我便不会袖手旁观。”林黛玉道。

    一时请了三春过来,聊了些诗词闲话,中午用了茶饭,林黛玉收拾了些参茸药材,托王熙凤一并带给贾母,客气的送走了这一行人。

    123、林谨玉糊涂升学士

    123、林谨玉糊涂升学士

    且不说王熙凤得了林黛玉的锦囊妙计,回府与贾府商议迎春的亲事。

    林谨玉去翰林院上班却遇到了奇事,他上午刚与众人一道听了掌院学士忠君爱国的训示,下午便接到圣旨:点为四品侍读学士。众人看他的眼光都满是……诡异。

    侍读学士向来出自翰林,从四品,顶头上司便是掌院学士。官儿不大,不过伴驾侍君,端得是清贵无匹。你一个小探花,哪儿来得这等机缘哪?你走得谁家的路子巴结上了得了皇上的眼缘儿啊?不说翰林院这一帮子编修编撰检讨,就是掌院学士内阁相辅徐硕瞧着他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头。

    传旨太监笑道,“林学士,万岁在御书房等着呢,请吧。”

    林谨玉抬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茫然的望了望周围尚未来得及熟悉的同僚,同僚们的脸色都有说不出的古怪,林谨玉忙跟着传旨太监去了。

    走在宫里的石板路上,林谨玉笑问,“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我姓崔。”

    林谨玉自袖中取出张银票塞崔公公手里,笑道,“辛苦大人了。”

    崔公公不料林谨玉小小年纪,竟如此有眼色,低声道,“奴才谢林大人赏。林大人,万岁爷心情不大好,您过去可要小心伺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指点了林谨玉几句。

    “多谢大人提点。”

    去的是皇帝的内书房,一片肃杀,外头正有一人被按在条凳上,两个小太监挥着金丝楠木做的板子打得噼啪作响。这人一身淡紫色一品官服,趴着看不到容貌,不过封建社会皇权至上,打板子都要扒了裤子打,林谨玉只瞧了一眼,便不忍再看,青紫肿胀,带出几分狰狞。愈发衬得那截白晳如玉的颈项纤细可怜。再走近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萦绕鼻息,林谨玉马上知道这挨打之人的身份了。工部尚书,吴忧。他大闹工部时趁机抱了下吴忧,吴忧身上就是这种香气,至今未忘。

    林谨玉心中一个哆嗦,一品尚书被按在外头打板子,看来徒景辰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板子停下,监刑太监与传旨太监一道进去复旨。

    过一时,宣二人进去见驾。

    吴忧仍能勉强起身,唇上几道牙印,脸上冷汗涔涔,配上他那神仙般的五官,使人顿生不忍之心。吴忧整理衣衫,林谨玉过去拿帕子想给吴忧擦脸上冷汗,被人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吴忧瞪他一眼,这小子傻的么,挨了打倒要把证据擦去,叫皇帝看到还得以为他用内力抗刑呢。

    林谨玉讪讪笑了,跟着吴忧一道进去见驾。

    徒景辰正坐在龙案后头运气,徒汶斐低头坐在锦凳上。吴忧林谨玉行了礼,徒景辰冷声道,“起来吧,赐座。”

    林谨玉坐在吴忧下首,见吴忧坐在凳子上时,额间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流到下巴尖儿滴到官服上,那张俊美的极点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徒景辰冷笑,“知道疼就长些记性,朕养你们难道是吃白饭的!”

    “是,臣知罪。”吴忧起身告罪,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虚弱,徒景辰也没命他再坐了。

    徒景辰看向林谨玉,“知不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

    “臣愚钝。”

    “瑞王,你与他说说。”

    徒汶斐道,“扬州盐课案牵涉甄家,一路审讯还算顺利,只是这百万两盐课税银竟被甄家挪用当成太祖接驾时的亏空补了户部。追到到此处,帐倒是能对上,只是甄家忽然间卖房卖地的酬了百万两银子上京,又说是补的盐课银子……从甄家案发到至今,不过半年,这笔银子的来历倒着实蹊跷。”

    甄家这样做为,倒让上皇不忍心,人家为了接待你祖宗欠了银子,如今砸家卖铁的还了,还要怎样?不说上皇为难,徒景辰更是难上加难,甄家主动归还欠银,赏不愿赏,罚无可罚,真不好治罪了。更让他不解的是,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甄家从哪儿搞来的!要说里头没鬼,徒景辰就是做了鬼都不能信的!偏一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股子邪火就撒到了吴忧头上。

    吴忧擦了擦额间痛出的冷汗,咬牙道,“臣派人到金陵查过,甄家卖房卖地一共得银二十五万有余,去了这二十五万,还有七十万不知来历。金陵城大小银庄打听,并年之内的银两流动就多了,无处下手。这都是臣的疏忽。”

    “甄家的案子,到此为止。甄惟存畏罪自尽,死有余辜,其他的人按律处置。只是这七( 红楼之林家谨玉 http://www.xlawen.org/kan/15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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