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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阅读

    是呢?

    穆离正听得认真,平日里黛玉性子温柔,少有这样古灵精怪的时候,没防备一口茶喷到了地上去,笑道,“问得好。这些老虔婆们在家没事就天天作耗,找事生非,你别管了,我去跟父亲说明白,一劳永逸,省得他们瞎盘算。”

    “自然要二爷亲自出面才好,”林黛玉心知丈夫没碰那两个丫头,很是喜悦,“二爷总不能空手而去,二爷知不知道,先生曾送给谨玉十二个美人儿。谨玉不是个好色的,碰都没碰过,我以前见过,容貌礼数都是拔尖儿的,今天我跟弟妹说了,向她讨六人,二爷带了去给大哥使唤,也是礼尚往来之意。”

    穆离倒有些犹豫了,林黛玉边添茶边道,“好话、狠话、讲道理的话谁不会说,二爷想想,今儿个不过是世子妃身边的嬷嬷,便敢张口闭口的编造二爷碰了两个婢女的事儿,二爷心软,一次两次的容忍,焉知有句话叫得寸进尺呢,下次就更不知道这些人嘴里编出什么样的谎话来了。自古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的事儿还少么,谣言自外头传来别人还得思量一二,若是自王府说出去的话,人家会不会当了真?依我说,为人当软硬兼有,咱们对父母向来恭敬孝顺,对兄弟友爱和善,一味听之任之,就成了愚敬愚孝。我们虽不在王府居住,可是定时去王府给父母请安,但有新鲜物件儿,从不敢独自享用,咱们一片孝心,倒让人觉得好欺了。因小见大,二爷今日让一步,以后便要步步退让。在家时,谨玉跟我说过二爷职司品级不高,却是官居要位,凡人情往来都要小心呢。”

    穆离心中已有计较,端起茶呷一口,道,“再给父亲母亲备些礼品,我明日过去。”

    穆离是个很直接的人,到书房跟穆楦说话。

    “听说你们前天闹到三更才罢。”穆楦指了把椅子,自己往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笑道,“今天又馋你大哥的酒了?”不论哪个父母,都是乐得儿子们亲近。

    穆离坐了,脸上没什么表情,道,“大哥的酒自然是好的。我来,是另有事跟父亲说。”

    穆楦平日对子女尽显威严,唯独面对穆离,这个谱儿真摆不出来。以前试着摆过,被许子文骂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穆离自小不在他身边长大,如今也不在王府居住,天生的冷面,不苟言笑,话也极少,穆楦对穆离不算熟悉,穆离又有几分出息,穆楦对他很有几分客气,静听穆离要说的事。

    “前天晚上,与兄弟们喝完酒因时辰晚了,我就在外院歇的。”穆离道,“有两个丫头端茶倒水的服侍的儿子一次,没想到昨日大嫂便派嬷嬷将人送到儿子府里,满口谎言竟然说儿子沾了她们的身子。真真是好笑至极,这等子虚乌有之事都能随口说来,要是传出去,咱们府上调教出这等欺主忘主的奴才,就让人家笑话死了!”

    穆楦脸一沉,怒道,“竟然有这等事!”这帮无知的死老娘们儿。

    “父亲息怒,我来就是想跟父亲说,娶林氏前,我已经跟谨玉承诺过,若得林氏下嫁,儿子终身不纳二色。日后这些侍妾婢女的事还是算了。”

    穆离的话一出,穆楦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瞪着眼睛道,“这算什么事,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林氏虽是皇上赐婚,你敬着些是应该的。可就是尚主的驸马还能有两个通房呢,如今你们大婚将将一年,也该考虑子嗣的事儿了,难道林氏比公主还要尊贵。”

    “林氏自然无法与公主相比,父亲,我在林家保护表哥的时候便钟情于她,等了足有七年。谨玉一开始并不愿意这门亲事,倒不是嫌咱家不显贵,实在是咱家太显贵了,高门大户,自然是非多。我跟谨玉提了永不纳妾,他才许婚。父亲,我对三妻四妾没兴趣。”

    “林家狂妄!”穆楦一掌落在案间,瞪了穆离一眼,“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非……”妖女,绝对是妖女。

    穆离不惊不惧,仍是一张冷面,道,“这有本事的人,像父亲这样的,自然是妻妾成群。儿子哪敢与父亲相提,不过贵在自知罢了。谨玉为人,谋算为先,能屈能伸,并不是狂妄之人。儿子与他相识十年,求娶林氏是儿子一人的意思,也是儿子求皇上赐婚,父亲不必迁怒林家。”

    “你……”许睿卓教出的神经病!你脑子有问题么?还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哪?林家给你喝汤逍魂散了?

    “父亲若无甚教导,儿子告退了。”

    穆楦又气又恨,当初真不该由许睿卓带走穆离。这个儿子原本就与家里疏离,可不能再疏离下去了。骂归骂,气归气,穆楦也不是个傻子,林家是正经姻亲,林谨玉不仅是个滚刀肉,还结了背景深厚的亲事,他这不争气的儿子早在人家跟前把话放出去了,也没得为两个丫头把林家得罪了。

    穆楦满肚子火,找自己老婆念叨了一通。

    王妃道,“咎儿家的明明说那两个丫头服侍的好,给穆离家的送去使唤,我看模样性子都不差,才同意的。”

    “我看咎儿家的不怎么会办事,你多指点她吧。穆离在外头住,如今成家立业,人家缺使唤的人也会自个儿挑,你别多管了。”穆楦还是给自己老婆留了几分薄面,道,“那几个不安分的奴才都处置了,敢拿着主子的事儿胡说八道,我看是你太宽和了,一个个纵得她们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王妃叹道,“穆离这都成婚将一年了,媳妇肚子还没动静,我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心里也记挂着呢。”王妃倒是知道儿媳妇的私心,穆离自回京都在巡城兵马司当差,其实不管王妃还是世子妃都想给穆离说门亲事。东安郡王有四个儿子,两个大的穆咎穆离,都还争气,两个小的纯粹是纨绔中的纨绔,是指望不上的。穆离有出息,出身也不差,算得上是金龟婿,回京时就二十二了,大龄青年,当时世子妃的一个远房堂妹住在郡王府,婆媳俩都有意把这个女孩儿说给穆离,偏穆离不松口。后来皇帝金口玉言的赐了婚,黛玉相貌嫁妆都不亚于世子妃,娘家兄弟又争气,就是王妃平时对黛玉也极和气,世子妃难免生出几分不忿来。

    “穆离自幼不在府里长大,他又是个有主意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

    “倒是穆离给他大哥送来的几个侍婢小厮……”

    穆楦哼笑,“是啊,只许老大媳妇给他送人,他难道不能孝敬他大哥几个?让咎儿自己看着办。”

    王妃先将此事丢开,笑道,“还有,听说宫里的宜嫔娘娘有妊,又重晋了妃位,荣国府张罗着摆酒呢。今天穆离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是他们小辈的孝心。这荣国府也是二媳妇的舅家,又是咱家的世交,咱们是不是派个帖子过去贺一贺。”

    穆楦笑,“你怎么倒糊涂起来了,既然是老二家的舅家,由老二两口子操心去吧。现在不必贺,待宜妃娘娘产下皇子再贺不迟。”

    “嗨,直接跟你说罢,我上回去给南安太妃贺寿,听人说荣国府的三姑娘不错,今年刚刚芨茾,咱家老三也到岁数了,如今我正留意这些适龄闺秀呢。”王妃笑着商议,“他家那个衔玉的哥儿

    要得是甄相家的小女儿,这个三姑娘虽是庶出,模样行事都不差的。”

    “不行。”穆楦直接否决,见妻子脸上有些难看,放软了声音道,“若是以前贾代善还在时,荣国府庶出的女儿与老三也相配了。可是这两年,荣国府的笑话儿还少吗?他家的二姑娘还被人退过亲呢,你想都是姐妹,好能好到哪儿去?咱家老三是个有限的,寻个普通些的人家也无妨,只要姑娘明理就行。”

    王妃脸色缓了缓,笑着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更,昨天的补全喽~~~

    136、穆咎思念子文怨念 。。。

    136、穆咎思念子文怨念

    穆咎倚着紫檀的八仙过海美人榻,一双睡凤眼淡淡的扫过跟前这六个美人儿,三男三女,妖艳娇媚温柔婉约,各色有之。妻子牛氏脂粉下面的脸有些僵硬,干巴巴的坐在榻边的椅子里,也不说话,穆咎懒洋洋的开口,竟有几分吴美人儿的慵懒,道,“不错,梅兰竹菊,各有千秋。你安排几处小院给他们住吧,有时间我过去,二弟的一番心意呢,也不好浪费。”

    牛氏让李嬷嬷带着这些妖精们下去了,王嬷嬷被下放到了庄子上劳动改造,牛氏被婆婆好生教训了一番,失了精气神儿。

    多年夫妻,穆咎无奈的开口宽慰道,“母亲说的话,你好生琢磨琢磨吧。你跟二弟妹,你说母亲会偏着谁呢。二弟妹是万岁赐婚,又不跟咱们一道住,说起来她还比你还小几岁呢,家里父母早逝,你是长嫂,合该多让着照顾她,妯娌和睦才好。”

    牛氏低声应了,委屈道,“不过是两个丫头……”

    “行了!”穆咎冷声止住牛氏的话头儿,他与牛氏本是两姨兄妹,小时候也玩儿过的,怎么如此愚钝,穆咎失了耐性,“你把家里的事儿打理好就成了,别去管人家!二弟妹难道少了丫头使,跟你开口要丫头了?你别老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的!你回娘家跟姨妈打听打听,有没有嫂子插手小叔子房里事的道理!”

    牛氏泪水转啊转的糊了眼睛,怯怯的叫了声,“表哥……”

    “好了,你心里清楚的。明天晚上备几样小菜,我叫二弟回来吃饭。”

    穆咎很喜欢跟穆离在一处喝酒,尽管穆离话少,很多时候只是洗耳恭听,不过并不影响穆咎对弟弟感情。

    穆咎在兵部当差,还未落衙就先一步下班了,着仆从顺便绕道巡城兵马司衙门。穆离从袖子里掏出个金壳怀表,瞧了眼时辰,跟下属交待了一声,便随穆咎先走一步走了。

    “大哥找我有事?”穆离上了马车,问道。

    “没什么,今天叫你大嫂备了小菜,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穆咎淡淡地笑,想着该怎样引入正题。

    穆离掀开帘子叫车夫绕一圈去朱雀街的张家果铺,穆咎笑,“有什么要买的,派个奴才去就是了。”

    “林氏这些天没什么食欲,倒是喜欢吃酸的,听说他家的盐渍酸梅不错,我买些回去。大哥你若没要紧的事儿,直接送我回去得了。”穆离一开口,差点酸死穆咎。

    穆咎刷的展开象骨描金的小扇子,扇了几下风,点拨自个儿的兄弟道,“你们这都大婚一年了,怎么还……你一个爷们儿,要拿出点做爷们儿的谱来。”

    “给妻子买吃的就不是爷们儿了?”穆离坐得笔直端正,道,“像你这样磨磨唧唧放不开的,才是爷们儿?”

    穆咎眼一斜,打了穆离一扇子,唇角还带着笑,也没什么威慑,“你是要造反,敢这样跟兄长讲话。”

    “我知道你找我喝酒干啥,放心吧,我们兄弟不用这样客气。”就这么两个丫头的事儿,也值当一说再说?

    你还真不知道,穆咎咳了一声,扇子掩去半边脸,低声问,“你小舅子林谨玉有没有啥信儿传回来。”见穆离没理解,穆咎有些尴尬道,“到哪儿了,可还平安,吃得睡得可好?若是有信,你撺掇着弟妹给你小舅子回信,顺便帮着问问,吴忧可好?要是能捎东西,你记得派人跟我说一声啊。”

    穆离无语,半晌才道,“知道了。”

    路上却碰到了两帮子人斗殴逞狠的把街道都挡了,穆咎掀车帘瞧了一回,笑道,“真是,神武将军家的小子跟仇都尉家的儿子混打呢,他们这也不是头一遭了,你们巡城司要不要管上一管?”

    “冯紫英就是巡城兵马的人,这不是正管么。”穆离闭上眼睛,“改道儿吧。”

    穆咎叫仆人买了一坛子盐渍酸梅送给弟弟带回家,临穆离下车又啰嗦了一遭,穆离脸有些黑的丢了穆咎一句,“内院外室,你可得摆平了。”说不得就是世子妃嫉妒他们夫妻恩爱,才发了昏送丫头过来呢。

    冯紫英是武将出身,有几手武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除了身边儿的小厮,自个儿也下场了,掐了个鼻青脸肿,京都府尹的捕快带着兵马分开两方才作罢。

    冯唐见儿子这张脸就知道在外头惹事了,直接叫人拿棍子撵着儿子一顿抽,边抽边骂,“老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正事不知干!你的差事呢?知法犯法,打不死你!天天跟着些狐朋狗友一块儿混,没出息的玩意儿!你看人家林谨玉,人家才十五……”

    “你,你认林谨玉当儿子去吧。”冯紫英摸摸胳膊上的伤,十分无奈,自打某次他爹上朝回家,就林谨玉长,林谨玉短的念叨个没完,那个语气神态,恨不能人家是他亲儿子。冯紫英真是烦死了,他真想去拜会一下林谨理何方神胜。

    冯唐追得累了,在院子里丁香树下石凳上坐下,棍子扔石桌上,这大热的天,出了一身的汗,冯唐瞪眼道,“过来,不打了,老子跟你讲讲道理。”

    冯紫英蹭过去警觉的坐下,冯唐道,“你也快娶媳妇了,做事还是不靠谱哪。我说林谨玉怎么了,你这么不服气?”

    “不就是个书呆子么?我听宝玉说过,挺会念书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书呆子!哼!说这话的才是呆子!”冯唐一拍石桌,“先说你打架的事儿,你现在正在巡城兵马司当差,当街斗凶,明摆着将把柄往御史的手里递呢。我说得在不在理?”

    冯紫英懊丧道,“当时没想那么多,仇家那小王八蛋忒可气。有个姐妹去忠顺王府做侍妾,得自个儿跟国舅爷似的,一看就欠揍!”

    “他是个欠揍的,你想揍他,也得找个好法子!大庭广众,是打人的地界儿吗?”冯唐忍不住吼,手痒地想摸棍子,被冯紫英先一步把棍子扔出去了,讨好的笑,“爹,我知道错了,以后定找个隐密的地界儿打。”

    “是了。咱们是武将,不用跟文官似的一千一万个心眼子,可起码的眼力劲儿得有。”冯唐稍稍缓和了些,教训道,“你本来是管着京都治安的,嗬,这倒好,带头儿打架,让万岁爷知道了,还敢把差事交给你吗?”

    冯唐话粗理不粗,冯紫英不说话了,冯唐静下心来,教导道,“还有,你向来喜欢在外头交际,只知道跟什么宝石宝玉的在成块儿,纨绔子弟!林谨玉,我早跟你说是个有意思的,你怎么不去结交一二!”

    “爹,他是文官,在内阁当差,我在巡城兵马司,哪里遇得到呢?”冯紫英觉得林谨玉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着实不容易碰到,道,“跟别人打听吧,薛呆子吃过林家的官司,宝玉又见不着林谨玉的面儿,如今他不是跟着瑞王巡视河工去了么。您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要是跟爹说的一样,我也乐意交这样的朋友呢。”

    冯唐又说了几句,这才作罢。

    水阁四面窗房打开,清风透肌,荷莲生香。许子文坐在湘妃竹的躺椅中,手里挽着一本书册,并没有看,只是随意的搁在小腹上,微微闭着眼睛。

    徒景辰进来时就是这副场景,知道许子文没睡着,徒景辰有意放重了些脚步。

    “不是跟你说这几天别过来么。”许子文不笑时会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意,妃色的薄唇轻抿着,很自然的透出威仪严凛。

    凭多年了解,徒景辰就知道许子文心情不佳,拉了张椅子坐了,温声道,“我有安排,不必担忧。怎么了?后悔让林谨玉跟着去平安州了?”

    “后悔就不会让他去了。”许子文眉间有些落寞,“现在天气这么热,谨玉要吃些苦头儿了。”

    徒景辰有些醋意,道,“除了姑母姑丈,没见你再这么关心谁了。汶斐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倒也没叫你牵肠挂肚的。”

    “这怎么能一样,”许子文浅笑道,“汶斐对我,三分敬七分恨;谨玉是我看着长大的,三岁就跟着如海念些蒙学,林如海年过不惑才得此一子,爱若珍宝,谨玉很有些天份,林如海没少在我面前夸赞炫耀。后来,他让谨玉拜我为师,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小孩子,谨玉完全跟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

    听着许子文的夸耀,徒景辰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个胖子么?不就是个稍微有点儿小聪明的胖子么?值得这样念叨么?

    徒景辰道,“我看林谨玉小心眼儿的很,别不识你的一片苦心才是。”

    “你根本不了解谨玉,”许子文斜斜的睨了徒景辰一眼,“你只觉得谨玉有心机,会争权,收别人的银子,其实谨玉并不爱权。刚来京都时,我曾经很担心,怕他心善吃亏。”

    靠!徒景辰假笑,“我也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荣国府给整死了呢。”见许子文的脸刷的黑了,徒景辰忙道,“好不好的,只看以后吧。反正我是不信的,林谨玉对你好是真的,不过你也别把他想成神仙,你这样压着他,不让他出头儿,他能不怨你?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快,是想你有些心理准备。这人总会变的,小时候的事哪里做得准,别你对他掏心掏肺,最后还是你伤心才好。”

    “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吗?乌鸦嘴!”许子文直接将书摔过去,徒景辰伸手接过扔在榻上,去拉许子文的手,“打我来了,你就一口一个林谨玉,睿卓,你好歹也看我一眼,你不会对那胖小子动心了吧。”徒景辰疑心问。

    许子文气得撸袖子要拼命,徒景辰直接把人扛到床上去,以吻封缄。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林胖子。”徒景辰扒开许子文的衣带,“烦他。”

    许子文曲膝撞在徒景辰的腰眼上,徒景辰腰上一麻,没留神后向一仰半个身子摔到脚榻子上,疼倒不疼,很没面子是真的,翻身坐起来,许子文冷冷望着他,姿势都没换一下,“你马上滚回宫吧,你自己数数有多少儿女,你真有脸在我面前说烦谨玉,我说烦你那些皇子公主了没?”

    徒景辰顿时没脾气了,他甚至有些后悔来找许子文。许子文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差,真发起火来,徒景辰都要退避三舍,而今天,明摆着许子文的心情不大好。

    许子文在火头上,盯了徒景辰几眼,见徒景辰憋着不说话,更火了,怒道,“你知道错了没?”

    “是我不好。”徒景辰从善如流的道歉。

    “那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你是个木头吗?榆木疙瘩都比你强!”许子文气得抓起个物件便往徒景辰身上招呼,歪过头,不看徒景辰。

    徒景辰叹口气,接住一看,眼中有几分笑意,略有些薄茧的手掌从许子文的小腿往上摸,顿了顿,道,“我觉得我总比榆木疙瘩强些吧。你就是嘴硬,明明舍不得,还非要林谨玉去,这会儿又放不开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男人就得出去摔打摔打才能成器,林谨玉使着顺手,不过规矩就差些。这次你留下他,我也会找机会磨他一磨。”

    许子文也知道自己这场气来得没道理,根本是在故意撒火,拍掉徒景辰在自己腰上忙活的手,懒懒的说,“我又不是不明理的人,别动了,天气热,不想做。”

    “热不做,冷不做,睿卓,你也稍微体谅我些吧。”

    “金铭昇那个混帐肯定要为难谨玉的。呜……”徒景辰直接堵住许子文的嘴巴,烦,林谨玉这三个字太惹人心烦了。

    “别,不行……”

    “香脂都砸过来了,口是心非……”

    “呜……”

    作者有话要说:写出来了,再更一章~

    137、平安州谨玉受刁难

    137、平安州谨玉受刁难

    徒汶斐给林谨玉系好腰带,忍不住拍拍林谨玉的后腰,无比惋惜的叹了口气。

    林谨玉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好像瘦了啊。”小时候是圆圆的包子脸,后来长大了,成了蜜桃脸,如今更了不得了,不知不觉的……林谨玉美滋滋的对着镜子笑,正宗的瓜子脸。

    要说林谨玉怎么会瘦,那纯粹是饿的。天气热,本身就没什么食欲,关键是林谨玉都被家里的厨子养刁了胃口。三个人当中,徒汶斐身份最为尊贵,不过这人命不大好,生就坎坷,小时候没少吃苦;吴忧更不必提,现在大家都没弄明白吴忧是个啥出身?就是林谨玉,出身算是中等,可真正算是家里的小宝贝,他从小到大,除了极少的在许家用餐,都是吃家里扬州厨子烧的菜。以前林谨玉觉得自个儿挺精生粗养的,啥环境都能适应,头一遭出远差,他就蔫儿了。路上也没带厨子的理儿,可这一道吃的,真是……太惨淡,太悲苦了。天气闷热,林谨玉吃不得热食,除了天天喝酸梅汤,就是以水果为生。夏天也有好处,各种果子都熟了,别的没有,新鲜水果到处都是。瓜果梨桃,有一次还买到了菠萝。

    这才将将一个月,林谨玉的脸明显小了,第二层下巴也消失了,显得眼睛大了鼻子高了腰肢细了皮肤更加滋润了,唯一不如意,就是屁股也跟着小了一圈,徒汶斐时常抱怨摸着不够爽。可见,水果不仅能减肥,还能美容。

    “唉,回去得好生补补。”徒汶斐牵起林谨玉的手,能感到少年纤细的骨骼,不似往日肉肉软软的触感,徒汶斐又是一阵遗憾。

    林如海贾敏都是好相貌,林谨玉当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只是因小时候养的好,肉球一样长大,可爱有余,俊俏不足,如今乍然消瘦,愈发衬得眼若明星,眉如双剑,肌肤细白,唇角含笑,颊上两个梨涡,乖巧秀气,也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富家少年。

    当然林谨玉再怎么长也没法跟徒汶斐吴忧这种清丽绝俗倾国倾城的相比,不过林谨玉混身透出一股子可爱亲和,这一路走来,仆从们畏惧徒汶斐吴忧的威严,倒是同林谨玉处得极好。就是平日打尖儿住宿路上买水果,人家都愿意多与林谨玉说几句话。把徒汶斐给郁闷的,又不好明言,差点没憋出病来。

    当然,郁闷的不只这一件事。昨日刚入了平安州的地界儿,三人在客栈商议了半宿如何打探西宁郡王的消息,没想到晚上给人家的人找上门来,请他们今日去将军府赴宴。

    穿戴妥当,三人直奔西宁郡王所在的将军府。

    西宁郡王身份尊贵,这将军府格局宽阔威武壮丽,军士整齐,西宁郡王金铭昇于中门相迎,或许是多年领兵的缘故,西宁郡王身上仿若萦绕着淡淡地杀气,让人心中不由一凛。

    “王叔。”

    “殿下。”

    这二人同等级,不相上下的尊贵,徒汶斐辈份低了些,行了半礼。西宁郡王并未伸手相扶,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笑了笑,“殿下不必多礼。”一双鹰眸在林谨玉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种□裸的厌恶毫不掩饰的流溢于外,林谨玉微一躬身,唇角一弯,清亮的眼睛弯成弦月,笑眯眯的对西宁郡王的压力一笑而过,自我介绍,“家师许子文,乃王爷旧识。”

    “听说了。”西宁郡王声音中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意味儿,眼睛移向徒汶斐、吴忧,亲切笑道,“瑞王吴尚书远道而来,辛苦了,本王特备薄酒,为二位接风洗尘。”

    啥叫土皇帝,林谨玉真是见识到了,只这一份傲倨,把他这个四品学士视为空气,就是整个朝廷独一份儿。

    前有亲兵引路,到了一处偏厅,西宁郡王根本未让座,直接坐在上首之位,请徒汶斐等人一并坐下,单手撑了下额头,温声道,“听闻林学士喜欢吃,嗯,让我想想,酸梅汤,是吧?”

    看来这次西宁郡王准备的鸿门宴,林谨玉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哪里,我是因为路上没好厨子,食欲不振,王爷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的,尽可以赏给下官享用。王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估计对下官的口味儿也是了如指掌。”

    “你跟许二一样讨厌。”金铭昇转头看向徒汶斐与吴忧道,“别多心,我并无恶意。是你们此情的目的不太友好,我十分担心你们会冲动做出什么让我为难的事。这个,即是下马威,也算是我的诚意。”

    吴忧微微一笑,“王爷表达诚意的方式很特别。”

    “这与你们的身份相比,正是相宜。”金铭昇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我这里的茶,我父王曾经进上过,上皇也曾赞赏过。”

    修长白皙的手指托起雪瓷薄胎描金盏,徒汶斐慢呷一口,睫羽一闪,抬眸看向金铭昇,温声道,“香气浓郁,回味悠长,真是好茶。”

    “以前看一本杂记时曾有平安州栖凤山上曾有产茶的记载,史上名噪一时的凤凰单枞就产自栖凤山,只是可惜此茶断了传承,今日能重饮此茶,真是福缘不浅。”吴忧尝了尝,不吝赞赏,“名不虚传。”

    得此二人的赞美,傲然如金铭昇也心情大好,“栖凤山如今也不过十数株老茶树了,每年上等茶不过有数的几斤,昔日平安州凤家传下秘法,炒制方法又与众茶不同。只是可惜二十几年前,凤家犯了重案,满门超斩,此茶也就失传了。从此,再未进上。”

    林谨玉喝了大半盏,不以为然。

    喝过茶,便是行宴。

    茶是好茶,宴是好宴。更有徒汶斐吴忧两位,随便一道菜就能说出些典故来,两人一唱一和,与西宁郡王相谈甚欢。三人都忙着客气说话,倒便宜了林谨玉,吃了个肚皮溜圆,同时也间接证明,西宁郡王没在菜里下毒。

    “看来林学士很喜欢我平安州的菜色。”西宁郡王对林谨玉是掐着眼的看不上,有许子文的原因,林谨玉像头猪一样呼噜呼噜的吃个不停也极碍西宁郡王的眼。

    林谨玉拿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油,靠着椅子摸着肚子笑道,“是啊,这菜都做得不赖,色香味俱全,我沾光了。”

    对这种恬不知耻的人,西宁郡王只能冷笑,“林学士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过奖过奖。”拱拱手,林谨玉道,“我不打扰王爷,王爷给我安排的哪个院子,我先去休息。”

    徒汶斐笑道,“王叔,谨玉跟我一道住就好。”

    西宁郡王是真的打心底憎恶林谨玉,看到就来火,恨不得这人在世上根本不存在,自然不想多见林谨玉,遂命人引林谨玉去客院。

    林谨玉向来是挺有人缘儿,头一遭给人这样嫌弃,吃饱喝足,也不愿热脸贴西宁郡王的冷屁股,宁可回房间睡觉。

    不过,路越走越荒,已经偏离了将军府的主建筑群,林谨玉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该不会被谋杀吧。

    “林大人不必多心,越先生住的地方偏了些。”引路的小兵也是个眼明心慧的,笑着宽慰了一句。

    “越先生?”

    小兵笑着释惑道,“悦安银庄的越先生,越先生久待林大人,只是想着王爷定要款待王爷与两位大人。先生担心林大人在王爷那里吃不好,于栖凤院另备一席薄酒延请大人,以全今日之礼。”

    林谨玉摸着光溜溜没半根毛的下巴笑,“明白了,原来你是越先生放在王爷身边的奸细啊。”

    “不敢。小人倒是听说大人此行带了百十名细作,跟大人比,小人哪里够看呢。”小兵伶牙俐齿的反驳。

    “哪里,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是不知道小兵哥喜欢啥,否则得提前备重礼孝敬您呢。”

    “我啥都不喜欢,就是爱黄白之物,林大人若瞧得起小的,随意赏几两也是小的造化。”

    林谨玉笑叹,“别提了,我想着,跟着瑞王一道,咱好歹算半个钦差。出门时叫我媳妇缝了只装大米的大口袋,就等着用来收银子了,哪里料想到平安州还有小兵哥这样的人才。可见跟瑞王是没前途的啊,你们越先生还要不要亲卫,干脆收下我得了,这一年下来不得比在朝廷赚得多么。”

    “朝廷里的官儿都像大人这样不实在吗?”

    “哪儿啊,我是顶实在的人了。”看人家这口气,朝廷里的官儿,看来平安州不属于朝廷范畴了,你家王爷不是朝廷的官儿么?

    七拐八绕的,总算到了栖凤院。

    林谨玉皇宫王府都走过,这个栖凤院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花草繁茂些,一溜五间正房,院里两个小厮在收拾草木,见到林谨玉都垂手见礼,请了进去。

    越安是个很……让人难以形容的人,他的容貌只能算平平,蓄着短须,四十岁上下,身量不高不矮,一七三左右,穿的衣服也不甚讲究,只是一般的细棉布,待人亲切和善,亲自把盏。

    “不敢,还是我为先生斟酒。”林谨玉接过温烫过的银酒壶,倾倒了两杯酒,酒是琥珀色,衬着白玉盏,非常漂亮。

    越安微笑着举起酒盏,温声道,“铭昇与睿卓向来不睦,难免说几句不顺耳的话,这杯酒算我替他赔个不是。”

    “越先生太客气了,王爷何等尊贵,但有训示,下官自当敬领。今日能得到第一银庄的老板,我三生有幸,此杯,我敬越先生。”林谨玉笑领了一盏,顿了顿,道,“我是个实在人,越先生是生意人,也当以诚信为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越安眼尾已经有些细小的纹络,眼睛清明柔和,有一种长者特有的包容,问的话却是不留情面,“林大人能做得了主吗?”

    单薄身子微向前倾,林谨玉轻勾起唇角,眸光更加冷冽,淡淡地道,“如今平安州尽在越先生与王爷之手,我们此行也受了越先生照看,以越先生手眼通天的本事,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用意。既然我们顺遂到了,想必越先生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的。”

    “不过,王爷、越先生与我家先生不睦,看我不顺眼也是情真的。”林谨玉道,“平安州的事我能猜出大半,我不知道越先生与王爷的计划,不过,缉察司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您与王爷自然越早脱身越好,我说得可对?”

    “吴忧手下的那些人,我还不看在眼里,平安州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易主。”

    林谨玉酒盖住了脸,笑道,“以您的智慧,自然看透了这天下,打打杀杀的,实在是失了先生的格调。越先生即与我家先生为故交,我想,先生命我们来,自然有一定的道理。若是越先生有反意,先生绝不会让我等前来送死。不过,虽不至于要了命,瞧西宁郡王独留下了瑞王同吴尚书,想来是要为难我一番。”

    “你刚来就能想到这些,殊为不易,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越安道,“许二收了个好弟子。你不担心我将你们扣下做人质,瑞王也有些份量。”

    这是一张方桌,桌上六个小菜,林谨玉坐在下首,背光,看过去眼睛黑黢黢的不可见底,林谨玉浅笑,抿了口的酒水道,“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无法与江山相提并论。瑞王并不在平安州,如今郡王驾尚于许州巡视河工,水土不服也是有的。陛下不是可以威胁的,要我说,跟谁结怨也不要与陛下结怨,做皇帝的,向来是别人百依百顺,哪里吃过亏,乍一被人要胁算计,怕要小心眼儿的记恨一辈子的,别再做下心病来。”

    越安仰头干了一小盏酒,笑道,“说得好,透彻。徒景辰那个心眼儿的确不大,许二的心眼儿更小,他们俩是乌龟配王八,门当户对,半斤对八两,天生一对。”

    “这话可是越先生说的。”林谨玉先撇干净自个儿。

    “没出息,这是我的地盘儿,怕什么。”

    138、道士观贾敬成神仙

    138、道士观贾敬成神仙

    西宁郡王喝得有些多,不过远没到醉的地步。

    脸上有些发烧,他常年养尊处优,正当盛年,肌肤依旧细腻,两颊添了些红晕,眼珠儿似两丸黑水银,带了几分水汽。

    重洗了脸,西宁郡王倚在榻上,见越安进屋,嘴角泛起一抹笑,“来了,同林谨玉谈得如何?”

    “嗯,跟许二有得一比,”越安坐在榻沿,笑望着西宁郡王,轻声问,“很开心?”

    “子玉的孩子。”西宁郡王咂摸了一会儿,道,“临走时,总要见见,跟他们的母亲很像。明天我命人带他们去矿场,至于那个林谨玉,留他一条狗命就是了。”

    “都依你。”

    薛姨妈依依不舍的为儿子打点行装,因着忠顺王府选侍妾的事儿,薛姨妈到哥哥家打听了一番后,叫过儿子敲打了一番。薛蟠没啥心思,对母亲妹妹向来是好的,见母亲舅舅都不乐意,便息了此心。倒是夏金桂深觉失了攀附忠顺王的机会,与薛蟠大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

    薛宝钗瞧着家里实在不像,想着那蒋玉函是忠顺王面前红人儿,不如仍往他处打点。送了礼,蒋玉函果真是个信人,如今薛家的生意仍能支撑,因有件要紧的差事,还要薛蟠亲往平安州一趟,王爷也派了妥当的人在旁提点。

    薛姨妈便是为儿子远行准备衣物行礼,心疼儿子自小未离身畔,冷热的一千个不放心,薛宝钗劝道,“这么大人了,若只管怕他不知世路,出不得门,干不得事( 红楼之林家谨玉 http://www.xlawen.org/kan/15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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