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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第58章:殇羽5

    “你好,你们的外卖!”他再次微笑提醒。

    我险些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慌乱地起身把衣服拉了有拉,手梳着头发,懊恼自己太懒,连妆都不会化了,脸色一定很难看。怎么办!怎么办!

    小尹石化地呆在那里,盯着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我拧了拧手,好痛,这不是梦。

    “你好,你们的外卖。”

    他就知道说这句话吗?他没了其他的话说吗?等等!外卖!

    “你是谁!”我双手握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呵,我是方家送外卖的,我叫海风,请你付费。”他有丝不耐地看着我,把外卖递给了在一旁继续石化的小尹。那眼神令我害怕,是陌生,他不认识我。

    我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不要哭,我答应过他,不要在他面前流下一滴悲伤的眼泪。

    脑子里全是早晨的那些话。

    方家女婿好帅。

    气质不凡,一定是大城市的,口音也和我们这里不同。

    还有那个女婿,怎么看怎么都像坏人,脸上还有疤,估计是得罪了人被人砍了,逃回来避难的。

    我捂着头,看着他,还是陌生,还是冷漠。不,他不是磔,即使在抛弃我去美国的时候也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他不是我的磔!

    婚都没有结就大肚子跑回来了,真丢人……

    我脸色苍白地坐回了沙发。

    “小姐,你没事吧?”可能是我刚才的一系列举动让他觉得奇怪又不免有些困惑,他站在门外中规中矩地说:“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先走了。”

    他怎么会是磔,磔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人说话的。对于陌生人,他是不会主动搭讪。对于我,他更不会这样的疏离,他好远,好远。

    方家女婿……

    我一下子没了力气,脑子胀痛不堪。

    “不要走!爸……”我飞扑过去捂住小尹的嘴,倒在地上,手肘磕在地板上,很疼,但比不上心的疼痛。

    “谢谢你,你可以走了,我和儿子闹着玩。”我强扯出笑容对他说,一定很难看,磔不会喜欢现在的我。

    他点点头转身,又似想起什么回头对我说:“小姐,你不能这样对孩子。你刚才的动作要是把他伤到哪里了,不好的。”

    “谢谢,我知道。”几个字从我紧咬的牙齿间艰难迸落,他转头的那一刻,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海风……大海的风,把你吹向了何方,你到底是谁。

    “小尹,他不是爸爸。”我心疼地看着被我指甲划伤的脸,冷静地对他说。

    “可是,他和爸一模一样。”小尹不甘地说。

    我摇摇头,一个劲地摇着,他不是,他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们,他是我们最亲的人,不是现在这个陌生的人。

    我拿起手机,开机,拨通电话。

    “是我,谭律师。”手不住地颤抖,转身看门的方向,门开着,金黄|色的光休憩在门口的地板上,灰尘在光线中飞舞,我不禁想,那灰尘是不是他身上的精灵。

    “哦,子夜,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流淌着华丽的交响曲,那一端和自己是两个世界。

    “那里,真的是他的尸体吗?”

    “你说什么呀,子夜,怎么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说,躺在墓里的是磔吗?真的是磔吗?”我崩溃了,嘶吼着,泪如泉涌:“我看到他了,和磔一模一样。可是,如果他是磔的话,那我们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又是谁?是谁!他用那么陌生、残酷的眼神看我,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等等!你慢慢说,子夜,不要急!”

    “他是谁!地底下埋的又是谁!我……我该怎么办!”我倒在了地板上,泪水浸湿两鬓,哭泣变成了低喃。

    “子夜,那的确是磔,我们都看见的。你冷静一下,不要急,这段时间我走不开,如果你有什么的话,需要黑家做事,请回来好吗?千万要冷静,不要着急,不要出事了。”电话那头的谭磊也明显着急起来,不住地叮嘱我。

    “不,你等等!”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心为自己突然闪现的想法狂跳不已:“谭律师,当时尸体在打捞起来的时候,尽管是在车的附近,可那不代表就是他呀,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做DN化验。会不会是有人搭磔的车,或者是在那附近也有其他的人坠海了!或者说……”

    “子夜,不要下想了。当时磔车上是没有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急急地打断他的话。

    “好了,这样,你冷静一下。如果过几天你还坚持你的想法,或者那个人你认为真的是磔的话,你回来,把那个人也带回来,我们去验DN,或者开墓验骨灰的也行。一定冷静,不要做傻事!对不起,这段时间真的很累,我都快忘了我的本行是律师了!”尽管是放松言语中依旧透着疲惫。

    “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闭上眼深呼吸,调整自己紧绷的情绪:“我过几天就回来,把所有的担子交给你,实在太自私了点。”最主要的是一定要冷静下来查磔的事。

    “不要这么说,期待你的回来,再见。”

    “好,再见。”

    合上电话,又是不断的短信声。

    谁说,敢为爱坚持为爱付出勇气的人,就一定会得到该有的幸福!子夜,我好累,明明说要放下了,可还是发疯似地想你,过得还好吗?连朋友也不想和我做吗?安久。

    长叹口气,侧身蜷缩在地板上,睡去,忘记,就当一场梦而已。

    第59章:殇羽6

    落暮时分,空气中有着躁动不安。

    他昂着头,一直看着远方,眼神飘渺。夕阳在他的睫毛上镀了层金色,我走到他身边,他很高,如果可以,我想依偎。

    “姚小姐,好巧。”他扫了我一眼,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有种莫名的哀伤爬上他的眉头。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把刀,姚小姐……听起来好痛。

    “不巧,我跟着你来的。”他眺望的那头可是海的方向。叹口气,淡淡地说:“从方家一直跟在着你来的。海……呃……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他的名字我还是叫不出口,少爷,磔,我宁愿叫你少爷。

    “忘了,可以不说吗?”他转身准备走。我拉住他,蹙眉地看着我,这样的举止在他看来有些轻浮了。

    “我丈夫和你很像。”磔,我不会哭,在你面前我绝不会哭。

    他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小姐怀孕了哈,几个月了。”言语艰难,我努力地在笑。

    “是的,快生了。”他的眼闪过一丝柔光,泪水涌了出来,强压下悲痛,镇静地否认。磔出车祸到现在也不过半年,怎么可能快生了。

    “那孩子不会是你的!”我激动地口不择言。

    “请你放尊重点!你不觉得你这样说会很失礼吗?”他厌色地扫了我一眼,手肘用力前拉,挣脱了我的手。

    “对不起。”我顿了顿,也许,他真的不是磔,我宁愿他不是磔。脑子好痛,低声说:“对不起,因为你跟我死去的先生太像所以,我有些失态了。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呀?”

    “月底。”他看了眼拿着长长的扫帚扫落叶的大婶,往前走了几步与我拉开距离。额头的伤很深,伤的时候一定流了很多血。

    “恭喜,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心里不住地哭喊着那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男孩。”夕阳在西边只剩下半轮,光,洒在他脸上,有着瑰丽的色泽,他接着说:“我觉得我应该有个儿子,很聪明很懂事的儿子。”

    笑,阳春白雪。是的,他是磔,坠海让他成了一张白纸,那个女人在白纸上书写了新的记忆。

    “小尹很聪明很懂事,好乖的……”眼睛很酸疼,心,百转千折。

    第60章:殇羽7

    “我得回去了,小琦在家等我。”他礼节性地点头说道。

    “哦,那我们一起走好吗?”尽管这样的相处对话方式令我痛不欲生,我依旧坚持,坚持我对感情的最后一丝希翼。

    走到马路上,我走在他的左边,走了一小段,放学的孩子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驶过,我慌张地躲闪。

    一辆大车从我身边擦过,“小心!”他一把抱我在怀里,护住我,那一刻,我听到了巨大的喇叭声和他强烈的心跳声。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少爷抱着满身是伤的我在雨中艰难行进,他说,子夜,坚持,不准睡觉。呵呵,看你身上没多少肉,怎么会这么沉。

    我有肉的……我把头靠在他肩上下声地反驳,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天桥或者车站过一夜,明天再说。说话引起他胸膛震动,感受着他,我浑身瘫软。

    少爷,以后我们怎么办。我小脸扬起,仰望他。

    子夜,放心好了,有我就有你,你是羽翼,主人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雨水打在脸上,朦胧的我的眼,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爱,只是现在我再也看不清了。

    “你没事吧?”他推开我,眼神清澈见底,还有令我欣喜的关切。

    我摇摇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他挠挠脑袋,脸泛着浅浅的红晕,舌头似乎不好使地说:“那……那你走我右边好了,这样……就不怕了。”

    我点点头,走到他的右边,手放下碰了碰他的手,磔,我想牵你的手。

    “海风,你在这里呀?”方小琦走了过来,巧笑盼兮地拉着他,甜甜一笑。

    我死死地盯住她已经下沉的肚子,根本无法接受肚子里会是磔的孩子。

    “是你呀,干什么?想找我家海风呀!”素颜的方小琦只能用还不错来形容,不过她的皮肤很白,粉红粉红的。

    “小琦,我们只是无意中遇到的随便聊了几句。”他挽过她的腰,小声地说:“都快生了,不是叫你不要出门了吗?”

    抬头望天,当年怀小尹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对我说,是安久。

    磔,这样的痛比知道你坠海死了还要痛上千倍万倍,起码,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不来怎么的话就见不到狐狸了,不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也不注意点。”她拉他离开。

    “等等!”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深处:“方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我又不认识你,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方小琦眼中有了戒备,很好,这样的眼神正是我想要的。

    “我丈夫和他长得很像,你不觉得是缘分吗?”我指着他,我实在不愿意说出“你丈夫”或“海风”的称呼,心已经够痛了,经不起多一点点的痛楚了。

    “所以你就勾引我丈夫!”她笑得很牵强却言语毒辣。他似乎也不喜欢她这样说话,拉了她一把,却被她任性地甩开。

    “不管你说什么,我会查到了,任何有关他的事,我都会查个一清二楚的。不过还是希望明天我们见个面,要多少钱我都给!毕竟,你救了他。”我凑近她耳朵小声说,看了眼他,磔,我会带你回去,不管用什么手段!

    夕阳,已然消逝,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了。

    第二日。

    早早送小尹去了学校,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方家小馆。我静静坐下,却无人招呼,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老板,二两牛肉米线。”我拿起筷子,用纸巾揩拭。

    “不卖!请出去!”方家大伯抖抖肩膀上的抹布,重重地哼了两声。

    “为什么?”我冷着脸问道。

    哼!他转身离去,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人。

    “还好意思,人家都吓得把老公带着跑了,有的人还恬不知耻地跑到人家家里来。”一旁的街道妇女甲说话了。

    “是呀,可怜人家小琦就快生了,还不得不躲远点。”乙又接话了。

    “早就说这女人背景神秘了,原来是黑社会的,得不到海风就要杀人,哎哟,现在的警察都干什么的?”

    “啧啧,真看不出来,找老公还是找丑点的好,太帅了人人争不说,现在还要闹人命了。”

    “就是就是,还是丑点的放心牌丈夫好。”

    我起身,路过她们,笑得妖娆至极,轻轻地说:“你们都知道我是黑社会的呀?那就好,我都认识你们哦!”

    拿出电话,应该还有电。

    “你好,我是子夜。”

    “哦,子夜,什么事。”

    “我下午的飞机,今天就回来。有重要的事。”

    “恩。不要骗我呀!好好好,我等你!”

    转身向学校走去,看来,我们是该回去了。

    第61章:执迷不悟1

    有人说,重新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现在看见的会和以前看见的不一样,其实就是一样都会感觉有了改变。

    同样,对很多人的感觉也会不一样的,要是你离开前和哪个人关系不好的话,可是你要现在去和那人说说话,你会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人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比如,从谭磊接我们出机场到市中心的路上,我不断想到的却是娴雅。

    种种往事,桩桩情事,我、磔、安久还有她,一直在漩涡里执迷不悟,形成一个悲哀伤心的轮回。

    拿出电话,按出她的姓名,拨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合上眼,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首她最爱的歌:

    三人行场面愉快的三人行

    能容纳我等于怜悯

    你信我有多开心

    三人行谁人愿每天三人行

    藏头露尾的小陪衬

    我信你也会不忍

    宁愿没朋友不想再依靠你……

    “在想什么?”谭磊吩咐佣人把我们的行李提回房间,小尹已经睡着了,看着他,又想起了磔的眼眉。

    “在想黑家应该找一两个人不成问题吧。”我把小尹交给佣人,脱掉鞋,斜靠在沙发上说:“或者还是先打开墓,验DN。”

    “我觉得先验DN的好。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不过我的条件是放我自由。”谭磊一脸讨价还价的样子,严肃地说:“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失眠吗?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和我的倪可宝贝共度良宵了吗?所以,我安排妥当了就去验DN,然后在确定那里面不是磔那小子了,找派人去找他们,以后的事就是你的了。当然,在这期间,公司和财团里的所有事务统统交给你了。”说完,他松了口气,想着未来的自由生活他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我……我行吗?”当初,磔的死对我是巨大的打击,那段时间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东西,失眠、健忘,老是心不在焉的。去了小镇后,除了偶尔上网写点文和看看财经报道,基本不去想太多感觉已经和商业这边脱节了。

    “诶!那就不用找磔了。”谭磊起身欲走。

    “我答应好了,不过先要带我熟悉几天再说。”我坐襟正危。

    “那好,磔的事,我就拖几天再说。”

    “喂,不是这样吧?几天都不给?”

    “是你连几天都不给我!”

    “好好,那你总得给下面的人说说吧?”

    “安啦,都帮你做好了。”

    “都做好了?”无奈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有种走进圈套的感觉。

    感觉电话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安久。

    “喂,安久。”心里酸酸的,对他,亏欠太多。

    “……”电话那头一阵沉寂。

    “安久,我是子夜,在吗?”

    “……”

    “不说我挂了。”

    “你还没死。”

    “你希望我死?”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我有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接的,我想,自己这样会不会打扰你,所以,干脆不打了。”

    “……”

    “怎么,现在你的话比我的话还少?”

    “是吗?”

    “当然。”

    “……”

    “呃……我回来了。”实在很不习惯与他这样的对话方式,因为以前都是他的话比较多些。

    “……”

    “我明天会来公司,代表黑耀。”

    “……”

    “那就这样,我挂了。”

    “子夜,现在能出来吗?我想见你。”他一字一字地慢慢说出来,艰难的言语让我觉得心哽得慌。

    “好,在哪里见面。”

    “来学校吧。”

    “恩。”

    第62章:执迷不悟2

    把小尹交给谭磊后,我静坐在镜前默默地化妆。衣柜里有我很多的套装,有些连标牌都没有剪下,犹豫再三,我选择了黑色的套装,涂上口红,把头发服帖地梳理好绾成髻。

    昨晚,没有与安久见面。

    司机送我去学校,远远地,我看到了他。因为远,他的面容很模糊,而他一直给予我依靠的挺拔是清晰的。也正是这样的清晰,让我几乎忘了冷静。是的,我是爱磔,可谁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默默给予我温暖的男子。

    我还是下了车,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走向他,躲在远处的大树后看着他,他靠在车前静静地吸烟。

    他好瘦,令人心疼的纤细。如他手中那支烟,一缕飘渺,惟恐风吹。心有点抽搐,想到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我总会靠在窗前看着黑色的天空,一边不停地抽烟一边落泪。他看见了,会在旁边默默地打开电视,调到喜剧频道,笑声不断。

    我想,自己现在能感觉到那时他的心情了。

    安久,我亏欠你太多,明明清楚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回报,何必又要暧昧地给你希望呢?强忍泪水,一种痛一直在体内蔓延生长,是该割断一切,宁愿不做朋友也好过三个人痛苦。

    绕过树,转身离去。

    一辆公车开来,停了下来,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戏侃着打闹下车,我羡慕地看着他们,我、安久和娴雅也曾这样过。

    安久电话打过来,我犹豫地按下键。

    “子夜,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浓浓的鼻音略带哭腔:“外面很冷,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更冷。”

    “对不起,我不能来。”

    “好,我知道了。”电话传来盲音,转过头额头抵着窗看着玻璃外的世界,太阳|穴胀疼不堪。

    他曾说,子夜,有时候我连你烦什么都不知道,你独自哭,独自不停地抽烟,从不和我讲。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从来不和我讲。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时,我会靠着他的肩,轻轻地哼歌,然后一本正经冲他说,你看,你还是有用的。

    然后他会吻我,不能自己地吻,浑身颤抖。

    一次争吵,我不理他,他委屈地从背后抱着我,小声地说,真拿你没办法,明明我没错,也会被你讲的像有错一样。但是,子夜,你一直在折磨我。我不讲,不代表我不会难过。你会哭,不代表你疼的比我厉害。

    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车到站了,扶着冰冷的扶手下车,又想起了以前我们三人坐公车,车上很挤。娴雅满脸甜蜜地靠着安久,我稳稳地抓着车门的栏杆,他的手会覆在我的手上,紧紧地握住,脸望着窗外,酷酷的,一副与我并不熟悉的样子。

    晚上回来睡得并不好,老是不停地看电话,不停地把信箱里的短信删除。平躺在床上,怎么也合不上眼,磔和安的脸不断交替。最后在天朦胧初亮时,才睡了过去。

    拿出粉饼,在青蓝色的眼睑下重重地扑上一层粉,拿上文件夹,走出了房间。高跟鞋有力地击打地板,是该振作了,不管磔是否活着,我都该好好地活下去,为磔、为小尹守着黑耀。

    第63章:执迷不悟3

    明亮的玻璃门无声地滑开,挺直脊背昂着头走了进去。环望四周行色匆匆的人群,抬手看表,看来我来得比较早。新的黑耀办公楼,是收购安氏后在原楼的基础上装饰改造的。对于这里的一切,即使彻底改变,心里还是有熟悉的,就像这楼也有它的灵魂一样。

    走到总裁专属电梯前,抬起手按密码时脑子一片空白,该死的失眠!

    “对不起小姐,请问你是找人还是其他的,请你走其他电梯,这是我们总裁的专用电梯。”一个笑容可拘的接待小姐走了过来,尽管是笑,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嘲讽。

    “不用了,谢谢!我还是比较喜欢从这里上!”冲她笑笑,按下密码,轻吁口气,终于想起来了。按下按钮,门在她嘴成O形的那一刻合了上来。

    我没有直接上26楼总裁独立办公室,而选择在24楼高层人员办公室走下了电梯。在众人的惊讶声中我走到了办公室中间,一脸肃然地大声说:“各位好,我叫姚子夜,从今天起,黑耀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于我,有任何不周之处请多谅解。我就在26层,有什么事可以随时上来找我,期待与各位黑耀精英在日后的合作中相处融洽能得到你们的鼎立支持,谢谢!”

    传来的是一阵零星的鼓掌声。

    我笑笑,扶扶眼镜再次昂然说道:“还有就是,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并不需要你们的肯定,而你们,必须要得到我的肯定!”

    骄傲如女王地离开众人的视线,一进入电梯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在电梯合上的时候,一个身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你把我弄疼了。”公事包很沉,手臂的疼痛让我五指一伸公事包掉地上了。

    安久黑着脸不看我,手上的劲还是没有松,电梯开启,他拽着我往办公室拉。我犹如飘荡的丝带被他在空气中摇晃着、摆动着。

    砰!

    他把我死死地按在了门板上,我们对视着,空气凝固。

    他幽深的黑潭孕育着火光,迟疑了几秒,他吻了下来。不是记忆中的那种温柔了,如狂风暴雨,夹杂着怒气用牙齿啃咬着我。

    我轻呜出声,他把头放在我肩上,强烈起伏的胸膛紧帖着我,浑身僵硬却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安……”唇因为他的啃咬而微刺发麻,话一出口他又重重地堵住我的嘴,这次很轻,很柔。

    我奋力推开他,激动地说:“安久,不能这样,我不爱你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的。何必呢?”

    他不语,满脸哀伤地走到落地窗前,点上香烟。

    六年前的安久不是这样的,他乐观、豁达、潇洒、一副花花公子的风流派头。拿得起,放得下,这几个字谁会能轻松说出口,可真正遭遇到了,谁又能收放自如?安久不能,我更不能。

    “磔。没有死?”咬住唇对他说:“每个人都自己的追求,磔,是我一生最重要的追求,为了他,我可以不要命。”

    “子夜,别傻了,他死了,忘了吧。我也可以为了你不要命的。”他眼睛红红的,把还有一大半的烟掐掉,走到门边,抓紧把手说:“对不起,原来我是傻瓜。”

    他望着门板,半晌,强笑着转过头对我说:“晚上有大客户拜访的应酬,也算是对你的欢迎,五点半下班后,一起去。”

    我点点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的人很多,酒席间相互的吹捧、说着打擦边球的笑话、不停地灌酒、勉强地记住在坐的姓名和相貌,分发名片,最后,还是喝酒。

    我不停地喝,是想醉。可越是想醉也就越清醒,看着摇晃的众人和安久迷蒙的眼神,我一直在笑,笑得很疼、很伤。

    宴会后去豪华夜总会娱乐似乎是比不可少的,在桌子上隔着的距离在包房里一下消失了。有人拉我的手,有人叫我唱歌,我知道自己不该再招惹安久了,却还是在他略在强制的拉扯中,坐在了他的身边。

    秃顶肥胖的客户高昂走音地唱着歌,自我陶醉。

    我们挂着笑,心疼耳朵的伤害听着,不时鼓掌吹捧。

    “唱歌吗?”安久在喝下一杯啤酒后看着我,摇摇头,步履蹒跚地走出房间,吐出浑浊的空气,却吐不出内心郁结。

    背靠着墙,发呆,隔壁包房传来熟悉的那首歌: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

    忘忧草忘了就好,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

    脑子里想起了磔,想他为我端来红糖水一口一口喂我喝下。

    想他在屋顶下认真地听我唱歌,然后酷酷地说真难听。

    想他把我一身淋湿说我傻妞。

    想他抱着昏迷的我,为我换衣服。

    想着他把我拥在怀里叫我的名字,小羽。

    想着他用牙齿轻轻含着我的下唇,说爱我……

    一时间,我就像疯了一样,被回忆的梦寐困绕着,心很疼,疼的我直不起腰来,蹲在地上哭,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第64章:执迷不悟4

    肿胀着双眼走进浴室,小尹已经起来了,正拿着牙刷照着镜子认真刷牙。我摸摸他脑袋,半蹲下身拣落在地上的半截牙膏,猛地直起身,血液倒流,眼前黑红一片,一下子坐在了马桶上。

    “妈,小心点啦。”小尹拉我起来,牙膏喷了我一身,他少年老成的样子摆摆手说:“哎,你呀,越活越回去了。”

    我好笑地推搡了他下,望窗外望了下,雨,瓢泼而下,看来天气预报实属权威。

    头很疼,昨晚的聚会不知道被那肥胖的日本客户震断了多少根神经。

    一直蹲在门外,直到曲终人散。

    很多故事都有结束的时候,痛苦也会有尽头。但有的伤,是永远也无法缝合,痛苦也不会有尽头。其实痛苦和伤害也是自己给了,比如我,每次在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一些事实后,却自虐地撕开伤口,提醒自己的痛,让自己疼痛也让身边的人跟着疼。

    如果磔知道了,一定不会要我这样,可有什么办法呢?羽翼永远是羽翼,就像奴隶被烙上印记,终生都无法忘记。

    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可能晚些到。秘书过于恭敬的言语令我欲发作,其实作为新的接班人上班第二天就拿这样的工作态度给下属看,本来就是我的错。

    可是,我更想听从心里更真实的想法。

    小尹,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最亲的人,我晚点到,只是突然想在雨中撑把大大的卡通雨伞,一大一小慢慢行进,送他到学校,吻他,祝他今天愉快。

    很早的时候,安久曾开玩笑说,我有时候真的很像黄老邪,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非做不可。

    撑着伞和小尹走出大门,佣人再三询问是否要车,被我拒绝。

    伞是以前磔为小尹订做的,很大,足以容下三人,上面按小尹的要求有两只尖尖的耳朵。去学校的路并不是很远,送完他,我可以坐车再到公司的。

    雨,越下越大,每一步行进变得有些艰难。

    “小尹,妈背你,你打伞,怎么样?”伞真的很大,是磔说的,他送我们遮风挡雨。

    “不要,我能走的。妈妈昨天很累。”小尹快速地拒绝,接着说:“妈,小镇上那人真是爸!他的耳朵有洞的!爸也有呀!”

    我愣怔,风很大,吹得伞摇晃起来,手没了力气,整个人感觉被抽赶了似的。

    “妈……”

    “不说了好吗?妈会找到他的!一定!”公路两边有了浑浊的小水沟,哗啦啦地流进下水道,雨声隆隆,他根本听不清楚我的回答,默默地说给自己听。

    我把伞打得很低,为的是尽量不让斜雨打湿小尹的衣服,世界变小了,就我和小尹,相依为命。如同当年被老爷赶出黑家的那个夜晚,整个昏暗哭泣的世界,只有我和磔!

    感觉撞着人了,东西散落一地,我护着小尹低头边道歉边捡东西。还好掉的东西是包装好的尿不湿,我埋头和那人七手八脚地捡东西,终于拣好了,我松口气。

    “谢谢!”

    我再次浑身僵硬了,等我会回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马路中间了。

    “磔~”我拼命地大喊,居然忘了一旁的小尹扔下伞飞奔入雨中。

    “妈!”儿子跟了过来。

    呼!

    朦胧的雨中,车辆疾弛而过。

    “小心!”

    伞,那个磔送给儿子说要为我们遮风挡雨的承诺,被车碾得支离破碎,在雨中,翻滚、截肢。

    我慌张地检查小尹是否伤着哪里,浑然忘了我们已被湿透。转过头看磔,他吃惊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即检查的却是手中的婴儿物品是否有恙。

    “你这死小孩,不活了是吧!”一种畸形的愤怒爆发了!我扬手重重地扇了小尹一巴掌,呵斥道:“为什么要跟过来,妈妈去死也要来吗?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全,你以为你伤着哪了除了妈妈还会有谁关心你,为你心疼吗?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为你哭,为你痛了!那人早就忘了我们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听妈妈的话!啊~!为什么不听话!死小孩!”又是几巴掌打下去,他们说得对,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几巴掌是重重地打在自己的心上的……

    “妈妈……我错了……尹错了……不要生气……不要哭……”小尹捂着红肿的脸,在雨中号哭起来。

    磔……也许他是海风,别人的海风,其实,在此时,如果他真的海风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姚小姐!”将我莫名的发疯,他跑了过来,抱起了瑟瑟发抖的小尹,眉头死拧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孩呢?你这样……”

    “我怎么做应该不关你的事吧!”我有些失了理智,居然还想伸手打小尹,被他死死捏中手腕,我忿忿地大吼:“你放开我!儿子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打就打!”

    “你……你这疯女人!我要报警!”他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再次把小尹抱紧。

    雨下得很大,顺着头发流到了眼睛里,再也睁不开了……

    第65章:子夜牛郎

    “小尹,过来。”衣服胶着在身上,紧紧地束缚着我,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他有点迟疑,紧抓住那人的衣领不愿放手。看来,我刚才对他的那番伤害把他吓着了,对不起,我一定是疯了。

    “妈妈错了,过来好吗?”我伸出双手,心如万蚁啃噬,不看那人。

    “姚小姐,你不能这样对你孩子。”他搂着小尹,犹豫再三把他给了我。雾气茫茫的雨帘中,我只看清了他黑亮的瞳眸和里面复杂的闪动。

    拦下出租车,司机不满地看着浑身湿透的小尹,我把钱塞到司机手里,问小尹:“知道怎么回家吗?”

    “我知道,回家给你电话!”儿子乖顺地点头,更让我为自己刚才的行径而愧疚了。

    目送车离去,他正蹲在地上捡那包东西,大步走过去,踩在上面。

    “让开。”他冷冷地盯着我。

    我一脚把东西踢很远拉上他往路边走。

    “放开我!”他青筋暴起。

    “你的所有损失我会加倍赔你!”站在屋檐下,擦干脸上的水渍,泪却流了出来。

    “谢谢,我不需要!”还是拒人于千里,他看着我:“我不认为一个下狠心打孩子的女人会有什么好心。”他的睫毛好长,上下扇动,如美丽的蝴蝶。

    “我……”有些冷了,抱着身子,耍横地说:“带我去你家,我要换衣服。”

    “不行!”

    “我可以拿钱!”心疼地看了眼他脚上的劣质皮鞋,看他刚才在乎那一堆东西的样子。他们的日子应该不好过的。

    “女人,你不要以为钱是万能的。”他有些火了,白皙的脸庞泛起好看的红晕,心情似乎又好了些了。

    磔,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左右我。

    “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定定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我满意地看到了他臣服的样子。

    她没有在家。

    斜着身子坐在木凳上依在窗前,头抵着玻璃,有些微凉。他在为我找衣服,觉得此时我们两人像是偷情男女,趁他的女人不在家,享受片刻激|情欢愉般。

    张大嘴,用力向玻璃上哈气,升起了白濛濛的雾气,抬起手,在上面一遍一遍地写着“磔”字,如同在冰冷的墓碑上沿着粗糙的凹槽不断地划他的名字,直到手指磨破浸出血水。

    偷,为什么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要用偷来形容。她,她就这样把我十年的所有占为自有,连寻找自己失去的都要用偷这个肮脏而可悲到了极点的字!

    “呃……姚小姐,你凑合着穿这件衣服吧。”他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白色廉价衬衣和米色休闲裤,不管他穿什么都这样的出类拔粹,有若天神。

    淡淡地扫了眼他手中的衣服,摇摇头:“我不穿她的衣服,我穿你的。”

    我走到他身边,贴近他耳旁说:“其实,就连你的衣服我也不想穿,因为上面也有她的气味。”

    “可是……可……你不换衣服的话,会着凉的。”他直直盯着我,言语结巴,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

    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 子夜牛郎 http://www.xlawen.org/kan/15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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