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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魏特琳日记1939年(一)(4)

    1月18日,星期三盖尔博士从广播中听说,可怜的牯岭古城被炸得很惨。在我看来,如果日本人打算占领那里的群山的话,将要动用5万~10万名士兵,他们的伤亡将是惨重的。游击队员藏在当地的各个地方,日本人要把他们赶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今天,我主持了实验班教师的第7次会议。我们讨论了如何不进行期末考试而结束这个学期,并让学生们认真复习的问题。

    机密今晚我和程夫人参加了在高市长及其夫人家举行的宴会(市长叫高冠吾)。下午6时,一辆车来接我们。当我们到达学校北面居民区里戒备森严的市长官邸时,其他客人已经到了,有美国大使馆的克拉布(Clubb)、库泊尔和切普先生,德国大使馆的洛斯(Roth)先生。从男女主人日本式的深鞠躬中,可以看出他们和日本人有着密切的联系。除了上面提到的人以外,市长的大儿子也在场,他马上要去早稻田大学完成他的大学学业;还有秘书谢传安先生。宴会上用外国人就餐的方式提供了中餐,此外,还有很多的酒。我们的主人似乎很能喝,而且好像也受到了酒的影响,不停地让我们干杯。

    我们讨论了很多事情——中国的文学、历史、饮食和茶叶,但是,很少触及心里真正想说的话题。看来市长是个热诚的人,如果日本人从中国撤走的话,他也会很高兴的。他说,他可以向南京的穷人分发10万美元,所以不会有人缺衣少食。我们是市长接待的第一批客人,这说明他有比以前多得多的自由,这是谢先生说的。

    谢先生是博恩大学的毕业生,过去是齐燮元和文士诚的同事,南京陷落时他肯定是当了汉奸。他的妻子和女儿曾作为难民在我们学校呆了两个月。整个晚上所有的人都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只是谈论肤浅的话题。我们被告之,市政府正资助26所小学和2所中学,下个学期将再资助10所小学,但不打算再资助其他中学了。现在没有教科书,只能开讲座。

    1月19日,星期四今天天气晴朗,但比去年冬天冷多了,但据我所知这也并不是最冷的。

    罗伯特·威尔逊夫人和他们的刚出生的女儿伊丽莎白(Elizbeth)已经回到南京,并住在里格斯家,我们都为威尔逊高兴。

    晚上7时。哈丽雅特、凯瑟琳和我一起步行去米尔斯夫人家吃晚饭,还有美国大使馆的3位官员。我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目前的战争、南京的形势和中国的未来。我们没有讨论一年前的事情,对此我很高兴。

    格里希小姐也回来了,她一直和她的中国朋友们交谈。他们来得早走得晚,对他们来说,能与人交谈感觉会好一些。

    1月20日,星期五今天下午2时30分,3辆美国汽车在日军摩托车的护送下驶进我们的学校,车上坐着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亚内尔(Yrnell)上将、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高斯(Guss)和司令游艇上的官员们。他们只呆了一会儿,只是四处转了转,问了问我们是否一切都好,然后,就到市里其他美国学校访问去了。下午4时~7时,在美国大使馆为他们举行了欢迎会,所有的美国人都得到了邀请,我估计一共约40人,有一些商人,但大部分是传教士。共同面对困难的同志之情现在非常真诚。司令是一位十分坦率而友好的人。

    喝完茶后,我们教会中参加这次欢迎会的人听说克拉伦斯·伯奇已经回来了,于是,我便急忙去麦卡伦家看望他。他说,他现在想做的事就是和大家在一起,听听人们说英语。我相信从去年1月开始,在合肥只有他一个外国人,到现在已经几乎整整一年了,他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情: 他不得不把20名女护士和1名女医生藏在他的楼上;他不得不一直守在门口保护她们;他一次又一次地被要求提供年轻女人,但每一次他都加以拒绝。他说,农村的妇女们经历了无法描述的恐惧,日本士兵到家里和村里搜寻她们,如果她们要跑的话就会被打死。

    最终他得了伤寒病,比正常体重瘦了30磅,他明天将去上海,和他的妻子女儿相聚。他看上去显得很苍老,脸上出现了深深的皱纹。自然,日本人并不想让他出来,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1月21日,星期六在互助会会议上,高二化学班的学生演示了如何制作镜子。这的确是个优秀的班级。这些姑娘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啊!下午1时~3时,我检查了这些姑娘们在实验学校宿舍做生产自救工作。做烹调工作的4个姑娘已经大有进步,所有人都取得了进步。大王每个周六下午让3个年级的女孩们打扫教室,大概有30名女孩做这项工作。

    从下午3时几乎到6时,我访问了初一、初二所有从事生产自救的学生,和她们一起核对到本学期末,她们还缺多少小时的工作。如果一名学生只是不交学费(20美元)的话,她每周要工作10小时;如果任何费用(共46美元)都不交的话,则每周要工作23小时。如果她们不能按要求干满这么多小时工作的话,她们可以通过暑假织袜子或围巾来弥补。我下午和她们谈了话,希望她们能尽量多交一些费用,但是,很多女孩子说她们的父亲失业了,家里没有任何收入。有些女孩子家里可以养家糊口的人(她们的哥哥)已经到西部去了,而且杳无音信。

    今晚,我和莉迪亚·唐(Lydi Tng)都累极了,便一起去南山公寓与哈丽雅特和凯瑟琳玩猜字游戏。

    魏特琳日记1939年(一)(5)

    1月22日,星期天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在今天下午的妇女会议上,有220人参加,其中有一些是住在附近的妇女,她们大部分都很穷,都想得到米票,许多人还想得到棉衣。一位妇女告诉我,她的丈夫去年被打死了,当时她惊恐万分,想躲起来。她一个人靠做一点小生意养活4个孩子。

    国际救济委员会请求牧师及其妻子们帮助他们调查一些情况,以便更快地分发他们的基金。

    当分发这种基金时,你会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而只是帮助他们度过寒冷的冬季而已。

    1月23日,星期一早上,我们专门为穷人们进行的工作开始了。两位妇女每天早上去米尔斯夫人家,向她的佣人学习如何当个好女佣;两人去南山公寓跟韩嫂子学习。我们本希望两位想当厨师的妇女能跟着盖尔博士家的厨师学习,但这个计划没能实现,我们对此感到很遗憾。

    天气仍然晴好,一整天都有温暖的阳光,对穷人来说这是件好事。罗小姐正忙着调查所有的家庭,并分发米票。这些米票是用提供给我的基金买来的。还要分发国际红十字会提供给我们的棉衣。我们需要更多的精明能干的社会工作者来做这项工作。

    我们开始考虑今年秋天的问题。有没有可能进行我们的农村重建计划呢?招收一些有希望的农村女孩子来参加8个月的培训行不行呢?可不可以把我们课程的重点放在训练农村重建计划的领导者上呢?甚至能不能训练一些大学毕业生来监督这些计划的实施呢?希望我们能有丰富的想像力来解决这些问题。

    1月24日,星期二机密今天早上,安村先生给我打电话,主要是请我帮忙给他的女儿们做两件衣服。

    他将在5星期后回日本,想带上这些衣服作为礼物。我们谈了很长时间。他说,他与军方没有官方联系,但做事必须得到他们的允许。他还说,军方很乐意让基督徒们来为中国人工作,但是,不希望他们向日本士兵或平民传教,因为,基督教会瓦解他们的斗志。他说,军方希望一些更具权威的中国人出来担任官职,但是,不知道如何保护他们。军方不想像对待台湾人、朝鲜人甚至满洲人那样对待中国人,而且,他们已经意识到他们必须让中国人担任重要职务,而日本人只担任顾问。军方非常坚信,亚洲必须是亚洲或东方文化的亚洲,即日本、中国等民族的亚洲,尽管已经有很多人意识到并不存在所谓的东方文化。

    今天晚上,我们许多人被邀请去钱牧师家吃中国餐,就数量而言,这的确算得上是一次宴会,尽管这些食品都是在他自己家里由他本人监督做成的。提供的食品比我们能吃的多一倍。

    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改变这种习惯——让客人们高兴似乎是一种天生的愿望,同时也是为了“面子”。我们这些女士们晚上9时独自步行回家的时候,我想起了去年的事情(可能比这个时候晚一点),我和陈先生一起到这条路上找一位中国官员,那天晚上到处都是恐惧和凄惨的景象。

    今天有传言说,美国、英国和法国正计划制裁日本,这使我沉思很久,事实上使我有些害怕。这可能意味着外国财产将会立刻被没收,外国人会不会被驱逐出境呢?这肯定会导致战争。上帝啊,这将是多大的悲剧啊!我只能祈祷这种建议不会被通过。难道我们都疯了吗?牧师报告说,他的看门人告诉他,前天晚上,他们教堂附近的一位年轻女子被强Jian了。即使在我们学校西边的荒芜地带,我也很少听到这种事情。安村先生说,甚至军方本身也在更加努力地防止强Jian事件发生,宪兵把这些士兵全送到了汉口前线。

    1月25日,星期三阳光灿烂的一天,由于有太阳,天气也暖和了。现在天气如此暖和令人感到奇怪,因为,已经是四九天了,这段时间被认为是九九寒冬中最冷的一段时间。有时我不相信阴历,但整体而言它还是可靠的。

    罗小姐正在默默无闻地调查附近穷人们的情况,并发放我们的救济物资,她干得很不错。本周末她将为国际救济委员会发放100件棉衣。

    金陵大学的齐先生今早打电话说,他打算下个学期为约20名学生开设工业学习课。他们将半天学习、半天进行实际操作,以便成为技工。另外,还将有20名学生学习园艺课,在上这门课时,他们将半天学习、半天在花园劳动。

    中午,我们在南山公寓接待了来自美孚石油公司的米德(Med)先生和皮克林夫妇,他们是来参加午宴的。米德先生认为,美国人民不会允许制裁,即使实行制裁的话,他觉得日本人也不会把外国租界没收。世界形势实在是太混乱了,也太艰险了。我只能痛苦地为生活在西方民主社会里的人们祈祷: 那些能够做出决定的人能够遵从上帝的精神,做出符合上帝意愿的决定。日本每天发表的声明似乎充满了利他主义和人道主义,但是,根据人们亲眼看到的事实,我们根本无法相信这些声明。或许日本的政治家们说的是一回事,而他们的军方的本意则是另外一回事。

    伊迪丝·特纳(Edith Turner)今天从上海来此访问,她上午9时40分从上海出发,到下午4时才到达南京。她说,她在车站受到了礼遇,没有被要求用来苏尔溶液洗手或漱嘴。

    今天下午,我开始处理下学期宿舍分配的问题,并和两组学生就此进行了座谈。

    魏特琳日记1939年(一)(6)

    意外地收到了美国大使馆的来信,内容保密,甚至在日记里我也不能提及。

    1月26日,星期四今天,我本来下定决心要做一些工作,但始终没有做。相反,我一整天都在做许多其他事情,这些事情看来也很重要。刚刚结束今天最后的一件工作——和初一的孩子们谈话,告诉她们在哪些方面她们取得了进步,还有哪些方面希望她们今后还要努力。

    今天中午,伊迪丝·特纳和我一起吃了中餐,然后又参观了一会儿。科妮莉亚·米尔斯教家庭手工学校的学生们如何做便宜的甜饼。今天,她们试着用面粉、豆粉、盐和糖做甜饼。

    晚9时。几分钟前,马特(Mtt)先生和贵格会的中国牧师来找我,告诉我,有一个叫崔兰英(音译)的人说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今天中午从我们这儿逃出去,不敢回来了。我们没听说过我们这儿有叫崔兰英的学生。这肯定又是那个女精神病人,她曾经说过,她是我们的学生。今晚,巴塞罗纳的情况肯定很糟。或许当我写这篇日记时,人们正惊恐地从城里逃跑,这是多么残酷又令人恐惧的疯狂的战争啊!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这个世界没有战争呢?1月27日,星期五今天,当地的报纸报道说,下学期,南京所有的学校和特别课程班都必须到新政府登记。我想,我们经受考验的时刻肯定就要到了,将会发生许多令我们愤怒的事情。当然,这个学期我们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没有人来视察学校,更没有人检查图书馆藏书和教材等等。如果下个学期还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奇迹了。让我们期盼着最好的情况出现。

    今天早上,王先生把我们昨天晚上研究出来的布告抄写好并张贴出去。为了避免太多的人在同一时刻离校,我们要求学生从5个不同的离校时间中选择一个,而且,在同一时间内离校的人数不能超过30人。我们将等到星期天,如果到那时还有人认为还不够安全的话,我们不想强迫她们立即离校。

    下午3时。初二的学生在教室为她们的老师们举行了联欢会。今晚,初一的学生也将举行联欢会。她们是多么喜欢玩啊,但是,她们经常想起一些悲伤的往事——对她们祖国前途的祝福。王先生一直是优秀的初一年级辅导员,他和凯瑟琳为这些学生做了许多工作。下个学期我们要为初三和高一的学生多做一些工作。今晚的晚会尤其热闹,因为,这些女孩们都很小,才12、13或14岁。

    今天初一的学生送给慈善基金的掌管人陈先生的礼物,是她们募集用来购买食物的美元,这是我们教育工作的真正成果。

    1月28日,星期六阳光灿烂,天气很暖和,而农民们盼望的却是一场大雪。伯莎·卡西迪小姐今天为实验班的女孩子们做了系列讲座的最后一讲。我们不打算使进度过快,因为,很多学生以前从没听说过基督教。

    今天下午,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有些学生的家长还来接她们。他们说,尽管今天是1932年上海事件的纪念日,但路上并没有戒严。南京已经被彻底打扫干净了。

    下午2时30分~3时。凯瑟琳和我一起去城墙边,凯瑟琳骑马,我骑自行车。我们到了校园正西侧那段过去几年已经加固的城墙。过去,我们一到这个地方,士兵们就会让我们离开。你们或许还记得那里的树林和竹林里被认为藏着大炮。现在,那些山全都光秃秃的,连树根都被挖掉了。两块水泥平台还在那里,说明那里曾经安放过大炮。士兵和大炮都已经没有了,只有重新开始干活的农民,连沙包路障都又变成了耕地,以后也会是这样。按自然规律,劳作的农民们将一代代地繁衍下去。山上也没有日本士兵了。

    下午3时30分~5时。我检查了教室卫生并进行评比。住在我的宿舍楼里的姑娘们将在离校之前整理、打扫房间,她们干得很好,有两个房间得了。我想她们以前从没这样做过。晚上,我和福斯特、伊迪丝·特纳一起去哈丽雅特家吃晚饭。

    今晚报纸上的消息令人沮丧。欧洲将会爆发战争吗?这将会再导致一场世界大战吗?1月29日,星期天今天下雨了。户部街清教教堂的孙牧师,在今天下午2时30分的会议上讲了话。他刚从他过去的教区——南京西南方216英里的溧阳原文有误,溧阳位于南京的东南方。回来,他说溧阳和附近的几个城市都被中央军控制了,但是,这些城市在1937年11月曾被日军占领,溧阳在那时就遭到严重破坏,被中央军夺回后,又经常遭受轰炸。城里10%的人已经回来了。

    可怜的朴嫂子今晚非常伤心。她曾经听说,她的大儿子正在回南京的路上,但在路上,她的这个17岁的儿子又随中央军去西部了。如果这是真的,还有希望。但是,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是不令其失望的安慰之说。他可能已经被日本人杀害了,而他的朋友们不想让她知道。可怜的人!我和程夫人以及她的小家庭在400号宿舍楼吃饭,晚上又在福斯特家吃了西餐,还有哈丽雅特和伊迪丝·特纳。今晚宿舍楼里很静。楼里只有朴嫂子和我,她住在3楼,我在1楼。我们实验班只有6个学生无法回家,她们现在住在500号宿舍楼。

    1月30日,星期一今天早上,两个勤杂工开始打扫我住的宿舍楼,学生们已经扫得很干净了,但是,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早上用了部分时间安排本学期的期终教师会。

    魏特琳日记1939年(一)(7)

    中午12时30分。在400号宿舍楼的餐厅里,实验班和家庭手工学校的教职员工围坐成4桌,吃了一顿简单而美味的午宴。出席午宴的有36位教职员工和一位客人。和往常一样,程夫人做了所有的工作,我只是发请帖,安排座位。宴席上的甜食——橘子、糖和糖炒栗子,是瑟斯顿夫人的圣诞礼物。

    下午2时30分。实验班的教师们举行了本学期最后一次教师会,讨论了一些问题。一个女孩子,她是一位新政府官员的女儿,得了5项最优。会议的一部分内容是研究如何改进下学期的工作,我们将在3月4日返校时进一步讨论这些问题。这个学期的确充满了奇迹。这些几乎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教职员们没有出现任何真正的问题,145名学生也是临时集中在一起的。除了宪兵木野先生友好地来访问过两次外,没有人来询问我们。我们希望这种情况能继续下去,否则的话,我们也会真诚、纯洁而勇敢地面对一切。

    今晚累极了,但我还是阅读了关于艾伯特·斯派塞(lbert Spicer)的文章。这篇文章写得很好。我猜这可能是奥尔加(Olg)写的,但后面有一句话表明这是他的3个儿子中的一个写的,是不是斯图尔特呢?1月31日,星期二这是怎样的一天啊!本打算完成一项既定的工作——写一份报告,但根本就没开始做这项工作,而是做了许多其他工作,每一件工作看来都很值得做,似乎也不得不做。

    上午10时。卡西迪小姐来了,她想看看我们的工作。11时30分,她给家庭手工学校的妇女们讲了话,讲得很好。她很高兴看到在南京有很多“门和心灵”,如饥似渴地向她开放着。我们都认为,如果现在能有一位福音传道者来南京访问这里的人们,并为他们开设圣经课,将会得到非常热烈的响应。

    中午12时30分。在实验学校,我和卡西迪小姐、古尔特夫人、马克斯先生、莉迪亚·唐、林弥励和哈丽雅特等客人一起吃了中餐。饭后,我陪古尔特夫人四处看看我们的工作,因为,她的确对此很感兴趣。陈先生和我把瑟斯顿夫人的圣诞礼物——总计120美元的支票分好。校园里的每位工人分到2美元,直接为她工作的人分到5美元。此外,罗小姐和毕夫人每人也得到了5美元。还有10美元给教职员们购买橘子和糖,8美元用于为附近的妇女开新年晚会。人们将感激瑟斯顿夫人,并有许多人会记住她。瑟斯顿还给了程夫人、陈先生、布兰奇、哈丽雅特和我成篮的橘子,同时也给了程夫人的孙子们一篮子橘子。很需要钱的李先生也得到了5美元。

    下午4时。刚刚做完这些事,在准备开始其他工作时,安村先生和中村先生来了。中村想看看我们的工作,我也很高兴有机会让他看看。参观过后,我们回到我的办公室,坦诚而友好地谈论了当前的形势,一直谈到下午6时。我坦率地告诉他,我觉得日本人正在努力做一些错误的而且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为日本的子孙们所做的事只是在准备更多的“通州大屠杀”1937年7月29日,通州伪河北省特种保安队第一总队队长张庆余、第二总队队长张砚田率部约2万人反正,杀死日军200余人,俘汉奸殷汝耕。。我觉得只有在基督徒之间才会如此坦率地交谈而不会产生敌意,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对日本人深感怜悯。

    巴塞罗纳的陷落是件可怕的事,我可以非常逼真地想象出那些难民的样子。

    魏特琳日记1939年(二)(1)

    2月2日,星期四一大早就下起了雪,但不到中午就停了,地上的雪也很快就融化了。农民们希望有一场大雪。早上忙于发工资和记账。

    中午在实验学校和芜湖来的李牧师一起吃中餐,还有另一位牧师大卫·杨。李牧师说,芜湖附近的新四军似乎已经赢得了农民们的信任,而且正在努力为农民服务,镇压土匪。芜湖城外10英里的地方全被他们控制着,而日本人则控制着城市。如果所有的游击队都像他们这样的话,日本人是很难控制中国的。

    下午去美国大使馆申请通行证,也是去接受我的“奖章”。今晚和其他一些人聚集在威尔逊家,现在很难不谈论当前的形势。

    2月3日,星期五按照中国的阴历,还有两天就到春分了,但今天就很像一个春日,如果冬天就这样结束的话,那对穷人来说,这个冬季还不算太冷。

    就像过去常说的,我真是个“蠢驴”。一些日本官员(其中有一个本来是中国人,后来成了日本人)来看看他们是否能将500名骑兵驻扎在南山公寓。我告诉他们,那里住的全是教师,她们不会同意这个要求。他们又问我是否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驻军,我提到了政府的孤儿院,我对他们说,那里有很多建筑,可以提供马厩,另一个好处是,他们可以保护国家公园。

    但是,显然他们对住在城外没有兴趣,可能是害怕那里有游击队。他们问我知不知道城里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很遗憾,我提到了我们西面的旧警察训练学校,他们或许会发现那里太小了,但愿如此。

    我的假期已经过了近一个星期了,而我除了工作之外,什么也干不了。今天算了一天的账,我希望明天能算完,还要数现金。今晚款待了假期里还住在学校的实验班的姑娘们,一共只有8位。

    下午4时~6时。我参加了国际红十字会的会议,委员会每月用于诊所的费用为100美元,有两个诊所是天主教修女会开设的,另一个是李医生开办的。

    2月4日,星期六今天早上,春天似乎真的到了,而晚上却刮起了寒风,天变冷了。早上用来算账,又和王先生、程夫人及陈先生开了一次会,讨论如何才能对参加勤工俭学的学生更公平一些,上学期有90名这样的学生,下学期将会有大约120名。我们决定继续沿用上学期的办法,并尽力调查要求勤工俭学的学生情况。如果一个人就能调查出所有情况该有多好啊!今天中午,斯洛克姆(Slocum)夫妇和我们一起做午餐。程夫人、陈先生、哈丽雅特、吴和我一起接待他们,并在实验学校的宿舍吃中餐。我们谈论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如何把物资运到中国西部去,现在,即使我们能把物资运给他们,火车和其他运输费用也高得惊人,我们根本付不起。

    下午,我和家庭手工学校的30名孩子在实验学校举行了一次小聚会,很难找到比她们更可爱的孩子了。她们的老师金小姐教得很好。恐怕即将来临的4月对她们来说将是个痛苦的时刻,那时她们将离开学校。这些中国孩子们以后将会有像现在这样欢乐的生活吗?我注意到她们中有5个孩子穿着由鼓楼教堂星期日学校捐赠的衣服。

    尽管我的通行证还没办妥,但我还是收拾了行李准备去上海。

    2月5日,星期天天气仍然晴好。哈丽雅特、凯瑟琳、伊迪丝和我在南山吃了早饭。上午要在办公室处理最后的公务,大半个下午也用来做同样的事。我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成都和纽约写信,然后清点现金。米尔斯在下午的祈祷会上布道。忠诚、耐心和忍耐力似乎必定要成为下午祈祷会的主题,这些都是我们非常需要的。要忍耐,因为我们看到无形的上帝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实现着他的目标。

    下午6时45分。我去贝茨和莉莲斯家吃饭,贝茨下午刚刚从印度的马德拉斯回来。我们讨论了那次会议,但更多的是谈论他对中国西部和日本当前形势的看法。

    2月6日,星期一下午5时。我刚刚到达上海,并平安地带来了5个女盲童,她们已经在我们学校呆了14个月了,现在国际救济委员会把她们安置在盲人学校。此外,我还带来了3箱化学仪器和2箱乐器。

    这5个箱子是作为超重行李带来的。F·陈把箱子送到车站,并送去检查。通过一个宪兵,我们没有排队,提前买到了票。所以,他把箱子送去检查和过秤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斯洛克姆夫妇、米里亚姆·纳尔、劳斯(Rouse)和索恩先生也在同一列火车上。索恩先生帮我照料了女盲童。我现在住在潘亭大街7号宾馆。

    2月7日,星期二一大早就和维塔利(Vitlly)取得了联系,让他来拿化学仪器,并把这些仪器重新打包,通过海关检查,再运上船。日本人要求我们在这里的海关缴费,而中国人则要求我们在昆明缴费——双重收费。正常情况下,货物会在很多地方,例如昆明等地滞留几个月。

    早上我去买了内衣和袜子,下午还去找了裁缝。下午5时,我去社区教堂参加招待会,并听关于马德拉斯会议的报告,基督教男青年会的S·C·梁和兰金(Rnkin)也讲了话。6时30分,我去参加基督教信徒会的兄弟聚餐,大约有五十人参加。这种会议每月举行一次。《世界的呼唤》的编辑巴克纳(Buckner)牧师讲了话,他的讲话非常精彩。明天他将去南京。

    魏特琳日记1939年(二)(2)

    2月8日,星期三我一天都用于购物和安排公务,没有什么灵感,但是,这让我感到踏实,而且有很多小事也让人感到高兴——从中可以感到人们的善良之处。

    热心的圣约翰大学的C·Y·程教授帮我为中国西部定到了化学药品,联合药品公司的维塔利先生将找人包装这些药品,并运上斯洛克姆的船。善良的斯洛克姆夫妇又做了一件善事,因为他们为众多中国人把物资运到了西部,他们必将得到回报。

    中午,我和4所教会大学的校长及系主任们一起共进午餐,现在这4所大学正在上海进行着合作。他们正在制定2~3年的工作计划,他们相信去西部的大学将会回来,并认为我们不应该在占领区从事任何正常的教学工作。

    2月9日,星期四今天下午,我和福斯特的儿子即他的继承人聊天。这个小伙子很不错,他很幸运能降生在这样一个充满了爱与智慧的家庭。晚上,我去斯坦利·史密斯家吃饭,伯奇夫妇和拉利(Lly)一家也去了。话题始终是战争,这场战争将持续多久呢?斯坦利和倪焕志(音译)下个月将去成都看看那里的情况。

    2月10日,星期五上午,我去检查了眼睛,下午拔牙。我和拉尔夫·韦尔斯(Rlph Wells)与纺织机械局年轻的俞先生谈了话。他向我描述了印度制造的一种机器,这种机器可以生产用于纺织的棉线,其效率和大型工厂的机器差不多,在同样的时间里,如果工厂可以生产价值450美元的棉纱的话,那么,这样一台机器可以生产价值252美元的产品。但是,这种机器每台价值1万美元,农家甚至村镇都无力购买。

    2月11日,星期六国际红十字会的秘书长约翰·贝克博士(John Bker),下午3时非常客气地给我打来电话。

    他说,他们的基金不能用于农村重建工作,只能这样了。今晚在古尔特那儿有一个儿童晚会,布道团的许多孩子都来参加了。

    2月12日,星期天今天是林肯的生日,身在上海,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早上8时30分,我去了Hcre原文可能有误,无法译出。纪念馆。

    教堂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难民们的天堂,这是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星期天学校。11时,我去社区教堂,然后去看了凌保恒(音译)。我在詹姆斯(Jmes)家和茹洁(音译)一起吃饭。下午3时~6时,我和黄丽明一起四处参观;7时,在普劳伯尔家吃晚餐。

    2月13日,星期一我今天去看了牙医,又去了海关,在那儿和鞠玉宝(音译)及埃莉诺·辛德尔(Elenor Hinder)相谈甚欢,又与埃莉诺·辛德尔、维奥拉·史密斯(Viol Smith)一起共进午餐,并和埃丝特·斯洛克姆(Esther Slocum)一起逛街,与马克斯畅谈,与莉莲·柯克共进晚餐。

    2月14日,星期二今天是情人节,又是繁忙的一天。我先去眼科医生那里做完眼睛检查,然后去为家庭手工学校买毛线,接下来到基督教男青会与我们教会的同事一起吃饭,是《世界呼唤》的编辑巴克纳请的客。下午2时~5时,朱钰宝(1924)带我参观了工厂,最后,我又去买织袜子用的线。

    无锡大部分的棉纺厂和丝绸厂要么迁往西部,要么在上海设厂。朱钰宝现在是一家工厂的监工,她还有一个助手——辛德尔小姐,辛德尔小姐非常尊敬她。我们花了不少时间寻找有3个纺锤的纺车。只有老人们才会使用这种纺车,因为,工厂里已经不再使用了。我们想让人帮我们做一个,再让我们的一个织工学习如何使用。现在,所有的棉纱都是日本人制造的。我们一家又一家地转了很多商店,各处都是一样。日本工厂的规模都很大,所以其产品的价格比中国工厂产品的价格低得多。我们没有买这些日本产的绵纱,而是决定买比较粗糙的中国产棉纱。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今晚给吴博士写了一封信,由埃丝特·斯洛克姆带走,她和她的丈夫开始了他们去西部的长途旅程。

    2月15日,星期三今天,我和格蕾斯、利利·利亚(Lily Li)、格特鲁德·何(Gertrude Ho)在安德森(nderson)家吃午饭。格蕾斯真是太好了。她已经准备好把她在南京的家和家里的东西全部送给别人,好在程夫人保存了其中的很多东西。

    下午3时~6时。大约有二十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校友来拜访我,看到她们真让人高兴。她们中的一些人失业了,这与以前大不相同,那时很多地方需要她们。我和其他一些客人在韦斯特布鲁克博士(Westbrook)家吃了饭。饭后,我们观看了里普尔(Repler)先生提供的马德拉斯会议的影片。

    2月16日,星期四~2月18日,星期六去医院看牙齿和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我还抽空拜访了洛克菲勒基金会和中国基金会,看看我们明年能否得到一些资金。星期五下午3时,我会见了中国妇女俱乐部执行委员会的几位妇女,看她们是否有兴趣至少资助3000美元,用于明年的农村家庭手工项目。

    2月19日,星期天今天是中国阴历新年,天下着大雨。人们为了过年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了,恐怕上海有许多人会像往常一样庆祝节日,而忘记了残酷的战争已使数百万人沦为饥民。几天来,在很多街道上都摆满了大束可爱的竹子、腊梅和其他梅花。显然,这些都是用来装点节日城市的。昨天晚上举行了大型宴会,但没有燃放爆竹,因为这段时间比较紧张,可能市政府已经禁止这样做了。

    魏特琳日记1939年(二)(3)

    下午2时30分。我参加了为庆祝世界学生节而举行的会议,会后雷切尔·王带我去看望了那几个女盲童——就是以前在我们学校避难的那几个,她们说,刚来的那几天有些想家,但现在她们在学校过得很开心。

    2月20日,星期一早上6时起床,7时带着6件行李去北站。可怜的老闸北看上去还很凄楚。我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满是被炸毁的房屋和商店的街区,不知道房主在哪里。现在,每天有3趟火车去南京。

    与去年8月相比,买票更容易了,中国人的待遇也好了一些。

    在下关火车站,现在已经取消了消毒措施,对行李的检查也不像以前那么严了。幸好他们没有检查我的一只箱子,我在那只箱子里放了100管上化学课用的牙膏,不然的话,他们有可能会认为那是用来做炸弹的。人们现在也可以核对行李了。坐着一辆破烂的旧车回到了学校,车虽然旧,但很宽敞,可以放下我所有的行李。

    2月21日,星期二今天3顿饭都有人请: 和程夫人一起吃早餐;与何夫人在汇文中学共进午餐;吃晚饭时和布兰奇在一起。

    早上,两个来自宪兵司令部的人问我一些有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过去和现在工作之类的问题。他们并不要求我做精确的回答,而且对我全是“大概、估计”之类的回答很满意。他们没向我们提登记的事,而南京的报纸上说,必须在最近10天内登记。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村牧师给我带来了一包日本的教会幼儿园送来的礼物,这是捐给南京幼儿园里的孩子们的。

    晚上,我们去麦卡伦家看望凯普伦医生,他刚从合?( 南京大屠杀纪实:魏特琳日记 http://www.xlawen.org/kan/15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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