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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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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顾(Ellen Koo) 今天从上海来了,我们非常欢迎这位义务教师。她将住在500号宿舍楼她曾住过的那间宿舍里。她教音乐课,我还希望她能另外教一些家政班的唱歌课。

    今天家政班的学生们搬进学校来了,已经录取44名学生,现在却到了47人,准备上课了。

    9月16日,星期六我忙得团团转,但一事无成,一心想着手制定勤工俭学的计划,但迟迟没有动手。8时30分,在学校小礼堂参加了家政班的开学礼拜式,共46人参加。

    9时40分,实验班第一次开班会,各班的辅导员也在场。每班都有两名辅导员——男女教师各一名。我一人负责高三。

    9月17日,星期天实验班的学生们进行静修。这是由布兰奇、凯瑟琳和吴先生组成的三人小组筹划的。上午9时30分的首次礼拜做得很好,为全天的静修定下了基调。10时~12时和下午3时30分~4时30分,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两次交流心得。晚上,我们做了今天最后一次礼拜 ,其过程为: 由高三的学生金蔚坤(音译)布道: 合唱赞美诗《我要诚实》;诵读经文《腓立比书》第二段的前两句;高三班和高二(最有思想的一个班)汇报静修成果;高一学生唱赞美诗;初三和初二做汇报;初一的学生演唱她们特别准备的赞美诗;主持人做总结发言;明妮·魏特琳讲话; 做烛光礼拜;王先生念祈祷文;举行烛光游行。这项活动很有意义,对此我深信不疑。

    今晚有些凉意。报纸上几乎没有中国战局的报道,而全是欧洲的战况。

    9月18日,星期一今天上午,实验班举行周会,大王在会上作了精彩的发言,内容是关于“局限性”的问题。

    中午,我在美国大使馆参加中式午餐会。女士中除了我还有哈丽雅特、凯瑟琳和希尔达·安德森夫人。我第一次听说苏联入侵了波兰。形势更加复杂了,人们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下午我在拟定勤工俭学计划,开始时还挺顺利,但接着就停了下来,因为,有四个违纪问题需要解决。

    上午,一位从京都来的日本教授到我们学校看了看,不一会儿就走了,没有问任何问题。

    9月20日,星期三两天来,我尽量躲着别人,这样才有时间拟定勤工俭学计划,这件未完成的工作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大约4时,我把这些东西拿给从事入学登记工作的陈先生誊抄——两栋宿舍楼里学生的洗澡日程表和洗衣日程表,理科楼、中央楼、艺术楼和两栋宿舍楼的工作日程表,学生每月离校回家一次及大扫除日的日程表。

    我没统计过通过勤工俭学挣全额或半额学费的学生人数,但是肯定超过90人。必须给每个人都分配些工作。

    报纸上午由火车运出上海,下午三四点钟到我们这里。这些天报纸上的消息真让人惨不忍睹!苏联的动机是什么?没人知道。依我看,好像欧洲国家都免不了受到英帝国的左右。当波兰完了,德国人请求媾和时,才有可能用符合基督教精神的方式解决问题,从而避免彼此间的仇恨和血腥的屠杀。

    天气有点凉,但清爽宜人。从未见过星星,即行星,像今晚这么可爱。

    9月22日,星期五我为制定勤工俭学计划花的时间太多了,工作太累了,自那以来,我就感到精力大不如以前。昨天和今天都一事无成。

    真不愿翻开这张报纸,不知道又将发生什么事,又会订什么新盟约。自从苏、日签署条约以来,局势更加复杂了。今天的报纸上说,中国新政府的官员将于11月在南京举行就职仪式。

    显然,目前汪精卫就在南京。不知他面对这烧、杀、淫、掠后残存的城市时有何感想!对中国老百姓来说,头等大事是不断上涨的物价,新米已卖到了14美元;柴每担2美元以上,还买不到,就连稻草、杂草每担也要1美元以上。我们在这里砍下越来越多的树当柴烧,砍的是长得过密或木质不好的树。

    魏特琳日记1939年(七)(5)

    9月23日,星期六清晨5时,我被一队骑兵经过的声音吵醒了。先是骑兵从校园东墙外的宁海路经过,接着是几辆坦克轰隆隆地开过去,最后是步兵。

    下午1时~3时进行大扫除。13名女生打扫中央楼,12名打扫科学楼,24名打扫艺术楼,另外各有10名学生打扫两栋宿舍楼,总共有69名学生打扫卫生,另外有5名学生监督指导。下午3时,我们给各组评分。我认为,学生们从这项工作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希望她们以后能把这些技能带回家去。

    下午4时。高三的学生到实验学校宿舍学习怎样支起纺织机。我希望每个学生都能学会制做书包和刻手柄。很想让她们早点学会纺织技术。

    9月24日,星期天今天过得悠闲自在,天气也很好。10时30分,我们启用了南画室的第一所学生教堂,但只来了约一百人,因为,实验班的1/3学生和家政班的1/2学生在休每月的探亲假。我们为学生们请来的是卫理公会的沈牧师,由他在今天的礼拜上布道。由高小姐奏圣乐,我主持礼拜。这次礼拜比去年的一次好多了,那次是学生们和住在附近的一些妇女共同参加的。现在的礼拜计划如下,如无改动就照此执行: 每月第一个星期天——王邦契主持礼拜。

    每月第二个星期天——邀请圣公会牧师一名。

    每月第三个星期天——邀请卫理公会牧师一名。

    每月第四个星期天——祷告。

    中午12时30分。林小姐、罗小姐和我一起吃饭。饭后,我们讨论了如何为学校附近的邻居服务。

    4时30分,我在特威纳姆教堂做了英语礼拜,约四十多人参加了礼拜。瑟尔·贝茨刚从日本回来,今天对我们谈的是日本基督教徒面临的窘境,这个讲话发人深思。日本这些教徒确实处境困难,大多数人好像张口就是“作为日本人”云云。

    下午6时。伯奇夫妇、杨牧师、程夫人、林弥励、哈丽雅特、凯瑟琳和我共进晚餐。晚饭丰盛可口,只有程夫人能做得这么好。

    晚上7时30分。学生举行了第一次周日聚会。我们还没为这一聚会想出合适的名称。“基督教奋进协会”这个名称绝对不能用,这会让人怀疑。今后这项活动由各班轮流负责,从高三开始。今年,家政班的学生也要参加这项活动,这样就必须动用学校的大礼堂了。今晚有200人参加聚会,这很令人鼓舞。伯奇先生给大家布道,内容是如何以崇高的追求度过一生,他讲得非常精彩。

    9月26日,星期二快到月底了,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所以一整天都有人来取钱。我们早就把瑟斯顿夫人去度假时留下的两张1000美元支票花光了,收到的学费也用完了,此外,还借了1000多美元,就这样还有缺口。

    今天付了1000美元油漆费。油漆了所有门窗的外侧以及四栋宿舍楼的大门,平均每间房子不到20美元,真是很不起眼的一笔小钱。我们很走运,在汇率上涨前买到了进口的优质油漆。

    下午,在美国大使馆参加了为帕克斯顿夫人举办的欢迎茶会。茶会气氛友好、欢快,大多数传教士都参加了。

    每天读报时脑子里总有一个大问号: 苏联想干什么?意大利最终作出的决定会偏向哪方?建设性的解决方案是什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方案?今天对报考家政班的女孩子进行复试。该班已有49名学生,这次又有17人参加考试。

    9月27日,星期三今天是我的生日。朋友们打算在我生日这天,特别安排我和家政班的学生们会餐,又别出心裁地准备办一个宴会。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取消了这些计划,并谢绝了大多数礼物。真希望27年前我没有告诉朋友们我的生日是哪天,现在要劝他们忘记我的生日就不那么容易了。

    今天下午去看望埃莉诺·赖特(Elenor Wright)。像她这种病是多么难熬啊,也许她只能活三四个星期了,但是,她若无其事地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如果失去像她这样的人是多么令人难过啊!今天晚上,学生们8点钟就下课了,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接着,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中秋节庆祝活动。她们分成四组站成四边形,先唱了两首赞美诗——《夕阳西下》、《你是我的乐土》,然后,又轮流唱了几首歌,最后唱的是几首非宗教歌曲。

    今晚的月光美极了,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中国许多地方都会有人赞叹月光的静谧之美,也将会有许多城市束手无策地遭受轰炸。

    9月29日,星期五昨天下午,一位受雇于日本领事馆的中国密探来我们学校,询问一位唐姑珍(音译)小姐现在是否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这人一口咬定她肯定在我们这里,因为,她在上海办的通行证上说,她要到这儿来。看来这位小姐在为中央政府工作。日本人认为她肯定要来南京,而且肯定要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这个密探还三次询问了F·陈的情况。这个密探对李先生说,他认识我和瑟斯顿夫人,许多年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还没有更名时,他就见过我们。

    今天下午,4个日本人来我们学校,其主角是从东京来的日本教育部的一位督察,日军驻南京总部的一个人陪他来的。这位督察表示,他想把整个学校里里外外看个遍。我把他们请进会客厅,向他们讲解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历史和现状,然后,我带他们到家政班去看看。此后,我提出去看看教堂和图书馆,而他们却说没时间,要走了。和他们一起来的一个是广东人,另一个比较年轻的人始终一言不发。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位督察曾在东京联合基督教大学开过讲座。

    魏特琳日记1939年(七)(6)

    9月30日,星期六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秋日,清新而凉爽。我只穿一件薄外套,很舒服。树上已能看见几点斑驳的秋色,秋高气爽的日子快到了。

    上午,在实验班的聚会上,高一生物班的学生和实验班的学生就鸡蛋问题举行了系列讲座,如鸡蛋的食用价值,等等。为了讲得更明白,她们带来了种类不同、大小各异的鸡蛋,还准备了几张图表。对了,我们不得不停用这个组织的原名“互助中心”,将其更名为“实验中心”,因为,一个反政府组织正在使用这个名称。

    今天正值“每月大扫除日”。下午1时~3时,所有的学生打扫各自的寝室。4时,教师们查看了这栋宿舍楼的卫生状况。和往常一样,勤工俭学的学生打扫教室,3点钟给她们评分。

    我们的学生虽然不是无可挑剔,但是,她们确实在进步!下午4时。我疲惫不堪,正想歇口气,来了一名日本医生和一个日本兵,说是很想看看我们学校的厨房和宿舍。我想,他们看过我们的食堂,一定没法说三道四吧,因为那儿刚刚进行了大扫除。

    晚上7时30分。我去英国领事馆赴宴。我们本想深入探讨何时能停止战争,恢复和平,但只是泛泛而谈。这个晚上不太愉快。

    魏特琳日记1939年(八)(1)

    10月1日,星期天天气仍然是晴空万里,应该下点雨了,不过我猜想,在山上割草、捡稻穗的人大概希望天气保持干燥,多一点尘土并没有什么关系。

    上午10时30分。在南画室做的礼拜很成功,约有100人参加。王邦契先生是新教师,他教英语和《圣经》。他在礼拜上布道,高小姐奏圣乐。

    下午为附近的妇女做了礼拜,有32名妇女参加,另有实验班的14名学生指导她们。我们把这些妇女分为7组,每组配两名学生负责指导。我不知道附近的妇女能受益多少,但是,对这些做指导的学生来说却是极好的锻炼。我看这些邻居越来越贫困,双手日益粗糙,面容也日显憔悴。

    在特威纳姆教堂的大厅里举行了英语礼拜,亲爱的老普赖西斯博士为我们做了关于“摩西”的布道。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好像他亲眼看到了隐身的摩西。礼拜结束后,我们迟迟未走,留下来重点谈论了欧洲的战况,而不是中国的情况,尽管中国遭受几次水灾,而且又开始打仗了。

    晚上7时30分。在大礼堂做礼拜,礼拜由高三的学生主持。看到有这么多青年学生参加,我感到欣慰。姑娘们的表现很出色,有个同学的布道准备得很好,另有两位同学精心准备了赞美诗。

    10月5日,星期四天气很暖和,但仍然没有雨。农民盼望下雨,以便播种冬小麦。山上的庄稼已陆续收割完,零落的稻穗已捡过,稻草也收回来当柴烧。我们校园里的草也快割完了。

    实验班的指导小组决定下周一(孔子诞辰纪念日)和下周二放假。这学期时间较长,我们在校园里工作也很辛苦,但是,在1月1日前不会再放假了。下周一和周二,政府机关和学校全都放假。

    下午4时30分。我们四个人骑自行车去了汉中门(即西门),并绕城墙骑了一圈,然后,从下关(北门)进城,共骑了约10~12英里。晚上,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炸了玉米花,又读了沃尔特·杜兰蒂(Wlter Durnty)发表在《大西洋》上的一篇文章,题为《波兰》。今天玩得真痛快!10月6日,星期五今天的《字林西报》上有篇文章暗示,有可能进行和平谈判。但愿能体面地缔结一项和约!“读者来信”一栏也提到了克拉伦斯·斯特赖特(Clrence Streit)提出的“联盟”建议。

    周一、周三和周五由我负责,在下午五六点钟给三栋楼里教室的大扫除评分。今天的分工是,13名学生打扫科学楼,15人打扫中央楼,26人打扫艺术楼,总共54人。她们干得很好,那3位当监理助理的初三的年轻学生干得也不错。

    瑟斯顿夫人度假回来了,乘的是今晚7时30分的火车。她看上去很闲适,她说自己改变一下环境感到很愉快。她假期中最远去了巴吉和马尼拉,然后,乘一艘英国轮船回中国。一路上很顺利,没碰到潜水艇。回来后,她需要花好几天时间处理学校的债务,因为,我不得已借了钱购买大米、煤和油漆。

    10月7日,星期六我白天和平时一样,大部分时间在工作。下午3时30分,我给勤工俭学的学生打扫的教室评了分。周一和周二放假,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

    下午3时。至少有18人在我们的操场上赛球,其中有美国人、英国人、中国人和德国人,就职业而言,有商人、海军军官、外交官和传教士。赛完球,他们聚集在南山公寓喝茶。

    晚上,我和瑟斯顿夫人一起吃了饭。饭后,布兰奇和哈丽雅特来了,瑟斯顿拿出几张照片给我们看,上面是她在香港和马尼拉见到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校友。她又给我们读了列恩兰写给她的一封信,信中叙述了在阿姆斯特丹举办的基督教青年协会会议的情况。

    真希望这个世界和夜色下的校园一样安宁!在写这些日记时,只听见纺织娘和蟋蟀在鸣叫。

    10月9日,星期一今天是孔子的诞辰纪念日,放假了。不知今天市里将举行什么庆祝活动。

    天气很好。上午8时30分,我们一行人去国家公园。哈丽雅特、林弥励、布兰奇和薛玉玲坐车,我和凯瑟琳骑车跟在后面。出城、进城,一路上很顺利,过城门时哨兵也没有找我们麻烦,三个中国姑娘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今天我们彻底放松,玩了个尽兴!我们爬上了宝塔的顶层,然后又去了总统官邸和音乐台。总统官邸部分遭到战火毁坏。到处都有老百姓在割草,他们把草扎成一捆捆的,沉甸甸地拖回城里去当柴烧。常碰到中国士兵,但他们没有找我们麻烦。一大群度假的人出城来逛公园,不过,我们只碰见他们一次。国家公园无人管理,有逐渐荒凉之感。

    10月10日,星期二今天是中国的“双十节”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这一天被定为中国的国庆节。,又称国庆节。据说,今晚城里准备举行花灯游行。至少有一点我们是知道的,汪精卫现在不在南京,新成立的联合政府,无论人员还是物资都没到位。

    整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午,杨牧师、蒋牧师、瑟斯顿夫人、程夫人、李先生、哈丽雅特、罗小姐和我,应邀到学校附近姓孙的邻居家吃饭。孙家13代人一直住在这里,不过他家现在的房子是太平天国以后建的。请我们去吃饭其实是想谈一件事。这两年,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曾收容他及其家人做难民,使他们得以躲过种种危难,所以,他们想送一小块土地给学校表示感谢。现在,这户人家已有5人回来了,另5人还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避难。我认识孙家已有16年了,不过,战前他们只是面子上对我们不错,现在,他们才真心诚意把我们当朋友了。看来老孙现在是真对基督教感兴趣了,而且迫切想把子女送到教会学校读书,这让我很高兴。

    魏特琳日记1939年(八)(2)

    吃完饭,我们去龚家看了看,他家的房子是洪武年间盖的。洪武帝是以南京为都城统治全国的明朝开国皇帝(1365—1392年)原文有误,洪武年号为1368—1399年间。。但是日军进城后,这座房子大部分被烧毁了。据说,这是日本兵在院子里生火烤偷来的牛,牛肉烤熟后,他们没有把火熄灭,结果房子就烧成这副模样。地上横着一根十分粗大的樟木房梁,也许里面还好,但外面已烧成焦炭。这户人家往日的繁华烟消云散,最后一个男丁很不成器,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官宦人家肯定要沦为寻常百姓了。

    我们回来后,发现校园里来了两位信仰天主教的姊妹(信奉圣母的圣方济各会传教士)和她们手下的20名学生。她们带来了一些茶叶,我们又添了一些,然后,去实验学校教这些学生沏茶。有7名学生是曾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避难的难民,她们为又来到学校感到很高兴。

    下午5时30分,凯瑟琳、哈丽雅特、李先生和我去南山老邵家赴“大宴”。老邵是学校的老花匠。他抱上了长孙子,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他一直希望早日添个男丁继承香火,现在我也为他高兴。饭是他儿子准备的,非常丰盛,招待得也很周到。这个晚上过得很愉快!中国老百姓彬彬有礼,待客周到,让我赞不绝口。虽然没受过什么教育,但他们懂得待客之道。老邵让我们这些客人先吃,为了让我们更开心,他陪我们坐着,给我们讲有趣的故事和往事(我认识老邵已有26年了)。

    让我聊以自蔚的是,平日并不是像今天这样过的,不过今天是一个愉快的节日。

    真想知道城里的情况。今晚回家时,看到天空被五束探照灯光照得雪亮,这是在搜寻中央政府的飞机。陆续有些报道证实了中国在长沙附近的战役中获胜的消息。我还以为日军会分兵几路在“双十节”之前攻占长沙呢。

    10月12日,星期四城里的日军还在没收私人财产。黄孟姒博士的母亲今天上午又来了,说日军今天早上再次勒令她必须在3天内搬走,而且不许带走任何财产,再不搬就把她赶出去。这样一来,日军又能霸占好几处很不错的住宅和一家医院,以及里面所有的家具和设备了。

    几个月来一直准备去那儿,今天上午做完祈祷,我们4个人终于去那8位天主教修女那里,看看她们正在从事的工作。她们在一所房子里养育了29名婴儿,都是弃婴。其中一间小屋里躺着6个大概活不长的小家伙,他们几乎都有梅毒。还有好几个婴儿的父亲很可能是日本兵,他们正是因此而被抛弃的。这几位虔诚的修女几乎每天24小时都在照料着这些肉欲的产物。她们终有一天会得到报答的。那20位女生也在辛勤地工作,做精细的刺绣和软花边活,这两样活做得都相当好。

    我每天都在办公室拼命赶着写回复公函,但是,回信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实在没办法。瑟斯顿夫人在做9月份的账目。做账有时花两小时就行了,有时却得花好几天,这一点我是十分清楚的。

    下午4时30分。我关上办公室的门,骑自行车出去了。我现在每周骑车出去转一次。我们3位女士和大使馆的两位男士共5人结成了一个小团体。今天下午,我们通过汉中门的岗哨出了城,骑到了以前权力很大的广播电台,现在这里已成了营房。然后,我们又骑车经过了以前的模范监狱,现在,它差不多已被夷为平地了。最后,我们又沿着一条我所见过的最差的马路骑回城里。我们一起在南山吃了晚饭,念了几篇大卫·格拉森(Dvid Gryson) 写的文章,后来又在南边阳台的木炭炉上爆了些玉米花。有段时间,南边天空被强烈的探照灯光照得雪亮。

    10月14日,星期六今天下午4时30分,在瑟斯顿夫人的起居室,瑟尔·贝茨和我们约20人聊天。

    10月15日,星期天昨天下雨,今天却阳光明媚。雨水把树上和灌木丛上的灰尘一扫而光,我们校园里的景色多么让人赏心悦目啊!昨晚,我一直和瑟斯顿夫人在一起,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都是和她一起吃的。这个周末,我的身心得到了较好的休息和放松。瑟斯顿夫人念了希特勒著作中的几个章节,我编织了一些小东西。

    今天,我做了4个礼拜。和平时一样,其中3个礼拜是在我们校园里做的,另一个是在特威纳姆教堂的大厅里做的。今天晚上,高二学生(现在有10名)在大礼堂的演出相当出色,她们姿态优美,让我为之赞叹。她们的演唱和布道也很好。

    今天中午,那个白俄小伙子科拉先生把一位日本军警小野带来了。我这个星期曾捎信给科拉,询问小野的地址,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俩会一道来学校。小野说,他会调查一下没收黄孟姒博士财产的事情。

    10月16日,星期一瑟尔·贝茨离开南京,去上海的神学院做系列讲座。

    10月18日,星期三昨天和今天,我在筹划“创始者节”的祈祷活动,准备以此代替11月5日下午例行的联合礼拜会。“创始者节”祈祷仪式的活动计划已抄了几份,准备给华东地区的6个校友会寄去,至少让她们知道我们这里何时举办“创始者节”礼拜会。我猜想,成都分校也正与西部地区的其他分校商议有关“创始者节”的事宜。吴贻芳博士已就此致函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在香港和上海的机构,也给南京发了函。

    魏特琳日记1939年(八)(3)

    今天上午,艾丽小姐开始教实验班的学生唱第411首和第419首赞美诗: 《噢,你的雄伟圣殿永在人间》、《噢,仁慈和平的上帝》。上午,我们把一本24页的小册子发给学生,里面是些美妙的歌曲,有些歌曲她们已经会唱了。她们拿到这些小册子十分高兴。

    有待回复的信件越积越多,我加紧、加紧、再加紧,但那堆信就是越摞越高。

    晚上,我和瑟斯顿夫人宴请领事馆的亚历山大夫妇。我们一交谈总是谈到了战争。刚才谈话时得知英国炮舰“橡树号”被炸沉了,舰上有800名勇敢的官兵。这个消息令我们十分震惊。我们没邀请其他客人,我们想和这两位客人多谈一谈,以便相互熟悉,加深了解。

    10月20日,星期五整天就是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夜晚,冷风呼呼,雨下个不停。那些没有准备好过冬用品的人真可怜!下午5时30分左右,那位白俄小伙子科拉来了,他想看看我们能否帮助抚养一个驼背的中国小女孩,小女孩的母亲吸海洛因上了瘾。有关小女孩的事情由林小姐负责调查和考虑。

    《字林西报》现在是每天下午到,报道的几乎全是欧洲战况——英国炮舰“橡树号”以及一些商船被炸沉等等。这个世界真被搞得混乱不堪!今天晚上,那位男佣人的亲戚从和县来了,和县因“帕奈号”事件而出了名。这个人说,由于游击队不允许大米流出本地,所以,当地的米价每担为65美元,而南京每担米要卖到13美元。

    10月22日,星期天昨天上午9时45分~10时10分是互助小组的活动时间,实验班里学英语的学生演出了短剧《亚伯拉罕·林肯》,她们演得很好。凯瑟琳和另两位英语教师为此花了很多精力。

    下午1时30分~3时30分,进行了大扫除,并且打了分。接着,初二的5位做监督工作的年轻学生和我们3位老师在实验学校碰头,花了约两个小时给洗碗抹布缲边,并做了几把洗碗用拖把状的小刷子。为了提神,我们吃了点自制的桃子罐头和小饼。这5名学生是出类拔萃的。

    晚上7时,我和瑟斯顿夫人在她家招待高二的10名学生。我们先吃了点爽口的水果罐头、蛋糕和饼,然后唱了几支她们喜欢的歌曲,又给她们欣赏了在巴黎和伦敦拍的照片,让她们借此做一番精神旅游。

    我在瑟斯顿夫人处过的夜。今天早饭时,我悠闲地吃了些鸡蛋饼,边吃边开心地和瑟斯顿夫人谈话。

    上午10时30分在南画室做的礼拜非常好。潘牧师(一位长老会牧师)的布道非常精彩,内容是: 关爱是通过行动表达的。

    中午,我去盖尔博士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在座的客人中还有伯奇夫妇和林家夫妇。吃饭时,有人捎信来说埃莉诺·赖特去世了。埃莉诺真是位勇敢的圣人。我们很怀念她,但也为她庆幸,因为,她不用再多受几个星期的痛苦煎熬了。

    下午2时30分。我去埃莉诺家,看看能帮点什么忙。她是在今天上午9时安然辞世的。死因可能是轻微中风损伤了脑部。埃莉诺把自己完全献给了中国和她在中国的传教事业,失去这样一位教友真让人难以接受!今夜下着雨,气温很低。学生们的祷告做得很好。4位信奉基督教的学生进行了布道,结束时,另一位学生领着大家念祈祷文。

    10月24日,星期二今天又是好天气,10月初也有过这样的好天气。是晴天我们就放心了,尤其是最好别下雨。

    下午2时30分我参加了埃莉诺的葬礼。许多人来参加她的葬礼,新长老会教堂里挤满了人。

    教堂前部摆放着一排排鲜花,都是菊花,灵柩上覆盖着青藤和大丽菊编织的花篮。这层花毯是明德职业学校的10名女生连夜编织出来的,她们现在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3时30分或是稍晚一点,灵柩抬出了教堂,跟在后面几辆车里的人都是送葬者。灵柩安葬在占地不大的外籍人公墓内,送葬者在墓前举行了一个简短的祈祷式。

    晚上7时30分,凯瑟琳和我去大使馆赴宴。今天,我们本该在4时30分骑车出去转一圈,但是,想想还是不去为好。

    10月26日,星期四现在每天都有许多飞机从上空掠过,一年以前也常是这样。好像南京机场又成为空军基地了,也许汉口机场现在使用率没有这么高。

    程夫人仍在整理行装,等去汉口的船。报纸上说,眼下游击队向过江船只开火。她就这么几个亲人,这两年已经是大难不死了,我们担心她及家人发生意外,所以我们劝她别走。

    今天晚上,我第一次宴请了一位日本客人。我和瑟斯顿夫人请科拉和小野先生来吃饭,同时还请了哈丽雅特、凯瑟琳、程夫人和正在南京的艾丽斯·格雷格(lice Gregg)。这个晚上我们过得很愉快,聚会结束前玩了几局猜字谜。我想,小野肯定在寻思,我们到底是什么事有求于他,但实际上我们别无所求,就是要让他感到意外!10月28日,星期六今天天气很好,工作也很多。下午1时~3时是大扫除,打扫教室和宿舍。3时30分~5时是户外体操表演,由袁小姐主持,地点在中央楼前的大草坪。蓝色的衣裙映衬着各色菊花和红色的楼房,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虽然没有发出正式邀请,却来了许多观众。我倒是约了几位其他学校的同仁。在学校打垒球的外国人迟迟不走,他们观看了表演。袁小姐6个月的工作硕果累累。

    魏特琳日记1939年(八)(4)

    那些外国人打完球后,瑟斯顿夫人请他们喝茶,来了一大群人,还有几个小男孩和几只小狗。这些海军军官、商人和传教士现在相处得非常融洽。

    今天晚上,艾伦·顾请艾丽斯·格雷格吃饭。瑟斯顿夫人、程夫人和我也应邀作陪。

    《字林西报》到了,此前,报纸已有两天没能送到南京。无锡城外的铁路被游击队切断了。

    现在许多飞机派上了用场。

    10月29日,星期天上午8时,我们聚在南山吃早餐,庆祝艾伦·顾的生日。来的客人有程夫人、艾丽斯·格雷格和我等7位女士。我们谈得多么愉快啊!吃完早餐,我觉得我们好像狂欢了一通。

    10时30分,王明德牧师在南画室学生教堂给学生讲述玛利亚(Mry)和马莎(Mrth)的故事。

    12时30分,我去瑟斯顿夫人那里吃饭。请的客人是劳埃德·鲁兰(Lloyd Rulnd),他现在任长老会董事会的秘书。我们向他请教了许多有关美国的问题。

    下午2时30分~6时。实验班在南山公寓活动中心内静修。静修内容大致如下:主要是讨论教会学校的特殊使命。

    2时30分~3时布道,杨牧师谈“信仰”。

    3时~4时讨论教师怎样才能协助完成传教使命。

    4时~4时30分茶会。

    4时30分~5时30分讨论教会学校的学生应接受哪些特殊培训。主持者: 邬小姐。

    5时30分~6时布道,题为《圣师基督》,布道者: 明妮·魏特琳。

    约有20位教师参加了静修,我认为,聚在一起静修很有意义。6时30分~7时30分聚餐,由我请客。7时30分,在大礼堂参加学生的礼拜。

    11月3日,星期五今晚很冷,但可能再过3周左右,我才会生那只小火炉取暖。生火的工具齐备,同时,程夫人已为我买到了煤,我不必犯愁了。

    今天上午,瑟斯顿夫人在忙着写讲话稿,哈丽雅特在筹备“创始者节”午餐会。李先生和木匠在教堂里把校友们捐赠的隔板重新竖起来,这隔板是1937年日军空袭南京时我们拆卸下来的。竖起美观的隔板,再放上几盆金菊,星期天的礼拜堂肯定会装点得很雅致。

    传教团收到了教育部长的一封请柬,邀请传教士于下星期二晚上赴宴。传教团正为此伤脑筋,去还是不去?我认为,我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3位传教士:1 最好不能全都接受邀请,接受者也不能显得迫不及待的样子。

    2 不坐他们提供的车过早地去会议中心喝茶,等待宴会开始。我们自己坐车晚一些去。

    3 尽量不拍照、不见报。我想可以暗示活动的组织者,拍照或见报可能会使我们在美国的传教团同仁面前很难堪,因为,他们一直奉行美国政府制定的政策,在中日两国间保持中立。

    在这个新政府里任职,日子大概不好过。今天下午5时,我骑车去贝茨家探望病中的莉莲斯,路上经过了一些高官的官邸,官邸附近的干道上和每条小巷里都布置了日本哨兵,他们武装到牙齿,甚至可以说是武装到了脑袋,因为,他们还戴着钢盔。官邸的大门上拉着带刺的铁丝网。据说汪精卫在城里,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建立“大东亚新秩序”当然不会太容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自发地想建立这种新秩序。

    11月4日,星期六今天上午雾散了,天气好极了,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并微有凉意,但不觉得冷。早上我做了哪些事?我备齐了明天庆祝“创始者节”要用的各种物品: 服务人员戴的紫佩带,不会讲汉语的来宾要用的英语赞美诗集,等等。此外,我还干了一些别的事。噢,对了!还写了明天下午我的简短讲话稿。下午1时,下列各位在南山公寓活动中心聚集,准备参加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第24个“创始者节”的午餐会,聚餐者名单如下:鲁淑英的母亲、乔伊·侯(Joy Ho)、莉莲·侯(Lily Ho)的母亲;丹尼尔斯夫妇和约翰·马吉;盖尔夫妇;贝茨博士和鲍比;齐先生和齐夫人;4位校友: 布兰奇·邬、林弥励、骆佩芬、袁诚申(音译);5位教职员工: 瑟斯顿夫人、哈丽雅特、李先生、陈先生和我。

    午餐会在哈丽雅特的安排下准备得很好,餐桌旁大多摆放着秋菊,色彩鲜艳,让人赏心悦目。座位牌很别致,是骆佩芬和袁诚申做的。饭后,我们又回到活动中心,哈丽雅特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她给大家念了贺信和贺电。贺信是弗洛伦斯·柯克刚寄来的,贺电是吴贻芳博士发来的。然后,她又给我们念了香港和上海分校寄来的贺信与发来的贺电。她还特地为“创始者节”写了一首歌,由4位校友演唱,唱得非常动听。

    下午5时30分。我去美国大使馆见汤姆斯·C·哈特(Thoms·C·Hrt)上将及其随?( 南京大屠杀纪实:魏特琳日记 http://www.xlawen.org/kan/15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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