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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午月禾

    我姓午,没有名字,是个乞丐。

    乞丐是拥挤在人们同情和白眼的缝隙里混饭的职业。这个道理,我十三年前就懂。

    十三年前,我七岁,当时我的唯一亲人爷爷离我而去。于是我继承了他的事业和全部家当——一张破席子和一个陶盆;开始我的乞丐生涯。

    我喜欢在繁华的街段乞讨。找路边阴凉的地方坐下,陶盆放在脚边手能够到的地方,然后双腿并拢,头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路上的行人。一般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来往的女孩子身上,她们短裙下两条雪白的大腿,在我的眼睛里晃来晃去,看着看着,我就开始咧嘴笑了,口水顺着下巴,滴淌到胸脯上。

    可是给我钱的,却不都是美女,他们往往丢几个硬币给我,还丢下一句话:唉,可怜的傻子。

    有时候也有女孩子蹲过来和我说话,问我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找份工作,我望着她试探的眼神和隆起的胸脯,又咧开嘴笑,口水顺着下巴,滴淌到胸脯,她摇了摇头,也丢下一句:原来是个傻子。

    路上行人少的时候,我就从垃圾箱里找一些报纸出来,一张一张的端详。

    其实我不识字,我只是看那些图片,看着图片上裸着半身的女人,我的口水就流出来。裸身的女人,我只看见过两回,一回是在报纸上,另一回是十七岁的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下着雨,我四处寻找过夜的地方。乞丐是讨厌下雨的,这个道理,也是我七岁时悟到的。当我走进一个小巷时,黑暗里传来一个女子喊救命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摸过去,看见一个女孩被一个黑影压倒在地,雨从四处聚来,砸到他们身上。

    或许是女孩的叫声过于凄惨,我跑过去拉了黑影一把,黑影没有提防,向后仰起摔到地上。我担心把他摔坏了,慌忙扶他起来,可是他却挣脱我跑了。

    这时我才看清,地上躺着一个裸着上身的女孩,裤子刚刚褪掉一半。

    看着裸着上身的女孩,我的口水放肆地涌出,夹杂着雨水,顺着下巴滴淌。

    我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女孩就迅速穿好了衣服,深深地盯了我一眼,然后奔进茫茫地雨幕里,只留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后来我经常在睡梦中看到那个裸着上身的女孩,还有她深迥的眼神。早上起来,头的旁边就湿了大片。]

    有时也有一些老女人给我钱。她们多是从黑色的汽车窗户探出头,盯着我看半天,然后丢下一些钱和一句话。只是钱不是硬币,而是几十元,甚至更多。而话是这样说的,长的真不错,可惜是个傻子。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是开心的。几十元是我平时几个星期的收入,我才不管她们说什么,我兴奋的拿起钱,回一句,谢谢奶奶。

    而她们多半是气冲冲地把头缩回去,然后车屁股里冲出一团黑烟。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地咧着嘴笑。

    我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所以我的家当里,除了爷爷留下的破席子和陶盆,还有一包从旧货市场买来的衣服。红的,蓝的,黑的……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一件一件的穿上,又一件一件的脱下,叠整齐放好。

    我平时最喜欢穿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因为那个雨夜里,裸着上身的女孩后来穿上的衣服就是粉红色的。我想等我乞讨攒够了钱,然后就找个老婆,让她脱衣服给我看。

    其实十三年的乞讨,我也有积蓄,最内侧贴身的兜子里,有鼓鼓的一小包。等到小包里百元票子够了五十张,我就找个女人。

    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呢?我盯着街上来往的女人茫然的想,突然,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就在马路的对面。她的面前也摆了一个铜碗。从她的坐姿和穿着来看,应该是个同行。

    只是她一直在东张西望,神情恐慌,这可是犯了我们作乞丐的基本职业道德。作乞丐必须低三下四,头不能来回的转动。看来我有必要过去指导一下这个新手。

    从来往车辆的间隙穿过去,我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看样子,她的年龄和我差不多,但是脸要比我白。

    新来的?我以一副资深的语气试探她。

    恩?你是?她抬起头,警惕的看着我。

    一看就知道你是入行不久,你看你的架势,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呢?照这样一天下来也要不到几个钱~!我居然很愤愤。

    你的意思是说,作乞丐也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她好像对我的话来了兴趣,好奇的仰起头。

    上岗?上岗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乞丐不是这样做的,喏,你应该这样才是。说着,我摆了一个自己认为很酷的造型,头要微微向下压,眼睛要注视前面的碗,眼神须若有所思,表情要……

    你这样是当模特还是要饭?她打断我,开口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时我才看清楚了,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是穿短裙,挎着包出入大商场的,不应该坐在路边乞讨。

    你还是不要做乞丐了,你不适合,乞丐不能长的太漂亮,而且你这么干净。我很失望的看着她。

    偏不,我就是要当乞丐,作个漂亮的女乞丐。她嬉笑着,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而是从兜子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包,剥出一块糖。要么?她把手伸向我。

    我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我的老窝。

    从今天起,这个地盘就是我的了。我的身后传来她的欢呼。

    3

    最近几个晚上,我是在附近的一所大学里度过的。校园里的草坪柔软舒服,而且比火车站安静,所以每天都可以睡个好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发现远处人堆里一个穿粉红色的身影,很眼熟。

    我于是走了过去,看见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而穿粉红色上衣的,正是昨天坐在街对面乞讨的女孩子。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同伴?我不愿意多想,因为我习惯于早晨醒来就吃东西,于是我背着家当,走出学校。

    早晨的这顿饭,是乞丐一天里最重要的,下一顿饭,是晚上收工时才能吃到的。我在一个面馆里,要了两个大碗拉面。

    等到回到老窝时,我发现昨天的那个女孩早就在对面坐上了。

    早晨的阳光,柔和温暖,我远远看着微风将那女孩子鬓角的发丝掀起,如波浪一样在她耳边拍打。怎么看,都和她面前的铜碗不般配。人们在她的面前走过时,只是回头看看她,以一种疑惑的眼神。

    上午一晃就过去了,当我的陶盆里有十几个硬币的时候,我决定过去看看我的小师妹。

    为什么?她劈头来了一句。

    我很恍惚,不清楚她话的意思,什么为什么?

    她委屈地指了指脚边的碗,我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我望了望路上的涌动行人,又望了望垂头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回到我的老窝,数出盆中一半的硬币,然后拿着向她走去。

    走到一半时,我狠了狠心,又返回去,把全部硬币拿出。

    我把所有硬币放到她的碗里,然后抬头咧嘴,望着她笑。

    她似乎开心了,捧起碗认真的数了一下,并给了我一个崇拜的眼神。

    谢谢你,我只拿一半就可以了,剩下的一半,你留着。说着她还给我一半,并且对着我很灿烂的笑了。

    当时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很少有女孩子对着我这样笑,我忘了自己当时的表情,忘了自己有没有流口水,不过我清晰记得她告诉我,她叫蓉蓉。]

    4

    后来的日子,我懂得了快乐。因为每天都有漂亮的女孩子对着我笑。

    我变的很努力的乞讨,每个路人给我钱时,我都很庄重的鞠躬答谢。因为我知道,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把讨来的钱分一半给她。

    而她总是坐在马路对面冲着我笑,有时候还可以看见她拿着纸笔,看我一眼后,迅速在纸上写些什么,然后再看我一眼。我起初以为她是在给我画像,可是她从来没有给我看过。

    有时候也有喝醉的酒鬼赖在她那里不走,说什么可以包她养她,不必出来要饭这么辛苦。这个时候她肯定会招手叫我过去,把酒鬼赶走。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是我生来最威风的时刻。我故意仰起头挺起胸,揪着酒鬼的耳朵,在她的笑声中,把酒鬼拖走。作为奖励,她一般会给我吃一种糖,裹着银白的糖纸,黑色的,甜甜的。她告诉我,这种糖,叫做巧克力。

    每回我吃完巧克力,都把那层银白的纸叠好放进我贴身的小包。

    有时候她也主动过来,问起我小时侯的故事。我就一件一件的讲给她听,她还拿着一个小本本,边听边在上面记着什么。

    我说我从小就和爷爷一起生活,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早晨出去,下午就可以回来,总能给我带回好吃的,我经常能吃到肉。爷爷说他不喜欢吃肉,他喜欢看着我吃的满嘴是油,然后摸着我的脑袋说,娃啊,多吃点,吃完了好长身体。

    你爷爷现在在那呢?她低头用笔在纸上划拉着。

    爷爷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死了,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想我的爷爷了。。。。。说着说着,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起来。爷爷死后,我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饿的时候想爷爷,天气冷的时候也想爷爷,受人欺负了,更想爷爷。如果爷爷在我身边,饿的时候,爷爷会带回好吃的,冷的时候,爷爷会用衣服裹着我,再抱紧我,爷爷有根很粗的拐杖,没有人敢欺负我……

    后来我长大了,饿了就自己去要饭,冷了找个挡风的地方躲躲,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于是我就很少想起爷爷了。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和鼻涕,很骄傲的笑了。

    她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然后从兜子里掏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白色的纸,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拭着,我感觉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我的鼻子。

    她说,我教你唱首歌吧,唱一首《星语心愿》。接着她开始小声的唱: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有勇气,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的看见你,却无能为力……

    她唱着唱着,突然哭了起来,我以为唱这首歌必须要哭才能唱好,于是只是静静的盯着她,她也盯着我……

    5

    像往常一样,我早早的来到我的老窝,自从她来了以后,我就开始起的很早,我想能尽早的看到她。

    我坐在路边,开始哼起她教我的歌曲《星语心愿》,可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唱,我总是流不出眼泪,我开始怀疑我的演唱技巧。

    正在我闭着眼睛唱歌时候,有个人影停在我面前。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蓉蓉。

    你来了?我很兴奋。

    是啊,我今天来,是向你告别的,谢谢你这么多天来对我的照顾。她一字一顿的说,眼神有些暗淡。

    我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与以往不同。

    什么?你要走,为什么?我很意外,声音竟有些颤抖。

    她在我的旁边坐下,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她说她其实是个大学生,就在附近的那所大学。她学的专业是新闻学,这一个月是为了完成她的毕业论文,而体验乞丐生活的。她说论文已经完成了,并且被评为省级优秀论文,其中有我的功劳。她说这一个月来,她的人生观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说是我让她懂得了人生的很多道理,她要谢谢我。她说我送给她的硬币她要留个纪念,硬币的面值她已经换成了纸币,并且要还给我。她说我喜欢吃巧克力,她特意从超市里买了一大包,想吃的时候就拿出一块吃。她说……

    我木然的坐在一旁听,可是渐渐的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我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知道一切最终都会结束,就像十三年前爷爷没有留一句话就走了一样,现在只是另一个人离我远去。

    我突然很想唱歌,我就唱起《星语心愿》,唱着唱着,我发现我的脸,变的湿湿的……

    6

    我又回到了曾经,乞讨,攒钱,寻找住处还有百无聊赖,这些构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竟然懒的换衣服了,那一大包衣服留在那里,不知道多少个日子没有打开过。

    坐在路边,我麻木的看着行人,遇到穿粉红衣服的就多看几眼。她们都是从眼前匆匆的走过,没有人愿意答理我。

    蓉蓉留下的那包巧克力我不舍得吃,想她的时候,我就剥出一块,用舌头添一添,然后包好再放进去。一年来,我的梦里少了十七岁的雨夜,多了蓉蓉甜甜的笑。奇怪的是,早晨醒来,头的旁边依然会湿一大片。

    我很少去垃圾箱里捡报纸看了,取而代之的是唱歌。我觉得我很会唱《星语心愿》,因为每次唱的时候,我都会哭。

    那个时候街上的商场里面放的全都是《星语心愿》,我把生活渐渐搬进了回忆。

    又是一个美好回忆的下午,我坐在路边沉思。我想到我第一次给蓉蓉演示作为乞丐,头要如何,眼神要如何。突然,街上传来来几声巨响,像是放炮的声音,我站起身拍拍屁股的土,向远处张望。

    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身影猛得冲进我的眼帘,她被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夹在中间,在他们前面不远处,还有两个手拿黑色家伙的人飞奔。

    人群向两边闪开,前面的人边跑边向后面放炮,当,当。

    穿制服的大喊,快趴下!全都趴下!

    人们乖乖的趴到原地,也有几个往商场里面冲。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看见了蓉蓉,看见了一年前离我而去的蓉蓉。

    我兴奋的向着蓉蓉狂奔,但是她没有理我,继续追前面的几个人。我看到她的肩膀上黑色的机器一蹦一跳。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追他们,但是知道她要追住他们。于是我卖命的跑着,很快,我捉到了一个手持黑色家伙的人,并把他压倒在地上。

    我大口喘着粗气,回过头咧着嘴得意的向她笑,可是却看见她脸色变的难看,我只听到她冲我喊了一句:小心啊……!!然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没有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周围围了许多穿制服的人,还有几个扛着黑色的机器,和蓉蓉当时扛的一样。

    他们看见我睁开眼,说午同志醒了,接着都开始拍手。我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也要跟着他们拍手,突然间感觉一阵巨痛,我发现我的胳膊被白色的布子裹得严严实实。我细致地环顾了一下,发现蓉蓉不在这里。

    蓉蓉呢,她在那里?我急切的问着。

    他们显然被问的不知所措,我看见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我很生气,一定是他们把蓉蓉藏了起来,不让我见她!

    正在我要发作的时候,旁边的一个老头子开口了,他说他是本市的副市长,特地来看望我这个五好市民,还说我不畏暴徒,英勇抗敌……

    顷刻,那些黑色的机器开始闪光,有人把花放到床头,也有人开始拍手,还有人提着一个长长的铁筒让我说说感受。我被他们给搞蒙了,我哭着喊到:我要见蓉蓉!你们把我的蓉蓉交出来!!……

    我忘了副市长老头子怎么气冲冲的离去,也忘了穿制服的怎么哄堂大笑,还忘了手拿着长长铁筒的说我怎么不知好歹,我只记得其中的一个人对我说,慕蓉同志也不幸被枪击中,现在躺在另一间手术室,至今未醒,仍然处于危险期……

    我于是起身去找蓉蓉,手刚支到床上,就觉得一阵巨痛,接着我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7

    浓重的夜色从四周聚集过来,似潮水将我埋葬,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压抑的快要窒息,突然一个粉红的身影从身边飘过,是蓉蓉!我欣喜的叫她,可是她没有理我,一味地向远处飘去,我害怕了,伸手去抓她,但什么也没有抓到,渐渐的,她消失在天的尽头,蓉蓉……,我极力的呼喊,你不要离开我,蓉蓉……

    我猛得睁开眼睛,原来是个梦。我发现自己还躺在那个白色的房子里,四周空荡荡的。蓉蓉!我突然想起她躺在另一间叫什么手术室的地方,就要往外冲去。

    这时门开了,一对中年夫妇走进来,后面跟着穿白大褂的人。他们看见我好端端的站着,就很开心的笑了。我很纳闷,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让我没有丝毫头绪。

    他们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抚摸着,你就是小午吧,蓉蓉经常和我们提到你。

    蓉蓉?我很高兴,他们一定和蓉蓉很熟。你们知道蓉蓉在那里吗?你们带我去见蓉蓉好么?她好像被关在一个叫什么手术室的地方。

    那个中年的男人听了我的话,就收敛了笑容,他长长叹了口气。而中年女人则开始呜呜的哭起来。

    蓉蓉是个命苦的孩子啊,从小就经常生病。那天她们报社派她去做一个实地报道,和公安抓两个通缉了两年的杀人犯,你说那么多男记者不去,为什么偏偏要我们家蓉蓉去?

    就在你抓到其中一个犯人的时候,你被那个犯人打中了胳膊,而我们家蓉蓉跑过去救你,被那个天杀的打中了肚子。现在她还躺在手术室里,半昏半醒。医生说她现在急需换个肾,如果再拖的话,就性命不保,你说我们两个老东西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以后该怎么活啊?女人拖着哭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我不是很理解她话的意思,只是知道蓉蓉快死了,我显得很暴躁,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男人开口了,他说刚巧我的各项指标和蓉蓉的都符合,如果我愿意,把我的肾给蓉蓉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蓉蓉的生命就拜托给我了,他还说蓉蓉每次醒来都问我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昏过去的时候还总叨念我的名字。

    我终于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有我才能救蓉蓉。于是就拉着他们的手要去救蓉蓉,而他们突然扑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我盯着他们的身体,想起了我乞讨的日子,只是他们的面前,没有要饭的家伙。

    这个阳光很充足的早晨,白大褂让我躺在会走的床上,然后推进了一扇门,我看见许多人朝我围过来,我很威风,就像以前帮蓉蓉赶走酒鬼一样。只是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很清楚。

    8

    再睁开眼睛时,我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房子。

    我看见头顶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装着黄|色的液体,顺着一根细细的管子,接到我的胳膊上。我开始回忆发生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想动,腹部却传来阵阵巨痛,我只能安静的躺着。

    这时候门开了,那对夫妇推着蓉蓉走了进来。蓉蓉看见我,显的很兴奋,可我发现她的脸比以前要白。

    蓉蓉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你,中年女人很无奈也很欣慰的样子。于是我们把她推过来了,对了,小禾,你怎么样了?

    我没有在意中年女人的话,紧紧地盯着活生生的蓉蓉,咧开嘴笑了,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我的肚子。

    我连累你了,午。她说这句的时候,有泪水就在眼睛里涌动。

    我很奇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现在大家不都好了么?蓉蓉回过头叫她父母出去,说想和我单独待一会。

    蓉蓉说,给我唱首歌吧。我点了点头说恩。然后就开始唱那首《星语心愿》,可是这一次,我竟然没有流眼泪,我唱到一半就停下来,很失望的躺在那里,我开始恨自己了。

    怎么不唱了?蓉蓉奇怪地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冰凉。

    我不会唱,我哭不出来!我觉得自己很生气,用力将枕头丢到了地上,绷起了脸。

    蓉蓉笑了,问我,有没有人说你很英俊?我赌气躺着,一声不吭。她又说,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做你的女人。

    我很惊讶,转过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深深的点了下头。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常回到从前,那时你教我“乞讨”,帮我撵走坏人,为了我开心你愿意把你讨的钱分一半给我。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吃巧克力的样子,那时我笑你,后来我很少那样笑了。

    而这次你为了救了我,竟然把自己的肾给了我,我觉得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完。

    医生说,你其实不是傻子,只是智力障碍,你的大脑里有一根神经受到压迫,所以你才会经常流口水,反应有点迟缓,医生还说,你的病可以医好,不过需要一大笔钱,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不过我可以酬到,相信我,我会让你变的完整。

    我楞楞的看着她,别人是叫过我傻子,但是我以为是他们在嘲笑我,没有想到蓉蓉也这么说我,我有点崩溃,我真的是傻子么?

    这个时候,蓉蓉的父母走了进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要推蓉蓉出去,蓉蓉显的很激动,呼喊着说不要离开,说还有很多话没有和我说,可是她的父母狠狠的瞪着她,不容她说什么,把她推出了房门,我隐隐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声音,他不过是个傻子,不过是个乞丐,我的大记者,你还有你美好的前程,你真的要养他一辈子?你不要傻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继续陶醉在我是个傻子的论断里,或许我真的是个傻子,我默默地承受着。此时窗外的阳光正暖,挤过厚重的布帘,像宝剑一样刺进白色小屋的心脏,我看见一些白色的颗粒在空中快乐的飞舞着,或许他们在对着我笑呢!

    9

    从叫做医院的地方出来,我向后面穿白大褂的挥了挥手,刚刚他说市里拨下的五好市民奖励金用完了,让我办理出院手续然后离开。

    我带着自己的两件家当,继续自己的乞讨生活。我依然呆呆的坐在街头,两眼直直的看着过往的女孩,还有它们短裙下晃动的白腿,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任他从下巴流到胸口。路上行人少的时候,我就到垃圾箱里捡报纸看,有时看见裸体女孩的照片,就撕下来,装进贴身的小包,和曾经那些叫做巧克力的糖纸放在一起。

    有时候看见穿粉红色上衣的女孩,我的大脑会眩晕一下,然后目送她们走远。这个时候街上的商场里放的都是一个男人唱的歌,“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忘记了窗外北风的凛冽……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我觉得唱歌的这个男人很烦躁,说实话,我是讨厌听这个歌的。而我曾经喜欢的《星语心愿》也不知道多少个日子没有唱过了,有时候我会不经意的哼哼起,而歌词却忘的差不多,更不可思议的是,自从上次给蓉蓉唱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

    或许我不会唱这首歌了。我默然的想着。我把贴身小包里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全拿出来,一张一张的丢在风中,我看见他们倔强的脸,看见他们皱巴巴的眉头,我苦笑着和他们说再见。

    再见!再——见——,再——见——,我冲着天空挥手呼喊 。路上的行人惊奇的看着我,从我身边绕着走过,并且在很远处回头望我。

    可是这时候一个老头子却在我的旁边停下。他打量着我地上的陶盆,甚至端了起来拿出一个圆圆的玻璃开始照。

    我很不了解他的行为,我以为他要抢我盆里的钱,于是很生气,跳起来夺回我的陶盆,护在怀里,瞪着他。

    他开始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而后迷着眼睛看着我说,小伙子,小伙子,这里有十元钱,你今天就不必再乞讨了,跟我回家吧,我请你吃晚饭。说着递给我十元钱。

    我很纳闷,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跟我这样说话,他的神情让我想起了遥远日子里的爷爷,想起了爷爷给我带回我喜欢吃的肉,我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位就是我的爷爷,恍恍惚惚中,我跟着他回到了家。

    这个叫做家的地方,其实是由一些房屋围成的庭院。“爷爷”把我带进了其中的一间,掩上门后,让我随便坐下。这时我才看清楚房子里摆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有些都裂开了缝隙,还有的掉了颜色。

    “爷爷”笑眯眯的带上一副眼镜,向我要陶盆说是要研究一下。我把里面的钱装进贴身的小包,然后递给了他。他接过来后走到一张大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又掏出那个圆圆的玻璃,开始端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困倦,于是靠在椅子的背上沉沉睡去。朦胧中,我模糊的感觉一只手在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遇到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蓉蓉?我感觉心脏颤动了一下。

    微弱的灯光下,我们对视着,我仿佛听到了雷鸣,一道闪电让她脸的轮廓变的分明。我似乎回到了十七岁的雨夜,回到一个女子大声呼喊救命的夜晚。

    她死死盯着我,拖着长长的尾音,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    ……

    10

    这天夜里我梦到了那个裸着上身裤子被人脱到一半的女孩,她大声呼喊着,在那个暴雨肆虐的夜晚。我猛然间惊醒,枕边又湿了一大片,我轻轻念了一声,霜儿。

    这几天我就住在这个院子里,“爷爷”不见了,每天有霜儿陪着我。霜儿没有和我提起几年前的夜晚,她只是小心的照顾我的起居。霜儿告诉我她是“爷爷”的小孙女。“爷爷”在古玩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经常有人来找他鉴别古董,来的时候还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当然有人高兴的回去,也有人丧气垂头的离开。“爷爷”的眼光一向没错,每回被他看中的古董,在拍卖会上都能卖很高的价钱。

    霜儿有时候也问我的情况,我就像当年给蓉蓉讲我的过去一样,讲给她听,不同的是,霜儿没有哭,而是对着我竖起大拇指,说我是个厉害的人物。我于是就挠挠头,嘿嘿的笑起来。

    和霜儿在一起的时间过的很快,每到吃饭时间霜儿都为我送来香喷喷的饭菜,还有爷爷在时我吃过的肉。霜儿总是看着我吃到满嘴是油,在一旁轻轻的笑。我问霜儿,爷爷那。霜儿不笑了,还会皱起眉头,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看见霜儿不高兴,我也就不敢再问了,我低头大口大口的吞下饭菜,很快就吃完一大碗,我把碗举过头顶说,霜儿,要饭。于是霜儿又抿着嘴笑着给我添饭了。]

    吃完饭后,我和霜儿走出了房门。

    外边突然变的喧闹,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庭院的门口,下来一些带墨镜的男人,随后“爷爷”也从车里走出。“爷爷”看见我,并没有跟我笑,而是给霜儿使了个眼色,霜儿就把我带进了屋。

    我很听话的随她进了屋子,她悄悄的对我说,那些都是国家博物馆的人,因为我的陶盆而来的,她还说爷爷告诉她,那个陶盆是件国宝,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在一座皇陵出土的,出土后就不知去向,他只在博物馆看到过这个陶盆的资料,没有想到在我这里看到。

    我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她叨叨这些,我不懂什么古董什么国宝的,我只是看着霜儿很激动的说着,她突然把头转向我,一字一顿的说,爷爷想把陶盆占为己有。

    我依然咧着嘴看着她,嘿嘿的冲她笑。她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指戳我的头,气愤的说,你怎么这么傻??!!

    我呆住了,霜儿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话过,我很害怕,缩到床上,低着头开始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推我,我睁开眼睛,黑暗里,一个身影小声对我说,起来快跟我走。我辨认出是霜儿的声音,于是跟着她跑了出去。

    我们就在黑暗里这样跑着,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突然想起十七岁的雨夜,想起霜儿草草穿起衣服,消失在雨帘的那个瞬间,这些年的画面一下子全在我的面前展开,迅速的变换着,我感觉压抑,感觉窒息,终于,我摔倒在地上,霜儿,我跑不动了。

    11

    由于走的匆忙,我忘记带爷爷留给我的破席子,不过事实证明,我已经不需要它了。那个晚上,霜儿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她说我们的生活要重新开始,她还说她背着爷爷偷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进入这个新城市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霜儿把我关进了一个白色的小屋子,这种白色的屋子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躺在柔软洁白的床上,看着穿白大褂的在我的身边走开走去,他们一会让我含一根玻璃棒,一会从我的胳膊里用管子抽出红色的液体,我很开心,咧着嘴望着他们笑,他们也给我一个笑。

    后来的一天,霜儿提着一个大包冲进来,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我有唱歌的冲动。她一进来就喊,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说罢,她就咯咯的笑的不停。我望着她,也跟着她笑。

    她低下头,凑近我的耳朵,神秘的说,那个陶盆在一个大型的拍卖会上卖掉了,是这个拍卖会上卖的价钱最高的古董,这回,我可以让你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了。说完,她又笑了,自己在小小的房间里又蹦又跳。

    让我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这句话我似乎在那里听过,我尽量的想着,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似乎也是在这样白色的房间里,另一个女孩子轻轻对我说过她要把我变成一个完整的人,那么这个女孩子是谁?这个女孩子是谁呢?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又一次躺进会走的床,被推进一扇门,我看着霜儿在远处向我招手,她的脸上挂着少有的平静的笑。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再醒来时自己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完整的我是怎样的我,我只想出来的时候,霜儿能不离我而去。

    一切像霜儿预想的那样,手术很成功,我一天天康复起来。我回忆起从前许多事,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傻的可爱。我开始喜欢这个世界,喜欢看太阳升起落下,喜欢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喜欢在绿色的草地树丛看看小动物,原来人生是如此美好,可惜我以前只懂的乞讨。

    我真的感激爷爷的陶盆,感激十七岁的那个雨夜,感激身边这个女孩。我一个落魄的乞丐,在她的帮助下获得了重生,我决定用后半生给她快乐和幸福。霜儿也开始学会躺在我的怀里撒娇,还经常捏着我的鼻子问我,帅哥,你爱我么?

    在我出院那天,我和霜儿领了结婚证书,红色的本本,端端正正写着我和霜儿的名字。我们的婚礼简单快乐,两个人在一个西餐厅里,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又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度过了二十多年来最美好的一夜。那个晚上霜儿近似疯狂,我们从床上滚到地毯上,又从地毯上爬到床上,两个人折腾了半夜,直到筋疲力尽,才倒在床上。霜儿伏在我的胸口,轻轻问我,会不会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反悔。我抚摸着她光洁的背,笑着说,霜儿,今生只爱你一个,至死不渝。

    接下来的日子,霜儿帮我自修了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程,在不断的充实过程中,霜儿开始对我的记忆力怀疑,因为不管什么,只要我看一眼,就全完记住。

    我们用剩下的钱办了家公司,霜儿大学是学经济的,所以公司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而我负责对外谈判,用霜儿的话说,我出生就是混社会的,见多了大风大浪,所以外部事物叫给我放心。不过开始的几次谈判还真的没有让她放心,我连一些社交的基本礼仪都不懂,好在我脑子灵活,挽回了不必要的损失,不过渐渐的我就得心应手了,因为我的诚实厚道,所以谈成了几笔很大的生意,很快,我们公司就成了市里的骨干企业之一,市长也亲自来视察过工作。

    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猛烈,有时候真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一些报刊媒体也开始关注我们公司,大大小小的记者经常约我出去做采访,而我也愿意借此提高公司的知名度。

    今天又有一个省里的报刊来采访,据说是一位很传奇的记者,大家都说她能同时在几家报社工作,工作量和认真程度均无人无人能及,但性格古怪,不爱说笑,却总穿一身粉红装,谁都猜不透她心里装着什么秘密。这个女人……我脑海中在翻滚些什么。

    地点,咖啡厅。我从不迟到的,今天特意又提前了几分钟,想早些一睹这位名记者的尊容。不料一进大厅就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粉红的身影在等候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我更希望这就是一名普通记者罢了,一定是的。我鼓起勇气迈开大步走过去。她发现我过去了忙起身向我鞠躬,午先生你好。我看着她的身体,看着她低下的脸,听着她的声音,我知道一切不会是那么平常了,我盯着她的眼睛,越来越近的触到她的目光,终于,她的眼神完全印入我的眼睛,我忘记了呼吸了。她也是。

    我嘴里喃喃地吐出两个字,蓉蓉。

    12

    咖啡厅里的小圆桌旁,两个身影僵持了整个下午。

    蓉蓉收起了初见我时的喜悦和惊讶,换上一副深沉的表情,她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那束鲜花。而这个表情,似乎是我曾经教过她的。

    她说那天离开我之后她就被锁在家里,后来她设法逃了出来,然后独自一人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决定要用自己的力量给我赚手术费。她说刚来的时候,很多人歧视她,欺负她,她住在最便宜的地下室,阴冷和潮湿刺进夜的骨头,她就缩在被子里默念我的名字。她说每当她累的时候,苦的时候,就摸摸自己的腰,那里藏着一个男人的期盼和思念,摸过之后,她就会咬咬牙,挺过去,几年来她早忘了什么叫辛苦,所有可以赚钱的工作她都去做,她只知道多一份钱我就能早一天康复。她说后来她成功了,成为了报社的名记者,随后鲜花和男人们的爱慕冲她而来,可是她拒绝了一切,她明白,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她说今天过年就回家找我给我看病,她自从离开以后,就没有回去过……

    我在一旁木木的听,眼神始终没有跳出面前那杯没有搅动过的咖啡。那杯咖啡从来的时候就被放在那里,现在早已冰凉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睛扫过我的脸庞,苦笑着。看来,现在我不必这么卖命了,你过的这么好,而且还有一个温柔的妻子。

    冷的风从封闭的角落冲来,我的血液像被加了冰块,聚集在心脏的地方,凝固。

    等到我们从咖啡屋里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刷上黑色的墨汁。我们在夜色中默默的走着,开始一前一后,但是渐渐的,我们并排走在一起,越靠越紧。

    我们盲目的迈着脚步,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深深的吸气,而后再深深的呼气,我看见有白色的雾从我的鼻孔弥漫出来,在黑色的夜空中扩散。路上行人很少,这么晚了,路边还有乞丐,他们蹲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们,我突然想笑,于是我转眼去看蓉蓉,可是发现她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感觉心里一阵痛,试探着把手靠近她的肩膀,在她没有反对后,轻轻的搂住了她。

    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蓉蓉停下了脚步,她说很想喝酒,于是我们走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总想营造一些什么样的气氛,酒吧是我平时很少来的地方,虽然我是生意人,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很惶惶的坐下,总感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变扭。而蓉蓉很自然的坐下,她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给我。

    烟是个让人迷惘的东西,尤其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距离的概念对我来说,已经陌生了。我渐渐适应了酒吧的气氛,和蓉蓉喝着一种不知名的酒,涩涩苦苦的味道,用酒精浸泡。我泯一口在嘴里,感觉似乎吞下一团火,它就这样燃烧着,从喉咙蔓延,渗透了每一根血管,边扩充,边膨胀,在我周身流淌。这样的火不知道燃起多少回,也不知道熄灭多少回,我看着面前的蓉蓉,她通红的脸色,饱含深情的眼神,这个神态,我似乎曾经那里见过,我听到她嘴里喃喃的说,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做你的女人……

    我记得是我们互相缠着走出了酒吧,迎面的冷风,使我颤抖了一下,我的酒醒了一半。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拦下一辆的?( 我是个乞丐 http://www.xlawen.org/kan/16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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