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阅读
大娘被我母亲说得非常开心的样子说：“我们家上个月李娜长了工资，现在每个月拿五百块呢。”
接着大娘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其实家里最缺的是钱，小孩子不知道家里的苦，买这么件衣服，穿在身上都心疼。”
我母亲惊诧了一下，她被李娜的新工资动容了，嘴角动了动，终于没说出我仍然每月还是拿二百块，她强笑着对大娘说：“大姐，那是你家李娜懂事，哪像我们家晓雅，长这么大还没往家买过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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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要的就是疲惫
第九十一章：要的就是疲惫
当时我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渐渐看不清母亲眼角的失落和大娘身上的新衣服，更听不见母亲和大娘继续说些什么。………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强忍了很久，找个机会向她们辞行，告诉母亲老板只给了很短的几天时间假期。
虽然我坚决不让母亲送我，但母亲仍然还是坚持追出了院子，我已经飞快地走了很远，最后不得不停下来等她，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也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母亲很要强，家里虽然穷，这些年母亲一直拾掇得干干净净，井然有条，她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我们不能比同村人家差了。
母亲追上来，小心地四下望望，问我：“小雅，李娜真的每月拿五百块工资吗？”
我全身僵硬地点了点头。
母亲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说：“唉，小雅，妈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看看人家的孩子，你也不比李娜小多少，虽然说是小一岁，但实际前后也只是相差几个月吧，怎么人家李娜就那么争气呢？小雅，听娘的话，别总像个孩子似的贪玩，回去后勤快点干活，争取也能每个月拿五百块，好吗？”
我压低了嗓子低声说：“妈，我知道了。”我当时并不敢说出李娜五百元工资的代价，我答应过李娜和李琴，永远不会对周围的任何一个人提起她们的事。
我转过身逃也一样的向前疾走，我担心被母亲再追上来。我一直逃出村口，逃到五个月前我和李娜、李琴三个人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洁身自爱的那个地方，忽然间一阵彷徨无依，我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某日李琴告诉李娜和我，她打算洗手不干了，前两天有个客人介绍她进了镇上一家鞋厂，她打算从此在工厂本本分分的做个打工妹，我们两个人都替李琴高兴，因为李琴笑着说的样子看上去很满足。
接下来我比以往更加勤力地工作，每天下来都疲惫不堪，我要的就是疲惫，因为疲惫了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一觉睡到天亮，那样就没那么多烦恼可想。
月底那天发工资的时候，还是只有二百元，薄薄的两张纸币，抓在手心里轻得随时要飞出去。
当时老板娘叫我：“晓雅，这里那么多女孩，就你傻。”我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狠狠攥紧了钱转身就走，老板娘意犹未尽，在身后大声说：“晓雅，其实店里数你最漂亮，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呢？”
我当时反问自己：我漂亮吗？我一直并不觉得呀，虽然没和其她女孩们比过，但是同来的三个人中，我倒是觉得李娜最好看。唉，可是现在李娜不再好看了，她脸上的脂粉盖住了原有的天然肤色，已经不能再看清楚她原来的样子。
那晚雨下得很大，店里只有少少的三五桌客人。几番菜送过后，我溜进一个空着的包间里，一个人偷着清静。当时忽然想，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空间，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可以挡风遮雨，可以不为饥饿贫穷困扰，可以让心灵自由飞翔，那该是怎样的幸福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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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头甩得要炸开一样
第九十二章：头甩得要炸开一样
我当时陶醉了很久，惊醒过来后，又问自己，然后呢？我痛快地哭了出来，我想然后我应该可以开心地去死了，最少我幸福快乐过。………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我闭着眼睛用力甩动着头发，眼泪畅快淋漓地在满屋子里飞舞，老天爷真不公平，我长这么大，为什么就一眼都不肯看看我呢？
渐渐忘记了一切，就这样，我拼命哭拼命哭，把所有烦恼苦闷哭尽，该有多好？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后来哭累了，头甩得要炸开一样，于是停下来休息，忽然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
我这才知道，这里并不是我自己的空间，我没有权利随心所欲哭笑自由。于是我胡乱地擦拭着满脸的眼泪，低着头暗暗后悔刚才片刻的崩溃，然而那个男人悄然无声，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当时想走却被他给喊住了：“丫头，你现在像个小疯子一样，还是把脸洗干净再出去吧。”我认识他，他是当地的村委书记姓梁，四十出头的年纪，最近常被人请来吃饭。
其实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感，他来了很多次，没听说他和哪个小姐相好过。因为这里所有小姐的嘴都像广播电台一样，只要是稍稍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遍全部店里的人知道。
我当时无声地捧了水洗脸，听见他说：“丫头，想家了吧？”我礼貌地应了他一声，那时只想快点洗净了脸出去。
然后听见他叹了口气：“唉，丫头，你比我女儿还小呀。”我当时心头火起，心想，你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我怎样关你何事？真是得，躲起来哭都被你烦。
现在店里面空闲着的小姐还有十多个，你爱找谁找谁，哪一个恐怕都不比你女儿大。想到此，我气冲冲走了出去，刚出来，在门口意外地碰到老板娘。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管她呢，反正我问心无愧，于是挺直了身子从她身边昂首走过，没想到却被她不容分说地拉到了走廊一角。
老板娘叹了口气：“唉，晓雅，以前听李娜和李琴讲过，你们三个人家里都很困难。”
我当时仍不能从刚才在包房里听见那句“比他女儿还小”的伤害中挣扎出来，所以对老板娘的话爱理不理，心想，我不困难，我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学校读书，谁还会在这里每天从早忙到晚的干活？
老板娘的女儿和我同龄，来过店里几次，某天她过生日请同学吃饭，开了三间房，每桌菜不低于八百元，过一个生日，可以让我辛苦一年。
老板娘说：“晓雅，你这么要强，吃亏的还是你。”
我别过头说：“我愿意。”
老板娘紧接着冷笑道：“晓雅，难道你愿意就这样打几年工，回乡下找个婆家嫁了，跟男人守着那几亩薄地，延续上辈人的贫困，以后有了孩子，仍继续贫困下去，永远衣食不保！
晓雅，你就别骗你自己了，如果真愿意，你会整天绷着嘴从早到晚沉默？会低着头默默拿碟碗拖把出气？会一个人躲进房间里痛不欲生？”老板娘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尖锐而刺耳，她的每一句话都像绑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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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看起来也不怎么狰狞
第九十三章：看起来也不怎么狰狞
老板娘接着不迭不休道：“晓雅，其实店里小姐来小姐去，每天都有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来问有没有活干，用不着我去逼良为娼。………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自己也有女儿，我只是不忍心看你整天哭着脸的样子。
如果从明天起你开始笑，像你们三个刚来的头两个月那样，每天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那么我就永远不跟你提陪酒的事情，晓雅，怎么样？”
曾经有那样的时光吗，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我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辈子。当时我慌乱得不知所措，口里喃喃地说：“对不起，老板娘，我不会陪酒，我干不了这事，真的，我真的干不了。”
老板娘笑道：“晓雅，我明知道你干不了这事，难道还指望你和她们一样每天帮我卖多少酒吗？没有，其实我就只是想让你别再这样苦下去。”
接着老板娘开出了条件：“晓雅，最近常来吃饭的那个梁书记，为人厚道作风也正派，他从来不和小姐疯言乱语，下次他来吃饭的时候，你去陪他坐一会好吗？其实你不用和其他小姐一样，客人点名就要去陪酒，你只要陪他一个人就行，工资每个月也拿五百。，怎么样？”
梁书记？不就是刚才跑进房间看我痛哭的那个男人吗？
老板娘接着说：“晓雅，你放心好了，人家是本地堂堂的村委书记，自重身份，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对于老板娘开的条件，我鬼使神差的默允了。
第二天梁书记又来了，我第一次不是端了菜去客人的包间，当时僵硬着身子在他对面坐下，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
那时心里很是奇怪怎么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要我就这样单独和他面对吧？我心里叫了一百遍，我不要每月拿五百元工资。
我当时只想找个机会逃出去，这时老东西温和地说：“丫头别紧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吃顿饭而已。”
当然，我暗暗叫他老东西，那是因为的他年龄比我父亲都大，难道要我叫他哥哥？我当时鼓起勇气正视他，老东西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样子，微笑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怎么狰狞。
我心想：就是吃饭这么简单？拿起筷子就吃，早点吃完早点结束。他怎么不吃？只微微笑着看我。
我已经每样菜都吃了一口，然后对老东西说：“我吃完了！”说的时候我恨恨地望着他：“可以走了吧？”说完，我就起身离去。
晚上老东西又来了，仍然是叫四个菜，我一个人吃。一连几天，我都是那样吃了就走，然后出去继续洗碗，拖地。
老板娘几次提醒我不用再干那些杂活，而我则绷起小脸依然故我，装作一句也没听见。
某天像往常一样进那个房间，一进去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只见里面空空的没人。却有四个菜，热热的冒着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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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老东西说不定是个好人
第九十四章：老东西说不定是个好人
我知道这些菜是那个老东西叫的，于是就坐了下来等，可是等了一个小时，等到菜都凉了，还是没见那个老东西过来。………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不愿再坐等了，就出去跟老板娘说里面没人，人来了再叫我吧。
老板娘说：“梁书记最近两天很忙，听说是在忙着招商引资的事，最近有几个大的台商要来这里投资建厂，所以没时间过来，他说你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等他。”
老板娘又笑着对晓雅说：“晓雅，怎么样，你看出来了吗？梁书记对你可真好。”当时我听了没有心动，只有心苦。
心想：老东西对我好？管我吃饭，管我有钱拿回家给父母，管我能后顾无忧地去上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跪他拜他，日后等他病老在床头伺候他，百年时给他披麻戴孝。
靠，这样的四菜一汤就是对我好？还是算了吧，我不稀罕。
两天后我才见到那个老东西，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进去，还是老样子每菜吃一口，当我起身要走时老东西说：“丫头，等等。”我僵硬着身子没有说话在那里等着没动步。
老东西没有以往那样的对我微笑，而是声音低沉而严肃地对我说：“丫头，听说这两天我没来，叫来的菜你一口都没吃，都倒进垃圾筒里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那都是我故意的，那些菜倒进垃圾筒时我弄了很大的声音，就是要别人看见。
老东西皱着眉头抽着烟，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后，接着对我说：“丫头，看见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丫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些，我真的再没有其他什么不良企图，跟你在一起，你有没有听见我对你说过一句放肆的话？我一直尊重你，最过分也只是多看你两眼而已。”
说心里话，这个老东西的确没有过放肆，如果有一次，我就会收拾了东西回家，永远不再出来。
“丫头，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我尊重你，你也应该尊重我的一番好意。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谈？我叫梁宽，是*产*员，是九龙村的村委书记，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轨的地方，你都可以立刻去纪检会告我。”
那时我十九岁，不知道怎么才能分清眼前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直只会依靠本能去逃避伤害。或许这个老东西说不定是个好人呢！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对我没有歹意。
我犹豫了一下，又回到了座位上：“就是吃饭？”
老东西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丫头，我对你保证过，就是吃饭。最重要是你能开心，能笑起来，我只想看见你笑，只要你一笑，我什么都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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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有些东西命里注定
第九十五章：有些东西命里注定
我于是就放心的吃，老东西也陪我吃，不时看我一眼，他的微微笑容看上去很慈祥。………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那晚睡在床上认真思量，心想，我并没有背弃自己的誓言，我还是那个晓雅，仍然是个洁身自爱的那个晓雅。
自我安慰片刻后就酣然入睡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老东西继续来，不是每天都来，却也没隔过三两天，他每次隔天才来必对我解释：丫头，忙，真不是每天都有空闲。
而我告诉他无需解释，他来是客人，自己陪是工作，即使他不来也为我要四菜一汤摆上，我是坚决拒绝他的好意。
老板娘因此对我颇有微词，有次终于对我说：“晓雅，你不吃白不吃，就算你不吃，也该替店里考虑一下吧？一群人靠这个店养活呢。”她还偷偷和我商量：“晓雅，其实不上菜也行，就告诉梁书记你吃了，帐单折现，我付一半给你，怎么样？”
我是不为所动，我告诉老东西说，如果他坚持来不来都四菜一汤，我就恢复到从前样子，每菜吃一口就走。
后来没有再听老板娘冲我嘀咕，隔些日子我才知道，那个老东西不来的那些日子即使我不吃，他也仍然会把有些帐单补上，隔三差五塞上几百元，老东西是睁只眼闭只眼一概结清。
我知道后气极了问他，他淡然说：“花公家的钱，多点少点无所谓的，我不想老板娘给你脸色，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默然无语，对老东西的这种好有点意诚惶诚恐，深怕承受不起。某次吃饭时老东西问我：“丫头，我发现你好像并没有变得快乐起来，反而越来越少见到你笑了，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呀？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对我说！”
我淡淡地对老东西说：“没什么，我什么事都没有，我这人，生来如此。”
老东西说：“丫头，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是这种环境让你委屈了。”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命？有些东西命里注定，争是争不来的。”
老东西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丫头，你才十几岁的小孩子，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人总要做些努力，不试着改变，怎么知道无法改变？争过之后再说吧！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
我忽然激动起来：“很简单，不用陪你吃饭就挣五百元工资。简简单单工作，干干净净拿钱。你别说跟我说，我们仅仅是吃顿饭而已。”
我摔了筷子，接着问他：“你不觉得，我这样坐在你面前，已经让我感觉自己在受侮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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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从那晚就开始堕落
第九十九章：从那晚就开始堕落
老东西开始闷着头抽烟，口中大口的吞吐着烟雾，他很久很久没有再发言。………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隔下来有些日子不见老东西来了，老板娘问了我几次，我一口回绝说：“我不知道。”
我当时心想：这个老东西他永远不再来才好呢，我还可以图个心里干净。那个月工资五百，拿在手里百般滋味，默默收拾了东西，打算这次回家后，老老实实务农，再也不想着出来了。
每次回家见母亲一次，每次都觉得母亲衰老一分。补丁摞了补丁，穿着仍然是儿时记忆中的衣裳。
那天我默默递了一千五百元钞票过去，看见母亲当时眼睛亮了一下，我一再迟疑，不再出去的话，怎么也无法讲出口了。
母亲说：“晓旭现在在镇上读书，每个月要将近二百块钱呢！”母亲接了钱，伸过手轻轻摘去我头上一根断发接着对我说：“晓雅，你读书的时候饭量小，每个月好像是花五十块钱吧？”
其实我在镇里读书时每个月才花四十块而已！每周回家从母亲手里接去十块钱，接了将近两年。为什么是每周十块，因为我仍然记得，初次去镇上报到交完报名费，学费，书杂费，手里仅剩下十元钱。
那个星期是计划着用完的，周末回家拿生活费时，母亲问我十元够不够，我当时回答说已经够了，第一个星期，不就那么过来了吗？所以后来将近两年时间，只有那次捡了饭票后才尝到吃饱的滋味。
想到此，我忽然无比痛恨自己，我有什么资格躲在家里？父亲体弱，母亲文盲，我不拿钱回来，很快妹妹晓旭就会和两年前我的处境一样。
她将和我以前一样每天饿着肚子读书，她能坚持多久？前阵子雨大，房顶又多了几处漏雨。母亲小心翼翼把钱收进怀里：“晓雅，这下好了，除了晓旭的生活费，我们可以再找人把房顶补补了。”
突然想起李娜决定陪酒之前，那个下午的悲泣，我凭什么理由，觉得她从那晚就开始堕落？芸芸众生，谁都不比谁高尚，不是吗？
于是我打定主意，又重新来到了广东的那家酒店，到了酒店刚摆好自己提回家，再提回来的包袱，被老板娘告知那个老东西来了，在包间等我呢，他从午饭等到晚饭。
于是我匆忙刷牙，洗了脸来到包间见他，来到包间我主动冲老东西笑了笑。
没想到老东西并不领情，反倒皱着眉说我：“丫头，你这样是在笑吗？你刚才的笑其实比哭还难看。”我没说话，只是仍继续笑，笑到他害怕。
后来老东西不再谈论我的笑容，他苦着脸说：“丫头，我真怕你就这样回去，永远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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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第九十七章：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我冷冷地反问：“不回来，我能去哪？”
老东西十分不解地疑惑道：“丫头，你今天怎么了，混身不对劲的样子。………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提出说要喝酒，总吃饭吃饭吃到腻了，来点酒，越辣越好，看看能不能一醉。
叫了酒，老东西却不让我打开，他对我说：“丫头，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不过看你这样子还是先听你说，说痛快了才能喝痛快。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你任何要求。
老东西顿了顿接着郑重地说：“丫头，你就看在我比你父亲年龄还大的份上，你也给我一点尊重行不？”
我也郑重地告诉老东西，我已经下定决心做个好小姐，并告诉他，这几个月以来，我对不起那五百元工资，常常冷了脸对他，有违一个小姐的职业道德。
老东西咧开了厚嘴唇笑着说：“丫头，就你这个小身板，还做小姐？做大小姐还差不多。”
我当时被他笑到脸红，我知道自己虽然个子长了傻高，身子却平平的没有发育完整。
老东西笑完了接着说：“小丫头片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真的只想看到你真正的笑，别的什么都不要求。我更不想看到你像今天这个样子，那样我还不如看你哭呢，说实在的，那天你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都比今天漂亮。”
老东西倒了浅浅一杯酒给我，说仅此一杯，喝完了有事商量，都等我一整天了。我当时是一口饮尽，感觉果然苦辣无比，立即打住念头，不敢继续再要酒了。
老东西说：“丫头，不瞒你说，我爱人身体不好，病退在家有一段日子了，最近她闹着闲得发慌，想开间餐馆。所以我想请你过去，和你以前每天干的活一样，洗碗，择菜，打扫卫生，工资每月五百，打烂一个碟子扣五块，做到满分有奖金。”
我当时一愣，一时间想不明白老东西想干什么。
只听老东西接着说：“客源大多是一家鞋厂的的散客，经营快餐小炒类，绝对不搞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东西认真地望着我继续说：“丫头，你放心，我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不用再要你陪任何人吃饭，只是简简单单干活，就可以干干净净拿钱！”
我有点怀疑地问老东西：“包括你？”
老东西点点头说：“当然，已经知道你陪我吃饭竟然让你感觉受辱，我怎么可能还会再提呢？”
看到老东西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仍然还是有些犹豫。
老东西见我没有表态就接着说：“丫头，实话告诉你，我最近这些天没过来，就是在忙餐馆开张的事情。虽然身为本地村委书记，自己张罗开餐馆有点瓜田李下，但见你每天不开心，我怎么都想要给你一个干净的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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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他真的算是个好人
第九十八章：他真的算是个好人
老东西轻叹了一声：“唉，我叫梁宽，是共**员，是厚街镇九龙村的村委书记，丫头，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轨的地方，你可以立刻去纪检会告我……”
我被老东西的那声叹息一瞬间感动，当时就立即相信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不让他再说下去下定决心说道：“我去。………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说完这两个字后，我坚持要和老东西碰一杯酒，满满倒上酒后，我举起杯子问：“以后我该叫你是梁书记？还是叫梁老板？背着你，这里的人都叫你梁胖子，到那边能不能再这样叫你？”
老东西大口喝酒，连连摇头：“胡闹，丫头，在外我虽然只是个村委的书记，但好歹也是个书记，在家我是家长，里面一群小年轻都叫我叔叔，你也叫叔听到没有？什么胖子胖子的，到了那边，一句都不能再提。”
我当时眼窝有些湿润，对于我来说，一个干净的、可以生存的环境，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新店就像老东西说的那样，很单纯干净。条件也好，我住的那间员工寝室，不像以前住的堆满杂物，简单的三张床，连被褥都是新买的，是那种绿色的军用棉被。
店名叫雅香源，对于这个店名，我虽然有些奇怪的是其中带了个雅字，但却没敢往太深了去想，过后也没向老东西询问过原由。或许是早就想好了的名字，或许有其它典故，我想不应该和我有什么关系的。
跟我同住的另外有两个女孩，一个叫刘红一个叫李霞，都和我一样来自农村。两天后大家就彼此熟悉了，了解到刘红是老东西老婆娘家的一个堂侄女，李霞则是老东西的远亲。
虽然老东西的老婆年龄比我娘大几岁，但看上去却似乎比我娘还年轻，和老东西一样长的是慈眉善眼的样子，丝毫没有老板娘的架子，跟我们一起蹲在后厨择菜，洗碗，说话也都是轻声轻气的。
她吃饭也等我们几个一起，吃多少都自己去添，不肯让我们假手。我们很快就感觉几乎像一家人，之后我就对着他俩诚心诚意喊叔喊婶，没有丝毫拗口。
某日我正哼着小曲在洗碗，不知什么时候，梁叔在身后听，听了很久他才问：“丫头，哼的是什么曲子呀？你哼的真好听。”我回头看见梁叔那宽厚的笑，于是转过身羞涩地不肯告诉他，那时我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
时间长了，我才发现梁叔还是有骗我。虽然说是不用陪任何人吃饭，但是他却常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回来，添了碗筷坐梁婶旁边，自备小酒若干，滋溜一口酒，啪嗒一口菜，喝得是有滋有味，那满足的样子看起来甭提多开心。
我偶尔会感觉他的目光在盯着我看，当然只是停留一瞬，立刻转向其它，假装去注意别的东西。那时我没感觉到生气，平常心看他，其实他真的算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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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第九十九章：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梁婶心肠善良，经常会借口身体不好，一个人上街不方便，她每星期总有一两次叫上我或刘红，李霞三人其中的一个去逛街。………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其实每次去都是带我们买东西，换季的衣服，漂亮的发卡，甚至女孩子日常用品也不拉下，就连卫生巾都买好了备着。
私下里我们几个女孩一起闲聊，有次李霞就说：“我觉得梁婶对晓雅最好，带她上街的次数最多，买的东西也多。”
刘红也说，梁婶对她们好是当亲戚，疼我像是疼女儿。不过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之后，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开始留意梁婶分别带我们上街的次数，每次当我觉得不公平时，就会借口不舒服躲进卫生间不出来，让她叫了刘红和李霞她们俩任意中的一个去。
可是没想到躲了两次后，竟然惹得梁婶大不高兴，叫了我去训斥了一通：“小丫头，我花自己的钱，难道多疼点自己喜欢的孩子都不行吗？你再这样谁都不带，看谁还乱生是非。”于是之后我便不敢再躲了，每次都会乖乖地跟了她走。
事后，我偷偷问起刘红，才知道梁婶逼了她们交代，我们在一起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后来我只有加倍勤快地干活，不敢有一丝偷懒，深怕辜负了梁婶的错爱，深怕老天爷高高在上看见，一个雷劈在我的头上。
我的那一段日子过的是平静而充实，每天吃得香，睡得也香。几个月下来，感觉自己比以前变化了许多，身高不知不觉又增了两厘米，身体日渐浑圆，胸竟然也悄悄挺起了一点。
知道躲不过梁叔的眼睛，他的目光逐渐开始更长时间地停滞在我身上，他常常在远处看我看到出神，害我低着头逃走，暗暗怪他不注意分寸。不知道为什么，偶然间竟想起梁叔曾笑我没资格做小姐，忽然羞红了脸，暗暗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有一天刘红家里通知回家相亲，梁婶闲着问起我和李霞的终身大事，李霞坦言来这里打工之前已经在家中定好了亲事，倘若店里忙得过来或者新找到工人，她会在年内择日结婚。
接下来说到我。我们那个贫困落后的乡下农村，女孩子大都十五九岁就去相亲，早早看好婆家，拿人家的彩礼盖上房子或者帮家里的男丁定一门亲事，这也是农村生女儿的一项用途。
我家没有男孩，我妈妈生了我妹妹后就没有再生了，为此我经常听到父亲埋怨母亲，埋怨她怎么生了晓旭后就再也怀不上了呢，在农村很少家庭没有男孩，没有男孩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有个很难听的名称，叫绝户头。
在十里八村都低着头走路。因此计划生育极其艰难，任你扒房拆瓦、抓人牵牛，该生的死也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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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叔要睡你床上
第一百章：叔要睡你床上
我们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而我母亲实在是生不出来，所以父亲除了埋怨母亲外，也只能无奈地低着头走路了。
我告诉梁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人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主，如果彩礼让他们满意就可以定下来，我别无所求。
我静静地向梁婶坦诉着，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梁叔的情绪极端低落，他偶尔过来一起吃饭时，面前的酒是一杯接一杯，有几次梁婶好心阻止他，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于是梁婶不敢再劝。
我们几个更不敢多话，个个低着头抓紧吃完，尽快逃离现场。店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某日我居然撞见梁婶一个人躲着流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梁叔怎么了。
梁婶久久无语，盯着我望了好久才说：“丫头，你叔喝醉了，大发脾气，我劝不了他，你去扶他去你们屋休息好不好？后厨工人房太脏，我怕他睡不习惯。”
我当时犹豫了片刻后，就硬着头皮进去看梁叔，只见见地上摔得杯盘狼藉，没一个是完整的。我叫了他一声叔，说：“梁叔，你醉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梁叔兀自拿了酒杯大口喝酒，大声呼喊：“不，叔，叔哪里也不去。”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顿时心有些心软，于是放轻了声音哄他：“梁叔，哪你去我们屋里睡，你去不去？”
梁叔醉意十足，口无遮拦地胡闹：“丫，丫头，叔，叔要睡你床上。”我当时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于是赶紧扶他去我们房间，把他放倒在我睡的那张床上，胡乱给他盖了被子就想跑，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死死不放
梁叔瞪着喝得血红的眼睛问我：“丫头，多少钱可以盖起你家的新房子？”这是他第一次碰我，记忆中也是第一个男人这样拉了我不放。
我气急败坏起来，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我当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他咬紧了牙坚决不放手，仍然重复同样的问题。
于是我羞红着脸，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你凭什么要问？这，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梁叔的声音变得无比痛苦：“丫，丫头，这，这当然跟叔有关系。你知道吗？叔如果这辈子不能看见你幸福，不能看到你每天哼着小曲过日子，那将是对叔最残酷的折磨。
这些天来叔每天都无法入睡，闭上眼睛会被恶梦惊醒，深怕哪天你胡乱地嫁了，再也没机会弥补。”忧伤地望着我，慢慢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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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第一百零一章：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梁叔放开我的手后接着说：“丫头，答应叔，答应叔找一个你喜欢的男人，一个可以让你哼着小曲跟他一起过日子的男人才嫁，千万别为了几间什么破房子，就把自己当东西一样换出去，好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望着梁叔的样子，他那原本胖乎乎的脸真有了几分清减。
我的眼泪忽然不禁涌了出来，哭着对他说：“梁叔，现实如此，晓雅命中注定如此，现实不是自己想怎样生活，就能够怎样生活的。”
梁叔慢慢地说：“丫头，只要能改变多少，就要改变多少，我愿意拿钱给你，只要你不嫌我这个人脏，不嫌我的钱脏就足够了。”
我哭着摇着头说：“梁叔，我，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没资格要你的钱。”
梁叔用血红的眼珠盯着我说：“丫头，你当然有资格，因为我想看到你幸福。”
我脑子里正当乱糟糟的时候，听见梁婶从外面进来，我想她一定是担心梁叔太醉而过来探视。
我背着身子擦干眼泪，想跟梁婶说点什么，忽然抬眼看见梁婶目光中的惊诧，我这才发现梁叔手上被我咬到的地方，齿痕深陷，触目惊心。
我顿时慌乱着转身出去，那时感觉是无地自容，于是迅速冲出餐馆大门，朝着某个方向飞一样地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那时只想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我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我自问自己不曾做错了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没错就能够面对一切的，纵然我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良心，恐怕这一辈子都没脸再看见梁婶。
我的眼泪早已经干透，迷茫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忽然想起很久没有见面的李娜，分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样，脚步不自觉迈向以前打工的酒店，( 都是美女惹得祸 http://www.xlawen.org/kan/1619/ )
接着大娘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其实家里最缺的是钱，小孩子不知道家里的苦，买这么件衣服，穿在身上都心疼。”
我母亲惊诧了一下，她被李娜的新工资动容了，嘴角动了动，终于没说出我仍然每月还是拿二百块，她强笑着对大娘说：“大姐，那是你家李娜懂事，哪像我们家晓雅，长这么大还没往家买过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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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要的就是疲惫
第九十一章：要的就是疲惫
当时我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渐渐看不清母亲眼角的失落和大娘身上的新衣服，更听不见母亲和大娘继续说些什么。………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强忍了很久，找个机会向她们辞行，告诉母亲老板只给了很短的几天时间假期。
虽然我坚决不让母亲送我，但母亲仍然还是坚持追出了院子，我已经飞快地走了很远，最后不得不停下来等她，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也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母亲很要强，家里虽然穷，这些年母亲一直拾掇得干干净净，井然有条，她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我们不能比同村人家差了。
母亲追上来，小心地四下望望，问我：“小雅，李娜真的每月拿五百块工资吗？”
我全身僵硬地点了点头。
母亲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说：“唉，小雅，妈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看看人家的孩子，你也不比李娜小多少，虽然说是小一岁，但实际前后也只是相差几个月吧，怎么人家李娜就那么争气呢？小雅，听娘的话，别总像个孩子似的贪玩，回去后勤快点干活，争取也能每个月拿五百块，好吗？”
我压低了嗓子低声说：“妈，我知道了。”我当时并不敢说出李娜五百元工资的代价，我答应过李娜和李琴，永远不会对周围的任何一个人提起她们的事。
我转过身逃也一样的向前疾走，我担心被母亲再追上来。我一直逃出村口，逃到五个月前我和李娜、李琴三个人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洁身自爱的那个地方，忽然间一阵彷徨无依，我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某日李琴告诉李娜和我，她打算洗手不干了，前两天有个客人介绍她进了镇上一家鞋厂，她打算从此在工厂本本分分的做个打工妹，我们两个人都替李琴高兴，因为李琴笑着说的样子看上去很满足。
接下来我比以往更加勤力地工作，每天下来都疲惫不堪，我要的就是疲惫，因为疲惫了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一觉睡到天亮，那样就没那么多烦恼可想。
月底那天发工资的时候，还是只有二百元，薄薄的两张纸币，抓在手心里轻得随时要飞出去。
当时老板娘叫我：“晓雅，这里那么多女孩，就你傻。”我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狠狠攥紧了钱转身就走，老板娘意犹未尽，在身后大声说：“晓雅，其实店里数你最漂亮，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呢？”
我当时反问自己：我漂亮吗？我一直并不觉得呀，虽然没和其她女孩们比过，但是同来的三个人中，我倒是觉得李娜最好看。唉，可是现在李娜不再好看了，她脸上的脂粉盖住了原有的天然肤色，已经不能再看清楚她原来的样子。
那晚雨下得很大，店里只有少少的三五桌客人。几番菜送过后，我溜进一个空着的包间里，一个人偷着清静。当时忽然想，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空间，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可以挡风遮雨，可以不为饥饿贫穷困扰，可以让心灵自由飞翔，那该是怎样的幸福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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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头甩得要炸开一样
第九十二章：头甩得要炸开一样
我当时陶醉了很久，惊醒过来后，又问自己，然后呢？我痛快地哭了出来，我想然后我应该可以开心地去死了，最少我幸福快乐过。………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我闭着眼睛用力甩动着头发，眼泪畅快淋漓地在满屋子里飞舞，老天爷真不公平，我长这么大，为什么就一眼都不肯看看我呢？
渐渐忘记了一切，就这样，我拼命哭拼命哭，把所有烦恼苦闷哭尽，该有多好？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后来哭累了，头甩得要炸开一样，于是停下来休息，忽然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
我这才知道，这里并不是我自己的空间，我没有权利随心所欲哭笑自由。于是我胡乱地擦拭着满脸的眼泪，低着头暗暗后悔刚才片刻的崩溃，然而那个男人悄然无声，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当时想走却被他给喊住了：“丫头，你现在像个小疯子一样，还是把脸洗干净再出去吧。”我认识他，他是当地的村委书记姓梁，四十出头的年纪，最近常被人请来吃饭。
其实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感，他来了很多次，没听说他和哪个小姐相好过。因为这里所有小姐的嘴都像广播电台一样，只要是稍稍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遍全部店里的人知道。
我当时无声地捧了水洗脸，听见他说：“丫头，想家了吧？”我礼貌地应了他一声，那时只想快点洗净了脸出去。
然后听见他叹了口气：“唉，丫头，你比我女儿还小呀。”我当时心头火起，心想，你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我怎样关你何事？真是得，躲起来哭都被你烦。
现在店里面空闲着的小姐还有十多个，你爱找谁找谁，哪一个恐怕都不比你女儿大。想到此，我气冲冲走了出去，刚出来，在门口意外地碰到老板娘。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管她呢，反正我问心无愧，于是挺直了身子从她身边昂首走过，没想到却被她不容分说地拉到了走廊一角。
老板娘叹了口气：“唉，晓雅，以前听李娜和李琴讲过，你们三个人家里都很困难。”
我当时仍不能从刚才在包房里听见那句“比他女儿还小”的伤害中挣扎出来，所以对老板娘的话爱理不理，心想，我不困难，我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学校读书，谁还会在这里每天从早忙到晚的干活？
老板娘的女儿和我同龄，来过店里几次，某天她过生日请同学吃饭，开了三间房，每桌菜不低于八百元，过一个生日，可以让我辛苦一年。
老板娘说：“晓雅，你这么要强，吃亏的还是你。”
我别过头说：“我愿意。”
老板娘紧接着冷笑道：“晓雅，难道你愿意就这样打几年工，回乡下找个婆家嫁了，跟男人守着那几亩薄地，延续上辈人的贫困，以后有了孩子，仍继续贫困下去，永远衣食不保！
晓雅，你就别骗你自己了，如果真愿意，你会整天绷着嘴从早到晚沉默？会低着头默默拿碟碗拖把出气？会一个人躲进房间里痛不欲生？”老板娘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尖锐而刺耳，她的每一句话都像绑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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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看起来也不怎么狰狞
第九十三章：看起来也不怎么狰狞
老板娘接着不迭不休道：“晓雅，其实店里小姐来小姐去，每天都有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来问有没有活干，用不着我去逼良为娼。………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自己也有女儿，我只是不忍心看你整天哭着脸的样子。
如果从明天起你开始笑，像你们三个刚来的头两个月那样，每天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那么我就永远不跟你提陪酒的事情，晓雅，怎么样？”
曾经有那样的时光吗，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我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辈子。当时我慌乱得不知所措，口里喃喃地说：“对不起，老板娘，我不会陪酒，我干不了这事，真的，我真的干不了。”
老板娘笑道：“晓雅，我明知道你干不了这事，难道还指望你和她们一样每天帮我卖多少酒吗？没有，其实我就只是想让你别再这样苦下去。”
接着老板娘开出了条件：“晓雅，最近常来吃饭的那个梁书记，为人厚道作风也正派，他从来不和小姐疯言乱语，下次他来吃饭的时候，你去陪他坐一会好吗？其实你不用和其他小姐一样，客人点名就要去陪酒，你只要陪他一个人就行，工资每个月也拿五百。，怎么样？”
梁书记？不就是刚才跑进房间看我痛哭的那个男人吗？
老板娘接着说：“晓雅，你放心好了，人家是本地堂堂的村委书记，自重身份，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对于老板娘开的条件，我鬼使神差的默允了。
第二天梁书记又来了，我第一次不是端了菜去客人的包间，当时僵硬着身子在他对面坐下，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
那时心里很是奇怪怎么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要我就这样单独和他面对吧？我心里叫了一百遍，我不要每月拿五百元工资。
我当时只想找个机会逃出去，这时老东西温和地说：“丫头别紧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吃顿饭而已。”
当然，我暗暗叫他老东西，那是因为的他年龄比我父亲都大，难道要我叫他哥哥？我当时鼓起勇气正视他，老东西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样子，微笑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怎么狰狞。
我心想：就是吃饭这么简单？拿起筷子就吃，早点吃完早点结束。他怎么不吃？只微微笑着看我。
我已经每样菜都吃了一口，然后对老东西说：“我吃完了！”说的时候我恨恨地望着他：“可以走了吧？”说完，我就起身离去。
晚上老东西又来了，仍然是叫四个菜，我一个人吃。一连几天，我都是那样吃了就走，然后出去继续洗碗，拖地。
老板娘几次提醒我不用再干那些杂活，而我则绷起小脸依然故我，装作一句也没听见。
某天像往常一样进那个房间，一进去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只见里面空空的没人。却有四个菜，热热的冒着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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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老东西说不定是个好人
第九十四章：老东西说不定是个好人
我知道这些菜是那个老东西叫的，于是就坐了下来等，可是等了一个小时，等到菜都凉了，还是没见那个老东西过来。………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不愿再坐等了，就出去跟老板娘说里面没人，人来了再叫我吧。
老板娘说：“梁书记最近两天很忙，听说是在忙着招商引资的事，最近有几个大的台商要来这里投资建厂，所以没时间过来，他说你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等他。”
老板娘又笑着对晓雅说：“晓雅，怎么样，你看出来了吗？梁书记对你可真好。”当时我听了没有心动，只有心苦。
心想：老东西对我好？管我吃饭，管我有钱拿回家给父母，管我能后顾无忧地去上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跪他拜他，日后等他病老在床头伺候他，百年时给他披麻戴孝。
靠，这样的四菜一汤就是对我好？还是算了吧，我不稀罕。
两天后我才见到那个老东西，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进去，还是老样子每菜吃一口，当我起身要走时老东西说：“丫头，等等。”我僵硬着身子没有说话在那里等着没动步。
老东西没有以往那样的对我微笑，而是声音低沉而严肃地对我说：“丫头，听说这两天我没来，叫来的菜你一口都没吃，都倒进垃圾筒里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那都是我故意的，那些菜倒进垃圾筒时我弄了很大的声音，就是要别人看见。
老东西皱着眉头抽着烟，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后，接着对我说：“丫头，看见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丫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些，我真的再没有其他什么不良企图，跟你在一起，你有没有听见我对你说过一句放肆的话？我一直尊重你，最过分也只是多看你两眼而已。”
说心里话，这个老东西的确没有过放肆，如果有一次，我就会收拾了东西回家，永远不再出来。
“丫头，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我尊重你，你也应该尊重我的一番好意。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谈？我叫梁宽，是*产*员，是九龙村的村委书记，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轨的地方，你都可以立刻去纪检会告我。”
那时我十九岁，不知道怎么才能分清眼前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直只会依靠本能去逃避伤害。或许这个老东西说不定是个好人呢！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对我没有歹意。
我犹豫了一下，又回到了座位上：“就是吃饭？”
老东西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丫头，我对你保证过，就是吃饭。最重要是你能开心，能笑起来，我只想看见你笑，只要你一笑，我什么都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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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有些东西命里注定
第九十五章：有些东西命里注定
我于是就放心的吃，老东西也陪我吃，不时看我一眼，他的微微笑容看上去很慈祥。………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那晚睡在床上认真思量，心想，我并没有背弃自己的誓言，我还是那个晓雅，仍然是个洁身自爱的那个晓雅。
自我安慰片刻后就酣然入睡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老东西继续来，不是每天都来，却也没隔过三两天，他每次隔天才来必对我解释：丫头，忙，真不是每天都有空闲。
而我告诉他无需解释，他来是客人，自己陪是工作，即使他不来也为我要四菜一汤摆上，我是坚决拒绝他的好意。
老板娘因此对我颇有微词，有次终于对我说：“晓雅，你不吃白不吃，就算你不吃，也该替店里考虑一下吧？一群人靠这个店养活呢。”她还偷偷和我商量：“晓雅，其实不上菜也行，就告诉梁书记你吃了，帐单折现，我付一半给你，怎么样？”
我是不为所动，我告诉老东西说，如果他坚持来不来都四菜一汤，我就恢复到从前样子，每菜吃一口就走。
后来没有再听老板娘冲我嘀咕，隔些日子我才知道，那个老东西不来的那些日子即使我不吃，他也仍然会把有些帐单补上，隔三差五塞上几百元，老东西是睁只眼闭只眼一概结清。
我知道后气极了问他，他淡然说：“花公家的钱，多点少点无所谓的，我不想老板娘给你脸色，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默然无语，对老东西的这种好有点意诚惶诚恐，深怕承受不起。某次吃饭时老东西问我：“丫头，我发现你好像并没有变得快乐起来，反而越来越少见到你笑了，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呀？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对我说！”
我淡淡地对老东西说：“没什么，我什么事都没有，我这人，生来如此。”
老东西说：“丫头，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是这种环境让你委屈了。”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命？有些东西命里注定，争是争不来的。”
老东西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丫头，你才十几岁的小孩子，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人总要做些努力，不试着改变，怎么知道无法改变？争过之后再说吧！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
我忽然激动起来：“很简单，不用陪你吃饭就挣五百元工资。简简单单工作，干干净净拿钱。你别说跟我说，我们仅仅是吃顿饭而已。”
我摔了筷子，接着问他：“你不觉得，我这样坐在你面前，已经让我感觉自己在受侮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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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从那晚就开始堕落
第九十九章：从那晚就开始堕落
老东西开始闷着头抽烟，口中大口的吞吐着烟雾，他很久很久没有再发言。………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隔下来有些日子不见老东西来了，老板娘问了我几次，我一口回绝说：“我不知道。”
我当时心想：这个老东西他永远不再来才好呢，我还可以图个心里干净。那个月工资五百，拿在手里百般滋味，默默收拾了东西，打算这次回家后，老老实实务农，再也不想着出来了。
每次回家见母亲一次，每次都觉得母亲衰老一分。补丁摞了补丁，穿着仍然是儿时记忆中的衣裳。
那天我默默递了一千五百元钞票过去，看见母亲当时眼睛亮了一下，我一再迟疑，不再出去的话，怎么也无法讲出口了。
母亲说：“晓旭现在在镇上读书，每个月要将近二百块钱呢！”母亲接了钱，伸过手轻轻摘去我头上一根断发接着对我说：“晓雅，你读书的时候饭量小，每个月好像是花五十块钱吧？”
其实我在镇里读书时每个月才花四十块而已！每周回家从母亲手里接去十块钱，接了将近两年。为什么是每周十块，因为我仍然记得，初次去镇上报到交完报名费，学费，书杂费，手里仅剩下十元钱。
那个星期是计划着用完的，周末回家拿生活费时，母亲问我十元够不够，我当时回答说已经够了，第一个星期，不就那么过来了吗？所以后来将近两年时间，只有那次捡了饭票后才尝到吃饱的滋味。
想到此，我忽然无比痛恨自己，我有什么资格躲在家里？父亲体弱，母亲文盲，我不拿钱回来，很快妹妹晓旭就会和两年前我的处境一样。
她将和我以前一样每天饿着肚子读书，她能坚持多久？前阵子雨大，房顶又多了几处漏雨。母亲小心翼翼把钱收进怀里：“晓雅，这下好了，除了晓旭的生活费，我们可以再找人把房顶补补了。”
突然想起李娜决定陪酒之前，那个下午的悲泣，我凭什么理由，觉得她从那晚就开始堕落？芸芸众生，谁都不比谁高尚，不是吗？
于是我打定主意，又重新来到了广东的那家酒店，到了酒店刚摆好自己提回家，再提回来的包袱，被老板娘告知那个老东西来了，在包间等我呢，他从午饭等到晚饭。
于是我匆忙刷牙，洗了脸来到包间见他，来到包间我主动冲老东西笑了笑。
没想到老东西并不领情，反倒皱着眉说我：“丫头，你这样是在笑吗？你刚才的笑其实比哭还难看。”我没说话，只是仍继续笑，笑到他害怕。
后来老东西不再谈论我的笑容，他苦着脸说：“丫头，我真怕你就这样回去，永远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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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第九十七章：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我冷冷地反问：“不回来，我能去哪？”
老东西十分不解地疑惑道：“丫头，你今天怎么了，混身不对劲的样子。………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我提出说要喝酒，总吃饭吃饭吃到腻了，来点酒，越辣越好，看看能不能一醉。
叫了酒，老东西却不让我打开，他对我说：“丫头，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不过看你这样子还是先听你说，说痛快了才能喝痛快。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你任何要求。
老东西顿了顿接着郑重地说：“丫头，你就看在我比你父亲年龄还大的份上，你也给我一点尊重行不？”
我也郑重地告诉老东西，我已经下定决心做个好小姐，并告诉他，这几个月以来，我对不起那五百元工资，常常冷了脸对他，有违一个小姐的职业道德。
老东西咧开了厚嘴唇笑着说：“丫头，就你这个小身板，还做小姐？做大小姐还差不多。”
我当时被他笑到脸红，我知道自己虽然个子长了傻高，身子却平平的没有发育完整。
老东西笑完了接着说：“小丫头片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真的只想看到你真正的笑，别的什么都不要求。我更不想看到你像今天这个样子，那样我还不如看你哭呢，说实在的，那天你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都比今天漂亮。”
老东西倒了浅浅一杯酒给我，说仅此一杯，喝完了有事商量，都等我一整天了。我当时是一口饮尽，感觉果然苦辣无比，立即打住念头，不敢继续再要酒了。
老东西说：“丫头，不瞒你说，我爱人身体不好，病退在家有一段日子了，最近她闹着闲得发慌，想开间餐馆。所以我想请你过去，和你以前每天干的活一样，洗碗，择菜，打扫卫生，工资每月五百，打烂一个碟子扣五块，做到满分有奖金。”
我当时一愣，一时间想不明白老东西想干什么。
只听老东西接着说：“客源大多是一家鞋厂的的散客，经营快餐小炒类，绝对不搞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东西认真地望着我继续说：“丫头，你放心，我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不用再要你陪任何人吃饭，只是简简单单干活，就可以干干净净拿钱！”
我有点怀疑地问老东西：“包括你？”
老东西点点头说：“当然，已经知道你陪我吃饭竟然让你感觉受辱，我怎么可能还会再提呢？”
看到老东西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仍然还是有些犹豫。
老东西见我没有表态就接着说：“丫头，实话告诉你，我最近这些天没过来，就是在忙餐馆开张的事情。虽然身为本地村委书记，自己张罗开餐馆有点瓜田李下，但见你每天不开心，我怎么都想要给你一个干净的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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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他真的算是个好人
第九十八章：他真的算是个好人
老东西轻叹了一声：“唉，我叫梁宽，是共**员，是厚街镇九龙村的村委书记，丫头，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轨的地方，你可以立刻去纪检会告我……”
我被老东西的那声叹息一瞬间感动，当时就立即相信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不让他再说下去下定决心说道：“我去。………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说完这两个字后，我坚持要和老东西碰一杯酒，满满倒上酒后，我举起杯子问：“以后我该叫你是梁书记？还是叫梁老板？背着你，这里的人都叫你梁胖子，到那边能不能再这样叫你？”
老东西大口喝酒，连连摇头：“胡闹，丫头，在外我虽然只是个村委的书记，但好歹也是个书记，在家我是家长，里面一群小年轻都叫我叔叔，你也叫叔听到没有？什么胖子胖子的，到了那边，一句都不能再提。”
我当时眼窝有些湿润，对于我来说，一个干净的、可以生存的环境，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新店就像老东西说的那样，很单纯干净。条件也好，我住的那间员工寝室，不像以前住的堆满杂物，简单的三张床，连被褥都是新买的，是那种绿色的军用棉被。
店名叫雅香源，对于这个店名，我虽然有些奇怪的是其中带了个雅字，但却没敢往太深了去想，过后也没向老东西询问过原由。或许是早就想好了的名字，或许有其它典故，我想不应该和我有什么关系的。
跟我同住的另外有两个女孩，一个叫刘红一个叫李霞，都和我一样来自农村。两天后大家就彼此熟悉了，了解到刘红是老东西老婆娘家的一个堂侄女，李霞则是老东西的远亲。
虽然老东西的老婆年龄比我娘大几岁，但看上去却似乎比我娘还年轻，和老东西一样长的是慈眉善眼的样子，丝毫没有老板娘的架子，跟我们一起蹲在后厨择菜，洗碗，说话也都是轻声轻气的。
她吃饭也等我们几个一起，吃多少都自己去添，不肯让我们假手。我们很快就感觉几乎像一家人，之后我就对着他俩诚心诚意喊叔喊婶，没有丝毫拗口。
某日我正哼着小曲在洗碗，不知什么时候，梁叔在身后听，听了很久他才问：“丫头，哼的是什么曲子呀？你哼的真好听。”我回头看见梁叔那宽厚的笑，于是转过身羞涩地不肯告诉他，那时我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
时间长了，我才发现梁叔还是有骗我。虽然说是不用陪任何人吃饭，但是他却常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回来，添了碗筷坐梁婶旁边，自备小酒若干，滋溜一口酒，啪嗒一口菜，喝得是有滋有味，那满足的样子看起来甭提多开心。
我偶尔会感觉他的目光在盯着我看，当然只是停留一瞬，立刻转向其它，假装去注意别的东西。那时我没感觉到生气，平常心看他，其实他真的算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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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第九十九章：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梁婶心肠善良，经常会借口身体不好，一个人上街不方便，她每星期总有一两次叫上我或刘红，李霞三人其中的一个去逛街。………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
其实每次去都是带我们买东西，换季的衣服，漂亮的发卡，甚至女孩子日常用品也不拉下，就连卫生巾都买好了备着。
私下里我们几个女孩一起闲聊，有次李霞就说：“我觉得梁婶对晓雅最好，带她上街的次数最多，买的东西也多。”
刘红也说，梁婶对她们好是当亲戚，疼我像是疼女儿。不过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之后，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开始留意梁婶分别带我们上街的次数，每次当我觉得不公平时，就会借口不舒服躲进卫生间不出来，让她叫了刘红和李霞她们俩任意中的一个去。
可是没想到躲了两次后，竟然惹得梁婶大不高兴，叫了我去训斥了一通：“小丫头，我花自己的钱，难道多疼点自己喜欢的孩子都不行吗？你再这样谁都不带，看谁还乱生是非。”于是之后我便不敢再躲了，每次都会乖乖地跟了她走。
事后，我偷偷问起刘红，才知道梁婶逼了她们交代，我们在一起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后来我只有加倍勤快地干活，不敢有一丝偷懒，深怕辜负了梁婶的错爱，深怕老天爷高高在上看见，一个雷劈在我的头上。
我的那一段日子过的是平静而充实，每天吃得香，睡得也香。几个月下来，感觉自己比以前变化了许多，身高不知不觉又增了两厘米，身体日渐浑圆，胸竟然也悄悄挺起了一点。
知道躲不过梁叔的眼睛，他的目光逐渐开始更长时间地停滞在我身上，他常常在远处看我看到出神，害我低着头逃走，暗暗怪他不注意分寸。不知道为什么，偶然间竟想起梁叔曾笑我没资格做小姐，忽然羞红了脸，暗暗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有一天刘红家里通知回家相亲，梁婶闲着问起我和李霞的终身大事，李霞坦言来这里打工之前已经在家中定好了亲事，倘若店里忙得过来或者新找到工人，她会在年内择日结婚。
接下来说到我。我们那个贫困落后的乡下农村，女孩子大都十五九岁就去相亲，早早看好婆家，拿人家的彩礼盖上房子或者帮家里的男丁定一门亲事，这也是农村生女儿的一项用途。
我家没有男孩，我妈妈生了我妹妹后就没有再生了，为此我经常听到父亲埋怨母亲，埋怨她怎么生了晓旭后就再也怀不上了呢，在农村很少家庭没有男孩，没有男孩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有个很难听的名称，叫绝户头。
在十里八村都低着头走路。因此计划生育极其艰难，任你扒房拆瓦、抓人牵牛，该生的死也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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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叔要睡你床上
第一百章：叔要睡你床上
我们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而我母亲实在是生不出来，所以父亲除了埋怨母亲外，也只能无奈地低着头走路了。
我告诉梁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人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主，如果彩礼让他们满意就可以定下来，我别无所求。
我静静地向梁婶坦诉着，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梁叔的情绪极端低落，他偶尔过来一起吃饭时，面前的酒是一杯接一杯，有几次梁婶好心阻止他，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于是梁婶不敢再劝。
我们几个更不敢多话，个个低着头抓紧吃完，尽快逃离现场。店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某日我居然撞见梁婶一个人躲着流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梁叔怎么了。
梁婶久久无语，盯着我望了好久才说：“丫头，你叔喝醉了，大发脾气，我劝不了他，你去扶他去你们屋休息好不好？后厨工人房太脏，我怕他睡不习惯。”
我当时犹豫了片刻后，就硬着头皮进去看梁叔，只见见地上摔得杯盘狼藉，没一个是完整的。我叫了他一声叔，说：“梁叔，你醉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梁叔兀自拿了酒杯大口喝酒，大声呼喊：“不，叔，叔哪里也不去。”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顿时心有些心软，于是放轻了声音哄他：“梁叔，哪你去我们屋里睡，你去不去？”
梁叔醉意十足，口无遮拦地胡闹：“丫，丫头，叔，叔要睡你床上。”我当时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于是赶紧扶他去我们房间，把他放倒在我睡的那张床上，胡乱给他盖了被子就想跑，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死死不放
梁叔瞪着喝得血红的眼睛问我：“丫头，多少钱可以盖起你家的新房子？”这是他第一次碰我，记忆中也是第一个男人这样拉了我不放。
我气急败坏起来，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我当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他咬紧了牙坚决不放手，仍然重复同样的问题。
于是我羞红着脸，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你凭什么要问？这，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梁叔的声音变得无比痛苦：“丫，丫头，这，这当然跟叔有关系。你知道吗？叔如果这辈子不能看见你幸福，不能看到你每天哼着小曲过日子，那将是对叔最残酷的折磨。
这些天来叔每天都无法入睡，闭上眼睛会被恶梦惊醒，深怕哪天你胡乱地嫁了，再也没机会弥补。”忧伤地望着我，慢慢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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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第一百零一章：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梁叔放开我的手后接着说：“丫头，答应叔，答应叔找一个你喜欢的男人，一个可以让你哼着小曲跟他一起过日子的男人才嫁，千万别为了几间什么破房子，就把自己当东西一样换出去，好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浏览器上输入…WwW。lnwow。CoM看最新更新………望着梁叔的样子，他那原本胖乎乎的脸真有了几分清减。
我的眼泪忽然不禁涌了出来，哭着对他说：“梁叔，现实如此，晓雅命中注定如此，现实不是自己想怎样生活，就能够怎样生活的。”
梁叔慢慢地说：“丫头，只要能改变多少，就要改变多少，我愿意拿钱给你，只要你不嫌我这个人脏，不嫌我的钱脏就足够了。”
我哭着摇着头说：“梁叔，我，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没资格要你的钱。”
梁叔用血红的眼珠盯着我说：“丫头，你当然有资格，因为我想看到你幸福。”
我脑子里正当乱糟糟的时候，听见梁婶从外面进来，我想她一定是担心梁叔太醉而过来探视。
我背着身子擦干眼泪，想跟梁婶说点什么，忽然抬眼看见梁婶目光中的惊诧，我这才发现梁叔手上被我咬到的地方，齿痕深陷，触目惊心。
我顿时慌乱着转身出去，那时感觉是无地自容，于是迅速冲出餐馆大门，朝着某个方向飞一样地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那时只想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我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我自问自己不曾做错了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没错就能够面对一切的，纵然我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良心，恐怕这一辈子都没脸再看见梁婶。
我的眼泪早已经干透，迷茫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忽然想起很久没有见面的李娜，分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样，脚步不自觉迈向以前打工的酒店，( 都是美女惹得祸 http://www.xlawen.org/kan/16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