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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阅读

    谁都没发现,他的眼泪里,除了伤心外,还有轻生的倾向。

    就连燕娉婷也没发现。

    燕娉婷将闫影拽走了,整个客厅就沉静了下来,时冰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宴易和啊夜两人快速的处理闫弑天身上的伤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走上前,站在沙发旁,看着躺在沙发上脸上毫无血色的闫弑天。

    心里头一抽抽的疼!

    这个男人又是这样躺在这张沙发上,她一直都知道闫弑天是强悍的,他们的相识就是在一场你追我逐的‘车赛’场上,两人一起闯入了枪弹雨林,他也能放下身段,进厨房折腾就为了给她做一顿饭而已……

    时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湿漉漉的,她这才知道自己哭了。仅仅只是看着闫弑天静静的躺在她的面前,她就哭了。

    时冰勾起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曾经在海底,被卫赤峰一个炮弹震杀得快没呼吸的情境再次浮现在脑海。

    她,是如此的需要他。

    时冰蹲在闫弑天面前,抓过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手心。低头看着相握的双手,时冰心中又是一阵疼痛,她好像从来没有去主意这个人的手。

    这个人的身体变化。

    宴易将剪刀给啊夜,两人都看了眼时冰的动作,啊夜叫了声‘嫂子’,时冰勉强朝他们笑笑,“从第一天认识闫弑天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臭水沟里的石头,他的命硬得很,他不没事的。”

    啊夜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他宁愿嫂子什么话都没说,也好过说一句令人难受的话。

    宴易红了眼眶,刚刚已经打了电话去医院了,让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别墅。

    还好的是,老大身上的伤口看着确实恐怖,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只有胸口上有个伤口,应该是被利刃给咬伤的,伤口很大很深,血液怎么都止不住。

    时冰眨了下眼睛,将眼里的温润都给逼回了眼里,抬手摸上闫弑天的右脸,淡淡的笑了。

    她得承认,五年的相思,在相见的相喜。这个男人早就融入到她的骨血里去了。

    虽然他能背着她偷了她的户口本去登记,虽然她整日里都说着不待见他。

    可这仅限于他是健健康康的闫弑天,还是一样强悍霸道的闫弑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攻击性,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闫弑天。

    时冰脸上闪过慌乱后,脸色渐渐的淡然了下来,抓着闫弑天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亲,看着他胸口上不断冒出来的血迹,眯了眯眼。

    宴易放下夹子,“不行,伤口太深,裂开太大,得立即送到医院缝制。”

    啊夜点头,手背擦过了闫弑天有口袋旁,骤然被刺痛了下。啊夜低声抽了口气,以为他老大口袋里给装了什么利器,掏出来才知道,是一枚小小的耳钉。

    啊夜有些傻的拿着这耳钉,完全不明白他老大口袋里怎么会装这种女人才有的东西?

    “发什么愣啊,啊夜,将老大抱起来,我去拿止血带。”

    “啊?!好。”回过神来的啊夜随手就将耳钉丢在了茶几上,让时冰先放开闫弑天的手后,才小心的将闫弑天给抱了起来。

    时冰本来要跟闫弑天一起去医院的,但是啊易说,他老大的伤势在控制范围内,没有太大的危险,不必跟着去。倒是库扎那边,让时冰跟他联系。

    老大和影是跟着库扎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库扎却先丢下受伤的老大和影先回了云曼谷,他身上有老大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血嘀子,悦悦的命现在都只能靠库扎。

    时冰点头,从客厅到别墅大门这一路,她都是握着闫弑天的右手的,直到宴易开车,啊夜抱着闫弑天上了车,离开后,她才收回目光,满眼犀利和狠光。

    回到客厅,时冰坐在沙发上,拿过电脑跟鬼医联系,等着开机的时间,视线就落在了啊夜随手丢在茶几上的那枚耳钉上。

    银色的耳钉静静的躺在茶几上,泛着冷光。

    时冰倾身将耳钉捡起来,两指捏着,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枚耳钉是啊夜从闫弑天的口袋里找出来的,她当然看到了。盯着这个耳钉,时冰好半天没有反应,茫然,惊喜,意外,又是惊喜……

    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都一齐涌进了脑海,半晌后,时冰将耳钉窝在手心,放在怦然心跳的位置上,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这枚耳钉,是五年年,闫弑天抱着她跳下了她的爱车法拉利,然后闫弑天为了护着她,手擦过路旁的碎瓶子玻璃,他们被所罗的人围困在建筑屋里的时候,她用着这个耳钉给那个男人挑干净了手心的玻璃碎片……

    她记得当时她帮他挑完后,这枚耳钉她随手就丢在一旁了,没想到被闫弑天给捡了起来,还保留到了今天…

    闫弑天爱她吗?

    她知道他爱!

    或许刚开始,她们彼此相互接近都有着不单纯的目的,可是,他们的还在今年都四岁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爱她,疼她的呢?

    时冰捂住双眼,婷说得对,她和闫弑天的事情,没必要在折腾了。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何必呢!

    燕娉婷下楼,走到时冰身边坐下,沙发上还留着闫弑天的血迹,燕娉婷挑了挑眉,这个女人没有跟着去医院,看来那闫弑天身上狰狞得面目全非的伤口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纯属吓唬人的。

    “怎么样?闫少死不了吧?”

    “嗯,啊易说,是小伤。”

    燕娉婷不置可否,能让闫老大伤到晕死过去的伤能是小伤?真爱开玩笑,不过这个女人乐于装傻,她自然也不会点破。

    燕娉婷拿过她的电脑,鬼医不在线,倒是库扎意外的在,燕娉婷和他通视频后,很不客气的糗这个男人。

    “亏得你还是一方老大,乘人之危,这事儿要是被道上的其他人知道了,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库扎嗤笑,端坐在老板椅上,甚至还拿着一杯红酒,朝着燕娉婷和时冰晃了晃,“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发笑。”

    燕娉婷冷哼,就这个男人脸皮厚,能说出这话来。

    不过也是,谁让他有资本呢,她完全相信,谁要是敢朝着这个男人笑一声,那后果,绝对不是对方能承受得住的。

    燕娉婷等人对库扎的脾气相当了解,也就不再废话,“悦悦怎么样呢?”

    “我的小宝贝儿,能让她出事?这会还在鬼医手里头,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库扎也没有继续跟燕娉婷不依不饶,这时候,两人都知道悠着点好,现在这非常时期,每个人都绷紧了身体,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一句话不对,估计所有人都得被炸得粉身碎骨,包括他库扎。

    时冰收起耳钉,还是不放心悦悦,“我明天就回云曼谷,你让鬼医准备下。”

    “别,你可别来,我现在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一听时冰要来岛上,库扎就不干了,以前他知道,闫家不好惹,他妈的,经过这次和闫弑天取药之行,他更不想去惹闫家了。那个男人真心恐怖,他自认自己这恐怖阶段还没有练到他那个段数。

    这个女人他也暂时惹不起,他追小可爱,还得看这个女人的脸色。

    他可不想将这两夫妻给得罪光了,到最后,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说,还坑爹的将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悦悦这事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无不言,既然你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你还是待在你那行了,等鬼医什么时候放人了,我什么时候带着小公主回去找你们。”

    燕娉婷觉得库扎这回说得有些道理,悦悦那,她们确实帮不上忙,去了什么都做不了,反而只能干着急。而家里,还有两个人得让冰冰上心,这两个也都是重量级人物。

    库扎说,“悦悦这事它也不是什么传奇事情,按着鬼医的说法,当时恰好宴易挺直了给悦悦继续手术,给了悦悦的身体一段缓和接受新心脏的时间,她会停止呼吸,和心跳,是因为这颗心脏她本身就不完美,加上在悦悦身体里的陌生环境,它跳跃的间隔很慢。等宴易再次给悦悦做手术后,悦悦在适应完了这颗心脏后,做了休克的逆反应…鬼医说,还好你们这群蠢蛋没有将悦悦给埋了,你知不知道,鬼医刚将悦悦带上飞机,她的身体就出现了反应,还好飞机上有些简单的设备,鬼医才能及时救悦悦……悦悦身体里的毒瘤已经除了,也不用担心心脏再次破裂的问题,只是悦悦这个人工心脏始终不是完美的,她的身体里其他的器官很容易跟着受影响,功能衰竭是常事,现在鬼医就在这方面着手,试着用药液来供养这颗心脏……”

    库扎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时冰时而放松身体,紧接着又绷紧了身体,悦悦不用用毒来养人,这是好事。可是鬼医也说了,她的心脏不完美……

    时冰很担心,到头来,她还是得过上担心受怕的日子。

    燕娉婷比时冰看得开,至少悦悦没有离开她们,这就够了。以后,她们会护着她平安长大的,这么多人,这么多高科技高手段,她就不信了,悦悦还能在她们手上出事。

    总得来说,过了第一阶段,剩下来的几个阶段,就容易得多了。

    和库扎通完话后,时冰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她恍惚的目光,燕娉婷知道,这个女人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

    燕娉婷将电脑放在茶几上,搂过时冰的肩膀安慰,“别担心,悦悦宝贝儿是勇敢的。我们应该为她加油打气。”

    时冰木讷的看着燕娉婷,点了点头。

    燕娉婷松开手,想了想,还是掰过时冰的身体,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很严肃的看着时冰。

    “冰,我想跟你说件事。”

    时冰看她这严肃样,以为她是说让她安心的话,缓缓的勾起了唇角,“什么事?这么严肃?”

    燕娉婷咬牙,“我说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得保持冷静,知道吗?”

    时冰点头,现在的她还有什么时候是不冷静的?悦悦的生死她经历过,闫弑天也一动不动的躺在她面前过,她都冷静的面对了,还能有事情能打击到她的吗?

    时冰苦笑,她这才发现,人的身体果然是无穷限放大的,就算是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是不断被逼出来的。

    燕娉婷虽然不放心,但是她也必须说,一个大活人就在这别墅里,瞒着一段时间,这好说,但是想要长久瞒下去是不现实的。

    坦白从宽吧。

    至少是死罪的,还能捞个无期徒刑。

    虽然这跟死刑没啥区别。

    “冰,伯父回来了,是闫少回来的,就在家里。”

    时冰有一瞬间没听明白燕娉婷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好不容易消化好这个消息明白过来后,她瞬间狂喜,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娉婷。

    “你,你说…”

    “是,我说的,伯父他回来了,冰。”时冰站起来压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欣喜若狂的看着四周,燕娉婷几乎是跟着她一起起身的,紧紧的扣着时冰,“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爸,你说我爸回来了吗?我听明白了。婷,你放开啊,我五年没见我爸了,他真的回来了…”

    燕娉婷不忍,但是咬牙打破了她的这个梦,“是,伯父是回来了,但是,伯父成了植物人,是闫少让人将他抬回来的。”

    “……”

    这句话就如同一盆冰水,将正在兴奋中的时冰从头浇下,寒意到了骨子里。

    燕娉婷闭了闭眼睛,拉着傻呆了的时冰转身上了楼,什么话都没在说,直接将人拉上去看才是现实。

    闫影坐在时相国床边,看到进来的燕娉婷和时冰,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在老师的目光中,垂下了头。

    燕娉婷拉着时冰进了屋,站在床边,指着床上几乎是用一层皮包裹着骨头的人残忍的说道,“你看,伯父真的回来了,可是,冰,医生在五年前,就将伯父判定为了脑死亡,伯父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醒过来了…”

    “你知道五年前,伯父出了车祸,人是闫少救走的,这么多年来,闫少瞒着你,他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瞒着你是不想你难过。可是,冰,伯父是真的醒不过来了,你有权知道这真相。”

    即使这真相伤人,如果这件事在她们刚从云曼谷回来x市的时候,知道的,她知道,冰早就疯了。因为她真的接受不了,时相国有多爱时冰,她们都知道。时冰有多爱她这个爸爸,她们同样知道。

    就是因为太清楚,当闫弑天跟她说,时相国成了植物人的时候,她和闫弑天的意见一样,同样选择了隐瞒。

    燕娉婷戳了把脸,这些都是什么糟心日子,糟糕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没有让她们给踹口气的。

    时冰就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她熟悉到骨子里,又陌生到放佛是南北极从没有相交线的男人,婷说,这个男人叫时相国,这个叫时相国的男人,他脑死亡了,成植物人了,在也醒不过来了…

    她说谎的,一定是,婷一定是跟她开玩笑的…时冰笑了,笑得很难看。

    燕娉婷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想让她别笑,这比哭还让她们难受。

    时冰看着时相国,在出口声音嘶哑,带着哽咽的平静,“从我回来那天,我就知道这个老男人不会这么安分,他要知道回来了,还给他带着两个宝贝儿回来,他当外公了,他还能不蹦跶着跑回来找我…”这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甚至知道他出了车祸后,她还在暗自庆幸暗自想着,他就是受了点伤,在他伤没好之前,他不敢回来找她。

    因为她会将他关在门外,更甚至,她还跟闫弑天说,没关系,闫弑天不想跟她说这个老男人在哪,身体状况如何,这都没关系,她都不过问。

    只要这个老男人还活着,他就会回来,回来了,她总有时间跟他算总账的…

    可是…

    现在呢?现在躺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谁?

    那个跟她说会永远爱她,跟张柔儿那一份爱一起爱了的男人上哪去了?

    时冰跌坐在床上,看着时相国的脸,抖着唇角,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燕娉婷别过眼,紧了紧手中的衣角。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冰冰,只要她一张嘴,她的呼吸就跟着泄露她的情绪,她说不出口接下来的话。

    闫影安静的站在一旁,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对于燕娉婷来说,时冰没有控制不住脾气,这或许看着是件好事情。

    然而没有发泄,真的好吗?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没有人来打破这诡异悲沉的氛围,三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闫影的电话响了,这才像是一颗钉子打破了某个结界,气氛开始回笼,闫影红彤彤的双眼明显发愣,知道是自己手机响了,这才抬头看了眼时冰和燕娉婷,抓出手机,急匆匆的跑出来房间。

    电话是娄芯雅打来的,闫影一接起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怒骂起来。

    “你个小王八蛋,跟你哥学的,胆儿养肥了啊?敢瞒着老娘给悦悦做手术,你给我等着,我收拾不了闫面瘫,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王八蛋了还…”

    闫影握紧了手机,难得没有犯二,苦涩的叫了声,“妈…”

    “叫爹也没用,我告诉你,我跟你爹现在就在机场,过五个小时,就到x市了,你给我转告闫面瘫,让他别给老娘跑路,老娘有的是账跟他算。”

    说完拍的一声,将电话给挂了。

    闫影握紧了电话,靠在走道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悦悦小公主的事已经很糟糕了,老爸老妈来了后,知道哥受伤了?闫影浑身打了个寒颤,他不想去想那个后果…

    身后的屋子里有低声的哭声传来,甚至他都能听到一些敲打的声音,闫影僵着身体,转身往前走,这个地方的空气太稀薄,太吝啬,他觉得窒息。

    宴易和啊夜去了闫家私人医院,在车上,啊夜一直在给闫弑天止血,想着宴易在家里说的那些话,有些迟疑,“啊易,老大真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宴易冷着脸,死死盯着闫弑天的胸口,用了消毒水后,用止血带给他包扎。“不是。”他那是安慰嫂子的话,老大这伤口,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怎么可能是轻伤。

    啊夜,“……”

    宴易让啊夜别废话,也让他别停下止血动作,侧头跟医生说道,“让人准备大量o型血型,还有多久能到?”

    他身边的男医生是个内科主任,“血型已经让血库备好了,现在在宁安街,大概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不行,太慢了,找近路。”

    “知道了。”

    所有人,所有工具都准备就绪,车子一到医院,啊夜和其他医生将闫弑天放到行动床上,跟着一起将闫弑天推进了医院。

    宴易在医院门口,接过白色衣服,边跑边换衣,眨眼跟着进了手术室。

    让宴易心惊的是,闫弑天会突然晕死过去,也是因为他的心脏问题…

    知道这个病因后,宴易握着手术刀的手,满手是冷汗,不可预支的颤抖着…

    知道娄芯雅和闫隋曜要来,闫影整个人都处在焦虑中,早早开车去了机场,等候的时间很长,坐在车里他有些暴躁。

    干脆打开车门,下车后,双手插在口袋,靠在车门上等。

    这个时段机场的人比较少,但是凡事路过闫影身边的,目光都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帅帅的男人,斜身靠着,眉头拧紧,感觉就像是个忧郁的王子。

    闫影没心思理会这些人,就扰心绕肺的想着,这两泰山来了后,会怎么收拾他。

    他哥又不在,没得跟他当抢口啊。

    就在闫影纠结来纠结去后,闫隋曜和娄芯雅到了。大概是赶路,娄芯雅穿得紫色衣裙,简单的装扮,看着清爽更为利索。而跟在她身边,搂着她的高大男人,跟闫弑天长得有八分相像,但他比闫弑天的轮廓要更深层,眼里的风霜精锐显然易见,那是经过时间洗礼出来的,任何人都没办法忽视和超越的存在。

    第一眼给人是个危险的人物。

    第二眼,给人还是个危险人物的感觉。

    闫影跺了跺脚,微张着嘴巴看着走来的两个人,对上两道犀利精光,他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爸,妈。”

    闫隋曜扫了他一眼,从咽喉里发出了个单音字,算是回应他的话,只是他眼里的犀利变得柔和了下来。

    娄芯雅不客气的拍掉搂着她腰的大手,上前就揪过闫影的耳朵,戳了戳他的脸,狞笑,“小王八蛋,还敢来接机,胆儿养得挺肥的嗯?”

    闫影不敢挣扎,乖乖的让她拧,苦逼着脸,“妈,耳朵要拧下来了。”

    “拧了就拧了,老娘还拧不得了?”

    闫影忙做狗腿状,当然能拧,这是他老妈,生他养他的人,他能不给拧吗?

    娄芯雅下手有分寸,拧着闫影出了机舱大厅,朝他的车走去,“说说,今儿个怎么这么乖来接你老子?不怕被狠揍一顿?”

    闫影垂眼,还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双眼红肿程度好了许多,不然就这两泰山的火眼金睛,他铁定什么都瞒不过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现的那刻,他这双哭过的双眼,就没瞒得过这两泰山。

    闫隋曜只是深深的看了眼性子收敛很多的闫影,没有发表意见,跟着妻子儿子一起出了机场大厅。

    家里两个孩子过了十八岁,他基本都不在过问他们的事情,尤其是在大儿子接任闫家当家的位置后,他更是不在去参与这两个儿子之间的事情。

    大儿子闫弑天自小有主见,心思敏锐,手段强硬,他的事情他很少操心,而小儿子闫影,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不着调的,但是该有的聪明和手段,能力,同样一样都不缺。

    他从没觉得自己该为他们担心。

    而这些年来,两个儿子也从来没有令他们失望过,上一次来x市还是妻子知道大儿子突然有了一双儿女,他们要当爷爷奶奶后来了一趟。不过那趟因为手中有急事,也只是跟两个小宝贝匆匆见了一面,就赶去中东了。

    这一次正好将事情都处理好了,才回闫家本家就接到了他那向来稳重的大儿子,居然给他的宝贝儿孙女按了个人工心脏出来……

    当下吓得妻子差点晕过去。

    两人又急匆匆的赶来了x市,不过看着这小儿子的反应,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闫隋曜不是个多话的主,深处高位的人,就算是隐退了,身上该有的气势也不可能因为隐退而平息的。

    闫影开车,娄芯雅和闫隋曜坐在后车座,闫隋曜向来话不多,娄芯雅就不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了,这回逮找了闫影还不得对他进行精神折磨来着。

    回到别墅后,闫影不敢偷溜,乖乖的陪着两位泰山,对他老哥的事情绝口不提。

    娄芯雅让他滚去倒水出来,和闫隋曜刚要坐在沙发上,就看到上面还没有消失的血迹,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娄芯雅一把拽过端着温水出来的闫影的衣襟,将他给扯到面前,蔻丹玉手指着沙发暗红上面,眸色锐利,“说,怎么回事儿?这谁的血?”

    闫影暗喊一声糟糕,怎么将这扎给忘了啊,端着水杯的手有些抖,闫影不敢和他老妈对视,求救是的看向闫隋曜,他丫在这两泰山面前,是没有说谎的权利的。

    娄芯雅瞬间黑脸,整个人都不好了,将闫影的头给转回来,看向自己,“小王八蛋,你是自己说,还是老娘用武力值?”

    闫隋曜无视闫影的求救,和娄芯雅一样,犀利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小辈们的事情,他不过问,但是,闹到大出血,有性命之忧这事儿就另当别论了。

    坐到另一头的沙发上,闫隋曜抬手,朝闫影道,“影,是你哥出事了?”

    闫影在娄芯雅手中,浑身打哆嗦。娄芯雅气得一巴掌盖在闫影身上,“小王八蛋,你侄女出大事儿了你瞒着我们,现在你哥出事儿了,你也帮着瞒着我们,你当我们两个是死人啊?啊?”

    “我我我不敢,妈,妈,你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我错了。”闫影闭紧双眼,大喊自己知错,凡是在他老妈这里,他老妈就是对的一方,有没有错,自己先认错就对了。

    闫隋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整张脸冷下来后,跟闫弑天那面无表情的天有过之而无不及,闫影就怕他这一号的,缩紧了双肩。

    他哥这会是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呢,给这两老说了当时他老哥受伤的情况,估计他老妈一鞭子就上来了。更何况,如今想到当时在老龙湖的情景,他就止不住的颤抖。

    太恐怖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和库扎两个人瞧着湖面不段翻滚的血色,不断涌动的湖潮,还有他老哥和那怪物浮在水面,一拳一拳头的在那怪物头上,双眼里砸出的血洞时,他真正吓得跌坐在了草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的…

    “错,小王八蛋你当然有错,而且这错就是不可饶恕的,你给老娘等着,老娘现在没功夫收拾你,你哥受伤了是吧,人呢?在哪?”

    闫隋曜站起身来,“x市有闫家私人医院。”

    “对哦,我忘了。”娄芯雅丢开闫影,回头看闫隋曜,“啊曜,联系下这里的负责人,我现在就要去看弑天。”

    闫隋曜点头,走到娄芯雅身边,低头看着她,“别担心,那小子向来命大,会没事的。”

    娄芯雅不能不担心,可以说是忧心忡忡,“你知道的,你这大儿子,从小就倔,身上一点痛伤,枪伤,没有严重到不能自理,他是不会同意去医院的,现在他都进医院了,只有可能是啊易抬着他进去的。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不得不说,娄芯雅对闫弑天真心了解透彻啊,闫面瘫可不就是被抬着进医院的吗。

    闫隋曜笑了笑,没在搭腔,只是拿出电话和这里的负责人联系。

    对着两位泰山,闫影表示他的压力很大啊,只能小心的陪在两位身边,不敢吭声。

    今天这些事情闹腾的,时冰和燕娉婷肯定睡不着,听到大厅的响动声,两人都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娄芯雅的那刻,时冰有些错愕,即使她整张脸都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娄芯雅,闫隋曜也看到了下来的时冰和燕娉婷,娄芯雅一改刚刚的担忧,朝时冰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儿媳妇儿。”

    时冰僵硬着脸朝她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站在她身边的闫隋曜身上,这个男人不用怀疑就知道是闫弑天的父亲,他们两人长得太过相像了。

    上次娄芯雅来了x市,她知道闫弑天的老爹也来了,只是他没在他们面前露过面,她们也没见过闫隋曜。

    娄芯雅心疼的看着时冰的脸,走上前,抓起她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脸,“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傻孩子,悦悦宝贝儿和弑天都会没事的。”

    时冰勉强朝她笑笑,跟娄芯雅认识是件很戏剧话的事情,相处越久,也越发的觉得她的脾气很对胃口,对娄芯雅,时冰是喜欢,也难得亲近的人。

    “我没事,妈,你怎么来了?”

    娄芯雅非常欣慰,这个强悍脾气太过霸道的儿媳妇儿,总算是将她这个妈给认彻底了,“还不是知道你这里乱成了一团糟,妈能放心吗?”说着将时冰拉到闫隋曜面前,指着他道,“认识下,这是你公公,你也可以跟着弑天叫父亲。闫隋曜。”

    时冰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在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眼里有些东西闪过了,看着闫隋曜面无表情。

    闫隋曜朝她点了点头,“以后就是闫家人,闫家自是你的靠山。”

    有他这句话,足够了。得到他的承认,以后他在闫家,就没有人在为难她,包括闫家那些自是高大的闫家长老们,也得对时冰毕恭毕敬外加三分折腰。

    时冰,“谢谢父亲。”

    娄芯雅搂着时冰,婆媳两很亲昵,就凭着娄芯雅这张逆天的脸蛋儿,跟时冰站在一起,两人完全看不出来是婆媳关系,倒像是姐妹,而且娄芯雅还是更小的那个。

    燕娉婷看着她们两人,笑了。侧头看向一旁的闫影,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这二货,在他老爹老妈面前,挺乖的嘛。

    她不知道,这份乖,是他硬给装出来的。

    娄芯雅说要去医院,时冰觉得累,不想去,她也没有那份心思去,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给掏空了似的,整个人完全提不起劲来。也是,在几天之内,经受着女儿悦悦,爱人闫弑天,爸爸时相国的打击,她这时候要是还能笑得没心没肺,那真是连天都看不过去了。

    娄芯雅也知道,她估计受的打击太大,就让她上楼好好休息,闫弑天那边,有她和他父亲在,不会出事的。

    燕娉婷留下来陪着时冰,闫影被闫隋曜和娄芯雅抓去医院去了。

    时冰回到房间,站在落地窗前,燕娉婷就站在她的身后。时冰望着晴朗的夜空,可她的心却乌云密布。

    “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年我就不该将自己卖给安老,不跟着安老去国防,这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发生。爸爸或许能有自己的公司,能成为一个大老板,但是,他的野心不会这么大,负担不会这么大,也就不会跟闫家牵扯,不跟闫家有关系,卫赤峰就不会找上爸爸,爸爸也不会出车祸,我跟闫弑天也不会有交集…婷,我是不是错了?”

    她将自己卖给安老,用了百万。他爸爸觉得对她亏欠,所以拼命想着赚钱,想着让公司走上顶端……她一直都知道,爸爸对她的溺爱中,有一份歉疚在的……

    燕娉婷上前和她并肩站着,认真的看着窗外,干涩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不,冰,如果你没有卖给安老,伯父就没有那百万来作为r∓mp;b的启动资金,没有r∓mp;b你和伯父或许能生活得平凡,但是,你别忘了,伯父始终的忘记不了伯母,如果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成就自己,所以,就算十八年前,你没有跟安老走,你爸爸也不可能跟闫家没有关系的,冰,这是一个男人的商业野心,跟你没有关系…”

    时冰苦笑,她知道这是婷在安慰自己,瞧瞧,她这理由都多了几分的勉强。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闫弑天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我都要这个男人,可是,如今,我还能和他一起走下去吗?”

    “能,你要相信,他不可能会舍得丢下你和两个宝贝儿,悦悦都挺过来,他没道理这个时候放弃你。”

    时冰点头,或许吧。

    在看到她爸之前,她想着,闫弑天怎么样都得给她活过来,还得好好爱她,爱他们的孩子。可是再看到她爸之后,她突然间就变得迷茫起来了。

    如果这一切是最好的结局,那么就这样吧…反正已经痛得麻木了…

    时冰不在说话,燕娉婷也不在接着回答,两人就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远方被星空点缀的夜空,面无表情。

    娄芯雅和闫隋曜,闫影到了医院,闫弑天的手术还没有结束,整整七个半小时的时间,手术灯还两着。

    啊夜和随后赶来的傅伦两人站在手术门口前,眼巴巴的望着。

    整个走道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娄芯雅,闫隋曜,闫影来了后,啊夜和傅伦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干妈,干爸……”

    闫隋曜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皱着眉看着手术室大门。

    娄芯雅嗯了声,拉过傅伦问情况,傅伦不是太清楚,还是啊夜将事情的始末说的,他和宴易在碰到闫影,受伤的老大的同时,就逼问了闫影,老大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娄芯雅还算镇定,脸色杀伐,“啊曜,你听过有这么一个湖吗?老龙湖,在丰山岗,我到是想去见见,是什么怪物将我儿子给弄伤弄残的。”

    啊夜,傅伦,闫影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闫影的,对于某个怪物,他绝对有发言权,这个怪物就他妈不是东西。

    闫隋曜摇头,“不曾听说过,影,你说的地方在哪里?湖底有什么?”

    闫影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下去过湖底,除了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的身躯,还有他老哥那一拳拳砸开血浆的画面,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

    闫隋曜点头,让闫影给说具体位置,转身就去交代事情去了。

    娄芯雅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闫弑天的伤,具啊夜的说法,这次这小子伤的真的不轻,还是被她给说中了,是啊易让人将他给抬着进去的

    娄芯雅更加忧心忡忡了。

    五个人又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天都快亮了,手术室的灯也终于灭了,啊易是首先走出来的那个,摘了手套,和口罩。

    娄芯雅上前,“啊易,你哥怎么样?还活着吗?”

    宴易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娄芯雅,还有难得见一面的闫隋曜,“干妈,干爸?你们怎么都来了?”

    娄芯雅让他赶紧脱衣服,“事情出大了,我们哪坐得住,先说说,你哥还活着没有?”

    要不是时候不对,宴易真的会笑场,有他这干妈这问话的吗?巴不得老大活不过来似的。“干妈,干爸,你们放心吧,哥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是还有留在医院里观察两天才能出院。”

    他哥的伤口不是问题,只要做些缝合手术,就行了,难就难在他哥的心脏问题。

    到现在,他都非常好奇,闫家每隔三个月都会做一次身体报告,彻底检查一次身体,可是对于他哥的这个心脏,之前的报告一直都是没问题的,现在要不是这才那道狰狞的伤口深到快到心脏位置,他也不会发现他哥的心脏原来也存在问题…

    宴易有些发呆,闫影,傅伦啊夜都紧张的看着他,就连娄芯雅也是双手抱胸,直直的等着宴易发完呆。

    反正知道闫面瘫活过来了,她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她的心性向来很宽的。

    宴易回过神来后,抽了抽嘴角,他这呆发得真够是时候的,勉强笑笑后,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别都守着医院了,哥还在晕迷中,你们守着他也没那么快醒来,至少要在明天中午前他才能醒来,干妈,你和干爸先回去,等哥醒来后,我在第一时间叫你们。”

    身后,几个护士推着行动床出来,娄芯雅等人围了上去,就连闫隋曜也不例外,但是都被护士长给喝住了,他们身上有细菌,病人身体太弱,进的还是无菌室,不能有接触到细菌的几率。

    娄芯雅等人都不知无知小儿,也知道护士长说得道理,几个人就站在无菌玻璃外,看着几个护士将闫弑天推了进去,抬着他睡在房间大床中央,宴易也跟着进去了,拿过护士长递过来的夹板,开始写写画画后将夹板给了护士长。

    娄芯雅看了一会?( 闫少的豪门悍妻 http://www.xlawen.org/kan/16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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