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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

    苏夫人点点头,低声道:“江嬷嬷,如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的,你办事我放心。这事还是越快办越好,再拖几年鹂儿她们都大了,必定要受影响。”

    江嬷嬷赶紧保证道:“夫人放心,老奴会加快动作,保证做的天衣无缝。”

    主仆二人说了一阵子,苏夫人的心情才算好多了,进入西花厅后又发落了几个回话不利落的管事媳妇,苏夫人心中的那口恶气才算是彻底散了。刚打发了各处来回事的管事媳妇们,苏夫人才吃了一口茶,正想开口命小丫鬟给自己揉揉肩膀,苏夫人却见颐寿园的一等丫鬟春杏扭着腰肢从门外走了进来。

    “奴婢请夫人安,回夫人,老爷回府了,老夫人命奴婢请夫人过去。”春杏在苏夫人面前屈膝行礼,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一抹淡淡的春意儿,回话的声音也是娇柔妩媚让男人一听便酥了骨头。苏夫人立刻想起前几日丈夫对自己的暗示,刚刚平息不久的火气腾的又蹿了上来……

    第六回纳妾

    原来数日之前,建威将军杜大海拐弯抹角的提出来要将颐寿园的丫鬟春杏收房。至于理由么,便是极冠冕堂皇的开枝散叶。

    杜大海如今膝下有三女一男,元配夫人冯氏只为他生下嫡长女杜衡,便因与丈夫出征在外而没有再生养孩子,甚至到死的时候都没有见上丈夫一面。杜大海的继室夫人苏氏生下嫡长子杜鹏,嫡次女杜鹂嫡三女杜鸢嫡,两个姨娘陈氏徐氏虽然服侍了不少年头,可是却一无所出。这对于何老夫人与杜大海来说人丁实在是太单薄了,只有杜鹏这一个男丁,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杜鹏不能平平安安长大,杜氏一门的香火可就要断绝了。

    苏夫人以县主之尊下嫁杜大海,还做了继室填房,而且这门亲事还是她自己倒追杜大海费尽心思求来的,所以苏氏自然容不得任何女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两个姨娘陈氏与徐氏都是苏氏嫁进杜府之前就存在的,苏氏之所以留着她们,不过是拿她们当幌子,免得自己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罢了,且陈氏和徐氏都是徐娘半老之人,与绮年玉貌的苏氏当然没有任何可比性。

    可是春杏不一样,春杏生的极好,可以说是整个建威将军府中最标致的丫鬟,她今年十八岁,生的杏眼桃腮,皮肤白嫩细致的如同剥了壳的鸡子儿一般,身材前凸后翘相当的玲珑有致,绝对是标准的尤物,每回去颐寿园,杜大海的眼睛几乎象是长在春杏身上一般,就没见他看别人。为了这事,苏夫人不知道喝了几坛老醋,与杜大海生了多少闲气。

    所以一看到是春杏来请人,苏夫人这气便不打一处来,她没好气的冷声道:“知道了。”

    春杏仗着老夫人与老爷都喜欢自己,特别是老爷,他都已经答应将自己收房了,还说只要自己生下一男半女就抬自己为贵妾,而且苏夫人的娘家已经败落,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所以春杏根本没把苏夫人放在眼中,只扬起脸,特意在苏夫人面前展示自己姣美如花的面容,娇滴滴的说道:“夫人您可快着些,老夫人和老爷都等着呢!”

    “你……”苏夫人被春杏那轻慢的话语气的险些儿背过气去。站在一旁的江嬷嬷忙轻拍苏夫人的背,低头给她使了个眼色,苏夫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既然这春杏自寻死路,可就怨不得她送她一程了。

    有江嬷嬷在,苏夫人知道这春杏蹦哒不了几日了,她也懒得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便将春杏晾在一旁,只带着自己的丫鬟嬷嬷浩浩荡荡的去了颐寿园。

    刚一进上房,杜大海便皱着眉头阴沉着脸撂过一句:“你是怎么教导鹂儿的,怎么让她在唐夫人面前丢那么大的人,好好一桩婚事就么黄了,我看你到哪里再给鹂儿选个好女婿!”

    苏夫人被丈夫的话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她不知道婆婆到底是怎么对丈夫说的,怎么一字不提小丫鬟雀儿喷了唐夫人一头一脸口水之事,单只揪着杜鹂的小过错不放。没错,在极宠孩子的苏夫人眼中,杜鹂早上的行为最多也不过是小过错,其实根本都不算个事儿。

    “老爷,原本唐姐姐心情挺好的,昨儿她还没口子的夸咱们鹂儿,今天早上鹂儿怕冷没有及时下轿,这事唐姐姐本也没放在心上,要不是在进门的时候被小丫鬟喷了口水,唐姐姐再再不会生气的。”苏夫人的牙口却也不拙,只是被气的脑子不太够用了,竟然当着婆婆的面向丈夫告起了婆婆身边使唤丫鬟的状。

    果然何老夫人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刷的撂了下来,她冷冷道:“看来是老身没有管教好颐寿园的下人,白连累了你们二姑娘。”

    杜大海立刻站起来向母亲躬了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母亲息怒,都是她不会教女儿,怎么能攀扯到母亲这里。”说罢又扭头向苏夫人喝道:“还不快给母亲赔罪!”

    苏夫人心中这个气啊,差点儿把一口银牙咬碎,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再不是从前她一有不如意便大张旗鼓的回娘家,然后杜氏母子便得慌里慌张的去公主府赔不是接人的时候了,现在她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已经没有娘家可回了。

    百般无奈,苏夫人只得在何老夫人面前跪下,委屈的说道:“都是儿媳口不择言,请母亲息怒。”

    何老夫人见县主儿媳妇在自己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自心中的得意自然可想而知,她轻哼了一声,也不叫儿媳妇起来,只看向儿子说道:“大海啊,你今年都三十六了,跟前只有鹏儿这一个儿子,唉,我日后下去见了你爹,可怎么向他交待啊!”边说这话,何老夫人边刻意的看了儿媳妇一眼,眼神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谕。

    婆婆和丈夫打的是什么主意苏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的。她在心中暗暗冷笑,原来说什么女儿的婚事不过是幌子,这母子两个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将春杏收房。真不知道那个狐媚子给这两母子下了什么药,让她们这么上心出力。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此时在苏夫人眼中,春杏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将死之人。

    “母亲说的极是,媳妇只为老爷生了一男二女,实在是对不起母亲和老爷。媳妇瞧着母亲身边的春杏有宜男之相,求母亲割爱赏于老爷,若能为老爷生下一男半女也是媳妇的福气。”苏夫人将姿态放到最低,突然软语相求起来,这让何老夫人与杜大海委实吃了一惊。

    “你……你是说让老身将春杏给你老爷做小?”何老夫人迟疑的问了起来。她原本做好了儿媳妇死扛到底不答应的心理准备,可万没想到自己只一说儿媳妇就主动提出将春杏收房的要求,这让何老夫人大感意外。

    苏夫人压下心中的恨意,低眉顺眼的柔声说道:“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杜大海听了这话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他馋春杏已经很久了,偏那丫头滑不溜手,害的他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得手,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想将春杏收房了。“母亲……”杜大海看向何老夫人,急吼吼的叫了起来。

    何老夫人向儿子点了点头,对还跪着的苏夫人说道:“快起来吧,今儿就是好日子,你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就给你老爷和春杏圆房。”

    第七回蓄险心

    听到婆婆要自己立刻把春杏领回去与自己的丈夫圆房,苏夫人心头一颤,气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就算是她的娘家落了势,婆婆和丈夫也不能这么作贱人,她再怎么也是朝庭封的县主,这口气,苏夫人是怎么都忍不下去了。

    就在苏夫人将要发作之时,江嬷嬷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不着痕迹的轻轻捏了一下。轻微的疼痛让苏夫人冷静下来,她明白江嬷嬷的用意,便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江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既然母亲和老爷觉得不必特特择个好日子,那媳妇回头就把人领回去安排起来。”苏夫人虽然不得不答应下来,可心里到底堵的慌,因此说出的话便也藏了骨头。上房中服侍的丫鬟嬷嬷人数不少,老夫人和老爷连个日子都不挑,可见得也没有多么看重春杏。这件事用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会传到春杏的耳中,她且好受不了。

    “这……”何老夫人迟疑了一下,她看看儿子,却见儿子一脸急切的神色,何老夫人便说道:“不过是收个通房,用不着费那些事,你晚上好生安排着也就是了,日后春杏生下个一男半女,再好好抬举她也就是了。”

    苏夫人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是恭顺无比,一副婆婆和丈夫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样子。这倒让她的丈夫杜大海心中好生诧异,心道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从前自己想收用个丫头她便要死要活的闹腾,今日如何这般的顺从?

    杜大海从一个普通士兵累积军功被封为从二品建威将军,他靠的绝不仅仅是勇猛厮杀。做小兵只要勇敢就够了,可是做将军,没有思维缜密的头脑绝对不行。他是好色,可是却没好色到没有脑子的地步。

    “夫人贤良淑德,为夫很是感激,有劳夫人替为夫操持,为夫在此先谢过夫人了。夫人素来最会照顾人,由夫人看顾春杏,为夫很放心。”杜大海笑着向妻子说话,那张英武不凡的脸又一次迷了苏夫人的眼,就如当日初见时一般。

    “老……老爷言重了,原是妾身应当做的。”苏夫人心中五味杂陈,爱恋与妒恨不甘交缠在一处,这让素日灵牙利齿的苏夫人连话都说不流利了。一旁的垂头站着的江嬷嬷心头一颤,她可不是被老爷迷的晕头转向的夫人,夫人没有听出老爷的言外之意,她江嬷嬷可听的一清二楚,看来刚才的计划要略做改变才行。

    杜大海的目的达成,心情自然好了许多,就连同北镇宣抚使府上联姻不成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在杜大海看来,没了北镇宣抚使这个亲家,他还可以同南镇宣抚使或者京中的王爷国公们做亲家。如今大梁边境并不太平,皇上还得倚重他这员虎将四方征战呢,否则当初也不会默许有皇家血统的县主苏氏嫁与自己做继室填房。他日后再进一步被封为国公,甚至是被封为异姓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夫人,反正如何鹂儿还小,她的亲事其实也不用太着急,不能同李大人结亲家也不打紧,说不定日后鹂儿能嫁的更好,你也别太心焦了。”得偿心愿的杜大海神情轻松的说了起来,完全没有苏夫人刚刚进门之时的愤怒着急。

    苏夫人听了这话非但心里没有好过一些,反正更加窝火了。这算什么,得了个通房连女儿的终身大事都不是事了,若她再容那春杏,连做人娘亲都不配了。实在不想在这间屋子时再待下去,苏夫人借口回去收拾安排,向婆婆丈夫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上房。

    回到棠棣院,苏夫人还真的命人去两个妄担了虚名的姨娘所住的西跨院里收拾屋子。西跨院中有三间正房和两排四间厢房。两个姨娘分别住了南北两间正房,中间的正房原是做小厅堂用的,如今又来了新人,还是老爷的新宠,自然得将她安置在中间的正房之中。至于两个姨娘心里会怎么想,除了她们自己之外再不会有人关心的。

    将除了江嬷嬷之外的下人都打发了,苏夫人才拉着江嬷嬷气恼的说道:“嬷嬷,你快想个办法,绝不能让那小贱人活着见到明天的日头。”

    江嬷嬷心疼的看着苏夫人,低低说道:“夫人,您刚才没听到老爷的话么?”

    苏夫人气道:“他的话,他的话多了,我哪里知道是哪一句!”

    江嬷嬷忙说道:“夫人,就是老爷要您看顾那小贱人的话。”

    “呸,我看顾她,她也配!”苏夫人如同被跳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厉声尖叫,吓的江嬷嬷一把拖住她,慌张的捂住了她的口。“夫人,您小声些!仔细让人听了去。”江嬷嬷着急的低声哀求起来。

    苏夫人知道江嬷嬷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对于江嬷嬷情急之下的犯上之举,苏夫人并不介意,反而抱住江嬷嬷哀声说道:“嬷嬷,我心里苦啊……”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江嬷嬷抱紧苏夫人低低说了起来。

    在江嬷嬷的怀中,苏夫人渐渐平静下来,她擦去眼角的泪,仰头看着江嬷嬷低声问道:“嬷嬷,难道什么都不做,就由着那小贱人往我眼里扎钉子么?”

    江嬷嬷立刻摇头道:“不,这绝对不行。夫人,老奴刚才想到一个主意,你先听听看?”

    苏夫人坐直身子,眼睛直直的望着江嬷嬷,急切的催道:“嬷嬷你快说。”

    “夫人,老爷既然说了那样的话,显然是对您并不放心,故而特意那么说,那就是在给您敲边鼓。老奴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对小贱人动手,而应该假手于人,等小贱人出事之后老爷追查也查不到您的头上来。”江嬷嬷显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所以苏夫人一问她便不加思索的说了起来。

    “假手于人?借谁的手?西跨院那两个?她们是那块料,有那个本事?”苏夫人轻蔑的哧笑一声反问起来。

    江嬷嬷摇了摇头,低声道:“她们两个还不配,夫人,老奴心里想的是西园的那位?”

    “她?”苏夫人疑惑的说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她才重重点头道:“好,就是她,若能一次除掉两个小贱人,我这委屈便也算没有白受!”

    第八回施毒计(上)

    “姑娘不好了,夫人派人来了。”建威将军府大姑娘杜衡正在房中用铜臼捣着什么,她的贴身丫鬟杨梅忽然跑进来惊慌的回禀起来。想来今日早上发生之事让杨梅心有余悸到现在,否则也不会如此的惊慌。

    杜衡停下手中的活计,淡淡说道:“知道了,让嬷嬷先拦着她们,我这便过去。”杨梅苦着脸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出来,只能低低应了声“是”便匆匆跑了出去。

    杨梅走后杜衡飞快将铜臼和散乱一旁的三四只小纸包全都藏好,又摸了摸早起藏在袖中便没有取出来的东西,然后才缓步走了出去。她倒要看看继母苏氏要怎么找自己的麻烦。

    走出房门之后,杜衡见继母身边头一等得力的江嬷嬷带着两个捧着布料和木匣子的丫鬟站在廊下,她不由皱起眉头,一时猜不透继母的用意。

    杜衡走出房门之时,江嬷嬷便不着痕迹的打量于她,这一仔细观瞧不打紧,江嬷嬷不由暗吃了一惊。素日里杜衡衣着打扮都很寒碜,而且总是低着头,故而在将军府中真正识得大姑娘容貌的还真没有几个人,她们眼里只看得到衣着光鲜华美的大爷二姑娘三姑娘。今日因着没有大爷二姑娘三姑娘在此比着,江嬷嬷才头一回仔细的打量大姑娘杜衡。原来大姑娘竟然生的如此之好,纵然她身上的衣服很陈旧,头上也没有一件象样的钗环,却也无法掩去她的天生丽质。

    江嬷嬷看到的大姑娘杜衡皮肤极白,白的几近透明如水晶一般,她很瘦,小脸没有二指宽,因此显的那双眼睛越发的大而深邃,冰冷幽亮如黑曜石一般,高挺的鼻管之下,不很有血色的双唇泛着浅浅的淡粉色,看上去很是虚弱,让人一见便忍不住生出怜惜之心。

    江嬷嬷心中暗忖道:怪道听人说从前的夫人是个难得的美人,从这小贱人看来,这话还真是不假。得亏她早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给夫人添多少堵。只恨当时这小贱人怎么没跟着她娘亲一起死,若是也死了不知道能省多少事。现在她出落成这般狐媚样子,若不早早解决了她,日后的麻烦可就多了。

    杜衡笔直的站着,冷冷的看着江嬷嬷,江嬷嬷不开口说话,她便一言不发,只这么冷冷的看着,那如寒冰一般的目光让捧东西的两个丫鬟承受不住,不禁小声开口叫道:“嬷嬷……”

    被丫鬟们一叫,江嬷嬷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立刻上前一步含笑叫道:“给大姑娘请安,如今天气一日冷似一日,眼看着也快过年了,夫人特特命老奴给大姑娘送些布料首饰来,大姑娘一日大似一日,也该装扮起来才是。”

    杜衡连看都没有看江嬷嬷带来的东西一眼,只冷冷道:“放下吧。”说罢,杜衡转身便走进自己的屋子,连一句话都不和江嬷嬷多说。

    江嬷嬷追上去想说什么,可是却突然闻到杜衡身上有点子似曾相识的淡淡味道,只是她一时想不起那是什么味道,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曾经闻过的。江嬷嬷只一愣神的功夫,杜衡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江嬷嬷做为苏夫人的陪嫁来到将军府,也府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第一等下人,连就将军杜大海都给她几份面子,所以被大姑娘这么硬生生的撅了,江嬷嬷脸上相当的挂不住,一张老脸拉的比鞋底子都长,转身冲着两个丫鬟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放下,难道等着打赏么?”

    跟江嬷嬷来的是两个粗使的三等丫鬟,原本就没什么体面,所以江嬷嬷可以毫无顾忌的随意拿她的撒气,完全不担心因此得罪了府中哪个有体面的下人。

    寥嬷嬷和杨梅见姑娘如此对待继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两人都有些不安,特别是胆小的杨梅更是吓的脸都青了,只紧紧抓着寥嬷嬷的衣角低低叫道:“嬷嬷怎么办?”

    寥嬷嬷拍了拍杨梅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然后从腰间抠出五六文铜钱走向江嬷嬷,勉强笑着说道:“江姐姐辛苦了,我们姑娘自来性子冷,还请江姐姐不要见怪。我们姑娘虽然不宽裕,可也不会破了府中的规矩,这里有几文钱,我知道江姐姐自是看不上的,不过总也能吃杯茶,请江姐姐不要嫌弃。”

    江嬷嬷扫了寥嬷嬷一眼,见她身上的老绿色粗布衣裳已经洗的泛了白,花白的头发挽成圆髻,簪发的居然还是一枝粗陋的木钗,真是要多寒碜就有多寒碜,就连府中倒夜香的婆子怕都比她穿戴的好些。一股自得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江嬷嬷昂起头高傲的说道:“罢了,就这几文钱还真不够我吃杯茶的,你自己留着吧,攒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准也能攒身象样的衣裳,嘿,真是丢尽了将军府的人。夏香冬香,我们走。”说罢,江嬷嬷转过身昂着头走了。

    江嬷嬷看不上那几文钱,可夏香冬香却看的上,她们是三等丫鬟,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一百文,而且还得拿回去帮补家用,自己手中根本就剩不下什么,寥嬷嬷手中那五六文铜钱对她们来说还是些吸引力的,加上她们自己攒的几文钱,两人便能买上一小盒胭脂了。

    两个丫鬟看了寥嬷嬷手中的铜钱一眼,寥嬷嬷会意,在与杨梅接东西的时候将那几枚铜钱悄悄塞给了夏香冬香。夏香冬香难得有意外的收获,两人向寥嬷嬷和杨梅笑了笑,赶紧将铜钱藏好匆匆追着江嬷嬷走了。

    江嬷嬷带着夏香冬香走后,杨梅苦着脸小声说道:“嬷嬷,离发月钱还有七八天,您把钱给了她们,姑娘可怎么办?现在饭菜越来越差,姑娘根本就吃不饱。”

    寥嬷嬷低声道:“别担心,我会想法子让姑娘吃饱的。继夫人从来没理会过姑娘,今日突然给姑娘送东西,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快把东西拿给姑娘看看有没有问题。”

    寥嬷嬷和杨梅将那两匹花色并不鲜亮的缎子并两只木匣抱入房中,杜衡冷冷的说道:“丢到一边去,我不稀罕这些。”

    寥嬷嬷赶紧上前小声劝道:“姑娘,您还是看看老奴再扔吧,若这上头真有问题,您也好早做防备不是?”

    听了寥嬷嬷的劝,杜衡方才命杨梅将缎子放到桌上检视起来。两匹缎子一为暗红缠枝莲纹一为品红宝相花纹,都是两三年前流行的纹样,如今早就不时新了。不过料子是否时新杜衡倒不在意,她的手一触到那两匹缎子,脸色立刻变的凝重起来……

    第九回施毒计(下)

    上回说到杜衡将手轻轻放到那两匹衣料之上,她的脸色立时变了。寥嬷嬷与杨梅见姑娘脸色突变,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杨梅吓的脸色发青身子直颤,寥嬷嬷经的事多自然比杨梅沉着一些,她快步走上前低声问道:“姑娘,这料子有大问题?”

    杜衡轻轻点了点头,将寥嬷嬷推开一些低声说道:“料子上有毒,嬷嬷靠后,她们好狠毒的心肠!”

    寥嬷嬷一听说料子有毒,立刻拉着杜衡往后退,边退边急切的说道:“姑娘快离这些料子远一些。老奴这就拿走烧了。”

    杜衡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寥嬷嬷,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嬷嬷不必惊慌,这般微末伎俩在我这里还不值一提。”寥嬷嬷原是杜衡生母身边最忠心的丫鬟,杜衡出生之后便一直由她照顾着,在杜衡生母离世之后,寥嬷嬷不放心小主子,便自梳做了杜衡身边的嬷嬷。杨梅在杜衡身边也已经快十年了,她们两人绝对是忠仆,杜衡素日里虽然冷淡,可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们两人,所以寥嬷嬷和杨梅都知道杜衡修习毒术之事。

    “姑娘再不怕也不敢大意了,万一……”寥嬷嬷执拗的拖着杜衡往后退。谁知道那料子浸了什么毒,她可不敢让姑娘冒风险。

    杜衡淡淡道:“嬷嬷不用担心,这料子浸过软骨香,只有穿戴久了才会让毒素渐渐侵入人体,最终使人虚弱致死,刚才只碰了那么几下子并不要紧,回头洗洗手就行了。杨梅,你去打水洗手。”刚才料子是杨梅抱进来的,所以杜衡才会如此吩咐。

    杨梅赶紧应了一声匆匆出去打水洗手,一听到料子浸过毒药,杨梅吓都要吓死了,跑到院中足足洗了七八次手,将双手洗的又红又肿如红萝卜一般,杨梅这才举着手回到房中,心有余悸的问道:“姑娘,奴婢洗了七八次,可以了么?”

    杜衡点点头,见杨梅的双手红肿的厉害,她微微摇了摇头,拉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取出一只粗瓷小瓶放到桌上,淡淡道:“拿去早晚各抹一次,连抹三日。”

    杨梅赶紧上前屈膝行礼谢过姑娘赏赐,杜衡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寥嬷嬷和杨梅跟着她,这些年可没有少受委屈。杜衡口中虽然不说,心中其实很过意不去。

    寥嬷嬷最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她忙上前说道:“姑娘,这料子被下了毒,那些首饰只怕也会有问题的,您检查检查?”

    杜衡点点头,径自走到那桌旁,轻轻打开其中一只小木匣,寥嬷嬷和杨梅亦伸头去看,只见匣中金光灿灿的好不耀眼,寥嬷嬷还好些,她从前也是见识过的,可杨梅就不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首饰,看的眼睛都直了。

    杜衡随手拈起一只梅花簪,双眉微微皱了起来,这只梅花簪还挺沉的,拿到手里都有些压手的感觉,可是这若真的是赤金梅花簪,以这枚簪子的体量是不应该压手的,便是银胎鎏金,这分量也还是不对。

    看着姑娘拈着梅花簪皱眉不语,寥嬷嬷着急的问道:“姑娘,这簪子有什么问题?”

    杜衡缓缓道:“份量不对,太沉了。”

    寥嬷嬷忙说道:“请姑娘让老奴看看。”

    杜衡没有说话,随手便将梅花簪递给寥嬷嬷。寥嬷嬷拿到手里掂了掂,皱眉说道:“姑娘说的没错,份量真的不对,这簪子若不是铜胎就是里头灌了铅。”

    “嬷嬷你说什么?”杜衡心中一惊,立刻追问起来。

    寥嬷嬷忙说道:“回姑娘,以老奴的经验看来,这簪子要么是铜胎,要么就是中空的,里头灌了铅。”

    “铜胎,软骨香……好狠!”杜衡脸色顿变,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高高迸起,可见她心中有多么的愤怒。

    “姑娘,这话怎么说?”寥嬷嬷和杨梅见姑娘的神色不对,立刻异口同声的追问起来。

    杜衡深深吸了口气,强自稳住自己的心神,她沉沉说道:“软骨香杀人,以这料子上下的份量,至少也得需要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之中还得一直穿用这浸了药的料子。但软骨香与铜制之物接触,便会立刻生成另一种毒药索魂,但凡直接接触这两种东西之人,不出一个月便会无疾而终,凭是什么样的国手都验不出死者的死因。”

    寥嬷嬷和杨梅吓的脸都绿了,两人慌张的叫道:“姑娘,这可怎么办?”

    杜衡沉沉道:“若我不知道,我们这三条命也就白白葬送了,但现在我知道了,这毒计就休想得逞。嬷嬷,杨梅,你们不用担惊受怕。我自有应对之法。”

    寥嬷嬷和杨梅对自家姑娘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完全相信,杜衡这么一说,她们便信了个十成十,脸色也渐渐缓和许多。

    略略放松心情的寥嬷嬷想到一件事,她疑惑的说道:“姑娘,老奴瞧着这不是一般的内宅阴私手段,这里头透着怪异。”

    杜衡点点头沉重的道:“嗯,那个女人身边必有用毒极精之人,懂得软骨香与铜器相触会生成索魂,那人只怕与太外祖家还有些渊源。”

    杜衡的太外公是上洞苗王,以用毒独步天下。他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嫁给一名汉人书生。故而杜衡的生母身上有一半上洞苗人的血统。杜衡生母过世之前将母亲留给自己的毒经交给女儿,杜衡的毒术便是这么学来的。因为缺少各种必备的条件,杜衡在寥嬷嬷与杨梅的帮助之下很艰难的学了整整七年方才小有所成。否则她也不能很快分辩出那两匹料子被下了什么毒。

    “什么,府里还有这种人,姑娘,这可怎么办,这太危险了……”寥嬷嬷一听说府中有用毒高手,立刻紧张的不行,原本姑娘会毒术好歹也算有个倚仗,可府里还有精于用毒,姑娘这一点子优势可就算不上什么了,往后姑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十一回求生存

    “姑娘,您想办法离开将军府吧!夫人铁了心要害您,您躲的过一时也向躲不过一世啊。”有一阵子没说话的杨梅突然怯怯的说了起来。

    寥嬷嬷听了梅梅之言立刻对杜衡说道:“姑娘,杨梅说的有道理,今日继夫人送来有毒的衣料首饰,您可以不穿用,那么继夫人必定会用其他的手段来害您,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今府中是继夫人当家,我们就算是不吃不睡的防着也防不过来啊。老奴小时候服侍老夫人和夫人去过上洞苗寨,老奴依稀还记得路怎么走,姑娘不如去投奔您的太外公?”

    杜衡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至亲骨肉尚且容不下我,又岂能指望隔了那么远的太外公?连外公外婆都已经不在了,太外公只怕也早已经离世,嬷嬷,你和杨梅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去上洞苗寨是不可能的,太远了……”

    上洞苗寨距离大梁都城丰颍至少说也有千里之遥,独立于大梁之外自成一国,大梁之人想进入苗界还在出关之时经有司验看通关文碟,而杜衡和寥嬷嬷杨梅三人根本没有办法得到由大梁户部签发的通关文碟。

    寥嬷嬷想起当年的行程,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什么了。当年她虽然只有六七岁,可对那一路的艰辛却永难忘记。当时她们一行还是坐着马车赶路的,若姑娘真的逃离将军府,便只能用双脚赶路,必定要承受比当年多的多的艰难困苦,以姑娘的身体状况,她是绝对支撑不下去的。

    杨梅既没去过上洞苗寨,也不知道苗寨是怎样一个地方,她见姑娘和寥嬷嬷说了两句话便都沉默了,不由着急的小声说道:“姑娘,若是不走,您就太危险了。”

    杜衡双眉皱起,片刻之后方才低低说道:“把那些东西拿下去收好,我要好好想一想。”见姑娘发了话,寥嬷嬷和杨梅只能将那些料子用油布包起来,再将小匣子锁好,一并收到了后罩房之中。

    “嬷嬷,还有多久才发月钱?”等寥嬷嬷收拾好,在一旁沉思许久的杜衡突然开口相问,倒让寥嬷嬷吓了一大跳。

    “回姑娘,估计还有十天差不多就能发下来了。”寥嬷嬷拍拍胸口赶紧回禀。

    杜衡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每个月实际发下来的月银是多少?”她知道继母一直在苛扣自己的月钱,所以才有此一问。

    一想到月钱之事,寥嬷嬷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将军府姑娘小爷的月银是一个月三两,主子身边的管事嬷嬷和一等大丫鬟都是一吊钱,二等丫鬟八百钱,三等丫鬟五百钱。按着府中主子们的标配,姑娘身边应该有两个管事嬷嬷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两个杂使婆子。按这个标准算下来,大姑娘院子里总共要关八两银子。就算她们这时只有一位主子两个下人,每个月也该领到五两银子才对。可是去领月银的寥嬷嬷这些年来都没有领过超出三两银子的数目。

    “回姑娘,有时三两有时二两。”寥嬷嬷压着心中的火气说道,杨梅想到月钱之事也是气的小脸通红。

    杜衡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嬷嬷,这个月领了月钱之后别买粮食了,我有点要紧的东西要置办,等月钱发下来你替我去办。”寥嬷嬷皱眉良久方才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姑娘正在长身体,府中提供的吃食又那么的差,不额外买些粮食可怎么能行。不过姑娘要用的东西也不能不买,她还是再想想办法吧,总之既不能误了姑娘的事也不能饿着姑娘。

    “姑娘,您把料子首饰都收起来不用,继夫人那边怕是还会生事的,您看是不是想个法子去了料子的毒?”既然离开将军府不现实,寥嬷嬷立刻想到了更现实的问题。

    杜衡皱眉道:“可以用醋泡那些料子,只是那么多料子少说也得要一大瓮醋,可没处得去。”

    杨梅听了这话小声说道:“姑娘,其实也不用全泡了,只把做衣服要用的料子用醋泡上,这样应该不用太多醋吧。”

    杜衡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用醋泡可以解软骨香之毒,但是料子也就毁了,还是不能做衣裳,先放着吧,待我找出更好的去毒方法之后再说。”

    寥嬷嬷忙说道:“姑娘说的是,反正这衣裳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也做不起来,等姑娘想出解毒办法我们再赶一赶也就有了。”

    西园之中杜衡主仆已经知道了苏夫人的险恶用心,日后会加倍提防小心。而棠棣院中的苏夫人却不知道继女已经洞察了自己的奸计,在她看来最多撑到过完年,继女杜衡就得一命归西,她不必再在杜衡身上费什么心思了。如今她要对付的重点是晚上就要同她的丈夫圆房的春杏。

    虽然江嬷嬷建议假杜衡之手除去春杏,可是这事实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姑娘杜衡从来不进棠棣院,苏夫人找不到嫁祸的机会。

    “嬷嬷,我刚才细细想过了,还是不能由那小贱人兴风作浪!”苏夫人下巴一挑朝西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对刚刚回来的江嬷嬷说道。

    江嬷嬷当然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只是刚才老爷的警告她可记的真真儿的,倘若现在就让春杏出事,夫人在老爷面前绝对交代不过去。她刚才看的清楚,老爷对春杏且上心着,只把那小贱人当着心尖子眼珠子,倘若她在此时出了什么事,老爷必定不能善罢甘休。

    “夫人,您先消消气,犯不上为那么个阿物儿动气,那不过就是个猫狗一般的东西,您暂且忍耐一时,等老爷过了新鲜劲儿,老奴保管把那小贱人收拾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江嬷嬷小声劝了起来。

    奈何苏夫人就是听不进去,“不行,嬷嬷,一想到今天晚上……我就受不了,若真给那小贱人开了脸,我再不能活着。”苏夫人抓着江嬷嬷气恼的哭叫起来。

    江嬷嬷忙将苏夫人搂入怀中,心疼的说道:“夫人别哭,老奴这就去想办法也就是了,还有三个时辰才天黑,还有时间,老奴这就去办。”

    苏夫人听了这话方才收了泪,重重点头道:“好。你快去!”

    第十二回先下手为强

    江嬷嬷还未有所行动,何老夫人已经打发颐寿园的一名管事嬷嬷将春杏送到了棠棣院,随春杏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十四五岁的漂亮丫鬟,说是老夫人赏给春杏的服侍之人。

    苏夫人几乎不曾气了个倒仰,这算什么事!给了个春杏还不算,还得再捎带上两个漂亮丫鬟,她这婆婆是不把她活活气死不算完啊!说什么服侍春杏,到底送来服侍谁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自嫁进将军府,这六七年来给杜家生儿育女就没消停过,而且她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正在能生育的时候,要孩子难道她不会生么,难道庶出的还比嫡出的更尊贵不成!

    看到夫人脸色极不好看,送春杏来的那个管事嬷嬷似笑非笑的说道:“回夫人,老夫人命奴婢陪着春杏直到行礼圆房,老夫人要亲自验帕子的。”

    “什么?”苏夫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腾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嬷( 嫡女毒妻 http://www.xlawen.org/kan/1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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