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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杜大海听了这话便放心的笑道:“那便好那便好,有劳陈太医了。”

    陈太医笑道:“将军言重了,夫人经历数次产育,身体并未曾彻底恢复,此次有孕虽然胎相尚稳,却也得服些补益安胎之药才更稳妥,嗯……孕妇常常心绪繁乱,夫人还是应该静养才是。”

    杜大海忙说道:“是是,您请开方子,来人,传爷的话,任何人不许打扰夫人静养。”后半句自然是对着房中的下人们说的。

    苏夫人怀上身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建威将军府,颐寿园中的何老夫人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极为高兴,她正觉得府中人丁不旺,孙女儿倒有三个,都是赔钱货,真正能延续香火的宝贝金孙却只有一人,这也太单薄了。如今儿媳妇有了身孕,她又要抱孙子了!

    “来人,传我的话,夫人有喜,阖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钱。”何老夫人一心想着要得大胖孙子了,直笑的合不拢嘴,一改素日里的小气性子,破例赏了一个月的月钱,喜的一干人等都上来给予何老夫人磕头道喜,一时之间建威将军府里热闹极了,人人口中议论的都是夫人要给予将军生儿子了。

    凭怎么样的热闹都传不到杜衡的西园。她听完寥嬷嬷的回禀之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与我何干?”寥嬷嬷尽知道姑娘心中的苦,因此也不好劝,只得轻声说道:“继夫人有喜,一年半载的应该不会来找姑娘的麻烦,姑娘总算能清静一阵子了。”

    杜衡只是冷冷的摇了摇头,苏氏会不来找她的麻烦,这可能么?

    苏夫人有喜,杜大海立刻搬了出来,这让苏夫人很生了一通闷气,因为她之前怀胎之时杜大海都只在最后一两个月才搬出去,而且是搬去书房,也不叫西跨院的两个姨娘服侍。可是这一回就大不一样了,杜大海立刻搬去书房住着,虽然也没有叫小妾服侍,可是他却将在书房里服侍的两个丫鬟收了房,没有立刻开脸就算是给苏夫人面子了。

    苏夫人养了几日身子,原想找杜衡的麻烦,可是一听说在书房当差的软香和玉怜被丈夫收用的,苏夫人气的脸都青了,毫无疑问的动了胎气,又是好一通延医请药的折腾,倒让苏夫人没有心力去找杜衡的麻烦了。

    这日,杜衡正在将之前炮制之前采收的药材,寥嬷嬷和杨梅两人给她打下手,主仆三人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杜衡心里一惊,与寥嬷嬷和杨梅飞快的将手边上的东西全都藏了起来,收拾好之后杨梅一溜小跑去开门,她打开门一看,不由的惊呆了……

    第十八回将军探女

    却说杨梅将院门打开,只见皱着双眉的老爷沉着脸站在门前,不等杨梅反应过来,杜大海便先沉声斥道:“青天白日的锁门做什么?”

    杜大海的喝斥将惊呆的杨梅叫的醒过神来,她赶紧跪下行礼,讷讷的说道:“回……回老爷,姑娘吩咐紧守门户……院子大,又只有寥嬷嬷与奴婢两个奴才,实在照看不过来才……”

    杜大海闻言脸色越发阴沉,怒哼一声大步踏入西园,径向正房走去。杨梅赶紧爬起来去准备茶水,素日里姑娘喝的是什么,她自然会七年来头一次踏入西园的老爷喝什么。

    杜衡已经看到父亲从院中走来,她本能的认为父亲是来替苏氏出气的,毕竟那一日若非因为她,苏氏再不会气的昏倒。杜衡冷着脸缓步走出房间,寥嬷嬷紧张的跟在她身后,因为怕自家姑娘不管不顾惹怒了老爷,寥嬷嬷的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请老爷安。”杜衡用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问安,听的杜大海如同在三九寒冬之时掉入冰窖之一般,从里到外都寒透了。

    “若儿,你恨为父……”杜大海只是苦涩的说了一句,并没有如杜衡和寥嬷嬷预料中那般大发雷霆,这让寥嬷嬷很松了一口气,让杜衡感觉很意外。

    杜衡垂下双眸并不理会杜大海的问话,父女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直直的站着,倒象是比定力一般。此时一般北风吹过,杜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身上只穿了一袭肉红色夹棉冬衣,薄薄的棉絮根本抵挡不住凛冽的北风。

    反观杜大海这个做爹的,身上披了以绣金玄色蟒缎为面狼皮为里的大氅,大氅里头穿的是新做的深蓝缎面银鼠皮里的锦袍,便是北风再凛冽也吹不透的。

    看到女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雪白的小脸已经开始发青了,嘴唇也泛着乌紫,可他却依然倔强的瞪着自己,气势丝毫不弱,杜大海长叹一声,伸手解开大氅的系带,将那件还带着他的体温的狼皮大氅披到了杜衡的身上。

    杜衡身子一颤,想也不想便要将那件温暖的狼皮大氅甩开,杜大海一把握住杜衡的双肩,只觉得手下尽是骨头,都有些硌手了。“穿着!”杜大海生气的大喝一声,只不知道他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杜衡的气,亦或是生其他人的气。

    寥嬷嬷见此情形,真是又高兴又伤心,她忙说道:“姑娘,您就听老爷的吧,可不敢冻坏了身子。”

    杜大海听到寥嬷嬷说话,转头看着寥嬷嬷,迟疑的问道:“你是……”

    寥嬷嬷忙跪下道:“回老爷,老奴是夫人身边的橘红。”

    “你是橘红?”杜大海震惊极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橘红是个俏丽的小丫鬟,怎么竟老成了这样!

    “是,奴婢是橘红,夫人走后便自梳做了姑娘身边的嬷嬷。”寥嬷嬷淡淡说了一句,语中却透着无尽的辛酸。

    杜大海双眉紧锁,他是武将,每到一处首先要观察地势环境,自踏入西园之后,杜大海看的便是一个什么装饰都没有的光秃秃的院子和孤零零的房子,房门上悬着的帘子也只是单层粗布,上面还打了好几处补丁,根本就挡不住冬日的寒风,见微知著,只从这一点杜大海便能看出杜衡这几年受了什么的亏待。

    虽然杜衡出生之时杜大海并没有在府中,可是这到底是他二十六岁才得的第一个孩子,大梁人成亲早,通常男子十七八岁就做爹了。所以杜大海一度很宠女儿,他也曾将杜衡如掌珠一般捧在手心里呵护过。所以在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女儿的院子之后,在看到女儿受了亏待之后,杜大海自然而然的生出愧疚之心。

    杜衡的确感到寒风刺骨,可她就算是活活冻死也不愿意接受那件带着她父亲体温的狼皮大氅,只不过双肩一直被父亲握住,单薄瘦弱的杜衡没有办法挣脱。只是别扭的摇动着身子。

    “进屋!”杜大海喝了一声,一把拉起杜衡,大手一挥便将那粗布帘子扯成两半,原来那粗布帘子已经用了三年多,早就洗的没了筋,素日里用力略大一点儿就会戳出一个洞,哪里还禁的住杜大海如此粗鲁的一挥。

    看到帘子破成两半,杜大海眉头皱的更紧,他向外高喝一声:“铜锤,速传管家来……”铜锤是杜大海的近身小厮,此时正在西园门外候着,杜衡再怎么落魄也是将军府的大姑娘,铜锤自然不敢随便进来的。

    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是……”杜大海才将杜衡拽着走入房中。寥嬷嬷忙也跟了进去,她心不中暗自期盼,也许姑娘翻身转运的机会来了……

    进到房中,杜衡怒冲冲的甩开杜大海的手,这也就是杜大海放手,要不然杜衡怎么都挣不脱的。刚甩开杜大海的手,杜衡便去扯身上的狼皮大氅,可那件狼皮大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长太大了,杜衡一个没站稳便将自己拽倒了。

    杜大海反应极快,在女儿倒地的那一瞬间,他抢身上前接住杜衡,将女儿抱在了怀中。杜衡发觉自己被父亲抱住,立时如疯了一般的拼命挣扎起来,她那青白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一时之间什么都不顾了,只伸着手抓又推的,只想赶紧脱离杜大海的控制。

    杜大海接住女儿之时已经愣住了,杜衡实在是太轻,轻的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份量。他记得杜衡今年应该也有十来岁了,怎么会这么轻?

    寥嬷嬷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姑娘怎么还摔倒了,老爷又是那样一副表情?

    杜大海没有让杜衡挣扎下去,他猛的将杜衡抱起来放到桌边的椅子上,将拧巴着裹在杜衡身上的狼皮大氅掖好,然后虎着脸喝道:“不许乱动!”

    杜衡气鼓鼓的瞪着杜大海,毫不示弱的尖声叫道:“不要你管!”

    杜大海黑沉着脸盯着杜衡怒道:“我是你老子!我不管谁管?”

    杜大海不说这句话倒也罢子,他这句话一出口,杜衡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通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想也不想就冲着杜大海厉声大叫:“我没老子……”

    第十九回将军迁怒

    杜衡一句“我没老子……”立刻激怒了杜大海,他想也不想便扬起右手,杜衡在吼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她昂着头睁大双眼,冷冷的盯着杜大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躲避的意思。

    看到那样的眼神,杜大海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娶苏氏那日他逼着杜衡叫娘亲,杜衡宁死不叫,当时他勃然大怒,抬手狠狠扇了杜衡一记耳光,那一年杜衡才五岁。杜大海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就在他扬手之时,他的脑中突然涌现出当时的情形,他分明记得,女儿的眼神从惊恐委屈到冷如寒冰,从那时起,杜衡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爹。

    寥嬷嬷看到老爷又要打姑娘,慌忙冲到杜大海与杜衡之间尖声叫道:“老爷息怒,姑娘不是成心的,您要打就打奴婢吧!”

    看到女儿眼中的冰冷恨意与寥嬷嬷眼中极度的惊恐,杜大海这一巴掌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了,他无力的放下手,低沉喝道:“橘红你让开……”

    面对着虎狼一般的老爷,寥嬷嬷哪里敢闪开让自家姑娘独个儿面对,她惊惧的面色惨白,却咬着牙摇头道:“求老爷恩准奴婢代姑娘受罚。”

    “嬷嬷,你让开,我这条命有他的一半,他要,随便拿走!”杜衡推开寥嬷嬷,盯着杜大海的双眼,薄唇中逸出冷冷的一句话,冻的杜大海彻骨冰寒。

    “若儿,为父不会再打你。”杜大海无法直视杜衡的双眼,不自然的转了转头涩声说了起来。

    寥嬷嬷听到老爷一口一个“若儿”的叫自家姑娘,心中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若儿是夫人给姑娘起的小名,老爷还记得这个名字,说明他没有真的忘记夫人和姑娘。

    杜衡没有说话,只是绷直脊背瞪着杜大海,整个人都处于高度戒备之中,杜大海很是尴尬,他到西园来可不是为了和女儿大眼瞪小眼的。

    正在尴尬之时,杨梅端着一只豆绿粗瓷小碗走了进来,将小碗放到桌上向杜大海屈膝行礼,低低说了一句:“老爷请用茶。”

    杨梅的话无异于给杜大海一个台阶,他就势坐了下来随手抄起豆绿粗瓷小碗喝了一口,只喝了一口,杜大海便“噗……”的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他粗声喝道:“这是什么茶?竟如此难喝!”

    杜衡冷声道:“这是府中专门给西园准备的好茶,老爷在别处喝不到。”

    杜大海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在战场上什么样的艰苦环境他没有经历过,渴到不行的时候连马尿都喝过的。所以他对茶水之类的完全不讲究,只要能喝就行。可就是他这么不讲究的人,在喝过杨梅送上的茶水之后都觉得受不了。昏黄的茶水中飘着几根茶叶梗子,味道又苦又涩不说,还散发着一股恶心人的霉味,这可算是杜大海此生喝过最难喝的液体了。

    其实府中给西园分派了这样的茶叶梗子,杜衡从来都不喝的,只丢在一旁放着,她平日里只喝白水,今儿也是杨梅特别用心,才将那些发霉发烂的茶叶梗子翻出来沏了一杯:“好茶”,让杜大海这高高在上的老爷也享受一把她们姑娘才有特别待遇。

    将口中的茶水吐净之后,杜大海再也不想碰那杯茶了,他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大女儿会受些刻薄杜大海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氏竟然刻薄到这般地步,杜衡不管怎么说也是主子姑娘,竟连苏氏身边一个二等丫鬟的待遇都不如。杜大海清楚的记得前些日子他偶尔听到苏氏的丫鬟闲聊天,那丫鬟还说今年雨水大,新采办的龙井不如去年的好,倒是紫笋茶味道还好,要吃便吃紫笋茶,不要吃龙井了。一个二等丫鬟都能挑着好茶吃,可杜衡这个正经姑娘却只能吃发霉发烂的臭茶,杜大海再没心肝都会极度愤怒。

    杜大海正在火头上,府中的管家杜福屁颠屁颠的跑来了。杜大海一看到杜福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杜福穿了一件八九成新的褐色杭缎皮袍,领口袖口都滚镶着密实的风毛,看上去很是厚实暖和,而且杜福那张圆胖圆胖的脸上红光满面油光闪闪,活脱脱象极了乡下的土财主。可他却只是将军府的一个奴才。而杜衡这个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却衣着寒酸单薄连乡下丫头都不如。

    奴才反比主子更富贵滋润,是个主子都不能忍受,杜大海一拍桌子怒喝道:“狗奴才!”

    杜福吓的双腿一软看扑通一声跪倒在杜大海和杜衡的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连求饶都不敢求,只能一个劲的闷声磕头。

    杜大海看着杜福磕了十多个头,才冷声喝问:“狗奴才,你可知罪?”

    杜福心中七上八下,他素日里损公肥私的事情可没少干,要说有罪,他的罪可多了,可是杜福不知道老爷抓住的是哪一条,他哪里敢认罪,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奴才不知。”

    杜大海勃然大怒,他跳起来冲到杜福面前飞起一脚将杜福踹到门外,口中怒骂道:“狗奴才,胆敢苛扣大姑娘的份例,还敢说不知罪……”

    杜福肥嘟嘟的身子重重的摔在门外的地上,摔的杜福眼冒金星,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听力,杜福一听说是因为大姑娘份例之事,便在趴在门外没口子的叫起屈来“老爷饶命啊,奴才冤枉啊,奴才都是按上头发下来的册子发份例的,再不敢有一分一文的苛扣……”

    杜大海知道亏待大女儿之事与苏氏脱不了干系,只是在奴才跟前他是不能认的,只喝道:“狗奴才找死……”说罢便要冲出去暴打杜福。这时杜衡淡淡开口了,“老爷,杜管家只是个奴才,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占主子的东西吧?”

    杜大海身形一滞,他立刻回身说道:“若儿,你放心,爹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杜福在外头听到这父女俩的对话惊的眼睛都直了,老爷怎么突然对大姑娘这么好,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第二十回惩奴惊主

    寥嬷嬷和杨梅听到老爷大声说要为自家姑娘主持公道,两人喜极而泣,一人拉着杜衡的一只手哭道:“姑娘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杜衡的脸色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是眼中的寒意不知不觉却融化了许多,说到底她对亲情还是有着一份天生的渴望,只不过杜衡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绪,她将手自寥嬷嬷与杨梅的手中抽出,转身走进内室去了。

    杜大海哪里能懂女孩子家的心思,他只道女儿还是极为怨恨自己,脸色也越发的阴沉可怕了。他倒不是冲着大女儿杜衡,一腔怒意全都冲着杜福去了。

    杜福能爬到建威将军府管家的位置上,自然不可得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他只听了一句心中便立刻有了应对之策。只见杜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爬进房中,什么求饶的话都不说了,只是一个劲的拼命磕头。杜衡的房中是绝对没有地毯之类的高端配置,五六个头磕下去,杜福的额头便已经由青转紫继而渗出了血水,他这头的确是磕的货真价实,一点儿水份都没有掺的。

    杜大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绝不是什么面慈心软之人,因此他的愤怒也不是杜福磕几个头就能消除的,冷眼看着杜福梆梆的磕头,杜大海脸上那冰冷愤怒的表情与杜衡简直神似极了,仿佛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一般,这父女之间天生的血缘关系真不是后天人为就能够轻易割断的。

    杜福磕头磕的头昏眼花,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瘫在地上活脱脱好大一堆肥肉。杜大海见状冷声道:“来人,将这刁奴泼醒!”

    因为杜大海的小厮铜锤并没有跟进来,所以能使唤的也就只有寥嬷嬷和杨梅两个人,这二人对视一眼,寥嬷嬷轻轻点头应了一声是,便迈步向外走去。

    “站住!”寥嬷嬷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姑娘在身后断喝一声,她习惯性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轻声说道:“请姑娘吩咐。”

    只见杜衡从房中快步走出来,她喝止寥嬷嬷之后便再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杜大海的面前,昂着直直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老爷要管教下人只把人带出去,休要弄脏了我的屋子,回头还要我们主仆三人自己打扫。”

    杜大海被女儿噎的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愧疚之色却也越发浓重了,可怜他的女儿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却连打扫屋子的粗活都要亲自动手,莫怪女儿不愿意叫一声“爹……”,他不配啊!

    “就依若儿之言,橘红,陪你家姑娘进屋歇着,那个谁,你去外面把铜锤叫进来……”杜大海指着杨梅说了一句,他可不知道杨梅叫什么名字。

    寥嬷嬷与杨梅屈膝应了一声,一个陪杜衡回房,一个跑出去叫杜大海的心腹小厮铜锤。少倾,铜锤小跑进来,杜大海立刻指着杜福喝道:“把这欺主刁奴拖到前院,传齐府中所有下人,本将军今日要当众打杀这狗奴才!”

    铜锤吓了一大跳,这杜大管家背后可有靠山,他的娘是老夫人身边的极有脸面的嬷嬷,他娶的填房老婆又是跟着夫人陪嫁到将军府的丫鬟春桃,如今春桃也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真要打杀了杜福,岂不是活活打了老夫人和夫人的脸?

    虽然吃惊不小,可铜锤是一根筋,只听他家将军一人的吩咐,所以杜大海一声令下,铜锤上前一把揪住杜福的后脖梗,轻轻松松的将他提起来拖了出去。

    杜大海紧随其后,他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对杨梅吩咐道:“好生服侍你家姑娘,你和橘红都是忠义的,老爷不会亏待你们。”

    杨梅低头应了声“是,奴婢恭送老爷……”,便屈膝行礼送杜大海,杜大海点点头,迈开大步走开了。

    杜大海一走,杨梅赶紧去将园门关好,然后飞也似的冲入房中,激动的叫道:“姑娘姑娘,老爷命奴婢好生服侍您呢。老爷还说要打杀欺主的刁奴杜大管家呢。”

    杜衡沉着脸冷声道:“我听到了。”

    杨梅见姑娘还是冷着脸并没有一丝高兴之色,忙扭头看向寥嬷嬷,寥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她已经悄声劝了一回,奈何姑娘就是不松口,显然心里还记恨着她的亲爹。

    “姑娘,老爷都已经来看您了,您刚才那样老爷都没有生气,您就……”寥嬷嬷不死心的又劝了起来。只是刚说了半句便被愤怒的杜衡打断了。

    “我就怎么样?七年了,他就来西园一次,我难道就要象哈巴狗一样摇尾巴么?”杜衡气极口不择言,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寥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心中都没有一点点不高兴,有的只是满满的对姑娘的心疼,若不是这七年来姑娘过的实在太艰难了,姑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梅本也想劝几句,可是见姑娘正在火头上,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她什么都不敢说了,只默默走出去给姑娘倒杯白水送来。

    建威将军府前院有好大一片空地,杜大海命铜锤将杜福拖到此处,这一路走来杜福早就醒了,只是他不敢声张,仍然紧闭着眼睛装死,府中谁不知道他杜福大管家,不用多久就一定有人报到老夫人和夫人跟前,想想老娘和老婆在老夫人和夫人面前的体面,杜福心里倒没有那么害怕了。他坚信老夫人和夫人一定会保下自己。

    杜福想的的确没错,他还没有被拖到前院何老夫人与苏夫人便得了消息。杜福的娘一听说儿子出事,立刻求到何老夫人面前,何老夫人对杜福这个大管家还是相当满意的,立刻命人备轿径自前往前院。

    而苏夫人那边情况却又有些不一样,因为苏夫人如今怀了身孕需要静养,所以杜福家的没敢直接捅到苏夫人跟前,只是让两个小丫鬟在苏夫人窗下说小话儿,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苏夫人的耳中。

    苏夫人一听丫鬟的对话便立刻命人将杜福家的传到面前,杜福家的一边哭一边说,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听的苏夫人心头火起,一叠声的催人备轿,救下杜福只是顺带着的,她主要的目的争自己的面子。

    何老夫人与苏夫人这婆媳二人一前一后坐着暖轿赶到前院,此时,杜大海正命人召集府中下人,还没有开始正式打人……

    第二十一回冷漠如斯

    看到老娘和妻子一前一后坐着暖轿赶来,杜大海的脸色越发阴沉了。此时对于大女儿的愧疚占据了杜大海的全部心神。在杜大海看来,自己常年在外征战,也就是这半年以来在府中的时间略长了些,大女儿之所以受那样的委屈亏待,全都是老娘的不闻不问和妻子的虐待所致,杜大海绝对不愿承受其实根子出在他的身上,但凡他早早发了话,何老夫人和苏夫人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虐待杜衡。

    “老爷,阿福有错,老奴代他向老爷请罪了……”还没等主子们说话,杜福娘一见儿子额头上满是鲜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杜大海的面前,大哭着说了起来。

    杜大海连看都不看杜福娘一眼,只看向老娘和妻子,沉沉说道:“娘和夫人是来看我正府规行家法的么?”

    何老夫人与苏夫人一听这话火气立时腾的蹿了起来,特别是何老夫人,自来杜大海对她极为孝顺,事事都顺着她的心意,何曾用这般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杜大海,你好本事啊!为娘倒要问你,杜福他犯了何事你喊打喊杀的?这些年你在外头打仗,府里的事你哪一件能顾上?要不是杜福仔细周到,你老娘能过上这么舒坦的日子?”何老夫人气急了眼,口不择言的尖叫起来。这话一出口,便惊的四下响起一片细细的抽气声。有那心思清明的下人不由暗自忖度:老夫人这是生怕杜福死的慢啊!

    果然杜大海一听此言脸色立刻黑如锅底一般,他被气的青筋迸起,双手紧攥成拳,若说刚才他对杜福只有两三分杀机,此时便已经是十分了。杜大海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杜福非死不可!

    苏夫人听完婆婆之言心中暗叫不好,她毕竟与杜大海做了七年的夫妻,对杜大海的性情她还是挺了解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杜大海就是头倔驴,打着不走牵着倒退,想要杜大海顺从听话,先听顺着毛捋,绕个大圈子将杜大海绕进来才能成功。

    想到这里,苏夫人轻轻摸着还没有鼓起的肚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到杜大海的身边,满脸都是老爷英明正确的表情,她重重点头说道:“杜福这狗奴才惹老爷生气,就该活活打杀了才是。老爷您息怒,再不值当为个奴才生气的。”

    若是平时苏夫人说了这样的话,杜大海一定会觉得很受用,怒意也会随之消减许多,可是这一回不一样,苏夫人并不知道杜福因何触怒了自己的丈夫,自然便不知道丈夫的怒气其实来自对她的极度不满。

    杜大海脸色并没有缓和下来,只不过在看到妻子轻轻抚摸小腹的双手之时,他的眼神才微微一闪。“秋菊冬梅服侍夫人回房休息,其他人留来观刑。”杜大海冷冷扫了一眼妻子带来的棠棣院的下人,沉沉的喝了一句。

    素日里百试不爽的法子居然失灵了,苏夫人不由脸色一白,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立刻涌了上来,她别扭的叫道:“我不走,要观刑是么,那我也见识见识!”

    杜大海扫了苏夫人的小腹一眼,冷冷道:“你不怕受惊动了胎气便留下观刑。”

    苏夫人被堵的胸口一滞,张口叫了一声:“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杜大海又冷冷说道:“若夫人因观刑动了胎气,府中任何人不许请大夫。”

    “大海你疯了,那是你儿子啊!为个奴才伤了主子,你该不是中邪了吧……”何老夫人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她还等着抱大胖孙子呢,儿媳腹中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杜大海冷声道:“娘,我已经让她回房了,她既不在意孩子我还在乎什么!”

    “你……杜大海你狠,我走!”苏夫人心里清楚腹中胎儿的重要性,刚才她不过是想拿孩子来威胁杜大海,却忘记了杜大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威胁。想当初在战场之上,敌人生擒与杜大海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并用他来威胁杜大海退兵。杜大海非但没有退兵,反而强忍悲愤亲自动手一箭射死自己的生死兄弟,然后屠尽敌军五千人为自己的兄弟复仇殡葬。这就是杜大海,他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受任何人的胁迫。面对这等情形,苏夫人除了选择回房之外再无路可走。

    何老夫人也被儿子的冷酷吓着了,这样的儿子是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苏夫人走后,何老夫人的气势也弱了许多,她的声音放缓了许多,尽量和气的问道:“大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要打死杜福,总也得有个原因吧?”

    “娘,若是奴才克扣主子的份例,当奴才的过得比主子还滋润,你说这样欺主的狗奴才该不该活活打死?”杜大海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却这般反问起来。

    何老夫人自从成为老封君之后便比一般的老封君更加看重主仆之分,一听儿子这么说,她想也不想便叫道:“当然该活活……不对,大海啊,杜福他一向本份,再不会做出那等欺主之事,这些年他都尽心尽力的服侍府中的所有主子们,阖府上下可都看在眼中。”话说到一半,何老夫人以为自己知道了儿子生气的原因,便替杜福分辩起来。杜福的娘在她的跟前有体面,杜福又是个嘴上抹蜜的,何老夫人真心挺喜欢他。

    杜大海眼中闪过一抹悲凉和怒意,他沉沉说道:“母亲,杜福果然尽心尽力的服侍府中每一位主子?”

    何老夫人想也不想便点头道:“这是自然,他若不尽心尽力,为娘岂会为他求情!”

    “若儿呢,在母亲心里若儿算什么?”杜大海怒极暴喝一声,吓的何老夫人猛的打了个哆嗦,她未及细想便开口说道:“若儿是谁?府中哪有这个人?”

    听到母亲如此的回答,杜大海怒极反笑,他仰天哈哈大笑数声,眼中充满了悲愤,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为何大女儿看自己的眼神中尽是冰冷怨恨!

    第二十二回弃卒保帅

    “大海……”从未听过儿子如此悲怆大笑的何老夫人吓坏了,她慌忙叫道:“大海,你这是怎么了?你别这样啊……”说完,何老夫人又扭头低声问身边的嬷嬷道:“若儿是谁?”何老夫人是真不记得自己第一个孙女儿的|乳名了。

    有那在何老夫人身边时间久的嬷嬷压低声音回道:“回老夫人,那是大姑娘的|乳名。”

    “大……大丫头?”何老夫人生疏了叫了一声,显然这样的称呼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叫起来自然不那么顺嘴。事实上自从第一任儿媳暴亡之后,何老夫人对自己的大孙女儿便再没有了称呼,对于杜衡这个大孙女儿,何老夫人心里是很不愿意看见想起的。

    “对,就是母亲的大孙女儿杜衡,我……和悦心的孩子!”杜大海用艰涩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心中的愧疚已然升到了顶点。

    听到儿子提起已经死去多年的儿媳的名字,何老夫人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惊惧。这七年来,石悦心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何老夫人心中最深的禁忌,她再不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当然这个任何人是不包括儿子杜大海的。好在这七年以来,杜大海也没在何老夫人面前提过一次原配妻子,事实上七年了,杜大海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过。这是七年以来的第一次。

    叫出“悦心”二字,杜大海自己都呆住了,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原配妻子,不想这个名字早就深深的刻在他的内心深处,虽然已经七年未曾提起,可杜大海叫起来却还和从前一样顺口。

    “大海,我们也没有亏待大丫头……”何老夫人低低说了起来,因为亏心,她这话说的极度没有底气。

    “若儿,她有名字,她不叫大丫头!”因为愧疚,杜大海如疯了一般冲着何老夫人叫囔起来,为的仅仅是一个称呼,事实上何老夫人极为重男轻女,她对于苏夫人所生的二姑娘杜鹂三姑娘杜杜鸢也都是二丫头三丫头的叫着。

    看到儿子愤怒的双眼赤红青筋几乎暴裂,何老夫人再没了任何气势,只能越发放低声音小声的说道:“是是,是若儿。大海你别这么激动,若儿是主子姑娘,没谁敢亏待她的。”

    “是么?铜锤,速去西园将府中专供大姑娘吃的”好茶“全都取来,泡给老夫人和这些有头有脸的管事们尝尝!”杜大海咬牙齿的大喝一声,吓的所有知道个中内情之人脸色全都白了。

    铜锤响亮的应了一声,撒腿便往西园跑去。寥嬷嬷听说老爷要茶叶,自是心中暗喜,她立刻让杨梅包了一大包陈腐霉烂不堪的茶叶交给铜锤,这一回姑娘翻身的日子可是真的到了!

    “姑娘,老爷为您做主啦……”寥嬷嬷喜不自胜的向自家姑娘报喜,杜衡却只是别扭的哼了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负气的话。

    寥嬷嬷见姑娘好象没有刚才那么排斥老爷了,便试探着建议道:“姑娘,您是不是亲自到前院看看?”

    杜衡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姑娘,奴婢听说老爷为了您受薄待发了好大的脾气,连老夫人和继夫人都吃了瓜落儿,老爷命人来要茶就是要沏给老夫人她们尝尝的。”杨梅将茶叶交给铜锤后问了一声,铜锤实在,前院发生了什么他就说什么,所以杨梅在听到自家姑娘之言后才会这么回禀。

    杜衡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和困惑,整整七年了,她那个亲爹对她一直不闻不问,今儿怎么突然来主持公道了?

    寥嬷嬷已经跪了下来双手合什连声说道:“夫人您终于显灵了,一定是您让老爷为姑娘做主的!”

    听寥嬷嬷提到自己的娘亲,杜衡眼中立刻充满了悲伤与愤怒,随着她学习《毒经》有成,她已经能肯定自己的娘亲是被毒死的。杜衡知道娘亲在府中绝少出门,那下毒之人必定就在将军府中,只是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杨梅见姑娘原本略略缓和的脸色突然又变的冷冽,忙拽着寥嬷嬷说道:“嬷嬷您快起来……”

    寥嬷嬷抬头一看姑娘脸色变了,忙站起来打嘴道:“都是老奴不好,姑娘别生气!”

    杜衡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嬷嬷不必如此,或许真是娘亲在保佑我。”

    有了这一番小波折,寥嬷嬷也不好再鼓动自家姑娘去前院了。好在今日老爷的阵势极大,待事后向别人打听也是一样的。

    却说铜锤将茶叶拿到前院,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包茶叶的纸张,一股子霉烂茶叶的味道立刻弥漫开去,何老夫人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自是闻不得这样的味道,就连那些略有点子头脸的下人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这味儿真是太难闻了。

    “沏茶!”杜大海环视四周,将众人的嫌恶表情看在眼中,他心中的怒意越发浓重,立刻冷冷怒喝了一声。

    两个小丫鬟屏住呼吸上前沏茶,那难闻的味道差点儿没把这二人薰晕过去。热气将霉烂腐朽之味蒸腾到半空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何老夫人用帕子捂住口鼻尖声叫道:“快拿走快拿走……”

    杜大海却沉声道:“不许拿走,这就是你们大姑娘素日吃的好茶,每人都喝一杯,一口都不许剩下。”

    何老夫人大怒,也不顾味道刺鼻难闻,只伸手指着杜大海叫道:“好你个不孝子,你想毒死你老娘么?”

    杜大海面色丝毫不变,只冷冷说道:“母亲,若儿每日吃的就是这样的好茶,她没事,别人就不会有事!”刻意在“好茶”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杜大海的讥讽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了。

    何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犟起来九头牛都拽不回来,可又不想喝那闻上去就想吐的恶心东西,她立刻指着趴在地上的杜福厉声喝道:“好你个狗奴才,竟敢做出这等欺主之事,我绝饶不了你!来人,与我重重打这狗奴才……”

    杜福娘和杜福家的一听老夫人说出这样的话,明摆着是要舍杜福以自保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扑到杜福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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