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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阅读

    110。红尘烟火深

    邵思妍赶回青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来不及搭理纷纷停下来见礼的仆妇,直接进了后院。

    院子门口,绿色的藤萝纷纷垂下墙头,夕阳的影子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白衣男子迎出来,轻轻揽住邵思妍的肩膀,一并进了院子。

    小小的房间处处是浅粉色,像是春天里渲染了一院子的碧桃花。夕阳淡淡的红色漫过窗纱,给床上安静的睡颜染上一点殷红。

    正对着窗子的紫檀木床上,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睡的安静。

    邵思妍放轻了脚步,还未走到床前,就有泪水潸然而下。

    青洛枫劝了好一会儿,邵思妍抬起头,靠在白衣男子的肩上,含恨问道:“洛枫,纤纤这样子,你可有打算?”

    “妍儿,我知你心里不好受。只是眼下,纤纤的伤势最要紧。她是伤到了识海,若是不及时处理,起码十年之内不能进阶。明日我便寻人去寻安魂草,有了安魂草,纤儿的伤势很快就能好。”青洛枫低声安慰道,声音里也带着说不出的沉痛。

    “夫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不甘心。我们纤纤才五岁,她青染都八岁了,怎么好下如此重手。这分明是,仗着族长的宠爱,欺我们无依无靠,要毁了我的女儿啊!”邵思妍犹自暗恨。

    “思妍!”青洛枫无力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妍儿放心,为夫已经炼气期十二层了,等筑基后,就是族长的孙女,也不敢这么对我们女儿。”

    邵思妍沉默了一会儿:“可安魂草,生在红树林最深处。只有筑基修士才敢入海一探。夫君此去,可有把握?”

    “放心,总会有办法的。再说,还有十六弟在。”青洛枫宽慰道。

    邵思妍手一颤,眼底晦涩一片。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残辉渐渐消散,海岛的夜色渐渐深沉。

    叶清月和阿玉踏上归舟时,也正是黄昏方落,夜色渐起时候。阿玉笑呵呵的拨弄着自己在市集上买下的一些小玩意儿,像是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中午的事情,丝毫不曾影响此刻的好心情。

    这般单纯自在,倒是难得的好心性。

    叶清月有些静静的听着,不觉聒噪,倒有种平实的喜悦和满足在心里荡漾。

    撑船的老汉姓张,就是她们之前遇到的那一个。他双手撑桨,口里咿咿呀呀哼唱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

    桨声杳杳,曲调迢迢,听着听着,有种安宁的味道。

    红尘烟火,她离的很近,也很远。

    “到了!丫头们,快回去吧。老汉也要回家看孙子喽!”

    一个时辰后,小舟靠岸。

    叶清月与阿玉跳上岸,昏暗的夜色里,远处的村镇亮着暖黄|色的光。

    “阿月别怕,跟着我走就好,咱们一会儿就能到。”星光煕微,不见残月,阿玉拉着她向前走,想来是担心叶清月怕黑。却浑然忘了,叶清月的修为总还是在她之上。

    叶清月也不拒绝,这个女孩子,总是忘了,她还是一个修士。这般的简单与自然,总让人不忍心破坏。

    “表妹回来了!”熏黄|色的烛火里,越家表嫂站在门口远远的招呼。饭菜的香味,远远的飘到鼻端。

    “嗯,回来晚了些,劳烦表嫂还给我留着饭菜!”叶清月笑道。她想,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住在客栈。

    晚饭很丰盛,都是叶清月之前很少吃到的海鲜。叶清月一边吃饭,一边与越家嫂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表哥还在闭关?”叶清月问,

    “嗯!等他出关,元娘也准备闭关了!”越家嫂子感激道。

    这时,室内灵力一阵翻涌,越家嫂子喜上眉梢:“这是?这是进阶了!前辈,多谢您!”

    叶清月也很高兴,她的心情,似乎很容易因为这些不怎么相干的小事情而变得不错。或许,是因为她习惯了独自修炼的孤凉,此刻,这样单纯的喜悦和温暖,便显得分外新奇。她这样想着。

    “表嫂不必客气,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便让青月好好尝尝你的手艺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叶清月见到了出关的蓝长安。

    “晚辈多谢前辈大恩!”蓝长安深深一礼。

    叶清月手一扬,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她托起:“不必客气,我有事要去黄鹤岛一趟,晚上不必等我,跟嫂子说一声!”

    蓝长安应下,叶清月出了村子,转道向着渡口走去。

    “丫头,今儿就你一个人?”撑船的张老汉敲了敲手里的旱烟袋,扶着船舷问。

    “嗯!去黄鹤岛!”叶清月跳进船里。

    “好嘞!丫头坐好了!”张老汉手腕一抖,系在大柳树上的缆绳应声而开。小船甩了甩尾巴,如一尾活鱼,一头扎进浅浅的雾气里。

    “丫头不是本地人吧?”水波声里,老汉忽然问。

    叶清月笑了笑:“老丈怎生知道?”

    她仔细打量了张老汉一下,对方身上的灵息极淡,似乎只是个炼气期二层的修士。这等修为,与凡人真的没有太大的差别。

    “呵呵,丫头别多心!老汉一把年纪了,除了这撑船的本事,眼力还是有几分。不是老汉夸口,撑了几十年船了,这白鹭洲的修士,老汉几乎没有不认识的。丫头面生,又幻化了容貌,自然是流落到白鹭洲的外地人。可别说什么蓝长安那小子的表妹。蓝小子的底细,别人不清楚,老汉可清楚的很。他家表妹,可不姓青。”

    叶清月心里一跳:“总不会姓张吧?”

    张老汉一笑,小船打了个旋儿,停在海中央。

    “丫头果然聪慧!配的上这副好相貌。”张老汉站起身子,身上的气势外泄,居然有筑基期中期的修为。

    来者不善!叶清月也不再隐藏,不论是掩饰修为还是遮掩相貌,都需要时时分出灵力与神识照应,交手之时,得不偿失。

    张老头吃了一惊,不意叶清月居然如此年幼。

    “好好好!这白鹭洲果然是天远地偏,不知外面居然有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小姑娘,老夫也不难为你,只想成全你一桩好事。我有个外孙,是蓝家的嫡公子,排行第七。今年二十七岁,刚刚筑基成功,想寻个修为相当的道侣。我瞧着,姑娘相貌修为都当得上,不如就此成就一番好事,如何?”

    叶清月淡笑:“我不过一孤女,蓝七公子年轻有为,为何不寻个门当户对的?”

    张老汉也不着恼:“姑娘有所不知,这白鹭洲,能修练到筑基期的女修本就不多。而筑基的女修,要么已经嫁人,要么眼高于顶,老汉算来算去,还是姑娘最合适。我知道姑娘许是有依仗,可在这白鹭洲,再大的依仗,也不顶用。”

    叶清月一叹:“既如此,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她屈指一弹,掌心一根顶着嫩黄|色花蕊的雨欢花树枝横在身前。她此时寒酸的紧,青木剑不知丢在了哪里,天问剑不好在外面用,除非她想杀了张老汉灭口。于是,就从碧落里折了一根花枝出来。

    张老汉轻飘飘站在船头,一把三尺长的金尺握在手里,长髯青衫,当风猎猎,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也罢,老夫以大欺小,就让你三招。”

    叶清月也不客气,这老汉行事,倒也有些意思,一般人若是见她拿着一根树枝应敌,只怕想要气死,这老汉倒是从容。

    花枝轻颤,仿佛颤巍巍飞起的蝴蝶,似慢实快,直刺张老汉前心。

    张老汉悚然一惊,这分明是以枝为剑。这一剑看似简单,可剑尖的每一次颤动,都正对着自己灵力的一处节点,一旦刺中,自己必败无疑。但他若不还手,绝对躲不开这一剑。不想,这第一招,就打了自己的脸。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言出必行的人,手中金尺催动,有如一面金盾,整个的将剑光推拒在外。

    叶清月及时变招,花枝上挑,但见花雨缤纷摇落,其间夹杂着细细的雨,从四面八方笼向张老汉青色的身影。

    花海如梦,微雨含情,静静笼住了这一方天地。

    张老汉怔了一怔,手中金尺金光大现,如一方金色的钟,将花雨隔在外面。

    谁知,花和雨被轻而易举的隔在了外面,却又两根藤蔓从脚下蜿蜒而上,紧紧的缚住了双腿。

    那偏偏不是简单的藤蔓,而是铁蒺藜与封灵藤。

    金尺失去灵力的加持,跌落进海里。

    张老汉的脸一下子白了。

    叶清月甩出一根新藤条,将张老汉捆紧了,提着他,飞落到不远处一方高出水面的礁石上。

    111。聚首黄鹤岛

    叶清月将张老汉扔到一边,坐在礁石顶上,迎着淡淡的海风,偏头看向张老汉。

    “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那张老汉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这小姑娘既然没有直接杀了他,事情也就有转机。他咧嘴一笑,不甚在意道:“老夫只是求娶未遂,姑娘犯不着杀人灭口吧?虽说亲家是做不成了,也没有必要做仇人不是?”

    求娶?亲家?

    叶清月浅浅一笑:“道友还说让我三招呢,可结果呢?动起手来,连一招都没让。阁下的话,我可是信不过。况且,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到底是在道友的一亩三分地上,道友想要我放心,怎么也得给我点儿靠得住的诚意不是?”

    张老汉抖了抖胡子,这丫头看着小,心思倒是不小。

    “姑娘想要什么诚意?”

    叶清月抬手将被海风扬起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指尖连弹几下,又在张老汉身上加了几道禁止:“不如,从道友的身份开始谈起?听说,道友在这里撑了几十年船了?”

    老汉有些惋惜,这桩婚事,怎么就不成呢?他那侄儿,多好一个人啊!难道是这姑娘没亲眼见过的缘故?他得找机会安排他那侄儿与这姑娘见一见。

    “老夫姓张,是碧星岛张家的人,有个女儿嫁到了黄鹤岛蓝家。老夫也的确在这里撑了几十年船了。这红尘历练,本也是修行。”

    叶清月听蓝长安提起过,碧星岛是白鹭洲第二大岛屿,岛上有一条小灵脉,张家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世家。

    “蓝长安,他是蓝家的人?”

    “不错,他母亲也是出自张家,后来,因为一桩事,离开了家族。”

    叶清月了然:“实不相瞒,我是偶然流落在此的青然大陆之人,道友可有法子让我回去?”

    张老汉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吗?老夫是没办法,想要渡海,只能找青家和蓝家的人求船票。这样,我带你去寻我那侄儿怎么样?老夫可以发心魔誓,绝对不强迫姑娘。”

    叶清月想了想:“也好,你留一个地址给我,到时我若有需要,定然去寻你。”

    张老汉连忙发下心魔誓,又给了叶清月一个地址,叶清月一扬手里的藤条,解开他身上的禁止,将人甩到了小船上,自己也跟了过去:“如此,还要麻烦老丈送我去黄鹤岛了!”

    张老汉揉了揉发麻的手脚,认命的拿起船桨,淡淡的雾气里,小船如一叶新柳,在|乳白色的轻纱里穿行。

    张老汉还未死心,一路上拐弯抹角的打听叶清月的来历。

    叶清月浑如未闻,并未接话。

    金沙是生活在黄鹤岛上的散修。他今年十二岁,炼气期三层的修为。父母和一个哥哥都在青府当差,他的年纪小,修为不够,资质也不怎么好,时不时在岛上做个招待客人的导游,赚一些零用。

    如往日一般,早早的,他就离开了家门,躲在高高的椰子树上,隔着油绿色的叶子,面朝广阔的大海和潮红色的朝阳。

    海风带着潮润润的湿气扑面而来,正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他眯了眯眼,想要就此睡一会儿,忽然又坐直了身子。如一只灵巧的猴子,噌的一下跳下树来。

    一叶扁舟,自海天相接处,沐着霞光,荡悠悠飘来。

    撑船的是张老汉,这个人他认识,不止一次的照顾过他的生意。

    “金家小子,有买卖上门了!”

    金沙道过谢,笑看向跳上岸的主顾。

    那是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修为他看不真切,直觉应该还很年轻。

    脚下是细细软软的浅红色沙滩,不远处的道路也是红色的沙子铺就。叶清月目光之中,不自觉的透出一点儿新奇。

    “仙子是第一次来黄鹤岛?”金沙问。黄鹤岛方圆几千里,整体呈一个正五边形分布,每一边的沙滩都有不同的颜色。因此,黄鹤岛又称五色岛。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总是免不了对这彩色沙子的好奇。

    叶清月点了点头,道:“听说岛上有个任务堂,你带我去看看吧!”

    金沙应下,在前边带路。

    沿途经过的房屋,又与烟霞岛不同。这里,完全是一个沙与石的世界。金沙介绍说,这里的道路是沙子混合着一种名字叫做沥树的树汁混合而成,那树汁粘着力极好,和五颜六色的沙子掺和在一起,可以做成坚固的砖瓦,砌成坚硬的道路。

    金沙在一处热闹的大殿门口停下:“仙子,就是这里了!”

    叶清月递过去一枚下品灵石,随着来来往往的人潮,走进青红两色沙石铺就的大殿。

    大殿里人来人往,几乎都是炼气期弟子。筑基的修士在黄鹤岛上,就能捞一个长老的名头。自然不会辛辛苦苦跑到任务堂来接这些得失远不成比例的任务。

    各式各样的任务内容和报酬高高挂在墙上。一群穿着青色或者蓝色衣服的炼气期后期弟子来来往往,分发,或者是接受任务,同时,也接受已完成的任务物品。

    叶清月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颀长的白衣人影,青洛枫。

    她走近白衣人,见着他将一个任务牌交给一名青衫修士。不一会儿,那任务就挂了出来:寻安魂草。

    安魂草,是三阶灵药。与其说是一种草,不如说是一种海藻。它们通常生在海底,可也并不是寻常的海底。它们身边,常常伴生着一种名为玄冰蚌的巨大海兽。即便是在天音城,安魂草,也是一草难求。

    任务牌一挂出,问津的甚少。

    有修士动心,立即就被身边的人劝了下来:“那可是红树林,筑基期修士都未必保得住性命,给再多灵石有什么用?”

    青洛枫面上平静,心底正着急,忽然听到一个女子传音给自己:“我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没有迟疑,立即走出大殿,朝着一处茶楼走去。

    叶清月紧随其后,随着青洛枫进了一间雅室。

    “十三,你也在?”

    青洛枫正要踏进房门,旁边的一间雅室忽然打开,一个青色儒衫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个蓝色衣衫的俊秀男子走出门来。

    “十六,蓝七公子?”青洛枫招呼道。

    叶清月也辨认出来了,青衣的是青楚,他身后那人神色清冷,却已然是筑基期修士。

    叶清月没有说话,身上筑基初期的气势从未掩饰。

    “十三哥,蓝七是我找来去寻安魂草的,这位前辈也是?”他指了指叶清月。

    叶清月点了点头:“既然两位道友也是为此而来,我们不妨一起坐坐?”

    几人都没有异议。

    112。红尘自在心

    “前辈不是本地人?”青洛枫一行人坐定后,青楚问道。

    叶清月有些意外,张老汉能猜出这一点并不稀奇,可青楚也清楚这一点,就令她意外了。

    “前辈不必多心,实在是这白鹭洲之上,修炼到筑基期的女修不过一手之数,而且,年纪都不比我们小。如前辈这般年轻的,定然不是本地人了!”青洛枫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张老汉会盯上她。

    看来,筑基期修士在这里还是太扎眼了。她想,她亟需一套隐匿功法。天幻心经上倒是有相应的手段,只是她修习这功法时日太短了,还未来得及熟悉这一法门。

    此刻,她也得处处小心,免得这里面又出一个张老汉。

    叶清月暗暗定下了主意,潜心听青洛枫交代红树林的情况。

    红树,是一种生活在海底的树。往往与大片大片的藻类和海草交缠在一起,构成一片独特的海底森林。红树林,也是大量海兽栖息的地方,处处有机遇,同时也处处危机四伏。

    他们要找的安魂草就在红树林之中。

    “我不要你们给出的灵石奖励,我要一张回流州的船票。”叶清月道。

    “好!”青洛枫一看一口答应。

    几人约定好,十日后的早晨,也就是正值退潮的日子,四人联手一探。

    谈妥之后,蓝七起身离开,叶清月传音给青氏兄弟,示意他们二人留步。

    “两位表哥,我是青月!”叶清月摘下面纱,清声道。

    “噗!”清楚口里含着的一口茶喷了出去。

    “你,你怎么也来了白鹭洲?”

    “意外!”叶清月道。

    青楚又问起叶霄的事情,三人谈了一些往事。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过午。

    谢绝了青洛枫的挽留,叶清月再次幻化了相貌,将修为掩饰到炼气期,离开黄鹤岛,坐船前往烟霞岛而去。

    撑船的依旧是张老汉,叶清月见着他时,他正和金沙说笑。

    “仙子!张老丈,金沙不打扰了!”金沙知趣的退下。

    叶清月扯了扯嘴角,她跟着青洛枫去茶楼时,见过金沙一次。这张老汉,想必是也对这些感兴趣了。

    “见过我那外孙了?”张老汉解开缆绳,问叶清月。

    叶清月一怔:“蓝七?”

    张老汉一拍手:“可不就是?怎么样,老夫所言不虚吧!”

    叶清月笑笑,这蓝七,相貌不错,只是性子冷淡,从头到尾就没有说几句话,难怪张老汉要担心了。

    《天幻心经》曾经是魔族中有名的一部专修幻术和惑心之术的法典,也当得上一部天级功法。更妙的是,无需魔灵力,只是单纯的道修的灵力也能支持。

    这部功法共有三个境界,分别是栩栩如生、心随意转和世事洞明。在第一层境界,修炼者可以单凭出神入化的幻术洞察人心底的欲望,左右人的情感。在第二层境界,则可以施展出类似于傀儡术的手段,迷人心魂,使之为己所用。第三层境界,据说只一个眼神,就能洞察人心,左右人性,其精妙之处,可以媲美血脉神通瞳术。

    这部功法之中也不乏一些掩饰修为,年龄,甚至相貌的小法门。叶清月便捡了一个名为“瞒天过海”的小法术,练习了十几遍,将自己修为调到炼气期八层,固定好了容貌。

    据说,除非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或者懂得瞳术与灵犀目之类的天赋神通,绝对看不破自己的伪装。便是有紫纹珍珠这类东西也做不到。

    在蓝长安家里练习了一夜,次日,叶清月见到了成功进阶炼气期后期的越元娘。一番感谢客套后,叶清月问:“嫂子今日是要出海?”

    元娘摇头道:“这几日,元娘正打算与当家的在家里歇几天,顺便炼制些符箓,又到了给聚灵斋送货的日子了。”

    “我想带阿玉去个能练手的地方,嫂子可有什么主意?”

    “阿玉?这丫头昨日倒是来找过表妹,炼气期四层吗?前辈不妨带阿玉去一趟花溪岛。那里盛产紫纹珍珠和血玉珊瑚,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灵蚌还算是温驯。”元娘道。

    “是了,多谢嫂子。”叶清月道。

    花溪岛?她还记得,她买下红狐狸雕件的小摊摊主说过,他售卖的血玉珊瑚便是出自花溪岛。

    叶清月吃过早饭,便去隔壁敲开了李家的门。带着阿玉,乘着纸鹤,落在了花溪岛。

    花溪岛,名副其实,岛上遍植火红色的凤凰花。叶清月坐在纸鹤上向下看去,但见大片大片红色热烈烈的盛开,花海随着海风起伏,如一道红色的波浪。

    叶清月带着阿玉降落在一片一人高的凤凰花花丛里,散去飞行符,步行至海岸的沙滩上。

    叶清月放开神识,此处的海水很浅,不过十丈深。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修为超过一阶中期的妖兽。也就是说,海底只有些没有修为的凡兽,普通的相当于人类炼气期初期或者中期的海兽。

    “走,我们也下去瞧瞧!”叶清月向阿玉伸出手。

    “嗯!”阿玉有些兴奋,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手放到叶清月手里。

    叶清月拉着阿玉,身子一纵,飘飞出几十丈,松手,翻身扎进海水之中。迅速将呼吸方式转为内呼吸,又在身侧撑起一个灵力护罩,微微有些凉的海水并没有沾湿她的衣裳。

    叶清月转身去看去阿玉,却是一怔。

    那姑娘浮在海水里,一头青丝散开,青绿色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像是一尾人鱼。

    是她的不是了,只以为在海边长大的孩子都会水,却忘了这姑娘大约本来就没怎么用过过法术,还不知道修士在水下怎么活动。

    叶清月将掌心虚虚按在阿玉的下腹,传音道:“不要开口说话,跟着我的灵力运行轨迹,调动丹田的灵力。”

    过了一会儿,阿玉身侧,一层薄薄的灵力护罩撑起,将咸咸的海水隔绝在护罩之外。

    “可以说话了,注意保持灵力输出的平稳,不要让防护罩破了。”叶清月提醒道,

    阿月很兴奋的笑着,一双眼睛里,像是逸满了璀璨的星光:“这就是灵力护罩?”

    叶清月也笑了,她想,大约终此一生,她都不会有这样单纯简单的心境了。上辈子十六七岁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她曾经很是欣羡的看着别人纵声长笑,可轮到自己,只有浅浅勾起的一点儿寒凉。

    她已经很少想起往事,每次回忆,都有种怅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仿佛自己只是一只迷途的蝴蝶,闯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她拼命的扇动着翅膀,追逐着,也挣扎着,最后风化在时间的风里。

    走上今日这条道路,她不后悔。那些彼此纠结缠绕的情感和记忆,会渐渐的一点点黯淡去。

    与其纠结,不如放手。

    她本不是热情的人,对阿玉如此,已经算是出格。但她也不打算克制。相见即是缘法,意动即可随心。不过些微小事,何必委屈自己,委屈别人。

    她不能拥有的东西,希望阿玉可以守住。那样不染尘埃的心,纵然未必持久,她也不愿意无端玷染。

    这样想着,她的心境不知觉间似是又有明悟,红尘炼心,她听张老汉提起过,果然自有道理。

    叶清月继续指点阿月调节呼吸方式,两人一点点下沉。

    不过下去了没多久,叶清月就将阿玉提了出来。这姑娘唯恐防护罩不牢固,输出的灵力流很大,却忘了自己的灵力储量本就不大。

    阿玉在一边打坐恢复灵力,叶清月趁机翻捡了一下自己的储物袋。她将其中一些刻录有基础五行法术的玉简挑出,盛装在从集市上买下的一个普通储物袋里,准备交给阿玉。叶清月本以为阿玉应该会简单的如灵力护罩类的五行法术的,以今日所见,这里与天音城在基础法术的认识上,有较大不同。

    一个时辰后,叶清月心底一动,敏锐的觉察到,海底属于人类的灵力波动传来。

    她叫醒阿玉,将储物袋交给她,将阿玉送上回烟霞岛的船之后,再度潜进深海。

    113。瀚海孤城闭

    墨绿色的海藻在身边飘荡,其间穿梭而过的游鱼纷纷。叶清月瞧见,海底平铺着的一层沙砾上,嵌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海蚌和五颜六色的海螺。那些灵蚌有着浅灰色的外壳,壳上是一圈圈白色花纹。海水顺着海藻划过,灰色的蚌壳一张一吸,有时候,隐约能瞧见里面一粒粒浅紫色的珠子。

    叶清月知道,这就是花溪有名的紫纹珠,只是这些珠子太小,年份也不高,也只能做寻常的装饰用。

    叶清月顺着海水里灵力波动的方向一路追踪。人的灵息与妖兽的灵息不同,从这灵力波动的强度来看,应该也是个筑基期修士,叶清月追踪而来,自问有把握全身而退。是以,她毫不犹豫的跟了过来。

    不久,叶清月小心翼翼的停在一只半人高的大蚌前。

    奇怪,她感觉不到这大蚌还活着的气息。

    那大蚌也是灰壳,灰壳之上,有一圈圈白色的纹路,如冰花,盛开在幽暗的海底。它一动不动的堵在两块海底巨石之间,仿佛一扇厚重的大门。

    叶清月敏锐的感知到,灵力波动的源头就在这里。

    她掌心凝出一条青绿色藤蔓,远远的甩到灵蚌上。然后,就见藤蔓之上生出一条条软绵绵的触手,紧紧吸附在蚌壳之上。叶清月手心一扬,蚌壳打开。随后,白光一闪,叶清月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九曜棋阵?”

    叶清月盯着眼前的棋盘,一段陌生的信息涌入脑海。

    “夫九曜者,以棋阵入战也。神定则阵成,心动则兵行。……名不可窃,智不可假。千虑万计,复何为者?行必量力,动必相时。其措意也屡巧;其适变也多姿。既而得之者荣,失之者辱。此余而未已,彼怀而讵足。驰神不竭,应运无穷。势出心外,命悬手中。围初开而复闭,路欲塞而不通。伊仁智之可玩,岂造化之为功。……一子落而干戈起,黑白覆而风云变。夺谋之妙,巧思参玄,尽在一坪间。”

    意思是说,九曜阵棋是修真界一种以幻阵为基础,神识为手段的棋类对战游戏。棋盘上的黑白局面已经布下,她只要移动一子就可以成阵。而参与者,在棋局构建的幻阵战场中,以自己的神识为武器,拟化出攻守之手段。

    因此,参与棋战之人,必然当有极好的阵法基础和强大的神识根底。据说,这种棋阵也曾经是培养战场战将的一种方式。

    战将,顾名思义,就如俗世里的将军。作为战将,可以修为不高,可以资质不好,但一定要精通兵法,有决策之才;要神识过人,有指挥全局之能。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句话,在修真界也一样适用。一名优秀的战将,在两军对战中,不啻为一大杀器。只是修真界多年未有战争,这战将之说,早已不被人提起。至于九曜棋阵,她之前也只是从游记之中看到过一星半点有关的信息

    叶清月向四周看去,除了那局棋枰,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神识也探不真切。她心下明白,很可能自己已经被困在棋阵之中了,而那局棋阵,就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不知,之前吸引自己前来的那道灵力波动,究竟是何缘故。

    多想无益,她定了定神,走近棋盘,指尖拈起一枚黑子,随意落在了右下角。

    黑手为先。

    既然一无所知,就先下手为强好了。

    白光一闪,她立即发觉周身的场景已然大变。

    一道道城墙拔地而起,耸然立在月光之下。城墙之上,有一队队白衣修士,手执各类法器,严阵以待。

    叶清月就站在不远处。

    大漠的夜晚冰冰凉凉,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干冷的气息。刀剑的光芒融进月光的清辉,别添几分肃杀和萧条。

    这是棋阵幻化出的战场。

    叶清月心中一动,双手快速结印。但见古老的青铜城门紧闭,离城门十里处,无边大漠之上,一队队黑衣修士无声立在孤城之下。

    “攻城!”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清月知道,这就是这一局棋的任务。攻下那座城池,就代表了黑方的胜利,也意味着,她能离开这个幻阵。

    黑衣修士如潮水,在白色的月光下一拥而上。

    古城的号角声响起,黑色潮水刚刚冲到城门之下,城墙之上,有箭雨纷纷而落。

    黑衣修士并不惊慌,走在最前面的修士纷纷停下,一道道金盾遮蔽在黑色潮水之前。金盾与长箭相撞,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叶清月拟化出的黑衣修士灵根各不相同,她特意在最前面安置了金灵根修士。锐金主杀,金盾亦主防,攻守皆便宜。

    “火起!”

    城楼之上,有厉喝传来。

    城楼之下,万丈炽焰燃起,黑衣修士被生生逼退。

    火箭如流星,纷纷滑落,坠入黑色的潮水/

    叶清月眼睛一眯,毫不犹豫的打出一道灵诀:“水覆!”

    洪流滚滚,瞬间淹没火焰,向着城墙漫去。

    城楼之上又传来一声厉斥:“风扬!地陷!”

    但见大地陡然倾斜,狂风卷起浊浪,反扑向黑衣修士。

    叶清月脸色一白,她的幻阵学的不错,神识控制也做得很好,但终究修为欠了一些,长时间支持这样庞大的阵法,一时有些吃不消。

    必须得速战速决。

    她双手结印:“冰雪连城!”

    一部分黑衣修士同时列阵结印,另一部分在一旁掩护。滔天的浊浪瞬间凝冰,连同大漠里的那座孤城,一并凝成苍白色的琉璃。

    月光冷冷的洒落,大漠一时寂静无声。

    就是现在。

    黑衣修士沿着冰峰一拥而上,白衣修士也自城楼降落,法术与法器的光芒,在月光下闪耀。

    叶清月的脸色白的更厉害了,这样短兵相接,需要她用神识控制每一个兵士。对她而言,这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落败是迟早之事。但是,她需要这样调虎离山。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黑衣修士节节败退,白衣修士纷纷跃下城楼,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城中忽然火起,烈焰灼灼,将孤城高台之上的旗帜燃成飞灰。

    那是之前土遁潜伏进城里的修士。他们大部分是土灵根修士,这是从一开始就埋下的后手。

    叶清月松了一口气。

    琉璃冰城,白衣修士,黑衣修士纷纷消散。

    叶清月回过神来,只觉汗湿重衣,识海一阵虚空。

    她正站在棋枰前,周围的灰雾已经消散。这是个干净的石室,周围,是带着点儿腥咸的海底岩壁。

    114。 大衍煅神录

    识海倦怠,心底却有遏制不住的兴奋上涌。那样宏大的场面,紧张而令人震颤的氛围,挑动着血液里不安分的因子。

    原来,战争,从来都不是热血男子的专属。

    叶清月竭力平静下来,先在周围布下防护阵法,她没有忘记,引着自己前来的那道灵力波动,一直都没有出现。

    她抬眸看向棋枰,那里,白子已经化为齑粉。

    要是能把这棋阵搬回去就好了。她指尖轻轻抚上棋枰,却见那棋枰轰然倒塌,成一地碎石。

    居然是个一次性的棋阵。咦?那是什么?

    叶清月从碎石里扒拉出一枚玉简,用所剩不多的神识扫了一眼。

    “大衍煅神录?”

    这是一门专门锻炼神魂的功法,附带神识攻击法门,品阶不详。

    神魂是神识核心所在,与神识一样都属于修士极其脆弱的地方。能修炼神识或者说神魂的功法少之又少,而神识攻击手段,绝对能作为无视修为的杀手锏。

    这部功法于我有大用,冥冥之中,她有此感。

    叶清月如获至宝。

    “吱呀!”

    前方的岩壁之上,一扇石门忽然打开。

    海水带着泡沫涌进来,腥咸的味道充斥在鼻端。

    叶清月顺着海水浮出水面,海面之上,天色晴好,碧波无痕。

    “吆!丫头,可要老夫送你回去?”是张老汉的声音。

    叶清月纵身飞起,落在细细软软的沙滩上。见着不远处的海湾里,火红色的凤凰花深处,一身灰布衣裳的张老汉闲坐在破旧的小木船,手里的旱烟袋一下一下的磕在船舷。

    他的身侧,还坐着一个蓝衣男子。俊秀清冷的容颜,在热烈盛开着的凤凰花海里,自成一处风景。

    清明如水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叶清月身上。

    是蓝七!

    “前辈!”

    蓝七没有掩饰自己筑基期修为的气势,叶清月现在是炼气期修士,理当见礼。

    蓝七淡淡点了点头,烟波微动。

    叶清月微微晃神,她似乎从那双不怎么带着感情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滋味。

    一定是错觉。

    她不以为蓝七能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张老汉也发誓不会外传。

    “叫什么前辈?丫头,这可是老夫的嫡亲外孙。怎么样,一表人才吧?”张老汉哈哈大笑,显然对这个晚辈极为满意。

    “外公!”蓝七忽然出声,凉凉的扫了张老汉一眼,带着点儿警告的味道。

    “哎吆!七小子脸皮薄,不说了,不说了!丫头,你可是要回烟霞岛?”张老汉打趣道。

    “好啊!有劳老丈了!”

    叶清月笑道,轻飘飘落在船头。那船头一沉,水面漾起层层细鳞。

    叶清月坐在船头,微微闭了闭眼。神识虚耗的空虚疲惫还未完全散去,碧落里,睡了一年的火松鼠醒了。吵吵闹闹,一刻也不消停。叶清月眼皮跳了跳,她还是尽早把这活祖宗请出来为好,免得扰了叶霄进阶。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张老汉和蓝七一眼,将火松鼠从碧落里移出来( 仙二代的修仙生活 http://www.xlawen.org/kan/16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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