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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部分阅读

    华灯初放时,潇湘馆又迎来了一个喧嚣的夜晚。富家公子,江湖豪客呼朋引伴,三五成群,踏进了楼内,一时间整个楼内如同上紧的发条般飞快而有序地运转开来,处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一郎更是忙里忙外,端茶倒水,脚步不停,今天是他来的第一天,为了得个好印象,自然格外地卖力。

    忽然门僮一声高喝,“太师府张公子到”老鸨顿时一脸的谗笑迎了出来,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带着几个朋友走了进来,大汉一脸的骄奢之气,迎头喝道:“老鸨,今天本公子请几位贵客来,还不将几位红牌叫来陪我们乐乐。”

    老鸨连声答应着,吩咐一郎请几位花魁出来见客,再将几人让到楼上一个最大的包房之中。不一会儿,秀月、菁花四位推门而入,嘻笑着来到大汉等人的面前,万福施礼,两人弹琴,两人起舞,开始了表演。一郎则静静地站在门内,小心侍候着。另有一些颇有姿色的进身女子进来,直接偎入客人的怀中,与客人推杯换盏,饮起酒来。

    老鸨陪着笑脸,道声“请客人尽兴,”便要出门,突然大汉一把将怀中的女子推开,拍桌而起,骂道:“老鸨,应付本公子吗?弄了这么些庸脂俗粉,是怕公子不给钱。”

    老鸨吓了一跳,平日里这位太师公子就十分地难缠,看来今日又得费一番口角。心中想着,口中却还是连连陪着笑声,“公子息怒,不知公子今天想玩些什么,这些姑娘不中眼,老身再给公子换几个。”

    大汉哼了一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就让她们四个过来陪我们喝酒吧,如果陪得好了,本公子今夜就不走了。”

    老鸨看着大汉手指秀月四人,脸色一变,忙道:“公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她们只献艺,不陪客的,不如我再为公子挑几个上好的,一定让公子今夜尽兴如何?”

    “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大汉一个耳光将老鸨扇飞了出去,怒道:“你也不开开眼,今天本公子好不容易将正义盟的几个兄弟请来,是给你面子,再要啰嗦,要你好看。”说罢,起身来到秀月四人面前,一把将秀月揽入怀中,便上下其手起来。秀月花容失色,极力地挣扎,但她一个女子,怎能挣开这个大汉的双臂。老鸨也蒙了,一时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大喝,大汉一怔,停手看去,却原来是那个小厮一郎看不下去,喝了一声。叫声惊动了楼内的打手,门外冲进来几个汉子,正要发问,抬头认出了太师公子,立刻噤若寒蚕,低头不语。

    太师公子嘿嘿一笑,放开了秀月,走到了一郎的面前,突然当胸一拳打出,一郎刚想格挡,手中一股巨力传来,胸口剧震,立刻被一拳打了出去,撞在后墙之上,嘴角已渗出殷殷的血痕。

    大汉狂笑一声,“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小小一个下人,也敢管公子的好事,找死么?”话音一落,脚下一个垫步,来到一郎近前,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一郎没有武功,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好双手抱头,倒在地上,任凭大汉拳打脚踢,竟是忍着不发出一声惨呼,不一会儿已是满身鲜血和伤痕。

    大汉同来的几人也看不下去了,一人起身将大汉拦下,即使如此,大汉还在恨恨地说着:“贱人,今日算是便宜你了,如果不是看在几位大哥的面子上,索性就送你去见阎王。哼,坏了本公子的酒兴,我们走”大汉单手将屋内的桌子抄翻,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秀月四人赶紧将一郎从地上扶起来,再看一郎已是气息奄奄,站立不住。一旁的老鸨此时却站了起来,点指着一郎,破口大骂:“你个不懂事的小崽子,有你什么事,凭白得罪了太师公子和正义盟的大爷,以后会有**烦的,给我将他扔到柴房去,饿他两顿再说。”

    秀月刚要开口,老鸨又指着她们骂道:“几个不懂事的东西,平日里给你们吃给你们穿,侍候几个客人也不会,都给我回房去,一会儿好好待客。”几个打手这时来了精神,扑上来拎起一郎走向房后,来到后院柴房前,将一郎扔在草堆上便不再管了。

    这一幕虽短,却也是潇湘馆常见的事情,不一会儿,这里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大家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般地迎来送往,老鸨则更是一脸的春风,全不管脸上还印着一只硕大的手掌痕。

    午夜时分,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香风传来,两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一个女声轻笑道:“秀月姐姐,这么个小厮还劳你亲自来送饭,看望,是不是姐姐看上这个小白脸了,要不,小妹给你们撮合撮合。”

    “闭嘴。再胡说,我把你嘴给撕了。再怎么说,一郎也是因为我们挨了打,再没有饭吃,你于心忍吗?”秀月将一郎扶坐起来,一朗满脸血污,痛得闷哼了一声。

    旁边的女子却轻叹了一声,道:“我们可怜他,谁来可怜我们。其实我们比他也强不了多少,表面上我们姐妹一个个衣服光鲜的样子,其实还不是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今日做事被人欺负,它日不做了还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而我们一入这行,这辈子都别想再过平常人的日子了。”

    秀月用丝巾为一郎轻轻地拭去脸上的血污,一口一口将饭喂入一郎的口中,也是一叹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怎么也不能眼看着他在这里因为我们受苦罢。”

    而后的三天里,秀月每天都来柴房给一郎送饭,清理伤口,一郎的伤虽重,但也是些皮外伤,再加上他的恢复能力十分惊人,只三天的时间,他便爬起来,又在楼里跑前跑后。众花魁都听说了他的事情,嘴上不说,但暗地里却格外地与他亲近。

    一郎伤好后,人就更沉默了,几乎一天里都听不到他的说话声,转眼就是十数天的时间,在潇湘馆每日里都在发生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几乎只要有姑娘受辱,都会有一郎的身影出现,自然也免不了成天被折磨,轻者挨一顿臭骂,重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但一郎倔强得离奇,无论是打是骂,依然不吭一声,过后仍是我行我素,到后来连老鸨也拿他没有办法,渐渐地其它的打杂之人和打手们也不得不佩服一郎的骨气,与他亲近起来。

    这一日午夜二更时分,潇湘馆内外已是一片寂静,大街上也是行人了了,大多数的人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潇湘馆的天台上立着一个廋削的身影,抬天望着远处的星空,一言不发,宛若一尊雕像。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秀月拿着一件绵袍走了上来,披在了那人的身上。身影回过头来,却是小厮一郎,一郎轻声说了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秀月问道:“一郎,你不睡觉,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能说给小妹听吗?”

    一郎回过头来,眼神灼灼;“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天下芸芸众生;为什么如此地不平等;有人作威作福;有人受尽欺凌;有人还要为了活下去而不停地拼命。”

    秀月笑了,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一郎。“你一个小厮还要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倒也少见。其实人的一生本来就是千奇百怪,我们姐妹从小熟读诗书,练习歌舞,到头来只是为了博得寻欢作乐者的一笑,但对我们而言,这就是生活,也许那些有钱人家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生活,但与那些一辈子蹲在山沟里,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却也丰富了许多。其实好也罢,差也罢,人活着就是要求得一个生存,顺应自己的际遇,就会让自己活得开心些,不是吗?”

    一郎摇头道,“每一个人都应该承担些什么,比如你们,难道就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么?你们的家人和朋友难道就没有责任让你们摆脱这样的生活,去过上更好的日子么?”

    秀月怔了怔,反而叹了口气,说道:“有你们这样的男人,的确是女人的自豪。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你认为你已为自己的亲人摆脱了一个困境后,就会一帆风顺,再无坎坷了吗。其实摆脱一个麻烦,更多的麻烦还会接踵而来,每个人的生活还是要自己去面对,不必要让你们男人都背负在背上。顺其自然才是天道。”

    一郎眼中一亮,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也曾听过,秀月妹妹,你说得太好了,顺其自然才是天道。不错,真的不错。”

    秀月笑了,“有时候你比任何人更执着,但有时候你还象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姐妹们有时也在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郎也笑了,眼中清朗得再无半点杂质,“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们姐妹摆脱这样的生活,你们愿意吗?”

    秀月摇摇头,“刚才还以为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却原来还是空欢喜一场。你为什么非要想改变我们的生活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姐妹自小学习的就是讨男人的欢心,学了十几年,如果离开这个地方,我们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到那时,我们的生活会更差,甚至无法生活下去,这就是你所谓的责任。”

    一郎这才恍然大悟,他整了整身上的绵袍,对着秀月深施一礼,“秀月妹妹,有你这一席话,解开了我多年的心结,一郎在此拜谢了。”

    秀月也回了一个万福道:“小妹不敢。别的姐姐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应该是这里的人,但我知道不应该问,看起来你这是要离开了,只是不知我们今生还会不会再见面。”

    一郎看着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心中暗叹,俗世间奇人无数,看起来自己还是太自大了,想不到在这青楼之中,也会有无数的奇女子,洞悉世事,勘破万物,可以教化自己去感应天道。

    “秀月妹妹猜中了,我在潇湘馆已近半月,是该走了。但我保证,我们终有再见之时。”

    第九十一章 威远镖局

    第九十一章 威远镖局

    京城最大的镖局叫永胜镖局,大年一过,是每年的走镖旺季。在出云国,这一行当竞争也十分厉害,仅出云城中,就有大小镖局三十一家,而座落在城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最大的一处宅院就是出云国走镖一行中的龙头老大永胜镖局,据说永胜镖局在出云十八省黑白两道都十分吃得开,所以稍大一点的镖都会送到永胜来,甚至有时官府的一些重要的东西也会交由永胜镖局押运。而其它的镖行只能接一些短途的、利润不高的活计。但是在大忙的时候,永胜一时人手不够,也会委托行内有信誉的镖局代为护镖,为了一路顺利,还会特许这个镖局打出永胜的旗号,而镖银则五五分帐。

    即便如此,由于永胜的镖利润丰厚,这五成的镖银也十分可观,其它的镖局自然也十分乐意。离永胜不远的一个胡同中,在一处不太起眼的小宅子的门上也插着一面镖旗,上面写着威远二字,这是一个小镖局,总共加起来,镖师和趟子手不过十几个,今天一早却突然忙碌起来,原来一早永胜来了一位镖师,将一个远镖委托给了威远。

    一过年就有这么一档子好事,威远的总镖头刘福自然十分的高兴,他立刻吩咐几个镖师出去雇一些人回来,准备接镖出发。

    其实走镖分明镖和暗镖,明镖呢是插上镖旗一路明目张胆地行去,走到一处还得去当地的武林尊主府上去拜会。暗镖则是乔装打扮,扮做平常人,偷偷地带着东西暗地里送过去。象威远这样规模的镖局一般是接不到暗镖的,一则太危险,不太想接,再则既然是暗镖,就一定有难度,要想安全送达,就要找高手云集的大镖局。这一次,永胜委托的自然是明镖,而且是一个活镖,护送一对母女去东郡,而且是镖银先付。

    没过多长时间,威远的镖师带来了五个人,其中四个是轿夫,负责抬着轿子,而另外一人则是一个俊朗的书生,年纪不算太小,但一身正气。

    刘福坐在太师椅上看了看这五人,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四位轿夫下去准备,然后向书生问道:“这位先生,不知尊姓大名。此次我们要去一趟东郡,路途不近,不知刚才镖师有没有跟先生讲,一路上要让先生你为我们投拜帖,安排拜会江湖同道的事情,不知你能不能吃得消?”

    书生躬身一礼道:“不敢,小生一郎,本就是生长在东郡不远的地方,此番来京城,是来讨生活的,却一事无成,这次也想顺道回老家看一看。”

    “那这费用的事。。。。。。”刘福略一沉吟。

    一郎接口道:“费用的事,当家的不必太在意,您看着给就是了,小生并无太多的要求。至于体力嘛,小生自幼也务过农,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好”刘福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们读书人中还少有先生这样爽快的人,就是你了。赵虎,请先生先到上房休息,一会儿用过早饭,就出发。”一个壮硕的镖师走进来,将一郎请了出去。

    吃早饭时,刘福又将一郎介绍给大家认识,同行的镖师共有四位,加上刘福都在座,而几位趟子手则和四名轿夫坐在一起,大家吃着饭,说着话,渐渐就熟悉了起来,大伙都是粗人,先生长先生短的叫着别扭,后来干脆就称一郎为师爷,一郎心中好笑,但看大家都这样叫,也就罢了。

    吃罢早饭,永胜也将那母女二人带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让到轿上后,一行十余人打着永胜的镖旗,出了出云城,往东而去。

    十几天后,镖队已离出云城渐远,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有说有笑,倒也不太寂寞。刚开始,一郎言语不多,但时间一长,几天过去了,也渐渐地融入了这种气氛中。总镖头刘福虽然也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心思十分缜密,一路上安排得井井有条,尤其是对他这个师爷十分尊重,而众镖头则完全是江湖中人的习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话也放荡不羁,但处得久了,反倒是感受到他们的一腔热诚,显得十分得可爱。

    时节虽然还在冬日,但一路向东,气候渐暖,春日的阳光洒在路人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再看山侧河边,到处是新芽初放,绿意盎然。在这样的环境中穿行,所有人的心情都仿佛好了很多。

    一郎心神俱醉,一时情不自禁,高声放歌:

    “绿萝瀛山山比秀,

    玉带成水水长幽;

    山花烂漫蝶轻舞,

    倾情一语便成秋。

    千山已过悠然度,

    红尘凡心已时休;

    拾级当寻天际雨,

    竹笛婉转路人愁。”

    旁边众镖师皆嬉笑点指,骂一郎酸秀才一个,刘福笑骂道:“你们懂个屁,师父这是诗兴大发,哪是你们这些草包子能听得懂的。”一郎哈哈一笑,拱拱手。

    大家说笑着便到了一个渡口边,许多附近的村民都聚集在渡口上等待着渡船。突然前方一阵吵杂的声音,众人转目看去,却见一帮青衣打扮的大汉,大约有二十余人,将一个杂货摊砸得面目全非,一对渔民打扮的中年夫妇倒在地上,被两个大汉拳打脚踢,哀嚎不已。一郎奇怪地问旁边的一个渔民:“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回头看了看一郎,低声道:“你一个读书人,就不要多问了,这是附近的狼帮在收保护费,这夫妇二人不给,这才被打。”

    “这位大叔,据我所知两年前,狼山上的狼帮不是没有了么,怎么又出来个狼帮。”一郎反问道。

    “咦,你这个外地人,居然还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中年渔民惊奇地看了一郎一眼,“没错,两年前那个狼帮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间被人杀了个干净,但现在的狼帮不是过去的狼帮了,听说是从其它山头过来的,因为住在狼山上,所以也叫这个名字。”

    一郎点点头,“那你们就不能反抗反抗,甘愿受他们的欺负。”

    中年人立刻脸色一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这个读书人,真不懂事,可千万不要胡说,小心被他们听见,可是要出人命的。”

    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中年人这才将脸色缓和下来,摇摇头道:“有什么办法呢,官府也管了,但地方大也管不过来,况且时间一长,官府的人和他们成了朋友,就更不会管了。至于我们老百姓,谁来还不一样,赶走了这个还有另一个会来,到时保护费照交,日子照过,这就是命。好在这个狼帮的当家的人还不错,除了收些钱,平日里并不为祸乡里,我们也算安心了许多。”

    说话间,那些狼帮的人停了手,骂骂咧咧地远去了。有好心人将那对夫妇扶起来,口中还埋怨着:“你们这是何苦呢,交了就罢了,花钱免灾吧,何苦受这一顿毒打。”

    风波过后,渡口又恢复了平静,刘福招呼着众人上船,一郎和中年人并排走上了船头,一郎又问道:“大叔,听说当年这里有一个渔村被强盗屠了村,不知现在如何?”

    中年人笑了,“你这个读书人还挺好打听事情。我就是那个渔村的,现在的渔村比当年那个可大多了,有四五百人呢。其实,哪个地方没有这些事情,过去了就没人再去记着了。”

    一郎沉默了,看着东去的河水,想着什么。刘福在旁边插嘴道:“这位兄弟,我们这位师爷当年也是这里左近的人,他当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不过,师爷,我们这些走江湖的人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惯不怪了,天下之大,哪里又少得了不平的事情,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只能看看罢了,谁都希望有一位大英雄能为民做主,可是这只是一种理想不是吗?老百姓有老百姓的苦,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不痛快,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可以让所有人都快乐的。”

    过了渡口,众人来到了一处山凹处,刘福让大家稍事休息,吃些干粮再上路。正在此时,突然四面锣声响起,山林中冲出一彪人马,俱是青衣打扮,领头之人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一脸的阴霾,手提一柄长刀。

    众镖师纷纷撤出兵刃,跳了起来,刘福将手一摆,让大家先别动,然后走上前去,一拱手道:“前面是哪里的好汉,不知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效劳的,请讲。”

    精壮汉子嘿嘿一声冷笑,“我们是狼帮的人,听说有人走镖路过我们的地界,就来看看,顺便尽尽地主之谊。”

    刘福心中暗骂,什么地主之谊,分明是要抢劫钱财。嘴上却更显客气。“这位老大,我们是永胜镖局的,此次走的是活镖,并无什么花红,还请看在永胜的面子上,放兄弟们一马。”

    “哦。”汉子点点头,“永胜的面子我们狼帮当然要给,但是你看我这么多的弟兄,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吧,我这个当老大的也很难做,镖头总得给我个交待才是。”

    刘福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上去,“这是当然,这里是三十两银子,请弟兄们喝顿酒,就算是我刘福对不住大伙了。”

    精壮汉子用眼角撇过刘福手中的银两,阴阴的笑了,“镖头可能搞错了,我狼帮不是要饭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别怨我要将货留下了。”

    威远的镖师皆一脸愤色,有人就要上前动手,刘福虎目一瞪,将众人喝住,又道:“大当家的,你老一看就明白,我们的确没有花红,只是两顶轿子两个活人,还请当家的给个数目,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呵。”

    汉子哈哈狂笑了两声,“镖头就别给我哭穷了,永胜的人还缺银子么?痛快点,二百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这也是给你们永胜的面子,否则我拿下了人,还怕没人付钱吗?”

    一个镖师忍无可忍,跳了出来,“你这是要逼我们拼命了,难道你们不怕我们永胜镖局的人找你们的麻烦吗?”刘福厉喝道:“住口,退回去。”他恨恨地看了精壮汉子一眼,将身后背着的包袱解下,拿出了二百两银子递了过去,早有一个狼帮的人过来将银子接下。汉子哈哈一笑,“还是总镖头识趣,这份礼我就收下了,儿郎们,我们走。”

    一郎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沉声道:“刘总镖头,狼帮也就数十人,真正拼起来还未必谁输谁赢,你不该这样怕事,这二百两银子是这趟镖所有的分红,这交出去大家这趟算是白走了。”

    刘福苦笑了一声,“师爷,不是我怕事,我们走镖的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但只要能花钱免灾的,就尽量不要拼斗,这是我的原则。其实输也罢赢也罢,打起来死的伤的都是多年跟着我的弟兄,我不愿回去之后看到孤儿寡母的痛苦,这一点师爷你不一定懂。只要这趟平平安安地回去,钱没了下回还可以挣的。”

    一郎也笑了,“镖头说得对,一郎受教了,不过我相信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十天后,威远一行人将那母女俩送到了东郡,交了人后,刘福将大家安顿到一家客栈,休息一下,晚饭时又拿出一些银两给大家分了一些,一郎也拿到了一份。镖头不无歉然地对他说,这趟没挣到钱,所以发得少了些,一郎笑了笑,先谢过镖头,再没说什么。入夜时分,一道青影闪过刘福的客房前,正是一郎,他在房门前停了片刻,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顺着门缝塞了进去,扬长而去。

    三天后,一个俊郎的书生来到了奇村,昔日被烧得片瓦不存的奇村又是一幅恬静的景象,依然是百余户人家,依然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那些惨烈的事情。

    半个月后,出云城外的一条山路上,飘来一阵悠扬的歌声,一个风尘仆仆的书生唱着歌在山间独行。

    “清风入袂倦鸟回,

    吴语呢喃几人催,

    蓦回首,

    昨日明月,

    曾照君归。。。。。。”

    第九十二章 道法自然

    第九十二章 道法自然

    出云城南一处秘谷,是正义盟的禁地。此刻有几人正焦急地等候在谷口。这几人居然都是正义盟的高层,顾贤奇长老、一凡大师、清风、明月、天筠、水月、火烈、白灵儿、武星魂都在其中,火烈一脸急迫地说着:“到底怎么样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连小子的面都见不着,有什么进展没有,急死老夫了。”

    顾长老面色一沉,斥道:“耐下性子来,看看你,象什么样子。”

    一凡大师微微一笑,“你也别训斥他,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急,这次寻医未果,没有一个人不担心,虽然此伤恢复前景渺茫,但必竟关系重大,火烈的心情大家也都理解。”

    白灵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师弟一向吉人天象,想必这次也不会让大家失望。”但话虽如此,脸上的幽怨之色却更甚,在所有人中,最担心的反而是她。大家都明白白灵儿此时的心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说话间,谷内出现一道身影,几个闪烁间,来到谷中,身形站定,原来是金圣,只见金圣抱拳道:“公子闭关未出,但有话传来,请各位且放宽心,三日后请白灵儿入谷,有事相告。”

    在秘谷深处一个干净整洁的山洞中,陈峰一身青衣端坐于石台之上,双目微闭,口鼻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此刻在陈峰体内,各道经脉已完全断裂萎缩,只有庞大的两色真气在胸腹间徘徊,冲神宫内,陈峰原有的直气也凝固不动,三种气团泾渭分明,互不干涉。但慢慢地,随着陈峰的呼吸,白色的寒冰真气渐渐地松动开来,一点一点地向着其它的地方散去。

    寒冰真气的松动尤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无数的涟漪,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更多的魔气自发地游动起来,分别在各个断裂的经脉处设置了一道道关卡,对白色的寒冰真气进行阻截。一开始只是一些细微处发生一些小小的冲突,双方似乎都在试探着,不一会儿,寒冰真气开始沸腾起来,一道道真气凝成手指粗细的气旋,冲向身体的各个方向,真气所居的半边身子一时间冰寒彻骨,从外面看来,陈峰的左半边脸瞬间苍白如雪。

    右侧的庞大魔气毫不示弱,魔气翻滚,黑色的洪流分出一道道更粗壮的支流迎头阻上,双方在陈峰体内断裂的经脉处拼杀了起来。陈峰的左右两边面孔重新变成了黑白两色,一会儿白色变淡,一会儿黑色转灰,十分地热闹。

    陈峰的心头明晰如镜,经脉断裂了,要想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不管用什么方法,首要的是融合这两种真气,换作从前的陈峰,他一定会想办法炼化这两种真气,但目前经脉已断,炼化起来难比登天,而且陈峰闭关中已有所悟,在武道修炼中备受推宠的炼化真气原来只是下乘的作法,武成为道,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就要顺应天道循环的规律,道法自然是为天道,要让所有异体真气实现自我的融合,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真气的效用。

    所以,陈峰在打坐中,故意引发两种真气的自发抵抗,他在等待一种时机,一种过去曾经经历过的时机,在当初,他只是认为那是巧合,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那种巧合只是因为在特定的时机下,武道的修炼顺应的天道的循环,现在他要去寻找这种道法。

    寒冰真气和魔气的交锋打得不可开交,愈演愈烈,陈峰的体内如同开了锅一样,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在秘洞中飘飞起来,而陈峰的脸上现出了无比痛苦的神情,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滑下,殷湿了衣襟。陈峰虽然不动,但他的感觉尚在,体内如此大的动静,每一次两种真气的冲撞,都会传给他撕裂般的疼痛。

    他在忍

    一忍再忍

    他相信那种奇迹会再次出现

    就在陈峰经历了数不清的巨痛,已经忍无可忍之时,冲神宫动了,冲神宫内的真气重新开始了运转,身体的巨变终于使陈峰自有的真气按捺不住,参与了进来。灰白色的真气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气旋,一丝丝地从冲神宫外将残余的小股真气吸进来,同化掉,吸入的真气既有寒冰真气,也有纯净的魔气,而一旦吸入魔气,冲神宫一角的魔灵珠就会黑光一闪,将魔气中已经散乱的魔兽记忆片段抽出,融入珠内。

    陈峰心中一阵苦笑,他想象的没有问题,一切是按照他的设想完成的,冲神宫内的气旋的确可以将游离在外的两种真气一点点地融合,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真气与这两团庞然大物相比,还是太弱了一些,按照如此的速度,想要融合完所有的真气,恐怕得在百年开外,而最痛苦的是,这种融合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真气争斗不竭,融合不止,而陈峰就得枯坐在此地,一动也不能动。

    陈峰心内焦急,气息一乱,冲神宫内的气旋猛然暴*开来,大量的异种真气吸入,陈峰脸色一变,闷哼一声,口中渗出了血迹。这样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气息混乱,天人相交,气息一乱,就会走火入魔,这是修炼内功的大忌。

    在这关键的时刻,陈峰的心头猛然跳出了一个声音,一个温柔的声音静静地说出陈峰心头记忆深刻的一句话:顺应自然才是天道

    陈峰顿时如醍醐灌顶般,瞬间心止如水。不错,一年也罢、百年也罢,都在弹指之间,重要的是那一丝明悟,悟了,万法自然,水到渠成,悟不了,天道自在循环,而人便会再入轮回。一时间,陈峰的心再次平静下来,他将一丝烦燥压下,让冲神宫的气旋再次恢复平静。

    但他没有感觉到,就在自己再次归于平静之时,一真悬于冲神宫内的那才粉红色的神秘气团动了,一丝粉红色的真气从气团中抽出,潜出冲神宫,等到陈峰有所察觉时,粉红色真气已经在陈峰体内爆出万道霞光,怪异的事情出现了,霞光所至,无论是寒冰真气,还是魔气都如同冰雪般地消融,融化的速度十分地惊人,而融化后的真气全部变成了灰白色,万流入海般投入到冲神宫的气旋中,无数的魔兽记忆被抽离出来,钻入魔灵珠内,使魔灵珠也如吃了大补药般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陈峰则不嗔不喜,端坐如万年的老僧,静静地体会着身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外界的时间流逝则一概不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峰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双目神光乍放,但转瞬间又归于暗淡。只是口中自然而然地吟出两句诗来:

    身入红尘,亦景亦人总相宜;

    心在化外,无嗔无怨自在观。

    听到秘洞内的声音,两道身影一闪,陈峰的面前出现了金圣和疾风的身影,看到陈峰出关,二人俱是大喜,正要发问,陈峰却摆了摆手,问道:“灵儿可来?”

    疾风道:“师傅,白姑娘昨日就来了,已在洞外等了一日一夜。”

    “哦?我闭关多长时间了?”陈峰一愣。

    “公子不吃不喝已整四日四夜。”金圣道。

    陈峰的脸上闪过一丝愧意,起身走下石台,向洞外走去。金圣和疾风亦步亦趋,在身后跟随。

    第九十三章 天雷炼体

    第九十三章 天雷炼体

    时至正午,洞外已是艳阳高照。洞口一颗绿萝树下,白灵儿一袭白衣,宛若仙子,双目流露出关切的神情,看着迈步走出山洞的陈峰。数月不见,再见陈峰,白灵儿的眼中,陈峰仿佛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从前外放的锐气,反而更象一个文弱的书生,但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出尘的气息,更显得潇洒自如。

    白灵儿喜出望外,奔行几步来到近前,“你。。。。。。伤愈了?”

    看着白灵儿关切的眼神,和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庞,陈峰洒然一笑,“灵儿,你受苦了。”回过头来,看着金圣和疾风同样急迫的神情,陈峰又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只不过将魔兽惊神和残玉书生的真气融合为一体,但断去的经脉已经萎缩,不可能再续了。”

    白灵儿的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但看陈峰安然无恙的神情,心中倒也放下一块大石。金圣点点头;“也好,也好,总算将那两个隐伤除去了,最起码公子不会再受其折磨了。”

    众人的神情全部落在了陈峰的眼中,他当然明白大家的心思,也就不再打什么妄语,“金圣,你和疾风在此等候,灵儿,你陪我在谷中走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白灵儿点头应了一声,金圣和疾风知趣地退下。

    漫步在层林尽染的谷中,听着百鸟清鸣,陈峰的心灵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良久,陈峰才缓缓地说道:“灵儿,你是否疑惑我为什么会闭关如此长的时间,甚至没有在中间叫你来说说话?”

    白灵儿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一开始是有些不明白,但我想,一定是峰哥疗伤要紧,分不出心来。”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灵儿这样叫我了。”陈峰打趣道。

    白灵儿俏脸扉红,嗔道:“才不是呢,只是在人前叫不出口罢了。”

    陈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灵儿,还记得在闭关之前你对我说过的话么?”白灵儿摇摇头。

    “可我记得。你说背负的东西多了,人就会束手束脚。这些日子以来,我尝试着品读人生的百味,虽然时间不长,但我却明白了,天道的意义,明白了人有时不必背负太多的东西,灵儿,你说的是对的,人生是每个人的人生,而不是我陈峰的人生,你们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有各自际遇,只是在偶然的时候与我陈峰的人生轨迹相交汇在一起,我没有权利剥夺你们对人生的品味。”

    “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尝试着做一个最为普通的人,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生存,看到了生活在各个角落人们的生活,远离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这让我有了一丝的明悟,在最卑微的职业中,也有着洞悉世间情怀的大才,在不经意的点滴小事中,也可以看到这个大千世界上原本最本质的人性,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中扮演着自己的独有的角色,只是时势造就了许多让人高山仰止的人物,到头来,谁认识天意,谁就能把握住虚无飘渺的天道,谁就会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在人世间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

    听着陈峰这一番似虚还实的说法,白灵儿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仔细地打量着陈峰,露出会心的笑意。“你总是会给人意外的惊喜,真得没有想到,短短几日不见,你的武意竟然达到这样的境界,你的话我都听不太明白了,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透过你的话语那种浩然的意境。峰哥,你的确成长了,原来这些日子你也不在谷中。”

    陈峰点头道:“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这一劫决不可能闭关自守可以悟道的,我要进入平凡的世间,去接近那真正的道意所在。道法自然,古人果真不欺我。”

    “灵儿,经过这一次悟道,对于我这次之伤,倒也悟出了一种另辟蹊径的修炼之法,我不打算现在出去,请你?( 轮回中的传说 http://www.xlawen.org/kan/16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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