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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总而言之,后来大家伙都怕了这混世魔王。见了面都绕道走,对其乖张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了。

    老刘拿了银子上下奔走,知府点头,总兵默许,就连如同小媳妇一般哭嚎的新安县令都闭嘴了。徐蛮子那儿也没放过,还送了份堪比知府的大头。可没成想,前脚徐蛮子笑呵呵收了银子,没过半天,下午领着兵就出征了。

    行事乖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胆大包天……这家伙绝对是个白眼狼啊。听完老刘的述说,肖白图这个气啊。指着老刘的鼻子一阵无语……那意思,要不是老刘多事,说不定徐蛮子根本就不知道,也就没现在的麻烦了。

    自绝理亏的老刘讪讪半晌,转移话题说:“几位,为今之计……”

    肖白图这会儿已经急了,不等老刘说完便打断说:“刘大人,多谢你前来告知。此事太过突然,我等要商议一二,就恕不奉陪了。”拱拱手,扭头就走。

    目瞪口呆的老刘愣了一会儿,等肖白图都出了门,这才在后头追喊了一嘴:“那徐蛮子心狠手辣,千万别投降。知府大人已下文申饬,尔等只需熬上一两日,此事便有回旋……”

    肖白图连头都没回,只是摆了摆手。熬上一两日?开什么玩笑!一千多号明军,十比一的比例,据说里头还有二百多号参加过奢安之乱的老兵。就算是陆战队准备完全都难保会有伤亡,何况是现在毫不知情?

    不论于公于私,肖白图都急了。穿越众一共就这么一百多号人,死一个,就意味着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少了一分力量。这也就罢了,万一准备不足之下连海权号都……拿就意味着他肖白图从此就得在这明末的广州落地生根。

    银子是不缺,可与大明百姓截然不同的风俗、打扮甚至语言,绝对会招来本地排外势力的打压。就算熬过了这一关,过上两三年清军大举南下,他肖白图还能平安熬过去?

    他这头急得直冒冷汗,旁边的张力平反倒显得很平静。

    “我看这事儿急也没用。”见肖白图瞥过来不解的目光,张力平自信说:“陆战队那帮小子可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加上杰瑞摆的铁桶阵,明军想要打下水寨可没那么容易。”

    肖白图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瞧着张力平,神色复杂。

    “你少这么看我!为了那么点小权就在一边瞧笑话,我张力平可没那么无聊。”张力平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说:“就算打不过,依靠海权号的火力,总会撤下来。”

    肖白图一琢磨也对。海权号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实在打不过,直接炮火掩护着陆战队撤退到船上而后溜之大吉,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力平的一番说辞,让肖白图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随即冲着张力平道歉一声,为方才很有些小人之心的怀疑。而张力平只是苦笑了一声,想必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前厅,把张承业、王谢堂招呼过来,将这事儿说了出来。这会儿肖白图已经冷静了许多,话语很平静,说完还加上了张力平的分析。

    对面的俩人一听直皱眉头。王谢堂最干脆,思索了一下便吐出俩字:“回去!”

    用王谢堂自己的话讲,牙医也是医啊。甭管打成什么样,只要是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船上的带的药品本来就不多,医生就老胡一个人。而且老胡这家伙是个万金油,小病小伤还行,真要是碰到需要外科手术的伤病,一准束手无策。王谢堂不管怎么说,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学过护理,虽说水平也许还不如老胡,可起码能打个下手吧?

    一直迷糊的张承业也连连点头,嚷嚷着立刻就走。

    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通商量,没注意到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旁边。

    听着隐约传来的‘回去’‘治疗’之类的话,黄老头略一思索,随即嗔目喝道:“我就知道尔等是骗子!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把大门锁上,我看你们怎么走!”

    肖白图一阵头晕目眩。都这个时候了,这老头怎么也来凑热闹?

    注一:此人为虚拟人物,各位就不要深究了。

    注二:没错,这户黄家就是牙医王谢堂的便宜岳父家。

    注三:崇祯的性格就不多说了,到了后期干脆就是跟所有大臣顶着干。

    … NiuBB。nEt

    049 越急事越多

    这位与着名小说家黄易同名同姓的黄老头虽说有点气管炎,通常都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加上平时与人为善,顶着举人老爷的帽子逢人就掉书袋,看起来有些迂腐老实——说白了就是有点好欺负。

    可事实上老头明白着呢!平常一些琐屑小事也许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事关自己闺女的大事儿,老头可一点都不糊涂。先前是被肖白图等人的大手笔给砸迷糊了,光是那明晃晃的镜子就晃得人眼晕,别说黄老头,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见了这玩意不晕?

    这会儿气血平静下来,仔细一琢磨,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这帮号称海外遗民的人,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事方法,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奇怪的劲头。就说领头那个姓肖的小白脸,举手投足释放着自信劲。听说自己有举人头衔,也只是稍稍拱手算是尊敬了,至于卑躬屈膝那是想都别想。

    本来老头儿以为姓肖的也就是个商人,除了跟铜臭打交代也就没别的文化了。可中午宴席一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一打开,老头儿就发现自己错的厉害。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从南说到北再从东说到西,就没有这小白脸不知道的。说起时政,这小白脸更是厉害。从百多年前开始的倭寇能引申到倭国内乱,从陕西的内乱能引申到什么小冰河对人类的巨大影响……基本上谈话的过程就是老头开个头,而后姓肖的小白脸滔滔不绝说上一盏茶,唬得老头一愣一愣的。

    再说那个姓张的黑大个。整个人孔武有力,听说昨天晚上夜探黄府的就是这家伙,老头起初以为这姓张的也就是个看家护院的保镖。然后老头发现自己又一次错了。

    这姓张的别看沉默寡言,酒桌上不发一言,可这几个人却对这家伙非常尊崇。怎么看也不像是仆从,反倒瞧着这家伙跟姓张的平等论交。

    当时老头就琢磨了,这帮子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处处都透着一股邪气?正琢磨呢,有家丁来报,说是市舶司的刘副提举来访,而且是来找那小白脸的。

    留了个心眼的老头也顾不上什么举人脸面了,干脆自己就跑去听了墙角。距离太远,加上几个人嘀嘀咕咕的,只是隐隐听出来这帮人可能家里出了事儿,这是要走。

    老头儿一听就急了,你们走了我闺女怎么办?彩礼啊之类的都是小事,问题是现在黄府嫁女的消息已经闹腾的全广州城都知道了,这事儿要是半道突然没了下文,那他老黄家就彻底成了全广州城的笑话了。还不止,那些市井小民最喜传闲话,也许都不用十天,全广东都得在茶余饭后拿这事儿说笑话。到时候他黄易的脸面还要不要?举人老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一门双进士的脸面还要不要?

    读书人嘛,要的就是个脸面。所以一听说肖白图要走,老头儿当即就不干了,扯着肖白图的袖子就不撒手。耿耿着脖子,吼了一嗓子,随即一帮子家丁把门口给堵了。

    真是越急越添乱,肖白图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里的急躁,这才编着谎话说是生意出了问题,需要他们亲自出面解决。一来一回也就三五天的事儿。

    老头儿说死了不干,坚持说,要走也可以,他那没办手续的女婿得留下。

    两方正争执不休呢,家丁又来报,说是有个游方的郎中慕名而来,要拜访能起死回生的王大夫……

    “游方郎中?谁啊?”黄老头这会儿火气十足,没好气地问。

    “自称是山西傅山……”

    “不见不见!”

    家丁一缩脖子扭头跑了。

    这么一打岔,堂内几个人也理智了一些。张力平拉着肖白图嘀嘀咕咕一通商量,而后点头答应了黄老头的要求。既然对方要王谢堂留下,那就留下好了。左右那家伙不过是个牙医……牙医算医么?香港那头真要是有什么事儿,这家伙留在广州也算躲过一劫了。

    “你们又歧视牙医,说多少遍了,牙医也是医!”鼻青脸肿的王谢堂声嘶力竭地抗议着。

    张力平过去一拍他肩膀:“你小子老老实实等着娶媳妇吧,我们这一来一回也就两三天的事。”

    时间不等人,肖白图、张力平等人匆匆忙忙辞别了王谢堂,刚出黄府,就被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给拦住了。

    “诶呀,不知哪位是起死回生……”

    肖白图一摇脑袋:“里头呢里头呢,我们就是路过的。”

    说这话急匆匆往码头方向赶。等到了码头,肖白图又是一阵头疼。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末这个年代,传闲话几乎就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这不,早晨肖白图刚刚大嘴巴说什么澳洲金山,这才下午,码头上就围了一大票的闲汉。这里头看热闹的不少,真存了心思去挖金子的家伙也不少。

    留守的几个大鼻子操着生硬的汉语一个劲地嚷嚷着‘不知道’,当中一个大鼻子瞧见肖白图,立刻伸手一指:“我们头儿回来了,不明白的问他。”

    话音刚落,人群如潮水一般呼啦啦将肖白图几个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澳洲金山可是真的?”

    “不知澳洲距广州几何?”

    “东家,俺身强力壮,雇俺吧,管吃管住就行。”

    一大群人南腔北调,东一嘴西一嘴,汇集起来如同一群苍蝇般吵吵得肖白图脑子里一阵眩晕。肖总这会儿无比痛恨自己的炒作,有道是越急事儿越多,这句话怎么说的这么对?话说回来,这个年代的人也太好骗了吧?没影的事儿一风传,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广告效应?

    肖白图身边的张承业这会儿来了精神,嗷嗷叫了半天,连比划带嚷嚷的,总算让人群安静了下来。“诸位,我等乃前宋遗民,与大伙同根同源,自然不会欺骗大家。澳洲产金子,这事儿比真金还真!”

    话音一落,人群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婚礼结束,谢谢大家的体谅。这两天亲戚朋友来的太多,实在没时间写东西,所以更新会少一些。等6号开始应该就好了。)

    …

    050 明朝媳妇带来的麻烦

    谣言止于智者……问题是明末这个时代,闭塞的信息环境加上可怜的识字率,使得大部分老百姓怎么算也算不上智者。所以当肖白图、张力平返航的时候,不但比预想的多花了半天还多的时间,船上还载了满满当当将近三百号做着发财大梦的明朝雇佣工。

    一方面因为心急,另一方面也确实被挤得没地方待的肖白图站在舰首心里头直嘀咕:难怪古代造反、传播邪教之类的都要先造谣,什么十八子啦、什么圣母啦等等,看看这效果就知道了……简直就是蛊惑人心、扯旗造反的不二法门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成本低廉,只要在合适的场合散播出去,闲的蛋疼的市井小民就会自觉自动并且添油加醋地将流言蜚语丰满起来、广而告之。传来传去,传到后来可能连最初的造谣者都信了。明末这个时候可比不得后世,有专门的辟谣人士。何况就算是后世,依旧还有一帮子嚷嚷着什么‘谣言的作用是逼出真相’的所谓精英人士存在;依旧有买上二十吨碘盐,坚信可以在‘核冬天’依靠这批碘盐发上一笔的餐馆小老板存在;依旧有一帮子倾家荡产,坚信国家支持所谓的‘虚拟经济’的先行者存在……总之太多了。

    而且这些人里头还有个别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有大学教授也有留洋的海龟。有记者采访问这些人:你们不知道这些是骗人的么?你猜人家怎么回答?“我知道是骗人的,可琢磨着他要骗人,怎么也得先给一部分人点甜头吧?谁承想这帮人没道义,甜头都没给卷了钱就跑了!”

    所以说,从众的不一定相信谣言,更多的是因为利益的驱使。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所谓的‘澳洲金山’这些上船的老百姓不一定全信。可南洋的富庶可是人所共知的。明末这个时代,受小冰河气候的影响,全球气温普遍下降了一度。别小看这一度气温,少了这一度,农作物的生长期足足被压缩了将近两个月。南方也许仅仅是减产,而北方就彻底绝产了。大量没了收入食不果腹的难民朝南方涌来,找寻着生存的机会。

    可如同每个封建朝代的末期一样,土地的大量兼并,导致根本无法收容这些难民。逼得没了活路的难民,不得不继续向南迁移。这也就是明末下南洋小高峰的缘由之一。

    这些船上老百姓想的开,没有金山,大不了给东家打长工。左右在广州是活不下去了,往南走给人家做长工总比饿死强吧?至于所谓的故土难离问题……都要饿死了,谁还记得什么故土难离?

    等肖白图知道这帮人真实想法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儿了,不用说,我们的肖总那个时候再一次受了打击。

    话说回来,借着北风,福船一路南行。等到了香港岛,已经是翌日的清晨。

    一夜没合眼的肖白图与张力平,待瞧见沐浴在晨光当中,安然无恙的海权号,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只要海权号没事儿,陆地战再怎么失败也失败不到哪儿去,大不了撤退到船上。依靠海权号远超这个时代帆船的高速机动,谁也别想玩儿接舷战!

    等福船靠了码头,邵北等人已经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来不及客套,张力平急吼吼地问道。前陆战队士官尽管在这个时空离开了陆战队,可这支军队说到底也包含着他的很大心血。尤其是大部分队员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别看这家伙在广州的时候一副稳如泰山的架势,可心里头比谁都着急。

    邵北苦笑了一下,说:“还算乐观,没有阵亡,大小伤号快二十了……”没等张力平与肖白图松口气,邵北接着说:“最大的问题是,杰瑞受了重伤。”

    “重伤?”

    “恩,重伤。肋部中箭,流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老胡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生命暂时没危险,可人始终昏迷不醒。”

    几个人边走边说,转眼已经进了水寨。

    从交战到现在,不过短短二十四小时。战场虽然让那些猴子们清理了,可依旧难掩隐隐的血腥味。这一路走一路看,邵北嘴里不停,简略把一日前的战况大概说明了一下。肖白图那个军盲只有点头应声的份儿,而听在张力平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简单的几句话灌入张力平耳朵中,配合着战场的实景,汇总在脑子里,一副当日的交战图立刻清晰浮现出来。从预警到防御,再到临场指挥,听得张力平连连点头。按照邵北的话,明军一次性动用了三百精锐的家丁,三倍于陆战队兵力。又是偷袭,又是夹击,在充分削弱了陆战队火力之后,陆战队还能把这仗打的这么漂亮,就冲这一点杰瑞就让人佩服。不亏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甭说别的,起码一个人没死。

    这种情况下,就算双方兵力对等,有谁能拍胸脯保证不死人?别看穿越众用的是丛林弩,可说到底这丛林弩杀伤力远远不如火枪。只要不是射中关键部位,再加上身上有护甲,对那帮子明朝的家丁造成的伤害就如同蚊子叮了一口。碰上热血上头的,理都不理身上的弩箭,照样闷着头朝前冲。一旦发生了肉搏战,可以预见的是即便打赢了陆战队死伤也不会少了。

    水寨里,受伤的陆战队员早就转移到了船上,结束了早操的陆战队员们正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用着早餐。瞧见张力平与肖白图,立刻笑呵呵地围拢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一通问候,言语中,对张力平这个前任上司依旧尊敬有加,对肖白图这厮依旧极尽挖苦,可除此之外还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些隔阂,一种带着傲然的隔阂。等人群散去,张力平咂咂嘴一品,当即明白了过来。这是军魂啊!虽然不太明显,可那种经历过生死,百战百胜的气势已经显露了出来。

    张力平在军队里厮混了多年,太明白这点了。每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气质,而部队就是个大熔炉,形形色色的人进入部队当中,熔炼了几年之后,再出来都会多多少少带上这种气质。比如红三连,什么尖刀连,等等等等,这些有着优异历史传统的部队,即便传承了几十年,战斗力依旧比兄弟部队要强不少。

    而现在的陆战队正处在起步阶段,经历了这一战,之后只要再胜上个两三场,陆战队的军魂就出来了。只要有了军魂,那陆战队的战斗力就会一直保持下去。这无疑是好事儿。已经想开了的张力平很欣慰,他的选择没错。陆战队交在杰瑞手里,只会越来越强。

    草草在水寨里转了一圈儿,海权号上的小艇已经开了过来。几个人随即上了船。

    进了医务舱,瞧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杰瑞,几个人转出来进了船长室,肖白图这才把广州听到的事儿简略说了一下。

    “徐世程?”重复了一句,邵北与王铁锤已经皱起了眉头。听了徐世程的简历,大略可以把这个人的性格特征总结为以下几点:练兵有方、爱护下属、能力出众、贪财好色……除了没搞技术创新,这他妈简直就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的典范。而据说这家伙是典型的明朝土著,世居西北。如此看来,这家伙再成长一些简直就是另一个袁大头啊!

    如此枭雄人物,在历史上却籍籍无名。由此可见,那些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历史名人又是如何的过人!穿越众比这个时代优越的无非是多了三百七十年的见识。除此之外,不论是情商还是智商,跟这些历史上的杰出人物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分管军事的游南哲、王铁锤两人若有所思。下面的海军或者陆战队员可以心高气傲,可身为主官的他们必须要对这个时代有着清醒的认识。否则,一次致命的失误可能就会将此前所有的一切葬送个干净。

    “这么说,这次明军的军事行动完全是这个徐世程单方面的举动,并没有得到上一级明朝行政机构的授权?”待得到肖白图点头赞同之后,邵北舒展了眉头:“很好,这意味着我们与明朝之间的关系可以通过疏通来取得相互谅解……用钱能摆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此前肖白图已经说了,不过付出一些银子,就把个偌大的广州城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都给买通了。明末这个时代,官员贪财好色,对于明朝百姓来说是坏事儿,而对于穿越众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儿。许多事可以通过银子来办成,而以澳洲富庶的矿产以及穿越众强大的生产能力来讲,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对了,怎么没见王谢堂?”直到这会儿,游南哲才发现回来的只有三个人,唯独少了牙医王谢堂。

    一提王大夫,肖白图与张力平笑了,随即乐不可支地将王谢堂那点事儿给说了出来。

    大伙儿这么一听,无不又是好笑又是嫉妒。邵北也同样如此,只是笑过之后渐渐皱起了眉。“看来我有必要去一次广州了……”瞧着大家疑问的目光,他继续说:“不只是因为昨天的那场战斗……还要解决一个新的问题:明朝媳妇带来的新问题。”

    (提前赶出来了。明日如无意外,依旧这个时间更新。)

    051 你叫傅青主?

    “问题?哈,我想应该已经被我圆满解决了。”肖白图有些得意地说。是的,在肖白图的危机公关之下,坏事变好事,倒霉的王谢堂不但没进班房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还有比这更圆满的么?肖白图坚信,即便是邵北在场,其结果也不可能比这更加圆满了。

    “难得看见你得意一次,肖白图……但我不得不继续打击你。”邵北略带嘲讽地晃了晃手指,说:“你的出发点搞错了。你考虑的是如何处理对王谢堂以及黄家最有利,而我考虑的是这桩婚事对我们整体的影响。”

    “对我们整体有什么影响?难道你们嫉妒?”肖白图满不在乎地说完,瞧见几个人严肃地点头,表情僵住了,随即皱起了眉头。别看肖总总办一些糊涂事,可这家伙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所谓响鼓不用重锤,邵北轻轻一点,肖白图立马就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一个问题,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穿越伊始,一百四十七号穿越众就始终困在鸟不拉屎的澳洲。一个马勺里捞饭,一起挥汗如雨,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了。莫名其妙穿越到三百七十年前的澳洲,要想在这个缺医少药步步危机的时空生存下去,起码初始阶段必须要强调团体意识。只有通过团队的合作,一百四十七人齐心合力,才能在这个时空站住脚。

    所以此前大家伙真真是回到了那个大锅饭的年代,强调的就是团体利益,由于对外接触实在少得可怜,所以个人利益已经被摊得非常的薄了。

    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目前现有阶段的短暂现象而已。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成年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信仰,同样有自己的**。一旦度过最初的危险期,整个营地步入发展阶段,那此前埋在心头的个人意识一准会冒出来成为众人思想的主流。

    人嘛,谁没点追求?

    除了拯救民族沉沦的伟大情操,除了构建理想国的政治抱负,个人利益方面无非追求个钱与女人。钱的方面就不说了,现有的一百四十六人采用股份制,即便是再不善经营,每年都会定期收到一份不菲的红利,足够大家在这个时空活的很好了。

    女人嘛……穿越众当中男多女少,拢共就四十几号女性。刨去非适龄的,已经有男友并且结婚的,再刨去有些非主流的,剩下能看得过眼的实在没多少。就这么几号姑娘一帮子人竞争,实在是僧多肉少。而且一些有些受了姑娘们从前现实主义打击的家伙已经放出豪言,既然穿越了,当然要娶几个这个时空的好姑娘。

    知书达理,温柔体贴,最好没事儿还得帮着丈夫管理**……什么公主、千金,棒子妞儿、大洋马,一样都不能少!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的想法,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另一些人或者追求的是贤内助,或者希图找到能与之灵魂共鸣的伴侣……可经常有杂念蹦出来:要是找个好老婆,再搞一堆花瓶也不错。

    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

    如今澳洲的中南营地已经度过了最初的危险期,各项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不少人已经开始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这代表着自我意识的苏醒。

    这个节骨眼上,甭管王谢堂因为什么理由,总之这个如花似玉的明朝媳妇往大伙儿面前一领,你说大家伙心里头没别的心思吗?

    当面祝贺恭维,过后酸溜溜地讽刺挖苦,而后琢磨着怎么往明朝跑——这还算是老成的。换了那些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年轻,两杯酒下肚,一拍桌子:“凭什么?凭什么他王谢堂走狗屎运?老子也要去广州!”

    这股因为羡慕嫉妒恨而引发的思潮,必然引起营地新一轮的骚动。话说现有的一百四十六人分工不同,有的擅长技术,有的擅长沟通。可要一股脑的都往明朝跑,那中南营地还要不要建设?

    关于这个,此前决策组就很有预见性地探讨过。并且否决了某人提出的馊主意:买漂亮姑娘发给大家。且不过女权主义者会如何上蹿下跳,单单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大多数人就接受不了这种人口买卖!

    什么?可以接受?哦,你在现代痛恨人贩子痛恨的咬牙切齿,合着回到三百七十年前,头一件事儿就是买姑娘?那你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老吴当时难得地发了一回脾气,拍着桌子说:“别跟我提什么时代不一样。即便时代再不一样,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我们心里的道德观一样不变。哦,按照某些人的说法,我们回到古代就得按照古代的道德观行事,那我们跟那些一直俯视的古代人有什么区别?人口买卖?缺了八辈子德的才干这事儿!”

    绝了人口买卖这个念想,王谢堂的明朝媳妇给整个营地带来的冲击就可想而知了。还不止这些!

    穿越众的女性形形色色,从刚上学的高中生到银行高管,从生物专家到女间谍,什么职业都有。这些人在营地里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就说注册会计师申晨与银行高管荆华。别看现在他们俩搞的银行与货币体系看着像儿戏,那是因为现在中南营地现在总共才不到四千人,实在太小了。又缺少对外交流的渠道。这个略有些儿戏的体系,足以满足中南的正常运转。

    待以后发展壮大,中南肯定会与外界接轨。到时候谁能说这二位的作用小?

    科学技术就是一切?管理学、统筹学、会计学就不是科学?某种程度上来讲,少了申晨、荆华这样人才,中南营地最多算是个大号的工厂!而很显然,大家并不希望中南仅仅是一个工厂。如此,就必然少不了这些女性角色的存在。

    明朝媳妇的到来,不但冲击了小伙子们的心思,更是直接冲击了这些穿越女。危机意识会让这些女性抱成一团。女权运动了这么多年,别看现代社会处处体现着尊重女性,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罢了。这个社会依旧是男权社会,除了个别现象,谁见过一个企业的管理层女性占了绝大多数的?

    这些穿越女为了保障自身的权益,甭管相互之间有什么龌龊,可对外绝对是一致。姑娘们除了自身强大的影响力,还影响着一部分小伙子们,这些人联合起来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排挤、打压,天知道王谢堂的明朝媳妇会不会过上好日子。

    琢磨过味儿来的肖白图反问:“好吧,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邵北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面对肖白图的追问,邵北只是平淡地陈述说:“你知道,总有些问题是金钱解决不了的。但我相信,抵达广州之后,我总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真正的两全其美。”

    结尾的一句反讽,让肖白图有些尴尬,正要反驳,却听对讲机里传来滋滋声。

    “船长,梁二那家伙问,福船上的那些猪仔怎么办?”

    肖白图一拍大腿:“坏了!光顾着咱们的事儿了,差点忘记船上还三百来号明朝人呢。”说着抓起对讲机说:“告诉梁二,等我回去,立刻组织下船。”

    一听船上有三百多号招募过来的明朝人,大家伙都来了兴趣。这会儿诸事都商议的差不多了,索性一起坐着小艇上了码头。

    话说这些明朝人挤在昏暗的船舱里头,如同蒸馒头一般挤得满满当当,连伸腿的地方都没有。这一路航行六七个小时,即便疲乏可以忍,可人有三急啊。憋了一路,这会儿靠了岸,哪儿还能忍得了?

    没等上岸,一帮子明朝人一等船舱打开,立马一窝蜂地涌上船舷,宽衣解带排成一排对着大海就尿开了。等方便完了,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周遭景色。

    有出过海的一瞧,这哪儿是什么澳洲啊?这不是运香木的香港嘛?只是这明军水寨怎么让一帮子绿皮给占了?明军呢?

    再一瞧海面上,好家伙,这么大一艘铁船!话说铁能飘在水上?别是跟有钱官宦人家造的石坊一般,搞的景致吧?真是银子多了,骚包啊!

    这年代正处在乱世,铁价可堪比银子了。这么大一艘铁船融了,得造多少好锄头?

    一帮子人放完水,正嘀嘀咕咕,就瞧见一艘怪模怪样的小艇飞速靠岸,几个澳洲人跳下来,一通招呼。而后船板放下,那位梁二管家开始招呼大家伙一个个往下走。

    有饿了一宿的忍不住问,啥时候安排饭啊?这都饿了一晚上了。

    “赶紧走赶紧走,下去埋锅造饭。”

    大伙儿一听有饭吃,立刻来了精神,一窝蜂地下了船。跟着肖白图来的那个牛鼻子打扮的游方郎中,一手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手拎着药箱,下来打眼扫了一圈儿,随即找到肖白图拱手抱拳:“这位……不知您说的医师可在何处?”

    肖白图一拍脑袋,坏了,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话说这家伙是怎么上船的?

    “你……”

    牛鼻子又一拱手:“在下山西傅青主,此番……”

    “你等会儿,你说你叫什么?”邵北瞪大了眼睛打断道。

    “哦,在下傅山……”

    “不对,你刚才说的不是傅山。”

    “在下傅山,草字青主……”

    牛鼻子刚说到这儿,邵北几个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瞧瞧这牛鼻子的扮相,一身道袍,手提药箱,背后还插着一把短剑……**,这家伙别真是大侠傅青主吧?

    052 驻广办?

    提起傅山是谁,可能也就熟悉历史的人才会知道一二。可一提傅青主,穿越众尤其是男性穿越众,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什么?你不知道?七剑下天山知道吧?那里头刚开场就出来救人的大侠傅青主你记得不?

    梁羽生先生笔下,三绺长须、面色红润、儒冠儒服的大侠傅青主俨然一派武学宗师的架势,特点太过鲜明,让人过目不忘。是以,面前的这位傅山一说自己叫傅青主,面前的一帮子穿越众就炸锅了。

    书里头的傅青主是明末清初人士,这位也是;书里头的傅青主儒冠儒服打扮,这位一身朱红道袍,也差不多;书里头的傅青主用剑,这位背后就插着一把;书里头的傅青主贴身带着一个俊美少年……呃,这位居然也带了,只是看样子不像是女扮男装。这七七八八加起来,闹得有个摸不着头脑的小伙子直嚷嚷:“我说,咱们别是穿越到武侠位面了吧?怎么傅青主都出来了?”

    有不着调的当即就嚷嚷着要上山拜师,学了功夫行走江湖……什么女侠魔女的一个都不放过。男人嘛,谁曾经还没个武侠梦?小伙子凌风干脆舔着脸凑过去,别别扭扭地一抱拳,问:“傅大侠,您的无极剑可有传人了?要是没有你看我怎么样?别翻白眼啊,再怎么说我小时候也跟爷爷学过太极,在这帮人里头算根骨上佳的了。”

    旁边的肖白图瞠目结舌,半天才挠着闹得问:“你不是大夫么?怎么改行当大侠了?”

    傅青主比他们还纳闷呢,怎么好好的一听自己的名字就生出这么个反应?乱哄哄好半天,我们的傅大侠总算听出了个大概,随即哭笑不得地解释:“在下不过一游方郎中,剑术稀疏,谈不上大侠。”

    傅青主话音未落,旁边的小孩不乐意了,撅着嘴嚷嚷着:“俺爹剑术可厉害了,三两个毛贼都近不了身。”

    眼瞅着场面越来越乱,邵北看不下去了。对傅青主究竟是不是傅青主……额,有点饶舌。总之就是对眼前这位的好奇心归好奇心,正事儿还得办。福船上陆陆续续下来一帮子来自明朝的劳工,大家伙光围着这位了,那头出了乱子怎么办?

    “同名同姓而已,都别凑热闹了……凌风,你小子该巡逻巡逻去。”

    那头游南哲笑嘻嘻一眯眼,扫视一圈儿说:“都这么清闲?看来有必要增加训练强度啊。”

    一听顶头上司的话,十几个小伙子立刻四散而去。每天早晨五公里负重跑,外加各种各样的训练,这可是张力平按照PL陆战队的标准制定的,也就是现在适应了,头两个月没几个能坚持下来的。还要加训练量?那不得死人?

    要说这位牛鼻子打扮的傅青主脾气真好,先是被围观,又被晾了半天,居然依旧一脸的淡然,半点火气都没有。等围观的人散了,又等邵北等人安置好了招募的劳工,这家伙又凑过来。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要见见那位起死回生的大夫,见识一下化外的医术。

    邵北一琢磨,船上快二十个伤号了,老胡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把这家伙丢过去,总不至于添乱吧?是以,干脆派了小艇,载着这位上了海权号。

    无论是邵北还是肖白图,都没拿这位傅青主当回事,以为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实际上他们错的离谱!这位可是大有来头,小说里头的傅青主其原型就是这位。也搭着事儿多,换个时间,只要邵北查查自己笔记本上的资料,这个傅青主的履历绝对会让大伙振奋不已。

    这位傅山傅青主,山西大同人士。十五岁中童子试,二十七岁进三立书院,崇祯十七年正月李自成率领的农民起义军从西安东征北京途径山西。东阁大学士曲沃人李建泰自请提兵督师山西,而且聘请傅山和另(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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