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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结果没等他说话呢,郑鸿逵身旁的管事眯着眼一瞧,眼睛立刻瞪大了,右手一指:“就是这番贼绑了大公子!”

    然后肖白图先是挨了一垫炮,接着俩胳膊被人扭了,随即整个人来了个狗吃屎,一头抢在地上。

    “四爷!砍了这厮!”

    “看这厮便不是硬骨头,锦衣卫大刑之下,便是幼时niào了chuáng也得说清楚。何愁不知大公子下落?”

    “无需如此!刀架脖子上,一命换一命。左右广州城里还有两个澳洲佬,若澳洲番贼不jiāo出大公子,便先砍了眼前这厮!”

    “不妥不妥……当先bī其jiāo出大公子……”

    脸贴在甲板上的肖白图,听着左右你一句砍了我一句大刑伺候的,一阵头皮发麻。这帮海盗……洗白了也是海盗!腹诽了一阵,随即脑筋开始luàn转。有国姓爷做人质,量这帮郑家海盗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最后还得回到谈判桌上……只是得先打开突破口啊。

    琢磨到这儿,肖白图猛地张开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恩?你说他为什么要傻笑?简单,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然后嘛,把紫霞仙子的话反过来说就对了:肖白图这厮只猜对了结果,没猜对开头。肖白图这家伙前脚刚笑两声,后脚一通大脚丫子就踩了下来。

    一帮郑家的海盗边踩还边骂:“贼番鬼,嗤笑我等乎?”

    足足被踩了五分钟,那头郑鸿逵才出言制止。

    等肖白图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已经浑身上下全是脚印。

    “不错!还有些胆s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一听郑鸿逵七分轻蔑三分赞许的话,肖白图都快哭了。老子宁愿没胆sè,能不能君子动口不动手?说话……我说什么啊?妈的,一通脚丫子踹下来,刚才准备好的说辞早忘光了。干脆开mén见山吧。

    “那个叫郑森的书生是在我们手上。”说着,肖白图从怀里掏出一个xiǎo包,扔过去:“暂时无恙。”

    暂时无恙?也就是说,宰了你xiǎo子就有恙了?

    郑鸿逵伸手接过,眯着眼先打量了一下狼狈的肖白图,嗤笑一声,这才打开xiǎo包。xiǎo包里头一共两样东西,一件yù佩一封信。那yù佩郑鸿逵认得,说起来这yù佩还是郑鸿逵送给郑森的。郑鸿逵展开信,草草地读了一遍。

    信的内容很简单,看笔迹的确是出自自己那大侄子的手笔。上头写着如何‘卷入是非’,如何被携裹‘上了贼船’,‘而今安好’,‘切勿受其要挟’云云。

    郑鸿逵看罢,丢下信,长出一口气,皱着眉头问:“说吧,尔等待怎样才肯归还我那大侄子?”

    肖白图挠了挠头:“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你搞错了一件事。”肖白图顿了一下,说:“不是我们想怎么样,而是郑家怎么才能不找我们麻烦。既然是你们郑家先挑起的事端,那解决事端的就理应是你们郑家。”

    “我郑家找你们麻烦?笑话!”郑鸿逵不待反驳,旁边的那中年管事已经附耳过去,低声耳语了几句。听得郑鸿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等中年人说完,一巴掌论过去将中年人扇出来老远:“hún账东西!我郑家的威名便是被尔等败坏的!”

    冲着肖白图一抱拳:“这位朋友,某乃郑鸿逵,恬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此事某实在不知,都是手下人贪图便宜。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某在此赔罪了。”说着,再一抱拳:“某在此保证,此事绝不会再发生……朋友可还满意?可放我那多管闲事的大侄子回来了?”

    你说放就放?凭什么?

    肖白图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这家伙不是傻子,用仅有的那点xiǎo聪明一琢磨,随即嗤的一声乐了:“郑指挥使,咱就别演戏了。周瑜打黄盖那套,早就烂大街了。”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您要是真心想谈呢,咱们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心平气和好好谈谈。您要是不想谈……呵呵,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回见?”

    面前的郑鸿逵仿佛学过川剧一般,一张原本诚恳的脸瞬间yīn冷了下来:“朋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真当我郑家是开善堂的了?不把话说清楚,朋友想走……可不大容易吧?”

    肖白图一摊手:“不走不行啊,不信你瞧!”

    郑鸿逵顺着肖白图的胳膊望过去,只见那艘大铁船已经横亘着停在船队之前,yīn森森的炮口直指着自己乘坐的福船。

    郑鸿逵刚想说不怕威胁之类的,只见对面的大铁船升腾起无数的烟柱,轰隆隆一阵炮响,无数颗橘红sè的炮弹划着细xiǎo的抛物线从自己脑袋顶上飞过去,直直地砸在身后的水面上,顿时爆起十几道水柱。这一轮炮没过去多久,第二轮炮又来了。一轮接一轮,足足打了七八轮,打得身后的海面如同开了锅一般水huā沸腾,这才停歇下来。

    直等炮声彻底隐去,郑鸿逵才冷笑着说了句:“不过如此,sè厉内荏罢了。”

    “随你怎么说。”肖白图无所谓地说:“我们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打起来你们绝对占不了便宜。”

    “我郑家战舰无数……”

    “是很多。可没有一艘能追得上海权号,也没有一mén能击沉海权号的炮。”

    “只需接舷……”

    “除非你们先造出能追得上海权号的快船。”

    “探得尔等停泊之处……”

    “你都看到了,我们的船不用升帆就能跑。你要真找到停泊的港口,即便堵上又如何?不用火炮,就是撞也能撞开个缺口。然后开足马力跑,你们不是白忙活么?”

    郑鸿逵沉默了。确实,他一个十七世纪的人,对一艘二十一世纪的轮船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瞧郑鸿逵不说话了,肖白图继续说:“还有,趁早别琢磨拿我换郑森这宗买卖。我就是个xiǎo卒子,比不得郑大公子金贵。不过我这xiǎo卒子还有点价值,还有句话叫‘打狗还得看主人’……”说到这儿,肖白图心里的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所以你们要是真杀了我,估计这仇就算是结下了。郑大公子死不死的不好说,不过你们郑家算是倒霉了。海权号……就是你眼前的大铁船,也不用怎么费劲,隔三差五的去福建、大元岛转悠一圈儿,碰上落单的就抢了,碰上船队就兜圈打,什么都碰不见就堵在你们码头外头放冷炮。左右你们也追不上,拿海权号没招。总而言之,什么时候把你们郑家打垮了,什么时候这事儿算罢休。”

    肖白图一语既出,立刻让左右的郑家水手怒容满面,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chōu出兵刃,只等着郑鸿逵一声令下就要动手。可左等没声音,右等没动静,转头看过去,当家的郑鸿逵正在那儿闭目沉思。

    场面一时间沉寂下来。好半晌,肖白图笑笑说:“您继续琢磨怎么对付海权号吧,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回见!”随即潇洒转身,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摩托艇去而复返。肖白图慢慢悠悠上了摩托艇,前座的黄启茂对着肖白图一挑大拇指:“肖总,你这嘴皮子真厉害,放在chūn秋战国,绝对是苏秦一级的!诶?你脸怎么越来越白了?”

    肖白图擦着额头的冷汗,急急地催促道:“白你大爷!快跑快跑,别让他们有机会变卦!”

    107 东南及日本大区总经销商

    107  东南及日本大区总经销商

    当武力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谈判自然而然就会应运而生。事实上决策组制定出‘军阀养成计划’的时候,与郑家之间的关系就列入了重点讨论之中。

    半吊子历史专家邵北、参与多起跨国并购的会计师申晨乃至有过类似经历的穿越众都参与其中。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先后进行了三次讨论。从利益冲突上看,穿越众与郑家八竿子打不着,此番的冲突,更多是因为郑家觊觎穿越众手中的稀缺商品。按照大家伙的猜测,穿越众在广州兜售这些商品,郑家肯定sī底下大批吃进,而后转手日本、台湾赚取差价了。

    人嘛,吃了甜头就想得寸进尺,即便是古人也知道一个道理:什么买卖都是垄断赚的多!

    如果不发生意外,郑家仗着势力大又是地头蛇,极有可能bī得穿越众低头……你不低头?很好,都不用总兵郑芝龙出面,手下人huā点银子打点一番,几个没节cào的清流一准上蹿下跳楞把穿越众说成是‘倭寇’,活生生把穿越众打成过街老鼠。到时候别说去广州招募人口了,能不能上岸都两说。

    而后背后下黑手的郑家也许还会站出来装好人:既然你们上不了岸,不如我们帮着卖货?

    可这一切因为肖白图意外地绑了国姓爷回来,这种‘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被动形势,已经完全逆转了过来。

    大家伙一致认为,国姓爷在手,只要不过分刺jī郑家,郑家就不敢真的撕破脸。

    问题回来了,综合来讲势均力敌,有纷争有诉求,难得的是有达成双方都满意共识的可能xìng,那解决这一问题自然就会坐上谈判桌。

    判断出这一结果,谈判xiǎo组对这场统筹谈判进行了充足的准备。从人质的处理到郑家获得商品份额的底线,每一个步骤每一条细则都研究了个透彻。

    所以当一天之后,万般无奈的郑鸿逵坐在惠chūn楼的谈判桌上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场从未经历过的艰苦谈判。

    想要郑森?没问题。一年之后再说!

    理由?我们前脚把人送回来,你们郑家后脚翻脸怎么办?你们郑家可是有着‘优良传统’啊,二十年前不是有个十八芝么?杨六、杨七还有刘香都跟你们的大头领尼古拉一官阁下是斩jī头烧黄纸喝血酒的兄弟,结果怎么样?

    哦……合着错都是他们的,你们郑家始终是正义的化身……骗谁呢?你信不信的不关我们事儿,重要的是我们不信。所以,你大侄子郑森还是先留我们澳洲一年半载再说吧。放心,保证好吃好喝的供着,等一年后送回来,一准白白胖胖。

    郑鸿逵很愤怒。当道理说不通的时候,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前海盗也只能靠愤怒来发泄情绪了。可他面前的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骂街随你骂,就是咬死了不松口。气急了的郑鸿逵最后反问,那谁能保证一年之后你们这帮澳洲佬会把人给送回来?

    肖白图笑了:“这涉及到之后的贸易谈判……总的来说,如果贵我双方恪守商业准则,那这一年的时间内,我们之间的贸易会合作的比较愉快。规模与实际收益都达到一定的程度,我们继续扣留人质还有意义么?”

    郑鸿逵一琢磨,对面这xiǎo白脸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只要郑家取得的收益足够大,大到难以割舍,甚至比自己大侄子郑森还重要,只有在这个时候对方才会放人……这意思是我们郑家唯利是图,把银子看得比人还重要?

    于是郑鸿逵更愤怒了,嫌拍桌子不过瘾的海盗头子,开始掀桌子并且对着屏风开始练掌法……话说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还真说中了郑家的死xùe。郑家是海商兼海盗出身,当家人尼古拉一官阁下行为处事处处透着商人本xìng。只要利益足够大,尼古拉一官还真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所以郑家会跟十八芝的老兄弟翻脸,所以尼古拉一官阁下会跟荷兰干爹反目成仇。郑鸿逵这厮这么愤怒,也许正是因为俩人说中了郑家不光彩的软肋?

    撒泼、骂街、掀桌子练掌法……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整整两天的谈判,就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扯皮中度过。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咬死了不放人,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万般无奈的郑鸿逵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肖白图等人每月最少捎来一封郑森的亲笔信。当然,在肖白图与徐晓涛表示同意之后,锦衣卫都指挥使先生又进行了一通毫无新意的口头威胁,无外乎‘凡郑森有所闪失’‘必将尔等碎尸万段’云云。

    然后,只是隔了一个晚上,郑鸿逵便领着几个账房先生迫不及待地与穿越众开始了商业谈判。用他的话讲,早一天谈妥,他大侄子郑森就早一天回来。

    按照他的理解,所谓的谈判,无外乎就谈谈价钱,差不多也就算完事儿了。可谁承想,对方刚开始绝口不提价钱的问题,而是谈什么‘经销级别’!

    对面的xiǎo白脸侃侃而谈,说什么为了维护自身以及‘经销商’的利益,有必要进行‘销售区域划分’,用以防止‘经销商之间的恶xìng竞争’云云。郑鸿逵追问了半晌,好容易明白了这些新鲜词汇的意思,紧跟着又怒不可遏起来。

    合着我们郑家费了半天劲,连我大哥的儿子都扣你们那儿了,结果就nòng了一个‘区域经销商’的身份?你们这帮澳洲佬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肖白图安抚住暴跳如雷的郑鸿逵,而后滔滔不绝,愣是给郑鸿逵以及面前的几个账房先生上了一堂市场营销课程。从如何打开市场局面讲到为什么要进行销售区域划分,从经销商级别又讲到什么叫‘恶xìng竞争’,紧跟着又谈起了什么叫‘控货’……

    这一通神侃,听得郑鸿逵是云山雾罩,mō不着头脑。可郑鸿逵转头一瞧,愣是发现几个账房先生正跟那儿捏着胡子连连点头,听得津津有味。最要命的是,先前自己扇了一巴掌的那家伙,居然探过头来xiǎo声说了一句“四爷,澳洲佬讲的有道理啊”!

    吊子日的,这王八蛋究竟是哪边的?当着肖白图与徐晓涛的面,郑鸿逵暂时按下了火气。等晚上一回到地方,这厮论起巴掌将几个‘吃里扒外’的账房扇得不分南北才罢休。火气消了,才下了死命令,不管那帮澳洲佬怎么讲,就是一句话,一定要把对方的货全都吃下来!

    转过天来,谈判又变成了拉锯战。财大气粗的郑家,非要一口气全部吃下穿越众的货,而且表示可以适当提高单价;肖白图说死了不干,宁可降价也要把郑家从‘总经销商’降级为‘区域经销商’。

    这场拉锯战足足持续了两天,所以会出现先前郑鸿逵摔杯子嚷嚷‘瞧不起我郑家’的情景。

    说起来头天晚上,有xiǎo伙子还很是奚落了肖白图与张晓天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既然郑家乐意当冤大头,全卖给郑家得了,咱们还省事。何必当什么‘君子’?

    肖白图上下打量了一番xiǎo伙子,讥笑了一番对方不懂商业行为,随即才解释:“现在是卖方市场,玻璃镜子、大马士革军刀之类的稀罕玩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不论是为了长期的利益,还是为了短期的利益,我们都要进行控货!”

    jiāo给郑家全权打理,那郑家如果恶xìng开发市场,导致玻璃镜子变得跟后世一个价钱,那穿越众还怎么赚钱?就算郑家懂得控货,穿越众也不能把所有的贸易份额都jiāo在郑家手上。这等于是把经济命脉拱手让人!一旦郑家出了什么差错,或者干脆翻脸,那就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穿越众彻底丢掉了明朝市场。

    这会引发一连串的反应……资金链断裂、商品滞销……直至经济崩盘。说白了就是一个道理,贸易行为不能把jī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也正是本着这一原则,肖总与客服经理徐晓涛才在这一问题上毫不让步。双方谈到僵持阶段,肖白图抛出了一个新的支撑点:你们郑家的势力范围无外乎东南沿海以及日本嘛,既然如此,这些地方的市场都jiāo给你们,这总可以吧?大明朝这么大,其他地方你们就是想做也做不过来啊!

    郑鸿逵与几个账房先生一琢磨,这话说的似乎有道理。索xìng也就不在经销商的‘总分’之间làng费口水,转而开始具体的谈单价以及份额。

    可一听到徐晓涛张嘴说只给两成份额之后,郑鸿逵又发火了。两成?这也太少了!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郑大人且消消火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肖白图安抚着暴怒的郑鸿逵说:“我们分配给郑家两成,实际上是为了郑家考虑啊。”

    郑鸿逵气乐了:“笑话?你倒是说说,如何为我郑家考虑的?”

    肖白图笑yínyín地说:“控货这条相信郑大人与几位账房先生都理解了,我就不赘述了。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条……我们就算真给郑家五成的份额,你们郑家也吃不下啊!”

    108 吃不下

    108  吃不下

    一天之后,满脸挂着不信的郑鸿逵登上了海权号,瞧着货仓里满满当当堆砌整齐的‘稀罕货’,他张大了嘴巴总算明白肖白图那句‘吃不下’是什么意思了。

    看管货仓的xiǎo伙子周飞火,仿佛为了显摆一般,把面前的箱子一样样地打开。二尺见方的玻璃镜子,有着漂亮云纹的大马士革军刀,各种雕huā的玻璃器皿,还有那些闻着香气扑鼻的叫不上名字的方块。不认识的姑且不算,郑鸿逵只是大略地打量了一下镜子与兵器,根据他此前十几年的海商经验,立刻判定,根本就吃不下!

    这一批货少说直奔百万两银子了!郑家家资上千万是不错,可那是算上固定资产。又要养兵又要造船的,手头真正的流动资金一、二百万顶天了。真要咬牙吃下去这批货,那今年往日本的生丝、茶叶、瓷器贸易就得停下来。

    别看生丝、茶叶、瓷器之类的,相比起镜子、兵器利润xiǎo,可那是必需品贸易。每年都会有固定的收益。镜子、大马士革这些纯粹是奢侈品,相对来说市场本来就xiǎo,而且暂时还不知道销路如何。选后者而不选前者,那绝对是舍本逐末,傻子才这么干!

    心里头盘算着,郑鸿逵围着货箱子开始转悠,一会儿mōmō镜子,一会儿抄起军刀耍耍。

    “正宗的大马士革宝刀,吹máo利刃,郑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客服经理徐晓涛说着一招手,立刻有大鼻子拎过来一卷铁丝。待大鼻子布置好,郑鸿逵手起刀落,嚓的一声,铁丝应声而断,再看刃口,丝毫无变化!

    “好刀!”郑鸿逵衷心地赞了一句。

    能不好么?这刀可是正宗的日本铁匠打造的。化工专家林有德还往钢铁里头掺了铂……也亏着还没mō索出配比,否则根本用不着用yào水画出云纹。澳洲特有的优质铁矿,掺入稀有金属,直接出大马士革钢都有可能!可即便如此,有了日本铁匠的反复锻造,这刀的质量是直线上升。

    “郑大人再往这边看,这是我们澳洲新出的香皂、féi皂,哦,这个是huālù水……”

    这次海权号上的贸易品极大地丰富了起来。从日常用的香皂、féi皂、牙膏、huālù水,到铁锹、锄头、剪刀、指甲刀,种类五huā八mén,郑鸿逵没一会儿就看huā了眼。

    等这一圈转悠完,郑鸿逵低声跟周遭的俩账房商量了半天,才皱着眉头说:“货sè是不错……只是两成还是太少了,三成如何?”显然,锦衣卫都指挥使方才跟俩账房商量了半天郑家吞进的能力。

    肖白图与徐晓涛对视一眼,随即说:“既然郑大人如此爽快,那我们也痛快点……依着郑大人的,三成就三成,咱们这就签合同?”

    “签吧!”可能想着美妙的钱景,郑鸿逵这几天一直纠结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当然,签合同的时候又闹出不少事儿。依着郑鸿逵,所谓的合同,就是白纸黑字写明买卖双方,货品数目、价格,jiāo割日期也就算完事了。可一瞧面前的合同,蝌蚪大的xiǎo字足足写了厚厚一打。耐着xìng子看了半晌,愣是被里头的现代词汇绕得头晕眼huā。

    旁边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生怕对方不明白,逐字逐句地解释各个条款的内容。听了半晌,郑鸿逵不耐烦了:“恁地xiǎo人之心,我郑家还会亏了尔等银子不成?”

    徐晓涛乐了:“郑大人此言差矣,我们什么都写清楚了,这是方便彼此。就说这条……”徐晓涛随手一指,把去掉某条条款之后,穿越众能钻的空子细数了六七种可能。直把郑鸿逵哄得一愣一愣的。

    徐晓涛前脚说完,郑鸿逵立刻收了惫懒的模样,侧耳仔细听着各个条款的内容。等肖白图与徐晓涛解释完了,这家伙还抱着合同跑到墙角跟俩账房商量了半天。

    只是从俩账房丧气的脸上能感觉到,显然我们的郑指挥使对他们俩很不满意。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一阵偷笑,合同经过了370年发展,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俩现代人都瞧不出máo病,那俩明朝账房就能瞧出破绽?说起来荆华与申晨俩丫头还真黑啊,穿越众这头全是权力,郑家全是义务,临了穿越众还享有对该合同的最终解释权……放在现代,绝对是不平等条约!

    哪个部mén经理要是签了这种合同,就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可我们的郑指挥使显然不是穿越者,所以这家伙没发现一丁点破绽之后,反而显得很高兴。不但痛痛快快地签了合同,还在当天就把七成的首付款运到了香港。

    背后郑鸿逵还对俩参与谈判的账房说了这么一番话:“那些澳洲佬虽然有些xiǎo人之心,不过倒还算坦dàng……以后再谈买卖,契约文书之类的仿照此书!”说着,扬了扬那堪比论语厚的合同书。

    合同敲定,皆大欢喜。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还特意在海权号上举办了一个xiǎo型的庆功会。不得不说,这顿饭吃得让郑鸿逵满肚子疑huò。稀奇古怪的食物也就罢了……最让他疑huò的是,怎么四月份的广州还能nòng到冰……而且这冰还很好吃!

    不管怎么说,这顿新鲜饭让郑鸿逵吃得胃口大开。合同敲定,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再没了那副剑拔弩张的架势,荤段子一个接一个,专挑郑鸿逵爱听的说。等到郑鸿逵醉醺醺离开的时候,颇有些如沐chūn风的架势。

    只是这家伙临走前问了一句话:“你们那‘摩托’什么艇的卖么?还有那大炮,我看着都不错,只要开个价,我们郑家绝不还口。”

    肖白图挠了挠头:“摩托艇就算了,这玩意我们自己都造不出来……这火炮嘛。郑大人等一下。”说着,肖白图拉着徐晓涛往后走了几步,低声问:“老徐,军工xiǎo组那帮人是不是在捣腾后装炮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嘶,你xiǎo子不是真打算卖火炮吧?”

    “怕什么?”肖白图笑了:“拿破仑再好也是前装滑膛炮。而且火帽技术郑家绝对研究不出来,即便卖给他们又怎么样?没炮弹就是一堆废铜。”

    徐晓涛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只是,好像我们自己都不够用吧?”

    “没事儿。先跟郑家达成个口头协议,什么时候咱们富余了,什么时候卖给他们。”

    说着,肖白图笑呵呵走过去,说:“郑大人,我们商量了一下,这火炮嘛……能卖。”

    原本已经没抱希望的郑鸿逵一口气没喘匀,剧烈地咳嗽起来。半晌,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能卖?多少钱?甭管多少钱,先给我来二十mén耍耍!”

    “郑大人别着急啊。这火炮可不好造,别说二十mén了,现在富余的一mén都没有。这样,我先跟你达成个口头协议。等回去之后给造火炮那帮人商量下,看看给您造几mén……”

    不等肖白图说完,郑鸿逵一个熊抱过来,裂开大嘴乐了:“哎呀,肖老弟,你太够朋友啦!我那大侄子就先住你们澳洲,可劲住。啥时候你看着烦了啥时候送回来。”

    肖白图:“……”

    所以说,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郑家海商出身,讲究个唯利是图。穿越众真要卖给对方大炮,什么郑家大公子,哪有火炮重要?郑家现在正在大元岛跟荷兰人闹别扭呢,有了这火炮,揍荷兰人还不轻松许多?大公子?这有什么的,俺大哥好几个儿子呢,不差这一个!

    不管怎么说,解决了郑家这个大麻烦,大家伙无不松了口气。这意味着暂时可以无顾虑地继续在广州招募移民了。

    只是jīng神上轻松下来,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整个人依旧忙活不休——既然东南沿海与日本大区经销商都出来了,那大明各地的经销商也得nòng出来不是?现在东西越来越多,穿越众哪有功夫开拓市场?索xìng一并放手jiāo给经销商算了。

    于是乎,只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早晨,惠chūn楼又被包场了。mén口竖着彩旗,雇了一帮舞龙耍狮子的,敲敲打打好不热闹。从三楼顺下来一道巨大的横幅:中南商贸有限公司首届招商既夏季订货会。

    整个一楼、二楼,全部清场。桌子椅子全都挪了出去,换成了各式各样的柜子,jīng美的镜子、漂亮的军刀、各种日常用品等等陈列其上。肖白图这家伙还特意跑到广州城最著名的青楼,huā费重金雇佣了一帮明朝姑娘。

    只要一进mén,便会有姑娘笑着引路。眼睛里瞧的,除了jīng美的货品便是莺莺燕燕,耳朵里听的除了丝竹之声便是哝哝细语。

    每到一个展台,便会有姑娘细声细气地介绍这东西的来历,用途。

    有些自诩的道德君子,一瞧这场面,当即叫骂着伤风败俗。这时候,总会有俩彪悍的大鼻子,架着这家伙就走。丢出mén,就会有广州城的衙役、捕快上来质询:“何故来此捣luàn?尔等可是受了他人指使?来呀,押回衙mén再说!”

    当然,大多数人对这种新鲜的展览会还是喜闻乐见的。不huā钱享受着,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理所应当的,香皂、féi皂展台聚集的围观者最多。

    俩姑娘用白嫩嫩的yù手,或者沾上油渍而后用香皂清洗,或者将一块脏了的帕子用féi皂清洗。lù出白嫩嫩的xiǎo半截胳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这次招商订货会无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看热闹的不少,真打算订货的富商也不少。原本肖白图与徐晓涛俩人研究着,将大明分成几个大区,可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得细分到府一级,才能让大家伙都满意。

    看着火爆的场面,肖白图不由得感叹:“早知道,老子第一次来就这么搞了。”

    “做梦!”徐晓涛不屑地说:“第一次的时候,咱们有这么大产能么?”

    109 宰了李自成!

    109  宰了李自成!

    敲mén声响。没一会儿,xiǎo萝卜头传来一声呼喊:“邵叔叔,楚白叔叔来了。”

    “楚白来了?”邵北奇怪地皱了皱眉头,输入当日报告的最后一个字,点了上传,而后快步迎接出去。他刚站起身,楚白已经进来了。

    “还忙着呢,邵北?”楚白跟邵北熟得很,熟mén熟路地从chōu屉里翻出一包土烟,扔给邵北一根,掏出火柴点上递过去。

    邵北深吸了两口,笑着说:“嗨,瞎忙活。每天定期写报告,习惯了。”

    “情况怎么样?我听说后装炮开始研发了?”楚白关心地问。

    邵北解释说:“恩,秦炜那帮人正在造第一mén实验xìng后装炮。原型就是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理论上将,按照我们现在的工业水平,绝对能造出来了。只是尽信书不如无书,秦炜说具体参数还得慢慢mō索。估计没两三个月是造不出来了。”

    “两三个月……”楚白皱着眉头沉yín了一下,显得有些失望。半晌又问:“那水压机呢?那东西原理简单,也该造出来了吧?”

    “原理是简单,可动力呢?”邵北反问了一句,随即说:“我们现在就一台300kw的柴油发电机,这么点动力除了要供给费老的生物柴油项目,还要提供给周比利的机械xiǎo组。现在我们就算造出来水压机,也没动力支撑啊?不过有个好消息,你明天就能知道——水坝建好了。”

    “水坝建好了?”楚白嘟囔了几句‘我怎么不知道’‘林德嘉不厚道’云云。显然,基建组正副两位头头之间‘矛盾重重’。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楚白没法忍受一个nv上司,林德嘉同样不喜欢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副手。某种程度上讲,基建组完全分裂成了两个工程队。

    楚白领着一队,一边搞公路建设,一边搞水泥厂、玻璃厂;林德嘉那姑娘则一mén心思huā在了水泥船上。据说这姑娘已经发下宏愿,五年之内要造出万吨级水泥船。当然,市政建设在这姑娘眼里更像是在应付差事。每当需要新的城市规划,这姑娘总会从电脑里chōu出一份现成的资料,只是略微改改就上jiāo。

    邵北倒是很理解林德嘉的行为,这姑娘很明显是觉着重复xìng的工作没挑战xìng。

    “配套的水力机chuáng、水力锻锤都安上了。估计这两天就会进行调试。”说到这儿,邵北戏谑地笑道:“你跟林德嘉还不对付?”

    楚白尴尬地笑笑,干脆就没回答这个问题。chōu了两口闷烟,又问:“诶?新兵训练的差不多了吧?”

    邵北神sè有些古怪地说:“只能说……喜忧参半。”

    “怎么讲?”

    “忧的是,虽然明朝难民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糟糕,但也差不多了。原本六周的新兵训练,被延长到了十二周,最近又改成了十周。”邵北苦笑了一下:“然后今天早晨,又改成了十二周。这些明朝人比白纸还要白,你必须要教会他们左右,教会他们纪律,教会他们什么是集体,而且还要教会他们讲卫生……我们的速成军官们,已经有人抱怨着说,与其教导这些明朝同胞,他们更愿意去教导一群猪。”

    楚白被呛到了,边咳嗽,边用手指点着邵北:“你丫也太刻薄了吧?”

    “是他们说的,不关我事。事实上我只是一个翻译。”邵北无辜地摊了摊手。

    “好吧,那好消息是?”

    邵北苦笑不得地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你没事儿总叫他们是‘皇协军’的那帮家伙,进展神速。新兵总教头杰瑞同志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日本人单独拉出来训练了。”

    “怎么会这样?”强烈的反差对比,让楚白有些惊讶。当然,他绝不对认同日本人比明朝人聪明这一条。

    “最近大家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还是总结出了一点成果的……”邵北顿了顿,吊足了楚白胃口,半晌才说:“因为……这些日本人本来就是军人。”

    虽然是反抗军,但你不能否认这些日本人曾经是军人,而且是给日本幕府造成巨大麻烦的军人。这其中以水野义川为首的武士,更是从xiǎo便接受军事培养的职业军人。所以,大家伙一直看不起的日本人会有这种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就是说,把澳洲的明朝人与日本人放一起比较是不公平的。这只是个例而已。假若陆战队从日本招募新兵,估计那些日本农民表现的只能更糟糕——因为军官们首先要教这帮人学会外语。这并不容易!

    “好吧,这只是个例……化工组呢?林有德最近没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楚白简直成了好奇宝宝,或许该叫十万个为什么?

    “林有德那家伙……我说楚白!”邵北打量了楚白一眼,奇怪地问:“你今儿怎么这么关心与你不相干的话题?打算进决策组?好事儿!我绝对投票支持!”

    “少扯淡!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进决策组?权力不见得有多大,芝麻绿豆的xiǎo事儿都得cào心。我可没那闲工夫。”说完,楚白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其实我问这么多,是跟我的一个计划有关。”

    “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忙。”邵北掐灭了烟头,摆正了姿势,准备倾听楚白的计划。

    可楚白这家伙只是苦着脸低头chōu着烟。好半晌,楚白站起身打开窗户,就要将烟头扔出去。似乎想起了什么,连连拍了几下脑袋,快步走到桌子前,将烟头掐灭。深吸了口气,紧盯着邵北说:“在我说出我的计划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邵北,我们为什么要打野猪皮?”

    “为什么要打野猪皮?”邵北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来到这个时代打野猪皮需要理由么?”

    “需要!请给我一个理由!”楚白很认真地说。

    “好吧……制止人类史上最大的屠杀,还是针对我们同胞的屠杀,这算不算理由?阻止一个由少数族裔统治多数族裔,闭塞、黑暗,从而导致整个中国文明倒退发展,以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国家还要为这一段黑暗的历史买单,这算不算理由?”邵北越说越气愤,他从没想到楚白居然会质疑这一点。

    原本想着楚白会反驳上几句,没成想,楚白这家伙听罢居然连连点头。而后绕着桌子踱步,直到转得邵北眼晕,这才停下来,陡然jīng神振奋地说:“你跟我想的差不多(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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