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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部分阅读

    当然,以上只是一个假设,且在此假设中,根本就没有考虑各种各样的干扰与突发事件。但其美好的前景,足以让屋子内的四个穿越众憧憬起来了。

    而要实现这一美好的前景,首先就有一个难题:如何说服全体穿越众。

    邵北这个腹黑的家伙,抱着尝试的心理,以及某种恶趣味,在条约中埋下了一颗定时。在此之前,邵北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澳洲此前的计划,是在五年盟约结束之后,视情况夺取巴达维亚……现在问题来了,邵北留下的伏笔以及美好的前景,与澳洲的战略计划发生了冲突。

    而看起来,邵北这个家伙已经完全将说服全体穿越众的责任推了出去。也就是说,如果没人提出这一主张,那这个伏笔,邵北也许永远也不会提出来。

    除了澳洲战略构想,还有一些列的问题……比如对外的武器禁售。毫无疑问,武器禁售这一条非明文的规定,早晚都会被打破。

    “作为邵北的女友,我会全力以赴支持我男友的提议,而且看起来前景十分美好。”荆华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小骄傲,也带着些许的甜蜜幸福。在女银行家看来,她的恋爱就是她本人崇拜一个男性的过程。现在,她总算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很甜蜜……真是糟糕的逻辑。

    “附议。”许楠莹紧跟着眨了眨眼睛,拍着胸口有些庆幸地说:“还好邵北没成为我的男友……我就够腹黑的了,他比我还黑。荆华,你就不担心某一天邵北把你卖了?”

    “他不会的。”满眼小星星的女银行家,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然后她一如既往地语出惊人:“我宁愿找一个某一天会O把我卖掉的阴谋家,也不愿意找一个忠诚的废物。”

    直白的话语,顿时让两位男同胞皱起了眉头。史文博颇为痛苦地说:“你太刻薄了,荆华。”

    “是挑剔。”女银行家对此毫不在意。

    “随你怎么说吧。”孙阳揉了揉眉心总结道:“总之,拜邵北那家伙所赐,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开创一个大场面?这是一个好消息,看起来我们需要进一步扩军了。”军人总是有着军人的思维方式,哪怕如孙阳一般半路出家的小伙子也一样。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之后,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雇佣兵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诡异的表情道:“先生,您最后朝窗外看看。”

    “什么?”孙阳疑惑着问了一声,而后拉开窗帘:“见鬼”他脸上先是闪过惊骇的表情,继而换上了哭笑不得的神色,而后冲着史文博说:“活计,你的麻烦来了。”

    而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一般,孙阳打开了窗子,伴随着灼热的空气,一股比空气还要灼热的声浪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史文博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三两步蹿过去,举目望过去,只见大清早的,旅馆门前已经聚拢了少说五六百号……应聘者毫无疑问,这些人要么是水手要么就是与航海相关的职业,这一点能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来。

    史文博甫一露面,顿时引得下面呼喊声一片。应聘者呼喊着各种语言,扬着手中的履历表,希图引起史文博的注意。

    “喔——”史文博拖长了音节,转身对着三人说:“好消息是,巴达维亚人民对澳洲航运予以了巨大的关注以及热忱,并且我们不用再为马尼拉湾里那些空船发愁了。坏消息是,我们必须刷掉其中的一些应聘者。”

    史文博的话语里带着一些小得意。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外出主持事物,取得如此巨大的成果,他很满意。

    但这个不算坏消息的坏消息只是刚刚开始,真正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到中午的时候,荆华气哼哼地回来了。那些原本只是坐地起价的业主们,现在居然统一了口径,死活都不会将手中的土地出售给澳洲人。哪怕价钱再高也是如此。

    没过一会儿,许楠莹也郁闷着回来了。那些该死的原本负责期货交易所拆迁工程的荷兰建筑工人,今天统一举行了罢工。并且提出了一个许楠莹绝不会接受的薪资水准。

    更糟糕的是,旅馆老板居然也来找她们麻烦。那个肥硕的大妈声称旅馆要在两天之内进行装修,所以请四个澳洲人另选他处。而见鬼的是,这个时候的巴达维亚,所有的旅馆居然都没有空房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桩有组织、有预谋,专门针对我们的阴谋”荆华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等”荆华不屑地笑着:“如果我猜的没错,用不了多久,幕后黑手就会跳出来与我们谈判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

    迷航一二258针对澳洲人的阴谋(正文)

    259 更好的靠山

    这是一种商业打压。''(请记住我nbsp;】虽然很下作,但不得不说给荆华等人带来了一定的麻烦。穿越众从来不缺乏……复制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必定会将环境改造成他们预想中的模样。目前来看,大部分的穿越众一边兴奋于恶趣味性的还原历史与出自个人感观以及切身利益的改造历史。与此同时,绝大多数人一边适应着现有的生存状态,一边在津津有味地改造着,希图复原他们之前的那个时空。

    虽然不少人都对21世纪深恶痛绝,但不管怎么说,那就是他们来的地方。而且相对来讲,二十一世纪再怎么糟糕,也要比二十世纪、十九世纪乃至现在十七世纪要强上百倍、千倍。所以,在没有更好的方案之前,他们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前进着。

    以书呆子林有德为代表的科技复原小组,日以继夜地工作着,现在已经有了蒸汽机,电子管的原型也做了出来,甚至搞出了合成氨反应塔。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最起码他们会复原到二十世纪中期的科技水平。至于再以后,那就不止是时间的问题了。受限于穿越众的人数以及知识结构,再往后只能慢慢摸索了。

    所以,穿越众唯一欠缺的就是时间。

    包括荆华也一样,身为决策组成员的她,此番来访巴达维亚,肩负着督促荷兰人履行盟约,建设使馆、银行以及期货交易所的职责。但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要在年会之前搞定这些问题。而且荆华于公于私来讲,都不可能在巴达维亚消耗太多的时间。

    她是决策组成员,也是中南商业银行的掌舵人。不论从那方面来看,长期留在巴达维亚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她现在对这种见不得光的商业打压很愤怒,并且在内心里赌咒发誓地要给那些幕后的卑鄙小人一些颜色看看。

    “别让我发现你们是谁,混蛋”看,她已经不止是内心赌咒发誓了。

    而根据荆华的分析,做出这种下三滥手段的无非有两个诱因。第一,荷兰人恨澳洲人;第二,澳洲人在巴达维亚侵犯了某个利益集团的利益。

    理智告诉荆华,很明显是后者。澳洲航运开出的薪资水准,远远高于巴达维亚的平均水准。'让澳洲航运迅速招募到足够多的水手,与此同时,会让荷兰雇主们陷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要抵制澳洲航运,荷兰雇主们必须适当地提高薪资水准,或者反复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但很显然,没人是傻子。员工没跳槽不是因为有多么爱这家公司,完全是因为挖墙脚一方给出的报酬不够多。

    而且这样做会增加荷兰雇主们的运营成本,从而降低利润。就如同所有的资本家一样,他们很乐意往自己口袋里装钱,但反过来,没有人乐意这样做。

    至于荷兰人恨澳洲人……某种程度上讲,这不是问题。敌视与恨是两回事,后世的一些事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中国人恨日本人,所以有人叫嚷着抵制日货。甚至有人提出,如果日本没了中国这个市场,就会有如何如何的损失云云。

    但事与愿违,大多数的中国人依旧在内心痛恨着日本,然后追捧着日本产的数码产品,欣赏着日本的带有文化侵蚀性质的动漫与爱情动作片。然后一大批青年人接受了日本的某些文化……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痛恨日本。并且,也有许多一边叫嚷抵制日货一边私底下用着或者想要拥有日货的。

    且不说这个抵制日货会导致日本如何如何的理论是多么缺乏理论性与实践性——事实就是如此,日本产品的战略重心从来就不是亚洲,更不是中国。日本人遵循着一个理念,一流产品销售国内,二流产品销售欧美,三流的才会卖给中国——单说敌视与仇恨,这并不妨碍他们使用敌对方的产品或者为其工作。

    更何况眼前的荷兰人只是敌视而已。且大多数的荷兰人都是那种臆测的、人云亦云性质的敌视。这种情绪会在丰厚的薪水面前化作泡影。事实很能说明问题,起码现在巴达维亚城中已经有些许的言论,开始赞美有钱的澳洲人了。

    所以,促成这种下作商业打压的,只能是利益的冲突。

    而出乎预料的是,幕后黑手似乎隐藏了起来,足足两天的时间也没找上门。仿佛是在等着穿越众的自觉性?而在第三天,荆华与列文虎克会晤的时候,对方在谈话的最后,话锋突然一转。

    “我听说您的银行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荆华瞬间认真了起来,并且分析着荷兰官方称为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一点小麻烦,我会解决的。”她谨慎地说着。

    “哦——”列文虎克皱着眉头盯着荆华,良久才说:“但愿您尽快解决。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协商一下……贵方在巴达维亚的某些举动,严重影响了东印度公司的正常运作。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人为地拉高雇员的薪资,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你瞧——”他指了指桌面上厚厚几摞的文件:“——这些是辞职报告,而另外一些是要求加薪的报告。以上帝的名义,水手们都想着跳槽去澳洲航运,接着是文员,最可恨的是,我的私人厨师也拿辞职来要挟我……真见鬼”

    列文虎克有些烦恼,他摇了摇头迅速将火气压住:“所以,贵方必须停止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

    “这是命令或者威胁么?”荆华平静地问道。

    文虎克喝了一口面前的白葡萄酒:“不不,这只是作为盟友向盟友提出的请求。”

    列文虎克这个老狐狸学聪明了,谈话的时候谨慎着每一个字眼,生怕给荆华留下吹毛求疵的机会。

    荆华嘴角弯起了漂亮的弧线:“列文虎克先生,您的担心毫无必要。根据我们的计划,澳洲航运最多会在巴达维亚招募六百名本o到七百名水手。而现在已经有超过三百名领到了合同……也就是说,今天或者明天,招聘行动就会停止。”

    “七百人?”列文虎克沉思了一下,随即摊了摊手:“好吧,希望贵方信守承诺。”七百人既不多,也不少,完全在东印度公司的承受范围之内。

    再之后,直到荆华离开,列文虎克都没再提这个问题。很显然,列文虎克不是指使者。而在荆华返回旅馆之后,发现无所事事的三个人正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一封……匿名信。

    就如同所有的匿名信一样,上面充斥了对澳洲人所有女性亲属的问候,以及各式各样的威胁。毫无新意,只是体现了威胁者的色厉内荏。就如同街头打架,失败者总会叫嚣着‘你等着”我一定会如何如何’一样的无聊

    所以,荆华对此只是付之以不屑的微笑。

    “但这的确给我们带来了麻烦。”许楠莹坚持着,并且迫切想要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尤其是在巴达维亚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用担心这一点,别忘了我们澳洲的施工速度,绝不是荷兰人可以想象的。”荆华胸有成竹地说。

    “建筑……施工,此前还要做预案,而现在连拆迁都没搞定。”许楠莹抱怨着。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是因为一些无谓的问题。

    “那就让中南多派一些施工人手。”荆华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南现在有三家建筑公司。抽调其中一家,用半年的时间完成施工,这完全没问题。”

    “你疯了?”史文博跳了起来:“这样既耽误时间,成本又过高。”

    “别担心成本问题。而且现在不是考虑成本的时候。”荆华强调着:“有些人自作聪明地使用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企图迫使我们屈服……暂时来看,我们拿对方没什么办法。但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在此事件上,我们不能也不该低头。人手不足从澳洲抽调过来,原材料用海权号运送。我们必须用实际行动给那些捣乱者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你的银行怎么办?”许楠莹提出了另一个难题。

    “这同样不是问题。”荆华推了推眼镜:“大不了选别的地址。而且我已经有目标了——一座华人的宅院。说起来对方还跟我们打过交道。”

    “谁?”

    “华人甲必丹,苏鸣岗。”

    苏鸣岗,就是当初邵北等人来巴达维亚兜售镜子时候遇到的那位当铺掌柜的……兄长。历史在这里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偏差。本应该在一四年四月八日因病逝世的苏鸣岗,如今还活得好好的。虽然老人家身子骨不大好。

    “我明天……不,是你明天去拜会一下苏鸣岗。”荆华对着史文博说:“你知道,那老头有些保守。我亲自上门反而会让对方认为不礼貌。”在后者点头领命之后,荆华拍了拍手:“好了,现在问题都解决了。飞翔的荷兰人号十天之内会抵达巴达维亚,最迟一月中旬之前,我们需要的一切就会运过来。在这段时间之内,我们可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苏鸣岗这样的同胞身上。”深吸一口气:“用事实告诉他们,澳洲可是比明朝更好的靠山。”。

    迷航一二259更好的靠山(正文)

    260 错误的谈话对象

    房内三人对视了几眼,然后荆华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是坏消息?”她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

    史文博抹了抹嘴,烦躁着说:“确切的讲,是一个坏消息以及……一个更坏的消息。”

    “说说看。”

    史文博摊了摊手:“坏消息是,苏鸣岗先生因为身体原因,早在去年就辞去了‘华人甲必丹’以及‘巴国公堂主席’的职位。”他砸了咂嘴:“很诡异的称呼,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这俩职位到底是干什么的……现在的华人甲必丹,是一名叫林禄阁的华裔……回教徒。”停顿了一下,仿佛为了让三人消化这段信息,而后他继续说:“但这不是问题。因为苏鸣岗先生在华人当中依旧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说重点。”荆华有些不耐烦起来。炎热潮湿的气候,加上诸事不顺,让女银行家最近的心情很糟糕。

    “好吧好吧,马上就到重点了。”史文博象征性地举了一下双手,看似不打算招惹一直都在暴躁中的荆华。“更坏的消息是,我亲自去了一趟苏鸣岗先生的住所,尝试与之沟通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剧。我们完全就是两个时代的人……”

    “本来就是两个时代的人。”孙阳插嘴道。

    “嘿,听我把话说完。”对待男同胞,史文博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指了指孙阳让其小心,而后他继续说:“大部分的时间里,苏鸣岗先生都在跟我打哑谜。他总喜欢从某些典故中隐晦地点出自己的意图,然后他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白痴。”

    是的,短暂的沟通之后,苏鸣岗老先生已经完全把史文博当成了不学无术的白痴。众所周知,苏鸣岗先生的本职是一名商人,哪怕他后天再如何努力,其儒学造诣最多也就是个童生水准。但就是这样的水准,引用的某些典籍,史文博依旧无法清楚对方的意图。所以,苏鸣岗把史文博当成了不学无术的白痴……天可怜见,史文博可是硕士研究生毕业,读的书绝对是苏鸣岗不敢想象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确信史文博的确听不懂之后,苏鸣岗老先生只好自降身份地用白话与史文博沟通了起来。

    当然,也亏着史文博背后有着强大的澳洲。而澳洲刚刚在马尼拉干了一**大买卖,眼下正是威名赫赫的时候。否则,换了旁人早就被苏鸣岗撵出去了。

    这让没了理解障碍的史文博松了口气,寒暄与恭维之后,他开始步入正题——对苏鸣岗掌握中的某处地产提出的收购的要求。在对方沉思的时候,史文博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澳洲希望在建筑施工方面得到苏鸣岗的支持。

    在此之前,史文博已经做好了功课。仅存的某些资料上,对苏鸣岗有过只言片语的描述。出生时间,去世时间,一声大略所作所为。而在这段不足三百字的描述中,着重描述了苏鸣岗组织几千名化工建筑现在的巴达维亚城以及城内的各种官方建筑物。

    也就是说,房地产、建筑施工是苏鸣岗的老本行。史文博想的很简单,多花一些费用,而后让作为自己同胞的苏鸣岗做前期施工。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穿越众解决了劳动力乃至时间问题,而苏鸣岗获得一个发财的机会。

    在史文博讲述要求的时候,对面的苏鸣岗显得顾虑重重。当然,这可以理解。虽然史文博跟他的确是同胞,虽然史文博的要求很合理并且让他有很多的好处,但同样的,他会面对更多的坏处。身为华人领袖,哪怕此刻因病辞去了原本的职位,苏鸣岗依旧掌握着巴达维亚城中的某些微妙变化。

    所以他在早一些的时候就知道了某些家伙联合了起来要给自己的同胞一些颜色看看。重要的是,这些人并不好惹。为了些许的钱财而招惹一群恶棍……有些得不偿失,不是么?

    所以,很显然,苏鸣岗与史文博之间存在巨大的认知差异性。史文博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不再就上述两个问题继续深入探讨,转而用隐晦地词语告诉苏鸣岗一些事实:澳洲人与巴达维亚的华人同文同种;澳洲人很强大,倒霉的西班牙人可以作证;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大明一个华人的国度;综上所述,必要的时候,巴达维亚城中的华人,完全可以自称是澳洲侨民,从而在切身利益遭受损害的时候,得到强大澳洲的庇佑。

    史文博的话极具逻辑性,层层深入,从而推导出一个让苏鸣岗目瞪口呆的结果。但苏鸣岗显然不止是目瞪口呆那么简单,老人家甚至有一些……愠怒。

    这种愠怒很是莫名其妙,而且毫无根由,以至于史文博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愠怒一些什么。谈话的最后,苏鸣岗做出了一些让步:既在价钱合理的情况下,同意**那处荆华看中的房产。至于其他,老头就得没听到一般。

    “听起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荆华撇了撇嘴,而后盯着气坏了的史文博。

    “我没说这个么?”史文博扬了扬手:“那我肯定是被气糊涂了。”深吸一口气:“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以至于老头这么愤怒?”

    “你没说错什么。”许楠莹认真地说着:“错只错在我们选错了谈话的对象。”看着史文博满脸的疑惑,她继续解释道:“今天早晨,就在你离开之后,我对苏鸣岗做了一些资料收集。”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苏鸣岗,福建同安人,生于1580年,十四岁的时候从厦门到了爪哇。因为天生的领导能力,苏鸣岗逐渐成为华人领袖并为爪哇的苏丹所倚重。1619年荷兰人攻占了巴达维亚的时候,苏鸣岗本身就有四艘小型战舰,然后他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观望?”孙阳咂咂嘴:“这符合同胞们一贯的作风。”

    瞥了孙阳一眼,待后者闭嘴后,许楠莹继续说:“然后在荷兰人彻底确立优势之后,苏鸣本最快岗理智地选择了投靠荷兰人一方。但苏鸣岗还算有良心,并没有出兵协助荷兰人扫荡土著苏丹。再之后,苏鸣岗成了荷兰人与华人之间的桥梁。他与首任总督私人关系很不错,凭着交情,苏鸣岗拿到了修筑巴达维亚城以及一系列得大合同。在这期间,他多次与荷兰人沟通,调节荷兰人与华人之间的矛盾,降低华人的赋税。从而在几年后当上了首任华人甲必丹。”

    “怎么感觉苏鸣岗更像一个政客?”史文博疑惑着说。

    而许楠莹继续说着苏鸣岗的履历:“接下来到了最为精彩的一部分了。因为与总督的私交,在总督的要求下,苏鸣岗在1636年辞去了甲必丹的职位,而后动身前往台湾,用以帮助荷兰人稳定台湾的局势,并扩展业务。”

    “哇哦。”史文博不确定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位苏鸣岗老先生是一位……汉奸?”先是作壁上观,而后果断投靠了荷兰人,最后帮助荷兰人侵略自己的国家……这跟范文程之流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荆华立刻皱起了眉头:“你的结论下的太早了。”她分析着说:“如果苏鸣岗老先生依旧承认自己是明朝人,那么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但如果他不认为自己是明朝人,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就如同一个只与中国有血统关系的华裔,加入美军侵略中国是一个道理,你能因为对方的血统就说对方是汉奸么?再比如一个生长、教育、工作都在中国的斯拉夫人,拿着中国国籍,说话办事比中国人还中国,然后某一天突然做了出卖中国利益的事儿……你能说这厮不是汉奸么?

    “什么意思?”史文博问。

    许楠莹接过了话头,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巴达维亚的华人,一直把巴达维亚称为‘巴国’……苏鸣岗的‘华人甲必丹’官职,在华人圈子里叫‘推事’……然后,你明白了吧?”

    史文博皱起了眉头:“我有点糊涂了,让我想想……”他突然有些惊愕地看着三人说:“意思是说,苏鸣岗当自己是巴国人?”

    不得不说,苏鸣岗老先生绝对是海外华人当中的另类。哪怕到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世界各地的华人依旧把自己当做中国人,即便他们已经加入了当地的籍贯。但海外的华人,总是自觉地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小圈子,一个与当地格格不入的小圈子,并且丝毫没有融入当地的意愿。这种情况直到几代之后才会有所改观……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事,你很难评价到底是好是坏。

    而我们的苏鸣岗老先生与大多数的华人恰恰相反,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积极地加入巴国,融入巴国,做了巴国的官儿,并且已经在内心里彻底地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巴国人。

    “所以我说你选错了谈话对象。”许楠莹摊手说:“巴达维亚的情况与马尼拉截然不同……确切的讲,巴达维亚的华人与马尼拉的华人好像是两个极端。所以,在这种主流意识形态之下,我们很难从华人那儿得到过多的帮助。”。

    迷航一二260错误的谈话对象(正文)

    261 建筑材料

    以苏鸣岗为代表的巴达维亚华人,积极地参与了巴达维亚的建设。并且主动与荷兰人进行了沟通,部分华人还用参与了巴达维亚的管理工作。与马尼拉不同的是,在苏鸣岗的带领下,巴达维亚的华人一直以积极的态度来融入巴达维亚。

    正是因此,苏鸣岗屡次的提出善待华人的要求,才会在荷兰人那里得以通过。不考虑苏鸣岗跑去台湾为荷兰人做马前卒……在这个国家民族意识淡薄的年代,你不能要求太高。总而言之,苏鸣岗甚至做到了从前乃至以后很长时间里海外华人没有做到的事儿。

    “竟然是这样。”孙阳很诧异,然后用更加诧异的表情问:“我很奇怪,那为什么在一百多年后荷兰人会举起屠刀……你们知道,现在在巴达维亚,华人与荷兰人的关系很好。”

    “利益,一切的根由都是利益。”荆华坚持她的一贯观点,唯利益论。当华人掌握了过多的财富,多到荷兰人羡慕嫉妒恨,乃至恐惧的时候,举起屠刀就成了必然……因为这些华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力量。更像是年关待宰的肥猪。

    而许楠莹给出了另一个答案:“苏鸣岗只是一个异类……在他之后,华人政治家们从没有达到他的高度,没有他的手腕,更没有足够多的政治智慧。”她撇撇嘴:“一切都走上了老路。我们的同胞,单纯的认为,只要遵纪守法,照章纳税就会平安无事。基于这一理念,他们远离政治,然后没有任何武装力量。所以,当掌握了足够多的财富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抱着金元宝的**儿童。作为成年人的荷兰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会将这个小屁孩戳到,毫不费力地抢到金元宝。”

    这是更进一步的解释,只是在荆华的唯利益论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分析。~

    “我觉着我们跑题了,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儿。”史文博恼火地说着:“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除了等待之外。”

    其余三人彼此对视,用目光交流着,而后整齐地摊手叹气。

    “好吧,看起来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了。”史文博郁闷地说着。

    索性四个人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两天之后,飞翔的河南人驶入了巴达维亚的海湾。就如同往常一样,飞翔的河南人引起了荷兰人的强势围观。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艘船可以这么快。那速度,不会比飞鸟慢多少。

    大鼻子船长为四人带来了一份很是惊喜的礼物。

    “这是……”孙阳激动地摸着眼前漆黑的木匣子,颤抖着声音说:“……无线电报机?”

    “是的,先生。这就是无线电报机。”大鼻子船长挠了挠头,很显然,至今他也没搞清楚这东西的工作原理。“不过……有点小问题。”

    “哈哈哈,终于有无线电了。”孙阳已经有些忘形了。足足两年半了,穿越众一直困顿于糟糕的联络方式。龟速的信息传递速度,严重制约了澳洲的发展。而今,这种尴尬的局面终于结束了。有了无线电,澳洲会以中南为中心,辐射四周开辟无数条信息高速公路。有了第一手的情报,不论是军队还是商业行为,都会得到巨大的收益。

    虽然觉着可能不太妥当,但大鼻子船长还是说了出来:“先生,有点小问题……额,这东西用的时候必须要有风的好天气。”瞧着大家伙的疑惑,大鼻子船长继续说:“只有这样,才能放风筝。”

    书呆子林有德对钨丝的研究终于有了突破。~现在,他的实验室已经可以少量制取合格的钨丝了。然后顺理成章地,灯泡以及电子管也少量地造了出来。然后无所事事的电信小组立马来了精神头,憋了足足两年多的小伙子们,玩了命地开始研究无线电报机。

    经过反复的实验,总算造了两台短波无线电报机。功率十五瓦,蓄电池供电。采用三极管以及阿姆斯特朗灵敏再生电路设计,发射cw信号。这两台无线电报机,几乎再现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科技水准。理论上讲,有了这两台无线电,完全可以实现巴达维亚与中南之间的通讯……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这需要足够长的天线,还要极其灵敏的接收器。但事实上,从中南航向巴达维亚,飞翔的河南人航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完全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了。很显然,接收器不过关。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穿越众里头虽然有几个玩**的‘火腿”大概知道摩尔斯电码的规则,可要让他们当一名合格的电报员……这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所以,面前的黑匣子更像是一块美味的鸡肋,现在只能看看,完全就用不上。

    “真见鬼。”孙阳被泼了冷水之后挠挠头:“不过,总算有些盼头,不是么?”

    是的,绝对有盼头。大鼻子船长送上的信里,老吴提了一嘴,说是中南现在正在培训电报员。乐观的估计,明年五月之前,就会有一批合格的电报员带着能用的电报机赶赴各地建立可以与中南进行通讯的电报站。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而信中还有另一个好消息,两艘飞剪比目鱼号的姐妹舰已经下水,在十一月上旬抵达了马尼拉。经过短暂的磨合,海权号带着四艘飞剪组成一个编队,去了一趟广州湾。而后一次性朝中南运载了三千多名移民。此刻,海权号正在中南进行休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农历新年之前,海权号还会带领编队进行至少三次这样的航行。

    “飞翔的河南人需要休整么?”荆华问。而她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有理由的。

    拜飞翔的河南人超高的速度所赐,从中南到巴达维亚,这艘世界上最快的船只用了两天时间。以至于船员们此刻完全没有疲劳的迹象。所以大鼻子船长摇头回答:“不需要,女士。小伙子们更想立刻返回中南……您知道,巴达维亚看书}}就手打这地方实在太糟糕了。”

    大鼻子船长意有所指,享受惯了中南清洁的环境,待在巴达维亚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很好。”冲着大鼻子船长点了点头,荆华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提笔开始写回信。其内容一如既往地务实,所以篇幅很小,甚至都没有写满一张纸。二十分钟之后,荆华揉了揉手腕,而后将这封顷刻间书写完成的信笺交给了大鼻子船长。

    “请务必交到决策组手中。”荆华嘱咐着。

    “请您放心。”大鼻子船长微微颔首:“那么,先生们,女士们,再会。”看起来他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甚至都不打算在巴达维亚用餐。当然,巴达维亚糟糕的食物的确让他们这些挑剔的人提不起兴趣。这个时候的澳洲,已经把饮食推向了文化的高度。

    送别了飞翔的河南人,荆华等人似乎又陷入了无事可做的状态……除了跟荷兰人扯皮。对于时间观念极强的荆华来说,等待就是一种煎熬。而这种煎熬足足持续了十天。女银行家在这十天里,脸上只有两种表情在相互切换着,望眼欲穿与烦躁到极点。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她终于把烦躁的情绪丢进了印度洋,因为海权号领衔的澳洲舰队终于抵达了巴达维亚。

    蓝色的舰体,白色的风帆,巨大如同小山一般的海权号为旗舰处在中间,前后是护卫着的比目鱼级飞剪。澳洲战舰编队在巴达维亚的首秀毫无疑问取得了震撼性的效果。

    不论是流线型优美的船体,还是金属质感十足的海权号,乃至那些狰狞着的炮管,都让头一次看到的荷兰佬目瞪口呆。难怪荷属东印度公司在澳洲人面前低声下气,难怪城里的几个澳洲佬那么嚣张与肆无忌惮,有了这么一支称雄的舰队,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编队谨慎地驶入了海湾,与此同时,荷兰人也在谨慎地盯着澳洲舰队。双方都怕对方骤然撕毁盟约,而后发起攻击。索性荷兰人保持了理智,一直到比目鱼号停靠在码头上,也没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恶**件。

    紧跟着更加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艘巨无霸由于没有可以停靠的码头,只能远远地在海面上下了锚。而后随船的小艇放下来,如梭地往返于码头与海权号之间。

    澳洲人先是用两个小时将足足六百多号建筑工人运上了码头。但这只是开始,紧跟着荆华与荷兰人进行了协商,进而租用了码头上的所有小船。然后这些小船昼夜不停地运送,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将舰队运载的物资搬运完。

    瞧着码头上堆积如山的麻袋,谁也不知道澳洲人这是想干什么。参与搬运的码头工人坚持认为,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一种灰色的土,只是天知道这种土是用来干嘛的。

    甚至于这么大的场面把列文虎克都招来了,这家伙兜了半天圈子才拐弯抹角地询问,那堆积如山的麻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建筑材料。”女银行家满意地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贝齿。

    迷航一二261建筑材料(正文)

    | 262 澳洲速度

    “建筑材料?”列文虎克一阵精神恍惚。【本文来自∓39;com】作为巴达维亚实际上的统治者,列文虎克清楚发生在巴达维亚的每一件事,包括澳洲人现在遇到的麻烦。

    因为澳洲人恶意的提高薪资水准进行挖墙脚行动,导致许多中小船主陷入了严重的人工匮乏危机。而眼下正是海上贸易的黄金季节,哪怕只耽误一周,也会让船主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这些人联合了起来,通过某些拐弯抹角的关系串联了一批对澳洲人不满的家伙,抵制澳洲人的一切。

    包括不出人工,不向澳洲人出售土地以及一切能控制的物资……本质上说,有点像甘地搞的那一套非暴力不合作。因为谁都清楚,在现在这个节骨眼,没人敢正面对抗强横的澳洲人。但使一些小绊子还是做得到的。

    对于这种行为,列文虎克一直抱着看?(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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