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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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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批补给舰队装载着大批的弹药以及各种补给物资。其中还有总数两万支的M1644步枪这些步枪是为即将通过的对明军火销售准备的…但第一补给舰队至少要一个月后才会抵达,而明天一早远征师大部就要撤离了时间上显然来不及……总不能让那些明朝平民踏上军舰吧?王铁锤绝对会疯掉,并且宁可辞掉海军司令的职务也不会执行这条命令。

    “那就让他们坐等补给舰队抵达好了额。”游南哲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意味着小伙子们必须留下足够的钱然后还得提心吊胆担心自己老婆会不会跑路。哈,我们可以在战俘营旁边修一座家属营。

    “十万名俘虏已经够让我们头疼了,现在还要加上那些……家属。”杰瑞艰难地吐出这个字眼,而后深吸了口气。他开始庆幸自己明天就要离开,再也不用为这事儿纠结了。哪怕回去之后还有一个大麻烦在等着他。但与那些平民比起来,国会显然好对付的多。起码杰瑞不用为国会议员们的吃喝拉撤发愁。

    而且粮食的问题依旧困扰着澳洲军以及明朝政府。重大的基数在这儿摆着,眼下又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澳洲军高价收购粮食,已经引起了新一轮的物价上涨。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不但没有释放囤积的粮食,反而加紧步伐收购。他们试图攫取更大的利润,经济的,政治的。

    南京本身就是东林党的老巢但现在马士英横空出世,居然玩儿了手鸠占鸠巢。面对着朝堂上的频频失利躲在幕后的士绅们坐不住了。

    他们不想,也不可能继续坐视马士英继续壮大,军政一把抓,继而将他们碾碎。

    士绅们迅速做了力量对比。军队马士英占优,但优势很有限。马士英手里只有一支武毅军并且暂时还得用来维持南京的秩序,不可能放出来驻防各地:经济以及舆论上则是士绅们占优。马士英的政令最多下达到县一级别,出了南京有没有人听都是两说。于是士绅们迅速找到了对付马士英的办法…用一场经济危机逼迫马士英下台。

    哄抬粮价以及各种物价,大肆兼并土地,造成江南地区的混乱,造成南明政府的破产,造成一个可控的暴乱。好一好让马士英彻底滚蛋,滚出朝廷:至不济也能逼着马士英低头,从此不敢开罪到士绅们的头上。

    对此士绅们轻车熟路,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嘉靖时期的倭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么?官面上的说辞说是倭寇作祟可内里到底怎么样士绅们门儿清着呢,那就是他们的父辈一手导演的。

    面对着严峻的考验,刚刚肃清了朝局的马士英目瞪口呆,并且焦头烂额。他马士英绝对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付合起伙来的士绅们。而今南京城内的粮食一日三价,仿佛钻天猴一般节节攀升。而这会儿就连老鼠都哭着从国库里搬了出来,哪有储备的粮食来抑平粮价?

    巨大的财政赤字,让马士英根本无力解决眼前的危机。如果手中的兵力足够,老马甚至都想发动一场大清洗了。现在,马士英连连密会邵北正在商讨着向澳洲借款的可能。至于粮食什么的恐怕还需要澳洲自己来向办法。

    哪怕是现在当着马士英的面威胁其要释放全部俘虏也没用。

    所以,现在的瓜洲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烂摊子。所幸现在的问题对于马士英来说是个难题,但对于澳洲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难题。

    商战?哈!银行家以及外贸精英们会用多出三百年的商战手段让那些士绅们血本无归!

    据说国会已经同意了申晨的粮食储备银行计划。而依着申丫头比荆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吃人不吐骨头的xìng情,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倒大霉!

    “你知道扬州百姓最近在抱怨什么吗?”游南哲突然开口问道。

    “粮价过高?”杰瑞中将不确定地说。

    南哲戏涛地笑着说:“他们在抱怨,我们的小伙子们不但让粮价坐了火箭,就连青楼妓院的价钱也跟着坐了火箭,哈哈哈。”“这没什么好炫耀的。”杰瑞沉着脸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就如同前文所说的一样澳洲大兵就是一群憋在军营里的和尚。

    他们不缺钱,甚至比一般的明朝小地主还要富裕。尤其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并且失去了很多同伴的情况下,他们迫切地需要发泄。

    青楼与妓院总是第一选择。于是乎每一天当日休假的大兵们成群结队地开进了扬州城。

    大吃大喝之后,搂着青楼的姑娘可劲地疯狂。1小伙子们不差钱给的小费比较多。俗话说表子无情额,总之就是明朝的第三产业从业者们,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更乐于接澳洲大兵的客。

    于是乎常常是某个老sè鬼上了青楼,企图找老相好,然后惊奇地发现老相好正躺在某个澳洲大兵的怀里。最最要命的是那表子对自己尽是敷衍,而那个澳洲大兵一脸的嚣张,随即地将一摞银币堆放在桌面上向自己示威。

    这叫人橡何以堪?情何以堪!

    然后冲突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据不完全统计,这十几天扬州至少发生了三百多起斗殴事件。有时候是大兵们吃亏但更多的时候是明朝嫖客吃亏。澳洲军凶悍的战斗力摆在那儿,即便明朝嫖客再不满,这会儿也不敢下死手得罪了澳洲大兵。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扬州的现状,那就是粮价飞涨表子价高。

    仅仅是十几天的功夫,已经足够明朝第三产业从业者们发现澳洲大兵身上的巨大商机了。老鸩子们四处打听着将来澳洲大兵的驻地打算就在其旁边开家分店:而那些半掩门的暗娼则干脆悄悄潜入了瓜洲镇,径直做起了生意。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虽然这事儿属于情理之中。大兵们必须要发泄,否则容易思想扭曲。而去青楼总比别的什么方式要来的容易,起码军方不用费尽心力地培训出一大批的心理专家。于是乎杰瑞找到了新的说辞:“起码小伙子们繁荣了扬州的第三产业,创造了不小的G。P。”“哈哈哈!”游南哲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游南哲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落日余晖中的这片土地。良久,感叹着说:“这一战…估计会太平上一阵吧?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多锋覆灭,而此前多尔毅与多锋外加上面和心不合的阿济格,三兄弟加起来拢共才九十六个牛录。而黄台吉的儿子豪格手里掌握着正蓝旗,加上有两黄旗的支持,手里头足足有一百一十七个牛录。骑墙派手里头掌握着九十八个牛录。

    此前豪格之所以不敢动多尔毅,一方面是因为顾忌对方掌握的底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多锋手里头掌握着一张王牌。

    作为努尔哈赤的小儿子,老野猪皮给多释留下了一笔昂贵的财富:战力强悍的亲军!

    老野猪皮对阿济格、多尔毅以及多锋的溺爱是显而易见的。但这种溺爱反而害了他们,直接导致老野猪皮死之后,所有的兄弟联合起来打压他们三兄弟。

    努尔哈赤刚死,儿子们就开始争夺皇位。同母三兄弟阿济格,多尔毅和多锋失败,母亲被杀,多尔毅没有得到皇位,但保住了自己的十五个牛录,并依附在兄长阿济格的旗下,反而是实力倒数第二的正白旗旗主黄台吉当上了皇帝,而且黄台吉趁机占有了镶白旗,以自己的儿子豪格作了旗主,为了当皇帝名正言顺,将正白和镶白旗改名为正黄和镶黄旗,说他改领正黄和镶黄旗是不正确的,原来的正黄和镶黄旗各有上司,他无法夺过来,别的旗主也不会同意。不但不能夺,黄台吉还当众发誓不能随便没收其它旗主的部下午录,即使旗主有罪被罚交出部下午录,交出的牛录也只能在本旗内分配给其他领旗贝勒。

    这时的正黄和镶黄旗是实力最小的两旗。所以黄台吉还不能南面称尊,为所yù为。为了壮大实力,压住强横的兄弟们,雄才大略的黄台吉不但没有杀掉同母三兄弟阿济格,多尔毅和多锋,反而极力拉拢这三个小兄弟,因为他们统领的正白和镶白旗(原来的正黄和镶黄旗)实力强大,尤其多锋继承了父亲的亲军之后,成为实力最大的正白旗主,但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以后黄台吉采用计策先后杀掉了镶蓝旗主阿敏和正蓝旗主是莽古尔泰,吞并了正蓝旗,将正蓝旗和自己的正黄旗混编后再一分为二,组成新的正黄和镶黄旗,由自己亲自统帅,从中还分出一部分牛录实力给自己的儿子豪格壮大实力,豪格的镶黄旗被改名为正蓝旗,改动的结果还是新的镶黄旗实力最小。

    为了巩固地位,黄台吉对正白和镶白旗采用分化的办法,先是废掉年长战功高的阿济格的旗主地位,用十四岁的少年多尔毅作镶白旗主,当多尔毅和多锋长大成|人后,又找岔子将正白和镶白旗混编,以多尔毅作正白旗主,多锋作镶白旗主。但这时由于历史的渊源,正白和镶白旗还是比较团结的,而且实力是八旗的第二和第一位,多锋统辖的牛录太多,他到那一旗,该旗就是八旗的最大一旗,黄台吉死时,正是他的家天下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他和他的儿子豪格一共有117个牛录,是八旗的第一大势力,三兄弟阿济格,多尔震和多锋则有98个牛录是是八旗的第二大势力,老代善和济尔哈朗则有96个牛录是八旗的中间势力。

    而今多锋一下子覆灭,逃出生天者不过七千,整个满清内部的势力对比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豪格怎么可能继续坐视实力大损的多尔毅继续骑在自己头上:便是豪格xiōng无大志,代善与济尔哈朗又怎会放弃大好的时机?便是那阿济格恐怕也要有别的想法。是以,满清的内乱已经不可避免。

    可以肯定的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满清都不会再有南下的举动了。

    远征师,已经超额完成了国会制定的作战目标。

    “将军。…,一名参谋停在二人身后报告:“明军刘肇基总兵通告,明日会有大批的民众前来送行。”“恩,知道了。”杰瑞点了点头。参谋一个立正,敬礼之后离开。

    “他们安该做的。…,游南哲望着远处的江面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为了他们,我们有六百一十二名年轻的小伙子牺牲在了这片土地,………,包括金启鸿。”

    公元1645年6月15日,远征师解散,陆战队大部会同海军,在万民夹道欢送下,乘坐着帆船缓缓出海,航向马尼拉,航向澳洲。!。

    439 夜宴(上)

    公元1645年7月11日,开封以南。

    大队大队的清兵,沿着蜿蜒的官道,缓缓地向北开进着。两百旗的铠甲本就是白sè的,而今更是头上与腰间缠了白布条。行进之中,没有半点言谈之声,远远望过去端的肃穆。队伍之中,两白旗的兵丁尽皆垂头耷脑,好不丧气。

    二十二万大军,数日间灰飞烟灭,连旗主多铎都阵战而亡……那些澳洲花皮,实在太过凶悍!清初之际的八旗兵丁,都是尸山血海里头杀出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当初饮恨锦州城下,连努尔哈赤都死了,可满洲八旗拢共才死了多少人?怕是这么些年打下来,此一遭的损失足以抵得上从前的总和!

    两白旗元气大伤,满洲八旗受重挫。那些望风而降的汉军会怎么想?此前瞧着形势不对,耿仲明、尚可喜这俩王八蛋可是早早的就跑了。而今就在河南境内。前两天硕塞派人去联络,这俩王八蛋嘴上说的tǐng好,一切以硕塞马首是瞻。可转过头来就说损失惨重,却病缺粮,左右就是一句话:找借口盘横,死活不往北走。

    耿仲明与尚可喜尚且如此,那些新附军就更不用提了。淮北地界的清军为之一空,那些新附军要么一哄而散占山为王,首鼠两端地来个坐山观虎斗,要么径直把辫子一割,转头就投了明军。这会儿两白旗加起来不过七千来人,实在没有心力去管那些杂碎,只是一门心思地往北京走着。

    士卒们考虑的简单,回北京,实在不行就回盛京。白山黑水,他们依旧称王称霸。只要没有碰上阎王一般的澳洲花皮,这天下就没有去不得的地方,就没有满洲人害怕的对手!

    队伍前头,三百余白sè铠甲的兵丁簇拥着一口棺材。八名强壮的士卒将棺材扛在肩头,不吭声地走着。前方打着招hún幡,不停地扔着纸钱。再往前,几十骑将多罗承泽郡王硕塞团团围住。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的硕塞紧锁着眉头,心里头百转千肠。

    事到如今,败都败了,再多想怎么败的也是无益。澳洲花皮那种不讲理的火器战法给年轻的郡王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且不说澳洲花皮的长短火炮,也不说那掷而来的火箭,单单就是那火铳,射程居然达八百步!这个距离上,骑兵尚且没发起冲刺!

    且,那澳洲花皮的火铳连绵不绝,没有个停歇。用骑兵冲锋必然承受巨大的损失,可要是用兵……便是十倍于澳洲花皮的兵力,也只是给对方送人头罢了。碰上这么不讲理的战法,简直就是无解。

    便如多铎临终前所言,他日若再遇上澳洲花皮,决不可正面决战。当收缩迂回,断其补给;拉长其战线,利用骑兵的优势各个击破;找准机会设伏伏击。可那些澳洲花皮显然深悉自身的弱点,这三条策略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哪有那么简单。

    倘若澳洲花皮北上,不用多了,但有个七、八万,这中原满清绝对待不下去!不能硬抗,只能回避。节节败退之下,除了退回关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但到了这会儿,硕塞也想开了。便是退回关外又怎样?这中原本就是意外得来,而今得而复失,没什么大不了的。窃据中原几年,劫掠的浮财足以让他们这些宗室享用一生,没必要为了原本就是明朝的江山搭上自己的xìng命。所谓时也命也,既然强求不得,还是顺势而为的好。

    他硕塞是黄台吉第五子,正经八百的黄带子宗室子弟。退回关外,至不济老老实实当他的郡王。女子、银子一个都不少他的。若澳洲花皮北上,想都不要想,立刻退出关内;倘若澳洲花皮不北上,那自然是能待多久待多久。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让硕塞忧心的,便是刻下北京的局势。

    摄政王多尔衮最大的凭仗多铎轰然倒塌,两白旗损失惨重。皇爷爷努尔哈赤留下的亲军逃出生天的不足三千。一下子损失这么大,多尔衮手里头的兵力顿时从九十六个牛录降为了不足四十个。本就心怀不满的豪格,坐拥正蓝旗,又有两黄旗的支持,怎会放弃如此的大好机会?

    想当初多尔衮拥立顺治,sī底下跟他硕塞道明了利弊。若是豪格当政,必然会发动一场大清洗。豪格此人能文能武,有勇有谋,在宗室里头可是顶尖的人物。若是豪格当了皇帝,头一个便要拿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动刀,紧跟着转过头来就得对付他硕塞……谁叫他硕塞是黄台吉的儿子?便是换了硕塞是豪格,恐怕也得这么干——肃清一切潜在的对手!

    正是因此,当初硕塞被说服了,转而支持多尔衮的提议:拥立顺治,多尔衮与济尔哈朗共同摄政。事实证明硕塞没判断错,多尔衮当政之后,他硕塞愣是从一个小小的贝子水涨船高变成现在的郡王。他日再多立一些军功,便是当个亲王也是可能的。

    可现在……随着多铎的覆灭,这一切都成了泡影。送出多铎的临终口述信之后,硕塞就陷入了犹豫不决之中。到底是跟着叔叔多尔衮一条道走到黑,还是转而支持兄长豪格?硕塞毕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早晨的时候也许刚刚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多尔衮走到黑,可到了中午就琢磨着要不要转投豪格门下了。

    这种犹豫不决的状况,直接导致大军忽快忽慢,时走时停。直到现在,才走到开封府。

    豪格……还是多尔衮?难啊!

    年轻的郡王紧锁着眉头,抬头望着北方,心中暗道:想来信笺早就到了北京吧?现在的北京又是怎地一番光景?豪格动没动手?多尔衮会不会狗急跳墙?那个躲在后头的女人又会搞起什么样的风雨?风雨飘摇当中,大清又将何去何从?

    心中愁思百转,令人纠结不已。正这个光景,但听得后头急促的马蹄声阵阵,由远及近,显是队尾有骑士追了上来。

    扭头回望,只见十几名骑士打马飞奔而来,看马上骑士装束,似乎是阿济格的手下?

    “阿济格……追上来了么?”硕塞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

    片刻的光景,十几名骑士追了上来,停在硕塞身前。马上骑士纷纷下马,抖了抖马蹄袖,齐齐扎千:“奴才戈尔泰见过多罗承泽郡王!请王爷安!”

    “本王安,起来回话吧。”

    “喳!”

    “英亲王现在何处?”硕塞问道。

    “回王爷,我家英亲王而今督着大队兵马就在二十里外的吴家桥。”

    “吴家桥?好快……”

    没等硕塞继续说什么,戈尔泰见缝插针道:“我家英亲王命王爷暂且原地扎营,待明早两军会同再一同北返。”

    一同北返?硕塞的眉头锁的更深了。阿济格肯定知道了扬州战役的个中详情,此番怕是没存着什么好心。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一母同胞,一致对外,彼此间又互有龌龊。但总体来说,多尔衮跟多铎走的更近。阿济格总是自以为是兄长,理应‘保护’两个弟弟。但实际情形确是更有头脑的多尔衮成了三兄弟集团的首脑,并且着力打压阿济格。这让阿济格很不满。

    而且,对于父亲将强悍的亲军留给当时还是奶孩子的多铎,阿济格早就心存不满。只是苦于各种形势所迫,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而今多铎死了,只怕阿济格这是生了吞并之心啊。嘶……硕塞倒吸了一口冷气。阿济格别是怀疑自己投了豪格吧?

    “豫亲王尸骨未寒,棺椁岂能停留?你转告英亲王,就说本王着急替豫亲王发丧,停留不得。”思索了一阵,硕塞迅速找到了借口。

    “这……不太好吧?”戈尔泰皮笑肉不笑地道,语气里半点身为奴才的恭谦都没有:“王爷虽是先帝之子,可只是个郡王。而我家王爷是亲王……就算论军职,也该听我家王爷的吧?”

    “恩?”硕塞眼睛一瞪。两旁的戈什哈口称‘大胆’,沧凉凉之声不绝于耳,只待硕塞一声令下便要将眼前之人砍了。

    那戈尔泰倒退几步,陡然大笑起来:“硕塞!老子敬你才叫你一声王爷,你个rǔ臭未干的毛孩子还真他妈把自己当大半蒜了?”转身飞身上马,戈尔泰从怀里一掏,猛地举起一块令牌:“两白旗的勇士们,英亲王有令,原地歇息!”

    呼喊声顺着风传出去老远。当先的抬着棺椁的几名清兵,彼此对视一眼,便要放下棺椁。

    硕塞见情形不对,当即喊道:“右路的英亲王,几时管到我中路的头上了?别听他的,继续前进!”

    可硕塞的话就如同放屁一般,任凭他怎么呼喊,根本就没人听。

    瞧着大队大队的两白旗兵丁席地而坐,戈尔泰不屑地一笑:“王爷,您可别忘了。英亲王再怎么说也是两白旗的主子,而您……嘿嘿。”

    八旗制度之下,包衣奴才全都是主子的奴隶。渐渐的又形成了以主子为支撑的利益团体。两白旗原本是两黄旗,正是备受黄台吉打压,才变成了如今的两白旗。旗丁上下老早就憋着一股火气。而今多尔衮摄政,两白旗与两黄旗的矛盾更是尖锐到了极点。

    硕塞虽然在多铎的帐下听命,可说到底是皇家的人,两白旗的兵丁从来就没把硕塞当成过自己人。

    眼见如此,硕塞急得直跳脚,紧咬牙关恨不得将面前的戈尔泰碎尸万段。可硕塞这人有心机,尚且没失去最后一丝的理智。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动,一旦动手,都不用阿济格带人来,恐怕两白旗的兵丁就得把他给砍了。

    贴身的戈什哈也急了,低声在一旁出主意道:“王爷,此事不走更待何时?等英亲王来了什么都晚了!”

    硕塞只是苦叹摇头。走?谈何容易?没了这七千兵马的资本,他拿什么立足?只身回北京,恐怕豪格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但不走……总不能跟阿济格一条道走到黑吧?

    若是多尔衮,凭着多年的积威,凭着手腕与见识,硕塞尚且敢押宝赌上一把。但阿济格……跟着他几乎就没有成功的几率。事到如今,也唯有来个徐庶进曹营,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足足等了半天的光景,后方烟尘滚滚。大队的骑兵席卷而来。最前头的三百骑兵簇拥着阿济格飞奔而来。留着络腮胡子的阿济格仿佛没看见硕塞一般,只是朝着棺椁扑了过来。

    待到近前,甩镫离鞍飞身下马,几步抢上前,抱棺恸哭:“弟弟啊……你怎么就去了……”

    老泪纵横,声嘶力竭。那三百戈什哈同样长跪在地,脑袋触地,如同死了亲爹一般地恸哭着。足足哭了一刻钟,有两白旗的将佐上前劝慰,请阿济格节哀顺变。阿济格也不推脱,就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鼻涕眼泪。猛然转头瞪眼,瞧着不知所措的硕塞,抬手一指:“将此獠给本王绑了!”

    “喳!”

    领命一声,三百戈什哈一拥而上,将硕塞等几十人团团围住。

    硕塞当时就急了:“英亲王,你这是何意?”

    “何意?”阿济格立着眉毛道:“你怯敌避战,拖累大军,致大军惨败,本就是死罪!加之抗命不从,图谋不轨,罪加一等。”

    “你!”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硕塞的小算盘。不外乎拿我两白旗兵丁去贴豪格的冷屁股,我弟弟多铎是去了,可我阿济格在一天,就没人能欺负到两白旗的头上!”

    “血口喷人!”

    “绑了!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阿济格的话,包围圈迅速地缩小。身旁的亲卫已经不知所措,硕塞茫然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光,在接战之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放下兵器。”

    “王爷?”

    “放下兵器,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厉声命令之下,身旁的戈什哈纷纷丢下了兵器。包围圈里的阿济格部下一拥而上,将所有人等捆了个严实。硕塞双手背负在后,五花大绑。他只是冲着阿济格嚷嚷着:“阿济格,你想亡我大清嘛?”

    阿济格只是冷笑:“大清?大清亡不亡的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两白旗绝对不能让两黄旗给吞了。”

    “阿济格,你个混蛋,松开本王,松开……呜呜……”麻团塞入嘴中,硕塞咒骂的话语顿时变成了呜呜声。转瞬之后,硕塞便被两名戈什哈押走了。

    旁边,戈尔泰上前问道:“王爷,事儿办成了。现在咱们该当如何?”

    “发丧。”

    “发丧?”

    阿济格凝重地说道:“发丧……北京估计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们继续发丧,若事有可为,那就……若大势已去。”阿济格闭上了双眼:“哪怕是投靠济尔哈朗,也要保住两白旗。”

    “王爷英明。”

    北京,睿亲王府。

    多尔衮独自坐在空dàngdàng的明堂里,落日的余晖下,厅堂里略显昏暗。他的左手还捏着一封信笺,上头依稀lù出潦草的字句:“……至翌日,花皮猛攻不止,万炮齐发,有如排山倒海。花皮之火铳,射程颇远,竟达八百步之遥……两白旗兵勇,迎炮铳而逆袭……须臾间,血肉横飞,毙伤无数……花皮有一物,层层铁丝环绕,上有倒刺,掘地立桩,大军至前,斧劈刀砍奈何不得……溃败之势在所难免……图赖自告奋勇,率三千兵马断后。子时伏击,丑时溃兵乃还,言图赖力战而死……此役,我中路大军二十二万,十去其九!臣弟顿首,望摄政王兄多尔衮明晰:为大清计,若他日花皮北上,则断然不可正面阻挡。当尽遣精骑,断其粮草,袭其后方;少部为饵,yòu而伏击。一击不成,当立即远走。且不可与花皮酣战!若花皮满五万,则事不可为,退居白山黑水方为上策……临书潦草,臣弟多铎绝笔!”

    信笺的后方,还附着一封字迹不同的一页。上头颤抖的字迹写着:“花皮于盱眙设伏,两白旗再溃。往来水面,有花皮鬼船。无需摇橹、风帆,航速极快……逃出生天者,不过七千之数……”

    这已经是多尔衮不知多少次看这封信笺了。事实上硕塞逃出生天之后,当即派遣快马,八百里加急朝京城报消息。前后不过五天的光景,这封信就到了多尔衮的手里。可每次看到这封信,尤其是看到信笺上那干涸的、已经发紫发黑的血迹,多尔衮就一阵的心寒!

    多铎……那个父汗最宠爱的儿子,那个带领着两白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豫亲王,居然死了?二十二万大军,灰飞烟灭……这也就罢了,那些汉军、军死再多他多尔衮也不心疼。只要两白旗在手,害怕抓不到填城的奴才?

    可要命的是,两白旗同样大损!两万余人,逃回来的不足七千!实力大损之下,他多尔衮拿什么在京城立足?只怕……豪格那个小子正在到处串联,密谋着铲除自己吧?RO!。

    440 夜宴(中)

    多尔衮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

    父亲努尔哈赤宠爱大妃阿巴亥,随即爱屋及乌地异常疼爱阿济格、

    多尔衮、多锋三兄弟。可这种疼爱,到努尔哈赤死的时候,反倒成了多尔衮三兄弟遭遇横祸的yòu因。两白旗原本就是两黄旗,加上多锋手里头又有努尔哈赤的亲军,多尔衮三兄弟当初的势力在所有皇子当中是最大的。

    努尔哈赤临死前召见阿巴亥,死后没过几个时辰,所有的皇子就串联起来,声称得了努尔哈赤的遗照,绞死了阿巴亥。随即大家伙一拥而上,差一点就将多尔衮三兄弟给吞了。那一年,多尔衮才不到十五岁。这时候,多尔衮三的处境最为艰难,他既失去了政治依靠,又面临着兄弟们对其所领旗分的攘夺,谁知道今后又会有什么灾祸降临?

    黄台吉继位之后,虽未向他们开刀,但也通过三份效忠的誓词把他的地位贬低很多,特别是黄台吉在后来一系列加强皇权的行动中,更是都处压制他们的两白旗势力。连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三大贝勒都处处受挤,多尔衮兄弟又怎能幸免。

    但是,黄台吉知道,若要削弱最威胁皇权的三大贝勒的权力,自己的实力还不够,还必须拉拢和扶植一些跟他无甚利害冲突的兄弟子侄,其中就有多尔衮。

    天聪二年三月,黄台吉废黜了恃勇傲物的阿济格之旗主,以多尔衮继任固山贝勒。这时候,多尔衮刚满十五岁。少年多尔衮在夹缝中求生存,开始显示出他善于韬晦的过人聪明。他一方面紧跟黄台吉,博取他的欢心和信任,而绝不显示自己的勃勃野心:另一方面则在战场上显示出超人的勇气和才智,不断建树新的战功。

    天聪二年二月,他初次随黄台吉出征méng古察哈尔多罗特部,立下战功,黄台吉赐予“墨尔根岱青”的称号,赞他“既勇且智”半个月后,他就继任了固山贝勒。多尔衮少年得志,为他将来的进取开始奠定基础。

    此后,蛰伏的多尔衮隐藏着自己的野心,心甘情愿地为黄台吉走狗。北征大漠,东平朝鲜,数度南下叩关,大掠四方。一时间战功赫赫,无出其右者。

    蛰伏的多尔衮就是黄台吉的走狗。崇德初年,黄台吉两次打压岳托。多尔衮揣摩上意,认为黄台吉这是要打压岳托之父代善的正红旗势力。多尔衮猜到了黄台吉的意图,不但派人抓了岳托,更是在代善稍有微词之后,立刻夸大其词,要求严惩代善。

    但是,黄台吉并没有籼到,多尔衮正利用皇帝的信任,逐渐削弱昔日曾打击他与母亲之人的势力,等待时机,觑觎权柄。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崇德八年,黄台吉暴毙于盛京。由于他的突然死去,未对身后之事作任何安排,所以王公大臣在哀痛背后,正迅速酝酿一场jī烈的皇位争夺战。

    这时候,代善的两红旗势力已经遭到削弱,他本人年过huā甲,早已不问朝政。两红旗老的老,小的小,已丧失竞争优势。但以代善的资历、两个红旗的实力,其态度所向却能左右事态的发展。

    皇太极生前集权的种种努力和满族社会日益的封建化,自然也使皇太极长子豪格参加到竞争中来。从利害关系而论,两黄旗大臣都希望由皇子继位,以继续保持两旗的优越地位。他们认为,豪格军功多,才能较高,天聪六年已晋升为和硕贝勒,崇德元年晋肃亲王,掌户部事,与几位叔辈平起平坐。皇太极在世时,为加强〖中〗央集权,大大削弱了各旗的势力,但同时又保持着一定实力,又把正蓝旗夺到自己手中,合三旗的实力远远强于其他旗。因此,这三旗的代表人物必然要拥戴豪格继位。另一个竞争者便是多尔衮。他的文武才能自不必说,身后两白旗和勇猛善战的两个兄弟则是坚强的后盾,而且,正红旗、正蓝旗和正黄旗中也有部分宗室暗中支持他,就更使他如虎添翼。还有一个人也不容忽视,他就是镶蓝旗主济尔哈朗。虽然他不大可能参与竞争,但他的向背却对其他各派系有重大影响,无论他倾向哪一方,都会使力量的天平发生倾斜。

    平心而论,皇太极遗留下的空位,只有三个人具备继承的资格:代善、豪格、多尔衮。但实际上竞争最jī烈的是后两人。就这两人来说,豪格居长子地位,实力略强,这不仅因为他据有三旗,而且由于代善和济尔哈朗已经感到多尔衮的咄咄逼人,从而准备投豪格的票了。

    两黄旗大臣图尔格、索尼、图赖、锡翰等议立豪格,密谋良久,并找到济尔哈朗,谋求他的支持。而两白旗的阿济格和多锋也找到多尔衮,表示支持他即位,并告诉他不用害怕两黄旗大臣。双方活动频繁,气氛日益紧张,首先提出立豪格的图尔格下令其亲兵弓上弦、刀出鞘,护住家门,以防万一。

    是年八月十四日,诸王大臣在崇政殿集会,讨论皇位继承问题。这个问题是否能和平解决,直接关系到八旗的安危和清皇朝的未来。两黄旗大臣已经迫不及待,他们一方面派人剑拔弩张,包围了崇政殿:另一方面手扶剑柄,闯入大殿,率先倡言立皇子,但被多尔衮以不合规矩喝退。

    这时,阿济格和多锋接着出来劝多尔衮即位,但多尔衮观察的势,没有立即答应。多锋转而又提代善为候选人,代善则以“年老体衰”为由力辞,既提出多尔衮,又提出豪格,意见模棱两可。豪格见自己不能顺利被通过,便以退席相威胁。两黄旗大臣也纷纷离座,按剑向前,表示:“如若不立皇帝之子,我们宁可死,从先帝于地下!”代善见有火并之势,连忙退出,阿济格也随他而去……一场火拼看似在所难免!

    多尔衮见此情形,迅速提出他的意见,主张立皇太极幼子福临为帝,他自己和济尔哈朗为左右辅政,待其年长后归政。

    这一建议,大出众人所料!立了皇子,两黄旗大臣的嘴就被堵上了,豪格心中不快,却又说不出口。多尔衮以退为进,自己让了一步,但作为辅政王,也是实际掌权者。济尔哈鼻没想到自己也沾了光,当然不会反对。代善只求大局安稳,个人本无争位之念,对此方案也不表示异议。

    如此,他多尔衮硬是在剑拔弩张的劣势当中,靠着权谋攫取了这惶惶大清的权柄!

    瞧着窗外的落日,多尔衮长长地叹了口气今日之窘境,只怕要比当日还要凶险十分。两白旗大损,豪格还能坐得住?

    正这个光景,一名包衣跑进来,低声报告:“王爷苏克萨哈求见。”尔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包衣猫着腰小跑而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引着苏克萨哈甑见。

    苏克萨哈急匆匆进来,抖了抖马蹄袖,一个千儿扎下去:“奴才苏克萨哈,见过摄政王!”

    “起来咳咳”一句话没说出来,多尔衮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包衣奴才赶忙递过去一方手帕,多尔衮捂着嘴咳嗽了好半晌,直到脸sè憋得通红,这才停歇下来。松开手,雪白的帕子上印着丝丝的血迹。

    多尔衮苦笑一下,挥手拒了包衣奴才与苏克萨哈的关切,只是道:“宁锦大战落下的毛病,死不了,也好不了。”呷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咙,多尔衮道:“苏克萨哈,你此番?”苏克萨哈赶忙道:“王爷,事发了!”“传出去了么?”多尔衮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是大清的摄政王,权柄一时无两。整座北京城?(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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