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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部分阅读

    眼见三双愤怒的眼睛都瞪着自己,其中一双更是愤怒得可以喷出火来,阿伦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很是同情的看了看昆桑,说:“我不该多干涉你们的隐私,真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弓箭手的位置要来调整到这个地方,而三号伏击手的位置……”

    “喂—”

    第二十二集 第八章

    要不是想起明天行动的重要性,又考虑到阿伦是主力成员,是最重要的战斗力量,异常愤慨的三人大概就要将他打成伤残人士了。

    即使如此,缪诺琳还是狠狠的在阿伦腰间捏了一下,这份酸楚的疼痛一直陪伴他走出观光塔,不过阿伦只归咎于这是众人的恼羞成怒,临别前,他又很是同情的拍了拍昆桑的肩膀,还说“说不定有很多人羡慕你”,令这位红发少年差点又暴走了一次。

    缪诺琳陪阿伦走下了观光塔,夜色迷人的伊库那克古道上,皮靴轻踏其上,回响起一阵轻快节拍,仿佛是跳动的音符,一路走来,便可以串成一首悠扬的民谣。

    哗啦啦的流水自脚下流过,其申存艰少点着红烛的许愿小船点缀其中,碎花纷飞间,也不知承载着多少人的美好愿望。

    阿伦停下了脚步,垂头怔怔的看了一会,才微笑转头道:“小师妹,要放条许愿船吗?”

    缪诺琳正要摇头,但阿伦已转身将一张红纸递到她面前。缪诺琳稍稍愕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阿伦连材料都准备好了,接着她将红纸接过,甜甜一笑,鼻子也微微皱了皱,四周灯光仿佛也闪亮许多。

    “很久没见过你皱鼻子了。”

    “嗯?”

    “你只有在这样笑的时侯,鼻子才会皱……”

    缪诺琳笑容不自禁更甜了,和阿伦坐在河边的栏杆上,轻轻将纸张对折,口中问:“阿伦,你放过许愿船?”

    “放过,小时侯我常放。”阿伦抬头望了望夜空,边缘雨季的夜空特别明亮,繁星点缀,记得小时侯他就常对身旁的小伙伴猜测,也不知是不是天神每年都爱在这个时间里洗涤天空,所以天空才会这么洁净明亮。洗完的那些污水呢?当然是全部倒落阿兰斯,要不然怎么有雨季……

    “哦,都是许些什么愿望呢?”

    “差不多都忘记了,都是些很荒诞的孩童想法吧!譬如说,让神下来,我帮他签个名什么的……”

    “呵呵,有实现过吗?”

    阿伦苦涩一笑,轻声道:“有,我曾许愿想到飞龙沙漠看看魔兽……”

    缪诺琳心中一颤,低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了。”阿伦笑容平和了许多。

    “……”

    缪诺琳的纸船已经折好了,彩油很是满意的放在手掌上,轻笑道:“怎么样,妙手天成吧?”

    “这个……你确认你折的是船?”

    “喂!”

    点燃红烛的船儿随波渐远,阿伦笑道:“虽然形状有点超时代,不过竟然能浮起来,漂浮到城街那边,肯定会吓哭小朋友的……”

    说着说着,他停下来,因为缪诺琳异常认真的合十许愿,月色映照在她的短发上、她的脸庞上,仿佛为她铺上了一层圣洁的轻纱,动人异常。

    “……小师妹,我想教你一套很奇妙的呼吸方式,我父亲教给我的,你记好了!”

    阿伦开始讲述那套奇异的呼吸方式,因为他很清楚缪诺琳的武技修为,所以详略得当,生动且迅速的将缪诺琳引入一个全新的领域。缪诺琳本还在目送着她的许愿船,渐渐的,她难以置信的转过了头,紧紧的注视着阿伦。

    阿伦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激动,仍保持着微笑,将这套简短而不筒单的呼吸方式讲完,才补充道:“今天才有人提醒我,当年我之所以可以遴过银色沸腾点,很可能就是因为使用了它。”

    缪诺琳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好一会后,才将内心的激动控制住,睁眼笑道:“你知道吗?阿伦,去年我的血液差点就到了沸腾的临界点,不过东帝天用一种特殊手段来帮助我。记得当时的呼吸完全颠覆了往日的传统,堪堪渡过了难关后,我也自此受制于他。他承诺当完全看不到我的叛逆时,就将这种呼吸传授予我……没想到……”

    说着,缪诺琳不无兴奋的跃下了围栏,“我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学会了!”

    “你说的那件很特殊的物件?”

    “因为当时他的袖子闪烁过异光,所以我猜那是一件必不可少的辅助物件,现在听你的讲述,那恐怕仅仅是一种神器的共鸣。”

    阿伦眼睛一亮,呼吸方式和那具神器天平的共鸣,一个模糊的影子自他脑海中掠过,但一时间却无法将它看清。

    “谢谢你,阿伦!”缪诺琳转身环抱住了阿伦的脖子,双目异彩涟涟,映出了繁星,但繁星也失色于这双美目之下,她柔声道:“知道我刚才许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假如我能渡过这个生命的难关,从此就赖在你身边,以后天天都可以看见你。”

    “那么,你的雷诺帝国呢?”

    “比起你,名利权势就像这入夜的薄雾,瞬息淡去。等那该死的战争结束后,我就把一个中央集权的雷诺还给博斯特,到时我们就按你的意思,浪迹天涯也好,隐居山林也好,反正……”

    她的话没再说下去,樱唇已被阿伦封住了。

    动人的心跳、迷人的芬芳伴随着薄薄的雾气,萦绕在两人之间,两颗炽热的心灵经过多次离别重聚,终于完全缝合当天的裂痕,更胜往昔,紧紧的、毫无芥蒂的融合在一起。

    良久后,双唇缓缓分开。

    缪诺琳正迷醉之间,不过这该死的阿伦第一句话并不是柔情的甜言,而是询问:“到时我们浪迹天涯,我可以多激请几人同行吗?”

    “是不是都是女的,还是很漂亮那种?”缪诺琳的秀眉已经皱了起来。

    “当然,我又没有特殊的癖好。那我们的旅程才会更充实,被窝也会因人多而暖和,打牌的时侯也不会因为缺脚而寂寞,好处多着呢……”

    阿伦正陶醉着,缪诺琳迷离的双目清醒了,双唇再次相交,不过这次她是用咬的。

    观光塔上,斯蒂儿同样是双目异彩涟涟,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遥遥观看着。

    一旁的昆桑激动的试探,“斯蒂儿,要不我们也像大师姐那样,那个那个……”

    斯蒂儿轻轻的皱了皱屑,头也懒得转一下,“昆桑,你又来了。”

    看着阿伦和缪诺琳的身影再一次融合在一块,斯蒂儿的美目更亮了,甚至嘴角边也浮上了甜蜜的微笑。

    昆桑像是发现了什么,没好气道:“你陶醉个啥,吻的又不是你!”

    “哼!”斯蒂儿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又忍不住问:“昆桑呀,你觉得我比起大师姐如何?嗯,谁更漂亮?”

    “当然是大师姐漂亮,你都没发育完全!”昆桑显然正有抵触情绪,干脆不去看阿伦的方向,提起望远镜,继续召见察着远方那片灰色的屋区。

    斯蒂儿终于转过了头,很生气的瞪了昆桑一眼,才悠悠的道:“你胡说,我偷偷观察过大师姐那里,说不定还没我大呢!而且,我觉得我和大师姐一样漂亮!”

    “真受不了你,自大狂!”说着说着,昆桑又忍不住将望远镜放下了,紧张的低声问:“斯蒂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叫蓝雪云的混蛋吧?”

    斯蒂儿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道:“像东帝天这样的人,也会对另一个男人推崇备至,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已足够让人好奇了吗?而且他还是自由天堂的守护者、神龙的摄政王,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传说,这不已经足够传奇了吗?”

    “哼,就像他那种粗鄙不堪的男人,不久前还说我,说我是……”

    斯蒂儿乐呵呵的笑道:“说你是我们的马桶,对吗?哈哈,气愤过后,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最起码证明了他的幽默感。”

    昆桑差点又要暴走了,他愤慨的拍打着栏杆,稍稍提高声量,道:“疯丫头,你现在就像北部正准备发情的母马。这个混蛋家伙已经有老婆了,听说在你这个年龄已经艳名动天下,现在身边又多了大师姐,你,你,你……”

    斯蒂儿面不改色,轻笑道:“争不过就分享呗,边缘里的哪个优秀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

    “但……但是,明明有一件极品站在你面前,可以让你独享,你,你,你为何……”

    斯蒂儿左顾右盼,就像是看不到挺胸收腹的昆桑,笑道:“极品,在哪,在哪啦?”

    “哼—”昆桑已经出奇愤怒了,好一会后,才粗声粗气道:“小疯子!我们还能看到明天夜晚的星星再说吧!啧啧,你看,今夜的星空真是萧索,杀气森然啊!”

    “才不会,今夜的星空浪漫得很。”斯蒂儿又托起了下巴,继续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河边那对身影。

    “……”

    在斯蒂儿口中的那片浪漫星空的映照下,阿伦回到了庄园,径直从窗户穿进了怒浪的房间,发现波特和扎斯町也在这里,一个模拟会场中心的沙盘摆放在他们中间,这是一个从不缺少话题的组合,所以,很显然,他们正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阿伦的到来,令争论声停下了。

    “搭档,心情不错哦……嗯,你的嘴唇怎么了?”怒浪的目光首先落到了阿伦的嘴角弧度上,接着是下唇上的伤痕。

    “哦,上火,自己不小心咬到了。”阿伦面不改色。

    “骗谁呀?这是下颗的牙齿印,扁平方正,估计长度约零点四厘米左右,而且可以看出对你进行攻击的牙齿保养得不错,从切口就可以看出……”

    “你是牙医啊,还出分析报告!老子就是用下边的牙齿咬到了自己的下唇!”阿伦终于恼羞成怒,打断了扎斯町。

    “你提着的袋子是什么?”波特解除了阿伦的小尴尬,他的目光落在阿伦所提的袋子上,阿伦并不像是一个爱提着大袋子到处走的人。

    阿伦神秘一笑,手一抖,袋口向下,“锵锵”几下低沉的嗡鸣声响,五把银光闪闪的长剑从袋子里滑出,没入了沙盘之中,直至剑柄,期间无丝毫停滞,剑柄也无丝毫颤动,可见其剑刃的锋锐。在场的都是行家,除了扎斯町那一声惊叹,房间里就只剩下耀眼的银芒和稍稍急促的呼吸声。

    “‘光辉十字军’,矮人世界势神器,寂静时代早期的作品,全世界只剩下不到三十柄。”阿伦缓缓解说,心里暗暗感慨,当日从矮人手中骗来的光辉十字军,没想到没用来刺杀兽人帝君,却用来刺杀东帝天了。

    “这次一共出动了十二柄十字军,按照合作人的意思,明天的行动里,疾风分到三柄,烽火军团分到两柄,神圣联盟的援助者两柄,雷诺的刺客五柄!”

    波特的指尖轻轻的滑过那镂刻着古图腾花纹的剑柄,沉声道:“战友,你这么一说,那位合作人的名字几平呼之欲出了。”

    阿伦淡淡笑道:“到了这个时侯,她认为也没有好隐瞒的,至于如何分配给属下,就归你们管了。”

    怒浪点头道:“她的情报很准确,我虽然带了不少爪牙来,但确实只有两个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

    波特眼睛忽然一亮,立即多问了一句,“明天之后,这些神器……”

    阿伦微笑道:“只要计划成功,不必归还!”心里却想,缪诺琳可真会慷矮人之慨,无论明天结果如何,矮人这批心肝神器,恐怕已无重归故土的可能了。

    一直除了啧啧惊叹,本一脸事不关己的扎斯町,一听是不用还的,忍不住道:“一0八八号,怎么没有我们影月的份呢?”

    “合作人说,影月这次来的人,只有扎斯町一个能用,既然他选择了这么高的位置,恐怕也用不着了,所以没你的份。”阿伦看着扎斯町越来越纳闷的神色,手腕再次轻轻一抖,大口袋里滑出了三支闪烁出同样银色光泽的长箭,箭头已被白蜡封住了,他町着那三支真正的凶器,沉声道:“拍开蜡封后,箭头上全涂满了浓度最高的百尸草,入血即融,到时你可得瞄准才好。”

    百尸草,亡灵恶魔的杀手,明天的刺杀行动,可是有多个亡灵参与的!阿伦这句警醒,立即换来扎斯町会心的嘿嘿一笑,“如出偏差,我以死谢罪!”

    但他接着又喃喃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东帝天呢,希望这第一箭不要射错吧!为何一定要选我第一个出手呢?难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放屁!谁要你爱爬那么高……”怒浪和波特难得的齐声声讨。

    “……”

    波特这位魔法师回房冥想去了,扎斯町先生走得更早,因为他得好好休息,明天清晨要赶在清洁工人打扫会场前,爬到那盏高高的巨型吊灯上。

    房间里只剩下阿伦和怒浪两人,壁炉烧得正旺,暖暖的气息下,喝着温过的烈酒,抽着从波特那里勒索来的雪茄,怒浪又开始侃侃而谈,阿伦偶尔搭上几句。好像又回到了暴风年代,说着无聊的话题,感觉着无聊的空气在身边流动,渡过一个无聊的夜晚,不过这一次,他们已从黑暗来到了光明,要面对的是更危险的明天,或许,还是他们人生里最危险的一个明天。

    等觉得神经已经差不多完全放松,阿伦正要告别时,怒浪才说了点不一样的话,“狂风,很高兴看到你的信心回来了,那件事之后,还担心你从此一獗不振呢!

    阿伦感受着对方这份真挚的友情,不由得温和的微笑道:“我也颓废过,不过我想,我不能因为颓废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况且,她一直都在我这里。”指了指自己胸膛,最后那句话,声音更是温柔了许多。

    “你能这样想就好!本来我还准备了如何去安慰你……”怒浪弹了弹烟蒂,“还记得你说过,在星云里,洛塞夫大主教曾问过你这样一个令人伤感的问题:如果你的命运注定是独身,是神一定要你独身的话,你该如何宽慰自己呢?”

    怒浪深沉的靠在了沙发上,仰起头吐着烟圈,“过去我一直认为,你所回答的那个就是最好的答案了。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最好的答案却是……”

    “哦,你的答案是?”阿伦也被引来了好奇。

    “我还有温暖的右手。”怒浪肃容回答。

    “喂,狂风,你真没礼貌,我在安慰你,你就这么直接走了,连‘晚安’都不道一声吗?”

    “……”

    第二十二集 第九章

    黎明的滂沱大雨刚刚停下,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伊库那克的大街小巷仍是人迹稀少,但在中心会场一带,已经热闹了起来。

    会场四周站得笔直的卫士、拱桥上笑容甜美的礼仅人员、忙碌布置会场的侍从、会场大门外交头接耳的管理者、沿河巡逻的普通警卫队,还有身穿便服的边缘巡狩者,都已经来到这一带待命了。

    一阵啪啪的翅膀扇动声,会场弯顶上放出了今日第一群代表和平的白鸽,为阴霾的天空添上了一份勃勃生机。

    当退来的阳光破开浓雾,将光明洒向边缘一角时,各国的会议代表纷纷到场了。这场千年来人类首次召开的联盟会议,少不了一番喧哗的仅式,飘扬的彩带、沿河看热闹的民众,还有那倒下来就可以砸扁人的大型签名板、外场主持人激动得几平力竭声嘶的欢迎词……

    怒浪在阿伦身边低声评价,“在拱桥上再铺条红地毯,就活生生是个领奖典礼了……”

    阿伦对此仅仅是呵呵一笑,他的目光更多是在人群中搜索,令他失望的是,东帝天显然并未到场。

    会场内。

    近千旁听席位,座无虚席,这些人主要是各国代表的随从、会场武技最为强悍的便衣巡狩者、慕名而来的各国民主人士和上流贵族,还有二些好不容易通过关系混到席位的投机商,毕竟这里决策出的一个小小战略变化,就足以影响战时阿兰斯的各地物价了,当然,有接近一半的听众还是来自边缘的老牌贵族……

    绝大多数旁听者的心情都是激动的,毕竟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有可能写进历史。而他们,有幸见证。

    阶梯座席的尽头,稍稍高出一阶的圆形云石平台上,那里有着一张铺上雪白丝绸的椭圆形长桌,长桌后的每个人,都是有可能改变下一秒的阿兰斯历史的主角。

    有点异样的是,凤凰城竟派出了两名代表,台下不少好奇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不过,怒浪作为当事人却没有这种自觉,刚刚落坐就低声对身旁的歌德说:“皇叔,上个月的军饷好像不够数啊……”

    “不会吧,烽火军团现在是我们凤凰的国器,我岂敢轻忽,我亲自点算过的。”歌德心里纳闷了,昨天会面时他特地谈到过军政问题,克洛诺斯还大咧咧的表示不愿多提,现在竟在这样的场合下……

    “皇叔,我的意思是,你少给了几两。”

    “几百车的粮食少了几两,这不是很正常吗?克洛诺斯,你分明是无理取闹,你……”

    歌德忽然发觉会场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在看着他们,声量不自觉也越降越低,“克洛诺斯,先别说了,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呢,回去我补回你几两就是。”

    “皇叔,你也承认这个错误了,我很高兴,这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但这个细节可以说明皇叔你最近并不是处于最佳状态之中,不如……等会就由你来发表演讲,可以说话的地方都让你说,其余部分就由我来,你觉得这样分工合理吗?”怒浪不依不饶,仍是凑近歌德说着。

    歌德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全场已经完全安静了,这个凌死的皇侄竟然这个时侯才来和自己谈最关键的决策权,眼看连身旁的雷诺代表都侧目了,他只能点头,咬牙嘀咕道:“就由你决策就是。”

    “既然皇叔如此吩咐,那我决策就是。”

    歌德彻底无语了,怎么话说到最后,就变成他命令克洛诺斯来决策一切事项了……

    所有的喧嚣渐渐停止,两边的笔录员聚精会神地町着主席台,坐在正中的边缘族长翻开了他面前的演讲稿,左侧的礼仪人员适时的敲响了银钟,这声清悦的钟声,宣告联盟会议正式开始了。

    “在隆重举行人类同盟会议的庄严时刻,先让我们怀着哀伤、带着追思,对在卫国战争中所有牺牲的人民沉重默哀。”

    在边缘族长里布带动下,全场千人都从位置上站子起来,默默垂首。在边缘的哀乐中,想起曾经熟悉却不复存在的人们,不少来自战乱国的贵族都涌出了热泪。

    阿伦丰富的情感却没有浪费在这个时刻,他的目光迅速撩过全场,立即在几个不显眼的位置发现了缪诺琳、斯蒂儿、昆桑,却唯独没有东帝天的踪迹。

    当他来回在全场扫射了两次,甚至连扎斯町隐匿在天空巨型琉璃吊灯也没有放过,不得不失望的与远处的缪诺琳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心中这次会议的真正男主角依旧没有到来。

    默哀完毕,藉着全场重新落坐的声响,波特低声问:“没来,对吗?”

    波特虽没有见过东帝天,但他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幻术师过人的感应能力。

    眼见波特神色里闪过一丝失望,可见他对这次刺杀着实做了不少准备,阿伦只好轻声安慰:“或许,他睡过头了,一会就该到了……”

    边缘老族长里布开始发言,主要讲述的是人类这次同盟会议的重大意义,他的口音里带着浓重的边缘腔,但这没有影响他的正常发挥,更不妨碍他把这次重要的发言整整说了一个小时。

    阿伦侧头看了看这位老态龙钟的里布先生,记得童年时还曾与他在西北的花海边同席吃过饭,没料到今日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重逢了。记忆中,每个人都以为他那时已是风烛残年,没料到直到今天,他依旧老当益仕。

    老族长的发言结束后,便轮到边缘的友邻凤凰城代表发言了。

    歌德先生的发言稿只有薄薄的两张纸,而且他也在一开始便严肃的声明,自己仅仅是要简单的谈谈目前的局势,结果一说就是两个多小时,其冗长的分析报告听得全场昏昏欲睡,那些用了大价钱混进来的投机商差点就要破口大骂混帐,有完没完,我租这个位置的价钱是以分钟计算的!

    直到正午,还是狂风蓝雪云大人友善的提醒“吃饭时间到了”,歌德先生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他的谈话。

    怒浪打了呵欠,低声美道:“很同情凤凰城内勤部的干部,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上司。”

    “更同情歌德先生本人。

    下午,会场内的气氛稍稍活跃了少许,毕竟不是每个代表都有歌德先生那样的过人口才,波特似乎在很认真的做着笔记,但他悄悄用手肘撞了撞阿伦,阿伦眼角的余光瞥到,波特那本笔记上面插入了一行细字“会不会他已经来了,而我们不知道”。

    阿伦的目光再次掠过全场,雷诺的禁卫长斐德克先生的讲稿很生动,提及了许多实际战例,下面的听众基本都在聚精会神的聆听着,除了刺杀计划的参与者们。但这些人大多都表现得尽量镇定,仅仅是目光有些游离,昆桑就比较逊色了,他在过去半个小时里,已经是第九次改变坐姿,这已经明显高于常人的频率了。

    或许,东帝天给这小家伙的心里阴影真的太重了,他此刻的手心大概已经满是汗了吧…

    阿伦如此猜想着,正要在自己的笔记上写下“不会,他化成灰,我也能感应到他的存在”,眼皮忽然猛地一跳,心脏立即加快跳动了几分,心湖中仿佛被砸进了一块巨石,却平静无波,他的手微微一颤,潦草的写上“来了”。

    分别坐在他左右的波特和怒浪立即看到了,但他们表现得都自然,波特仅仅是用手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怒浪还打了个呵欠,抹着眼角的眼屎,阿伦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的心态,在笔记上以平常的记录速度写上“第九排左边最尽头位置”。

    这正是缪诺琳猜测区域的边缘位置,怒浪一脸不经意的掠了那里一眼,原本坐在那里的胖子先生,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衣人,那倒霉的胖子应该是刚刚上洗手间的时侯碰上了瘟神。怒浪感觉到对方似乎也在注视着自己,不敢细看,目光迅速回到自己的笔记止,缓缓书写上“准备了”。

    这时,如雷的掌声响起,斐德克先生的演讲结束了,阿伦等三人不约而同的调整了一下坐姿,选择一个更方便出击的姿势。

    阿伦默数着自己的呼吸和手掌拍打的次数,心里不禁咒骂:扎斯町,你还在等什么,你睡着了?还是中午那顿没吃就饿坏了?

    他不相信以扎斯町的观察力,听众已经换了一人,他依旧浑然不觉,却没料到扎斯町此时正处于危险的境地。

    这位影月神箭手的注意力从头到尾始终保持着高度的集中,东帝天刚刚代替某位倒霉的胖子回到位置,他立即就发觉了,但刚刚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长弓才举起,还尚未搭箭,心灵却没来由一阵颤抖,一份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感降临在他的心头上……

    他记得小时侯受训时,在幽灵沼泽里伏击幽灵地兽,他隐匿在腐草间整整两天两夜,竟然在朦朦胧胧间睡着了,那几头庞然大物姗姗来退,就这么从他身后而来,然后在他咫尺之间的身畔踏过,他猛然惊醒,这才醒觉差点就被踏成了肉酱,但就算在那一个时刻,也未曾体会过像此时这般,如此深切的恐惧。

    那黑衣人明明没有抬头,甚至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他的眼睛,但扎斯町却能感觉到,对方在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恍似平静黑夜里的闪电,无声无息的闪过,闪过扎斯町的脑海时,整个世界也像被扭曲了刹那,四周的一切声音、一切事物,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在脑海里缓缓眨动的眼睛,仿佛洞悉世情、看穿一切,扎斯町再也没有一点事物、一点感觉能隐瞒他,骗过他。

    无力感越来越甚,扎斯町内心桀骜的一面狂吼了起来,该死的,凭什么想控制我!但他的身体却像被禁锢了一样,任凭出尽九牛二虎之力,握箭的手臂也仅仅是抬高了一点点。

    这时,主持人介绍接着由自由天堂代表蓝雪云先生发言,台下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次的掌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热情,可见蓝雪云在民间的声望和口碑。

    借此机会,波特沉声道:“改变计划,你吸引他的注意,我用精神力乘机而入,借他分神发呆的刹那,你们就行动吧……”

    波特的声音里多多少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们都清楚,第一个出手者所要负上的责任和压力,还有最为重要的风险性,毕竟要面对的是完好无缺的东帝天。

    阿伦明白波特要冒险使用幻术了,他默默点了点头,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来到了云石台的边缘,微笑道:“在阿兰斯关于我的传闻很多,我对于世人的关注感到非常荣幸!但很多关于我的故事、生活习惯、爱好什么的,有不少荒谬之处,譬如说,我真的没有喝童子尿的习惯……”

    台下轰然的笑声中,所有的计划参与者都发现了,阿伦已经是第二次摸鼻子了,这是随时跟随他出手的信号。

    阿伦继续道:“因为会场的气氛有点沉闷,而各位似乎又对我十分好奇,所以,我决定在我发表演说之前,回答一些关于我个人的私人问题,以调节这里的气氛,以及诸位稍稍烦闷的心情。好了,各位可以举手发问了。”

    中心会场的气氛果如阿伦所料,立即热烈了起来。八卦心理,人皆有之,更何况这个八卦的对象还是从头到脚趾都是传说的狂风蓝雪云,顿时台下有不少的手臂举了起来,热切的注视着阿伦,尤其是那些抱着前来看热闹的贵族,如果有幸能与蓝雪云对话一次,那回去就有炫耀的资本了。

    台下的礼仪人员担心引起骚动,赶紧帮助蓝雪云大人选择了一位坐在前排的中年贵族。

    那人兴奋的站了起来,朗声问:“蓝雪云阁下,很多人都说你入赘塞木家族是为了钱,现在塞木家族已经完全没落了,你还会和爱莉娅小姐继续那段传奇的婚约吗?”

    这真是一个尖锐的问题,不少蓝雪云的拥护者立即在心里咒骂这个微微发福的贵族,竟然把这些八卦杂志上的传闻摆到台面上去为难狂风大人。

    阿伦微微一笑,说:“金钱的多少如果与爱情的成功率成正比,那一定也与分手率成正比。所以我的角度,爱情无关金钱,我仍深爱爱莉娅小姐。”

    这句精彩的回应立即又引来了一阵掌声,阿伦不禁偷偷望了一眼缪诺琳的位置,发觉对方的美目正狠狠的瞪着自己。

    阿伦自问这个答案肯定不合她意,但这个时侯,只能装作没看到,迎向另一位提问的女性。

    这位颇有几分姿色的贵妇因为过于激动,声音也带着一丝颤音,问:“蓝雪云阁下,听说你的眼睛很难看,我……我看民间的雕塑,那里就像两个鼓起来的气球……这个……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眼睛吗?”

    坐在她附近的人们纷纷向她投来了不满的注视,蓝雪云大人要不是眼睛很难看或者有什么问题,又怎么会整天戴着墨镜呢,这个花痴激动得忘记别人的忌讳了!

    若是平常,阿伦确实会回一句“用鼓起来的气球来形容我的眼睛?那是我生平听过最漂亮的赞美”,但现在必须要为波特的精神攻击提供场所,四周的情绪波动就是在为波特铺路。

    于是,他爽快的摘下了墨镜,全场顿时完全安静了刹那,接着才是阵阵赞美的惊叹声,那是怎样美丽的一双眼睛!

    蔚蓝色的瞳孔,像是尘世间最明亮的宝石,又仿佛草原夜空虫最亮的星宿;那深邃而迷离的眼神,里面仿佛隐藏有说不尽的故事、道不清的情怀、最动人美丽的传说、最绚丽夺目的梦想……

    这时连坐在主席台后的冰风代表,麦琳德女士也忍不住道:“蓝雪云阁下,你转过身让我们也看看呀!”

    “……”

    阿伦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变成了猴子,这次还是自己主动争取成为的猴子,不过也是准备随时出手杀人的猴子。

    借此机会,波特的精神力也顺刹潜状到东帝天那一带。

    阿伦向台下的礼仪人员作了个停止挑选发问人的手势,控制住渐渐加速的心跳,望向东帝天的方向,微笑道:“记得那位穿黑衣服的先生也曾举手,你的问题是?”

    全场的目光立即都看向了东帝天的方向,面对那一双双羡慕的眼睛,如果东帝天是一个平常的抱着阴谋而来的家伙,大概立即恨不得打块牌子出来:老子有举过手就是魔兽的粪便。

    但这一位是东帝天,他竟然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平淡的问:“会场布置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花了不少心思吧?”

    大伙为之惊叹:天啊,多逊的问题,没有深度,又没有八卦……

    阿伦将手中的墨镜缓缓放入口袋里,之后每一秒,任何一个视线的盲点都有可能令他抱憾终生,他笑容依旧亲切,但细心的人可以在这份笑意里嗅出一份诡异的气息。

    他轻轻问:“这位先生为何不将帽子脱下呢?草非,有什么不便见人之处?”

    对,就是这一刻!波特感应到那黑衣斗篷中的一丝情绪轻微波动,马上全力以赴,强行突入对方的精神世界!

    波特脑海顿时“轰”的一声响,东帝天的肩膀也为之一阵颤动。

    漆黑,无尽的漆黑。

    当一切渐渐光明,视觉却是模模糊糊的,东帝天发觉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泥土上,脑袋晕眩晕眩的,少年时的樊帝灵正慌慌张张的从树上爬下,嘴里恐慌的嚷着,“师兄,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害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呜呜……”

    东帝天正要回答“没摔死,别大惊小怪的”,但接着,意识深处却在问“我这是怎么了”

    四周所有立即淡化。

    模糊,一切再次模糊……

    水晶剑“飘零”挥舞出华丽至极的轨迹,不远处有一把熟悉的声音赞赏着,“不错,单论剑术,你已在为师之上,日后,切勿忘记你的仁者之心。”

    他舞动完了最后一个剑花,回头握拳道:“老师请放心!我的仁者精神,定可感染世人,载入千秋!”

    神龙老国师慈祥微笑,慢慢步近。在渐近的音容笑貌中,东帝天却忽然想,奇怪,我怎么好像经历过这一幕

    老国师的容貌立即模糊,淡去,直到了无痕迹,一切重归漆黑。

    但很快,烛光亮起,他用颤抖的手点燃了烛台上的红蜡,宿醉后的头疼正袭击着他的脑袋,但他很快惊诧的发现,这并不是他的房间。

    门外长廊的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似乎是针对他而来,转头一看,床上竟还躺着一具雪白的胴体,仿佛正是他梦中深处的倩影。

    我在酒醉之后到底干了些什么?他用力拍了拍脑袋,正要上前去翻过那个充满诱惑的身躯察看,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连忙拾起地上的衣服,破窗而出,往远方驰去……

    心里却升起一阵撕裂的疼痛,他想:这个梦好真切啊,为何还不醒来呢……

    夜空的明月蓦然接近了许多,直到那银色的光华完全将他融入其中,无分彼此。

    懒洋洋的舒适感充斥满了他的全身,渴望就此沉睡,从此不再醒觉。

    第二十二集 第十章

    我终于醒了吗?东帝天这个问题才刚刚升上脑海,一张苍老得令人心碎的脸庞挡住了天上的明月,用沙哑的声音说:“你醒了?”

    第二龙之隐士因为耗费过多的精力去拯救他,衣服已经爆裂,手臂上的龙鳞已经渐渐浮现,他只觉心里一阵剧痛,一种名为良心的事物正怒斥着他,一种名为眼泪的事物正从他眼眶里跳出,他颤声道:“老师,我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耗费生命去救我?”

    龟裂的龙鳞开始慢慢爬上龙之隐士的脖子,他沙哑着嗓子,缓缓道:“孩子,你的本心不是这样的,不过黑暗已经完全把你吞噬,我已为你找回本源,在你心里重新播下的种子,总有一天,它会指引你寻回自我。”

    看着老师慢慢被龙鳞覆盖,东帝天放声大哭,但随着龙之隐士倒下,他的哭声渐渐又停下,他忽然想:这不就是我要达到的目的吗?这不就是我全力布置后的最佳结果吗?这老家伙竟然妄图追回我的武技,那不就等于剥夺了我继续生存的权利了吗?死了吗,死得好啊!

    哈哈,他坐了起来,竟然在奄奄一息的老师身边放声大笑,笑得如此放肆,笑得如此愉快,但笑着笑着,浓烈的哀伤忽然又将他淹没了。

    我曾经信奉的信念完全消逝了,这就是我的仁者精神吗?他的笑声又慢慢转化成了痛哭,哭得惊天动地,但转眼又成欢容,如此反覆,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对着一具慢慢变回龙形的老人又哭又笑,一把鼻涕一把泪。

    忽然,荒漠里刮来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头上的黑暗天幕仿佛变幻了流动的方向,脚下的龙之隐士慢慢的、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皮上已有了龟裂的痕迹,但他仍努力让自己注视着东帝天,颤抖着说:“我……我还有话对你说!”

    这……怎么会这样?好像不应该这样,老师不该再醒来的……明明一切似曾相识,但渐渐不尽相同,他懵懵懂懂的按照往日的习惯,遵从着老师的指令,半跪下身子,俯身问“老师,你还有什么遗命吗?”

    老师却探出了手,或者说,那只满是鳞片的龙爪,仿佛要再一次抚摸他的脑袋,东帝天的眼泪再次汹涌,情不自禁的将腰弯下。惊变忽起,那龙爪闪电般抓住了他的喉咙,抓得如此用力,似乎瞬间就要将他的脑袋撕下。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老师不会这样对我!东帝天脑子一阵混乱,这是个梦吗?为何一切如此真实??( 恶魔狂想曲之明日骄阳 http://www.xlawen.org/kan/17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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