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秦非鱼
第一章重生了
“非非,妈妈对不起你,妈妈……”
北京解放军总院一个单人病房里,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看着病床上昏迷着的小孩,嘴里喃喃低语,这个女子叫俞玉,是病床上躺着的孩子的母亲,三天前,他的丈夫,著名琢玉大师秦仲越刚刚在同一个医院病逝。看书请到==京尤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⒐1du。nèt时隔三天,她的孩子秦非因为眼疾引大范围感染,正在生死边缘,而一个八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挑战,几乎不可能有足够的免疫力和意志力来抵抗,一条鲜活的生命似乎就要在神州新的时代来到之前,随风逝去……
“吱嘎!”有人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俞玉连忙擦了一下眼睛,转头过去,“陵龙,你来了?”
“小玉,你去休息一下吧。”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面容坚毅,一股军人的气息极重,李陵龙,俞家的世交,当然也是俞玉的追求者,时任京城军区某军某师副师长。看到俞玉憔悴的神色,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心疼。这个女子他追求了十六年,哪怕是家里给了极重的压力,哪怕她选择了秦仲越,他一直没有放弃,纵然过去的十二年,这个国家似乎不允许一对这样身份的男女成为夫妻的追求。
时时,一九八零年七月十二日!
过去的十二年,华夏建国以来的最大浩劫席卷了这两个家庭,李陵龙的父亲李德光是开国上将,特殊时期期间,虽然不曾被迫害,终究也不过能够自保,加之身子不大好,除了哀痛这个曾经满布疮痍,今又苦难深重的祖国,别无他法!而俞玉的父亲俞正飞,一个文物鉴别权威,得益于长曾经的一次关注,也险险逃过此劫,保全下来。说来在这个时代,也算大幸。只是俞玉的婆家,也就是此时病床上躺着的秦非的祖家,却是解放前的显赫门庭,三代琢玉,手底的玉石国宝,数目不小,只因迎解放军进京城有功,才得以保存下来,然而终究没能躲过这场劫难,秦非祖父秦烈1969年惨死,父亲一介文弱匠人,也在劳改期间染上致命肺疾,好容易挨到了柳暗花明,却再也见不到新的时代荣光,三日前,一命呜呼。
俞玉绝不是软弱女流,秦仲越身子骨不好,她也早有准备,这些年秦仲越极力把秦家手艺录述下来,又伤了心气儿,故而此番去世,她虽然痛彻心骨,终究还能抵抗住,但是天公无情,秦仲越将将离世一天,他们的儿子秦非,天生的眼疾突然恶化,全身大范围感染,几乎一夜间就被判了不治!
若说走了丈夫,俞玉还能挺住,可如今连八岁的儿子都要离她而去,这个经历了十年浩劫的女子挨不住,也不想再挨了,毕竟,这些年,太累了……
“陵龙,那你帮我看会儿,我先回去。”俞玉冲李陵龙点点头,这个男人的心,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愿她……之后,他能好人有好报吧。李陵龙诧异地看了一眼俞玉,自从秦仲越进医院,到秦非此番病,他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唯独只有这一次俞玉答应的分外爽利。
难道是小玉想开了?军人的心思总要单纯些,尤其面对一生的挚爱的时候,李陵龙倒是有些高兴,虽然一看到病床上那个孩子,心底还是沉甸甸的,“李叔叔,李叔叔”的稚嫩童音还在耳边,秦家,委实太苦了些!转眼看看了俞玉,这个女子比之走了的,和昏迷着的,恐怕还要更加苦难深重,一想到这里,李陵龙就止不住心悸!
“多休息会儿,我今儿休息,你不用太赶。”俞玉点点头,就要起身走了,只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才出声音来,“陵龙,你,你也不小了,还是……”
“小玉,你去吧,好好休息!”李陵龙“熟练”地回了一句,显然这样的对话已经被不止一次了,除了今天俞玉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同之外。
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李陵龙看着俞玉打开门,走出去,才转过头来看看床上极为俊俏的小孩,秦家的种血似乎一向如此,据老爷子说秦烈老先生当年也是风流倜傥,而秦仲越这个他当初败在手上的情敌更是风度翩翩,如今这小秦非也是如此,上天如此厚爱了秦家一副皮囊,一双巧手,如今却是要统统收回去了。向来果敢的李陵龙此时也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爸妈,妈,你们——”门外俞玉的声音打断了李陵龙的遐思,爸妈?似乎是……李陵龙连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前,果然俞玉身后三个老人走进来,当先一位老爷子满头白,玛瑙边的老花镜戴着,儒雅气息扑面而来,尽管历久,却是弥新!正是俞玉家老爷子俞正飞!他身边是秦非的奶奶,研究佛学的项佛来先生,可能是因为佛学的缘故吧,项先生还能看开,只是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在秦家刚放回的老四合院里像座铜佛一样镇着分崩在即的老秦家!二人稍后是俞玉的母亲刑素因先生,是做园林的,俞玉承的倒是她的事业!
“俞叔好,项姨,刑姨好!”李陵龙连忙打招呼,没想到两家三个仅存的老人家都来了,难道,李陵龙眉头微皱,看向了床上的小秦非,随即又面带担忧望向俞玉所在,只是看着还正常,他才出了一口气。
“陵龙也在啊?”俞正飞三人冲李陵龙点点头,李陵龙的心思三家都是知道的,只是秦仲越在世的时候也都与他相处极好,他身故之后,老一辈倒是想过让俞玉另嫁,当然秦仲越才走了几日,这种想法不可能宣之于口的。
“恩,过来看看小非。”
这次俞正飞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走到了秦非的床边,确实,两家已经收到了病危通知,今天能不能熬过去都是未知,三个老人家才破了门禁一并出行。来看看小家伙,也许,也是最后一眼了。
项佛来先生拿起秦非小小的右手,轻轻的抚了几下,这些年她丧夫丧子,本身也是遭到迫害,终究因为宗教的一点信仰坚持下来,但是眼前这个小孙儿,她确确实疼到了骨子里的,三天前,秦仲越过世,老人家就没有到场,徒惹伤悲罢了。今天,她也终究忍不住要过来白人送黑人了,老秦家今儿之后也许就要剩下她们婆媳俩孤苦伶仃了,只是她倒是打定了主意,劝了俞玉改嫁李陵龙,她自己就守着老秦家吃斋念佛,再不理这个混沌世界,浊浊大千了!
刑素因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沁出泪水,为自己的外孙,也为自己的女儿。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出来的小孩,虽然算不得高门大户,也是很金贵的,可是秦非出生在十年动乱,长在十年动乱,今年6月19日,**中央出《关于处理特殊时期中一些干部在报刊和文件上被点名批判问题的通知》——宣布一律平反。似乎光明来了,可是秦仲越和秦非却先后走到生死悬崖的边沿,秦仲越已经坠落,秦非,哎……俞正飞捏住老伴儿的手,老人家经历了太多,看透了,这剩下的一二十年安安生生的,也就是了!
“小玉,你别担心,王医生说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止住恶化的。”俞正飞轻轻安慰了俞玉几句,这个女儿外柔内刚,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若非如此,恐怕也支撑不到今天吧。
“爸,我知道的,你和妈还有小非奶奶都回去吧。”三个老人家终究身子骨被坏掉了,如今正是荣养的光景,还是不能在外多走动的。
俞正飞点点头,“项老,我们就回去吧。这里有陵龙和小玉就行了。”项佛来在佛学上的造诣极深,这一句先生也是公认的。
项先生抬起头,一双眼睛古井不波,只是捏着秦非的双手,迟迟没有松开,少顷才拿起床头柜上的舍利手珠,冲俞正飞点点头,然后才嘱咐了俞玉注意身子,谢过李陵龙,三个老人家由相扶着向门外走去。
俞玉看着他们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恐怕又要让他们心上生出一条裂痕,只是生出了那样的念头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只怕会以为自己的离去会让他们以后再也不会为自己担心伤心了!
李陵龙看着这两家,又瞥了一眼床上的秦非,才要叹息一声,却突然好想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两个眼睛暴突出来,这个军中猛虎这下真是惊喜过甚了,因为秦非的右手五指在他眼前竟是微微屈了一屈,若非他视力极好,恐怕也看不大清。
“小玉,小玉,俞叔……”突然而来的惊喜让李陵龙有些大舌头,等到四个人望向他的时候,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好指着秦非的右手,但他眼里的抑制不住的喜色仍然让俞正飞现了。
奇迹,似乎真的出现了,真的降临在这个苦难重重的家庭!
第二章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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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了!”俞玉终究眼力劲比三个老人要好上一些,秦非右手轻微的屈伸被她一眼瞧见,比上李陵龙,俞玉的反应更加激烈,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俞玉就扑到了病床上,只是又不敢碰到秦非,似乎怕这一动,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逝去。满脸已经早就是泪痕,动了,总院的王医生说过如果能够苏醒过来,几乎就等于活过来一半。
非非,我的非非!俞玉右手紧紧闭住嘴巴,眼里的泪像是决了堤的黄河水,无声地流!
“小非他的手动了!”李陵龙终究说出一句整话来,却把一个病房的人全都惊了一跳,刑素因和项佛来连忙走过来看着被俞玉盯着的右手,果然,轻微的屈伸缓慢却坚定!
动了!两个老人家相望一眼,项佛来嘴里不停叨念,“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而刑素因则紧紧抱住了自家女儿,听她压抑着声音叫“妈,妈……”眼里的泪将肩膀湿了一大片。
“快叫医生来!”俞正飞眼里同样湿润了,只是还记得让李陵龙去喊医生,李陵龙此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冲出去叫医生,连床头的报警器都全然忘记了!
“医生,医生……”李陵龙的声音一路叫过去,语气的惊喜在这愁云遍布的解放军总医院竟也渲染出一片激越。
秦非的主治医师王天明被李陵龙拉着,急匆匆的赶过来,这王医生是知名的内科专家,秦非大感染后,就由俞正飞请到这位老弟来作主治医师,其实四九城里这三百六十行里顶尖儿的权威都是有交情的,毕竟谁也不好说自己不会遇上些什么要人帮忙的,何况他们这一辈与之前还有不同,有许多都是经历过那种“牛棚”生涯,戴过“臭老九”牌子的。看书请到==就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91du。nèt感情自然还要好上很多。俞正飞求到王天明,王天明自然全力帮忙,奈何条件所限,秦非的病得又格外急促,这才有之前的病危局面,王天明辜负老友请托,心中也怀有愧疚,此时听说秦非醒转过来,倒是不比李陵龙少在意多少。
“王老弟,你看看,你看看……”一见到王天明,俞正飞一迭声拉着他走到病床前面,俞玉还有项佛来,刑素因赶忙着躲到一边,给王天明腾开地方,王医师看着平日里淡然无比的老哥们这么性急,心底又觉着压上了几分重量,走到床边,吸了两口气,才好好观察了下秦非。
此时秦非平摊在病床上略显羸弱的小手,还在一下一下的屈伸,王天明细细瞧了瞧,现并不是肌肉的无意识抽*动,应该是神经中枢传递过来的反射命令,这时候心底却是实打实松了一大口气。这说明秦非脑部情况在转好,经过药物配合,很有可能痊愈。
放下心来的王天明才记起来惊叹,“俞老哥,你这小外孙好硬的命格啊,说句不中听的,之前都我以为没有希望了,毕竟这么急促的大范围的感染,在现在的条件下,基本是没有办法的,一旦侵入神经中枢,导致脑死亡,就定了!”
说完还向着秦非看了看,“不过现在嘛……”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紧张盯着自己的众人,才笑呵呵说了一句,“我还是有**分把握,可以痊愈的。”
“哇!”俞玉这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夹杂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的嚎啕,眼泪横流肆恣,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打算结束生命,随着自己的儿子去找丈夫团聚,乱世里家破人亡故而可怜,可是大乱之后,一起支撑着扶持着走过来的家人却一一离去,这样的折磨对一个女人何尝不是更残酷,历日的积压随着秦非的好转一时间全都喷出来,俞玉在刑素因的怀里,哭的歇斯底里,直到昏睡过去,李陵龙在一边看得心疼不已,就是王天明老医生看惯了生死离别,对俞玉这一番嚎啕大哭也是唏嘘不已,更不要说两家三个老人家了,更是不住地抹眼泪。
“俞老哥,老嫂子,项先生,我看还是先给秦非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马上商量一个方案出来,尽快让他痊愈过来!想必,小秦非在床上也待厌了,赶紧着想下来活动活动!”俞正飞一阵点头,从红尘孽海里走出的沙弥才能成佛,从绝望里看到的光明才真正的温暖人心。这时候俞家和秦家就是处在这么一个境况。
然而,他们的“秦非”恐怕是不懂得病床上的寂寞了,严格的说,秦仲越和俞玉的儿子在方才右手屈伸的时候并不是回魂,而是真正的死亡了。这时候,秦非八岁的身子里闯进了一个来自2o1o年的灵魂!
尽管他也叫秦非!
秦非是深圳一家电子厂的老总,公司规模不大,凭着在深圳闯荡下的敏锐触觉,却也能年入百万。这手上闲钱多了,秦非就琢磨出一点爱好出来了,他没有妻儿,老家父母也早早不在了,几乎等同个孤儿,也没有什么顾忌,所以这爱好还真是个耗钱的行当——收藏!
华夏的收藏热波及的范围可不小,当然更多的是希望捡个大漏,一朝暴富,要是让你找出个什么鬼谷子烂谷子的元青花,拍卖行上拍出个二十几个亿,几辈子吃穿不愁了。秦非当然没有这个福气,严格的说,他压根儿就没有不是打眼儿的时候,买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真的,当然秦非还算克制,没有伤到筋骨,这才一直坚持了下来,倒也磨练出了一些道道,这不,前段儿刚在北京潘家园淘了一个白玉扳指,看上去有些暗淡无光,但是秦非还是从器型上看出来极圆润的一面儿,摸上去的时候,并不是绵软厚实的温润,反而有些冷冽,这让秦非有些摸不准了,但是幸好这个扳指开价不过三千块钱,秦非压了压价,一千五百块钱拿下来,拿回去把玩一下还是不错的。
可是没想到这一趟潘家园后,秦非在深圳自家厂子里遭了一场大火,眼瞧着就要葬身火海了,他只觉得右手大拇指上一阵清凉,随即就消散了意识。等到回过知觉来,就已经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八岁的同名小孩儿身上的离奇遭遇。小孩儿的记忆里,这是198o年,往前整整推了三十年光阴,秦非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个新的开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涉及到了穿越重生这么高深的课题!所以秦非挣扎着要醒过来,才好弄清了状况,决定要做什么!
第三章白玉扳指喜上加喜
王天明着人对秦非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只是从他拿着检查结果报告单开始,嘴巴就合不拢了,惊讶的神色一览无余,这对一个从事一线医疗工作几十年的老专家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不过,这却也不好怪他,委实是秦非这份报告与之前的检查差的太多,谁也不能想象一夜之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要知道在他督促之下,这两份报告都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出入!
等他这么一副表情,摇头晃脑地出现在俞家和秦家几人面前的时候,几人倒是心里一惊,还以为又出来什么变故了,不过俞正飞倒是看出来这惊讶里藏着轻松,应该是没有不好的消息。
“王老弟,结果怎么样?”
王天明兀自不能相信,摇了摇头,“老哥,你这孙子上演了一出医学奇迹啊!”
“王叔,您就赶紧着吧!”李陵龙看着俞玉哭了一阵之后,神色松快了许多,自己心里也轻松起来,又看着王天明三句四句故意不说到点子上,这才笑呵呵说了一句。
“啧啧,我从医也快四十来年了,还么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呢,秦非昨天的报告里,感染程度已经几乎遍布全身,除了脑部之外,我这才说了只怕是过不了今天了,一旦侵入脑部,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魂儿了,不过,老哥你看看这份报告,全身的感染已经全部好了,要不是他还没有苏醒过来,现在我就能给他办出院了!”
“是吗?”俞正飞看着手里的报告单,听到王天明明确的诊断,终于放下心来享受这份奇迹和赐予了!
一众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在云雾里飘着,昨天刚下了病危,今天就基本上痊愈了!纵然是天大的好事,也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的。
“王叔叔,那你看,非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俞玉捏着秦非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好似失而复得了一件最美的珍宝。
“随时都可能,应该不会太晚的!”
王天明那边话还没说完,俞玉就听到秦非无意识的好似梦呓的几声呢喃,霍然转身,果然秦非的脑袋开始左右动起来,眼皮也是上上下下跳着,这明显是苏醒的前兆了。
而在秦非眼里,刺眼的亮光射进来,稍稍适应了一下之后,才看见床边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夫人,“这就是妈妈了!”等他环视一周,和记忆里一一对应起来,姥爷,姥姥,奶奶,还有,李叔叔!这个李叔叔可谓痴情,对自家妈妈追求的十来年了!
“非非,非非!”俞玉轻轻呼唤的声音传过来,秦非的嘴巴艰难地动了动,好像用尽了力气,这才吐出一个字儿来:“……妈……”
整个病房静默了,就是王天明也在这一幕舐犊情深前湿润了眼睛,俞玉抱着秦非的右手,不知是哭是笑,满脸的眼泪偏偏嘴角又在上扬,眼睛弯的娥眉月一般。
秦非清醒过来之后,倒是迅适应了身子,比上一个重病初愈的人的精气神要好上很多,“姥爷,姥姥,奶奶,李叔叔,王爷爷。”秦非环着一圈儿叫了人,大家都是连连应着,也许是融合了原来的秦非的记忆吧,对这些亲人,秦非一点疏离感都没有,他前世就是孤儿一样的,重生一次,能有了这些亲人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王天明瞧着秦非醒来不久就和常人无异了,也明白秦非是真的痊愈了!
“你们看是让他再养一段儿,还是就出院了?”
“妈,让我出院吧,我都好了!”秦非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当初他一人出来闯荡创业的时候,条件跟不上,老是有些小毛病,也算是见多了后世那些医院的嘴脸,对医院当然是一点好感都欠奉。
“这……”俞玉也捏不准,她自然希望秦非在医院多养养,毕竟这痊愈来得太匪夷所思,只是又不愿意逆了儿子的意思,只好望向俞正飞。
“小非要出院,就出院吧。”
说是如此,秦非还是在病床上待了半天“以观后效”,到了傍晚,一家人才开始收拾东西,秦非撑着手从床上起来,不禁轻咦一声,左手好像是搁着了一个什么东西。等他拿起来,一看。
白玉扳指!那个潘家园淘来的白玉扳指竟也跟着他穿越了过来,当初火灾时候,右手上的一股清凉气息,秦非也还记在心里,没想到还真是这个神秘的扳指给了他重生一次的机会。
宝贝啊!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啊!秦非偷偷塞到了袋子里,旁人忙着收拾东西,也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李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呀?”秦非偷偷跑到李陵龙身边,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他闲的也没啥事儿干,大人也不让他动手,干脆就跑到这边扔炸弹,不过这一下也许太猛了一下,李陵龙手里的铁盆子“咣当”一下掉地上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难道这么明显?连八岁的孩子都知道了?不过李陵龙这一下,倒是把大家的眼睛都吸引了过来,秦非状似无辜地看看大家,虽是乱世,秦非长得还真是粉雕玉琢,水灵灵的眼睛一片茫然,感情他好像还被吓到了似的!
“咳咳!不小心没抓住!”李陵龙手忙脚乱,嘴里赶忙着解释,边上秦非心底都快笑出声儿来了,这半天他倒是好好理了理心思,重生回到八零年,能做的事儿那就太多了,这头一件,他要做的就是撮合老妈和李陵龙,从后世来的人,思想总是开放的,他想着老妈这些年伺候爸爸,如今又连遭刺激,要是给她找个依靠,应该会好一些!何况李叔叔对妈妈的心思那是满大街儿都知道的!他看着老人家也都愿意的。
“小非,到姥爷这边来。”俞正飞突然喊秦非过去,大家都是一愣。秦非也是一脸茫然走到俞正飞身边。
俞正飞似乎有一点小紧张,“小非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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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回家
“小非你的眼睛……”俞正飞问这一句,却是因为秦非天生就有眼疾,这次大感染也是因为眼疾引的,而现在看上去秦非的眼睛好像没了之前那种被玻璃隔着一层的感觉了。
果然大家一起都反应了过来,李陵龙逃过一劫,窘迫的局面随着秦非眼睛这事儿消散一空。
“姥爷,我眼睛现在看得好清楚啊!”秦非手伸进袋子里,摩挲着那个白玉扳指,显然这也是它的功劳,重生之后,顺带着把秦非的眼疾也治愈了。
听到秦非的话,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除了绝处逢生,还有喜上加喜的好事?
“非非,你的眼睛真的能看清楚了?那这是多少?”俞玉站得有点远,这时候正好伸出两个指头,问秦非。这动作倒是把秦非弄得哭笑不得,他的眼睛经过白玉扳指的治疗,比上一般人的视力要好上三倍之多,简直称得上“知微”,此时看见母亲那两个白生生的指头,自然是无语。不过看着大家都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秦非自然不会说出来这些想法。
“恩,是两个……指头!”秦非故意拖了拖声音,把一屋子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都说大难之后有大福,小非真是应了这句老话儿了!好啊。”俞正飞老怀大慰,呵呵一笑,旋即却又略带感伤的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国家能不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你这个老头子,说这些有的没有干什么,没得让人听了去!”刑素因还没有从那场即便踩了印了长头像的报纸,都会被批斗的灾难中回过神来,听到俞正飞那里谈国事,连忙开口。看书请到==京尤1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91du。nèt
不过李陵龙倒是把话接了过去,“俞叔放心吧,中央不是已经给大家平反了么,现在又有老长坐镇,华夏会越来越好的。”李陵龙父亲李德光上将早在78年就重新起复,担任军委领导职务,他说这话倒是让俞正飞心底一松。
好事频传,心情大好的俞正飞牵着秦非的小手,一大帮子人谢过了王天明,就回了秦家的四合院,其实两家儿的四合院基本就是面对面,落在北京一条柳树胡同里。都是三进的四合院,占地差不离有个三四亩之多,算是中等的四合院,据说都是前清破落宗室家的,落在手里之后也都没有啥能留下的了。
秦非从军车里下来,大人们搬东西,他就瞧着自家的四合院,当初他也随着朋友沾光儿淘过老宅子,那会儿都是破落屋子,没几间有今天这样的品貌的,厚木大门,小侧门,人气儿足足的。这要在三十年后,没个五六千万想都不用想。
没想到我还能住一次四合院。秦非大是感叹人生无常。
“小非看什么呢,自家屋子这么好看?”李陵龙拿着盆儿碗儿的,冲秦非喊了一句,秦非回过神来,看了下李陵龙,又别有意味的带着他的视线看向俞玉。果然,李陵龙连忙躲闪。秦非偷笑一阵,随着项佛来一起进了院子。
俞正飞和刑素因也都进来坐了,秦非家里除了老人家,自己母子外,还有一个阿姨,毕竟一屋子孤儿寡母总是要人照料的,之前秦仲越在世的时候,更是要人照料的。
“小非回来了。”徐阿姨看着秦非,一脸喜气,“这气色看着还好,真是佛祖保佑。”徐阿姨差不多也有了五十多岁了,在秦家待了二十多年,是带着秦仲越长大的,如今又照看秦非,在秦家没人当她是外人。
“徐妈。”秦非瞧着这老人家,她心底的开心秦非自然是看得出来的,这一大家子相亲相爱,应该是这一世最珍贵的吧?秦非暗暗想到,身子却是往前一扑,趴到徐妈怀里,“徐妈,我可想你了。”许是融合了真正的秦非的记忆,这动作由差不多三十岁的秦非做来,一点不好意思没有。
“哈哈,好好好。赶紧进门吧。”徐妈一把搂住秦非,忙把大家迎进门去。只是轮到秦非的时候,还摆了一个小火盆,说是去霉气。秦非自然一跳而过。那伶俐劲儿乐得徐妈合不了嘴。
一家人在中堂坐定,俞玉去收拾东西,秦非这个时候趴在项佛来腿上,当然只是轻轻搭着,他可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孩儿,老人家的腿可脆得紧。
“俞先生,亲家母,徐妈弄饭去了,大家就在这边吃顿团圆饭吧,算是给小非洗洗尘。”项佛来冲着俞正飞夫妇说到,右手捏着手珠,左右搭在秦非头上,轻轻摩挲。老人家好长时间没有留过外人吃饭了,李陵龙平日来,也是俞玉陪着在中堂吃,秦非则是跟着她在北房里吃。
“好。小非这次能没事,真是佛祖保佑了,应该吃顿团圆饭。”刑素因说着眼里又有了泪,倒是俞正飞搭了搭她的手,才收回心思。
“是啊。小非他爸爸先走一步,许是去找老头子一起保佑他了。”秦非的绝处逢生让秦家把秦仲越过世的悲伤都冲走了。这时候项佛来提起来,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项先生还要保重,小玉,小非还要指着你镇着老秦家呢!”俞正飞轻笑着安慰了一句。几个老人在中堂里闲聊,聊些国家最近的政策啊,过去的岁月啊,俞正飞作为文物鉴定的权威,也痛心疾得说了说文物的事儿:“那些小崽子不知道毁了多少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哎……”
“哎,人能保住就不错了,还能担心东西,北京有多少老宅子都被毁得一趟糊涂。真是造孽!”刑素因做园研究林的,红卫兵打砸了老宅子,她心底也是极痛的。
一边上正和李陵龙“眉来眼去”的秦非这时候耳朵一竖,作为一个收藏爱好者,他可是知道8o年代中国的文物劫难的,许多东西在特殊时期期间都被当成垃圾扔到废品堆去了,还有很多被贱卖国外,都是以集装箱计的,老人物工作者说起来都痛心疾。
秦非想着,自己还小,而且现在这政治局面估计也不好做生意,更别说开公司了。那趁着小,收集一些文物,却是绝好的机会啊!不过,家里也没啥钱,估计就是投进去,也没啥意思,这倒是个难题,秦非咬着手指,眉头皱得紧紧的,倒是没有看到李陵龙看着自己的目光,异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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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要为文物事业做贡献
秦非不知道自己短短一天的表现已经让李陵龙有些察觉到不凡了,倒不是认为这是个冒牌的,只是也在想难道一次重病开了小非的灵窍?之前,秦非也算是伶俐可爱,但是却没有今天表现出的这么……懂事?其实李陵龙这种眼光毒辣的军人完全看得出来,秦非刚才跳火盆的姿势跟小孩是不一样的,包括力,稳定等等,而现在搭在项佛来腿上,也是虚虚搭着,他自然不会觉得这样子舒服,只可能是担心压着奶奶。
李陵龙越想越觉得这小子不一样了,说不得因祸得福的还不止眼睛呢?心里暗暗决定等下去和俞玉讲讲,要是秦非能有大出息,俞玉想必也会更开心一些,说实话,虽然大人们都愿意他俩能凑活到一起,但是俞玉心里还是放不下秦仲越和秦非的,尤其是秦非!秦非现在叫李叔叔挺亲热的,可要是跟他说这就是你以后的爹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所以李陵龙就想着能让俞玉开心就好,秦非要是真是早开灵慧,俞玉肯定会开心的了!
秦非还不知道李陵龙这些想法,不然一定会感叹有个军人在边上,真是穿越者的福音啊!在这种细枝末节中潜移默化得灌输给家人自己不平凡的观感,当然是最好的方式,不然惹得一家心神不宁,真当自己是个妖孽,可就不怎么样了!
俞正飞几人还在聊这些事儿,秦非静静听着,心里的算盘子呼呼地乱拨,没钱是个问题,不过不妨碍先开始做啊,何况有些东西去废品堆里淘淘,只要有眼力劲和时间,根本就不用钱。至于售国外的那些,现在也还没有兴起,毕竟国家正在拨乱反正,做的都是人的工作,这文物还得往后排,到时候风气好些了,大家敢说话了,自己就鼓动姥爷联系一些老专家,还有李爷爷那种领导,来理会下这事,那些三流文物出去了也不打紧,毕竟华夏五千年,说句不中听的,古人的一个夜壶都是了不得的文物,拿些去换外汇,倒也不是不好。看书请到玖壹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9│du。nèt只是那些国宝和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一定要留下的。这就需要人去筛选了,说不定还能给一些老文物工作者一个安度晚年的保障呢!
正在侃侃而谈的俞正飞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外孙心里打的大算盘,那可是惠及一个领域的千秋功德之事,做好了,可是会被感念世世代代的!
“谁说不是呢,俞先生家的老宅还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的?老秦家这座院子刚回到手里的时候,徐妈整整花了一个礼拜才整理出能住人的样子,老秦活着的时候收的那些家什,全都破破烂烂,东一条腿儿,西一个面儿了,别说那些画儿瓶儿的了,就是几个铜弥勒也都被搬走了。”项佛来倒是不在意这些外物,就是不忿老伴儿的心血被毁得一二三五六,何况还有些佛门物事都被糟蹋了,叫她难受!
“我家老宅还能有什么?除了我藏得几幅老园子图纸,他那些个古董宝贝都被收了一空,也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这年头,都一个样!
俞正飞一边上听着,倒是没有太心疼,当初被搬走的时候,也是撕心裂肺的,可是后来老友一个个惨死,对这些外物的心思也就淡了,那些个死物难道还能比得上活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贪心没有好结果的!
俞正飞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了一句,“项先生,老秦当初那批玉是被收了吧?”这话外人要问就是不合适的,俞正飞倒是不在此列。
“是啊,老秦要是有你这么豁达,那批玉被搬走的时候,也不至于伤了心气,后来也没能缓过来。哎,仲越也是落在这玉上,老秦家两代人都死在这玉上,我跟小玉说了,小非是不能再让他玩儿玉了!”项佛来说起来丧夫丧子,终究免不了神伤的。
秦非见着扯到自己,正是说话的好时光,也没看见李陵龙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就开了口:“爷爷的家什是原来那些桌子椅子?都到哪里去了?”瞪两个大眼睛,看着项佛来。
“是啊,都堆在后院呢,哎,什么时候清理了,我就搬到后院去。清净!”
秦非仔细想了想,那些桌椅家具,似乎还是黄花梨的,那可是宝贝,心里打了主意到后院去看看,这家里还有些破烂别让他们丢了,别等自己去拯救满中国的文物,自家的却被当柴火烧了!那就是个笑话了。
至于那批玉,秦非是不知道的,他72年生人,爷爷是69年去世的,那批玉走得还要更早,他自然无缘一见,爷爷死后,家里也都不提起那些东西,不过他想着秦家三四代琢玉,应该是祖爷爷和爷爷他们传下来的一些得意之作吧。也就没有多想。
这次秦非倒是想差了,秦家是琢玉的不假,不过也是知名的玉石收藏大家,秦烈那批玉里有许多都是国宝一级,甚至还有当初秦烈的祖爷爷从圆明园遗失文物里动用各种关系抢救回来的。价值可谓连城!
“姥爷,这么多的宝贝都被毁了,那以后的人不是见不到了么?”
俞正飞被问得一怔,良久才长叹了一声,“连小非都知道了,以后,我们这些做文物的是要被戳脊梁骨儿的,子孙万代,这些宝贝没了就都见不到了!”秦非见着俞正飞被这一句勾到了伤心处,自责之下赶紧说出来自己酝酿好久的话!
“姥爷,那咱们可以把东西都给买回来啊。然后存着,让别人看。”
“哈哈,小非你知道要买这么多文物要多少钱么?”边上李陵龙是军人出身,对这些老古物不大上心,听到秦非这么一说,顿时笑了。
“李叔叔,你这就不对了,没钱就少买点啊,能存下多少就是多少,总比都给毁了好吧?”秦非一瞥李陵龙,状似不屑,倒是叫李陵龙哑口无言。
一边上俞正飞听了,倒是神色一动,不过随即又黯淡下去,“小非说得对,不过,姥爷已经没心气儿做这些了,这些年都糟蹋在这破事上,以后安安生生过日子就不错了。”这是这年代许多老人家的共同想法,毕竟,那个黑暗十年真是彻骨难忘,谁边上没有几个惨死的老友亲朋的。
“姥爷不做,那小非来做,我要为文物事业做贡献!”
黄口一言,满堂皆惊!
第六章李叔叔,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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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为文物事业做贡献!
掷地有声的宣言将一屋子的人惊的无言,秦非不知道当初那位最让人敬爱的开国总理说那句“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话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但是他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确实是实实在在有些波澜的。诚然,秦非此举说来是为了趁着举世懵懂唯他独醒的时候,多搜罗一些宝贝!但是实际上这个行动无疑是真正的利国利民之举!此时说来,他的心里难免不为这一场豪举而义兴豪!
然而其他人听来,却是一个黄口小儿的惊世大愿,叫在座的几位颇有些惊喜的同时也感到不好意思。刑素因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俞正飞挥挥手挡住了。
看着小外孙异常坚定的眼神,俞正飞恍然看到自己投身文物事业的韶华岁月,“小非,你知道什么叫文物事业么?”俞正飞隐隐有些打算,当然那还为时过早,只是一个念头罢了!
“文物事业就是保护宝贝不被砸了,不被毁了,可以让很多人看见!”秦非嘎嘣脆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闯进大家的耳朵里。
不被砸,不被毁,可以叫很多人看见!俞正飞听了秦非几句“童言”,却悠然失神了。其实秦非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当然可以说出来一大串一大串的专业词汇,但是显然他要那么做了,只怕会被大家直接当成怪物!一个在特殊时期中长大的孩子哪里有条件知道这些东西,到时候真是连“自己看书”这么一个万金油似的借口都不能用了。然而他也不知道,若非是这黄口稚语,也不能给俞正飞这位做了一辈子文物工作的老专家这么深沉的震撼!
其实许多的老专家不愿意重操旧业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前途没有信心,当初来砸抢的都是些小年轻,原本该是做他们弟子,徒孙一辈儿的人,即便他们出山,能帮着做十年,二十年又如何?没有传承之人,终究要断的,还不如安生得过几年舒心日子。
而此时俞正飞听了秦非这“两不一可以”,心底的触动可想而知,旁人他不知道,只要他好好培养下秦非,哪怕只能再活个十年十五年,大略也能将事业传下去了。
刑素因和俞正飞四十多年夫妻,俞正飞心里一动,她就知道自己老伴儿的想法了,只是她委实不愿意小非走上俞正飞的路子,对那段岁月,她显然比俞正飞要更加忌惮和不能忘怀。只是俞正飞心底渴望传承下一身本事的心情也是她知道的,若是小非能承传下他的衣钵,老头子的晚年应该会更舒坦几分!正在纠结的刑素因看向项佛来,项先生却是微笑着看向秦?( 重生之玉扳指 http://www.xlawen.org/kan/1722/ )
第一章重生了
“非非,妈妈对不起你,妈妈……”
北京解放军总院一个单人病房里,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看着病床上昏迷着的小孩,嘴里喃喃低语,这个女子叫俞玉,是病床上躺着的孩子的母亲,三天前,他的丈夫,著名琢玉大师秦仲越刚刚在同一个医院病逝。看书请到==京尤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⒐1du。nèt时隔三天,她的孩子秦非因为眼疾引大范围感染,正在生死边缘,而一个八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挑战,几乎不可能有足够的免疫力和意志力来抵抗,一条鲜活的生命似乎就要在神州新的时代来到之前,随风逝去……
“吱嘎!”有人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俞玉连忙擦了一下眼睛,转头过去,“陵龙,你来了?”
“小玉,你去休息一下吧。”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面容坚毅,一股军人的气息极重,李陵龙,俞家的世交,当然也是俞玉的追求者,时任京城军区某军某师副师长。看到俞玉憔悴的神色,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心疼。这个女子他追求了十六年,哪怕是家里给了极重的压力,哪怕她选择了秦仲越,他一直没有放弃,纵然过去的十二年,这个国家似乎不允许一对这样身份的男女成为夫妻的追求。
时时,一九八零年七月十二日!
过去的十二年,华夏建国以来的最大浩劫席卷了这两个家庭,李陵龙的父亲李德光是开国上将,特殊时期期间,虽然不曾被迫害,终究也不过能够自保,加之身子不大好,除了哀痛这个曾经满布疮痍,今又苦难深重的祖国,别无他法!而俞玉的父亲俞正飞,一个文物鉴别权威,得益于长曾经的一次关注,也险险逃过此劫,保全下来。说来在这个时代,也算大幸。只是俞玉的婆家,也就是此时病床上躺着的秦非的祖家,却是解放前的显赫门庭,三代琢玉,手底的玉石国宝,数目不小,只因迎解放军进京城有功,才得以保存下来,然而终究没能躲过这场劫难,秦非祖父秦烈1969年惨死,父亲一介文弱匠人,也在劳改期间染上致命肺疾,好容易挨到了柳暗花明,却再也见不到新的时代荣光,三日前,一命呜呼。
俞玉绝不是软弱女流,秦仲越身子骨不好,她也早有准备,这些年秦仲越极力把秦家手艺录述下来,又伤了心气儿,故而此番去世,她虽然痛彻心骨,终究还能抵抗住,但是天公无情,秦仲越将将离世一天,他们的儿子秦非,天生的眼疾突然恶化,全身大范围感染,几乎一夜间就被判了不治!
若说走了丈夫,俞玉还能挺住,可如今连八岁的儿子都要离她而去,这个经历了十年浩劫的女子挨不住,也不想再挨了,毕竟,这些年,太累了……
“陵龙,那你帮我看会儿,我先回去。”俞玉冲李陵龙点点头,这个男人的心,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愿她……之后,他能好人有好报吧。李陵龙诧异地看了一眼俞玉,自从秦仲越进医院,到秦非此番病,他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唯独只有这一次俞玉答应的分外爽利。
难道是小玉想开了?军人的心思总要单纯些,尤其面对一生的挚爱的时候,李陵龙倒是有些高兴,虽然一看到病床上那个孩子,心底还是沉甸甸的,“李叔叔,李叔叔”的稚嫩童音还在耳边,秦家,委实太苦了些!转眼看看了俞玉,这个女子比之走了的,和昏迷着的,恐怕还要更加苦难深重,一想到这里,李陵龙就止不住心悸!
“多休息会儿,我今儿休息,你不用太赶。”俞玉点点头,就要起身走了,只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才出声音来,“陵龙,你,你也不小了,还是……”
“小玉,你去吧,好好休息!”李陵龙“熟练”地回了一句,显然这样的对话已经被不止一次了,除了今天俞玉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同之外。
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李陵龙看着俞玉打开门,走出去,才转过头来看看床上极为俊俏的小孩,秦家的种血似乎一向如此,据老爷子说秦烈老先生当年也是风流倜傥,而秦仲越这个他当初败在手上的情敌更是风度翩翩,如今这小秦非也是如此,上天如此厚爱了秦家一副皮囊,一双巧手,如今却是要统统收回去了。向来果敢的李陵龙此时也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爸妈,妈,你们——”门外俞玉的声音打断了李陵龙的遐思,爸妈?似乎是……李陵龙连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前,果然俞玉身后三个老人走进来,当先一位老爷子满头白,玛瑙边的老花镜戴着,儒雅气息扑面而来,尽管历久,却是弥新!正是俞玉家老爷子俞正飞!他身边是秦非的奶奶,研究佛学的项佛来先生,可能是因为佛学的缘故吧,项先生还能看开,只是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在秦家刚放回的老四合院里像座铜佛一样镇着分崩在即的老秦家!二人稍后是俞玉的母亲刑素因先生,是做园林的,俞玉承的倒是她的事业!
“俞叔好,项姨,刑姨好!”李陵龙连忙打招呼,没想到两家三个仅存的老人家都来了,难道,李陵龙眉头微皱,看向了床上的小秦非,随即又面带担忧望向俞玉所在,只是看着还正常,他才出了一口气。
“陵龙也在啊?”俞正飞三人冲李陵龙点点头,李陵龙的心思三家都是知道的,只是秦仲越在世的时候也都与他相处极好,他身故之后,老一辈倒是想过让俞玉另嫁,当然秦仲越才走了几日,这种想法不可能宣之于口的。
“恩,过来看看小非。”
这次俞正飞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走到了秦非的床边,确实,两家已经收到了病危通知,今天能不能熬过去都是未知,三个老人家才破了门禁一并出行。来看看小家伙,也许,也是最后一眼了。
项佛来先生拿起秦非小小的右手,轻轻的抚了几下,这些年她丧夫丧子,本身也是遭到迫害,终究因为宗教的一点信仰坚持下来,但是眼前这个小孙儿,她确确实疼到了骨子里的,三天前,秦仲越过世,老人家就没有到场,徒惹伤悲罢了。今天,她也终究忍不住要过来白人送黑人了,老秦家今儿之后也许就要剩下她们婆媳俩孤苦伶仃了,只是她倒是打定了主意,劝了俞玉改嫁李陵龙,她自己就守着老秦家吃斋念佛,再不理这个混沌世界,浊浊大千了!
刑素因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沁出泪水,为自己的外孙,也为自己的女儿。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出来的小孩,虽然算不得高门大户,也是很金贵的,可是秦非出生在十年动乱,长在十年动乱,今年6月19日,**中央出《关于处理特殊时期中一些干部在报刊和文件上被点名批判问题的通知》——宣布一律平反。似乎光明来了,可是秦仲越和秦非却先后走到生死悬崖的边沿,秦仲越已经坠落,秦非,哎……俞正飞捏住老伴儿的手,老人家经历了太多,看透了,这剩下的一二十年安安生生的,也就是了!
“小玉,你别担心,王医生说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止住恶化的。”俞正飞轻轻安慰了俞玉几句,这个女儿外柔内刚,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若非如此,恐怕也支撑不到今天吧。
“爸,我知道的,你和妈还有小非奶奶都回去吧。”三个老人家终究身子骨被坏掉了,如今正是荣养的光景,还是不能在外多走动的。
俞正飞点点头,“项老,我们就回去吧。这里有陵龙和小玉就行了。”项佛来在佛学上的造诣极深,这一句先生也是公认的。
项先生抬起头,一双眼睛古井不波,只是捏着秦非的双手,迟迟没有松开,少顷才拿起床头柜上的舍利手珠,冲俞正飞点点头,然后才嘱咐了俞玉注意身子,谢过李陵龙,三个老人家由相扶着向门外走去。
俞玉看着他们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恐怕又要让他们心上生出一条裂痕,只是生出了那样的念头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只怕会以为自己的离去会让他们以后再也不会为自己担心伤心了!
李陵龙看着这两家,又瞥了一眼床上的秦非,才要叹息一声,却突然好想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两个眼睛暴突出来,这个军中猛虎这下真是惊喜过甚了,因为秦非的右手五指在他眼前竟是微微屈了一屈,若非他视力极好,恐怕也看不大清。
“小玉,小玉,俞叔……”突然而来的惊喜让李陵龙有些大舌头,等到四个人望向他的时候,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好指着秦非的右手,但他眼里的抑制不住的喜色仍然让俞正飞现了。
奇迹,似乎真的出现了,真的降临在这个苦难重重的家庭!
第二章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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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了!”俞玉终究眼力劲比三个老人要好上一些,秦非右手轻微的屈伸被她一眼瞧见,比上李陵龙,俞玉的反应更加激烈,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俞玉就扑到了病床上,只是又不敢碰到秦非,似乎怕这一动,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逝去。满脸已经早就是泪痕,动了,总院的王医生说过如果能够苏醒过来,几乎就等于活过来一半。
非非,我的非非!俞玉右手紧紧闭住嘴巴,眼里的泪像是决了堤的黄河水,无声地流!
“小非他的手动了!”李陵龙终究说出一句整话来,却把一个病房的人全都惊了一跳,刑素因和项佛来连忙走过来看着被俞玉盯着的右手,果然,轻微的屈伸缓慢却坚定!
动了!两个老人家相望一眼,项佛来嘴里不停叨念,“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而刑素因则紧紧抱住了自家女儿,听她压抑着声音叫“妈,妈……”眼里的泪将肩膀湿了一大片。
“快叫医生来!”俞正飞眼里同样湿润了,只是还记得让李陵龙去喊医生,李陵龙此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冲出去叫医生,连床头的报警器都全然忘记了!
“医生,医生……”李陵龙的声音一路叫过去,语气的惊喜在这愁云遍布的解放军总医院竟也渲染出一片激越。
秦非的主治医师王天明被李陵龙拉着,急匆匆的赶过来,这王医生是知名的内科专家,秦非大感染后,就由俞正飞请到这位老弟来作主治医师,其实四九城里这三百六十行里顶尖儿的权威都是有交情的,毕竟谁也不好说自己不会遇上些什么要人帮忙的,何况他们这一辈与之前还有不同,有许多都是经历过那种“牛棚”生涯,戴过“臭老九”牌子的。看书请到==就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91du。nèt感情自然还要好上很多。俞正飞求到王天明,王天明自然全力帮忙,奈何条件所限,秦非的病得又格外急促,这才有之前的病危局面,王天明辜负老友请托,心中也怀有愧疚,此时听说秦非醒转过来,倒是不比李陵龙少在意多少。
“王老弟,你看看,你看看……”一见到王天明,俞正飞一迭声拉着他走到病床前面,俞玉还有项佛来,刑素因赶忙着躲到一边,给王天明腾开地方,王医师看着平日里淡然无比的老哥们这么性急,心底又觉着压上了几分重量,走到床边,吸了两口气,才好好观察了下秦非。
此时秦非平摊在病床上略显羸弱的小手,还在一下一下的屈伸,王天明细细瞧了瞧,现并不是肌肉的无意识抽*动,应该是神经中枢传递过来的反射命令,这时候心底却是实打实松了一大口气。这说明秦非脑部情况在转好,经过药物配合,很有可能痊愈。
放下心来的王天明才记起来惊叹,“俞老哥,你这小外孙好硬的命格啊,说句不中听的,之前都我以为没有希望了,毕竟这么急促的大范围的感染,在现在的条件下,基本是没有办法的,一旦侵入神经中枢,导致脑死亡,就定了!”
说完还向着秦非看了看,“不过现在嘛……”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紧张盯着自己的众人,才笑呵呵说了一句,“我还是有**分把握,可以痊愈的。”
“哇!”俞玉这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夹杂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的嚎啕,眼泪横流肆恣,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打算结束生命,随着自己的儿子去找丈夫团聚,乱世里家破人亡故而可怜,可是大乱之后,一起支撑着扶持着走过来的家人却一一离去,这样的折磨对一个女人何尝不是更残酷,历日的积压随着秦非的好转一时间全都喷出来,俞玉在刑素因的怀里,哭的歇斯底里,直到昏睡过去,李陵龙在一边看得心疼不已,就是王天明老医生看惯了生死离别,对俞玉这一番嚎啕大哭也是唏嘘不已,更不要说两家三个老人家了,更是不住地抹眼泪。
“俞老哥,老嫂子,项先生,我看还是先给秦非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马上商量一个方案出来,尽快让他痊愈过来!想必,小秦非在床上也待厌了,赶紧着想下来活动活动!”俞正飞一阵点头,从红尘孽海里走出的沙弥才能成佛,从绝望里看到的光明才真正的温暖人心。这时候俞家和秦家就是处在这么一个境况。
然而,他们的“秦非”恐怕是不懂得病床上的寂寞了,严格的说,秦仲越和俞玉的儿子在方才右手屈伸的时候并不是回魂,而是真正的死亡了。这时候,秦非八岁的身子里闯进了一个来自2o1o年的灵魂!
尽管他也叫秦非!
秦非是深圳一家电子厂的老总,公司规模不大,凭着在深圳闯荡下的敏锐触觉,却也能年入百万。这手上闲钱多了,秦非就琢磨出一点爱好出来了,他没有妻儿,老家父母也早早不在了,几乎等同个孤儿,也没有什么顾忌,所以这爱好还真是个耗钱的行当——收藏!
华夏的收藏热波及的范围可不小,当然更多的是希望捡个大漏,一朝暴富,要是让你找出个什么鬼谷子烂谷子的元青花,拍卖行上拍出个二十几个亿,几辈子吃穿不愁了。秦非当然没有这个福气,严格的说,他压根儿就没有不是打眼儿的时候,买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真的,当然秦非还算克制,没有伤到筋骨,这才一直坚持了下来,倒也磨练出了一些道道,这不,前段儿刚在北京潘家园淘了一个白玉扳指,看上去有些暗淡无光,但是秦非还是从器型上看出来极圆润的一面儿,摸上去的时候,并不是绵软厚实的温润,反而有些冷冽,这让秦非有些摸不准了,但是幸好这个扳指开价不过三千块钱,秦非压了压价,一千五百块钱拿下来,拿回去把玩一下还是不错的。
可是没想到这一趟潘家园后,秦非在深圳自家厂子里遭了一场大火,眼瞧着就要葬身火海了,他只觉得右手大拇指上一阵清凉,随即就消散了意识。等到回过知觉来,就已经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八岁的同名小孩儿身上的离奇遭遇。小孩儿的记忆里,这是198o年,往前整整推了三十年光阴,秦非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个新的开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涉及到了穿越重生这么高深的课题!所以秦非挣扎着要醒过来,才好弄清了状况,决定要做什么!
第三章白玉扳指喜上加喜
王天明着人对秦非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只是从他拿着检查结果报告单开始,嘴巴就合不拢了,惊讶的神色一览无余,这对一个从事一线医疗工作几十年的老专家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不过,这却也不好怪他,委实是秦非这份报告与之前的检查差的太多,谁也不能想象一夜之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要知道在他督促之下,这两份报告都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出入!
等他这么一副表情,摇头晃脑地出现在俞家和秦家几人面前的时候,几人倒是心里一惊,还以为又出来什么变故了,不过俞正飞倒是看出来这惊讶里藏着轻松,应该是没有不好的消息。
“王老弟,结果怎么样?”
王天明兀自不能相信,摇了摇头,“老哥,你这孙子上演了一出医学奇迹啊!”
“王叔,您就赶紧着吧!”李陵龙看着俞玉哭了一阵之后,神色松快了许多,自己心里也轻松起来,又看着王天明三句四句故意不说到点子上,这才笑呵呵说了一句。
“啧啧,我从医也快四十来年了,还么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呢,秦非昨天的报告里,感染程度已经几乎遍布全身,除了脑部之外,我这才说了只怕是过不了今天了,一旦侵入脑部,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魂儿了,不过,老哥你看看这份报告,全身的感染已经全部好了,要不是他还没有苏醒过来,现在我就能给他办出院了!”
“是吗?”俞正飞看着手里的报告单,听到王天明明确的诊断,终于放下心来享受这份奇迹和赐予了!
一众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在云雾里飘着,昨天刚下了病危,今天就基本上痊愈了!纵然是天大的好事,也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的。
“王叔叔,那你看,非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俞玉捏着秦非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好似失而复得了一件最美的珍宝。
“随时都可能,应该不会太晚的!”
王天明那边话还没说完,俞玉就听到秦非无意识的好似梦呓的几声呢喃,霍然转身,果然秦非的脑袋开始左右动起来,眼皮也是上上下下跳着,这明显是苏醒的前兆了。
而在秦非眼里,刺眼的亮光射进来,稍稍适应了一下之后,才看见床边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夫人,“这就是妈妈了!”等他环视一周,和记忆里一一对应起来,姥爷,姥姥,奶奶,还有,李叔叔!这个李叔叔可谓痴情,对自家妈妈追求的十来年了!
“非非,非非!”俞玉轻轻呼唤的声音传过来,秦非的嘴巴艰难地动了动,好像用尽了力气,这才吐出一个字儿来:“……妈……”
整个病房静默了,就是王天明也在这一幕舐犊情深前湿润了眼睛,俞玉抱着秦非的右手,不知是哭是笑,满脸的眼泪偏偏嘴角又在上扬,眼睛弯的娥眉月一般。
秦非清醒过来之后,倒是迅适应了身子,比上一个重病初愈的人的精气神要好上很多,“姥爷,姥姥,奶奶,李叔叔,王爷爷。”秦非环着一圈儿叫了人,大家都是连连应着,也许是融合了原来的秦非的记忆吧,对这些亲人,秦非一点疏离感都没有,他前世就是孤儿一样的,重生一次,能有了这些亲人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王天明瞧着秦非醒来不久就和常人无异了,也明白秦非是真的痊愈了!
“你们看是让他再养一段儿,还是就出院了?”
“妈,让我出院吧,我都好了!”秦非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当初他一人出来闯荡创业的时候,条件跟不上,老是有些小毛病,也算是见多了后世那些医院的嘴脸,对医院当然是一点好感都欠奉。
“这……”俞玉也捏不准,她自然希望秦非在医院多养养,毕竟这痊愈来得太匪夷所思,只是又不愿意逆了儿子的意思,只好望向俞正飞。
“小非要出院,就出院吧。”
说是如此,秦非还是在病床上待了半天“以观后效”,到了傍晚,一家人才开始收拾东西,秦非撑着手从床上起来,不禁轻咦一声,左手好像是搁着了一个什么东西。等他拿起来,一看。
白玉扳指!那个潘家园淘来的白玉扳指竟也跟着他穿越了过来,当初火灾时候,右手上的一股清凉气息,秦非也还记在心里,没想到还真是这个神秘的扳指给了他重生一次的机会。
宝贝啊!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啊!秦非偷偷塞到了袋子里,旁人忙着收拾东西,也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李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呀?”秦非偷偷跑到李陵龙身边,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他闲的也没啥事儿干,大人也不让他动手,干脆就跑到这边扔炸弹,不过这一下也许太猛了一下,李陵龙手里的铁盆子“咣当”一下掉地上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难道这么明显?连八岁的孩子都知道了?不过李陵龙这一下,倒是把大家的眼睛都吸引了过来,秦非状似无辜地看看大家,虽是乱世,秦非长得还真是粉雕玉琢,水灵灵的眼睛一片茫然,感情他好像还被吓到了似的!
“咳咳!不小心没抓住!”李陵龙手忙脚乱,嘴里赶忙着解释,边上秦非心底都快笑出声儿来了,这半天他倒是好好理了理心思,重生回到八零年,能做的事儿那就太多了,这头一件,他要做的就是撮合老妈和李陵龙,从后世来的人,思想总是开放的,他想着老妈这些年伺候爸爸,如今又连遭刺激,要是给她找个依靠,应该会好一些!何况李叔叔对妈妈的心思那是满大街儿都知道的!他看着老人家也都愿意的。
“小非,到姥爷这边来。”俞正飞突然喊秦非过去,大家都是一愣。秦非也是一脸茫然走到俞正飞身边。
俞正飞似乎有一点小紧张,“小非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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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回家
“小非你的眼睛……”俞正飞问这一句,却是因为秦非天生就有眼疾,这次大感染也是因为眼疾引的,而现在看上去秦非的眼睛好像没了之前那种被玻璃隔着一层的感觉了。
果然大家一起都反应了过来,李陵龙逃过一劫,窘迫的局面随着秦非眼睛这事儿消散一空。
“姥爷,我眼睛现在看得好清楚啊!”秦非手伸进袋子里,摩挲着那个白玉扳指,显然这也是它的功劳,重生之后,顺带着把秦非的眼疾也治愈了。
听到秦非的话,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除了绝处逢生,还有喜上加喜的好事?
“非非,你的眼睛真的能看清楚了?那这是多少?”俞玉站得有点远,这时候正好伸出两个指头,问秦非。这动作倒是把秦非弄得哭笑不得,他的眼睛经过白玉扳指的治疗,比上一般人的视力要好上三倍之多,简直称得上“知微”,此时看见母亲那两个白生生的指头,自然是无语。不过看着大家都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秦非自然不会说出来这些想法。
“恩,是两个……指头!”秦非故意拖了拖声音,把一屋子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都说大难之后有大福,小非真是应了这句老话儿了!好啊。”俞正飞老怀大慰,呵呵一笑,旋即却又略带感伤的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国家能不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你这个老头子,说这些有的没有干什么,没得让人听了去!”刑素因还没有从那场即便踩了印了长头像的报纸,都会被批斗的灾难中回过神来,听到俞正飞那里谈国事,连忙开口。看书请到==京尤1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91du。nèt
不过李陵龙倒是把话接了过去,“俞叔放心吧,中央不是已经给大家平反了么,现在又有老长坐镇,华夏会越来越好的。”李陵龙父亲李德光上将早在78年就重新起复,担任军委领导职务,他说这话倒是让俞正飞心底一松。
好事频传,心情大好的俞正飞牵着秦非的小手,一大帮子人谢过了王天明,就回了秦家的四合院,其实两家儿的四合院基本就是面对面,落在北京一条柳树胡同里。都是三进的四合院,占地差不离有个三四亩之多,算是中等的四合院,据说都是前清破落宗室家的,落在手里之后也都没有啥能留下的了。
秦非从军车里下来,大人们搬东西,他就瞧着自家的四合院,当初他也随着朋友沾光儿淘过老宅子,那会儿都是破落屋子,没几间有今天这样的品貌的,厚木大门,小侧门,人气儿足足的。这要在三十年后,没个五六千万想都不用想。
没想到我还能住一次四合院。秦非大是感叹人生无常。
“小非看什么呢,自家屋子这么好看?”李陵龙拿着盆儿碗儿的,冲秦非喊了一句,秦非回过神来,看了下李陵龙,又别有意味的带着他的视线看向俞玉。果然,李陵龙连忙躲闪。秦非偷笑一阵,随着项佛来一起进了院子。
俞正飞和刑素因也都进来坐了,秦非家里除了老人家,自己母子外,还有一个阿姨,毕竟一屋子孤儿寡母总是要人照料的,之前秦仲越在世的时候,更是要人照料的。
“小非回来了。”徐阿姨看着秦非,一脸喜气,“这气色看着还好,真是佛祖保佑。”徐阿姨差不多也有了五十多岁了,在秦家待了二十多年,是带着秦仲越长大的,如今又照看秦非,在秦家没人当她是外人。
“徐妈。”秦非瞧着这老人家,她心底的开心秦非自然是看得出来的,这一大家子相亲相爱,应该是这一世最珍贵的吧?秦非暗暗想到,身子却是往前一扑,趴到徐妈怀里,“徐妈,我可想你了。”许是融合了真正的秦非的记忆,这动作由差不多三十岁的秦非做来,一点不好意思没有。
“哈哈,好好好。赶紧进门吧。”徐妈一把搂住秦非,忙把大家迎进门去。只是轮到秦非的时候,还摆了一个小火盆,说是去霉气。秦非自然一跳而过。那伶俐劲儿乐得徐妈合不了嘴。
一家人在中堂坐定,俞玉去收拾东西,秦非这个时候趴在项佛来腿上,当然只是轻轻搭着,他可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孩儿,老人家的腿可脆得紧。
“俞先生,亲家母,徐妈弄饭去了,大家就在这边吃顿团圆饭吧,算是给小非洗洗尘。”项佛来冲着俞正飞夫妇说到,右手捏着手珠,左右搭在秦非头上,轻轻摩挲。老人家好长时间没有留过外人吃饭了,李陵龙平日来,也是俞玉陪着在中堂吃,秦非则是跟着她在北房里吃。
“好。小非这次能没事,真是佛祖保佑了,应该吃顿团圆饭。”刑素因说着眼里又有了泪,倒是俞正飞搭了搭她的手,才收回心思。
“是啊。小非他爸爸先走一步,许是去找老头子一起保佑他了。”秦非的绝处逢生让秦家把秦仲越过世的悲伤都冲走了。这时候项佛来提起来,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项先生还要保重,小玉,小非还要指着你镇着老秦家呢!”俞正飞轻笑着安慰了一句。几个老人在中堂里闲聊,聊些国家最近的政策啊,过去的岁月啊,俞正飞作为文物鉴定的权威,也痛心疾得说了说文物的事儿:“那些小崽子不知道毁了多少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哎……”
“哎,人能保住就不错了,还能担心东西,北京有多少老宅子都被毁得一趟糊涂。真是造孽!”刑素因做园研究林的,红卫兵打砸了老宅子,她心底也是极痛的。
一边上正和李陵龙“眉来眼去”的秦非这时候耳朵一竖,作为一个收藏爱好者,他可是知道8o年代中国的文物劫难的,许多东西在特殊时期期间都被当成垃圾扔到废品堆去了,还有很多被贱卖国外,都是以集装箱计的,老人物工作者说起来都痛心疾。
秦非想着,自己还小,而且现在这政治局面估计也不好做生意,更别说开公司了。那趁着小,收集一些文物,却是绝好的机会啊!不过,家里也没啥钱,估计就是投进去,也没啥意思,这倒是个难题,秦非咬着手指,眉头皱得紧紧的,倒是没有看到李陵龙看着自己的目光,异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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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要为文物事业做贡献
秦非不知道自己短短一天的表现已经让李陵龙有些察觉到不凡了,倒不是认为这是个冒牌的,只是也在想难道一次重病开了小非的灵窍?之前,秦非也算是伶俐可爱,但是却没有今天表现出的这么……懂事?其实李陵龙这种眼光毒辣的军人完全看得出来,秦非刚才跳火盆的姿势跟小孩是不一样的,包括力,稳定等等,而现在搭在项佛来腿上,也是虚虚搭着,他自然不会觉得这样子舒服,只可能是担心压着奶奶。
李陵龙越想越觉得这小子不一样了,说不得因祸得福的还不止眼睛呢?心里暗暗决定等下去和俞玉讲讲,要是秦非能有大出息,俞玉想必也会更开心一些,说实话,虽然大人们都愿意他俩能凑活到一起,但是俞玉心里还是放不下秦仲越和秦非的,尤其是秦非!秦非现在叫李叔叔挺亲热的,可要是跟他说这就是你以后的爹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所以李陵龙就想着能让俞玉开心就好,秦非要是真是早开灵慧,俞玉肯定会开心的了!
秦非还不知道李陵龙这些想法,不然一定会感叹有个军人在边上,真是穿越者的福音啊!在这种细枝末节中潜移默化得灌输给家人自己不平凡的观感,当然是最好的方式,不然惹得一家心神不宁,真当自己是个妖孽,可就不怎么样了!
俞正飞几人还在聊这些事儿,秦非静静听着,心里的算盘子呼呼地乱拨,没钱是个问题,不过不妨碍先开始做啊,何况有些东西去废品堆里淘淘,只要有眼力劲和时间,根本就不用钱。至于售国外的那些,现在也还没有兴起,毕竟国家正在拨乱反正,做的都是人的工作,这文物还得往后排,到时候风气好些了,大家敢说话了,自己就鼓动姥爷联系一些老专家,还有李爷爷那种领导,来理会下这事,那些三流文物出去了也不打紧,毕竟华夏五千年,说句不中听的,古人的一个夜壶都是了不得的文物,拿些去换外汇,倒也不是不好。看书请到玖壹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9│du。nèt只是那些国宝和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一定要留下的。这就需要人去筛选了,说不定还能给一些老文物工作者一个安度晚年的保障呢!
正在侃侃而谈的俞正飞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外孙心里打的大算盘,那可是惠及一个领域的千秋功德之事,做好了,可是会被感念世世代代的!
“谁说不是呢,俞先生家的老宅还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的?老秦家这座院子刚回到手里的时候,徐妈整整花了一个礼拜才整理出能住人的样子,老秦活着的时候收的那些家什,全都破破烂烂,东一条腿儿,西一个面儿了,别说那些画儿瓶儿的了,就是几个铜弥勒也都被搬走了。”项佛来倒是不在意这些外物,就是不忿老伴儿的心血被毁得一二三五六,何况还有些佛门物事都被糟蹋了,叫她难受!
“我家老宅还能有什么?除了我藏得几幅老园子图纸,他那些个古董宝贝都被收了一空,也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这年头,都一个样!
俞正飞一边上听着,倒是没有太心疼,当初被搬走的时候,也是撕心裂肺的,可是后来老友一个个惨死,对这些外物的心思也就淡了,那些个死物难道还能比得上活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贪心没有好结果的!
俞正飞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了一句,“项先生,老秦当初那批玉是被收了吧?”这话外人要问就是不合适的,俞正飞倒是不在此列。
“是啊,老秦要是有你这么豁达,那批玉被搬走的时候,也不至于伤了心气,后来也没能缓过来。哎,仲越也是落在这玉上,老秦家两代人都死在这玉上,我跟小玉说了,小非是不能再让他玩儿玉了!”项佛来说起来丧夫丧子,终究免不了神伤的。
秦非见着扯到自己,正是说话的好时光,也没看见李陵龙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就开了口:“爷爷的家什是原来那些桌子椅子?都到哪里去了?”瞪两个大眼睛,看着项佛来。
“是啊,都堆在后院呢,哎,什么时候清理了,我就搬到后院去。清净!”
秦非仔细想了想,那些桌椅家具,似乎还是黄花梨的,那可是宝贝,心里打了主意到后院去看看,这家里还有些破烂别让他们丢了,别等自己去拯救满中国的文物,自家的却被当柴火烧了!那就是个笑话了。
至于那批玉,秦非是不知道的,他72年生人,爷爷是69年去世的,那批玉走得还要更早,他自然无缘一见,爷爷死后,家里也都不提起那些东西,不过他想着秦家三四代琢玉,应该是祖爷爷和爷爷他们传下来的一些得意之作吧。也就没有多想。
这次秦非倒是想差了,秦家是琢玉的不假,不过也是知名的玉石收藏大家,秦烈那批玉里有许多都是国宝一级,甚至还有当初秦烈的祖爷爷从圆明园遗失文物里动用各种关系抢救回来的。价值可谓连城!
“姥爷,这么多的宝贝都被毁了,那以后的人不是见不到了么?”
俞正飞被问得一怔,良久才长叹了一声,“连小非都知道了,以后,我们这些做文物的是要被戳脊梁骨儿的,子孙万代,这些宝贝没了就都见不到了!”秦非见着俞正飞被这一句勾到了伤心处,自责之下赶紧说出来自己酝酿好久的话!
“姥爷,那咱们可以把东西都给买回来啊。然后存着,让别人看。”
“哈哈,小非你知道要买这么多文物要多少钱么?”边上李陵龙是军人出身,对这些老古物不大上心,听到秦非这么一说,顿时笑了。
“李叔叔,你这就不对了,没钱就少买点啊,能存下多少就是多少,总比都给毁了好吧?”秦非一瞥李陵龙,状似不屑,倒是叫李陵龙哑口无言。
一边上俞正飞听了,倒是神色一动,不过随即又黯淡下去,“小非说得对,不过,姥爷已经没心气儿做这些了,这些年都糟蹋在这破事上,以后安安生生过日子就不错了。”这是这年代许多老人家的共同想法,毕竟,那个黑暗十年真是彻骨难忘,谁边上没有几个惨死的老友亲朋的。
“姥爷不做,那小非来做,我要为文物事业做贡献!”
黄口一言,满堂皆惊!
第六章李叔叔,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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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为文物事业做贡献!
掷地有声的宣言将一屋子的人惊的无言,秦非不知道当初那位最让人敬爱的开国总理说那句“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话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但是他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确实是实实在在有些波澜的。诚然,秦非此举说来是为了趁着举世懵懂唯他独醒的时候,多搜罗一些宝贝!但是实际上这个行动无疑是真正的利国利民之举!此时说来,他的心里难免不为这一场豪举而义兴豪!
然而其他人听来,却是一个黄口小儿的惊世大愿,叫在座的几位颇有些惊喜的同时也感到不好意思。刑素因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俞正飞挥挥手挡住了。
看着小外孙异常坚定的眼神,俞正飞恍然看到自己投身文物事业的韶华岁月,“小非,你知道什么叫文物事业么?”俞正飞隐隐有些打算,当然那还为时过早,只是一个念头罢了!
“文物事业就是保护宝贝不被砸了,不被毁了,可以让很多人看见!”秦非嘎嘣脆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闯进大家的耳朵里。
不被砸,不被毁,可以叫很多人看见!俞正飞听了秦非几句“童言”,却悠然失神了。其实秦非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当然可以说出来一大串一大串的专业词汇,但是显然他要那么做了,只怕会被大家直接当成怪物!一个在特殊时期中长大的孩子哪里有条件知道这些东西,到时候真是连“自己看书”这么一个万金油似的借口都不能用了。然而他也不知道,若非是这黄口稚语,也不能给俞正飞这位做了一辈子文物工作的老专家这么深沉的震撼!
其实许多的老专家不愿意重操旧业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前途没有信心,当初来砸抢的都是些小年轻,原本该是做他们弟子,徒孙一辈儿的人,即便他们出山,能帮着做十年,二十年又如何?没有传承之人,终究要断的,还不如安生得过几年舒心日子。
而此时俞正飞听了秦非这“两不一可以”,心底的触动可想而知,旁人他不知道,只要他好好培养下秦非,哪怕只能再活个十年十五年,大略也能将事业传下去了。
刑素因和俞正飞四十多年夫妻,俞正飞心里一动,她就知道自己老伴儿的想法了,只是她委实不愿意小非走上俞正飞的路子,对那段岁月,她显然比俞正飞要更加忌惮和不能忘怀。只是俞正飞心底渴望传承下一身本事的心情也是她知道的,若是小非能承传下他的衣钵,老头子的晚年应该会更舒坦几分!正在纠结的刑素因看向项佛来,项先生却是微笑着看向秦?( 重生之玉扳指 http://www.xlawen.org/kan/17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