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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据他所知，前世北京的某文物部门，举办了一个青铜器的展览，那些个精美的青铜器全都是废品堆里找回来的。不过这事儿让秦非印象深刻的原因还不止如此，秦非小时候家里边上就是废品站，他也常去玩儿，后来他的一样叫很多人眼热的藏品，一套八十六本的小人书，就有绝大多数是从那个废品站里翻出来的。见着这个展览的时候，秦非心底别提多悔了，当初要是搬几本大书回去，指不定就是孤本善本，要是搭上个名人，立马就是天价！
至于贱卖文物，那就格外让人心疼了，八十年代中后期，许多的文物都是用集装箱装着被卖到国外去。简直是中国文物界的耻辱和不可痊愈的伤痛！
俞正飞听了这话，却是陷入了思考，秦非这几个建议没什么好想的，都是金玉良言，他想的是自己，连自己的小外孙的觉悟都没有，确实十年浩劫给自己给身边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这跟那些亟待保护的文物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从事了一辈子文物工作的老人，在这个时代不挺身而出，难道真等日后被子孙戳脊梁骨么？
秦非看着俞正飞怔怔不语，脸色也变化不停，肯定是挣扎于什么事，他还以为是为了要不要施展影响力去促成这件事呢，却没有想到俞正飞是在自己的后半辈子考量呢！
“姥爷？”秦非轻轻喊了一声，虽然他不愿意勉强自家姥爷，但是这件事关系太多的文物宝贝，秦非还是希望能够促成的。何况他还知道这以后并没有特殊时期那种事情生了，做这件事情对俞正飞不管是延展他自己对文物工作的爱好，还是赢得千古之名，都是有益的！
俞正飞这时候也作了决定了，看向秦非的目光也变得轻松了许多，秦非甚至能感觉出眼前呃姥爷一扫暮气，格外有精神起来，“小非，你下午陪我去见一个爷爷，我们跟他说说这事！”
成了！秦非一阵惊喜，“好！”
“那十年把你姥爷的胆子吓小了，还是小非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趁着还能走得动，姥爷也该多做一些事了。”俞正飞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扶着紫檀木的书桌。还没等秦非对这个决定表示惊喜，俞正飞又转过头来望着秦非说道：“小非这件事情做的好，这事要是做成了，你可是有大功德的。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要是有能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应该多做，做大！”
俞正飞这倒是高估了秦非，若非抢救文物迫在眉睫，而他要组建一个文物抢救团队，把这些全都搬家里来，没有任何条件的话。他才不会去促成这件事情，就这样，他也打了主意，明天就去找李陵龙，让他给自己个人，去把北京的几个废品站搜搜，争取在政策下来之前，大捞一笔先。
想到这里，秦非倒是有了另一个想法，八零年的中国，收藏热甭说还没兴起，基本就是还没芽！自己若是能拉一帮子人去给自己满中国的搜罗，只怕真要踢了马未都，成中国第一大私人收藏家了，到时候也可以自己建个博物馆，啧啧，秦非想着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小非？”俞正飞看着秦非露出另一种“诡笑”，纳闷之下就喊了一句。
“啊？对了，姥爷，你是不是有许多学生也是做文物工作的啊？”懵懂之间，秦非脱口就问了出来，虽说没有到二十一世纪，但是这人才依旧是“最贵”的！不过转眼秦非就想到了自己现在一穷二白的，起码先要有些资本，才能做这件事情！
等俞正飞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之后，也只好藏下这个诱人的想法，只说是随便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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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娇嗔”的李陵龙
秦非从俞正飞书房里出来，已经是日上高头，大晌午的光景了。老爷子精神有些不济，前些年操了太多心，担了太多怕，人都给毁得没了精气神，幸好俞正飞年纪也还不大，有个三五年好好荣养一段，终究还能修复几分。两人相约着下午去见俞正飞的一个老友的事儿，也就顺推到三点钟，秦非到了没知道俞正飞那个老友究竟是哪位，但是相较于俞正飞在京城“文化圈”里的地位，要商量的又是涉及如此范围的文物收回工作，那个人选也就不多了！
秦非心里有了几个人选，但是下午也就能见到了，他也不去多猜。
刑素因留秦非吃午饭，做的是绿豆粥，两个老人家也没有什么严格的早中晚三餐的定制，比如早上吃粥，中午吃饭，晚上吃面这些。北京的夏天本就极热，这时间又是夏天最热的一段儿，虽然四合院里还算凉快，但是喝一碗绿豆粥还是很惬意的选择！然而秦非一碗粥还没端到嘴边，李陵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非……”
“李叔叔，你怎么找到姥爷家来了？妈妈不在家么？”看着气喘吁吁的李陵龙，秦非有点奇怪，这个李陵龙可是红色衙内里算得上的有为之人，平时上一辈累积下的气度在身上还是极分明的，也就是对自己家这些熟人，不然一般升斗小民在李大师长面前，十个那得有八个要抖，剩下两个指定也是局促不安。秦非记忆里是没有见过李陵龙这个模样的。
“刑姨好。我找小非有点事。”李陵龙急匆匆而来，差点儿就忽视了一边儿坐着的刑素因。
“找小非？”刑素因有点奇怪地看着李陵龙，你说他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还是一师之长，呃，虽然还是个副的。来郑而重之地找一个八岁的｜乳臭未干的小孩，那岂不是一大奇事？
似乎是也觉出了不对，李陵龙有些尴尬得回道：“呃，是啊，找小非。”
秦非看着李陵龙这个做派，怕是真有点什么事儿，加之自己之前的表现全都被他一双毒眼看在心里，倒是不排除真有正事来找自己。当下，三口两口，把一碗凉下来的绿豆粥喝了下去，害得刑素因不住的叫他慢点的同时，还频频望向李陵龙，虽不至怪罪，嗔怪是免不了的了。
李陵龙一时有些讪讪，幸而秦非这时候终于吃完了，“李叔叔，那我们回家去说吧。”
“好好好。”李陵龙小鸡啄米似的，赶忙和刑素因告别，两人走出二门，在俞家四合院外宅秦非就被李陵龙拉住了，李陵龙这时候已经有点“癫狂”了，昨儿个李陵虎和他说完这那些之后，他虽然是下定了摊牌的决心，却终究一整夜都没能睡着，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话：“小玉，那个，我们能处处么？”
而俞玉在他脑海里可真是百变狐狸了，一会儿是巧笑嫣兮，什么事都依了他李陵龙，这自然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一个场面。此外也有俞玉瞬间变色，决然拒绝的画面，再之外更多的就是俞玉低着头，劝说着他，比如什么“仲越新丧”，“不合适”，“配不上”，甚至也还领了一张“好人卡”！
李陵龙什么时候这么纠结过，堂堂军中猛龙，绕指柔面前，终究还是难逃。这不，上午在家里翻来覆去了半天，终于下了决断，要来和俞玉“坦白”了，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绝对要有个结果了。可是没成想越往秦家走，就越是觉得前路无望，好似荒古巨兽张着大口，哗哗流着涎水……
这样子走到秦家门口，却正好遇上了出门的徐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脑子里就浮出了俞玉背后那个做着鬼脸的少年，也许，该先找找秦非，李陵龙想着。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徐妈秦非的所在，竟然就这么找到俞家的门上了。
秦非听着李陵龙说的事儿，完了之后看了一下李陵龙，那一张刚毅的脸，竟是透出了红色，秦非突然就想起了以后网上的一个流行词儿：“娇嗔！”
“哈哈哈！”突然的，秦非就没心没肺地狂笑起来，直到眼泪沁出来，直到鼻子泛酸，直到眼里的一切都慢慢地模糊，短短一天，那个记忆里的年代已经落满了尘埃，以致如今蓦然想起，竟是止不住的心恸，仿佛心脏病人做飞机上升那段儿，被死死地挤在一块地方，瑟瑟抖！
“啪！”李陵龙本就是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偏偏这小子还不知趣，笑得没脸没皮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恼羞成怒之下，蒲扇一样的大手“啪”一下，叫秦非来了个“乐”极生悲。
“哎呦！”秦非被这内力深厚的一掌打出了记忆，嘴里嘟嘟囔囔，“我的李叔叔，打坏了我，看你找谁给你当说客！”
李陵龙还在兔崽子，猴崽子的叫，却没有看到秦非面对黄土的颤抖的眼皮。等他重新抬起头来，一切都是风轻云淡，找不见半分痕迹了。
“李叔叔，这个事情吧，我觉着还是要看妈妈是不是对你有意！”秦非小大人似的开始做狗头军师，“如果妈妈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大哥，那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不会的，当初小玉在我和你爸爸两人里面选择的时候，差点就一个都没选，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谁多一些。后来我见你妈妈难受，就离开京城，到外地部队待了一段儿，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四岁了！”
这下秦非刮目相看了，李陵龙被秦非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问题。”
秦非见这李叔叔还是个这么有风格的痴情种子，也不好去逗弄他了，“如果你能确定妈妈是喜欢你的话，那就好办了，”
“哦？怎么说？”
“妈妈不接受你的原因无非就这么几个，一个是爸爸刚刚过世，不愿意提及这些事儿，这个不是问题，只要退后一点就是了，反正只要两方定了，李爷爷应该也不会再逼你了。第二个就是我了，这个不用说了，第三个估计是妈妈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叔叔。”
“这是什么话？我还觉得我配不上她呢！”李陵龙急了，但是随即在秦非上上下下扫视的诡异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你急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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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觉得我妈配不上你对吧？你也不介意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唔，也就是我，对吧？”秦非郁闷得很，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头上，我容易么，谁让老爹的身子不争气来着。看书请到==京尤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⒐1du。nèt
“那是！”
“这不就结了，我先去给我妈妈说说这事儿，顺便表明下我的态度，然后……”秦非招招手把李陵龙招呼了过去，“你就这样这样……”
良久之后，李陵龙抬起头来，面色怪异地看着秦非，“小非，你哪里学会这些话的？”
“就知道你会被震住，还不甘心，”秦非心底暗暗腹诽，一边却是摇头晃脑作老夫子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盅黍……”
“万金油”似的穿越众借口，在对付此时心里惶惶的李大师长来说，还是颇有作用的，甚至他都没去想，一个生在特殊时期，长在特殊时期的小孩，去哪里找能教人追老婆的书来看。
李陵龙得了秦非耳提面命，自信心空前高涨，撺掇着秦非马上就去实行。当然，秦非不会答应，最后两人商定，还是明儿上午办这事。李陵龙兴冲冲地回去了，结果李家老爷子还以为是成了，李陵龙费了半天口水才给李德光讲清楚。这也让李德光对秦非越好奇了，老秦家的这个“妖孽”听起来还真是很……呃，妖孽啊！
秦非转回家后，才想起来要跟李陵龙要人去搜“废品”，只好摇摇头一笑，还是先给他办好眼下这件大事吧。不然找俩歪瓜裂枣的来糊弄自己都不是不可能的。
俞玉正在往桌子上上菜，秦非走进来的时候被她一眼看见。
“咦，没在姥爷家吃啊？”
“吃过了！”
项佛来把舍利佛珠放在八仙桌上，乌黑色的珠子在光亮里漾出一圈圈晕彩，一如这个院子，古老而迷人！秦非对项佛来这串珠子一直都抱有十二分的好奇心，但是项佛来只说是解放前一个老朋友送的，其他就再也不肯多说了。秦非心里一算，这就算是建国年送的，落在项佛来手上也三十多年了，这其中的波折无数，项佛来能将其保存至今，足见内里的意义非凡了。
“再吃点么？”项佛来温煦笑着，端起青花瓷的小碗，问道。
秦非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还能再吃点，其实方才那一碗绿豆粥着实不小的，这要是以前，秦非怕是那一碗都吃不下，可是自从三十年后的这个秦非转生而来，这食量就匪夷所思的大起来了。
“恩，妈妈做的最好吃了，再吃一小碗。”
俞玉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贫嘴！”
秦非自然没脸没皮地笑了一阵，拿头在俞玉怀里钻来钻去，直到项佛来和俞玉笑得没辙，才吐吐舌头，坐到自己的凳子上，两个眼睛盯着俞玉递过来的小碗儿上。
“妈，我刚才瞧见李叔叔了。”秦非眼睛咕噜噜一转，出口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
“陵龙？”
“恩。”
“那他怎么没进来？”俞玉放下碗，看了过来。
“不知道，不过李叔叔好像有什么事，又不肯跟我说。”秦非一边扒拉着饭，一边偷眼看着项佛来。
他在饭桌上提起来这个，却不是为了刺探俞玉的态度，而是为了项佛来，虽然他知道奶奶其实并不反对这事儿，不然也不会待李陵龙那么和善。但是总是要自己实实在在看到反应才踏实的。
果然，秦非这话说完，项佛来就小小一顿，随即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半抬起头看了眼秦非，两人眼睛一交汇，这意思竟是一瞬间各自都明白了。秦非自然是对项佛来的精明睿智大为叹服。至于项佛来就是有点惊骇了！虽说之前就知道秦非有了些变化，却不知道这次大病竟是把自家这个小孙子炼成了一个人精！
随即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俞玉，俞玉被两人这一看，顿生浑身起毛之感！
“妈，非非，你们看什么？”
“没什么，看到小非这么能吃，就想起来仲越小时候也是很能吃的，小非爷爷还说养不起他了。不过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子骨还是很弱。”项佛来放下碗，笑着看向秦非。
“妈，仲越……”
“我没事，”项佛来挥挥手，“只是苦了你了，小玉啊，老秦家欠你的啊，仲越在的时候，就是一个烂身子，现在不在了，又丢下了我和小非这老的老，小的小的。”
俞玉听着，眼睛已经泛红了，“妈，您别这么说。”
“小玉，你听我说，小非还小，这个家又不能没个顶梁的，我看陵龙那孩子……”
“妈——”
项佛来哪里看不出来，这三个人的纠结，其实若说爱的深切，付出的多寡，只怕还是李陵龙要胜过秦仲越，何况秦仲越还拖累了俞玉这许多年，不论怎么说，俞玉和李陵龙现在走到一起都是该当的。
秦非倒是没有想到项佛来竟然就这么提起来了。
“妈，您的意思我知道，但是小非也很懂事，不要费那么多的心，陵龙的身份，还是娶个适当的，对他有好处。”
有门！秦非心里一喜，就要开口说话。
“身份？什么身份，李老头的儿子么？”项佛来这一句把秦非吓了一跳，李老头？李德光上将在项佛来嘴里就是个李老头？
边上俞玉显然也被这个称呼吓到了，不过项佛来似是不愿意多说，秦非二人自然不去问。只是还是把项佛来话里的“不屑”记住了。
“妈，”秦非扒了最后一口饭，才冲俞玉开了口，“其实吧，李叔叔还是跟我讲了一些话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这个人就是这样，跟你个小孩儿说这些干嘛？”俞玉一边埋怨，一边偷眼看过来，却是被秦非一眼看见，心底暗笑两声。
“他说啊，他家李老头，”秦非刻意学着项佛来的叫法，结果被两人异口同声给轰了回来。
“没大没小！”
秦非翻了翻白眼，“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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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李爷爷让他今年之内一定要结婚！”秦非故意顿了顿，不出所料，俞玉面色一僵，随即笑道：“是啊，他也该成家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言不由衷！
看着俞玉这个模样，秦非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通通用不上了，秦非略略觉得有些遗憾，以他上辈子阅女无数的经验，呃，当然也只是“阅”而已，本来这次要大展手脚的，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上演了一出后世那种“狗血”偶像剧！明明彼此都有意思，甚至包括两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却因为俞玉的矜持和传统，李陵龙的自我恐吓，弄得要借助自己这个八岁孩子！
“李爷爷的意思是如果你俩能成了，那就是最好，如果不能，就让他娶军委迟司令家的女儿，唔，叫迟玲玲来着，好像也是这两天才从下放的地方回京！说不定和舅舅还是一路火车呢！”
“胡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巧？”俞玉深思不属地应了一句，“那个，李伯伯真是那么说的？”
话一出口，俞玉登时飞了一脸嫣红，其实说来秦仲越才走了四天，虽然因为秦非的绝处逢生，淡了那份悲伤，俞玉这么快就能考量李陵龙的事儿，似乎有些不该，但是秦非却是从李陵龙的话里知道了一些事儿。
俞玉，秦仲越还有李陵龙三个人的事情，在特殊时期轰轰烈烈进行的皮子底下，也在特定的圈子里引过一些波澜的。这个特定的圈子自然就是秦烈，俞正飞还有李德光这几个人面儿极广的老一辈的好友亲朋了。秦烈当时已经过世了，被整的极惨，性子绵软的秦仲越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还是项佛来一力回天，才勉力让老秦家孤儿寡母不至于过不下去日子。而就是这个时候，俞正飞和刑素因像俞玉表示了她们的意思，希望她能够选择秦仲越。当时俞玉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决定，家里父母的意见就好像是压下天平一端的最后一枚砝码，而恰恰那个时候，李陵龙又去了外地述职，这时候想起来，只怕也有李德光的影响在里面！三家合力促成了俞家和秦家的这门亲事！四年后，李陵龙回来，一切都明白之后，他的选择是守着俞玉，甚至包括了秦仲越，秦仲越身子不好，都是李陵龙动用了关系去求医，毕竟虽然王天明和秦烈也是好友，终究秦烈已经不再了，贸贸然找上门去，如果给人招了灾祸，秦家人也做不出这事儿！
而李德光为了老友，委屈了自己的孩子，也就一直没有逼着他去结婚，不然李家这种门第，怎么可能直到三十多岁，还让他单身着。
如果秦仲越的身子一直还好，李陵龙可能还能继续过两年这样的日子，才认命去和迟家那位结合，但是如今秦仲越一命呜呼，如果再任由李陵龙如此，不单单是误了他自己的年景，对俞玉更是不好，须知道当年一代红星“阮玲玉”的遗言，就是“人言可畏”四字！
李德光这才给李陵龙下了最后通牒！
三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在秦仲越走后，自然而然的剩下的两个人有了在一起的条件，没有顾忌到秦仲越也就并不意外了，而且，秦仲越临死之前，就曾托付李陵龙照拂俞玉和秦非，言下之意，谁都明白的！
“妈，我觉着吧，李叔叔也蛮好的。他要是娶了别人，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是吧？”秦非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形势虽然大好，但是还没到庆功的时候就不能松懈啊！
俞玉愣怔了半晌，连秦非这小毛孩子张口闭口“一辈子”都没有去理会。
项佛来这时候放下了碗，拿起舍利佛珠，“小玉，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去把握的！”这是一个长者打心底给出的生命智慧了，项佛来一生“刚强”，当然她这种“刚”来源于信仰，来源于不争，无欲。这个时候给自己的儿媳妇的建议却是那么的积极和主动！
秦非豁然有些洞彻的感觉，在项佛来的身上，他是真看见了智慧，隐藏在佛家的信仰之下，无关唯物或者唯心，迷信又或者科学！
“恩，妈，谢谢您！”俞玉深深呼出一口气，真诚地冲项佛来说道。
项佛来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北房去了，午饭后数一段佛豆，然后午休，是她的老习惯了。
秦非等着老人家的背影消失在眼里，心里才明了“成了！”俞玉的性格向来是决定了就不后悔的，当然，有时候决定上的优柔寡断也还满可恶的！
“非非，妈妈如果真的和李叔叔在一起，你会不会不开心？”俞玉决定了自己的事儿之后，又顾忌起秦非起来。似乎是知道秦非“乖觉”，俞玉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说实话啊！”
秦非望着俞玉的脸，说实话俞玉看上去一点不像是一个八岁孩子的母亲，也不知道是七八十年代的水土空气太优良还是其他什么的。这样一个女人，如果就此禁锢了她对爱情拥有的权力，那就太残忍了。
所以秦非笑了，正午透亮的中堂里，秦非白净玉润的小脸上扬起分外灿烂的笑容，晃得俞玉都有些迷离，“妈妈，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所以你只要努力让自己开心就好！”
“非非……”俞玉一把抱过秦非，被八岁的老男人感动的稀里哗啦。
老秦家的四合院此时分外的静美，如秋叶落地，和煦的风，温暖的阳光，一如每个人曾经都有的那个童话一样的梦想！
……
“唔，妈，我好热啊！”秦非还以为老妈意思一下也就好了，没想到俞玉感动过甚，抱着就不肯撒手！这大夏天的，两个人牵牵手都嫌热，这也直接导致了夏季成了分手高峰期！何况似秦非这样被俞玉整个环在怀里，除了背部，一点儿不漏，基本上就跟被闷在大棉被里没两样，而且这床棉被还是会自动热的！
“……”
“你个不讨人喜欢的臭孩子！”
第十六章吴君山
李陵龙和俞玉的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秦非原本以为就算没有“十八相送”那么曲折，起码也得有**个弯弯。看书请到==９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好事多磨又或者彩虹之前有风雨，这似乎是后世那个年代的共识了，倘若什么事情顺利的叫人不能相信的话，显然，那是有猫腻的！
当然，八零年的空气还很清新，“三十年来的伟大成就”也还在孕育中，朴实的人们对这个只有欣喜的，秦非亦是如此。
被俞玉押着休息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老式的摆钟滴滴答答走到两点半，摆钟里有一个小和尚，拿着好长一根杆子，呃，也许那是改良版的木鱼，半点时候敲了一下悬着的小铜钟，声音清脆悦耳，尽管，被闹醒的秦非不这么认为！
秦非起身的时候，俞玉刚放下一本好厚的书，大约是关于园林的专业书籍吧。
“醒了？”
“恩，三点要跟姥爷出去呢，我去洗个脸。”秦非摇摇昏昏的脑袋，出去把脸洗了，洗完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了徐妈端着两碗东西走来。
“小非，来把绿豆汤喝了。”俞玉招招手，秦非走过去看着一边厚实一边几乎捞不见绿豆的两碗绿豆汤，就知道哪碗是自己的了。俞玉喝绿豆汤从来不要绿豆的，秦非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俞玉是省给自己的，事实上，秦烈家作为世代望族，日子过的还是相当裕足的。尤其如今，老秦家几个人基本上没什么花销，一天吃的那点几乎可以不计！
秦非端起来自己的那碗，又在端盘里拿起一个青花的勺子，边吃边喝，没多久就干干净净了。
“唔，真好吃。”徐妈显然煮了不少时间了，而且也相当有经验，糖放的很适合，不腻也不寡淡。
徐妈听了，呵呵一笑，对这样的赞美，徐妈是最消受的。
一抹嘴巴，秦非扭着屁股出门去了，看着“略显忙碌”的秦非，俞玉恍然有些看不透了。
“怎么着都是我的儿子，管那么多干嘛。”显然，这是俞玉极少有的粗神经时间。
秦非进了俞家四合院的时候，俞正飞眯着眼坐在躺椅上，躺椅放在老葡萄架子下面，下午的时候院子西边已经不大晒得到的了，虽然还有些暑气，但是外面要更通风些，倒是比闷在房内舒坦不少。
“姥爷，我来了。”
俞正飞眯着的眼睛打开一条缝儿，嘴里应了一声，“来啦。”才慢腾腾地起身，戴上玛瑙边儿的老花镜。
……
等俞正飞和秦非一老一少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了三点十五分了。
“姥爷，现在你能告诉我是去见谁了吧？”秦非走在俞正飞右手边，仰着脸问道。
俞正飞看着秦非落了一脸灿烂的阳光，心情也更好了起来，“这个爷爷啊，和姥爷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故宫博物院知道吧？”
秦非怪异地看了一眼俞正飞，这问题问得，这爱古玩的北京人还有不知道故宫博物院这座宝库的？里头几百万的文物，珍品无数！
不过随即秦非就反应了过来，俞正飞这是说今儿要去拜访的人呢。在他之前拟定的几个人里头，正好有一个就是故宫博物院的：现任故宫博物院党委书记，院长，文化部部长助理，吴君山先生！
前世吴老先生活到了八四年，担任的职位至死也还挂在他的名字上，整整做了二十余年的故宫博物院院长，这份本事和资历几乎冠绝四九城！秦非没想到姥爷真的是带自己去拜访这位老人家。心里一时竟是有些激动起来！
而且抢救文物这事情，如果有这么一位担任着职位的学界权威担纲领导，这办事的度和效率应该也会高不少。
秦俞两家离吴君山家并不远，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吴家也是一座四合院，只是比秦家的要小不少，两进的院子，占地一亩多点，不过很是精致。
俞正飞和秦非走到吴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老妇人走在前面，秦非一看，竟是吴老先生的夫人胡瑛先生，胡先生也是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主要研究的是古代服饰。
“胡大姐！”俞正飞连忙喊了一句，胡瑛听着人声，驻足看过来：
“是老俞来了？”随后才看见站在俞正飞边上的小秦非，“小非也来了？”
秦非是来过吴老家的，还是在特殊时期期间，那时候许多文物被破坏，吴老心恸之下，就向上面建言，结果没有被理会，还因为受了批评，俞正飞听了这事，就带着秦非过来安慰了一下吴老，其实整个特殊时期，包括后来的两年，俞正飞过来的次数也极有限，一来身子不好，二来也怕落人口实。至于秦非就只有那一次了。
“胡奶奶好。”秦非没想到胡瑛能一眼认出自己。
“好好，老俞，小非，赶紧进来吧，”胡瑛推开门，引着两人到了中堂。其间说不得埋怨一把俞正飞不常过来。吴老身子这时候已经不好了，虽然挂着故宫博物院院长的帽子，已基本不做日常管理的事了。
俞正飞接过胡瑛端过来的茶，听见胡瑛说了一句“我去叫老吴。”连忙拦住她，等胡瑛疑惑地看过来的时候，俞正飞才有些踌躇地开了口。
“胡大姐，我有点事先跟您商量一下，您看能行的话，我再找吴老哥说。”
胡瑛眉头一蹙，“那好，你说吧。”
俞正飞思索了一下，吴老的身子不大好这是他知道，而文物抢救这事情肯定是费心费力的，虽然不一定要吴老亲自负责，但是以他的性子，多半是不肯放心的。所以来之前，俞正飞也考虑了很久，才选定了吴君山。毕竟，这也许是吴老一个弥补遗憾的契机！
“胡大姐，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希望能趁着还能走动，再做一点事情，你知道的，特殊时期的时候，许多的老东西都被扔到废品堆去了，还有不少被外国人给买走了，我来找老哥哥商量一下，是不是能做点什么。来保护一下这些文物，但是，老哥的身子……”
胡瑛良久没有言语，之后长叹了一声，才开了口。
ps：关于本书中出现的人物，可能会有现实蓝本，但是具体的，可能会和现实大相径庭。此外包括其他的一些事件，可能都会根本需要做一些变化，当然主要原因是我本人知识上的贫乏……呃，这是实情！
第十七章野望
“老吴的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我是不愿意他再去费心这些事的。”胡瑛开了口，秦非却是一阵遗憾，但是总不能置老人家的身子于不顾，说不得还要再考虑别的人了。俞正飞也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为了事不能为，更是为了吴老先生的身子了。若非这些年殚精竭虑，想必也不至于古稀未至，身子骨就坏成这样。
胡瑛瞧了这爷孙俩一眼，竟是笑出声儿来，“老俞，你这小外孙还挺有觉悟的啊。呵呵。”
俞正飞看了一眼秦非，也是呵呵一笑，“说来也是这个小子大放狂言，说要为我们国家的文物事业做贡献，我这才想起来要做这些东西，本来以我的性子，怎么会在这个年景去招惹这事，”
“哦？”胡瑛惊异地看了一眼秦非，“那我岂不是连小非都比不上了？”
“胡奶奶，您可别这么说。”秦非这下不好意思了，他倒是听得出来胡瑛是在说笑，只是被一个德艺双馨的学术专家这么调侃，也让人受不住的，尤其说到底上辈子秦非也不过只是个小人物，几百万的身价在沿海丢水里都不起泡，跟这些学术权威，殿堂级的高人，基本没有交集，当然除了在媒体上仰视一下之外了。
胡瑛招招手把秦非喊了过去，秦非颠颠的站到胡茵边上，让她牵起一只手，“老俞，我这话可还没说完呢。”
俞正飞和秦非的眼睛双双一亮。
“老吴这些年的心病是什么你也知道，他的身子坏在什么上面，就是坏在那么多的老东西被毁了，他眼睁睁看着却救不回来。你这个想法他一准是赞同的，我们这些老东西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怎么样，老吴要是能把这事做成，以后百年也能安心地去，不然就是让他再活十年二十年，只怕也是活受罪。”
“对！”胡瑛正说着，边上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来！
秦非就看见一个满头华的老人家走了出来，拄着拐，步子迈得不大，却一步一步走得稳健！
吴君山！
“老胡说得对，这事儿一定要做！”老人家的声音掷地有声，胡瑛起来让出位子，让两人面对坐着，吴老先生坐下了喘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我是被几年前那次给打败了，这些年连想都不敢想。俞老弟有这个想法很好，我都支持，有什么我能做，只管说就是！”
“老哥哥可不兴这么说话的，就是要做也是由老哥哥挑大梁的，”说到这里，俞正飞突然觉得有点被什么盯住的感觉，抬头望胡瑛方向一看，果然，胡大姐正是怒目而视呢！赶忙着又补了一句，“不过，老哥哥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行！”
吴老似乎察觉到什么，也看了看胡瑛，呵呵一笑，“好，这把老骨头还有用，我自然要多活两年的！”
“正飞，你把具体的想法说说！”
说到正事，俞正飞收敛了神色：“好！这事情要是靠着咱么几个老兄弟做肯定是不成的，我想得让国家，文化部出台一个这方面的政策，我们再动用一些关系，让这个政策执行得便当些！”
“用用老脸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国家出台政策，很不容易啊！”吴老仔细听完，才面带凝重的开了口，“文物这条线上或多或说我们都是认识几个人的，要是有了政策，执行不是问题！”
一边上秦非听到这里却是有些骇然了，他虽然知道俞正飞在京城甚至中国的文化圈子里有很高的地位，却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中国历来不缺少阳奉阴违的事情，尤其是类如文物保护这种冷门工作，更何况如今的旅游热还太远，地方政府根本没有重视这个工作的！而吴君山敢说出这样一句话，足见底气！
至于他们担心的政策推出的问题，秦非倒是知道没几年就会有这方面的针对性文件出台，如今推前一点，推深一点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中国历来是人做事，有人做，有足够影响力的人做，那事情做成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类如改革开放，一定意义上就是中国那最后一位政治强人的意愿！
“姥爷，吴爷爷。”秦非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吴老这时候才注意到秦非的存在，他一开始倒也是看见了的，只是后来被俞正飞和胡瑛的谈话吸引了，又给忘了，“这是老秦的孙子，叫秦非是吧？”
“恩，吴爷爷，我是秦非。”
吴老倒是没想到秦非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俞正飞可不会这么看，“小非，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俞正飞这一问，倒是让吴老和胡瑛纳闷地看向秦非，心里还想着这老俞怎么这个当儿还在哄孩子。
“姥爷，吴爷爷，你们知不知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啊？”
俞正飞和吴老都深居简出，加之又不是从事的领域，却是没有记住，反而是胡瑛从报刊上见过就记了下来，“是南巡长在全国科技大会上说的！”
两人这才点点头，吴老已经有点被吸引住了。
“长爷爷说要开放，要展科学，那如果姥爷你们给上面写一个东西，说这个开放过程中要注意保护传统的东西，然后把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往大了说，我想还是有希望的吧！”秦非小心的注意着措辞。
吴君山是倒吸一口凉气，秦非见着也没有办法，他实在没想出来还能怎么以儿童的口吻来说出这个道理。只好就这么说了出来！
吓到人是一定的，希望不要吓坏了谁就好了。秦非暗暗想到！
过了好久，吴老才看向了俞正飞，“正飞，我说你这么多年深居简出都在干嘛，感情是教出这么一个外孙来！”
秦非这个办法只是寄托在一个东西上，那就是南巡长的态度，长推进改革开放是有相当大的压力的，如果一并推进传统文化的保护工作，就能在相当程度上缓解一部分人的疑虑，甚至，秦非还有一个野望，如果这两手都抓硬了，也许后世华夏大地被各种“流”侵袭的局面就不会到来，至少说不会那么严重！这又是一番大功德！
秦非的这些心思都没有跟两人讲，毕竟这些都太妖孽了，还是不要惊吓了老人家为好，而且他相信凭老一辈的智慧，为他们开了这么一个口子，也就够了！
果然！吴老一开口，就让秦非叹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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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该死的九里亭
“既然这样，那不如由故宫博物院牵头，开一个全国文物工作者会议，到时候我去请文化部何部长参加，另外也给南巡长上一次书，如果能得到长指示，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几个老兄弟散落四方，这次也可以好好聚聚，商量一下把会议的气氛搞的热烈一些，让长看看‘民心所向’啊！”吴老边想着边说。看书请到==京尤要读=还能获QB请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
秦非和俞正飞相视一眼，此行目的基本达成！这个会议由故宫博物院这个全国最为权威的文物保护单位来提议，可谓当仁不让！俞正飞一班圈中宿老的能量那是不用说的，这个会议只要能召开，动静肯定小不了，到时候长下指示的可能性也就很大了。
其实秦非的这个时候相当矛盾，以后国内收藏热一定程度上就是文物流失过甚，物以稀为贵，现在被他这么一闹，只怕以后那些宝贝都要多出些“兄弟姐妹”，身价也要跌不少了！不过文物是不可再生的，随着年份越久，价值会越大这是一定的，倒是不用怕这个！主要是他也没想在这个上面赚钱，所以也不过与挂怀！
“老哥哥这个办法好，我看可以把不在京的那几个找来，一起拟一个具体的章程，早点把事情做了，也可以多救下一些文物！”
“是啊，晚一天可能就有许多的老东西被毁了，得赶紧，咱俩，再把马老头喊过来，先拟个大概的想法出来，等他们过来，再完善一下，就可以联名向部里提出申请了！”吴君山眉头紧锁，满怀担忧。
胡瑛这时候接了一句，“我去给他打一个。”吴君山作为故宫博物院的党委书记，院长，家里是配了电话的，而他们提到的马老头，叫马愈，是京城文物研究所的所长。可以算作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六七人，在京的就只是这三个，( 重生之玉扳指 http://www.xlawen.org/kan/1722/ )
据他所知，前世北京的某文物部门，举办了一个青铜器的展览，那些个精美的青铜器全都是废品堆里找回来的。不过这事儿让秦非印象深刻的原因还不止如此，秦非小时候家里边上就是废品站，他也常去玩儿，后来他的一样叫很多人眼热的藏品，一套八十六本的小人书，就有绝大多数是从那个废品站里翻出来的。见着这个展览的时候，秦非心底别提多悔了，当初要是搬几本大书回去，指不定就是孤本善本，要是搭上个名人，立马就是天价！
至于贱卖文物，那就格外让人心疼了，八十年代中后期，许多的文物都是用集装箱装着被卖到国外去。简直是中国文物界的耻辱和不可痊愈的伤痛！
俞正飞听了这话，却是陷入了思考，秦非这几个建议没什么好想的，都是金玉良言，他想的是自己，连自己的小外孙的觉悟都没有，确实十年浩劫给自己给身边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这跟那些亟待保护的文物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从事了一辈子文物工作的老人，在这个时代不挺身而出，难道真等日后被子孙戳脊梁骨么？
秦非看着俞正飞怔怔不语，脸色也变化不停，肯定是挣扎于什么事，他还以为是为了要不要施展影响力去促成这件事呢，却没有想到俞正飞是在自己的后半辈子考量呢！
“姥爷？”秦非轻轻喊了一声，虽然他不愿意勉强自家姥爷，但是这件事关系太多的文物宝贝，秦非还是希望能够促成的。何况他还知道这以后并没有特殊时期那种事情生了，做这件事情对俞正飞不管是延展他自己对文物工作的爱好，还是赢得千古之名，都是有益的！
俞正飞这时候也作了决定了，看向秦非的目光也变得轻松了许多，秦非甚至能感觉出眼前呃姥爷一扫暮气，格外有精神起来，“小非，你下午陪我去见一个爷爷，我们跟他说说这事！”
成了！秦非一阵惊喜，“好！”
“那十年把你姥爷的胆子吓小了，还是小非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趁着还能走得动，姥爷也该多做一些事了。”俞正飞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扶着紫檀木的书桌。还没等秦非对这个决定表示惊喜，俞正飞又转过头来望着秦非说道：“小非这件事情做的好，这事要是做成了，你可是有大功德的。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要是有能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应该多做，做大！”
俞正飞这倒是高估了秦非，若非抢救文物迫在眉睫，而他要组建一个文物抢救团队，把这些全都搬家里来，没有任何条件的话。他才不会去促成这件事情，就这样，他也打了主意，明天就去找李陵龙，让他给自己个人，去把北京的几个废品站搜搜，争取在政策下来之前，大捞一笔先。
想到这里，秦非倒是有了另一个想法，八零年的中国，收藏热甭说还没兴起，基本就是还没芽！自己若是能拉一帮子人去给自己满中国的搜罗，只怕真要踢了马未都，成中国第一大私人收藏家了，到时候也可以自己建个博物馆，啧啧，秦非想着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小非？”俞正飞看着秦非露出另一种“诡笑”，纳闷之下就喊了一句。
“啊？对了，姥爷，你是不是有许多学生也是做文物工作的啊？”懵懂之间，秦非脱口就问了出来，虽说没有到二十一世纪，但是这人才依旧是“最贵”的！不过转眼秦非就想到了自己现在一穷二白的，起码先要有些资本，才能做这件事情！
等俞正飞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之后，也只好藏下这个诱人的想法，只说是随便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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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娇嗔”的李陵龙
秦非从俞正飞书房里出来，已经是日上高头，大晌午的光景了。老爷子精神有些不济，前些年操了太多心，担了太多怕，人都给毁得没了精气神，幸好俞正飞年纪也还不大，有个三五年好好荣养一段，终究还能修复几分。两人相约着下午去见俞正飞的一个老友的事儿，也就顺推到三点钟，秦非到了没知道俞正飞那个老友究竟是哪位，但是相较于俞正飞在京城“文化圈”里的地位，要商量的又是涉及如此范围的文物收回工作，那个人选也就不多了！
秦非心里有了几个人选，但是下午也就能见到了，他也不去多猜。
刑素因留秦非吃午饭，做的是绿豆粥，两个老人家也没有什么严格的早中晚三餐的定制，比如早上吃粥，中午吃饭，晚上吃面这些。北京的夏天本就极热，这时间又是夏天最热的一段儿，虽然四合院里还算凉快，但是喝一碗绿豆粥还是很惬意的选择！然而秦非一碗粥还没端到嘴边，李陵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非……”
“李叔叔，你怎么找到姥爷家来了？妈妈不在家么？”看着气喘吁吁的李陵龙，秦非有点奇怪，这个李陵龙可是红色衙内里算得上的有为之人，平时上一辈累积下的气度在身上还是极分明的，也就是对自己家这些熟人，不然一般升斗小民在李大师长面前，十个那得有八个要抖，剩下两个指定也是局促不安。秦非记忆里是没有见过李陵龙这个模样的。
“刑姨好。我找小非有点事。”李陵龙急匆匆而来，差点儿就忽视了一边儿坐着的刑素因。
“找小非？”刑素因有点奇怪地看着李陵龙，你说他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还是一师之长，呃，虽然还是个副的。来郑而重之地找一个八岁的｜乳臭未干的小孩，那岂不是一大奇事？
似乎是也觉出了不对，李陵龙有些尴尬得回道：“呃，是啊，找小非。”
秦非看着李陵龙这个做派，怕是真有点什么事儿，加之自己之前的表现全都被他一双毒眼看在心里，倒是不排除真有正事来找自己。当下，三口两口，把一碗凉下来的绿豆粥喝了下去，害得刑素因不住的叫他慢点的同时，还频频望向李陵龙，虽不至怪罪，嗔怪是免不了的了。
李陵龙一时有些讪讪，幸而秦非这时候终于吃完了，“李叔叔，那我们回家去说吧。”
“好好好。”李陵龙小鸡啄米似的，赶忙和刑素因告别，两人走出二门，在俞家四合院外宅秦非就被李陵龙拉住了，李陵龙这时候已经有点“癫狂”了，昨儿个李陵虎和他说完这那些之后，他虽然是下定了摊牌的决心，却终究一整夜都没能睡着，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话：“小玉，那个，我们能处处么？”
而俞玉在他脑海里可真是百变狐狸了，一会儿是巧笑嫣兮，什么事都依了他李陵龙，这自然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一个场面。此外也有俞玉瞬间变色，决然拒绝的画面，再之外更多的就是俞玉低着头，劝说着他，比如什么“仲越新丧”，“不合适”，“配不上”，甚至也还领了一张“好人卡”！
李陵龙什么时候这么纠结过，堂堂军中猛龙，绕指柔面前，终究还是难逃。这不，上午在家里翻来覆去了半天，终于下了决断，要来和俞玉“坦白”了，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绝对要有个结果了。可是没成想越往秦家走，就越是觉得前路无望，好似荒古巨兽张着大口，哗哗流着涎水……
这样子走到秦家门口，却正好遇上了出门的徐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脑子里就浮出了俞玉背后那个做着鬼脸的少年，也许，该先找找秦非，李陵龙想着。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徐妈秦非的所在，竟然就这么找到俞家的门上了。
秦非听着李陵龙说的事儿，完了之后看了一下李陵龙，那一张刚毅的脸，竟是透出了红色，秦非突然就想起了以后网上的一个流行词儿：“娇嗔！”
“哈哈哈！”突然的，秦非就没心没肺地狂笑起来，直到眼泪沁出来，直到鼻子泛酸，直到眼里的一切都慢慢地模糊，短短一天，那个记忆里的年代已经落满了尘埃，以致如今蓦然想起，竟是止不住的心恸，仿佛心脏病人做飞机上升那段儿，被死死地挤在一块地方，瑟瑟抖！
“啪！”李陵龙本就是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偏偏这小子还不知趣，笑得没脸没皮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恼羞成怒之下，蒲扇一样的大手“啪”一下，叫秦非来了个“乐”极生悲。
“哎呦！”秦非被这内力深厚的一掌打出了记忆，嘴里嘟嘟囔囔，“我的李叔叔，打坏了我，看你找谁给你当说客！”
李陵龙还在兔崽子，猴崽子的叫，却没有看到秦非面对黄土的颤抖的眼皮。等他重新抬起头来，一切都是风轻云淡，找不见半分痕迹了。
“李叔叔，这个事情吧，我觉着还是要看妈妈是不是对你有意！”秦非小大人似的开始做狗头军师，“如果妈妈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大哥，那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不会的，当初小玉在我和你爸爸两人里面选择的时候，差点就一个都没选，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谁多一些。后来我见你妈妈难受，就离开京城，到外地部队待了一段儿，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四岁了！”
这下秦非刮目相看了，李陵龙被秦非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问题。”
秦非见这李叔叔还是个这么有风格的痴情种子，也不好去逗弄他了，“如果你能确定妈妈是喜欢你的话，那就好办了，”
“哦？怎么说？”
“妈妈不接受你的原因无非就这么几个，一个是爸爸刚刚过世，不愿意提及这些事儿，这个不是问题，只要退后一点就是了，反正只要两方定了，李爷爷应该也不会再逼你了。第二个就是我了，这个不用说了，第三个估计是妈妈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叔叔。”
“这是什么话？我还觉得我配不上她呢！”李陵龙急了，但是随即在秦非上上下下扫视的诡异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你急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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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觉得我妈配不上你对吧？你也不介意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唔，也就是我，对吧？”秦非郁闷得很，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头上，我容易么，谁让老爹的身子不争气来着。看书请到==京尤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⒐1du。nèt
“那是！”
“这不就结了，我先去给我妈妈说说这事儿，顺便表明下我的态度，然后……”秦非招招手把李陵龙招呼了过去，“你就这样这样……”
良久之后，李陵龙抬起头来，面色怪异地看着秦非，“小非，你哪里学会这些话的？”
“就知道你会被震住，还不甘心，”秦非心底暗暗腹诽，一边却是摇头晃脑作老夫子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盅黍……”
“万金油”似的穿越众借口，在对付此时心里惶惶的李大师长来说，还是颇有作用的，甚至他都没去想，一个生在特殊时期，长在特殊时期的小孩，去哪里找能教人追老婆的书来看。
李陵龙得了秦非耳提面命，自信心空前高涨，撺掇着秦非马上就去实行。当然，秦非不会答应，最后两人商定，还是明儿上午办这事。李陵龙兴冲冲地回去了，结果李家老爷子还以为是成了，李陵龙费了半天口水才给李德光讲清楚。这也让李德光对秦非越好奇了，老秦家的这个“妖孽”听起来还真是很……呃，妖孽啊！
秦非转回家后，才想起来要跟李陵龙要人去搜“废品”，只好摇摇头一笑，还是先给他办好眼下这件大事吧。不然找俩歪瓜裂枣的来糊弄自己都不是不可能的。
俞玉正在往桌子上上菜，秦非走进来的时候被她一眼看见。
“咦，没在姥爷家吃啊？”
“吃过了！”
项佛来把舍利佛珠放在八仙桌上，乌黑色的珠子在光亮里漾出一圈圈晕彩，一如这个院子，古老而迷人！秦非对项佛来这串珠子一直都抱有十二分的好奇心，但是项佛来只说是解放前一个老朋友送的，其他就再也不肯多说了。秦非心里一算，这就算是建国年送的，落在项佛来手上也三十多年了，这其中的波折无数，项佛来能将其保存至今，足见内里的意义非凡了。
“再吃点么？”项佛来温煦笑着，端起青花瓷的小碗，问道。
秦非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还能再吃点，其实方才那一碗绿豆粥着实不小的，这要是以前，秦非怕是那一碗都吃不下，可是自从三十年后的这个秦非转生而来，这食量就匪夷所思的大起来了。
“恩，妈妈做的最好吃了，再吃一小碗。”
俞玉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贫嘴！”
秦非自然没脸没皮地笑了一阵，拿头在俞玉怀里钻来钻去，直到项佛来和俞玉笑得没辙，才吐吐舌头，坐到自己的凳子上，两个眼睛盯着俞玉递过来的小碗儿上。
“妈，我刚才瞧见李叔叔了。”秦非眼睛咕噜噜一转，出口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
“陵龙？”
“恩。”
“那他怎么没进来？”俞玉放下碗，看了过来。
“不知道，不过李叔叔好像有什么事，又不肯跟我说。”秦非一边扒拉着饭，一边偷眼看着项佛来。
他在饭桌上提起来这个，却不是为了刺探俞玉的态度，而是为了项佛来，虽然他知道奶奶其实并不反对这事儿，不然也不会待李陵龙那么和善。但是总是要自己实实在在看到反应才踏实的。
果然，秦非这话说完，项佛来就小小一顿，随即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半抬起头看了眼秦非，两人眼睛一交汇，这意思竟是一瞬间各自都明白了。秦非自然是对项佛来的精明睿智大为叹服。至于项佛来就是有点惊骇了！虽说之前就知道秦非有了些变化，却不知道这次大病竟是把自家这个小孙子炼成了一个人精！
随即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俞玉，俞玉被两人这一看，顿生浑身起毛之感！
“妈，非非，你们看什么？”
“没什么，看到小非这么能吃，就想起来仲越小时候也是很能吃的，小非爷爷还说养不起他了。不过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子骨还是很弱。”项佛来放下碗，笑着看向秦非。
“妈，仲越……”
“我没事，”项佛来挥挥手，“只是苦了你了，小玉啊，老秦家欠你的啊，仲越在的时候，就是一个烂身子，现在不在了，又丢下了我和小非这老的老，小的小的。”
俞玉听着，眼睛已经泛红了，“妈，您别这么说。”
“小玉，你听我说，小非还小，这个家又不能没个顶梁的，我看陵龙那孩子……”
“妈——”
项佛来哪里看不出来，这三个人的纠结，其实若说爱的深切，付出的多寡，只怕还是李陵龙要胜过秦仲越，何况秦仲越还拖累了俞玉这许多年，不论怎么说，俞玉和李陵龙现在走到一起都是该当的。
秦非倒是没有想到项佛来竟然就这么提起来了。
“妈，您的意思我知道，但是小非也很懂事，不要费那么多的心，陵龙的身份，还是娶个适当的，对他有好处。”
有门！秦非心里一喜，就要开口说话。
“身份？什么身份，李老头的儿子么？”项佛来这一句把秦非吓了一跳，李老头？李德光上将在项佛来嘴里就是个李老头？
边上俞玉显然也被这个称呼吓到了，不过项佛来似是不愿意多说，秦非二人自然不去问。只是还是把项佛来话里的“不屑”记住了。
“妈，”秦非扒了最后一口饭，才冲俞玉开了口，“其实吧，李叔叔还是跟我讲了一些话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这个人就是这样，跟你个小孩儿说这些干嘛？”俞玉一边埋怨，一边偷眼看过来，却是被秦非一眼看见，心底暗笑两声。
“他说啊，他家李老头，”秦非刻意学着项佛来的叫法，结果被两人异口同声给轰了回来。
“没大没小！”
秦非翻了翻白眼，“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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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李爷爷让他今年之内一定要结婚！”秦非故意顿了顿，不出所料，俞玉面色一僵，随即笑道：“是啊，他也该成家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言不由衷！
看着俞玉这个模样，秦非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通通用不上了，秦非略略觉得有些遗憾，以他上辈子阅女无数的经验，呃，当然也只是“阅”而已，本来这次要大展手脚的，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上演了一出后世那种“狗血”偶像剧！明明彼此都有意思，甚至包括两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却因为俞玉的矜持和传统，李陵龙的自我恐吓，弄得要借助自己这个八岁孩子！
“李爷爷的意思是如果你俩能成了，那就是最好，如果不能，就让他娶军委迟司令家的女儿，唔，叫迟玲玲来着，好像也是这两天才从下放的地方回京！说不定和舅舅还是一路火车呢！”
“胡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巧？”俞玉深思不属地应了一句，“那个，李伯伯真是那么说的？”
话一出口，俞玉登时飞了一脸嫣红，其实说来秦仲越才走了四天，虽然因为秦非的绝处逢生，淡了那份悲伤，俞玉这么快就能考量李陵龙的事儿，似乎有些不该，但是秦非却是从李陵龙的话里知道了一些事儿。
俞玉，秦仲越还有李陵龙三个人的事情，在特殊时期轰轰烈烈进行的皮子底下，也在特定的圈子里引过一些波澜的。这个特定的圈子自然就是秦烈，俞正飞还有李德光这几个人面儿极广的老一辈的好友亲朋了。秦烈当时已经过世了，被整的极惨，性子绵软的秦仲越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还是项佛来一力回天，才勉力让老秦家孤儿寡母不至于过不下去日子。而就是这个时候，俞正飞和刑素因像俞玉表示了她们的意思，希望她能够选择秦仲越。当时俞玉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决定，家里父母的意见就好像是压下天平一端的最后一枚砝码，而恰恰那个时候，李陵龙又去了外地述职，这时候想起来，只怕也有李德光的影响在里面！三家合力促成了俞家和秦家的这门亲事！四年后，李陵龙回来，一切都明白之后，他的选择是守着俞玉，甚至包括了秦仲越，秦仲越身子不好，都是李陵龙动用了关系去求医，毕竟虽然王天明和秦烈也是好友，终究秦烈已经不再了，贸贸然找上门去，如果给人招了灾祸，秦家人也做不出这事儿！
而李德光为了老友，委屈了自己的孩子，也就一直没有逼着他去结婚，不然李家这种门第，怎么可能直到三十多岁，还让他单身着。
如果秦仲越的身子一直还好，李陵龙可能还能继续过两年这样的日子，才认命去和迟家那位结合，但是如今秦仲越一命呜呼，如果再任由李陵龙如此，不单单是误了他自己的年景，对俞玉更是不好，须知道当年一代红星“阮玲玉”的遗言，就是“人言可畏”四字！
李德光这才给李陵龙下了最后通牒！
三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在秦仲越走后，自然而然的剩下的两个人有了在一起的条件，没有顾忌到秦仲越也就并不意外了，而且，秦仲越临死之前，就曾托付李陵龙照拂俞玉和秦非，言下之意，谁都明白的！
“妈，我觉着吧，李叔叔也蛮好的。他要是娶了别人，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是吧？”秦非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形势虽然大好，但是还没到庆功的时候就不能松懈啊！
俞玉愣怔了半晌，连秦非这小毛孩子张口闭口“一辈子”都没有去理会。
项佛来这时候放下了碗，拿起舍利佛珠，“小玉，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去把握的！”这是一个长者打心底给出的生命智慧了，项佛来一生“刚强”，当然她这种“刚”来源于信仰，来源于不争，无欲。这个时候给自己的儿媳妇的建议却是那么的积极和主动！
秦非豁然有些洞彻的感觉，在项佛来的身上，他是真看见了智慧，隐藏在佛家的信仰之下，无关唯物或者唯心，迷信又或者科学！
“恩，妈，谢谢您！”俞玉深深呼出一口气，真诚地冲项佛来说道。
项佛来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北房去了，午饭后数一段佛豆，然后午休，是她的老习惯了。
秦非等着老人家的背影消失在眼里，心里才明了“成了！”俞玉的性格向来是决定了就不后悔的，当然，有时候决定上的优柔寡断也还满可恶的！
“非非，妈妈如果真的和李叔叔在一起，你会不会不开心？”俞玉决定了自己的事儿之后，又顾忌起秦非起来。似乎是知道秦非“乖觉”，俞玉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说实话啊！”
秦非望着俞玉的脸，说实话俞玉看上去一点不像是一个八岁孩子的母亲，也不知道是七八十年代的水土空气太优良还是其他什么的。这样一个女人，如果就此禁锢了她对爱情拥有的权力，那就太残忍了。
所以秦非笑了，正午透亮的中堂里，秦非白净玉润的小脸上扬起分外灿烂的笑容，晃得俞玉都有些迷离，“妈妈，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所以你只要努力让自己开心就好！”
“非非……”俞玉一把抱过秦非，被八岁的老男人感动的稀里哗啦。
老秦家的四合院此时分外的静美，如秋叶落地，和煦的风，温暖的阳光，一如每个人曾经都有的那个童话一样的梦想！
……
“唔，妈，我好热啊！”秦非还以为老妈意思一下也就好了，没想到俞玉感动过甚，抱着就不肯撒手！这大夏天的，两个人牵牵手都嫌热，这也直接导致了夏季成了分手高峰期！何况似秦非这样被俞玉整个环在怀里，除了背部，一点儿不漏，基本上就跟被闷在大棉被里没两样，而且这床棉被还是会自动热的！
“……”
“你个不讨人喜欢的臭孩子！”
第十六章吴君山
李陵龙和俞玉的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秦非原本以为就算没有“十八相送”那么曲折，起码也得有**个弯弯。看书请到==９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好事多磨又或者彩虹之前有风雨，这似乎是后世那个年代的共识了，倘若什么事情顺利的叫人不能相信的话，显然，那是有猫腻的！
当然，八零年的空气还很清新，“三十年来的伟大成就”也还在孕育中，朴实的人们对这个只有欣喜的，秦非亦是如此。
被俞玉押着休息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老式的摆钟滴滴答答走到两点半，摆钟里有一个小和尚，拿着好长一根杆子，呃，也许那是改良版的木鱼，半点时候敲了一下悬着的小铜钟，声音清脆悦耳，尽管，被闹醒的秦非不这么认为！
秦非起身的时候，俞玉刚放下一本好厚的书，大约是关于园林的专业书籍吧。
“醒了？”
“恩，三点要跟姥爷出去呢，我去洗个脸。”秦非摇摇昏昏的脑袋，出去把脸洗了，洗完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了徐妈端着两碗东西走来。
“小非，来把绿豆汤喝了。”俞玉招招手，秦非走过去看着一边厚实一边几乎捞不见绿豆的两碗绿豆汤，就知道哪碗是自己的了。俞玉喝绿豆汤从来不要绿豆的，秦非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俞玉是省给自己的，事实上，秦烈家作为世代望族，日子过的还是相当裕足的。尤其如今，老秦家几个人基本上没什么花销，一天吃的那点几乎可以不计！
秦非端起来自己的那碗，又在端盘里拿起一个青花的勺子，边吃边喝，没多久就干干净净了。
“唔，真好吃。”徐妈显然煮了不少时间了，而且也相当有经验，糖放的很适合，不腻也不寡淡。
徐妈听了，呵呵一笑，对这样的赞美，徐妈是最消受的。
一抹嘴巴，秦非扭着屁股出门去了，看着“略显忙碌”的秦非，俞玉恍然有些看不透了。
“怎么着都是我的儿子，管那么多干嘛。”显然，这是俞玉极少有的粗神经时间。
秦非进了俞家四合院的时候，俞正飞眯着眼坐在躺椅上，躺椅放在老葡萄架子下面，下午的时候院子西边已经不大晒得到的了，虽然还有些暑气，但是外面要更通风些，倒是比闷在房内舒坦不少。
“姥爷，我来了。”
俞正飞眯着的眼睛打开一条缝儿，嘴里应了一声，“来啦。”才慢腾腾地起身，戴上玛瑙边儿的老花镜。
……
等俞正飞和秦非一老一少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了三点十五分了。
“姥爷，现在你能告诉我是去见谁了吧？”秦非走在俞正飞右手边，仰着脸问道。
俞正飞看着秦非落了一脸灿烂的阳光，心情也更好了起来，“这个爷爷啊，和姥爷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故宫博物院知道吧？”
秦非怪异地看了一眼俞正飞，这问题问得，这爱古玩的北京人还有不知道故宫博物院这座宝库的？里头几百万的文物，珍品无数！
不过随即秦非就反应了过来，俞正飞这是说今儿要去拜访的人呢。在他之前拟定的几个人里头，正好有一个就是故宫博物院的：现任故宫博物院党委书记，院长，文化部部长助理，吴君山先生！
前世吴老先生活到了八四年，担任的职位至死也还挂在他的名字上，整整做了二十余年的故宫博物院院长，这份本事和资历几乎冠绝四九城！秦非没想到姥爷真的是带自己去拜访这位老人家。心里一时竟是有些激动起来！
而且抢救文物这事情，如果有这么一位担任着职位的学界权威担纲领导，这办事的度和效率应该也会高不少。
秦俞两家离吴君山家并不远，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吴家也是一座四合院，只是比秦家的要小不少，两进的院子，占地一亩多点，不过很是精致。
俞正飞和秦非走到吴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老妇人走在前面，秦非一看，竟是吴老先生的夫人胡瑛先生，胡先生也是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主要研究的是古代服饰。
“胡大姐！”俞正飞连忙喊了一句，胡瑛听着人声，驻足看过来：
“是老俞来了？”随后才看见站在俞正飞边上的小秦非，“小非也来了？”
秦非是来过吴老家的，还是在特殊时期期间，那时候许多文物被破坏，吴老心恸之下，就向上面建言，结果没有被理会，还因为受了批评，俞正飞听了这事，就带着秦非过来安慰了一下吴老，其实整个特殊时期，包括后来的两年，俞正飞过来的次数也极有限，一来身子不好，二来也怕落人口实。至于秦非就只有那一次了。
“胡奶奶好。”秦非没想到胡瑛能一眼认出自己。
“好好，老俞，小非，赶紧进来吧，”胡瑛推开门，引着两人到了中堂。其间说不得埋怨一把俞正飞不常过来。吴老身子这时候已经不好了，虽然挂着故宫博物院院长的帽子，已基本不做日常管理的事了。
俞正飞接过胡瑛端过来的茶，听见胡瑛说了一句“我去叫老吴。”连忙拦住她，等胡瑛疑惑地看过来的时候，俞正飞才有些踌躇地开了口。
“胡大姐，我有点事先跟您商量一下，您看能行的话，我再找吴老哥说。”
胡瑛眉头一蹙，“那好，你说吧。”
俞正飞思索了一下，吴老的身子不大好这是他知道，而文物抢救这事情肯定是费心费力的，虽然不一定要吴老亲自负责，但是以他的性子，多半是不肯放心的。所以来之前，俞正飞也考虑了很久，才选定了吴君山。毕竟，这也许是吴老一个弥补遗憾的契机！
“胡大姐，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希望能趁着还能走动，再做一点事情，你知道的，特殊时期的时候，许多的老东西都被扔到废品堆去了，还有不少被外国人给买走了，我来找老哥哥商量一下，是不是能做点什么。来保护一下这些文物，但是，老哥的身子……”
胡瑛良久没有言语，之后长叹了一声，才开了口。
ps：关于本书中出现的人物，可能会有现实蓝本，但是具体的，可能会和现实大相径庭。此外包括其他的一些事件，可能都会根本需要做一些变化，当然主要原因是我本人知识上的贫乏……呃，这是实情！
第十七章野望
“老吴的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我是不愿意他再去费心这些事的。”胡瑛开了口，秦非却是一阵遗憾，但是总不能置老人家的身子于不顾，说不得还要再考虑别的人了。俞正飞也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为了事不能为，更是为了吴老先生的身子了。若非这些年殚精竭虑，想必也不至于古稀未至，身子骨就坏成这样。
胡瑛瞧了这爷孙俩一眼，竟是笑出声儿来，“老俞，你这小外孙还挺有觉悟的啊。呵呵。”
俞正飞看了一眼秦非，也是呵呵一笑，“说来也是这个小子大放狂言，说要为我们国家的文物事业做贡献，我这才想起来要做这些东西，本来以我的性子，怎么会在这个年景去招惹这事，”
“哦？”胡瑛惊异地看了一眼秦非，“那我岂不是连小非都比不上了？”
“胡奶奶，您可别这么说。”秦非这下不好意思了，他倒是听得出来胡瑛是在说笑，只是被一个德艺双馨的学术专家这么调侃，也让人受不住的，尤其说到底上辈子秦非也不过只是个小人物，几百万的身价在沿海丢水里都不起泡，跟这些学术权威，殿堂级的高人，基本没有交集，当然除了在媒体上仰视一下之外了。
胡瑛招招手把秦非喊了过去，秦非颠颠的站到胡茵边上，让她牵起一只手，“老俞，我这话可还没说完呢。”
俞正飞和秦非的眼睛双双一亮。
“老吴这些年的心病是什么你也知道，他的身子坏在什么上面，就是坏在那么多的老东西被毁了，他眼睁睁看着却救不回来。你这个想法他一准是赞同的，我们这些老东西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怎么样，老吴要是能把这事做成，以后百年也能安心地去，不然就是让他再活十年二十年，只怕也是活受罪。”
“对！”胡瑛正说着，边上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来！
秦非就看见一个满头华的老人家走了出来，拄着拐，步子迈得不大，却一步一步走得稳健！
吴君山！
“老胡说得对，这事儿一定要做！”老人家的声音掷地有声，胡瑛起来让出位子，让两人面对坐着，吴老先生坐下了喘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我是被几年前那次给打败了，这些年连想都不敢想。俞老弟有这个想法很好，我都支持，有什么我能做，只管说就是！”
“老哥哥可不兴这么说话的，就是要做也是由老哥哥挑大梁的，”说到这里，俞正飞突然觉得有点被什么盯住的感觉，抬头望胡瑛方向一看，果然，胡大姐正是怒目而视呢！赶忙着又补了一句，“不过，老哥哥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行！”
吴老似乎察觉到什么，也看了看胡瑛，呵呵一笑，“好，这把老骨头还有用，我自然要多活两年的！”
“正飞，你把具体的想法说说！”
说到正事，俞正飞收敛了神色：“好！这事情要是靠着咱么几个老兄弟做肯定是不成的，我想得让国家，文化部出台一个这方面的政策，我们再动用一些关系，让这个政策执行得便当些！”
“用用老脸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国家出台政策，很不容易啊！”吴老仔细听完，才面带凝重的开了口，“文物这条线上或多或说我们都是认识几个人的，要是有了政策，执行不是问题！”
一边上秦非听到这里却是有些骇然了，他虽然知道俞正飞在京城甚至中国的文化圈子里有很高的地位，却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中国历来不缺少阳奉阴违的事情，尤其是类如文物保护这种冷门工作，更何况如今的旅游热还太远，地方政府根本没有重视这个工作的！而吴君山敢说出这样一句话，足见底气！
至于他们担心的政策推出的问题，秦非倒是知道没几年就会有这方面的针对性文件出台，如今推前一点，推深一点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中国历来是人做事，有人做，有足够影响力的人做，那事情做成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类如改革开放，一定意义上就是中国那最后一位政治强人的意愿！
“姥爷，吴爷爷。”秦非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吴老这时候才注意到秦非的存在，他一开始倒也是看见了的，只是后来被俞正飞和胡瑛的谈话吸引了，又给忘了，“这是老秦的孙子，叫秦非是吧？”
“恩，吴爷爷，我是秦非。”
吴老倒是没想到秦非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俞正飞可不会这么看，“小非，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俞正飞这一问，倒是让吴老和胡瑛纳闷地看向秦非，心里还想着这老俞怎么这个当儿还在哄孩子。
“姥爷，吴爷爷，你们知不知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啊？”
俞正飞和吴老都深居简出，加之又不是从事的领域，却是没有记住，反而是胡瑛从报刊上见过就记了下来，“是南巡长在全国科技大会上说的！”
两人这才点点头，吴老已经有点被吸引住了。
“长爷爷说要开放，要展科学，那如果姥爷你们给上面写一个东西，说这个开放过程中要注意保护传统的东西，然后把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往大了说，我想还是有希望的吧！”秦非小心的注意着措辞。
吴君山是倒吸一口凉气，秦非见着也没有办法，他实在没想出来还能怎么以儿童的口吻来说出这个道理。只好就这么说了出来！
吓到人是一定的，希望不要吓坏了谁就好了。秦非暗暗想到！
过了好久，吴老才看向了俞正飞，“正飞，我说你这么多年深居简出都在干嘛，感情是教出这么一个外孙来！”
秦非这个办法只是寄托在一个东西上，那就是南巡长的态度，长推进改革开放是有相当大的压力的，如果一并推进传统文化的保护工作，就能在相当程度上缓解一部分人的疑虑，甚至，秦非还有一个野望，如果这两手都抓硬了，也许后世华夏大地被各种“流”侵袭的局面就不会到来，至少说不会那么严重！这又是一番大功德！
秦非的这些心思都没有跟两人讲，毕竟这些都太妖孽了，还是不要惊吓了老人家为好，而且他相信凭老一辈的智慧，为他们开了这么一个口子，也就够了！
果然！吴老一开口，就让秦非叹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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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该死的九里亭
“既然这样，那不如由故宫博物院牵头，开一个全国文物工作者会议，到时候我去请文化部何部长参加，另外也给南巡长上一次书，如果能得到长指示，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几个老兄弟散落四方，这次也可以好好聚聚，商量一下把会议的气氛搞的热烈一些，让长看看‘民心所向’啊！”吴老边想着边说。看书请到==京尤要读=还能获QB请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
秦非和俞正飞相视一眼，此行目的基本达成！这个会议由故宫博物院这个全国最为权威的文物保护单位来提议，可谓当仁不让！俞正飞一班圈中宿老的能量那是不用说的，这个会议只要能召开，动静肯定小不了，到时候长下指示的可能性也就很大了。
其实秦非的这个时候相当矛盾，以后国内收藏热一定程度上就是文物流失过甚，物以稀为贵，现在被他这么一闹，只怕以后那些宝贝都要多出些“兄弟姐妹”，身价也要跌不少了！不过文物是不可再生的，随着年份越久，价值会越大这是一定的，倒是不用怕这个！主要是他也没想在这个上面赚钱，所以也不过与挂怀！
“老哥哥这个办法好，我看可以把不在京的那几个找来，一起拟一个具体的章程，早点把事情做了，也可以多救下一些文物！”
“是啊，晚一天可能就有许多的老东西被毁了，得赶紧，咱俩，再把马老头喊过来，先拟个大概的想法出来，等他们过来，再完善一下，就可以联名向部里提出申请了！”吴君山眉头紧锁，满怀担忧。
胡瑛这时候接了一句，“我去给他打一个。”吴君山作为故宫博物院的党委书记，院长，家里是配了电话的，而他们提到的马老头，叫马愈，是京城文物研究所的所长。可以算作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六七人，在京的就只是这三个，( 重生之玉扳指 http://www.xlawen.org/kan/17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