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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阅读

    “别民女不民女的了,我又不是什么官儿,你不必自称民女。”他索性不再装病了,撩袍往旁边凳子上一坐,抬了抬手,对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说,“起来吧起来吧,别跪着了,怪烦人的,都出去吧。”

    两个小丫鬟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望着容嬷嬷,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许绍清见了,大掌往桌子上一拍,怒道:“谁是主子?”

    容嬷嬷给两个小丫鬟使了眼色,两个小丫鬟退出去了,容嬷嬷依旧挺直了腰杆子说:“公子的病若是好了,那么老奴也就出去了,只是,这位姑娘也得随老奴一道儿出去。”

    许绍清挥着手,很是不耐烦地说:“烦死了!真是烦死了!我真是不该回来!”他背着一双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忽然又停住步子,回过头来,狠狠瞪着容嬷嬷道,“哼,你们非得叫我死了才好,你们非得叫我死了!成天呆在家里,闷都要闷死了!”

    “谁敢叫我的孙儿去死?哼,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话音刚落,打外面走进来一位老妇人,老妇人身后莺莺燕燕跟着一长串人。

    老妇人不到六十的年纪,头发花白,体态微丰,发上两边各插着一支银钗,一只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由随行而来的小丫鬟扶着。她嘴上说着话,脚下步子也没停,一路往里走,瞧着身子骨似是不错,健步如飞的……

    老妇人的侧右方还跟着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穿着正红色的绸缎衣裳,五官端正,柳媚杏眼。中年妇人跟在老妇人身后,规规矩矩的,很是守着礼数。

    许绍清见自己祖母回来了,赶紧跳到祖母身边,用手拽着他的衣服撒娇。旁边一众的丫鬟婆子人等,则立即给老夫人跟夫人让开了一条路,容嬷嬷则跟到了中年妇人身边。

    “祖母,您去庙里上香,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许绍清一手挽着许老夫人的手,一边又伸手挽着许夫人的手,开心地道,“祖母母亲,你们一整天没在家,绍清都闷死了。”

    老夫人坐在上位上,许绍清跟许夫人坐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接过丫鬟婆子们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方道:“祖母去求菩萨保佑,希望我清儿可以尽快娶个贤惠端庄的媳妇回来,最好来年再添个大胖小子,这样祖母就满足了。”

    旁边许夫人也赶紧接话说:“母亲,绍清他也满了十七岁了,儿媳觉得,该是给他找个媳妇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拉过许绍清的手,笑意盈盈的,“刚好,梅儿也过了孝期,可以谈婚论嫁了。”

    这许夫人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全府上上下下是瞧得清清楚楚的,许夫人想将亲妹妹唯一的血脉安落梅小姐嫁给自己儿子。那个安落梅安小姐是三年前进府来的,当初许知州许大人刚刚到祁州任上,安家便出了事情,许夫人心疼妹妹遗孤,便将安落梅接到府上来,也一心想着要安落梅嫁给许绍清为妻。

    许老夫人跟许夫人婆媳两人,平时倒是婆慈媳孝的,但是在许绍清婚事上,意见不一致。许老夫人倒不是说不喜欢安落梅,相反,许老夫人疼爱那安落梅并不比许绍清少,也怜惜她小小年纪丧父丧母。

    只不过,老夫人也只是将安落梅当做亲孙女来疼爱,在老夫人心里,安落梅那成天病病歪歪的样子,压根是配不上自己孙儿的。

    之前许夫人就当着许老夫人面提过几次,都被许老夫人给绕过去了,此番见她又提,轻拍着许绍清的手,幽幽道:“绍清婚事这事儿倒是不必太急,晁安到今年年底刚好三年任满,得回京述职。到时候,咱到京城里去好好挑上一挑,毕竟,绍清是我最疼爱的孙儿。”

    许夫人又吃了个瘪,便也不再提及此事,只道:“媳妇便听母亲的。”端过一边小丫鬟奉上来的茶水,她喝了一口,抬眸望着一直静静立在一边的姚善宝,便问容嬷嬷道,“这位姑娘是谁?”

    容嬷嬷回说:“少爷一大早起床就说自己病了,老奴吓得不清,便去请了大夫来。这位姑娘,是来给少爷看病的,不过,少爷的病后来又好了。”

    老夫人听说孙儿病了,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来,左看右看说:“清儿,你哪里不舒服,快叫祖母瞧瞧。”

    许绍清趁人没在意,狠狠瞪了容嬷嬷一眼,方捂着嘴巴咳了几声说:“没事的祖母,孙儿已经好得多了,怕是夜里踢了被子受了点风寒,呆会儿命丫鬟们煮点冰糖雪梨给孙儿喝喝便好了。”

    老夫人叹息:“你这次回家,便就在家好好呆着吧,这次要是再跑了,祖母可得伤心死。”老夫人累了一天,脸上显出疲惫之色,她站起身子说,“我也累了,你们也都会各自院子去吧。”

    “孙儿送祖母您回房歇着去。”许绍清一边扶着老夫人,一边望着姚善宝,越发觉得这个长相平凡的女子看着熟悉,经过姚善宝身边,他凑着鼻子闻了闻,眉心蹙得更紧,随即试探性叫了声,“姚小妹?”

    姚善宝刚刚还在出神,见这许绍清突然叫了自己一声,她身子一震,随即呆呆地望着许绍清。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许绍清很是激动的样子:“你真的是姚小妹?”

    姚善宝见身份已经被识破,便也不再装了,耸耸肩膀说:“许公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哈哈哈哈哈!”许绍清仰着头大笑几声,随即拉着姚善宝到老夫人跟前说,“祖母,她就是孙儿常常在您跟前提及的姚家小妹,医术可好呢。不过,比起她的医术,我倒是更喜欢她的厨艺。”

    老夫人这才将目光落在姚善宝身上,见她虽然长相普通,但性子倒挺沉稳的,也颇为喜爱道:“倒是听清儿提起过,姚姑娘精通医术,可是来省城参加医术大赛的?”

    姚善宝在老夫人跟前,很是恭敬的样子,回道:“回老夫人的话,正是。”

    老夫人说:“既是绍清孙儿认识的,姚姑娘若是也不嫌弃,便在府上住下来吧。现儿才九月,省城里举办的医术大赛怎么着也得等到乡试之后,刚好,倒也是可以给梅儿瞧瞧病。”

    许夫人立即说:“是,母亲,媳妇呆会儿就让这位姑娘给梅儿把把脉去。”

    老夫人点头,又望了姚善宝一眼,只觉得这姑娘虽然长得貌不惊人的,但那双眼睛特别好看。

    “品萱,扶我回去吧。”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又累了一天,此番就想着回去休息。

    老夫人走后,许绍清上下打量着姚善宝的脸,笑着问道:“姚小妹,你的脸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若不是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我差点没将你认出来,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丑得很。”

    “清儿……”许夫人轻咳了一声,看着自己儿子搭在人家姑娘肩膀上那不规矩的手,微微严肃着说,“娘问你,你这次回来怎么没有去看看梅儿?你不在家的时候,你表妹可是一直念叨着你。”

    许绍清抓了抓头,低头承认错误道:“孩儿知道错了,孩儿这便跟着母亲一道去看安表妹。”

    这处院落偏于幽静,姚善宝跟随着许夫人等人才走至院落二门,便听得里面传来悠扬的笛声。姚善宝虽然不懂乐器,但也能听得出来,这笛声中透着一种哀怨悲戚。

    背着药箱随着众人走至院内,方见一少女立在院子一棵杨树之下,少女身姿纤瘦,仿若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似的。少女正是安落梅,自打父母双亡后,她便寄居在姨父姨母家里。

    一曲吹尽,听得身后有声音,安落梅转过身来,见是许夫人来了,她轻步移了过来。走近许夫人身边的时候,咳了一声道:“侄女见过姨母。”抬起眸子,目光轻轻浅浅地落在许绍清脸上,微微含笑叫了声,“表哥,你终于来看梅儿了。”

    许绍清自然明白表妹安落梅对自己的意思,不过,他只是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便是当做亲妹妹了,哪能迎娶?

    “梅儿,你近日身子可好些了?”许绍清笑着绕开话题,指了指一边的姚善宝道,“梅儿,这是表哥特地给你请来的大夫,医术可高明了,你且去屋里坐着,让姚小妹给你把把脉。”

    安落梅这才将目光落在姚善宝身上,方才听见表哥叫这位姑娘“姚小妹”,她心里还咯噔跳了一下,现下见这位女大夫长相平庸,便也就放下心来,朝着姚善宝点头说:“那就麻烦姑娘了。”

    安落梅被小丫鬟扶着送进屋子里,在桌子前坐了下来,伸出一只手送到姚善宝跟前,颇为哀怨地说:“怕是治不好的,这三年来,姨母已经给我找了不少大夫来瞧了,方子开了不少,药也吃了不少,可我就是这般不争气,身子总是不见好,平白的叫姨母担心。”

    坐在旁边的许夫人一把抓住安落梅的手来,眼眶里沁出泪来,心疼地说:“可怜了我的儿了,可怜你爹娘死得早,丢下你孤零零一人。是姨母没能照顾好你,倒是叫你受了委屈。”

    安落梅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道:“姨母,您快别这么说,落梅能得您这般好生照顾,这是落梅的福气。”一边说着话,一边情绪又有些落寞下来,蹙着秀眉,脸上已是流出泪来,“是梅儿福薄罢了……”

    姚善宝收回了手,心中大抵也知道这位小姐得的是什么病了,不过心病罢了。

    “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呆会儿我开副方子,叫丫鬟照着方子给小姐熬药,每日早晚吃上一副、连吃三日便可。”姚善宝起身,一边说,一边已是拿过桌案上的纸笔来,飞快地写了副方子递给立在一边的丫鬟。

    许夫人则是兴奋地说:“按着姑娘的药方吃了药,当真有效?”

    姚善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许夫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姚善宝方说:“这位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忧思成疾,如果想要身体好得快些的话,还得解开心中的心结才行。”

    许绍清微微蹙眉道:“莫非表妹还在挂念着姨父姨母,所以身子才一直不见大好的?”想到此处,他颇为严肃地拍了拍安落梅的肩头说,“梅儿,人死不能复生,姨父姨母已经逝去多年,表妹还是看得开些好。”

    安落梅见许绍清这般对自己,心里很开心:“梅儿听表哥的话。”

    许夫人吩咐丫鬟婆子们好生照顾着安罗梅,她则拿着那药方子,领着一众人等出去了。

    安落梅站在门边,静静立着,望着许绍清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喃喃道:“表哥,你全然不知,我这般都是为了你……”

    第九十四章 吐血

    直到许绍清的身影消失在了长廊拐角的尽头,安落梅这才收回目光来,眼底有着淡淡的忧伤。

    “青梅青竹,你们说,我要是能有刚刚那位女大夫那般的健康身子就好了。”安落梅只觉得心中有些落寞,微微垂了脑袋,抓着帕子的手微微垂立在身子两侧,感伤道,“若是爹娘如今还在世的话,我便也不会这般寄人篱下,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我的身子便也不会这样。若是我身子骨好了,表哥……表哥他就会喜欢我了。”

    想到抑郁难平之处,她心绞着痛,觉得喉间有些痒,一个没忍住,又揪着帕子捂着嘴巴使劲咳了起来。旁边候着的小丫鬟青梅青竹见了,立即一边一个,过来扶住安落梅。

    青梅伸出手来,轻轻缓缓拍在安落梅背上,心疼道:“小姐,其实您大可不必这般想的。您如今虽然寄居在表少爷家里,但是咱们安家又不是没人,虽然老爷夫人没了,但您至少还是有叔伯兄弟的。您若是回去,嫁妆是不会少的。”

    青梅跟青竹是安落梅打安家带过来的,彼此之间的情分自然不是许府的丫鬟婆子可以比的,因此没人在的时候,都会说些体己的话。青梅青竹的名字,就是安落梅给取的,当初安府里的掌事嬷嬷为了这事还打骂过青梅呢,说她不懂规矩,竟然敢跟小姐同名,那个时候的安落梅身子骨很好,人也开朗乐观得很,就是坚持不肯给青梅换名字。

    安落梅被两位小丫鬟扶着,在窗台边坐了下来,笑着摇头道:“你们怕是忘了,当初我离开安家的时候,我的那些个叔叔伯伯不知道多高兴呢。他们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才好,想来,我爹娘的家产,也都被他们霸占了吧,咳咳咳咳咳……”

    “小姐!”青竹知道自家小姐不能够伤心,见小姐又想到伤心往事了,便说,“咱们小姐人好心善,老天有眼,一定会保佑小姐的。小姐,奴婢就觉得刚刚那位姑娘气质不凡,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一言一行之间,绝对比以前那些大夫靠谱,她一定会治好小姐的病的!”

    安落梅又想到刚刚姚善宝的模样,虽然觉得她跟许表哥的关系过于亲近了些,但是就她那副容貌,怕是入不得表哥眼的。想到这里,安落梅心情也喜悦起来,点头道:“是啊,我瞧她也是个不平凡的,青竹,你去将我那支蝴蝶簪子拿来,我亲自送给那位大夫去。”

    “是,小姐!”青梅见自家小姐终于不再只因为表少爷笑了,心里很是开心,笑嘻嘻便应着去取簪子了。

    姚善宝暂时在许府住了下来,许夫人命人打扫出一间客房来给姚善宝住,还特地拨了个叫黄鹂的丫鬟来伺候姚善宝,特意交代了黄鹂,一定好好伺候贵客,弄得姚善宝倒是有些拘束起来。

    许夫人这般待姚善宝,一来是因为儿子许绍清喜欢,二来也是希望姚善宝能够安心下来给侄女安落梅治病。许夫人交代一番后,又特意问了问姚善宝关于安落梅的病情,在得到姚善宝的肯定后,她方才安心离开。

    看了眼手上的方子,叫了容嬷嬷来,命她安排人去药堂抓药后,许夫人去了许老夫人那里请安。

    许老夫人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此番正坐着闭目养神,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品萱见了,立即迎上来说:“夫人,老夫人说累了,想先歇息一会儿,也交代说若是夫人来请安,就不必了,晚上也不必搁这儿吃饭。老夫人还交代了,说既然那位女大夫是少爷的客人,又能给安小姐治病,一定要好生照顾。”

    许夫人够着脖子往里屋看了一眼,只见许老夫人坐在上位上,旁边几个小丫鬟在给她别见锤背,她道:“老太太今儿累着了,你们可得仔细伺候着,若是叫老人家不舒服,可得仔细你们的皮。”

    “是,夫人,奴婢们明白。”品萱娇小一声,点头应着。

    许夫人没再说什么,只由丫鬟娇儿扶着出去,走到外面长廊上,娇儿道:“夫人您也累着一天了,要不,让娇儿扶着您回去歇着吧。”

    “做儿媳妇的,哪有能不累着的。我现在也没有别的盼头,只希望落梅身子能够快些好起来,只要落梅身子骨好了,老太太就不会反对她嫁给绍清的。到时候,这样琐碎的事情哪还需要我来管,有媳妇呢,我且也享着天伦之福吧。”许夫人想了想,说道,“娇儿,你去命厨房多做几道菜,回头请安小姐姚姑娘去我屋里吃饭。”

    娇儿应声道:“是,夫人。”

    姚善宝正坐在窗台前的书桌上看书,站在一边的黄鹂歪头看着姚善宝,见她只是微微凝眉看书一句话都不说,黄鹂看得有些入迷了。外面安落梅由丫鬟青梅青竹搀扶着进来,见到这副场景,微微咳了一声,笑着打趣道:“黄鹂,你是夫人差来伺候着姑娘的,怎生还发起呆来?小心回头叫容嬷嬷知道了训你,你去给我跟姑娘沏壶茶来。”

    黄鹂见是表小姐,开心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姚善宝闻得声音已是回过头来,见是安落梅,立即站了起来:“安小姐。”

    安落梅于一边坐了下来,歪头笑望着姚善宝说:“你刚刚看书入了神,没有注意到我,我刚刚打外面进来的时候,见你看书入了迷的样子觉得真好看。”可能今日话说多了的缘故,她忍不住又使劲咳了起来,顿时咳红了脸。

    姚善宝见状说道:“安小姐,你还是别喝茶了,让丫鬟用冰糖遁了雪梨给你喝吧。”

    安落梅咳了一阵子,方好得起来,只摇着头说:“不必了,只是觉得姑娘瞧着亲切,便想来瞧一瞧,跟姑娘说说话。姑娘,你是怎么跟表哥认识的?表哥他有没有惹姑娘生气,梅儿觉得,表哥似乎很喜欢姑娘的样子。”

    安落梅越说声音越轻,说完话只拿着帕子抹了抹嘴角,故作镇定。

    姚善宝自然看出眼前这位小姐的心思,只笑着道:“许公子当时在安平县县衙里当捕快,当初安平县内发生一场命案,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许公子是鲁县令夫人的义子,后来鲁夫人又收了我为义女,所以,他可能也拿我当妹妹看待吧。”

    安落梅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是这样……”

    青梅拍着手说:“可不就是这样,奴婢瞧这位姑娘也是个好相与的,姑娘跟我们家小姐定也能成为朋友。”

    “就你多嘴!”安落梅娇笑着瞪了青梅一眼,脸上立即染上红晕来,说道,“既然姑娘是表哥的义妹,那跟梅儿,自然也该姐妹相称的。姑娘,我今儿十六岁,不知道姑娘多大?”

    姚善宝道:“安小姐也不必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姚善宝,刚满十五岁。”

    “那我可就叫你宝妹妹了……”安落梅很是开心的样子,今儿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她又拉着姚善宝问了好些关于乡下的趣事,直到有婆子来说夫人请去吃饭,两人方结伴而去。

    安落梅觉得姚善宝身上有一种她一直向往却一直没有的气质,而姚善宝虽然觉得这个安落梅有时候确实悲观了些,但也是一个有才情有思想的,便也觉得亲近,只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两人关系好了起来。

    姚善宝跟安落梅两人进得许夫人屋子的时候,屋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一屋子的丫鬟忙来忙去地端菜。

    安落梅原以为在这里可以见得到许绍清的,结果许绍清没在,她心里有些失落。

    许夫人见安落梅跟姚善宝来了,只叫她们赶紧坐下,然后命丫鬟婆子给两位姑娘布菜。

    因为许绍清没在,安落梅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她吃得本来就不多,只几筷子菜就称吃饱了。倒是姚善宝,中午才吃三碗面,而且一碗里面都没几根面条,她早饿了,吃了好多。

    许夫人看出了安落梅的心思,笑着道:“是你姨父,你姨父将绍清叫到外面去吃饭了。听说,是今天乡试揭榜,几个中了举人的学子请你姨父吃饭,你姨父就带着绍清去了。”许夫人拿过一边婆子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继续道,“这样也好,多多跟着这些读书人接触,是有好处的。绍清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定,十七岁的人了,也不知道考取功名。”

    安落梅说:“姨母不必担心,梅儿觉得表哥必会是个有出息的。”

    许夫人瞧着安落梅那副羞涩的模样,笑着道:“梅儿,你似是许久没有出过那个院子了,今儿天气好,我瞧后院的菊花都开了。刚好姚姑娘也在,便领着你们二人先去看看。”

    见夫人起了身,安落梅跟姚善宝也立即站起身子来,两人尾随在许夫人身后。

    每到金秋九月,许府后花园里的菊花开得就特别美。这三年来,每年的这个时候,老夫人都会请上一批夫人小姐来后院里赏菊。

    夕阳西下,后花园里的菊花姹紫嫣红,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争相竞放。不远处的凌波湖边,立着一位中年人跟三位青年,青年男子们临湖而站,其中一位似乎也见到了这边赏菊的人,正笑着往这边小跑过来。

    许夫人迎了上去:“可慢着些跑,别摔着了。”

    许绍清伸手就拍着胸脯道:“怎么会呢!母亲,想我在安平县当捕快那会儿,可是跟着破了好几桩大案子的,这小跑小闹的不打紧。”边说边挺了挺胸膛,顺便指着姚善宝道,“娘跟表妹若是不信,便就问姚小妹好了。”

    姚善宝点头含笑说:“是,多亏了许公子,否则衙门里几桩大案也不能破了。”

    许绍清听出姚善宝话语中嘲讽的意味了,有些不自在,捂着嘴巴咳了几声。

    安落梅立即关心道:“表哥,是不是吹风受了风寒?”

    许绍清朝着安落梅眨了眨眼睛,笑着道:“我男子汉,身强体壮的,没事的。”刚好此时另外两名随行的青年男子也跟了过来,两人跟在祁州许知州身后,向着许夫人问好,毕恭毕敬的样子。

    两人正是萧皓容跟卓青文,乡试是八月份举行的,如今已是九月中旬,乡试成绩也出来了。萧皓容跟卓青文两人都是榜上有名,而且名次靠前,这次宴请许知州大人吃饭,两人也在其中。

    许绍清将卓青文跟萧皓容拽到姚善宝跟前,一脸开心的样子:“你们瞧,还认得出她是谁吗?”

    萧皓容心情很是不错,身子站得笔直的,听了许绍清的话,目光落在姚善宝脸上,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不认识,莫非是许公子旧识?”他言语中有些揶揄调笑的意思,也是真的没有认出姚善宝来。

    许绍清见萧皓容没有认出姚善宝,更是开心,又伸手推了卓青文一把:“你猜猜看!”

    自姚善宝嫁给别人为妻后,卓青文这个人就变了,不爱说话,平时行事也孤僻起来。他一袭青衣着身,气质就如这静静绽放的菊花一样,目光淡淡撇过姚善宝的脸,只盯着她那双眼睛看。

    那双眼睛很漂亮,他一直深记在心,即便这副身躯里面的灵魂变了,他也还一直记得这双眼睛。

    似乎又想到了往事,他觉得内心深处有些微微扯着疼,只淡淡启口道:“不认识,莫非是许公子旧识?”

    “姚小妹!她是姚小妹啊!”许绍清很是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昂着脑袋说,“你们不记得,我可是一眼便认出来了,我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绍清!”一直背手静静立在一边的许知州虎着一张脸,瞪着儿子训斥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十七岁的人性子还这么不定!说话都不动大脑,你再瞧瞧皓容跟青文,青文可是跟你同龄,你瞧瞧人家的出息!”

    什么叫做记得她身上的味道?祁州知州许晁安气得心口直起伏!刚刚那顿饭他吃得心里就很不舒服,看着那些国之骄子,再看看自己儿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不得的!

    安落梅心思比较细,几句话一听下来,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望着姚善宝道:“宝妹妹,这几位公子跟你也是旧识吗?为何他们却不认识你?”

    姚善宝没说话,只是走到一边的湖边,蹲下弯腰捧了水往脸上泼了泼,恢复了本来容貌。

    安落梅看着刚刚还说其貌不扬的姚姑娘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绝世大美女,又想着之前许绍清对姚姑娘的种种举动,她忽然觉得身子不舒服起来。喉间好像有一股热流不停往上蹿,只觉舌尖都能尝到那股子腥甜味,她极力忍着,可还是没能忍住,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吐了许绍清一脸。

    第九十五章 公子如玉

    许绍清吓死了,抬手就抹了下脸,然后赶紧伸手去扶住安落梅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

    “梅儿,你怎么了?”许绍清知道安落梅身子骨一向不好,可是如今日这般说吐血便吐血,还是第一次。

    旁边一众人等也都紧张起来,祁州知州许晁安背负着双手,赶紧道:“快,去请大夫。”

    许夫人说:“老爷,不必请大夫了,这位姚姑娘便就是现成的大夫。”许夫人转头望向姚善宝,眼里含着泪花道,“姚姑娘,梅儿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生说吐血就吐血了呢?”

    姚善宝望着安落梅,见她也正用哀怨自卑的目光望着自己,姚善宝缓缓叹息一声,说道:“夫人,还是让丫鬟将安小姐扶进屋吧,可能天气比较晚了,这里风又大,小姐她吹了风的缘故。”

    “青竹青梅,赶紧扶着小姐回房歇着去,记住了,往后可不许再带着小姐来风大的地方。”许夫人紧紧握住安落梅的手,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握住儿子许绍清的手,将两只手握在一起,含泪笑说,“我也没有旁的心愿,只要你们俩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许绍清虽然没有娶安落梅为妻的意思,但是到底是将她当做亲妹妹来看的,而此时此刻的他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只觉得怀里那一团软软的,随即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一下。

    许绍清想都没想,打横便将安落梅抱了起来:“爹,娘,孩儿送妹妹回屋去。”

    说完,也未看任何人,只大跨步往安落梅的院子去。青梅青竹见表少爷今日有些反常的样子,两人互望了一眼,也都低着头,匆匆跟了过去。

    因为碍着有许晁安夫妇在,姚善宝不便跟萧皓容卓青文两人叙旧,只向着许晁安夫妇道了别,便也带着黄鹂往安落梅的住处去。

    卓青文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子虚眯了一下,随即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心里只深深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旁边萧皓容看出了卓青文的心思,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萧皓容跟卓青文考中了举人,来年春天还得进京赶考去,所以,两人暂时不打算回安平县了。原本两人是打算在祁州合租一处院子安心复习的,可许晁安很看重这两个后生,再说了,他年底便要进京述职,到时候带着两位学子一起上京也不是麻烦事。

    他在祁州任上三年,每年的考核都还算不错,这次回京述职,想必能升官。到了京都做官,比不得在地方,为京官需要有心腹门生培养自己的势力,而萧皓容跟卓青文两人各有各的优点,正适合。

    许晁安下了命令,许夫人自然客气地安排了萧皓容跟卓青文的住处,原还打算安排丫鬟一边伺候着的,后来被两人委婉推辞了才作罢。

    天气才不过晴好几天,又下起了磅礴大雨来,雨下得人心有些烦。卓青文心里更是心烦气躁,才将念了几页,便把书一合,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子来,瞧着样子就要大跨步往外走去了。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萧皓容原本正埋头认真看书,听得动静,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卓青文身上,也跟着站起身子问,“青文,我跟你多年兄弟了,真的不愿意你变成今日这样子!你醒醒吧,已成事实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你还有父母兄弟!姚善宝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萧皓容一番话说得也有些激动,这数月以来,他见以前阳光乐观的好兄弟一点点消沉萎靡下去,他是真的着急。难道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他的女人他还要继续堕落下去吗?

    “青文,善宝她已经不再爱你!”萧皓容话刚说完,卓青文一个犀利的目光便扫了过来,这样的目光是萧皓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好兄弟,再不是从前的好兄弟了。

    卓青文笔直地立在窗前,外面的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起卓青文青色袍角。他冷冷立在那里,目光冰冷,只淡淡道:“可怜虫她并没有变心,她也不会变心,他会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萧皓容眉心微蹙,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卓青文了:“青文,你将她放在心里固然是好,可是她毕竟……”

    “够了!”卓青文微微转过身子来,目光轻轻落在萧皓容脸上,那双原本清润的眸子此时也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他背负着双手道,“你也不必再劝我,我心里的苦,你们又怎会明白?你有娇妻在怀,有功名伴身,我有什么?如今到底是谁害了我最深爱的人我还不知道,你要我天天对着你笑吗?皓容,善宝死了,卓青文也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也不再是从前的卓青文。”

    说完话,他也不管不顾,只淡然转身,走进大雨里

    “青文……”萧皓容叫了他一声,脚下也跟了几步,但想着自己怎么劝也劝不住,再说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走不出来的话,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也就作罢,由着他去吧。

    总之,一个到老爷们的,不会有事。

    直到天黑了卓青文还是没有回来,萧皓容书有些念不下去了,抬眸望了望窗外,见雨还在下,他将书一合,站起身子来。

    刚走出门,刚好见到正撑着竹骨伞打外面进来的姚善宝,他快步迎了上去:“三妹,可有瞧见青文?”

    姚善宝站在长廊下,一边收伞一边转头望着萧皓容道:“姐夫,卓三哥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怎么倒还问起我来了……我刚刚一直呆在安小姐房里,没有见到三哥,怎么,你们吵架了?”

    “我跟他吵什么架啊!”萧皓容记得直跳脚,若不是姚善宝拦着他就能直接冲进雨里了。

    “姐夫,你先别急,外面还下着这么大雨呢。”姚善宝见萧皓容有冲进雨里的架势,赶紧一把拉住了他,又撑开伞来,说道,“天已经晚了,我们又不知道三哥去了哪里,这里是许府,要不我们去找许大人说一声吧。”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说,“还是先找几个人在府上先找找,若还是找不到,便再告诉许大人。”

    萧皓容点头,一边拿起伞,两人一并往许绍清那里去了。

    许绍清近来倒是往安落梅那里跑得勤,两人刚走到许绍清院子,便被丫鬟告知许大少爷去了安表小姐那里,两人又往安落梅那处去。

    许绍清正在喂药给安落梅喝,听说卓青文不见了,他第一反应便是望向姚善宝。姚善宝白了他一大眼,指着安落梅说:“我刚刚可是一直跟落梅在一起,这事跟我没关系,总之现在先不要论跟谁有关系了,还是赶紧去找人吧。”

    “梅儿,那剩下的药便让青梅青竹喂你喝吧。”许绍清将药碗递给侍候一旁的青梅,站起身子来,垂眸望着安落梅,“自从按着姚小妹给的方子喝了药后,觉得你气色好得多了,梅儿你要再接再厉,赶紧一鼓作气将身子养好起来。”

    安落梅轻轻靠在床边,脸色确实比往常红润了点,她有些羞涩地道:“梅儿听表哥的,表哥快带着善宝妹妹跟萧公子去找卓公子吧,想必是认不识回家的路了。”

    “你以为他是你啊。”许绍清伸手揉了揉安落梅的头发,想着觉得这么多人在场不合适,便收回手来,转身说,“我让官家带人去外面找找吧,梅儿说的没错,许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了。祁州不比安平县,青文他不熟悉路也很正常。”他回头望着安落梅,伸手指了指她,“好好喝药,别叫表哥担心!”

    安落梅嘴角蓄着笑意,点点头说:“表哥放心去吧。”

    许绍清一众人走了之后,青梅青竹望着安落梅,偷偷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安落梅脸越发红了起来,弯着身子,伸手作势就要去打青梅青竹,“你们两个,竟然还敢笑!”

    青梅说:“小姐,奴婢跟青竹也是在替小姐高兴啊,小姐您看,表少爷现在对您多好啊。”她用手肘拐了拐青竹,笑着问,“青竹,你说是不是啊?”

    青竹从青梅手里夺过药碗来,坐在床边刚刚许绍清坐过的地方:“我自然替小姐高兴的,不过我现在更关心小姐身子,现下眼瞧着小姐身子好了,我就觉得比什么都开心。”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是用汤勺舀起药去喂安落梅。

    安落梅嫌药苦,蹙眉撇开了头,有些不愿意喝。

    “小姐,刚刚表少爷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青竹依旧不放弃,将汤勺一直碰在安落梅唇边,“要不这样吧,小姐你就闭上眼睛,将我当成表少爷,这样你就愿意喝药了。”

    “好啊,青竹,连你也欺负我!”安落梅一咬牙,顺手抄了个软枕过头,轻轻在青竹身上拍打了一下,“这是给你的教训,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说我了!”又扭头看向青梅,“你也过来,本小姐已经好久没有教训过你们了。”

    青梅才不怕呢,站在原地简直笑弯了腰,她指着青竹说:“青竹,你刚刚竟然对小姐说要她将你当成是表少爷,哈哈哈,你又不是男子,怎么将你当成表少爷啊?哈哈哈,你说错话了,小姐罚你也是该的。小姐,青梅可没说错话,小姐不该罚我的。”

    青梅啐了她一声:“可不得了了,青梅,你仗着小姐的宠爱,现在是越发放肆了。你可小心着点,改日等小姐身子完全好了,看小姐怎么好好收拾你!咱们小姐将来可是这家的女主人,收拾你一个小丫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安落梅顺着青竹的话狠狠点了点头,默了会儿,才将反应过来,原来青竹心里也憋着坏了。安落梅是又羞又气,也不拘着什么小姐丫鬟的身份了,只够着身子便去挠青竹的痒痒。

    一时之间( 农门医女之药香满园 http://www.xlawen.org/kan/17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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