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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部分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夺宠

    姚善宝知道云氏心里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这云氏心里的苦楚,云氏这般担心于她,说明这个便宜娘亲是在乎她的。想到此处,姚善宝心里暖了起来,只笑着将云氏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娘,你放心好了,别担心我。”她朝着云氏坐得近了些,跟她说一些体己的话,“我如果还是在涟水村,倒也罢了。可如今我被你们认了回来,而且连皇上都知道秦家二房多了个闺女,我们秦家处在今天这样的一个位置,少不得要搀和进朝斗游戏中。与其由着老太太随意给我指个我不喜欢的,倒不如就选个我觉得好的。”

    云氏虽然觉得女儿说的也对,但本能地还是想要争取一下,侧头说:“你到了说亲的年纪,我也跟你父亲说过,他答应给你择一门简单的亲事。榕姐儿,娘知道你懂事听话,知道你不想让娘为难,可是娘万不想你嫁入皇室去。”

    姚善宝轻叹一声,缓缓道:“其实我嫁谁还真由不得老太太说了算,若不是他是那样的身份,若是那楚王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的话,我想谁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的。”

    云氏知道劝女儿不住,便也只能作罢,刚好此时,秦二爷回来了。

    云氏见丈夫回来了,赶紧起身道:“二爷,您回来了,快来帮着妾身一起劝劝榕姐儿吧。”云氏缓步朝着秦二爷走去,一边帮他脱下外面厚重的衣服,一边继续说,“楚王殿下来咱们府上找老太太了,刚刚早上榕姐儿是跟着楚王一起回来的,怕是榕姐儿要嫁出去了。”

    云氏怀了身孕,本能地多愁善感,再加上她确实舍不得女儿,几句话一说就哭了出来。

    秦二爷才将从衙门里回来,还没有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不过门前那辆马车他可是瞧见了。

    “你也别哭了,且听听看榕姐儿自己怎么想的。”秦二爷一边搂着云氏,一边朝着姚善宝处走来,望着姚善宝,半玩笑地说,“榕姐儿你瞧,你娘像不像个小孩子?最近总是爱哭鼻子呢。”

    云氏顺手就锤了丈夫一眼,嗔怪道:“我跟你说正经事情呢,你怎么说起我哭来了?”吸了吸鼻子,缓了会儿又说,“你们父女两个一个样,惯会欺负我,就数枫哥儿好,枫哥儿最听话了。”

    姚善宝见好就收道:“好了娘,你也别气了,知道你关心女儿,女儿会幸福的。”转头望了眼秦二爷,笑着道,“爹,你快好好安慰安慰娘吧,不然她这双漂亮的眼睛可是得哭得肿起来呢。”

    云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下子整个房间里明媚起来,云氏嗔道:“你这丫头。”伸手就戳了戳她脑袋。

    秦二爷转头瞧了瞧窗外,外面雪下得越来越大,他一时玩心忽起,笑望着姚善宝说道:“榕姐儿打小长在外面,为父还没有跟你好好相处过呢。小的时候每逢这样的大雪天气,为父都会领着枫哥儿一起去院子里面堆雪人玩,要不今天父亲就带着你去?”

    姚善宝凑着脖子瞧了瞧,见外面院子里白花花一大片,她也有些心痒痒的,点头笑道:“雪下得真大,既然父亲想玩,那女儿就恭敬不如从命喽。”边说边用手推着秦二爷,父女两人便来到了外面一大片雪地上。

    云氏原在给桂姐儿盖被子的,不想一个转头的功夫,这父女俩就跑出去了。她想叫住都来不及,只能干跺脚。再回头的时候,却见桂姐儿醒了,桂姐儿打着哈欠,用小手轻轻捂了捂嘴,一副慵懒的模样。

    小孩子听力好,忽而听得外面有玩闹的声音,她眼珠子一转,一咕噜就爬将起来,歪歪扭扭站在床上,看着外面玩得开心的父亲跟姐姐,她一双小肉手立即拍起来,咧着嘴笑:“娘,我也要玩。”

    云氏有些头疼地哄着小女儿道:“桂姐儿乖,外面冷,咱们不出去。”又说,“等回头你哥哥回来了,娘叫你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跟姐姐一起玩。”见自己娘亲不愿意带她出去,小女孩有些闹脾气,只兀自穿了鞋袜,她想要自己跑出去。云氏见状,赶紧命一旁的丫鬟抱住她,她这才劝说道:“好了,娘领你出去,只是你要答应娘,只玩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桂姐儿见有得玩,很乖地点头:“女儿知道。”

    云氏将桂姐儿裹得厚厚的,活像一只小笨熊,云氏现在怀有身孕不敢抱她,便叫一边的丫鬟春杏抱。可是桂姐儿不想要春杏抱,她有爹有娘有哥哥有姐姐,她就想要亲人抱。

    她虽然年岁还小,但是有的时候也很懂事,知道娘会给她舔弟弟妹妹了她也不哭闹,只挣扎着想要自己走过去。云氏牵着小女儿的手,就像牵着一只笨笨的小熊一样。

    旁边伺候着的春杏赶紧给这母女二人撑起竹骨伞来,生怕大雪将云氏跟桂姐儿给淋湿了。

    外面院子虽然不大,但是足够秦二爷带着女儿在里面玩了,父女两人性子都是活泼的好玩,一时玩得忘乎所以。

    云氏看着院子里面打得热火朝天的父女俩,她本能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来。二爷是真心喜欢榕姐儿的,榕姐儿也并没有因为是长在乡间的所以自卑。如今丈夫疼爱自己,儿女都孝顺,云氏觉得自己很幸福。

    桂姐儿见父亲跟姐姐打得十分好玩,看到激动之处,她也跟着乐得笑得开怀。小手乱挥,厚重的身子上下左右乱窜,一会儿大笑一声一会儿大叫一声,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

    姚善宝听到妹妹的叫声,停下手上动作,只转头来看她,朝着妹妹招手:“桂姐儿,想玩吗?你过来跟姐姐一边,我们一起打父亲,好不好?”

    桂姐儿早就想要去玩了,此番又见姐姐邀请自己,她一双肉手使劲地从云氏手里挣扎出来,然后笨笨地就朝姚善宝跑过去。

    “姐姐姐姐,我来了。”桂姐儿一头咧着嘴巴笑,一头扑进姚善宝怀里,然后肉胳膊紧紧搂着姚善宝双腿,仰起小脑袋看她,笑得十分灿烂,“你是我亲姐姐,她们都不是我亲姐姐,你对我最好。”

    姚善宝知道桂姐儿口中说的她们是谁,她心里暖暖的,蹲下身子便用手去捏桂姐儿肉乎乎的脸颊,笑道:“你人小鬼大,最是聪明的了。”抱着妹妹脸颊亲了一大口后,又伸手去将妹妹已经歪掉的帽子戴好,“桂姐儿,你说我们要不要一起用雪团打父亲呢?”

    桂姐儿眼睛又黑又亮,她身子笨重,站在软软的雪地里根本站不稳,只能紧紧抱住姚善宝双腿。听得姚善宝这般说,她又咯咯笑了起来,再转头去瞧秦二爷的时候,她目光里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桂姐儿慢慢蹲下身子,从雪地里随手抓了把雪就朝自己父亲砸去。

    秦二爷难得有今天这么开心,见小女儿朝自己开战了,他倒是配合,凑着雪团歪了下身子,然后就倒下去了。

    秦二爷这一举动,果然逗得桂姐儿哇哇大笑。

    姚善宝道:“桂姐儿,咱们趁胜追击!”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荡漾着欢声笑语,这样的笑声传到了隔壁张氏的院子。

    桐姐儿正坐在屋檐前面发呆,忽而听得隔壁院子传来嬉笑声,她凑着耳朵使劲听。听得出来是父亲跟两位妹妹的笑声后,她心一下子就凉下去了,然后猛然站起身子来,气得双手叉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张嬷嬷也早就听到了隔壁院子的动静,她心里也很替自家小姐跟小小姐不值。自家小姐好歹是秦府二爷八抬大轿迎娶进来的,云氏那贱人算得什么?不过是罪臣之后,竟然敢压自家小姐一头。

    以前倒是还有老太太帮着小姐的,可是自打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回来之后,竟然连老太太也帮着云氏那贱人了。他们秦府到底拿张家当什么?张嬷嬷是张氏奶娘,打小将张氏奶大的,她跟张氏的情分可是比张夫人跟张氏还有深一点。所以见张氏彻底不得秦二爷待见了,她是比谁都急。

    见小小姐气得都坐在地上哭起来了,张嬷嬷说:“我的好小姐,你一个人坐在这边哭有什么用?你的东西可都被旁人给抢走了,你若是想要出这口气,不是得再抢回来吗?快起来,地上凉气大,别冻坏身子。”

    秦桐一双眼睛哭得肿肿的,本来娘被老太太罚抄佛经她就伤心,现在父亲直接再不踏进娘院子半步了,她就觉得委屈绝望,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她可不能死,她想要那个贱货生的贱人去死。

    秦桐见着张嬷嬷,一头撞进她怀里哭诉:“爹不要我了,我爹以后只有榕姐儿跟桂姐儿两个女儿了,呜呜呜呜呜。”

    张嬷嬷安抚道:“哭好孩子,哭是没有用的,你想要夺回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得狠下心来。”如此想了想,她附在秦桐耳边说道,“二爷不喜欢太太,不过是因为云氏的缘故,但是你是他亲骨肉,他不会不喜欢你的。自打你娘被老太太罚后,你便只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去,这怎么行?你母亲越是不得宠,你就越得往老太太那边跑得勤快些,这叫邀宠。”

    秦桐忽而止住了哭,只泪眼婆娑地望着张嬷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张嬷嬷又道:“你瞧那榕姐儿,别看人比你小,心眼儿可多了。哼,什么去安家梅园赏梅去?我刚刚可是听府上婆子说了,那榕姐儿一大早可是跟着楚王殿下一起回府的。老太太见着楚王殿下可开心了,将榕姐儿撇开了,能说的什么事情?必然是说榕姐儿亲事的。她是庶出,身份摆在那儿呢,根本不可能做楚王正妃,可你不一样。”

    秦桐皱着一张小脸,有些委屈地说:“可我只喜欢阿衍表哥。”一想到上次榕姐儿纳丫头就是跟着阿衍表哥一起回京城的,秦桐就生气,面上便露出一丝阴狠的表情来,“哼,以前小的时候阿衍表哥对我挺好的,可是这次回京之后竟然都不找我。上次榕姐儿及笄礼上,他见到我了竟然只问榕姐儿去处,他变了,再不像小时候那般对我好了。我恨榕姐儿。”

    秦桐声音喊得大,张嬷嬷怕叫有心人听去,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我的好小姐,你跟你母亲一样,就是没个心眼。”张嬷嬷撇嘴,叹息一声,“你但凡有张家表小姐一点心计,也不至于如此。有什么话你放心里便好,何故喊出来?罢了罢了,你先去将脸好好洗了,呆会儿妈妈我再一一与你说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丢姑娘

    秦桐听了张嬷嬷的话,命丫鬟打了水来将脸洗了干净。秦桐容貌虽不比姚善宝娟秀,也不比秦枚娇艳,但是胜在皮肤白皙。她脸微微有些婴儿肥,瓷白肌肤,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嵌在雪白的脸上,十分灵动。

    尤其是此番刚刚哭过,眼睛还水汪汪的,显得十分楚楚可人。

    张嬷嬷将自家小姐脸洗干净后,又拆了她头发,将她一头乌黑光亮的全数拆解下来。拿了一把桃木梳子过来,一下一下梳着她的头发。

    望着铜镜中那张娇嫩的容颜,张嬷嬷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她有些感怀地叹息道:“小姐你长得如此好,可惜就是实心眼,难怪吃亏。我也知道,二爷不喜欢你母亲,但是你到底是二爷亲生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父亲薄待了自己母亲,你就去恨自己父亲。或者说,你确实觉得心寒,但是你不能表现出来。云氏那狐媚子能将二爷套得牢牢的,想必是有些本事的,那榕姐儿必定也差不到哪儿去。你啊,往后好好学着点。”

    听张嬷嬷说要自己跟那野丫头学,桐姐儿嘴巴噘得老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她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我要向她学?她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我才不要学她呢。哼!”

    张嬷嬷一边给她挽发髻一边摇头说:“不是说她多好,只是说她在二爷跟前表现得比你好。你想想看,打小长在乡间的野丫头,却能拜得师父学得医术,会是个简单的人吗?嬷嬷我活了这么些年了,见过的人也不少,什么样的人,嬷嬷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在为人处事这方面,她圆滑老练,不然怎么能跟大房的枚姐儿处的那么好?”

    桐姐儿心里就是不服气,她觉得自己比枚姐儿好、也比野丫头好,反正她是最好的。

    虽然不服气,但是张嬷嬷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一些,细细回想起来,她确实觉得这个野丫头会做人。不但将祖母骗得团团转,竟然连阿衍表哥都护着她,上次野丫头及笄的时候,她不过是在阿衍表哥跟前说了野丫头几句坏话,阿衍表哥立即就护着野丫头了。

    哼!秦桐现在是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张嬷嬷细细瞧着秦桐的表情,见她白皙娇俏的小脸蛋气得都快扭曲了,她将最后一缕发丝绕在发顶上,最后用一根翡翠玉簪簪住。完了又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过来,在秦桐身上比划了几下。

    “你也别成日呆在房间里了,有事没事多往老太太那里去。”张嬷嬷拿起紫色裙衫便动手给秦桐换,一边又道,“楚王殿下此番就在老太太那里,说起来,他可还算是你的表兄。你就算一颗心都在汉王世子那里,但是多个选择无妨吧?那楚王殿下战功赫赫,可是一表人才。”

    听着张嬷嬷的絮叨,秦桐又想起之前舅舅家的表姐来自己家玩时跟自己说的话,说什么楚王功高楚王战功赫赫楚王英姿飒爽……她还是小的时候见过楚王呢。那个时候宫里皇后娘娘举办什么活动,她都会跟着祖母母亲去,偶尔能见楚王一面,不过那个时候的萧昼也还小,除了觉得他长得英俊外,也没啥映像,反正是没有阿衍表哥好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在夸他,想必是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去见见也无妨,只要是那野丫头的东西,她都想使坏踹上一脚。

    这样想着,秦桐心情好得多了,朝着镜子笑了笑,面上泛着笑意,容颜也更加娇艳起来。

    秦桐带着自家的丫鬟去给惠安老公主请安的时候,楚王萧昼刚准备走,听得说府上小姐来了,他本能觉得会是姚善宝,身子便就微微朝着门口方向侧过来。秦桐迎着走过去,一眼望去,便见一身穿绛紫色锦缎长袍男子偏偏立于堂中。

    男子身姿挺拔如松柏,站得很是笔直,容颜俊朗,一双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整个身上散发着一种冷漠的贵气。不知道为什么,秦桐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很冷,虽然他嘴角是微微带着笑意的,但是就连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也不能温暖他身上那股子寒彻入骨的冷意。

    若说阿衍表哥像是山涧细致流淌的清泉,那么,眼前这男子觉得是雪山上常年都融化不了的寒冰。

    她觉得这个世间最美好的男子便就是阿衍表哥了,可是眼前之人,他真的一点不比阿衍表哥差。

    萧昼转头看去,见不上善宝,便就又朝着惠安公主抱拳道:“姑奶奶,侄孙儿就此告辞。”说罢也不等惠安公主同意,便就转身离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秦桐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味,那种很少男子用来作为香料的杜若清苦味道。

    惠安见秦桐只是失神地望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楚王萧昼,她佯怒道:“你这个样子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楚王殿下可是第一次来咱们国公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生盯着他那般看。”

    秦桐回了头,脸上微微有些烧起来,只朝着惠安公主撒娇道:“祖母取笑孙儿了。孙儿只是觉得奇怪,楚王殿下来咱们国公府做什么?”

    一边笑闹着,一边已经是给惠安公主请了安问了好。

    惠安今天心情好,朝着秦桐招手:“听说你病了,已是好几日没见着你了,你且到我跟前来。”见秦桐走近她,她一把搂她入怀,“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祖母是在罚你母亲禁足抄佛经,可你跟祖母置什么气?祖母心里明白,榕姐儿回来分了你的宠你不好受,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你们在祖母心里是一样的,祖母疼她,自然更疼你。”

    秦桐噘了噘嘴,有些委屈地说:“可是她一回来,枚姐儿枫哥儿杭哥儿都喜欢她。以前枚姐儿总是欺负我,可是她一回来,枚姐儿就故意跟她好。老太太,孙女现在只有老太太疼了,连爹爹也不要我了。”

    惠安公主将秦桐搂在怀里,乐呵呵地说:“你有你的幸福,榕姐儿枚姐儿她们往后也有她们自个儿的幸福,本来不相干的。姐儿们不不比哥儿们,哥儿们或许有利益纠葛,可你们将来都得是人家的人,能有什么冲突?将来咱们老秦家,可还是得靠着你们几个闺女呢。”

    秦桐歪着头问:“那祖母还没有告诉孙儿呢,楚王殿下来咱们国公府做什么的?”

    “怎么,桐姐儿也瞧上楚王了?祖母刚刚可是瞧见了,你的那双眼睛可是一直盯在楚王身上。”老太太笑。

    秦桐不承认:“他再怎么好,也是不比阿衍表哥好的。”话一出口,脸就红了,只微微低着头,玩着裙带子,声音小小的,“祖母,桐儿都十五岁多了,也该是到了说亲年纪。桐儿……桐儿喜欢阿衍表哥。”

    阿衍那孩子不是不好,只是打小便瘸了双腿,而且离开京城多年,如今虽然回了了,怕是不会搀和夺嫡之事。他的父亲汉王虽然是权臣,但似乎不喜阿衍,桐姐儿若是嫁给阿衍,往后也只能随着阿衍过平淡生活。

    再说了,桐姐儿虽喜欢阿衍,但是阿衍那孩子她是知道的,打小对桐姐儿只是兄妹之情,根本无一丝半点的男女之情。阿衍那孩子也着实可怜,他双腿是怎么残的,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做外祖母的,心里可是很清楚。

    想到这里,惠安沉沉叹口气,吃笑望着秦桐道:“你的婚事,祖母心里惦念着呢,祖母知道你喜欢阿衍,不过也得阿衍喜欢才行。阿衍那孩子打小就不怎么爱说话,平时你们玩的时候,他总喜欢呆得远远的。他自卑,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祖母心里明白。”

    秦桐想到阿衍表哥,也心疼起来,此时更是觉得阿衍在她心里无人能及。

    很快便到了十二月中旬,近来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城里不少人家丢女儿。

    这一日一早,外面天色还是黛青色的,姚善宝也刚刚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外面秦枚便敲着门子吵嚷起来了。

    院子里的婆子丫鬟赶紧跑着去开门,秦枚见门开了,一个箭步便冲了进来。

    “榕姐儿可起来了?”她一边走进来一边问开门的婆子。

    那婆子也才将睡醒,见着秦家大小姐,睡意早没了,只回道:“三小姐想必已经醒了,三小姐从来不贪睡,都是早早便起了床。”

    秦枚有新鲜事情要告诉姚善宝,进了姚善宝屋子,见她还缩在被窝里,头发乱糟糟的,她就开心地跑过去。

    “榕姐儿,你可听说了,如今京城里多户人家丢了女儿。”秦枚将新鲜事儿说与姚善宝听,屁股一歪,就坐在床沿上,然后伸手去挠她的鸡窝头,依旧笑眯眯的,“我听小谢说的,你可要担心点。”

    姚善宝打着哈欠问:“你跟小谢关系好了?”

    秦枚得意昂头:“小谢说已经知道错了,不过,他近来身体不好,而且我总感觉他还是有事情瞒着我。他背着我偷偷吃药不说,而且最近总是没精打采的,倒是不再往那怡红院去,但是我听说怡红院的凤彩衣也病了许久,最近都没有出来跳舞了。”

    “想想就觉得奇怪,怎生小谢病了,那凤彩衣也病了?”秦枚好奇起来,用手支起下巴,做思考状。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千两黄金

    姚善宝眨了下眼睛,心想,原来小谢还是没有将他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秦枚。

    秦枚见姚善宝只望着一处发呆并不说话,她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挥了挥,好奇道:“你怎么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发起呆来了?”见姚善宝回眸望着她,她秀眉微微蹙起,兀自说,“榕姐儿,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奇怪,小谢近来生病,那怡红院的凤彩衣也生病,就跟约好的似的。”

    就跟约好的似的…。姚善宝突然想到什么,一把将被褥掀开。

    秦枚大惊:“榕姐儿你怎么了?”

    姚善宝兀自想了想,又摇头说:“没事,我只是觉得现在天气冷了,衣服穿得少就会生病。小谢生病应该就是因为着了冻吧,没事的,他自己是大夫,难不成还能亏着自己嘛?”

    秦枚觉得也是,如此才算放下心来。

    姚善宝一番穿戴好后,先好生将秦枚哄住,待秦枚走后,她则背起药箱,找了府上一个小厮赶着马车去了楚王府。

    而此时,楚王府里,萧昼正呆在书房跟柳相生一起说着事情。

    静静候在外面的大丫鬟玉箫听得有人来报说镇国公府三小姐来了,她抿唇微微一笑,随即敲了敲门,方说:“主公,秦三小姐来了。”

    似乎只是话音刚落,书房大门便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位丰神俊朗姿色无双的公子来。

    萧昼穿着深紫色的长袍,腰间系着玄色玉带,玉带上挂着的紫光流泻玉佩银光闪闪他身姿立得笔挺,双手背负身后,随手点了点玉箫,方带着柳相生一起往前厅去。

    柳相生穿着一袭月白长袍,玉冠束发,面上笑容清清浅浅的,似有若无。

    前厅里,姚善宝将药箱放在一边,端起王府下人奉上来的茶水喝了几口,那边萧昼并柳相生便就赶来了。

    见他们来了,姚善宝立即起身说:“京城里的事情你们可听说了?”

    萧昼见到日思夜想的人,面上一片柔情蜜意,只放缓脚步朝她走了过来,与她并肩坐下,微微勾起唇笑说:“原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兀自喟叹一声,“我以为你是担心我的身子,特意来看我的呢。”

    姚善宝一惊:“你的身子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是毒发?”

    萧昼见她急了,摇头道:“你别急,我没事,逗你的呢。”他说,“我刚刚还跟柳公子在说这事情呢,京城里大家小姐无故失踪,怡红院里头牌花魁凤彩衣生病,又加之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我跟柳公子都在想,大家小姐失踪会不会跟那假冒的凤彩衣有关。”

    姚善宝也是这般认为的,激动地道:“若是那假冒得凤彩衣真就是花如意前辈,那么我有办法让她交出解药来。”她在来王府之前,可都是将事情前前后后都给想清楚了,包括数十年前花谢两位前辈以及姚巧慧的事情。

    萧昼隐隐也知道些姚善宝的意思,因此没有多问,只说:“我跟柳兄打算夜探怡红院,到时候,找那花前辈好好谈谈。”

    “你们打算怎么谈?”姚善宝觉得萧昼或许就可以解毒了,想想都还有些小激动呢,只笑着说,“带着我去吧,带着我一起去。阿昼,你跟小谢的毒能不能解,就看今天的了。”

    萧昼跟柳相生对望一眼,随即都朝着姚善宝点头。

    待到月儿悄悄爬上树梢,姚善宝则又扮成俊俏男子模样,混在萧昼跟柳相生之间,大摇大摆往怡红院去。

    怡红院头牌花魁生病了,不但没有减少来青楼客人的客流量,反而多了好一批前来探病的痴情汉。不过,不是谁人想见凤彩衣都能够见到的,怡红院老鸨花妈妈挡在一楼大厅前,翘着二郎腿,脸上笑得白粉直掉。

    “贾公子出一千两银子,只为求见彩衣姑娘一面,你们可还有谁出的价格比他高的。”花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迅速挨着个从面前众多男客人脸上扫过,见大家都摇头一副失望伤心的模样,她则笑说,“既然没有,今晚能够陪在彩衣姑娘跟前的爷……可就是这位贾爷了?”

    被唤作贾爷的男子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肥头大耳的,穿着一身并不合适的杭绸,摇头晃脑。

    柳相生凤眸微微眯起,就在那花妈妈将手中锤子敲在桌子前,他扬起手说道:“我出一千两……黄金。”

    在柳相生说一千两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不过是露出疑惑的表情来,可在柳相生说出黄金二字的时候,整个大厅炸开了锅。尤其是花妈妈,一双眼睛冒金光,一把将挡在她面前的人挥开,只笑得出一脸褶子来。

    “哎呦,这位不是柳公子么,柳公子大驾光临,彩衣姑娘当然得见柳公子。”花妈妈见财神爷来了,再不将旁人瞧在眼里,只挽着丝带扭着肥屁股就凑到柳相生跟前去,“柳公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我们彩衣姑娘可想您呢。”

    柳相生闻到花妈妈身上很浓很浓的胭脂味,微微蹙眉,本能地侧过身子去,想离她远点。奈何这花妈妈可没有眼力劲,她还以为自己十八一枝花呢,一个劲朝着柳相生挤眉弄眼。

    她年岁大了,穿的衣裙跟不上时代了,而且脸上褶子跟沟壑一样,那白花花的粉直往下掉落。

    姚善宝见状,很不厚道地就低头笑了起来。

    柳相生不经意间便挥开花妈妈欲图抓他手的大手,心里极度恶心,偏偏面上还装着十分淡定的样子。

    只道:“一千两黄金我已经在院子门口了,妈妈不出去瞧瞧去?”

    花妈妈听得黄金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高兴得挥着双手就往外跑去。再也顾不上财神爷。

    柳相生松了口气,回眸见姚善宝低头直笑,她笑得小肩膀都抖了起来。柳相生也觉得好气又好笑,抬手便在姚善宝头上敲了一下,假嗔道:“你笑什么?见哥哥被人欺负,你觉得很好笑吗?”

    姚善宝迅速止住笑意,只抬眸去瞧柳相生,对上他清润的眸子。虽则极力忍着,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还是觉得十分好笑。

    萧昼见柳相生对待姚善宝的举止十分亲昵,微微蹙起眉来,只道:“我们上去吧。”然后顺手便牵住姚善宝的小手,将她小手攥在掌心,紧紧握住。

    二楼凤彩衣的房间里,凤彩衣正病歪歪的侧躺在床上,一直咳嗽。

    身边伺候着的小丫鬟正在给她倒水,凤彩衣不想喝水,只挥手说:“你先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着。”

    小丫鬟应着声,便默默退了出去。

    刚走出门,便瞧见正往这边走来的三位华服公子。

    小丫鬟不敢多留,只侧过身子让道,并未多言。

    萧昼是第一次来这怡红院,但是柳相生是生意人,平日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会偶尔邀着他一起来这里听小曲儿。因此,对于这样的场合,他柳相生明显要比驰骋沙场多年的萧昼灵活得多。

    走到门前,柳相生抬手敲了敲门,便听得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那声音娇弱,还略微带着一丝喑哑,听起来确实是像生病了的样子。

    这边三人推门而入的瞬间,那边凤彩衣已经穿好衣裙,正端端坐在一边。

    见到进来的三人时,倒是微微一愣,随即又撩唇浅笑。

    “原来是柳公子,我刚刚还在想着,今儿妈妈会把我卖给谁呢。”她虽然生病,但胜在容貌好,脸色虽白,但不是那种惹人生厌的白,面上微微几分病态,反倒是给她加了分。

    这病美人凤彩衣,竟是比平日不生病的时候还要美。

    凤彩衣眸光掠过柳相生,在姚善宝身上轻轻落了会儿,后又望向萧昼。看到萧昼时,她微微一愣,随即又镇定下来。

    虽然凤彩衣表情变幻很快,但是萧昼还是将她的异样瞧在了眼里。

    萧昼一双鹰眸紧紧锁在凤彩衣脸上,微微眯起眼睛来,半饷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凤彩衣招呼着三人落座,只笑着回萧昼的话:“这位公子话说得可真是奇了怪了,我是谁?我是怡红院头牌花魁凤彩衣啊,莫非公子将我当成了谁?公子这般问,难道不是慕我名字来的?”

    一番话说得十分顺畅,再去瞧她的表情,面上微微有些娇嗔有些愠怒还有些不甘心,似乎在真的就是青楼女子呢……但萧昼不信。

    萧昼也不绕圈子,只伸手随意指着她脖颈后面说:“虽然你的易容手法十分好,但是我瞧得出来,这身子是你的,但是这张脸却不是你的,你后颈处有一条细横,真正的凤彩衣应该是为你所害。”说完微微一顿,看了眼眼前女子,随即又道,“而且近来京中不少良家女子失踪,想来也是跟你有关。”

    凤彩衣敛去面上笑意,一双水眸只定定瞧着萧昼,倒也不说话,仿若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萧昼说:“将解药拿出来吧,花前辈。”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水落石出

    凤彩衣眸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抿唇好笑道:“这位公子,我真的有那么老吗?你叫我前辈?再说,我姓凤,怕是你找错人了吧?”一番话说完,渐渐敛住脸上笑意,只将目光转到别处去,“三位今儿花了多少银子来的,我呆会儿便叫妈妈再送还给公子,今儿我身子不好,不便接客。”

    逐客的一番话说完,眼瞧着这凤彩衣便要唤人送客了,姚善宝道:“或许此时不该叫你花前辈,因为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若唤你一声谢教主,该是不为过吧。”眸光定定锁在凤彩衣脸上,见这个凤彩衣紧紧抿唇,根本就不理会她,姚善宝继续说,“数十年前的事情,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跟你说,这是一场误会,你信不信?”

    凤彩衣面上露出阴狠的表情来,一个转身的同时,她手掌握成爪子形状,迅速地朝姚善宝脖子掐过来。好在萧昼身手快,早在半道截住了她的手,只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然后一双鹰眸微微眯起。

    “若只是怡红院花魁凤姑娘,这身后的内力又是从哪儿来的?”若说刚刚还是只有八分肯定,那么此番,萧昼完全有十分把握了,他道,“你内力深厚,若说没有个二三十年,根本不可能。”

    言罢,狠狠将她的手甩开。

    凤彩衣手背甩开的同时,整个身子也微微朝一边歪去,她为了自己不跌倒,将水袖挥舞着,只转了个圈。

    眸光上下打量着萧昼,随即轻笑出声:“你中毒,该是没多少时日了,你就不怕死吗?你刚刚那么动用内力来护住这位姑娘,你很爱她?”她问完话,目光又落在要善宝脸上。

    又道:“原是我猜错了,这位姑娘不是跟柳公子一对的,还是说,姑娘你是脚踏两只船?”

    姚善宝想到萧昼身上的毒,一时间有些慌乱,匆忙思考中已是朝着凤彩衣跪了下来。

    “前辈,我愿说出当年的真相,若是我说出来了,你是否可以给出解药?”她微微仰起头望着凤彩衣,继续说道,“我师父跟我说过,当年花前辈跟谢前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十分要好,到了年岁,两家也开始谈婚论嫁了。可是世人知道的是谢前辈成了负心汉,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好端端的谢前辈为何会成为负心之人?”

    姚善宝这么一说,凤彩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摇头:“你是骗我的,你为了得到解药你在骗我。”她心中已是隐隐猜得了真相,可是潜意识里却不愿意去相信,只是摇头,“他爱上了别人,他为了别人女人毁我婚约,是他对不起我。哈哈哈哈哈,他谢俊昭对不起我……”一边笑一边又哭了起来,“当初若是他不阻止我去杀姚巧慧,他若能够真心悔改能够从姚巧慧身边回来,我或许就不会成为今日这般。他当着我的面……他们当着我的面拜堂成亲,害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那个时候就发誓,我一定要研制出一种毒药来,我不会让他们白头偕老的。哈哈哈哈哈,他不是爱她么?我就喂他吃如意郎君,解毒的方法我跟他们说了,姚巧慧如果真心爱他,她便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结果是什么样的?结果是他宁愿去死他都不愿意姚巧慧给他解毒,他宁愿去死……宁愿死他都不肯低头向我屈服。该死!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她声嘶力竭,可是吼道最后,却是流了满脸的泪水。

    最后再不吼了,只缓缓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肩膀,埋头哭。

    她还记得,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他们将来长大后再不要继承祖业呢,他们不会留在宫中当御医,他们要携手天下,励志要成为游医。他们要踏遍世间万水,要游历山河,要采很多草药回来,还要编撰一簿属于自己的书。

    那么多年过去了,六七十年过去了,那些昔日零碎的记忆,还在她的脑海中,那个人似乎一直就在那里,不曾远去。

    姚善宝矮下身子,蹲在她身边,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

    “前辈,我知道你难受,我也明白你心中的苦。你是一直都不肯原谅谢前辈,她心中冤屈,所以你才拼命研制毒药。可我听我师父说过的,我师父跟师祖说,你年轻的时候很善良,你救了很多病人,甚至有一次为了救人去山上采药,差点从悬崖上摔落下去,还是谢前辈拼死救的你……”( 农门医女之药香满园 http://www.xlawen.org/kan/17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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