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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

    夜景琰背粱一顿。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正经八百唤自己的名……

    转过身来,唇角微勾,清风朗月,“好。”

    瞳歌一愣。

    明明是平凡无奇的脸孔,却因为这无心的一笑,温暖惬意,多了些蛊惑人心的东西。不由得看了入迷。

    夜景琰给她毫不掩饰的火/热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干咳了一声,自掘坟墓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美人!”

    此话一出,两人皆愣。

    回过神自个都说了甚诨话,瞳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望着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夜景琰,不好意思的拨了鬓发,欲盖弥彰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这个——”

    见他瞧着自己的墨瞳染了促狭戏谑,索性低了头,老实的道歉道:“抱歉,天生本能作祟……没得治了。”

    忽然觉着自个实在秦兽,人家澜凤好心好意的陪她东奔西走。她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色心不死的出言调/戏人家!

    她怎就这么贱嘴呢?

    ……

    “呵……没想到我这张残颜,在王妃这里,竟还能博个美人的名头。”夜景琰抬手碰了下缚着布条的左眼,淡淡的自嘲。

    心里却想着,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般生冷不忌的调/戏他,说:“美人,嫁人可好?”他对她上了心。

    再次见面,同样的一句“美人,嫁我可好?”,他心动了,却给她临门一脚踹进了寒池。紧接着溺水昏迷的时候,又给她偷亲,夺去了他少帝保存了二十余年的……初吻。

    说出来,也许没人会相信,他夜景琰自打出生的二十一年来,从未曾与哪个女子这般亲近过。

    他厌恶女人,打从心里边的抗拒。莫说碰触,就是靠近他身周一丈之内,他都会有种想要碎尸的冲动!

    然而她——

    意识到她吻了自己的瞬间,他面上愤怒,心里却是从没有过的快活。

    彼时,他真心觉着,她九璎瞳歌是小姑待嫁也好,是有夫之妇也罢。他,要定她了!

    紧接着,青阳玖贞以她父王青阳王的支持相胁,逼他就范!

    同样的两唇相接,后者的碰触,却让他呕心得想吐!漱了几次口,还是觉着犯恶!

    那时他便知道,虽然天方夜谭。他夜景琰,却是非她九璎瞳歌不可了!

    然而,她却并非,非自己不可。即便看到青阳玖贞亲吻自己,她的面上也未曾有过半分的动容,冰寒冷静的,好似一尊没有感情流动的冰雕娃/娃!

    甚至,她毫不犹豫的扔了他给的凤簪。转身离去的时候,也未曾回头看过他哪怕是一眼。

    所以,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彼时试图挽留的手,给她的王爷夫君,杀意凛凛的打开了去!

    “不过一张皮相而已,美与否,终会年华老去。”身为地道颜控的她,这话由她说来或许不大合适。

    表象的美,只适合满足眼欲。内里的美,却能让她九璎瞳歌折服,真心相护!

    “澜凤的脸,或许称不上绝色。但这任劳任怨的性子,嗯……前途不可限量。”

    “……”这根本算不上是甚安慰的话好不。

    见他面色凝了下来,立在原地不为所动。瞳歌心虚,还想煽情的说上几句。

    李哲适时的过来,说是已经整队完毕

    ,解了瞳歌眼下的进退维谷。

    ……

    少帝的心情甚好,把玩着手里的人/皮/面/具。昏昏灯火下,脸上的笑,灼目得几乎要瞎了人眼睛。

    青阳滕方很是纳闷,“少帝,给人驱使打下手,是这么让你觉着高兴的事情么?”

    早知道少帝他老人家,这么喜欢助人为乐,在北燕的时候,他就应该多给他找些事儿干才是。

    夜景琰狭眸白了他一眼,“改明儿,你过去找找游大夫,叫他治治你的脑残罢!”虽然依着这厮的得病程度,不一定能治!

    “青阳校尉,少帝悯恤百姓是好事情。”

    孟大将军赤着胳膊过来,捋着小辫山羊胡笑道:“就怕醉翁之意,少帝的心思,怕是搁在了旁的事情上头了。”

    难得有人同自己所想一致,青阳滕方点头附和,一本正经道:“虽说是旁的事情——但这终身的大事,就算疏狂意气上那么几回,也是情理之中、情有可原的。”

    “怎么?少帝有意中人了?”

    孟大将军闻言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盯着夜景琰,笑问道:“是哪家的姑娘?说来听听。改明儿得空,老朽给你说媒去!”

    听得他甚是实在的说话,瞟见夜景琰黑沉下来的俊脸,青阳滕方登时笑不可抑,“哈哈哈……少帝瞧上的那姑娘,好生的厉害。大将军怕是真得给他好好的说说媒了。”

    “哦?”听他这般说,孟大将军挑眉,愈加好奇了,“到底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媛,这般有能耐,居然连从不近女色的少帝的心,都给勾走了?”

    就墨王妃那让人自叹不如的性子本事,确实是‘大家名门’,但这‘闺秀淑媛’,实在就有点——

    嗯……不好说。

    青阳滕方忍住快要崩溃的笑脸,正要幸灾乐祸的将自个所闻所见和盘托出。腹部突遭一铁拳,险些没揍得他呕血,弯身咳得几乎岔过气去。

    少帝出手,真够狠的!

    “恼羞成怒?”孟大将军故作惊讶,接着不住的点头,“依老朽看,这事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听得二人你来我往的调侃,夜景琰淡淡的“哼”了一声,“有时间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不如早些办完正事,回北燕!”

    “少帝舍得就这么空手回去?”

    总算是缓过气来,为防止他再出手偷袭,青阳滕方自发跳离他三丈远。

    难得有机会同墨王妃相处,近水楼台,少帝当真舍得这个时候,回去北燕?

    夜景琰多瞧他一眼都觉心烦,看向孟大将军,正色道:“父皇交待给大将军的任务,一年半载,怕是无法达成。不知道大将军可否愿意,随孤王一道回北燕,助孤王一臂之力?”

    孟大将军孟赢眼光闪烁,默了下来。

    缓慢的背过身去,望着不远处起伏不平的洞壁,许久,长长的叹了声气,“也罢。等这石淮镇的瘟疫过去,老朽就随少帝回北燕罢。”

    闻言,青阳滕方面上一喜,忙看向夜景琰。

    却发现他面色淡淡,并无甚太大情绪波动。似是早便料定,孟大将军会应允同他一道回去。

    ……

    闾左大棚里头的瘟疫患者,连着几日经端木残并游大夫师徒的悉心照料,高热褪去,病情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

    只是,瘟疫的传染源头尚没找着,新的瘟疫患者,不时的被送进来。

    这天夜里,端木残找到瞳歌,说是已经确定此次瘟疫,便是龙川大陆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黑死病!

    黑死病,也就是,鼠疫!

    越一日,除了堤坝附近,近水源的石桥,瞳歌也吩咐人下去仔细搜找。

    而瞳歌跟夜景琰,仍旧沿着江道,扩大了搜寻范围。

    眼见又是日薄西山,碰头地点,过来汇报情况的李哲,灰头土脸的,已经不抱希望了。

    瞳歌支腿坐在坝上,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喃喃自语道:“就没有一个,稍微可疑的地方么?”无头苍蝇般的忙活了好几天,事到如今,莫非真要她承认自个,估计方向错误么?

    听得她脱口而出的疑问,站在李哲身后的一个高个子,敛眉半晌,忽地上前,有些不确定道:“属下过来前到是见着一个,不甚起眼,却感觉甚怪的地儿。”

    瞳歌一顿,忙就着身旁的夜景琰站了起来,急声问道:“在哪?”

    跟着高个子绕到水坝的后下方,乱石断木狼藉堆积的江道平地,瞳歌围着坍塌得不成形的水坝基底,堪堪走了一圈。

    除了基底两头内外侧,那一摊摊污泥淤积而成,各自分化开来的黑沼,散发出阵阵的腥臭以外,并没有甚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回到夜景琰旁边,高个子忽然纵身跃下低一级的基底落脚处,蹲下,指着一道不甚起眼的缝隙,道:“王妃,你看那!”

    瞳歌一愣,跳了下去。

    矮身顺着他所指看下去,内陷的石壁处,有一道拱形的洞口嵌在其上。

    洞口的下半段,陷在了黑沼里。他们所看到的,便是没被黑泥彻底埋实的上半段。

    瞳歌四下扫视一番,指着不远处剥落的木条,对着上边的道:“你们谁过去把那木条拿过来一下,我且试试下边黑沼污泥的深浅。”

    很快地,李哲自上边将长长的木条送了下来。

    瞳歌接住,刚想探出身子,身后的高个子忙道:“这等活还是让属下来罢!”

    瞳歌瞧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想了一想,将木条递给了他,“有劳了。”

    ……

    半晌,高个子将探入黑沼,触碰到底部的木条提将起来。

    瞳歌看着木条中段留下的污泥印记,粗粗估量了下,将近有两米的深度。

    “这个石洞,之前有没有人进去过?”瞳歌思量着进去的可能性,忽而问道。

    “该是没有的。”说话的是已经跳下来的李哲。

    别说进去,汅江洪涝、镇上瘟疫爆发前后,官差搜查了镇里内外多处可疑的隐蔽地点,唯独这水坝,乏人问津。

    除了县令大人初时视察旱涝灾情,来此打了个转儿外。如此不显眼的洞窟,若不是她墨王妃下令搜查的彻底,怕是难以被人发现的。

    “没人进去过么?”瞳歌蹙眉,转而坚定道:“既是如此,我们便进去观瞻观瞻,瞧瞧里边究竟是甚龙潭虎xue,藏了甚妖魔鬼怪!”

    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夜景琰纵身/下来,抓住她手臂,叹气道:“眼下天马上就要黑了,即便要看,也得等明天不是。”

    瞳歌沉吟片刻,觉着自己确实是心急了一些,颔首,“那就明日再行过来一探究竟。”

    夜晚,瞳歌同端木残说了洞窟的事。为以防万一,特意问他讨了几颗防瘟疫的强效药丸。

    次日,瞳歌选了几个个子高的士兵,随她一道过去堤坝。当然,身量最有料的夜景琰,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顺着石阶下到岸边,望着不远处黑泥掩埋的洞口。

    瞳歌深呼吸了一下,忍着鼻息传来的阵阵腥臭,原想脱了鞋履再下去,又觉着多此一举。举着凤鸣剑,率先踩下了黑沼。

    李哲见状,大惊失色!

    忙踩下黑泥越过她走到了前头,“还是让属下在前头开路罢!”

    瞳歌一愣,身子忽地一轻,给人打横抱了起来,

    “就你这身量,再下去一些,铁定头发都见不着了。”夜景琰神色漠漠,三言两语制住了欲挣扎的瞳歌。

    “……”瞳歌靠在他xiong膛,仰头,眼角抽风道:“澜凤,你这是在鄙视我长的矮么?”

    “不是,娇小一点,正好。”方便他拥抱,不费吹灰之力,刚刚好。他满意的不得了。

    “……”

    不晓得他龌龊心思的瞳歌,秉着有便宜不占不如王八蛋的原则,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乖巧的靠在他怀里。

    看着走在前头的李哲,担心的叮嘱道:“小心点!”

    ——

    最近都晚更,该杀……

    第一百十七章 美色当前,是个人都会心猿意马……(迟来的万更)

    搂住她膝窝的手一紧!

    瞳歌仰头,瞧见他弧度优美的下巴,月眸微眯。没有握剑的手,神差鬼使的伸过去,指尖就要碰到他的削尖下巴时--

    男人冷不防的低下头来,瞄了眼她顿在半空的手指。漆黑如潭的眼瞳,定定的望着她故作镇定的眼睛,慵懒一笑:“王妃,你都习惯这么的……调/戏男子么?窠”

    瞳歌瞅着他眼里一脸错愕的自己,眨巴眨巴眼睛,讪讪的收手燔。

    心虚的移开了眼睛,小声咂嘴道:“美色当前,是个人都会心猿意马……”

    没等他出言调侃,探个脑袋看向后边,“高个子,把你手里那木条递给李小队一下!”前边开路,没个东西试探深浅怎么能行。

    瞧着她欲盖弥彰的转开话题,夜景琰心里好笑,也不拆穿她。

    胳膊稍加用力垫了下她身子,成功惹来她没好气的一白眼。唇角勾起,xiong膛震动,低低的笑了出来。

    恶劣的……男人。

    瞳歌忽然有种给他欺骗了的感觉。

    外表看上去一派敦厚老实,使起坏心眼来,倒是顺溜的让她自叹弗如。

    几人越靠近洞口,熏天的臭味越加浓烈冲鼻!

    冒着气泡的黑泥,转眼间没过了夜景琰的腰/际。最前头,让人作呕的黑泥几乎已经覆了李哲肩膀。

    “李小队!你等等。”瞳歌出声制止他继续往前,抬头看向夜景琰,濯声问道:“澜凤,所有人里边头你最高。你看能不能--”

    “开路?”夜景琰低头,接过她的话头。

    瞳歌沉沉的颔首。

    若非形势逼人,她也不想为难他的。

    瞧出了她眼里的犹豫并为难,夜景琰低低叹了声气,“可以是可以,不过怕是得委屈王妃一会了。”

    还在想他所谓的‘委屈’指的是甚,身子已经给他放了下来,浸入泥沼。

    足尖还未踩到黑沼底,纤腰骤地给他向上一提。紧接着身子又是一轻,给他像是搂了个小孩一般,牢牢的圈在了臂弯。

    为了防止她摔下,温厚的大掌还适时的托了托她的……屁屁!

    往前走了几步。

    臊人的温热自他掌心传来,瞳歌如遭雷击!

    不敢置信的瞪着一脸无谓的他,咬牙道:“你的手……”

    “都说了得委屈你一会。……你若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来听听。当然,放你下来是不可能的了。”

    别有所指的瞟了眼已经没至了他xiong口的黑泥,抬目看她,挑眉道:“怎么样?”

    听着后方传来的惊吓吸气声,瞳歌没有勇气回头,直面众人异样的眼光。

    心里一番挣扎,终于还是妥协道:“……就依你罢。”不就是碰一下屁屁么?形势逼人,有甚大不了的!

    夜景琰唇角漾开满意的弧度。

    美人在怀,忽然觉得这让人作呕的黑泥,也不是那么让他难以忍受。

    ……

    靠近洞口的时候,黑泥差不多已经过了夜景琰肩膀。

    再往前,倘若黑泥深度没有浅下去,他跟瞳歌都会埋在黑泥。

    夜景琰顿住,望着漆黑的洞口,笑问道:“王妃,要不要赌一次?”是穷途末路,还是柳暗花明,前路未知!

    瞳歌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赌罢!”

    夜景琰会心一笑,在后边几人的制止声中,挪动脚步,继续往前。

    每前进一步,散发着腥臭的黑泥,便往他身体之上多覆没一截。

    到了拱形洞口最下方,让人浑身不舒坦的黑泥,已经没至夜景琰脖子。

    瞳歌心里隐隐紧张,望着黑泥往里无限延伸的洞口,下意识的搂紧他脖子,凝重的小/脸贴上他侧脸。

    “害怕?”夜景琰笑容淡淡,环住她身子的胳膊垫了她一下,安抚道:“莫怕!就算要死,还有我给你垫背不是。”

    听他这么

    说,瞳歌鼻子有些酸酸的。

    用力地抱了他的头一下,认真道:“澜凤,退回去罢,我们不进去了。”找不着瘟疫的源头就找不着!

    她不能因为这预料不到的前路,无辜的葬送掉澜凤的命!

    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为他人性命舍生忘死的人!

    该做的事,她会尽力,却绝对不会轻率搭上自己的性命!

    “王妃不想赌了?”夜景琰凝着她眼睛,淡声问道。

    瞳歌点头,凑过去,贴着他耳廓小声道:“石淮镇所有的人命加起来,也比不上你我的……”说她自私也好,怕死也罢。她没有为素不相识的人赔上性命的觉悟跟决心!

    事到如今,瘟疫一事,她已经做到如此地步。

    他御凌墨若是要挑剔垢病她的不上心,她也只能认命,强行带羽卿华并吟秋离开映柳山庄了。

    石淮镇所有的人命加起来,也比不上你我的……

    听到她这般说,夜景琰心底仅有的一丁点犹豫,此时也烟消云散。

    污泥下,托着她臀/部的大手拍了她屁屁一下,迎视着她怒火腾腾的眼睛,自信的笑道:“放心罢,既然赌了,我怎会让你输?”

    近乎承诺的说话,瞳歌重重一愣!

    夜景琰却不再看她,继续挪脚前行。

    第一步,身子矮下去,污泥还在继续往上覆没。

    身子浸在黑沼,瞳歌看着快到他下颌的黑泥,暗骂了句:“傻/子!”

    第二步,脚下似乎踩到了底部高地,黑泥竟然一下子退下去不少。

    走进洞里,继续往前一步一试探的挪足。

    光线越是往里,越是黑暗阴森。走了不到十来米,几乎已经看不到摊开的手指。

    夜景琰搂着瞳歌顿了下来,此时,黑泥已经退至他腰部。

    耳边听着瞳歌缓下来的情绪并呼吸,夜景琰笑容浅淡。

    眼下这一局,暂时赌赢了呢。

    ……

    身后,燃着火折子的李哲等其余二人已经跟了上来。

    “王妃,接下来还是让属下先行罢。”

    李哲举着火折子走到了前头,明晃不定的光影,投射在滴答着水声的石壁。瞳歌隐隐不安的心,随着视线重现的光明,稍稍落了下来。

    “澜凤,放我下来罢。”搂着她在泥淖里亦步亦趋的走了这么许久,他该是累了的。

    虽然不大乐意,夜景琰还是放了她下来,改牵住她的小手。

    见她欲挣脱,紧了紧力道,抿着薄唇道:“就这样!没的商量。”

    瞳歌无法,只得由他。

    几人七拐八绕的又往里走了一段路程后,脚下的负重越来越轻。看的不远处抬高,还算干爽的方形平台时,瞳歌顿了顿。

    夜景琰跟着李哲后头踩了上去,转身拉了瞳歌一把。

    脱离了泥海,瞳歌舒了一口气。

    身上隐约有瘙/痒的感觉自皮肤渗透出来,低头扫了自己的衣裳一眼。

    原本的月牙白长衫,此刻除了对襟上方还能瞧出原先的颜色,周身黑泥,散发着足以令人退避三舍的异味。

    委实狼狈不堪!

    好在在场几人的惨况差不多。明白现下不是犯娇气的时候,瞳歌稳了稳猫挠般难耐的心绪,随着夜景琰步伐走过洞里唯一的通道。

    一路而来,腐烂的家畜尸体随处可见。想来是洪涝发生的时候,上游冲下来的。

    越往里,熏天的臭味越冲鼻。

    乍地,一阵比之自个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恶臭飘入鼻息,瞳歌脸色摆了摆手,xiong口处有甚东西翻江倒海的厉害,脚步一顿!

    “你还好么?”夜景琰扶住她肩膀,看着她骤然苍白的小/脸,眼里掠过一抹心疼。

    他不该由着她进来的!

    瞳歌摇头,笑容惨淡,“再恶心的都经历过了,眼下这些,算不得什

    么。”话虽如此,忙活了这么些天,她的身子其实已经濒临极限。

    突然直面这些太过‘刺激’的东西,稍稍有些吃不消就是了。“我没事的,走罢。”

    见她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夜景琰眼神微顿,也不好再说什么。

    ……

    一路无话的往里又行了一段,忽听得有谁一声失魂的惊呼:“王妃!”

    瞳歌一愣,同夜景琰交换了个眼神,大步向前。

    绕过前头的高个子,瞳歌拿过他手里的火折子,往前一照,瞬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远处,无数腐烂生蛆的家畜死尸堆积如山,龇着齿牙比猫还大的老鼠数以百计的出没,“吱吱吱”叫着,津津有味的啃噬着那些腐臭的生肉。

    立在瞳歌身侧的李哲,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后边的高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扭头到了一边,一副想呕又呕不出来的难受模样。

    瞳歌握剑的手背掩住鼻子,熏天的恶臭却是无孔不入,折磨着她纤弱的神经。

    “难怪属下先前在镇上没瞧到老鼠,原来全都集中到这里来了。”李哲欲深呼吸,临时想起了甚连忙闭嘴。

    瞳歌一语不发,视线扫到角落偏僻处。一条同样堆积着无数家畜死尸的壕沟,入了眼睛。

    顺着往上看过去,不意外看到为数不少的,四肢五脏不全已经腐烂的死人,横七竖八的堆积在壕沟的两侧!

    果然如此!

    无需言明,这个死尸堆积的洞窟,便是此次瘟疫的传染源头了!

    夜景琰平生未见这般腌臜丑陋的东西,即便是战场枯骨千万,也不及眼前恶景的万一来的让他反胃!

    瞳歌的脸色亦铁青难看,手里的火折子光影摇曳。不知哪只老鼠突地受了刺激,瞪眼盯着手拿火折子的瞳歌,一个飞跳,猛地朝她袭击过来!

    瞳歌心头一跳,正要侧身避开!

    “王妃小心!”李哲低呼一声,长剑出鞘,当空一斩,身先士卒的老鼠来不及吱叫,即成了两段砸落地面!

    李哲这一着坏了菜,其余老鼠见着同伴猝然横死,宛若潮水一般叫嚣着朝几人飞扑过来!

    瞳歌眼神一沉,挣开夜景琰大手,拦到他前头!

    凤鸣剑出鞘,红光划过,袭击过来的老鼠眨眼间便灭去了多半!

    正一只接着一只斩杀老鼠的李哲并高个子,登时瞠目结舌!

    原来王妃不仅揍人功夫不错,剑术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夜景琰瞅着砸落地上的死老鼠,心绪复杂。

    早便知道她手里的这剑,是一把惊世神兵,却没想威力竟是这般的慑人。

    掌风成刃,亦加入了斩鼠阵营。

    ……

    尸体的腐臭夹杂着老鼠的血腥,整个洞窟翻涌的恶臭,堪比阿鼻!

    瞳歌顺势将火折子插/入岩壁缝隙,手起剑落,丝毫不敢大意!

    越来越多的老鼠死尸落在四人身周,前头,更多的大鼠前仆后继,源源不绝的涌现!

    心知再这么纠缠下去,几人占不到甚便宜。瞳歌定神,朝着李哲高喝道:“李小队!我们先行撤退,过后再着人过来处理!”

    再次斩杀掉一堆大鼠,李哲等人也觉着眼下形势,只能撤退。

    夜景琰猛地转身横抱起瞳歌,运了内力就往外飞掠!

    李哲二人也不敢多做停留,边断后边追随瞳歌二人而去!

    一番逃难,重新回到岸上惊魂未定的四人,仰躺在地上望着苍蓝的天空猛喘气。

    等在岸上的其余士兵,瞧见几人的狼狈,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久,缓过气的瞳歌坐了起来,嫌弃的扯了扯黑泥贴身的衣袖,叹气道:“怎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现下这凄惨模样,甭说端木残瞧见会震惊,她自个照镜子估计也会有想死的心情罢。

    侧头敲了下/身侧脸色难看的夜景琰,推了推他肩膀,有气无力道:“澜凤

    ,还有力气否?”

    夜景琰侧目,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江边一下?”见他目露疑惑,瞳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尴尬道:“一刻也受不了这脏兮兮的样子了,能不能麻烦你——啊!”

    一声惊呼,众人错愕的眼睛里,夜景琰已经沙袋一般的扛起她,运起轻功往江边飞身而去!

    ……

    一路给夜景琰颠簸得去了半条小命的瞳歌,见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还来不及出声抗议,便给他粗/鲁的扔进了江水。

    饶是瞳歌水性不差,给他这么贸贸然的一扔,眼前一黑,还是呛了好几口凉水。

    浮上水面,发尾滴水。

    望着岸边背着阳光,抱臂而立的夜景琰,瞳歌头冒青烟,咬牙道:“澜凤!你跟我是不是有仇啊?”

    不就是麻烦他陪自己跑了几天,不就是害他染了一身黑泥,不就是害他被老鼠追赶么?

    至于用这么凶狠、想要溺死她的力道,将她往江里边扔么?

    此时的瞳歌哪里晓得,夜景琰确实是在记仇,记她一脚将自个踹进寒池的仇!

    “抱歉,一时手误。”夜景琰漠漠的瞧着站在水里的瞳歌,薄凉的声音,一听便没甚诚意。

    “……你这手误,倒是误得ting顺溜!”瞳歌面色不善。

    见他站在岸上,没有要下水的意思,月眉一蹙,“我说澜凤,这么脏兮兮的一身,站在岸上,你就不难受么?”

    “我好得很,不劳王妃费心。”夜景琰挑眉,不为所动。

    虽然身上又脏又臭,确实难受的紧。比起被她作弄,他倒宁愿待在岸上,至少安全!

    瞧出了他面上的戒备,瞳歌脸上的薄怒散去,好笑道:“你不会是怕我趁机报复,才不敢下水的罢?放心,澜凤你好歹帮过我,我没那么忘恩负义的。”

    “王妃确实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大抵也差不多,不是么?”就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信她才有鬼!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嫌难受你就待着罢。”瞳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恍然觉着好像少了些什么。

    心头一惊,“澜凤!你有没有见着我的剑?”

    夜景琰一愣!

    她的剑刚才为止,不是自个一直拿着的么?

    莫非——

    不确定的指了指江水。

    瞳歌眼尾一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潜下水去!

    ……

    夜景琰瞧着瞳歌,连着上水面来换了好几次空气,仍旧没有找到她的剑。心里蓦地愧疚。

    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水,以旱鸭子之身,扯扯她后腿……

    “哗”的一声,瞳歌再次冒出/水面,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红色的剑鞘赫然握在她手里。

    心下一松,正想道歉。瞳歌高声一句:“澜凤!接着!”

    凤鸣剑准确无误的落入手里,还没说话,便又瞧见她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扎入了水里!

    心里一阵疑惑。

    等了片刻,方才见她再次浮出/水面,揪着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要发问,却见她再次扬手扔了个东西过来,“澜凤!接着!”

    冰冰凉的物什在手,拿下来定睛一看,却是个手掌大小的蚌。

    “澜凤,给你的晚餐,哈哈哈……”瞳歌捂着肚子笑,也不晓得自个究竟在瞎乐活些甚。

    只是恍惚觉着,有个人不计功利的待在身边,陪着自己瞎闯瞎闹,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夜景琰一手拿剑,一手托着蚌。见她笑的快意,情绪不由受她感染,唇角弯了一抹暖暖的笑意,眼神chong溺的望着她。

    既然她说这蚌是晚餐,晚上他就吃这个好了。

    ……

    笑够了,瞳歌爬了爬湿哒凌/乱的头发,正色道:“澜

    凤,你还是下来洗洗罢。你要是不放心,最多离我远点也就是了。”

    夜景琰见她背过身子,水里窸窸窣窣的整理打结的发尾。稍一迟疑,搁下手里的剑还有他的晚餐,踩了下去。

    如她所言,不敢靠她太近。不是怕她使坏,而是怕她发现自个不会水的事实。

    随意浸泡清洗了下/身上的灰衫,听到身后她转过身来的潺/潺水声,一紧张,忙上了岸。

    望着他逃也似的背影,瞳歌忍俊不禁。

    她又不会吃了他,至于这样么?

    阵风回来,些许凉意。

    瞳歌揉了揉手臂,随意绑了个高马尾,也上了岸。

    早便清洗完毕的李哲拿过来两件披风,递给瞳歌并夜景琰。

    瞳歌微笑着接过,随意往身上一披,“谢谢。”

    “那个洞窟,你打算怎么做?”夜景琰转过身来,将她的剑递了过去。

    瞳歌稍一思忖,说:“能烧则烧,不能烧就填掉。”

    看向李哲,“这事就交给你们来办罢。有问题么?”

    李哲笑着摇头,“没问题,属下待会回去便差人来办。”

    “这事马虎不得,底下人办事我不大放心。就辛苦你一些,好好的监督他们一下罢。”瞳歌郑重其事。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李哲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能信任的。

    “是!”李哲拱拳。

    这瘟疫的事,等端木残做完最后的确认,应该就能告一段落了罢?

    “澜凤,你住哪?我送你回去!”瞳歌接过底下人送过来的马缰,朝夜景琰道。

    夜景琰一愣,摇头道:“不必了,忙活了这么许久,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罢。”

    见他想也不想的推辞,瞳歌心里一阵失落。

    勉强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先这样罢。……明天,你还会不会去闾左大棚?”

    “嗯。”夜景琰这次很快的点头。

    在石淮镇的这场瘟疫,彻底结束之前,他会暂时的留在这里。

    “是么?”瞳歌放下心来,勾唇浅笑,“回去罢。”

    ……

    “端木公子,那些瘟疫患者的病情怎么样了?”

    用罢晚饭,瞳歌坐在椅子揉着酸疼的肩膀,看向旁边的端木残,随口问道。

    端木残放下手里的茶杯,沉索道:“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观察两日,确定病情没甚差池之后,我们再回王府交差。”

    “对了,在下听说你今日派人烧了堤坝基底洞窟?那里边有甚东西么?”

    “饭前不是同你说,瘟疫传染源头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么?”喉咙有些干燥,端了茶杯喝了些茶水。

    “那个洞窟里边的事情,不提也罢。总之,这两日若是没有新的瘟疫患者送进大棚,几乎就能确定,那个洞窟,便是此次瘟疫的万恶源头了。”瞳歌神色淡淡,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端木公子,你此番过来石淮镇,就只为了这瘟疫一事么?”这话前几天她就想问他了的。

    许是有过类似经验,端木残对处理这场瘟疫,似乎没甚特别棘手的地方。

    真要说棘手,也就这传染源头的事情,稍稍麻烦了一些。

    不单是他端木残,游大夫对处理瘟疫,亦是得心应手。

    想到某种可能,瞳歌蹙眉,“你有没有问过游大夫,他是什么时候得知瘟疫发生的?”既然知道医病的法子,之前死的那么多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冤枉了?

    “问过了。”端木残颔首,晓得她在怀疑什么,“游大夫是外出游医时候,路经这个镇子,无意发现其正盛行瘟疫的。他们抵达这个镇子的时间,也不过比你我早了两日。”

    “那么那些被活活扔到白屋山的人呢?明明知道治病的手段,为甚还要放任那些士兵,将患者带走?”不是她要怀疑游大夫,实在是因为那厮有不/良前科,她没法相信他的所谓‘医德’!

    “你也知道那些个士兵,在被你

    狠狠整治之前,行/事特别的嚣张跋扈。”端木残叹息。

    她似乎总是在这些需要驯服人的手腕上,表现的特别出类拔萃。若非她身为女子,倒是很适合混迹军营,训练兵士,发号施令!

    “更何况,据游大夫所说,那些白天被士兵扔到白屋山的患者,当天夜里,便会给不知名的人,偷偷的送回来。连着两晚都是这样。”

    听游大夫提起这茬的时候,他还觉着很不可思议,“所以,游大夫也懒得再同那些士兵争辩说理。既然扔人能让他们安心,索性由着他们去了。”

    听了他的解释,瞳歌心里疑虑稍稍打消了一些,却还是觉着有甚地方不对劲。

    一时间理不清头绪,便也不再纠结,回到先前的话题,“我听说汅江上游的那座坍塌了的堤坝,是由工部直接派人下来主持修建的。你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端木残颔首,面色漠漠,就这个问题不欲同她多谈,“这事不该在王妃你的关心范围,你就别操心了,早点休息罢。”起身离开。

    瞳歌望着他背影,清眸划过一道冷光!

    多管闲事确实不是她性子,但是,若能多掌握一些同御凌墨谈条件的筹码,她倒是很乐意帮他抓抓耗子的!

    ……

    是夜,骤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的雨声打在屋ding瓦片,瞳歌夜里忽醒,躺在榻上,再无睡意。

    心里想着端木残的事情。

    总觉着他晚饭后,对于自己疑问,一个劲的为游大夫开脱,有点反常。

    莫非他与游大夫,两人一道为瘟疫患者施药治病,几日相处下来,惺惺相惜,生了革命情谊?

    为自个这不着边际的想法,感觉好笑。

    喉咙忽地有些干灼,到桌前喝了杯冷茶。

    既然已经睡不着,索性起身,套了件衣裳,走到窗边听雨。

    雨声还没认真聆听,却听得隔壁端木残的房间,传来一阵打斗声动。

    心下一突!不及多想,拿了桌上的凤鸣剑便往隔壁跑去!

    房门半掩,一道闪电劈空而下,只瞧见窗纸两道黑影正缠抖在一起!

    瞳歌眼神一沉,踹门而入。

    红色剑光对着举剑砍向端木残肩膀的黑影,划了过去!

    没想身着?( 战凰归来,惊世特工皇后 http://www.xlawen.org/kan/17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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