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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沙葬》

    第一章 深闺一缕相思梦,惊醒雾中未眠人

    第一章深闺一缕相思梦,惊醒雾中未眠人

    万点胭脂画凄凉,千缕蝉音鸣苦禅。

    破晓甘露欲石穿,黄昏依旧恋屋檐。

    都道那树影婆娑,可究竟谁人看见?

    终归寂寞行人间,唯留声轻叹、轻叹。

    蟾宫暮海惘情坠,望眼欲穿无漪涟。

    梦里如花挂银簪,梦外似剑斩芳颜。

    常以为风光呢喃,却无奈光阴难伴。

    终究孤寂眠红尘,难言句思念、思念。

    晃见愁绪悄蹁跹,孱泪两行食梦魇。

    孤鸟薄霞烙眸影,断雨稠风凝眉间。

    总见那毫厘相残,又苦这千里相恋。

    爱恨情仇终若梦,但依旧缠绵,缠绵。

    (一)

    记不清是哪个朝代,只知道夜悄悄攀爬在这座宅院之上时,一切落寞得有些凄楚。红得有些令人害怕的月亮下,树影婆娑,正门向左第三间厢房里油灯还亮着,透过薄薄的油纸,微微喘着气。

    屋里有一红衣女子对着暗淡的铜镜一枚一枚地取下头上戴满的珠宝,眉山目水间掠过一丝倾国倾城的娇艳,凝脂刚脱的脸纯白无瑕,薄薄的嘴唇在半明半暗的灯火中一张一合,粘着朱砂的唇一闪一灭地跳动。

    “雪砚,快些睡了吧!明日大家都会忙呢!”

    “艳娥姑娘,你是说给自己听的?”道话的是一个已躺在榻上的女子,将就着亵衣侧卧着,面朝粉墙,呢喃到:“姑娘,你若睡不着,大可在门口去等着那南巡来的知府,我可已经撑不起了!”

    “雪砚,你说这南巡来的知府大人是怎样一个角色,我想他说不定就是指这一梦阁来的,怕是吃了千万回青楼烟火了,要是我把他逮住了……”这一声来得有点令人不自在,可在宋艳娥银铃似的音色下,掩饰得只显出一丝俏皮。

    “清风徐来,好梦不惊。”

    夜深,灯火已灭,栖在宅院房梁上的夜鹰,久久未去……

    (二)

    晨光破晓,平日慵懒的街道,今日却塞满了行人,沸沸扬扬地说着一些关于知府大人的话,什么知府年方二十已官至三品,什么知府尚未娶妻,什么虽然是知府却有南巡的权利,这样的话逗得路边三姑六婆们眼神渺茫却有一丝后悔。

    这个江南小镇叫踏雁镇,名字何来没有人知道,只是这里的人们一直安居乐业。正街长147步,宽12步,地面净无尘杂,房屋整齐地交叉排列,与所有的小镇相似,而特别之处,便是这伫立于镇南叫“一梦阁”的青楼,建筑格调与周围的景致截然不同,似乎有一点西域风味,可一点也不影响,因为其它都只是衬托罢了。一梦阁的老鸨姓花,单名一个虹字,年至不惑却依然楚楚动人,而手下美艳女子更数不胜数,致使“一梦阁”在整个中原已扬名数载。谁都说不清花虹暧昧不清的背景,只觉的一梦隔是某一天就突然出现了似的。

    在张婆婆的胭脂摊,一个戴着锈铁面具的女子在用手比划着,张婆婆也耐心地和她比划,比划许久,那女子才满意的掏出三两碎银,换来一盒包装最为精致的胭脂,满意地放进了口袋,踏着碎步,向王婆婆的脂粉铺走去。

    “雪砚,今天知府大人要南巡,想必艳娥姑娘已经未雨绸缪了吧。”王婆婆亲热地打着招呼,苏雪砚的面具只遮住了上面的半张脸,绯红色的嘴唇并未张合,只是细细的嘴角向上轻轻的一弯,用一个醉人的微笑回答了婆婆的话。

    “雪砚你自己看吧,相中哪盒胭脂我便宜卖给你。”雪砚点了点头,王婆婆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说是其他客人,却也只有一位男子,雪砚并未太留心,只是认为他为他娘子买一盒胭脂而已。

    忽然,那位男子让婆婆停止介绍,双眼直直盯着胭脂铺左上的那盒铅华,婆婆见状,立刻说道:

    “公子真识货,这是用雪蝶骨磨练而成的,是老身我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极品。”

    雪砚一听,便立刻转过头去,想见识见是这盒铅华到底如何,可目光却硬生生落在那位仔细打量铅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比雪砚高了一个头,干净而棱角分明的脸上镶着两枚锋利的眼睛,鼻子高而雅致,生得唇红齿白,挺拔的身姿,颈部健硕的肌骨,那男子开口道:“那盒多少钱?”只是一句话,那声音便穿透了雪砚的身体,雪砚忽觉自己不对劲,便立刻把目光移向了那盒铅华。

    “公子你应该也知道雪蝶谷,葬身处,这盒铅华来之不易,我的次子差点丢了命,才捉到一只那吸人血的蝶,这价格自然不会便宜。”王婆婆解释道,“既然公子识货,那婆婆我也不和你纠缠,十两银子如何?”

    那盒铅华果然与众不同,银色的粉末在朝阳下有点泛紫,异常夺目。

    那位公子点头默许。

    “公子爽快,我这里也只有一盒,今天算是公子你走运了。”

    那公子还未掏出银两,雪砚便把婆婆衣角一拉,面具后的那双眸急躁而且哀求,婆婆读懂了,那位公子看来只是有些楚楚动人罢了。雪砚其实是一个十分讲理的人,可是今天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却偏偏要这样做。

    婆婆心想这公子只是外乡人路过,而雪砚却一直会帮一梦阁买些胭脂水粉,起点儿私心说道∶“公子阿,这位姑娘也看上了这盒铅华,不如你让给这位姑娘,婆婆我另外卖你一盒?”

    “你是生意人,应该讲究先来后到,倘若这位姑娘是先于我看上这盒铅华,为何不开口?再说……”那位公子随手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横置在了桌上。

    “公子你不清楚,这位姑娘她……”婆婆还未说完便被雪砚遮住了口,雪砚摇了摇头,制止住了一切,这个店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看热闹的,看这位公子的,和看这位从不卖身的一梦阁哑姑娘,那位公子拿着婆婆找余的钱正要离开时,雪砚把银两底部给婆婆看了一看,婆婆明白了,这是官银,雪砚不希望婆婆得罪他才这样做。婆婆正觉鼻酸,忽然街上的小乞丐嚷嚷起来:“嗨,莲心为谁苦,自有哑巴知啊!”这当然不是一个乞丐能懂得话,只不过以前有人拿来嘲讽过雪砚或是其他什么人,这乞丐捡来当绕口令罢了。雪砚是听习惯了,可婆婆一想缘由,便落下泪来,公子听后未曾停留,还是走开了。雪砚竟反过来安慰婆婆,帮婆婆拭掉泪水。婆婆知道为何今日雪砚会出门买铅华,说到∶“姑娘也别难过了,那艳娥姑娘国色天香,少那一盒铅华又能减低几分姿色?”

    雪砚只是点头。另外买了一盒便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王婆婆的店在镇北,而这小镇南北两镇有两路相通,一条过正玄门,那里是镇中心,热闹非凡,一条是出了镇北大门,从东饶镇半圈,要回一梦阁,走外边人很少。雪砚心中依旧隐隐作痛,想要一人走走,也免去了那些乞丐的笑话。

    此时,正值春分,镇外是一派春色,鸟语花香,雪砚也释然了许多,便不再去想那晦气的事,顺水慢行,沿墙游走,雪砚眼中的忧愁之色渐渐销声匿迹,雪砚走着走着,忽听到身后有一阵马蹄声,还未来得及回头,那人与马便已经来到雪砚面前,她抬头一看,竟是那与她抢铅华的男子,她不明白为何还要来找她,怕是要遇上什么麻烦了,还在胡乱猜测,那公子便已下了马来,把手伸向雪砚,手中竟是那盒铅华,他开口说话了:“姑娘莫怪我,我不知姑娘你不能开口说话,才说出那种话来,使姑娘遭到嘲讽,我实在问心有愧,希望姑娘你能收下这盒铅华,当作是在下的赔礼。”

    雪砚难以想象,这是一位多么高大的人,自己只是一介草民,他原本可以置之不理,而现在这位有权之士竟向自己赔礼道歉,实在震惊。而在这里也不会丢面子,雪砚回过神来,拾起地上的一支木棒在沙土中写了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公子能为我保密吗”。那公子看罢,抬头注视着雪砚,点了点头。此时烈日已爬过半个天空,那位公子的脸在阳光下洋溢着一种豪气与威武,实在俊俏的不得了,那坚定的点头,更是让雪砚动容。

    “公子买那盒铅华做什么?”雪砚的声音如同一粒粒珍珠砸在鱼盘之中,清脆无比。而那位公子此刻已呆得不知做什么,他分明听到乞丐叫她哑巴,可现在这姑娘又确确实实开口说话了,他在猜测,这位姑娘为何要在这镇中装哑巴?

    “公子请勿吃惊,我自有我的理由,您能回的我的问题吗?”

    公子立刻回过神来,正了正眼神:“哦,我只是为了把它交到上边研究而已,回去只需要说未曾看到即可,上边也不会刁难于我。”

    “不会刁难也没有赞赏?公子明日此刻来此地,我定将这盒铅华送与公子,这和铅华对我的确有用,但只是今日而已。这里是五两银子,作为对公子的补偿。”说到雪砚便把五两从囊中拿出,欲交到公子手中。

    “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曹苦,幸会!”公子向后退了一步,又作了个揖。

    雪砚听到“不必客气”,却还是执意要把银两给与那公子,可听到公子问话便答道:“曹公子,我叫苏雪砚,这银子是一定要给的!”

    “姑娘别再和我争了吧,在下定不会说出今日之事,姑娘放心!明日在此地想见。”话毕便骑马离开了。雪砚还欲说话,却没了机会,只是伫立在那里望着那公子的背影,目送他远去。然后拿起铅华,离开了。

    清风四扬,雪砚的秀发在风的空隙中飘动,树木也婆娑得不停摇晃,两人走后,那清风便吹平了那地上的几个字,好像什么也未发生过。雪砚唯一明白的是她可能动心了。

    (三)

    雪砚踏着一梦阁血红的阁楼毯,向艳娥与她的闺房走去,一梦阁共三层,底层是吃喝嫖赌的工作层,中层是各姐妹们的闺房,而艳娥与雪砚的闺房又在中层后院中,上层只有中层一半,是花虹的闺房与一梦阁的金库。

    一梦阁中装饰雅致却不奢侈,华丽却不俗气,全然不是青楼的感觉,走廊与楼梯间铺满地毯,每个长凳上都有一盏长明灯,檀木椅与门散发着一阵醉人的清香。倒是嘈杂的笑声和那些歌舞升平却如其他青楼一模一样。

    雪砚自打有记忆起便在一梦阁中生活了,也自打有记忆起便戴着一张铁制面具,小时候老鸨花虹便骗她戴一天铁制面具便赏一枚冰片糕,这冰片糕全城只有花虹会做,也是世间一等一的极品,小雪砚便一直戴了下去,后来雪砚长大了,也懂了一梦阁中的生意,花虹为了防止万一,又与雪砚演了一出戏,在雪砚十六岁的一夜,她“哑”了,对镇里人只比划手势,花虹也告诉姐妹们不让雪砚涉入这行的意图,姐妹们一直喜欢雪砚勤快,善解人意,再结合自己的走投无路,的确不想糟蹋了这样的姑娘,所以在这一梦阁中,雪砚才能喘一下气,后来花虹把雪砚安置给了花魁宋艳娥,也是为了让雪岩不引人注目。

    而雪砚哑了的原因,外人在十年的光景之后,却也没人说得上来,旁人问道,花虹也只说不要再提,而至于花虹对雪砚为何如此保护,却只的确无人知道什么了。

    精致的厢房门轻轻推开。

    “艳娥姑娘,我回来了!”雪砚进屋后,把今日买了的东西放在厅房中的圆几上。

    “雪砚,今日买来的都是最好的?”艳娥一身素衣,在内房碾着青黛石。今日她似乎用了所用的力气。

    “艳娥姑娘放心吧,我拿给你过过目吧!”雪砚说到便把这几样昂贵的化妆品抱向了内房。然后将盒子放在艳娥面前,一一打开,说道:“艳娥姑娘,这些东西把二十两银子都用光了,我给你报个价吧!”

    “不用了雪砚……”艳娥是一直相信苏雪砚的,自从与雪砚一起住后,她便已成了知音。雪砚可以耐心地听艳娥一日的愁心之事,可以分享艳娥一日的开心之事,可以每次帮她梳妆画眉,所以艳娥对于雪砚只有放心。

    “姑娘,我还是要说,这帐是要算清的!”雪砚执意如此,艳娥已不是第一次遇到,知道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艳娥便只好听着。

    苏雪砚在交待花销时,态度十分认真,只是说到铅华花了五银子时,声音有点颤抖,但艳娥只是觉得她大概在换气而已。

    苏雪砚不会要这五两银子,只是她要找机会把这五两银子交与那公子,虽然不知明日还会不会与那公子想见,但她总要试一试的。

    报账完了之后,雪砚便开始与艳娥梳起妆来,等待那知府改变谁的命运。

    (四)

    铜镜照肌容,明灯焰凝脂;

    芳华千百载,鬼神只怨迟;

    紫光铅华金簪挑,万红胭脂绽悬之;

    龙鳞额黄轻履面,朱砂丹红唯恐噬。

    待半个时辰之后,这艳娥与雪砚画好了妆后,一切便是待东风。

    艳娥的确倾国倾城,在雪砚看来的确没有那盒铅华,燕娥依然不会少几分姿色,是个男人,那就一定会睡在她的温柔乡中。

    而雪砚只是怕个万一,才一定要买下那盒铅华,让自己安心。

    艳娥今年二十四岁,比雪砚只大七个月。是被她的父亲卖到了青楼,可她不喜欢这里的生活,早已想找个能把她买走的人,她是娼妓,没有人愿意要她,只是因为她太漂亮,男人们怕她守不住一间房,怕她红杏出墙,她也不会自己赎了自己,因为她一个人无法维生,说到底还是等待的好。今日来的知府,是她离开青楼的希望,她可以只要一个妾室做,只要一种与青楼不同的生活。

    雪砚知道这一切,才更怕有个什么万一。

    (五)

    “雪砚,外面这么热闹,知府来了?”艳娥躺在榻上问雪砚。

    雪砚向窗边走去,倚窗向外望了望,转过头笑着点头。

    “他长什么样?”艳娥迫不及待得坐正,想跑到窗口自己看,有不好意思在雪砚面前显得那么着急。

    “艳娥姑娘,我哪瞧得见,只是南城门口人挤满了而已!”雪砚故意说的很慢。

    “哦~”声音稍稍有点颤抖。

    雪砚走了过去,拉着艳娥精致的手,说:“他会来的,放心吧!”

    艳娥点头。发簪上的银花也悄悄摆动。

    这知府本无权南巡,只不过他身份不一般,他是皇帝的表弟,闲人道他只是倦了那宫廷繁杂的生活,便向他哥哥问了临州知府一职,只不过百姓不知而已,以为是书生中第,金榜题名罢了,而这“知府”已是花心无比,饮尽了京城风云,这次的南巡,也的确是听闻“一梦阁”才来的,便向哥哥请示说代皇帝南巡。

    知府一到,整个踏雁镇便沸腾了,知府的马车在小镇中挤了半天才在镇中的县令府安顿下来。后来知府给全镇的百姓发放了些米盐,又与一些百姓交流了一番,光阴便过了半天。

    远山的夕阳有些依依不舍,染醉了整片天,空气中还夹着一丝已过往的热闹,只是整个镇已安静了下来,整条街只留了一些追逐的孩子,闲谈的老人,以及收摊的生意人。昏黄的光线斜扫在江南特有的青苔石板上,有点泛黄,天空阴沉却不是下雨的征兆。

    黄昏降临,“一梦阁”便占据了整个踏雁镇。

    (六)

    “一梦阁”今日下午就没有接客,花虹在晌午时就请走了所有的嫖客,因为昨日曾县令便告诉花虹今日另有安排,可“一梦阁”也灯光通明,等待着这另来的安排。

    一辆马车伴着哒哒的马蹄,停在了一梦阁门前,跟着两侧两名高大的从骑和县令的马车。

    马车绿色的门布被缓缓提起,县令早已在马车边等着了。

    “知府大人,一梦阁到了……”

    此时,一梦阁的大门早已敞开,花虹安静地伫立在门边,含着经久不衰的春风,双目注视着那辆马车,端庄得一点也看不出是青楼中人。但心中还是瞧不起这位知府,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这种事。不过有些麻烦能省则省,况且就只有这一夜而已。

    知府下车后的确让花虹失望了许多,一副玩世不恭的轻浮样子,完全不像是满腹经纶的书生,而更像一个富宅中生活的放浪公子,更是没有一点之气。倒是身边的两位随从更有做官的样子。

    一阵寒暄之后,花红便引着知府、县令和另两位公子进了正厅,让姑娘们给他们沏了茶,便开始歌舞升平的时光。

    “叫你们花魁出来罢,其他麻烦事,能省则省。”知府僵着脸用手挥了一挥。花虹心中一惊,居然和她想的一样。

    花虹应了声,便让身边的丫头去了中层叫艳娥姑娘。

    众人等了一会,便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迭响在沉沉的地板上,吱呀作响,一会儿,艳娥便已踏着红毯走了下来,有点昏暗的灯光散落在她滑油的脸颊上,铅华散射出一种优雅而不是格调的紫色,调和着一梦阁暗红的主色调,勾兑出一种神秘而刺眼的辉光,再加上漫天飘落的花瓣,刹那间抢走所有的色彩。

    知府早已经傻了眼,要求艳娥坐在他旁边,之后便一直让她为自己倒酒,并且唱歌助兴。艳娥用尽全身解数把他服侍妥帖,心中也在暗自高兴,只是……

    接下来的舞蹈助兴之中戴着铁面具的六位姑娘旋转着曼妙的身姿,在厅堂中跳着西域传入的舞蹈,这六位姑娘中有一位让台下的两个人心中一动,一位是知府,一位是二个随从之中的一个。这位姑娘舞蹈中未掺杂一丝矫柔与紧张,只是让人感到像饭后清茶一样自然,在每一个旋转与跳跃中都能散发一种迷人的从容,每一个手势与脚步都看不出些许的瑕疵。

    而她,就是苏雪砚。

    而那位随从,就是曹苦。

    “停下来,那位姑娘过来。”知府把目光从艳娥身上解了锁,看着雪砚,而雪砚一直与曹苦交换着目光,有种旧人相逢的兴奋。听到知府的话,众舞女觉得不妙,便纷纷把雪砚挡在了后面。只是这知府大人居然抬起了手指着她,无奈之下只好踱着碎步走了过去。

    “怎么不说话?”知府问到。

    “知府大人见笑,她是哑巴!”花虹见状不妙,一边回答一边向雪砚那边走去,“而且丑得很呢!”

    “哦?但我见她舞姿曼妙,皇宫正是缺少舞女,带回去献给皇上想必皇上定时十分开心,也不会亏待她,脱了面具,去梳妆一下给我看看。”他抿了口酒。

    “知府大人,她真的不好看!”花虹有些激动,却还是亲自为知府倒满了酒。

    “多嘴!倘若她真是其貌不扬,本知府也不会带她回宫脏了圣上的龙眼,但若是她貌若天仙这可是你的欺君之罪,若是你顺从于我我也就不会再追究,去梳妆吧!”

    其实知府是慧眼识真,苏雪砚的确气宇非凡,只不过从小就埋没了,花虹把她的一切美丽都藏了起来,也从不让她化妆。

    “知府大人,这女子真是难比您旁边的艳娥姑娘啊,还望大人见谅!”

    “怎么,我今天只是看看而已!看毕再说。”知府回头看来看艳娥,此时艳娥也十分紧张,知府并不确信这位戴面具的姑娘会输于她。

    花虹怎可能相信,苏雪砚漂亮与否她还能不知,一定不能让知府见着了。在其他人看来,花虹似乎就是雪砚的亲娘。县令也拍马屁似的不断给花虹施下马威。而一旁的艳娥早已心急如焚却又确信自己比雪砚美何尝一百倍。

    “恕难从命!”花虹的语气非常坚定。

    众人都屏着气息,而艳娥表情最为复杂。恨恨的看着雪砚。

    “难道你想让我封了这里?”知府心一狠便说了这句话。

    “大人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命令!”

    “如……”花虹方欲与知府针锋相对,雪砚已深知其中利害,便抓住花虹的手,阻止她说话。这番情景却被曹苦尽收眼底,他起身刚想求情,却被知府命令到:“曹苦,你带她去吧!”

    “遵命!”曹苦这次是奉命保护这身份特殊的知府来的,考虑大局,还是遵了命。

    曹苦转向雪砚,带着愁苦的表情,对雪砚说:“姑娘请!”

    雪砚对花虹做了个请放心的眼神,花红自责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还让雪砚跳舞,还没反应过来,雪砚已跟着曹苦走了。

    知府让大家休息一下,等雪砚出来。

    第二章 青天无意惊雷动,血雨腥风皆乱起(上)

    “曹公子不必为我担心,能再次相见,我们还真有缘分!如果今日安然无恙,明日之会,可定要赴约!”

    “姑娘放心,会没事的,”曹苦跟着雪砚走在回廊上,“姑娘进去吧,在下在门外等你。”

    这时艳娥也稍微有点喘息的机会,花妈妈向她说了几句话,艳娥便走向二层左面第四间厢房,当她敛起袖口正要敲门时,门内传来一种太妖娆又太干净的问话。

    “宋姑娘来做什么啊?”

    “沈姑娘,我是来……”艳娥未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回答。

    “求救吗?”

    “沈姑娘,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向你求一剂春药!”

    “进来吧!”

    艳娥推开门,一律奇香扑鼻而来,见一身绿装着衣的女子坐在圆几上,难见其容貌,桌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中一红一白两个小包,两包中各有一粒十分小的透明的似卵的东西,安静地躺着。

    “宋姑娘拿去吧!把这两包药分别放入两人杯中便可。”沈绛妃是七年前来的姑娘,在一梦阁以住下许多日子,起初便异常妖艳,也已提升至帮助花虹掌管春药的帮手。艳娥未想过多便走了

    ……

    (八)

    宋艳娥走向她和苏雪砚的房间,曹苦在门口守着,见艳娥来了,便把路让开了,艳娥并未理会,只是打开门进去后又立刻关上了门。

    艳娥走到雪砚身旁,悄悄对她说:“雪砚,现在可是我的关键时刻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对不起,艳娥,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雪砚听说还有救,眼神顿发光芒。

    “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就可以了,听我的安排,你能让门外那位公子喝几口酒吗?”

    “什么?现在还有时间喝酒?”

    “这是花妈妈的计划,说一定可以帮到你,还有我!”艳娥用十分坚定的眼神注释着雪砚。

    “好,我试试。”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轻点了头。

    两人又在房内为雪砚画了一番妆,艳娥顿觉雪砚有一种自己从未在意过的美,是青楼花柳们早已摈弃的东西,干净利落到让人联想到一种高贵的血统,艳娥走时,握住她的手:“为了我,委屈你了!”瞳孔微缩,那是下定决心的眼神。

    雪砚笑着抱住她,她的手却迟迟未抱住雪砚。

    门被轻轻推开,艳娥先走了,为了能让这公子专心喝此酒,她已把雪砚精心打扮了一番。艳娥离开了一会儿,雪砚再从门内静静走出,没有戴面具的雪砚十分美丽,艳娥为她画的桃花妆更与她的瓜子两配的天衣无缝,白皙的脸上两朵淡红色的胭脂晕,薄薄的嘴唇未上红色朱砂,却有点淡雅的自然之美,眼睛清澈而又深邃,仿佛藏匿着一段神话。

    曹苦已经呆了。

    “公子这边请!”雪砚全然不知曹苦此时已无知觉,“公子?”

    “哦,姑娘,在下失礼了……”曹苦顿觉不对劲,只是低头道歉。

    雪砚笑了一下便领曹苦到艳娥准备好的厢房,艳娥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见两人来了,便热情地说道:

    “公子麻烦你了,这姑娘是个哑巴,现在还有些紧张去见知府,不如先陪她小饮两杯,帮她壮壮胆?”

    雪砚和曹苦突然笑了出来,与此刻情形十分不搭调,艳娥有些吃惊,刚要转过头去看雪砚时,曹苦却开口道:“宋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实在下知道雪砚姑娘会说话。”

    “什么?那你……”

    “放心,在下是雪砚姑娘的朋友,只会帮姑娘逃脱这关的。”

    艳娥听到此番话,心才沉下来,看看雪砚的笑脸,自己也叹了口气,却像在犹豫什么。

    雪砚见状,说:“艳娥姑娘,下楼吧,这里可以放心了!”听到此话,艳娥便下了楼,走时把门关上了。

    雪砚请曹苦坐了下来。

    屋子里便却突然安静了,好像两人都不知道在此时此刻到底应该说什么。

    见艳娥已帮曹苦和自己盛了酒,雪砚举杯示意,曹苦此时只是呆呆看着雪砚,想自己能和如此美丽的女子一起坐在这里,的确是难能可贵,雪砚见曹苦傻看着自己,这时才发现,忽然脸上一红,可这一红却像含苞的桃花禁不住春风的惹逗,一下子开在曹苦的心窝。

    “曹公子……”声音也是如此娇羞。

    “失礼,是在下失礼,在下喝酒赔罪!”曹苦一下子喝干了,又继续盯着雪砚看,觉得失礼,才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心里也骂着自己。

    雪砚见曹苦干了,自己也吃完了一杯,便与曹苦说笑了起来。

    “这是花虹的缓兵之计吧……”见雪砚忽然紧张起来,他连忙解释:“姑娘现在还不明白我是站在姑娘这边的吗?”

    雪砚心中微微一颤,便问道:“公子是朝廷中人,若怪罪下来,你也难逃干系啊……”

    “姑娘也许有所不知,我表面是奉命保护知府,实则是掌门来此地查一剂毒药。这剂毒药是当年彼岸崖崖主妇人所造,听说秘方流落到了这一带。”

    “掌门?公子是武林中人?”

    “哦,我是效命于朝廷的焰遭府的人。”

    “公子将这等机密告诉一个外人,实在不妥阿……”

    “我早已未将姑娘当作外人……、”

    雪砚忽觉不好意思,微微转过头去,又连忙正对曹苦,怕失了礼貌,但为解尴尬气氛,又急忙转移话题。

    “也不知今日只事到底会落入和结局,只希望公子与我们都能平安赴约,艳娥姑娘也能和知府大人回宫……”

    “但愿如此,先不说这了,我倒是好奇老鸨为什么对你这般保护?”曹苦为两人盛满酒杯,又独自喝了一杯。

    雪砚微微笑了笑,又下意识看了看桌脚,说道:“听花妈妈娘死得早,生前又对她有恩,她是在还我娘的债,不过我早就把她当亲娘看了,我爹爹的事她却只字不提。”

    一刻时间过去了,雪砚正想明日若平安无事便把心愿告语花妈妈,曹苦忽觉得内心欲火焚身,双脚发软,气血上涌,这时才发现这酒中有毒,便用内功压制,一边问雪砚:

    “姑娘这酒从哪来?”

    “公子想要带几瓶走吗?”

    “这酒中有毒……”曹苦尽量把毒字说得轻松一些。

    第二章 青天无意惊雷动,血雨腥风皆乱起(中下)

    “有毒?”雪砚惊诧道。她早已觉得全身发轻,却也只觉得因为是酒,所以很正常,可又问是什么毒药。

    “是……春药……”曹苦这时扭曲着自己难以忍受的脸,把这三个字憋了出来,苏雪砚一惊,便未再说话,想要做什么却也只是两手十指紧握,脸色发红,气喘吁吁。

    曹苦这时忽然说:“姑娘快出门去,免得……”后面的话他未说出,只是怕玷污了雪砚的耳朵,雪砚听到此话立刻向门口冲去,想要打开门才发现门已经上了锁,无法打开,心中才知道是中了艳娥的计,决非花妈妈的计谋,艳娥想让她与曹公子发生情事,激怒知府赶尽杀绝,心中苦恼不已,自己待她如手足,她却……

    正要向曹苦说门已上锁,忽然觉得背后有一双手已抱住自己的腰身,一双热唇在颈部放肆的摩擦,那双热唇慢慢从颈部移向耳背,脸颊、双手在身上游走,搜寻上衣的带结,雪砚忽然转过身去,回应他的热情,自己也双手紧抱住他,曹苦忽然抱起她,走向床边,放她在床上,双舌纠缠不清,解开雪砚的上衣,曹苦便放任双手自由走动,雪砚不住的喘气,忽然她停了下来,曹苦却还在她身上亲吻,隔着中衣她还清楚感受着来自那男人的热情。

    “公子……”雪砚几经开始抽泣。双手阻止着曹苦。

    可曹苦却愈演愈烈,双手反按住雪砚,欺凌于她上。

    “曹公子,停下来……”雪砚已泪流满面。

    曹苦完全没有听见,毒舌又侵入了雪砚的嘴中。

    雪砚狠下心来,双颚一合,曹公子惨叫了一声,是雪砚情急之下咬了曹公子的舌头,此时曹苦才清醒过来,看着泪流满面,以衣襟不整的雪砚,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对不住姑娘了!”曹苦坐回了位置,“姑娘杀了我吧!”

    雪砚止住了哭泣:“怎么能怪公子,是艳娥的错,不,是我的错。”

    曹苦未回话,只是忍着焚身的欲火,雪砚此时也好不到哪去,自己四肢无力,却要忍住雨风情欲,双手已抓破了床上的被单,想到自己的苦与曹公子的苦,泪又落了下来。

    一刻钟过去,两人已快坚持不住,曹苦已用头撞木桌许久,额已破烂,实在难耐,曹苦忽见东面有一扇窗,忽地一起,雪砚吓了一跳,怕发生什么,可见曹苦向窗边冲去,“嗖”一声,跳了下去,雪砚此时才看到桌上殷红的鲜血,忽然心痛,又过去几秒,情欲竟无由的消失了。此刻底楼的曹苦,已发现忽然一下子心火就消了。心觉十分奇怪。

    雪砚正欲坐下,一个黑影忽然从窗口飞入,一支利剑已架在雪砚的脖子上,雪砚不知何人,又怕是曹苦却不信曹苦想要杀自己。

    “别动,不然送你去见阎王。”那声音有点厚重,却又有点俏皮。

    听到不是曹苦,自己就放了心。

    “杀了我,倒让我轻松些。”雪砚托着器腔,几粒泪珠溅开在这发着寒光的利剑上。

    这黑影听到此话心中一颤,可看这一房的狼藉,却有点看不起这青楼女子。

    “我杀你有何用,你只要不妨碍我杀了知府,我便放你走!”

    “正合我意!”雪砚的声音第一次充斥着仇恨。

    这黑影人已第二次受了惊。

    (九)

    楼下,大家依旧安静得等待,花虹亲自为知府打着|穴位,活动筋骨,在外人全然看不出有什么,这时另一随从忽然大吓到:“噬梦术,你到底是谁,快住手!”那随从想要动,却无法动弹,只觉全身如蛇缠绕,看到自己的影子已被花虹拥右脚踩住。

    “这位小爷既然听说过噬梦,大概也不会未见过椎影大法吧?”花虹斜眼看住他,这公子立刻从花虹的眼睛里见到两人之间实力和经验的差距,于是只好大叫知府大人。其他姑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动。

    “知府已睡着了,只等我把这段记忆帮他吃掉,你并不用担心。只是到时候你还是得死,以免漏了风声。”这才是花虹的真正计划。

    忽然从天花板上坠落一黑影,花红向上看到黑影手持利剑指向知府,速度十分快,便心出借刀杀人一计,可忽然大门迸开,晃眼间一人已手持长剑,平放在知府肚前,把那刺向知府肚心的一剑活生生挡住了,那人以剑轴为支撑点,双腿一曲,手中用力便再次弹起,因为力气过猛,知府所坐的长椅轰的一声碎了,刺客此时已倒立于天花板上,正欲下楼的雪砚也吃了一惊。那持长剑的便是曹苦。

    花虹见计失败,立刻松了手和脚,顿时那名随从架起知府,方欲夺门而出,那倒立于上空木板的刺客已将手中的利剑扔出,曹苦发现不妙,跑向利剑飞来的方向蹲下来用长剑竖立以挡住这飞来的暗器,可暗器忽然向右偏了一段,曹苦大惊,剑过眼时方才发现这刺客用了一条丝来控制暗器,心中才知这是赤铅门的人,他立刻站起,用剑在后方搭起一偏离的轨迹,“嗖”一声,那暗器飞过,射偏在门上,却也划伤了知府,知府惨叫一声,两个随从便都冲了过去。知府刚刚说了几句什么竟敢刺杀本知府一类的话语,便突然跪倒在地,用手抓扣伤口处,又立刻双眼流血,口喷白沫,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艳娥坐在地上目光呆滞,雪砚在楼上一动不动,其他人与县令目瞪口呆。只有花虹向雪砚那边走了过去。

    忽然一阵冷笑。

    “哈哈……终于找到帝鸑之毒了!”声音妖艳得让所有人发抖。把原本热热闹闹的空气也打得粉碎。

    “雪砚,此时已大难临头了,妈妈以后再对你细说!”花虹用一梦遥暗中向雪砚传话。雪砚忽觉脑中有话传入,是花妈妈的声音,看向她,花虹与了回应:“现在我无法给你解释,等会你只要逃便可!在你的床榻之下有一个密道,可以通向城外。”雪砚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用手紧抓住扶手。

    此时一阵风动,( 沙葬 http://www.xlawen.org/kan/17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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