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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王巧巧递给林惜一听可乐,又回到沙上看着林惜,笑着说:“你好像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唉,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我爸爸像了疯一样往家里买玉器,买了之后就做笔记,整天看来看去,可是每件东西喜欢上两三天,就没了兴趣---又去买新的……”

    ‘买玉器……’林惜微微皱起眉头,‘是在找那块冷玉吧?似乎他也没找到那东西……’

    “林惜。”王巧巧的声音难得的认真起来,稍稍一顿,又轻声道:“我想知道……你怎么会那么痛快的就同意来我家?这可……不像你哟。”

    “因为我觉得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林惜微笑,她的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这次的反常举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现在现……似乎以进为退的方式最省心思。

    王巧巧果然一愣,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确实很聪明,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其实我想问你……你喜欢李真么?”

    ‘喜欢李真?!’林惜手里的可乐罐出了一声微微的呻吟,‘该死的……这群大学生,都闲疯了么……’

    “似乎我说对了?”王巧巧一笑,“像你这样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其实也是他喜欢的类型……给你个忠告,如果你再热情扬溢一些,对他亲近一些,多和别的女生交流交流……”她笑着打了个响指,“他一定会迷上你。”

    ‘楚楚可怜……’林惜在心里冷笑,‘这算什么?给李真做媒么?’

    “巧巧,我并不喜欢他---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林惜郑重的看着她,“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的话……”

    “好吧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王巧巧面色一喜,打断了林惜的话,“林惜你害羞了呢。”

    ‘这个可恶的女人……’林惜感到头痛起来,‘她的大脑构造究竟是怎么样的?’

    她不再去理会王巧巧的疯言疯语,而是专心的盯着一只小小的玉碗,突然奇道:“咦,着只小碗……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是么?”王巧巧端着可乐凑上来,“假的?”

    “说不准……”林惜一眉毛一挑,“你爸爸不是把每件玉器都做了笔记么?能不能拿来看看?”

    “好主意!”王巧巧一笑,“如果真是假的,我爸爸可就糗大啦!等着,这就去给你拿!”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跑进一边的书房。林惜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在学校里那么成熟稳重的女孩子,回到家里就表现的像个小女生……这就是……家的气氛么?’

    书房里一阵响动,而后王巧巧便捧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跑出来:“喏,都在这呢!”

    本子是牛皮纸的封面,表面有些微微黑,边缘翘起,显然它的主人经常翻动它。林惜看了看王巧巧为她找到的那一页,又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微笑道:“你爸爸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每一件玉器的照片都被贴在了上面,连购买的时间和地点都标记的清清楚楚,但每一张照片的下角却又都被红笔划了个小小的叉---林惜推测,这似乎是表示这件玉器同“冷玉”并无关联。

    ‘买这些东西的钱,是王国庆自己的,还是他背后的那个组织的呢?只怕这家伙也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收敛了不少好东西吧……’林惜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目光并未在每一页停留过长的时间。身边的这个王巧巧不是那种特别单纯的女孩,她不想让自己的举动引起对方的疑虑。

    “怎么样?是假的么?”王巧巧的口气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似乎她同王国庆的关系极其融洽---甚至有一点朋友的感觉。

    “唔……我再看看……”林惜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她,但目光突然被某一页上的几个字吸引了。那是在所有的玉器资料之前的一部分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资料,从现代版到文言文一应俱全。其中的一条被划上了红线:“有蜀人得游玉,其色莹,其质冷。置水,则水三日不温,烹煮亦然。”

    林惜心中一跳,目光又移到下面几行字---颜色与上面的不同,似乎是隔了一段时候之后补充的:“游玉出,则巫人必现,魅其神志,夺其心魄,诡异非常。巫人,非男也,女形,男色。”

    ‘游玉,质冷……冷玉?巫人,女形,男色……’林惜的脸色难看起来,接着又翻了几页,却再也没有什么现。

    “怎么了,林惜?”王巧巧敏感的现了她脸色的变化,疑惑的问。

    “没事……我看错了,那碗……是真的。”林惜勉强笑了笑,原本雪白的脸上更显苍白。“巧巧……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明天见。”她把本子交还给王巧巧,抓起提包出了门。

    王巧巧看看手中的笔记,又疑惑的翻了几页,自言自语:“怎么了?因为看错了就……这样?”但随即啪的合上本子,轻笑一声:“唔……林惜,你对李真,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第三十四章 巫人

    林惜神色黯然的下了电梯,脑海中的几个词语却挥之不去。“巫人,女形,男色,魅其神志,夺其心魄……”在看到这些字句的时候,她已经在心里认定所谓“游玉”,就是那块神秘的“冷玉”。

    是不是说,在古代也有同自己一样的人存在?只是那时候并没有外科整形技术,那些人就只能在拥有男人和女人共同的生理特征的情况下生存,又被称为巫人。这些人的身份大约是同某种宗教联系在一起的,因为他们拥有“魅其神志,夺其心魄”的能力……只是即便他们在某一神秘组织中地位崇高,但处于那种男性特征与女性特征共存的状态中,想必是……生不如死吧?

    林惜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比起那些人来是幸运的。只是……“游玉出,则巫人必现”,是巧合,还是两有着某种联系?林惜的脸色瞬间白---难道自己就是那段话里所说的,这个时代的……“巫人”?

    ‘冷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找你?’林惜皱起眉头,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她想亲眼见到“冷玉”,那个让她的生活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的东西!

    她心神不定在在街上慢慢走着,从包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但在吸了一口之后又将它丢进了垃圾桶,很多事情纠缠不清,让她头脑昏---这时候似乎并不适合用尼古丁麻醉自己……

    太阳慢慢的倾斜了,阳光将厚重的云层渲染上金黄的颜色,仿佛天空中多了一大块黄玉雕成的山。在这美丽的天空下,这座有着近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正上演着一幕幕不为人知的悲喜剧,只是这些分分合合与恩怨情愁的主人公们,终究还是有着正常的人生。

    ‘而我呢……’林惜停在南坪步行街的双龙雕塑旁,看着潮水般的人们和穿行不息的车辆,耳中是满满的嘈杂喧闹,心里却感到从未感到这般孤独。

    空气渐渐闷热起来,微风仿佛在刹那间停了,身体似乎感受的到周围空气在行动时的阻力。林惜微微叹了口气---要下雨了。每当这时候骨头就会微微的疼痛,精神也委顿起来。于是她拉了拉胳膊上的提包,慢慢的向一个出租车换乘点走去。

    但在经过一家乐器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门走了进去。吉他的拨片上次坏掉了,一直没有时间去买,正好顺便买一个。

    乐器店的老板正无聊的拨弄一把吉他,看到林惜走进来,眼睛一亮,笑着招呼:“美女,买什么?”

    精神不是很好的林惜没有同他计较那个犯了她忌讳的词语,只是在小店里扫视了一眼,低低的说:“吉他拨片。”

    “不错啊,美女也玩吉他。”年轻的老板笑呵呵的接口,没有注意到林惜再次皱起的眉头,向一边的玻璃柜子一指:“喏,都在那边呢,自己挑吧。”

    林惜径直走了过去,现拨片都摆在柜子上面,下边垫着柔软的棉布。她拿起几个试了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决定选一个看起来最舒服的带走。她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小小的东西,最终锁定在一块白色的拨片上。

    一般的吉他拨片是用一种叫“赛璐铬”塑料制成的,轻薄结实,比较耐摩。然而这一片拿在手里却有些微微的沉重,不像塑料,倒像石质的材料。林惜又轻轻的掰了掰,弹性却也不错。

    近乎透明的颜色,沉甸甸的手感,‘怎么像是……玉的?’林惜心里一跳,‘冷玉?’但她随即在心中苦笑:‘自己似乎快要疯掉了……玉的,会有弹性么?’她又将拨片捂在手里,感觉它渐渐的温了。

    玉器是没那么容易温起来的,何况是“冷玉”呢……的确是塑料,挺奇怪的塑料材质。

    “老板,这个多少钱?”林惜一侧头,现老板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乎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女孩挑选东西的方式很奇特。

    “五块。”他笑了笑。

    林惜从钱包里挑出一张纸币,夹着递给了他,然后推门而去。门外的空气愈闷热起来,似乎暴雨就要倾盆了。

    …

    …

    时间又平缓的滑过两天,林惜仔细的在电脑上搜索“游玉”,却一无所获。再搜索“冷玉”,也只找到一本同名的小说,写的是一些都市的恩怨情仇和一块时常泛着冷气的玉佩。她加了作的QQ,聊天之后现此人笔下的冷玉同她要找的东西完全不搭界,纯属巧合。最终她的耐心在作第六次同她大谈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完全耗尽,皱着眉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林惜关上了电脑显示器,房间又陷入了黑暗。桌上的花茶微微冒着热气,在月光中渐渐清晰起来。她端起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又陷入了恍惚的状态---很无聊,该做什么呢?

    窗外是蛐蛐的低吟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月光有如实质般的在空气中投射出银白的光柱,阳台上的落地窗没有关,微风将薄纱的淡紫色窗帘吹拂起来,仿佛曼妙的仙子。

    林惜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一之间甚至忘记了呼吸。面孔隐没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身体进入了一种奇妙的静止状态。感觉的到心脏在胸腔轻轻跳动着,夜风在耳边轻轻低语着,触摸着。

    她惬意的闭上了眼睛……难得的宁静。

    第三十五章 虚惊

    星期五的时候,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忙碌之中。体育场被写满贺词的横幅与巨大的氢气球装点的缤纷绚烂,各种宣传单也被派下来,交由校宣传部与各院系系宣传部的干事们分下去。几乎所有学生会的成员都累的半死,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有大量工作没有完成---一切都是为了校庆。

    校方在这次宣传中是花了大心思的,因为这个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学校在如今的教育改革体制中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国家目前的高校建设重点是展一大批综合性的大型院校,而像ZF大学这样地处西南,学科比较单一的学校已经渐渐从人们是视野中脱离。

    每当回忆起这所学校曾经的辉煌时,ZF大学的学子们常常会自豪的说:“新中国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有半数以上的官是从ZF大学毕业的……ZF大学是新中国法律界的黄埔军校……ZF大学曾经在中国的法律界创造了‘87现象’……”但在这掩饰不住的的荣光之后,却是今日它的名字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遗忘的现状。

    因此这次校庆的意义被上升到了重新扩大ZF大学影响力的高度,可这仅仅靠一次晚会是不够的,在这之后,还有着一系列的宣传与磋商。但这不就是这些奔走忙碌着的学生们所能操劳的了。

    作为校宣传部成员的林惜也参加到了紧张的准备活动中,但王巧巧对她却是出乎意料的关照,不但没有安排她像其他人一样分传单,反而偷偷的让她回家去休息。

    林惜实在不知道王巧巧对她表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好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她在微微犹豫了一会以后便答应了---不是她想偷懒,而是无法适应一道又一道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晚间的校庆是要求每一个学生都要到场参加的,班长点名,学管委抽查,年级辅导员临检---三道防线确保没有一个胆大的家伙敢偷偷的溜走。因此林惜打算回家休息,然后养足精神再去体育场的看台上坐上两三个小时。琵琶社的表演似乎的确将她排除在外了,上场人员的名单已经报了上去,每人会有0。5的学分计算到期末总成绩中。

    一切事情似乎都很顺利,她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提着包出了校门。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脸上都有着轻松愉悦的表情,似乎也在为母校有这样一个机会感到由衷的骄傲。林惜看着他们神采飞扬的脸,在心里苦涩的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些人那样,轻松的笑着呢……’

    她却没有现,她的一颗遍布裂痕、阴冷潮湿的心,似乎已经对生活又略微的升起一丝眷恋了……

    林惜有些疲惫的出了电梯,拿出钥匙开门,然而刚刚将钥匙插进门上的钥匙洞,却现门被她推开了。

    ‘谁?!’她的心里猛然升起一丝警兆,倦怠的情绪瞬间从身体中消失,手伸进提包里,夹住小格中小小的刀片。但就在她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却从里面被人拉开了,林惜右手一扬,作势就要挥向那人的脖颈,可动作却在看清门里人的样子时停住了。

    “林阿姨?你怎么在这?”她连忙收了手,惊讶的问。

    “家里进小偷了。”林阿姨皱着眉头,拉着林惜微微抬起的手走进门内,“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我来的时候门就开了。”

    客厅里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原本摆放的整齐的布偶娃娃和花束都被丢在了地上,甚至连沙靠垫也被人用刀子划开了口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林惜皱着眉走进卧室,现同样乱糟糟的屋子里少了电脑主机的踪影。似乎是典型的入室盗窃,没有找到现金之后偷走了比较值钱的电脑主机。

    偷东西的人似乎是个惯犯,在离开家之前还不忘用湿抹布擦去了地板上的脚印。

    ‘该死的……我怎么就不能有一天过的顺心点?……’林惜咬了咬嘴唇,狠狠的将提包丢在了凌乱不堪的沙上。但在下一刻,她的心又猛然缩紧了---是不是有人现了她从前的身份---林正雄的儿子,因此到这里来寻找……“冷玉”?

    她的身上顿时渗出了冷汗,头脑一阵眩晕。

    “小惜,怎么样?丢什么东西了?”林阿姨正为她归拢着地上的东西,一转头却现林惜呆呆的站在沙前,手有些微微颤抖,连忙扶住她的肩膀。

    “没……”林惜艰难的开口,挤出一个字来,“我只是……”但她的话没有说完,从走廊里突然又传来惊呼:“天呐,我家被偷了!我的几万块钱呐!”

    林惜心中一动,连忙跑出门去,却现隔了两户的另一家女主人正站在门外惊慌的大叫。‘她家里也被偷了?’林惜眉头一皱,然后快步走到隔壁住户的门前,将手放在上面,略一迟疑之后轻轻一推---门开了。向里面看去,同样是凌乱的场景。

    她心里微微一松,没有理会林阿姨疑惑的目光和远Chu女人喋喋不休的怒骂,又快步走到另一家,再推门,同样开了。

    “天呐,撬了这么多家……不行,得报警!”林阿姨连忙回家去拿手机,林惜则终于松了一口气:‘偷了这么多家……并不是针对我……’但心头稍定之后。一种被惊吓之后的恼怒随即袭上心头---‘这物管和闭路电视,都是摆设么?!连着偷了这么多家?!’

    我开心就要写到我一直想写的了

    第三十五章 江湖救急

    十五分钟后110巡逻车赶到了现场,这时整个六层几乎陷入了混乱---足足有十二个住户被盗。情绪有些失控的业主们纷纷要找物业“讨个说法”,安装在楼道两端的几个闭路电视摄像头在第一时间被人用扫把砸了个稀烂,小区的保安被推搡着不敢还手,直到警察们将愤怒的业主与这些可怜虫分开。

    接下来警察们开始挨家挨户做笔录---一种林惜已经很熟悉的东西。到林惜这户的警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精神十足,处处透着雄心勃勃的气息---一个典型的刚刚从警校毕业又对前途充满信心的新人。

    林阿姨在一边拍拍林惜的手:“别怕,做个笔录而已。”

    林惜在心里苦笑:‘怕?又不是第一次了’

    年轻的警察在熟练的为现场拍照之后又拿出本子做笔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与林惜面对面时神态突然变的有些羞涩,努力平静的语气掩饰不住内心的微微惶恐,竟然像是一个初次向心仪女孩表白的初中男生。

    林惜看着他有些白的指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情商明显有些偏低的年轻警员,如果知道自己从前是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林阿姨在林惜之前到家,因为她陪同院里的一位领导参加ZF大学的学庆,又得知ZF大学下午停课,于是顺路来看看林惜,哪知正巧现林惜的家里被盗。

    年轻的警察将林阿姨的话仔细的记录下来,又转向林惜,询问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电话?这房子是我租的,没有座机。”林惜环视了一眼屋子,淡淡的说。

    “那么,请问您的手机号码?”警察坚持不懈的追问。

    “抱歉,我没手机。”林惜伸手将从提包里露出一半的手机塞了回去,神态自若的回答,“那个东西,是计算器。”

    “那么,有您父母的联系方式么?或男友的?”警察的脸色有些红,似乎这句话消耗了他太多的气力。

    “父母”林惜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敛去了,一种冰冷的平静浮现出来,“想要我父母的联系方式的话,你可以去找他们。一位在灵安墓圆,一位在歌乐山公墓。另外,警察同志,你不觉得你问的有点多了么?”

    年轻人的脸色由红转青,难堪的咳嗽了几声。林阿姨连忙拉住林惜的手:“小惜,别这样”又转向窘迫的年轻人:“同志,她的情绪不好,你别介意。”

    “没关系。”警察又看了一眼转头望着窗外的林惜,正了正帽子,略微掩饰了自己的局促不安,收起本子快步走出了屋子。

    而林惜用手轻轻抚住额头,微微有些眩晕。‘怎么回事?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校庆晚会在七点钟开始,而林惜与林阿姨将屋子收拾妥当之后已经是七点半多。两人一路走到学校之后便分开了,这时第一个节目正好上演。林惜在已经清静下来的路上犹豫了一会,考虑继续回家呆还是去观众席上听接下来的领导讲话。

    天色已经暗了,体育场的灯光亮起来,里面是满满的音乐与歌声。‘只怕领导们和学生们都会觉得无聊吧’林惜突然觉得好笑,‘可既然并非心中所愿,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那样一个彼此都不喜欢的境地里呢?’

    她微微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回家去。晚上的风有点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远处的事情有点无聊

    但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林惜?!太好了,可算找到你了!”

    林惜回过头去,现王巧巧满脸喜色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找到你就好---快跟我来,出事儿了!”

    “什么事”没等她问完,已经被王巧巧拖着跑向体育场。

    体育场的主席台背后是一座三层的小楼,由一条通道与中央广场连接着,于是小楼的第一层便临时成为了演出现场的后台。此时在这个两百多平方米的房间被几个临时拉起的布帘隔绝成了几个独立的空间,用作演出人员更换衣服。各种器械与服装乱糟糟的堆在一起,人们风风火火的往来穿行,急促的话语与慌张的应答充斥了整个空间,似乎全世界最忙碌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与歌舞一片的演出前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惜被这儿的气氛弄的有点蒙,还没等她找到琵琶协会的位置,几个会里的女生就已经围了上来。

    “林惜,你可来了,不然我们这次就惨啦!”

    “快点换衣服,一会就是我们了。”

    “小莉,你去拿琵琶,让李真准备好”

    “到底怎么了?”林惜将胳膊从王巧巧的手中收回,皱着眉问。

    “林惜,着次可全靠你了!”王巧巧一边指挥着女生收拾道具,一边向她大喊---房间里实在太吵,即便这样也只能刚刚听的分明,“主唱的何净突然病了,唱不了了,只好让你上了!”

    “是啊,林惜,拜托了,我们琵琶协会可就全靠你了!”另一个女生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纱质轻薄外衣在林惜身上比划着,口中喃喃自语:“大小还可以”

    “我?!开玩笑!”林惜惊讶的后退一步,“没可能,我不去!”---在足足上万人的注视下登台?这群女人的脑子没毛病吧?“你怎么不去唱?”她瞪着王巧巧。

    “我我唱歌走调!”王巧巧理直气壮的大喊---所幸房间吵闹,没几个人听的清,“那天晚上你不是唱的很好么,帮帮忙嘛,江湖救急啊!一会就是我们表演了,我们不上,整个晚会的节目次序都会被打乱,乱子就大了!”

    老婆大人给做的新封面是不是比我自己做的那个好看多了?

    第三十七章 宫装

    “那其他人呢?”林惜看了看身后的门,打算溜走,她甚至怀疑王巧巧早有预谋---不然这么巧,主唱的那位就病了?

    没等王巧巧回话,一个学生会的男生又努力分开人群冲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喊:“琵琶协会的节目好了没?五分钟以后上场,快点快点!”

    “我们还没准备好,让敲鼓的那群先上最好再把我们往后排一排!”王巧巧拉开嗓子吼了回去。

    男生看了林惜一眼,一皱眉头:“好吧,不过你们得快点,下一个节目也没准备好,敲鼓的完了就得你们上---千万别磨蹭,节目接不上了!”说完又火烧屁股一般的分开人群跑了出去。

    房间里混乱的气氛让林惜也有点莫名的紧张起来,校庆之前的宣传她倒是听说过---校方是相当重视的,一再强调不能有差错,只是关自己什么事?

    “林惜,帮帮忙嘛”王巧巧拉着她的手,采取温柔攻势,“上次拿我爸爸的笔记给你看,被他回家臭骂一顿呢,这次再搞砸了,我”她的眼睛一眨,竟然溢满了亮晶晶的泪水!?

    ‘这女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林惜一愣,这可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在她面前做出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头痛的事情接踵而至---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级辅导员“小梅姐”满脸不善的冲了进来:“王巧巧,你们怎么回事?节目马上就要上了,怎么还在这磨蹭?这是校庆汇演,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任的哦!”

    听了这话,王巧巧眼睛一眨,两颗泪珠顿时从脸上滑落下来,看向林惜的眼神更显哀怨:“林惜,帮帮忙吧,我真的没想过让你上台下午的时候还打算让你晚上回家休息呢”

    林惜连忙侧过头去,一边的小梅姐继续火上浇油:“林惜啊,如果有能力就帮帮忙吧,毕竟是为了学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怕什么?”

    ‘什么见鬼的逻辑’林惜的脑袋有些蒙,房间里的空气太闷了。无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房间中回荡,来来往往的凌乱脚步声和化妆品的气息让这混乱更甚一层。王巧巧的眼泪和小梅姐的劝说以及周围琵琶社的女生近乎哀求的眼神让林惜心里一乱,周围紧张的气氛似乎也感染了她,竟然鬼使神差的一咬牙,脱口而出:“好吧,下不为例!”

    王巧巧一愣,随即带着泪水笑起来:“林惜,你真好!快去换衣服,晚了就来不及了!”

    琵琶社的更衣小格子被迅速的清空,林惜接过一个女生递上来的衣服,咬着牙走了进去,但刚想把布帘放下,王巧巧就闪身跟了进来。

    “干嘛?!”林惜吓了一跳---这疯女人想看着自己换衣服?

    “化妆啊!”王巧巧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去,手里拿着小巧的盒子,“到了台上灯光很亮,你的头也得弄一下,快,来不及了!”

    林惜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长裤,浅黄的凉鞋,上衣是一件月白色短袖低胸衣---当然这个“低胸”是以她的眼光来衡量,实际上,领口只开到了锁骨以下三厘米的位置。因此在看了看手中的纱质古装,她干脆就直接套了上去。

    “哎,你”王巧巧看了看林惜,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所幸这演出服的领口开的也不低,刚刚遮住了她里面的衣服,倒也看不出有何不妥。这是一件宽袖长裙的雪白的宫装,只是原本要一一穿上的几件套被神奇的缝制在了一起,穿上以后,虽然近距离看来并不精致,但到了台上远远的看着,也很有一番韵味。

    一条长长的雪白丝带被王巧巧七穿八穿的缠在了胳膊上,据她的话说---“画上的天女身上不都有这东西么?”

    林惜的头已经过了肩膀,虽然不短,但也不长。时间很紧,干脆没有带那种盘着高高髻的假,原装上阵。她闭上眼睛任凭王巧巧在脸上涂抹着,手心微微渗出些汗水来。自己的生活似乎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身不由己中前进着,被动而无奈。新的身份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但她并不是个软弱的人,因此一直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去努力解决,寻找。可是今天的事情完全是莫名其妙而毫无意义的。对于报仇毫无意义,对于寻找冷玉也毫无意义,只是这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事,似乎才是对于一个正常的大学生来说最有意义的事吧。

    化妆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耗费太多的时间,几分钟之后,王巧巧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好了!”

    格子间里并没有镜子,因此林惜无法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到底如何。只是在她挑开布帘有些不习惯的提着长裙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声音短暂的降低了一个幅度,身上似乎陡然变的灼热起来不知道是否目光也具有加热的功能。好在这种异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眼惊艳之后,人们又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毕竟对于这种只存在在许多人梦想中的女孩,大多数人的心里还仅仅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的。曾经有一种说法是超级美女大多很寂寞---因为人们在看到她们时总有高不可攀的感觉,不知道此刻是否也是如此。

    林惜松了一口气,感觉脸上微热起来,一侧头,却现李真不知什么时候进到了房间里,正靠着墙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第三十八章 北方有佳人

    ‘看个屁’林惜在心里嘀咕。她的情绪紧张,神态窘迫,因此在面对熟悉的同学的目光时,一时竟然感觉害羞起来。心里微微恼怒,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李真。

    但今天的李真竟然脑子掉线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撩拨林惜的脾气,放下手中的二胡与长笛之后微微侧了侧头,一笑:“真漂亮。”

    “你”林惜皱起眉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没等她泄怒气,王巧巧已经带着琵琶社的女生们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李真快快快,要上场了。”又塞给林惜一柄琵琶:“刚才化妆的时候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曲子就是我们平时练习的那一,别紧张,你行的!”

    林惜接过那木质的琵琶,深吸一口气,手竟然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夜色深沉,体育场上空的照明灯已经亮起,将一方夜空映的光华灿然。舞台上的报幕人微笑着吐出最后几个字:“下面,是我校琵琶协会表演的节目,歌曲---《佳人曲》。”

    话音刚落,照明灯嗡的熄灭了,会场陷入一片黑暗。魏伯阳百无聊赖的坐在看台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机,看着屏幕的光亮将前排人的背影从黑暗中映衬出来。同他一起来的几个家伙在看了几个索然无味的歌舞之后很不讲义气的提前撤退了,但他不想同那些人去酒吧鬼混,自己一个人又实在找不到事做,索性留了下来---再无聊,也比回家对着老爷子大眼瞪小眼好的多不是?

    短暂的黑暗与微微喧闹之后,舞台上方的小型灯亮了。柔和的光线洒下来,幕布缓缓拉开,地面上喷涌出白色的烟雾,台正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魏伯阳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而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那是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孩,双腿交叠坐在正中。雪白的宫装和胳膊上的白色丝带在舞台一侧吹起的微风里轻轻飘荡,再配着地上弥漫的雾气,仿佛天女,随时会凌空而去。精致的五官上显露的神情是淡淡的冷漠,乌黑的丝随风而起,轻轻掠过嘴角,迷离而凄美。

    这天人一般的容貌和不似凡人的气质除了林惜,还能有谁?魏伯阳顿时愣住了,掌中的手机啪的跌落在地上,翻落到看台下一层,而他却浑然不觉。‘是她?真的是她?’他心中顿时狂喜,喉头颤动,只是张大了嘴,再也不出一声言语。

    宽大柔软的袍袖滑落下来,露出莹润如玉的雪白小臂。林惜与身后琵琶社的女生们抱着琵琶,在后台轻轻的倒数中纤指一动,一阵滚珠似的声音便从体育场周边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而后舞台另一侧的李真弦子一拉,悠扬的二胡声响起,接连两遍的琵琶合奏之后,舞台中央的林惜嘴唇轻启,唱出了第一句。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连轻轻的换气声也清晰可闻。每句的尾音并没有专业人士那动听的颤音,然而通过胸口的微型话筒在体育场周围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却更显空灵悠远。

    看台上的人们安静下来,似乎出一丁点声音都会亵渎了这仙子落凡尘般的美。魏伯眼屏住呼吸,心里被满满的幸福感充实着,心头随着那轻柔的歌声微微跳动着。

    “宁不知”

    “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台上的女孩唱完了第一段,随即轻轻侧脸低下头去,又拨弄起琵琶来。二胡声再次在琵琶的伴奏中响起,弦子仿佛拉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奏出凄美朦胧的气氛来。魏伯阳指轻轻颤抖着,朝思慕想的女孩以如此的方式出场,已经使他几乎不能自持。他在心里反复重复着那句“佳人难再得”,感觉眼睛里热了起来。

    舞台一侧的李真换上手中的长笛,奏起第二段的音乐来。林惜似乎从紧张的情绪中平复,声音沉稳了许多,再次轻吟出婉转悠扬的歌曲。

    三分钟的歌曲此刻在台下人们的意识中显得如此短暂,当他们依然沉浸在梦幻的气氛里几乎不能自拔的时候,林惜已经唱完了最后一句,而后起身同身后的女生们向台下鞠了一躬。几秒的沉默之后,体育场中爆出雷鸣般的掌声。台上的白衣女孩走向后台,步伐极缓,柔软的衣裳在风里飘荡,仿佛行走在云里,宛若天人。人们在她退场的这十几秒中又一次爆出喝彩声,整台汇演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

    然而此刻台上的林惜却并非人们眼中看起来的那般从容自若。天见可怜,不是她有意想让自己的身影在台下人的视线中多停留几秒,而是她已经紧张的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一转进台上的幕布之后,她便立刻扶住走廊的墙壁,大口喘息起来。小腿在微微抖,虚浮无力,她庆幸自己没有当众摔倒在台上---那十几秒的路程在她回想起来时,仿佛比自己有生之前走过的所有道路都艰难。

    王巧巧关切的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琵琶,满脸笑意:“林惜,没事吧?你简直迷死人了!而李真提着他的二胡,站在一边,脸上又出现了上台之前那种可恶的笑容。

    “我没事。”林惜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她的眼光让她极其不舒服,那目光里的惊艳远甚往昔,甚至有几个男生停在了一边,似乎犹豫着要不要上来搭讪。

    我最喜欢的还是章子怡版的《佳人曲》

    第三十九章 又巧遇了

    林惜靠着墙站了一会,感觉身体的指挥权总算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便慢慢向换衣间走去。李真见她走远了,又和王巧巧微笑着去帮其他的女孩子拿手里的东西---这些女孩也都算得上是一群可人儿,只是在台上同林惜放在一处,竟然没有多少人去注意,想来心中也都是有着微微的郁郁之情。

    汇演已经接近尾声了,后台也冷清起来。只有些闲人在帮忙收拾演出的服装和道具,并没有去前台,也不知道他们错了过怎么样精彩的场面。

    林惜挑开帘子,无力的靠在墙上,又从放在格子里的提包中抽出一支烟来,用火机点了几次才让香烟燃起,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冷玉 http://www.xlawen.org/kan/18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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