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阅读
了。
这小子的眼睛黑得邪门。每次被他看着的时候，郑昱都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陆明修不慌不忙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的文件夹连同u盘往欧阳行桌上一放，然后转身，双手抱胸，望着郑昱，凉凉地道：“我竟不知道郑组长对我们第九组的动向如此关心。”
郑昱一凛。异能司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所在，行动极其隐秘，各组之间并无横向联系，都是直接听命于异能司。他探听第九组的人员行动这件事，本身就是犯了忌讳！顿时觉得有些懊恼。
陆明修却还不罢休，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今后第九组的行动出了纰漏的话，还是少不得要请郑组长辩白辩白了。”有纰漏就赖你！辩白也没用！
郑昱才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又被陆明修堵住了话头：“郑组长管的貌似是第三组，我们第九组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少狗拿耗子，我们第九组的事儿还轮不到你管！
“我和组长的行动，要是郑组长升值做了司长，自然会向你交代。”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充大爷？！
“至于楚问——既然我们组长说楚问不在这里，那就是不在这里。”谁有意见？！有意见也要无视！
“想要审查楚问的话，那就请你自行去找他吧，第九组最近很忙，任务太多，顾不上了。”第九组的王牌楚问，估计你们第三组就是全体出动也别想摸到他的影子。就算找到他了，你确定你们能制住他？
“事情说清楚了，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郑组长，请！”还不给老子滚蛋？！
郑昱被陆明修挤兑得悻悻离去了。陆明修“客气”地把他送出办公室，就回转到欧阳行桌前。欧阳行已经在翻看他送来的资料了。俊秀侧脸上的表情认真专注，一支钢笔在指间轻巧地翻转着。看完了，他合上文件夹，修长的指头在上面一点，隐隐有黑色的诡异光线从指间发出，一瞬间文件夹就化为了虚无，没有一点残留。
欧阳行站起了身，走出办公室。陆明修默契地跟在他身后。
异能司的总部位于京郊，所辖的九个组各占一栋大楼。第九组作为最强大的一组，自然是分到了最高大的一栋。两人乘了电梯，下到负五楼，穿过九曲十八弯的过道，尽头是一张厚厚的金属门。
门里的房间，是整栋大楼最为坚固、安全的一处。就连这张门，也是用先进的特殊金属做成，估计就算拿炸弹来炸也撼动不了。再由陆明修亲自设计智能门锁，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打开。
陆明修双手在门锁上灵巧地动作了几下，门就悄然无息地滑开了。两人并肩走进门内，朝最里面的小隔间走去。才走了一半，身后的门就瞬间合拢了。
“出来。”欧阳行转过身来，冷冷地唤了一声。
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和陆明修，再没旁人的身影。四下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忽然间有细微得近乎错觉的风声响起。陆明修反应何等迅捷，脚下一动就退出老远。而行动更迅速的是欧阳行，带着一溜残影，瞬间就到了陆明修原先所在的位置，探出一臂，五指似乎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而指间，又已透出了那种诡异的黑光——
“出来。”他又唤了一声，俊脸沉凝。
似乎是光线扭曲了一下，一个男子的身形从虚无中化了出来。而欧阳行的手，此刻正握着他的脖子，黑光在他颈项间缠绕着，似欲择人而噬的毒蛇。男子垂眼盯着那只手，冷汗涔涔而下。
看清了男子的脸，欧阳行眸中冷意更甚：“就知道是你，董智。”
男子苍白的脸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强撑着打招呼：“组长，副组长……”
陆明修手掌一翻，把刚才退身时拿出的微型手枪又收了回去，斯文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见啊，董智。”
“确实是好久不见。”回话的却不是这个名为董智的男子，而是从里面的小隔间走出的楚问。他双手插在兜里，闲闲地走了出来，漂亮的娃娃脸上，挂着分外愉悦的微笑。与他形成对比的是，董智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更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有两年零三个月了吧？在这些日子里，我可是非常非常想念你啊，董智。”
欧阳行已经收回了手。董智浑身颤抖个不停，眼睁睁地看着楚问走到自己面前，忽然间就转身欲逃——都忘了要隐身。
然而门已经被关上了，空间就这么大，他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楚问断然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他身形轻轻一动，瞬移般就拦在了董智身前，手一挥，银光交映着血光——董智的双腿已齐膝而断。
在痛楚而绝望的惨叫声中，楚问用手背拭去了溅到脸上的血迹，笑容不减，说话的声音犹如情人的呢喃，分外轻快。
“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想好好地送你一份大礼，作为答谢呢。”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欧阳行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只吩咐了陆明修：“让朱意文过来一下。”
陆明修领命出去。
董智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似乎是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遭遇，面如死灰地躺在那里，眼睛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彩。而欧阳行和楚问似乎也已经将他当成了死人，再没看他一眼。
“现在，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了？”楚问望向欧阳行，好整以暇地问道。
“信。”欧阳行顿了顿，又说：“蒋治华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异能司医疗科，进了科研院，现在已经是副院长了。”
楚问冷笑：“他把我卖了去换了异能研究资料，又拿着资料做了升职的垫脚石，真是一本万利的好手段。”
欧阳行垂眸想了想：“蒋治华现在不好动。”
“我知道。我能等。”在实验室里困守了八百多个日日夜夜，这点耐心，他还真不缺。“不过，我不能在这里等。”
“那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陆明修又进来了，还领着一个面目平凡的青年男子。这男子长着一张没有任何特色的大众脸，身材也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扔在人群里立刻就会被淹没，谁也不会多加注意。
“做被你们打断的事。”楚问说。想到被欧阳行和陆明修联手抓回来的事情，忍不住瞪了他们几眼。
被瞪的两人齐齐作没看见状。只有那个青年男子笑嘻嘻地插口：“怎么，组长和副组长去抓你的时候你正在床上办事吗？没被吓萎吧？”作思索状，接着说：“还想着去继续，应该没萎，真是万幸。”
这三俗的话语配上猥琐的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伤眼。被语言调戏的楚问还没说话，陆明修就警告地瞥他一眼：“朱意文，舌头太长了吗？”
不像楚问一样笑嘻嘻能说能笑，陆明修作为副组长，其恐怖之处也是在组内排名第二的。在他空降进第九组任副组长时有人不服气，挑衅他之后……被整得那个惨哟，简直不忍卒睹。杀鸡儆猴之后，就没人再敢轻视他明明没有异能却管着一帮异能者了。于是朱意文立即乖乖闭嘴，走到瘫在地上的董智面前，蹲下身去，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和身材。须臾之后，他直起身来，闭着眼，抿着唇，像是在酝酿什么的样子。
楚问趁机嘲讽道：“朱意文你这样子是便秘了吗？要送你一管润滑油吗？用处不止一种哦？”
“留给你自己吧！”朱意文差点破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重新攒力，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逐渐变换成了董智的模样，身材也是拔高了一截。现在看来，就跟董智没有一点区别了。
“不错，真不错，人模狗样的。”楚问又开口。
“你够！跟你翻脸啊！！！”
“你这脸时不时就变一个模样，翻脸不是家常便饭吗？”
“……”
第20章 准备的结束末世的开端
刘梓兮这会儿正参加婚宴。
她没穿裙子，穿了一身裤装。英姿飒爽的模样跟过去大不相同，甚是吸引众人的目光。
婚宴现场布置得很好看，菜色也很好吃，酒也是高档的，宾客们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新娘很漂亮，如果不是总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就好了。新郎也很英俊，如果不是渣男就更好了。
没错，这是刘梓兮前任未婚夫莫云河和他的现任妻子的结婚典礼。鉴于她目前还处于单身状态而莫云河已经觅到新欢，刘梓兮很是收获了一些同情的目光。就连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新郎父母，在望向她的时候，眼里都含有那么一丝丝歉意，应该是因为她并不曾把莫云河和白悠容的事儿抖出去的原因。
不过姐不是大度，姐只是收了贿赂而已。
刘梓兮该吃吃，该喝喝。味道真不错，在末世后就很难吃到了。
坐在她身边的是吴雅纹，从刚相见时就开始抱怨欧阳行：“长得那么帅竟然是个木头疙瘩！”“愣是一声不吭！”“太没意思了！”
“得了吧，不就是人家没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吗？至于这么埋汰别人吗？”刘梓兮毫不留情地吐槽。她并不是要维护欧阳行——她完全没有维护欧阳行的理由，只是这几年下来早已习惯了对吴雅纹时刻吐槽、揭短。而吴雅纹对她也是一样。友情谈不上，默契却是有的。
吴雅纹悻悻转移话题，当然也不忘打击刘梓兮：”莫云河这次从交往到结婚统共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修成正果，再看看你，交往了几年才捞到个订婚还立马就解除婚约了，此情此景刘梓兮小姐有何感觉啊？”
当时刘梓兮拿了支票走了，后续的一切事宜就交给莫家来处理了。他们还算厚道，在声明里只说两人性格不合之类的官方套话，并没有将分手原因说成刘梓兮的过错。不过，刘梓兮手握把柄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就是了。
后来刘梓兮就没有关注莫家的事儿了，忙着准备末世都来不及。听李秀云说了莫云河即将订婚的消息，也是一笑置之。没想到她都蜗居乡下了，还收到了莫云河的婚礼请柬。
本来她还有些奇怪，后来看到请柬上新娘名字就了然了。
新娘是齐颖欢，齐家的二小姐，以心高气傲出了名，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比她优秀。作为莫氏的高管刘梓兮常常和她出现在相同的场合，无意中抢去她许多风头，就此被记恨了。现在齐颖欢既然要嫁给莫云河这个门当户对外在看起来又颇为优秀的青年才俊，自认为这次胜了她一头，哪有不向她这个前任未婚妻示威的道理？
家人劝她不用理会，刘梓兮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想了想，还是来参加了。
这会儿面对吴雅纹的揭短话她只是莫测高深的笑一笑：“站在坟头看着别人往墓｜穴里跳，感觉当然好了。”
这话让吴雅纹为之侧目了好一会儿。
等新郎新娘来敬酒的时候，面对莫云河的复杂眼神，和齐颖欢的骄傲神情，刘梓兮落落大方地一笑，说了两句祝福的话，喝了一杯酒，就坐下了。其表现之完美，无懈可击。原本想要好好欣赏一下刘梓兮失态模样的齐颖欢，感觉就像一拳砸在了软棉花上，心情顿时糟掉了。再看身边的莫云河，正用又愧疚又失落的表情望着刘梓兮，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狠狠剜了他几眼。
吴雅纹看在眼里，心里颇为快意。她一向看不惯齐颖欢那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大家都是富家女，你乐意装圣洁白莲花那是你的事，可也不要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吧？想起齐颖欢之前自以为得了个如意郎君，在背后说什么像吴雅纹这样私生活混乱的女人估计没人会娶，这会儿她自然乐得火上浇油。她接着站起来，啥也不说，视线暧昧地在莫云河和刘梓兮身上转了一圈儿，看向齐颖欢的时候，眼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怜悯和讥嘲，举举杯自己一饮而尽，什么话也不用说，就够让齐颖欢脸色黑如锅底，几乎维持不住仪态了。
看着齐颖欢匆匆敬完这一桌的酒，就拉着莫云河转身而去的样子，吴雅纹几乎要大笑三声以表快意。她几乎可以预料到小心眼的新娘在婚礼结束后会如何爆发的场面了。
让你得瑟，让你装逼！让你冷艳高贵！
吴雅纹的预感得到了验证——刚刚结束婚礼，齐颖欢就愤怒地把新娘休息室给砸了。
新娘的姐姐齐颖乐都要愁死了！怎么摊上个心眼这么小的妹妹啊！心眼小就算了，气性还这么大你是要闹哪样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愁归愁，还是得上前劝阻：“至于吗？人家早就解除婚约了，你现在跟莫云河也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发这么大的脾气有意思吗？”
“你没看莫云河那个眼神！我就站旁边呢！他那个样子是要给谁看？！”齐颖欢砸得满屋狼藉犹不解气，一下又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齐颖乐眼尖，捡起地下的一个礼盒，从破损的包装里拿出一个玉镯来，惊讶道：“咦，这镯子……谁送的？一看就是个名贵古董来着……”意图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齐颖欢更是怒火高涨：“当然名贵，莫家的传家宝能不名贵吗？说是价值连城都不过分！”
“就是那个传给历代长媳的传家之宝？！怎么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齐颖乐不解地问。
“能高兴吗？几个月前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婉珺把这个镯子套在刘梓兮手上，今天刘梓兮又把这个送给我——显摆吗？！示威吗？！什么玩意！”
看着妹妹一点就爆的模样，齐颖乐忍不住扶额叹气。虽然是齐颖欢的姐姐，但她实在不能苟同妹妹的话——人家把该你拥有的东西还给你不是应有的道理吗，怎么你就能脑补成这样？
这样子嫁出去，也不知道莫云河受不受得了……说起来，莫家这次跟齐家联姻动作之快，似乎有点奇怪啊……
才一想到莫云河，莫云河就进来了。他看了看这满屋狼藉，表情有点茫然——走错地方了吗？这是废墟吧？
齐颖乐颇有点尴尬。齐颖欢倒不觉得。莫云河一眼看到齐颖乐手里拿着的镯子，顿时脸上种种情绪一闪而过——痛楚、难堪、愧疚、失落不停变幻，一时顿住了动作。齐颖欢见状，更是恼怒不堪，劈手从姐姐手上夺过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一声脆响，镯子摔了个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啊！”齐颖乐急得跺脚。当着老公的面砸了婆家的传家宝真的大丈夫吗？接着看到自家妹妹的公婆双双出现在莫云河身后时，更是无话可说了。
蠢成这样真的是我的妹妹吗？齐颖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莫家夫妇到底是有涵养的人，生生忍住了心中的不快，也没说什么，倒是安抚了齐颖欢两句。只是莫云河望着齐颖欢的眼神，到底是带上了隐晦的厌恶——对于白悠容，他是怜惜、心疼，对于刘梓兮，他是愧疚兼莫名的失落，而对于这个骄纵任性的齐颖欢，他委实生不出任何好感。更何况，他完全是被逼无奈才娶了这位大小姐。回想起柔弱无依的白悠容，他心中忍不住隐隐作痛。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时刘梓兮已经在驱车回家的路上了。一上车开离酒店，她就从包里摸出了镯子戴在手上。之前因为把当初仿制的赝品玉镯当礼物送给了齐颖欢，怕被看出破绽，她就把真品放到了包里，整个婚礼过程中她都不太踏实，直到现在又戴上了玉镯感觉了空间存在，才安下心来。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是不是太依赖空间玉镯了啊？
皱了皱眉，又想到之前吴雅纹无意说出的消息——白悠容早在她和莫云河解除婚约不久之后，就匆忙嫁给了陈柯。
没想到最终还是陈柯来做了这个接盘侠。只是不知道在发现自己喜当爹了之后，陈柯会如何对待这个被他视为女神的白悠容。
看齐颖欢的那个样子，莫云河的婚姻生活想必也愉快不起来。
不过现在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算算时间，末世也快要爆发了呢。现在该做的事儿也差不多都做完了，就和家人一起呆在乡下静待吧。
“副院长，抱歉，我在第九组没有发现楚问的踪迹。”青年男子站在桌前，低头道歉。
蒋治华专注于观察着玻璃容器里的人，漫不经心地回答：“没关系，本来我就没多大的期望。”当初就是因为楚问无论是异能或是体术都非常强大，才能从美国异能研究中心换来足够的资料来支撑他的研究。董智在第九组时也不过是个二流角色，找不到楚问很正常。
他并不担心楚问会揭穿他——一来，楚问没有证据。二来，楚问连自身的叛逃嫌疑都洗不清楚。再者，作为科研院高层，他不仅有着异能者护卫，也有自己的防身手段。楚问就算想要私下报复，也是十分困难的。
“董智，接下来你还是继续观察第九组的动向。”蒋治华吩咐道。
董智低下头，恭谨地应声，只是在转身而去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蒋治华并没有在意他的离去，仍然专注地观察着自己的试验品。当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脸色就凝重起来了——
“美国异能研究中心所在发生地震，部分*实验品外逃，r14病毒已泄露。”
第21章 垂危的陆明修
“近来，京城、沪上及其他大都市先后发生疑似变异狂犬病患者，共发现105例，已造成75例死亡。本台已紧急与莲城市卫生局疾病预防处取得联系，得知本市没有发现1例该疾病，情况良好。
疾病预防处处长告诫，本市目前虽没有发生疑似变异狂犬病病例，但还是请市民们做好防病准备，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减少外出，最好不要出本市。如果市民发现疑似狂犬病病例现象，请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并不要接近患者，以防被咬伤传染。
疑似变异狂犬病患者都有极大的危险性，一旦患病，绝大多数病人会失去理智，随时会暴起伤人，而被其抓伤、咬伤的人都有可能被传染该病。假如市民身边有人出现突然昏迷或其他异常现象，请尽快对其进行隔离然后报警。
中央政府对该病高度重视，国家科研院正在全力研究该病的防治药物和治疗方案，请民众们相信政府，不要轻信所谓偏方秘方。对于借此生事的犯罪分子，政府将会予以沉重打击，严惩不怠。
该病疫情发生后，本市政府立即采取应对措施，研究部署防范工作，全方位加强疾病监测，制定防治应急预警，加强信息发布和卫生健康知识的宣传教育。本市已建立健全了组织体系，全面落实防病措施，各区县、各部门各司其职，防病工作有序展开……”
新闻联播的女主播带着职业的微笑播报着新闻，然后刘梓兮却没耐心再看下去了。她关掉了电视，眸中透着厌恶的神色。
所谓的疑似变异狂犬病病毒——也就是丧尸病毒一旦泄露，传播的速度有多迅猛，没人比她更清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粉饰太平，尽管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定——但是这样子，会使许多民众没能及时提高警惕做好准备，在末世来临之后，他们的生存机会将会降低许多。
不出三天，病毒就会扩散到全球，届时估计就连这个小山村，都平静不下来。
刘立春匆忙走进客厅，脸色凝重：“梓兮，我刚刚在村头，看见周家在粤海打工的大儿子回来了。他脸色青白，像是你说的快要丧尸化的样子。”
刘梓兮吃了一惊，连忙察看自己父亲的状况：“那你没跟他接触吧？”虽然知道病毒传播的速度很快，没想到快到这个速度！本来想着这村子里的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青少年儿童也在外面读书，基本没有人流量，病毒要散播过来会比较晚，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外出打工人员把病毒带回来了。
“没有，不过我提醒周家的时候，他们说我是胡说八道，然后就回家，把门都给锁上了。”刘立春苦笑了下。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估计周家大儿子是怕被发现感染病毒被隔离才匆忙回家的。爸，你不用去提醒他们，没用的。”可不是嘛，反被骂得狗血淋头。
刘立春抓了抓短短的寸头，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要不还是……”
话还没出口，两人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惨叫声，顿时悚然一惊。
那声音是从周家所在的位置传来的。父女俩站在坪里，遥望着那边。周家和这里隔了两口池塘，一片田地，又有树林遮挡，看是看不见的，却能听到可怕的咆哮声，以及痛苦的惨叫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传来。
“周家大儿子发疯了！”
“他吃人，快跑啊！”
“快把门关上！别让他进来！快打电话报警！”
乱糟糟的叫喊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隔壁二叔一家连同眼馋人家小孙女的李秀云都匆忙赶了过来，惊疑不定地一同望着那边。
“这是？……”李秀云脸都白了。
“是的，末世来了。”刘梓兮说，“走，去后山石洞。”
两家都顾不上收拾，刘梓兮也不让他们收拾了，把两家的东西除了房屋收不进去之后，其他的东西都一扫而空收进空间里。然后一行七人穿上便于行动的衣服，就往后山走去。才一岁半的心心被自家祖父抱着走。
从刘家走到石洞，曲曲折折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家人猫腰钻进洞里，再把洞口重新伪装好。刘梓兮怕动静太大，并没有拿出空间里的发电机，石洞里的光线来自于充电灯。
此时已近中午，大家却都忧心忡忡，并没有吃午饭的打算。石洞里一片安静，各自都在想心事。就连平时爱笑爱闹的心心，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大人们的情绪，乖乖地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玩自己的玩具。
即使早有准备，但真正见到末世来临时，他们还是无法淡定地接受。
过了许久，刘立春才叹了口气，道：“世道要变了。”
会变成怎样呢？谁也无法预料。就连曾经在末世生存了几年的刘梓兮，也不能完全说自己将情势掌握在了手中。不过，比较前世她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匆匆离散，这一世能够在开端时守在父母身边，已经够幸运的了。
只要抓住现在手中的东西就足够了。刘梓兮想，然后露出笑容，大声说：“那些不管了，反正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妈吗，婶婶，我饿了，快做饭吧！”
心心见大人们终于说话了，连忙也附和起来：“饿！”
见自家的心肝宝贝喊饿，两妯娌也顾不上那些担忧、恐惧了，连忙做起饭来。刘悦兮一直没说话，看着心心依然纯真稚嫩的小包子脸，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这个时候，在莲城市新闻中还被报道说只发现了45例病患的沪上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所有的街道、马路都空无人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还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但是仔细看这些“人”的话，会发现他们全部都是面色青白，双眼空洞无神，动作机械呆滞，像是没有意志的傀儡。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和血迹，甚至有一部分“人”的伤势明显应该已经死亡或者无法行动……但他们本身却似乎无知无觉，仍然在散漫地移动着。而那些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这些“人”，已经根本不是活人了。他们是新出现的物种——丧尸，明明已死去，却仍能行动，无知无觉，悍不畏死，只知追逐新鲜血肉。
忽然间，丧尸们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似乎闻到了新鲜血肉的味道，行动一下子加快，前赴后继地冲向那里。然而那道在他们眼里代表食物的身影速度却快得离奇，一下子就冲出一大段距离，别墅的门及时地开启，他刚一闪身进去又立刻关上。一步之遥却和美食擦肩而过的丧尸们只能不甘心地扒拉着别墅的铁门，不停地怒吼着。
“好险啊。”谭宇中回头看了看后面密密麻麻的丧尸，长出了一口气。他脚下不停，一下子就穿过了庭院，进了客厅。
客厅中，十余个年轻人或坐或立，听到动静原本都提起了警戒，摆出了防御的态度。见到进来的是谭宇中，又纷纷放松下来。
一屋子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欧阳行依然是最出众的一个。他回过头来，无言地冲谭宇中伸出了手。
谭宇中利索地解下背包，递到欧阳行手中。
欧阳行从包里拿出刚刚冒险去药店扫荡来的急救工具和药品，转向角落里的人。也不说话，就利索地扯下对方上身的衣服，仔细地处理他身上的几处伤口，清洁、消毒、上药、包扎。
陆明修苦笑了下。“没必要，你也知道，感染了r14病毒，处理伤口也没用的。”他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椅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欧阳行不理他，沉默地递给他一把药丸。看着组长隐含威胁的眼神，陆明修识相地仰头张口，一口吞下，然后又就着欧阳行递到唇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咽了下去。
平时要是看到这两人动作这般亲近，一帮子组员早就唯恐无事不乱地起哄组长和副组长之间的“奸情”，这会儿却都沉默地看着。他们也知道，不管是处理伤口，还是打针吃药，都是没用的。被丧尸抓咬了的人，要么变成丧尸的食物，要么变成丧尸的同类。迄今而止，没有例外。
久久的寂静中，只有陆明修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他俊雅的面容，和瘦削却匀称的身体上，皮肤中渐渐透出一种异样的青白色，眼镜后的眸子也逐渐黯淡下来。组员们纷纷靠拢过来，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副组长。
“快动手吧，”陆明修勉力睁开眸子，气息微弱，“我可不想变成丧尸——那样子太恶心了。趁现在，动手吧，阿行。”
“等你变成丧尸后，我自然会杀掉你。”欧阳行淡淡地说。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眸色却愈发暗沉，紧握的双拳上，根根青筋迸现。
陆明修苦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于是也就不说了。他撇过头去，闭上了双眸，不愿再看大家的表情。
客厅里的时钟，仍在孜孜不倦地行走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所有人都不再抱有希望。欧阳行抬起了左手，伸向陆明修。掌心之中，赫然出现一个飞速旋转的黑色旋涡，像是要把所有一切都席卷进去一般，又像是恶魔睁开了眼眸，自地狱窥视人间。而欧阳行那双更加鲜明漆黑的凤眼之中，俨然有晶莹的星光，细细碎碎，闪闪烁烁。
第22章 蒋治华的谋算
大门被毫无预兆地一脚踹开，一道身影裹挟着烟尘直冲了进来，带起的劲风吹得室内的窗帘都飞扬了起来。其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在场的人也只有欧阳行来得及作出反应，他凤眼一眯，连头都没回就把原本伸向陆明修的手转而伸向身后，掌心黑色漩涡一瞬间扩大，发出了巨大的吸力，要将来人吸入。
这巨大的漩涡之力带起的强风，引得整个室内的家具都动荡了起来，所有人都勉力稳定着自己的身体，但这漩涡意欲对付的人却是纹丝不动，只有发丝和衣袂在风中飘飘扬扬。
这变动只在瞬息之中。当喊声一响起时，欧阳行便收回了手。那黑色的漩涡数秒变缩成了原先的硬币大小，又隐没在了掌中。一个人影从破门而入的人背上火急火燎地跳了下来，直奔陆明修，边跑边抽出了一支注射器，奔到陆明修身边，扬手精准地扎中了血管，将注射器中的液体推入陆明修体内。
这人赫然是原先被派去蒋治华身边卧底的朱意文。在给陆明修扎完针之后，他浑身的力气一下就泄完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而之前破门而入的人，看来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一张娃娃脸也不复轻松神色，紧紧盯着被绑在椅子上，已经失去意识的陆明修。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陆明修，暗自祈祷。
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陆明修似乎渐渐恢复了知觉，肢体动了几下，却因为被绳索束缚而只能轻微扭动。然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欧阳行心中，一瞬间寒凉彻骨。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鲜红欲滴的眼睛。
他不再犹豫，探出了左手。
陆明修才一睁眼就发现一个黑色漩涡正对着自己的面门并且在迅速逼近，吓得立刻厉声大喊：“阿行！”
漩涡停住了。
陆明修堪堪保住性命，还没来得及挥一把冷汗，就被紧紧抱住了。
这一下更是吓得心神俱裂：“欧阳行你干什么！你想被坐实基佬的名头我还不想呢！”抬眼越过欧阳行的肩头望过去，一票目瞪口呆的家伙，不就是自己手下的那帮坏小子吗？！完了完了……
陆明修胆战心惊，见第九组中腐得最厉害的那个谭宇中张口欲说，已经做好了被调侃“基情难耐”的准备，没想到谭宇中还没说出话来眼眶就红了，一下冲过来抱住他。这还不算，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哭号着冲上来了，顿时被丧尸咬伤却还大难不死的陆明修，眼看就要命丧在手下组员的泰山压顶攻势之下了。还是楚问看不过眼，一手一个拎起他们扔到一边，才让陆明修死里逃生，喘出一口气来。
朱意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经过：
“听到蒋治华和郑昱的通话时我都惊呆了！急得团团转却联系不上你们，当时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还好我联系上了楚问，一起偷了疫苗及时赶到了！本来还担心疫苗还在改善过程中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没想到副组长这么幸运，竟然真的见效了！真是谢天谢地……”
“恩，我的命是保住了，可你的身份也暴露了。”陆明修打断了他的话头，虽然气色还是很虚弱，但是那毒舌的气势却是全部恢复了。“从今以后要再往蒋治华身边安插人手，难度会增加得不止几倍。”
“副组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朱意文顿时宽面条泪扑倒在地：“我是因为你有生命危险，这才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拯救你的啊……”
“你完全可以把疫苗交给楚问让他来解决我的生命危险，而你也可以继续潜伏在蒋治华身边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暴露身份。”陆明修依然不遗余力地打击着他，直把他打击得伏地不起。
“好了，”欧阳行终于开口，“暴露的是董智，不是朱意文。”
是哦。朱意文恍然大悟：“对啊，我是冒充了董智才待在蒋治华身边的，就算我走了他应该也只会以为是董智叛变了，他还是不知道我的事嘛！我还是可以换一个身份继续去潜伏啊！”星星眼望着副组长。
“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陆明修迅速开口：“现在再去杀个人顶替他的身份，继续监视蒋治华。”
朱意文顿时僵住：“现在就去吗？”可怜兮兮往周围扫视一圈求助：“可不可以等过一阵子？我比较想跟大家并肩作战呢~~~”众人均转开视线，于是朱意文再次黯然扑街：“你们都是坏人……”
“郑昱他们之前偷袭我们的时候几乎个个都受了伤，我估计他们还没跑远，赶紧追上去宰一个冒充了。”陆明修下指令道：“不过不建议你冒充郑昱本人，他毕竟是第三组的组长，受到关注会比较多，你的行动会受到局限，而且容易穿帮。”
“快去。”欧阳行也言简意赅地下令。
朱意文委委屈屈地走了。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可惜无人动容。
而在客厅里，以欧阳行和陆明修、楚问为中心的会议已经开起来了。就像三年前一样，陆明修负责统筹信息、提出计划，楚问负责从行动方面改善，而欧阳行负责决断。
“这么说来，蒋治华早就知道了r14病毒泄漏的事情……是的，他跟美国异能研究中心早就有了勾结，因此比其他人更早一步得知被封锁的消息。”陆明修说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看了楚问一眼——蒋治华和美国异能研究中心的合作初始，就是把楚问出卖给他们换取研究资料，“他之所以对此事知情不报，肯定是计划从中谋取什么。”
陆明修手肘支在桌子上，用食指抵着眼镜，眼眸低垂——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中国出现首例r14病毒感染者时，感染者是被他带走的。他的确非常聪明，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研制出了r14病毒疫苗。就连我这种只差一点点就要完全转化成丧尸的，注射疫苗之后也都有效。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出r14病毒研究有所进展的消息。”
“为什么他对研制出疫苗的事秘而不宣呢？”实在是想不通啊，( 末世重生之心悦君兮 http://www.xlawen.org/kan/1873/ )
这小子的眼睛黑得邪门。每次被他看着的时候，郑昱都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陆明修不慌不忙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的文件夹连同u盘往欧阳行桌上一放，然后转身，双手抱胸，望着郑昱，凉凉地道：“我竟不知道郑组长对我们第九组的动向如此关心。”
郑昱一凛。异能司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所在，行动极其隐秘，各组之间并无横向联系，都是直接听命于异能司。他探听第九组的人员行动这件事，本身就是犯了忌讳！顿时觉得有些懊恼。
陆明修却还不罢休，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今后第九组的行动出了纰漏的话，还是少不得要请郑组长辩白辩白了。”有纰漏就赖你！辩白也没用！
郑昱才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又被陆明修堵住了话头：“郑组长管的貌似是第三组，我们第九组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少狗拿耗子，我们第九组的事儿还轮不到你管！
“我和组长的行动，要是郑组长升值做了司长，自然会向你交代。”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充大爷？！
“至于楚问——既然我们组长说楚问不在这里，那就是不在这里。”谁有意见？！有意见也要无视！
“想要审查楚问的话，那就请你自行去找他吧，第九组最近很忙，任务太多，顾不上了。”第九组的王牌楚问，估计你们第三组就是全体出动也别想摸到他的影子。就算找到他了，你确定你们能制住他？
“事情说清楚了，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郑组长，请！”还不给老子滚蛋？！
郑昱被陆明修挤兑得悻悻离去了。陆明修“客气”地把他送出办公室，就回转到欧阳行桌前。欧阳行已经在翻看他送来的资料了。俊秀侧脸上的表情认真专注，一支钢笔在指间轻巧地翻转着。看完了，他合上文件夹，修长的指头在上面一点，隐隐有黑色的诡异光线从指间发出，一瞬间文件夹就化为了虚无，没有一点残留。
欧阳行站起了身，走出办公室。陆明修默契地跟在他身后。
异能司的总部位于京郊，所辖的九个组各占一栋大楼。第九组作为最强大的一组，自然是分到了最高大的一栋。两人乘了电梯，下到负五楼，穿过九曲十八弯的过道，尽头是一张厚厚的金属门。
门里的房间，是整栋大楼最为坚固、安全的一处。就连这张门，也是用先进的特殊金属做成，估计就算拿炸弹来炸也撼动不了。再由陆明修亲自设计智能门锁，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打开。
陆明修双手在门锁上灵巧地动作了几下，门就悄然无息地滑开了。两人并肩走进门内，朝最里面的小隔间走去。才走了一半，身后的门就瞬间合拢了。
“出来。”欧阳行转过身来，冷冷地唤了一声。
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和陆明修，再没旁人的身影。四下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忽然间有细微得近乎错觉的风声响起。陆明修反应何等迅捷，脚下一动就退出老远。而行动更迅速的是欧阳行，带着一溜残影，瞬间就到了陆明修原先所在的位置，探出一臂，五指似乎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而指间，又已透出了那种诡异的黑光——
“出来。”他又唤了一声，俊脸沉凝。
似乎是光线扭曲了一下，一个男子的身形从虚无中化了出来。而欧阳行的手，此刻正握着他的脖子，黑光在他颈项间缠绕着，似欲择人而噬的毒蛇。男子垂眼盯着那只手，冷汗涔涔而下。
看清了男子的脸，欧阳行眸中冷意更甚：“就知道是你，董智。”
男子苍白的脸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强撑着打招呼：“组长，副组长……”
陆明修手掌一翻，把刚才退身时拿出的微型手枪又收了回去，斯文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见啊，董智。”
“确实是好久不见。”回话的却不是这个名为董智的男子，而是从里面的小隔间走出的楚问。他双手插在兜里，闲闲地走了出来，漂亮的娃娃脸上，挂着分外愉悦的微笑。与他形成对比的是，董智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更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有两年零三个月了吧？在这些日子里，我可是非常非常想念你啊，董智。”
欧阳行已经收回了手。董智浑身颤抖个不停，眼睁睁地看着楚问走到自己面前，忽然间就转身欲逃——都忘了要隐身。
然而门已经被关上了，空间就这么大，他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楚问断然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他身形轻轻一动，瞬移般就拦在了董智身前，手一挥，银光交映着血光——董智的双腿已齐膝而断。
在痛楚而绝望的惨叫声中，楚问用手背拭去了溅到脸上的血迹，笑容不减，说话的声音犹如情人的呢喃，分外轻快。
“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想好好地送你一份大礼，作为答谢呢。”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欧阳行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只吩咐了陆明修：“让朱意文过来一下。”
陆明修领命出去。
董智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似乎是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遭遇，面如死灰地躺在那里，眼睛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彩。而欧阳行和楚问似乎也已经将他当成了死人，再没看他一眼。
“现在，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了？”楚问望向欧阳行，好整以暇地问道。
“信。”欧阳行顿了顿，又说：“蒋治华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异能司医疗科，进了科研院，现在已经是副院长了。”
楚问冷笑：“他把我卖了去换了异能研究资料，又拿着资料做了升职的垫脚石，真是一本万利的好手段。”
欧阳行垂眸想了想：“蒋治华现在不好动。”
“我知道。我能等。”在实验室里困守了八百多个日日夜夜，这点耐心，他还真不缺。“不过，我不能在这里等。”
“那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陆明修又进来了，还领着一个面目平凡的青年男子。这男子长着一张没有任何特色的大众脸，身材也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扔在人群里立刻就会被淹没，谁也不会多加注意。
“做被你们打断的事。”楚问说。想到被欧阳行和陆明修联手抓回来的事情，忍不住瞪了他们几眼。
被瞪的两人齐齐作没看见状。只有那个青年男子笑嘻嘻地插口：“怎么，组长和副组长去抓你的时候你正在床上办事吗？没被吓萎吧？”作思索状，接着说：“还想着去继续，应该没萎，真是万幸。”
这三俗的话语配上猥琐的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伤眼。被语言调戏的楚问还没说话，陆明修就警告地瞥他一眼：“朱意文，舌头太长了吗？”
不像楚问一样笑嘻嘻能说能笑，陆明修作为副组长，其恐怖之处也是在组内排名第二的。在他空降进第九组任副组长时有人不服气，挑衅他之后……被整得那个惨哟，简直不忍卒睹。杀鸡儆猴之后，就没人再敢轻视他明明没有异能却管着一帮异能者了。于是朱意文立即乖乖闭嘴，走到瘫在地上的董智面前，蹲下身去，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和身材。须臾之后，他直起身来，闭着眼，抿着唇，像是在酝酿什么的样子。
楚问趁机嘲讽道：“朱意文你这样子是便秘了吗？要送你一管润滑油吗？用处不止一种哦？”
“留给你自己吧！”朱意文差点破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重新攒力，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逐渐变换成了董智的模样，身材也是拔高了一截。现在看来，就跟董智没有一点区别了。
“不错，真不错，人模狗样的。”楚问又开口。
“你够！跟你翻脸啊！！！”
“你这脸时不时就变一个模样，翻脸不是家常便饭吗？”
“……”
第20章 准备的结束末世的开端
刘梓兮这会儿正参加婚宴。
她没穿裙子，穿了一身裤装。英姿飒爽的模样跟过去大不相同，甚是吸引众人的目光。
婚宴现场布置得很好看，菜色也很好吃，酒也是高档的，宾客们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新娘很漂亮，如果不是总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就好了。新郎也很英俊，如果不是渣男就更好了。
没错，这是刘梓兮前任未婚夫莫云河和他的现任妻子的结婚典礼。鉴于她目前还处于单身状态而莫云河已经觅到新欢，刘梓兮很是收获了一些同情的目光。就连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新郎父母，在望向她的时候，眼里都含有那么一丝丝歉意，应该是因为她并不曾把莫云河和白悠容的事儿抖出去的原因。
不过姐不是大度，姐只是收了贿赂而已。
刘梓兮该吃吃，该喝喝。味道真不错，在末世后就很难吃到了。
坐在她身边的是吴雅纹，从刚相见时就开始抱怨欧阳行：“长得那么帅竟然是个木头疙瘩！”“愣是一声不吭！”“太没意思了！”
“得了吧，不就是人家没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吗？至于这么埋汰别人吗？”刘梓兮毫不留情地吐槽。她并不是要维护欧阳行——她完全没有维护欧阳行的理由，只是这几年下来早已习惯了对吴雅纹时刻吐槽、揭短。而吴雅纹对她也是一样。友情谈不上，默契却是有的。
吴雅纹悻悻转移话题，当然也不忘打击刘梓兮：”莫云河这次从交往到结婚统共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修成正果，再看看你，交往了几年才捞到个订婚还立马就解除婚约了，此情此景刘梓兮小姐有何感觉啊？”
当时刘梓兮拿了支票走了，后续的一切事宜就交给莫家来处理了。他们还算厚道，在声明里只说两人性格不合之类的官方套话，并没有将分手原因说成刘梓兮的过错。不过，刘梓兮手握把柄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就是了。
后来刘梓兮就没有关注莫家的事儿了，忙着准备末世都来不及。听李秀云说了莫云河即将订婚的消息，也是一笑置之。没想到她都蜗居乡下了，还收到了莫云河的婚礼请柬。
本来她还有些奇怪，后来看到请柬上新娘名字就了然了。
新娘是齐颖欢，齐家的二小姐，以心高气傲出了名，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比她优秀。作为莫氏的高管刘梓兮常常和她出现在相同的场合，无意中抢去她许多风头，就此被记恨了。现在齐颖欢既然要嫁给莫云河这个门当户对外在看起来又颇为优秀的青年才俊，自认为这次胜了她一头，哪有不向她这个前任未婚妻示威的道理？
家人劝她不用理会，刘梓兮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想了想，还是来参加了。
这会儿面对吴雅纹的揭短话她只是莫测高深的笑一笑：“站在坟头看着别人往墓｜穴里跳，感觉当然好了。”
这话让吴雅纹为之侧目了好一会儿。
等新郎新娘来敬酒的时候，面对莫云河的复杂眼神，和齐颖欢的骄傲神情，刘梓兮落落大方地一笑，说了两句祝福的话，喝了一杯酒，就坐下了。其表现之完美，无懈可击。原本想要好好欣赏一下刘梓兮失态模样的齐颖欢，感觉就像一拳砸在了软棉花上，心情顿时糟掉了。再看身边的莫云河，正用又愧疚又失落的表情望着刘梓兮，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狠狠剜了他几眼。
吴雅纹看在眼里，心里颇为快意。她一向看不惯齐颖欢那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大家都是富家女，你乐意装圣洁白莲花那是你的事，可也不要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吧？想起齐颖欢之前自以为得了个如意郎君，在背后说什么像吴雅纹这样私生活混乱的女人估计没人会娶，这会儿她自然乐得火上浇油。她接着站起来，啥也不说，视线暧昧地在莫云河和刘梓兮身上转了一圈儿，看向齐颖欢的时候，眼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怜悯和讥嘲，举举杯自己一饮而尽，什么话也不用说，就够让齐颖欢脸色黑如锅底，几乎维持不住仪态了。
看着齐颖欢匆匆敬完这一桌的酒，就拉着莫云河转身而去的样子，吴雅纹几乎要大笑三声以表快意。她几乎可以预料到小心眼的新娘在婚礼结束后会如何爆发的场面了。
让你得瑟，让你装逼！让你冷艳高贵！
吴雅纹的预感得到了验证——刚刚结束婚礼，齐颖欢就愤怒地把新娘休息室给砸了。
新娘的姐姐齐颖乐都要愁死了！怎么摊上个心眼这么小的妹妹啊！心眼小就算了，气性还这么大你是要闹哪样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愁归愁，还是得上前劝阻：“至于吗？人家早就解除婚约了，你现在跟莫云河也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发这么大的脾气有意思吗？”
“你没看莫云河那个眼神！我就站旁边呢！他那个样子是要给谁看？！”齐颖欢砸得满屋狼藉犹不解气，一下又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齐颖乐眼尖，捡起地下的一个礼盒，从破损的包装里拿出一个玉镯来，惊讶道：“咦，这镯子……谁送的？一看就是个名贵古董来着……”意图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齐颖欢更是怒火高涨：“当然名贵，莫家的传家宝能不名贵吗？说是价值连城都不过分！”
“就是那个传给历代长媳的传家之宝？！怎么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齐颖乐不解地问。
“能高兴吗？几个月前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婉珺把这个镯子套在刘梓兮手上，今天刘梓兮又把这个送给我——显摆吗？！示威吗？！什么玩意！”
看着妹妹一点就爆的模样，齐颖乐忍不住扶额叹气。虽然是齐颖欢的姐姐，但她实在不能苟同妹妹的话——人家把该你拥有的东西还给你不是应有的道理吗，怎么你就能脑补成这样？
这样子嫁出去，也不知道莫云河受不受得了……说起来，莫家这次跟齐家联姻动作之快，似乎有点奇怪啊……
才一想到莫云河，莫云河就进来了。他看了看这满屋狼藉，表情有点茫然——走错地方了吗？这是废墟吧？
齐颖乐颇有点尴尬。齐颖欢倒不觉得。莫云河一眼看到齐颖乐手里拿着的镯子，顿时脸上种种情绪一闪而过——痛楚、难堪、愧疚、失落不停变幻，一时顿住了动作。齐颖欢见状，更是恼怒不堪，劈手从姐姐手上夺过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一声脆响，镯子摔了个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啊！”齐颖乐急得跺脚。当着老公的面砸了婆家的传家宝真的大丈夫吗？接着看到自家妹妹的公婆双双出现在莫云河身后时，更是无话可说了。
蠢成这样真的是我的妹妹吗？齐颖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莫家夫妇到底是有涵养的人，生生忍住了心中的不快，也没说什么，倒是安抚了齐颖欢两句。只是莫云河望着齐颖欢的眼神，到底是带上了隐晦的厌恶——对于白悠容，他是怜惜、心疼，对于刘梓兮，他是愧疚兼莫名的失落，而对于这个骄纵任性的齐颖欢，他委实生不出任何好感。更何况，他完全是被逼无奈才娶了这位大小姐。回想起柔弱无依的白悠容，他心中忍不住隐隐作痛。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时刘梓兮已经在驱车回家的路上了。一上车开离酒店，她就从包里摸出了镯子戴在手上。之前因为把当初仿制的赝品玉镯当礼物送给了齐颖欢，怕被看出破绽，她就把真品放到了包里，整个婚礼过程中她都不太踏实，直到现在又戴上了玉镯感觉了空间存在，才安下心来。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是不是太依赖空间玉镯了啊？
皱了皱眉，又想到之前吴雅纹无意说出的消息——白悠容早在她和莫云河解除婚约不久之后，就匆忙嫁给了陈柯。
没想到最终还是陈柯来做了这个接盘侠。只是不知道在发现自己喜当爹了之后，陈柯会如何对待这个被他视为女神的白悠容。
看齐颖欢的那个样子，莫云河的婚姻生活想必也愉快不起来。
不过现在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算算时间，末世也快要爆发了呢。现在该做的事儿也差不多都做完了，就和家人一起呆在乡下静待吧。
“副院长，抱歉，我在第九组没有发现楚问的踪迹。”青年男子站在桌前，低头道歉。
蒋治华专注于观察着玻璃容器里的人，漫不经心地回答：“没关系，本来我就没多大的期望。”当初就是因为楚问无论是异能或是体术都非常强大，才能从美国异能研究中心换来足够的资料来支撑他的研究。董智在第九组时也不过是个二流角色，找不到楚问很正常。
他并不担心楚问会揭穿他——一来，楚问没有证据。二来，楚问连自身的叛逃嫌疑都洗不清楚。再者，作为科研院高层，他不仅有着异能者护卫，也有自己的防身手段。楚问就算想要私下报复，也是十分困难的。
“董智，接下来你还是继续观察第九组的动向。”蒋治华吩咐道。
董智低下头，恭谨地应声，只是在转身而去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蒋治华并没有在意他的离去，仍然专注地观察着自己的试验品。当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脸色就凝重起来了——
“美国异能研究中心所在发生地震，部分*实验品外逃，r14病毒已泄露。”
第21章 垂危的陆明修
“近来，京城、沪上及其他大都市先后发生疑似变异狂犬病患者，共发现105例，已造成75例死亡。本台已紧急与莲城市卫生局疾病预防处取得联系，得知本市没有发现1例该疾病，情况良好。
疾病预防处处长告诫，本市目前虽没有发生疑似变异狂犬病病例，但还是请市民们做好防病准备，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减少外出，最好不要出本市。如果市民发现疑似狂犬病病例现象，请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并不要接近患者，以防被咬伤传染。
疑似变异狂犬病患者都有极大的危险性，一旦患病，绝大多数病人会失去理智，随时会暴起伤人，而被其抓伤、咬伤的人都有可能被传染该病。假如市民身边有人出现突然昏迷或其他异常现象，请尽快对其进行隔离然后报警。
中央政府对该病高度重视，国家科研院正在全力研究该病的防治药物和治疗方案，请民众们相信政府，不要轻信所谓偏方秘方。对于借此生事的犯罪分子，政府将会予以沉重打击，严惩不怠。
该病疫情发生后，本市政府立即采取应对措施，研究部署防范工作，全方位加强疾病监测，制定防治应急预警，加强信息发布和卫生健康知识的宣传教育。本市已建立健全了组织体系，全面落实防病措施，各区县、各部门各司其职，防病工作有序展开……”
新闻联播的女主播带着职业的微笑播报着新闻，然后刘梓兮却没耐心再看下去了。她关掉了电视，眸中透着厌恶的神色。
所谓的疑似变异狂犬病病毒——也就是丧尸病毒一旦泄露，传播的速度有多迅猛，没人比她更清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粉饰太平，尽管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定——但是这样子，会使许多民众没能及时提高警惕做好准备，在末世来临之后，他们的生存机会将会降低许多。
不出三天，病毒就会扩散到全球，届时估计就连这个小山村，都平静不下来。
刘立春匆忙走进客厅，脸色凝重：“梓兮，我刚刚在村头，看见周家在粤海打工的大儿子回来了。他脸色青白，像是你说的快要丧尸化的样子。”
刘梓兮吃了一惊，连忙察看自己父亲的状况：“那你没跟他接触吧？”虽然知道病毒传播的速度很快，没想到快到这个速度！本来想着这村子里的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青少年儿童也在外面读书，基本没有人流量，病毒要散播过来会比较晚，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外出打工人员把病毒带回来了。
“没有，不过我提醒周家的时候，他们说我是胡说八道，然后就回家，把门都给锁上了。”刘立春苦笑了下。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估计周家大儿子是怕被发现感染病毒被隔离才匆忙回家的。爸，你不用去提醒他们，没用的。”可不是嘛，反被骂得狗血淋头。
刘立春抓了抓短短的寸头，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要不还是……”
话还没出口，两人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惨叫声，顿时悚然一惊。
那声音是从周家所在的位置传来的。父女俩站在坪里，遥望着那边。周家和这里隔了两口池塘，一片田地，又有树林遮挡，看是看不见的，却能听到可怕的咆哮声，以及痛苦的惨叫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传来。
“周家大儿子发疯了！”
“他吃人，快跑啊！”
“快把门关上！别让他进来！快打电话报警！”
乱糟糟的叫喊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隔壁二叔一家连同眼馋人家小孙女的李秀云都匆忙赶了过来，惊疑不定地一同望着那边。
“这是？……”李秀云脸都白了。
“是的，末世来了。”刘梓兮说，“走，去后山石洞。”
两家都顾不上收拾，刘梓兮也不让他们收拾了，把两家的东西除了房屋收不进去之后，其他的东西都一扫而空收进空间里。然后一行七人穿上便于行动的衣服，就往后山走去。才一岁半的心心被自家祖父抱着走。
从刘家走到石洞，曲曲折折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家人猫腰钻进洞里，再把洞口重新伪装好。刘梓兮怕动静太大，并没有拿出空间里的发电机，石洞里的光线来自于充电灯。
此时已近中午，大家却都忧心忡忡，并没有吃午饭的打算。石洞里一片安静，各自都在想心事。就连平时爱笑爱闹的心心，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大人们的情绪，乖乖地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玩自己的玩具。
即使早有准备，但真正见到末世来临时，他们还是无法淡定地接受。
过了许久，刘立春才叹了口气，道：“世道要变了。”
会变成怎样呢？谁也无法预料。就连曾经在末世生存了几年的刘梓兮，也不能完全说自己将情势掌握在了手中。不过，比较前世她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匆匆离散，这一世能够在开端时守在父母身边，已经够幸运的了。
只要抓住现在手中的东西就足够了。刘梓兮想，然后露出笑容，大声说：“那些不管了，反正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妈吗，婶婶，我饿了，快做饭吧！”
心心见大人们终于说话了，连忙也附和起来：“饿！”
见自家的心肝宝贝喊饿，两妯娌也顾不上那些担忧、恐惧了，连忙做起饭来。刘悦兮一直没说话，看着心心依然纯真稚嫩的小包子脸，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这个时候，在莲城市新闻中还被报道说只发现了45例病患的沪上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所有的街道、马路都空无人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还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但是仔细看这些“人”的话，会发现他们全部都是面色青白，双眼空洞无神，动作机械呆滞，像是没有意志的傀儡。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和血迹，甚至有一部分“人”的伤势明显应该已经死亡或者无法行动……但他们本身却似乎无知无觉，仍然在散漫地移动着。而那些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这些“人”，已经根本不是活人了。他们是新出现的物种——丧尸，明明已死去，却仍能行动，无知无觉，悍不畏死，只知追逐新鲜血肉。
忽然间，丧尸们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似乎闻到了新鲜血肉的味道，行动一下子加快，前赴后继地冲向那里。然而那道在他们眼里代表食物的身影速度却快得离奇，一下子就冲出一大段距离，别墅的门及时地开启，他刚一闪身进去又立刻关上。一步之遥却和美食擦肩而过的丧尸们只能不甘心地扒拉着别墅的铁门，不停地怒吼着。
“好险啊。”谭宇中回头看了看后面密密麻麻的丧尸，长出了一口气。他脚下不停，一下子就穿过了庭院，进了客厅。
客厅中，十余个年轻人或坐或立，听到动静原本都提起了警戒，摆出了防御的态度。见到进来的是谭宇中，又纷纷放松下来。
一屋子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欧阳行依然是最出众的一个。他回过头来，无言地冲谭宇中伸出了手。
谭宇中利索地解下背包，递到欧阳行手中。
欧阳行从包里拿出刚刚冒险去药店扫荡来的急救工具和药品，转向角落里的人。也不说话，就利索地扯下对方上身的衣服，仔细地处理他身上的几处伤口，清洁、消毒、上药、包扎。
陆明修苦笑了下。“没必要，你也知道，感染了r14病毒，处理伤口也没用的。”他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椅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欧阳行不理他，沉默地递给他一把药丸。看着组长隐含威胁的眼神，陆明修识相地仰头张口，一口吞下，然后又就着欧阳行递到唇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咽了下去。
平时要是看到这两人动作这般亲近，一帮子组员早就唯恐无事不乱地起哄组长和副组长之间的“奸情”，这会儿却都沉默地看着。他们也知道，不管是处理伤口，还是打针吃药，都是没用的。被丧尸抓咬了的人，要么变成丧尸的食物，要么变成丧尸的同类。迄今而止，没有例外。
久久的寂静中，只有陆明修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他俊雅的面容，和瘦削却匀称的身体上，皮肤中渐渐透出一种异样的青白色，眼镜后的眸子也逐渐黯淡下来。组员们纷纷靠拢过来，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副组长。
“快动手吧，”陆明修勉力睁开眸子，气息微弱，“我可不想变成丧尸——那样子太恶心了。趁现在，动手吧，阿行。”
“等你变成丧尸后，我自然会杀掉你。”欧阳行淡淡地说。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眸色却愈发暗沉，紧握的双拳上，根根青筋迸现。
陆明修苦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于是也就不说了。他撇过头去，闭上了双眸，不愿再看大家的表情。
客厅里的时钟，仍在孜孜不倦地行走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所有人都不再抱有希望。欧阳行抬起了左手，伸向陆明修。掌心之中，赫然出现一个飞速旋转的黑色旋涡，像是要把所有一切都席卷进去一般，又像是恶魔睁开了眼眸，自地狱窥视人间。而欧阳行那双更加鲜明漆黑的凤眼之中，俨然有晶莹的星光，细细碎碎，闪闪烁烁。
第22章 蒋治华的谋算
大门被毫无预兆地一脚踹开，一道身影裹挟着烟尘直冲了进来，带起的劲风吹得室内的窗帘都飞扬了起来。其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在场的人也只有欧阳行来得及作出反应，他凤眼一眯，连头都没回就把原本伸向陆明修的手转而伸向身后，掌心黑色漩涡一瞬间扩大，发出了巨大的吸力，要将来人吸入。
这巨大的漩涡之力带起的强风，引得整个室内的家具都动荡了起来，所有人都勉力稳定着自己的身体，但这漩涡意欲对付的人却是纹丝不动，只有发丝和衣袂在风中飘飘扬扬。
这变动只在瞬息之中。当喊声一响起时，欧阳行便收回了手。那黑色的漩涡数秒变缩成了原先的硬币大小，又隐没在了掌中。一个人影从破门而入的人背上火急火燎地跳了下来，直奔陆明修，边跑边抽出了一支注射器，奔到陆明修身边，扬手精准地扎中了血管，将注射器中的液体推入陆明修体内。
这人赫然是原先被派去蒋治华身边卧底的朱意文。在给陆明修扎完针之后，他浑身的力气一下就泄完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而之前破门而入的人，看来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一张娃娃脸也不复轻松神色，紧紧盯着被绑在椅子上，已经失去意识的陆明修。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陆明修，暗自祈祷。
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陆明修似乎渐渐恢复了知觉，肢体动了几下，却因为被绳索束缚而只能轻微扭动。然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欧阳行心中，一瞬间寒凉彻骨。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鲜红欲滴的眼睛。
他不再犹豫，探出了左手。
陆明修才一睁眼就发现一个黑色漩涡正对着自己的面门并且在迅速逼近，吓得立刻厉声大喊：“阿行！”
漩涡停住了。
陆明修堪堪保住性命，还没来得及挥一把冷汗，就被紧紧抱住了。
这一下更是吓得心神俱裂：“欧阳行你干什么！你想被坐实基佬的名头我还不想呢！”抬眼越过欧阳行的肩头望过去，一票目瞪口呆的家伙，不就是自己手下的那帮坏小子吗？！完了完了……
陆明修胆战心惊，见第九组中腐得最厉害的那个谭宇中张口欲说，已经做好了被调侃“基情难耐”的准备，没想到谭宇中还没说出话来眼眶就红了，一下冲过来抱住他。这还不算，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哭号着冲上来了，顿时被丧尸咬伤却还大难不死的陆明修，眼看就要命丧在手下组员的泰山压顶攻势之下了。还是楚问看不过眼，一手一个拎起他们扔到一边，才让陆明修死里逃生，喘出一口气来。
朱意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经过：
“听到蒋治华和郑昱的通话时我都惊呆了！急得团团转却联系不上你们，当时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还好我联系上了楚问，一起偷了疫苗及时赶到了！本来还担心疫苗还在改善过程中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没想到副组长这么幸运，竟然真的见效了！真是谢天谢地……”
“恩，我的命是保住了，可你的身份也暴露了。”陆明修打断了他的话头，虽然气色还是很虚弱，但是那毒舌的气势却是全部恢复了。“从今以后要再往蒋治华身边安插人手，难度会增加得不止几倍。”
“副组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朱意文顿时宽面条泪扑倒在地：“我是因为你有生命危险，这才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拯救你的啊……”
“你完全可以把疫苗交给楚问让他来解决我的生命危险，而你也可以继续潜伏在蒋治华身边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暴露身份。”陆明修依然不遗余力地打击着他，直把他打击得伏地不起。
“好了，”欧阳行终于开口，“暴露的是董智，不是朱意文。”
是哦。朱意文恍然大悟：“对啊，我是冒充了董智才待在蒋治华身边的，就算我走了他应该也只会以为是董智叛变了，他还是不知道我的事嘛！我还是可以换一个身份继续去潜伏啊！”星星眼望着副组长。
“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陆明修迅速开口：“现在再去杀个人顶替他的身份，继续监视蒋治华。”
朱意文顿时僵住：“现在就去吗？”可怜兮兮往周围扫视一圈求助：“可不可以等过一阵子？我比较想跟大家并肩作战呢~~~”众人均转开视线，于是朱意文再次黯然扑街：“你们都是坏人……”
“郑昱他们之前偷袭我们的时候几乎个个都受了伤，我估计他们还没跑远，赶紧追上去宰一个冒充了。”陆明修下指令道：“不过不建议你冒充郑昱本人，他毕竟是第三组的组长，受到关注会比较多，你的行动会受到局限，而且容易穿帮。”
“快去。”欧阳行也言简意赅地下令。
朱意文委委屈屈地走了。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可惜无人动容。
而在客厅里，以欧阳行和陆明修、楚问为中心的会议已经开起来了。就像三年前一样，陆明修负责统筹信息、提出计划，楚问负责从行动方面改善，而欧阳行负责决断。
“这么说来，蒋治华早就知道了r14病毒泄漏的事情……是的，他跟美国异能研究中心早就有了勾结，因此比其他人更早一步得知被封锁的消息。”陆明修说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看了楚问一眼——蒋治华和美国异能研究中心的合作初始，就是把楚问出卖给他们换取研究资料，“他之所以对此事知情不报，肯定是计划从中谋取什么。”
陆明修手肘支在桌子上，用食指抵着眼镜，眼眸低垂——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中国出现首例r14病毒感染者时，感染者是被他带走的。他的确非常聪明，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研制出了r14病毒疫苗。就连我这种只差一点点就要完全转化成丧尸的，注射疫苗之后也都有效。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出r14病毒研究有所进展的消息。”
“为什么他对研制出疫苗的事秘而不宣呢？”实在是想不通啊，( 末世重生之心悦君兮 http://www.xlawen.org/kan/18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