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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部分阅读

    样的吃。

    见她的动作这么快就慢了下来,太子爷唇际的浅笑自然也更加明显了。手下的动作也微微的轻柔了一些,虽然是希望她快些吃完,但到底吃得太快,对身子不好,这样吓唬一番,动作慢些也无妨,反正他等得起,夜还很长。

    澹台凰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对了,你知道无忧太子和姬公主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他眸中笑意凝固了几分,挑眉道:“只知道一个大概轮廓,民间的版本不少,但是皇家的史册之中,到底没有太多具体的记载。唯独比较明确的,只有三百年前无忧太子殇,享年二十三岁,留下一岁的皇太孙。仅此而已!”

    毕竟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他只需要知道史书上是如何记载便罢了,因为史家讲求无一字无出处,所以能记载上去的必定都是事实,至于民间的那些传闻和版本,听听便罢了,不足以取信。

    太子爷的性子,是永远都不会将自己没有求证的事情,当成茶余饭后的八卦开与人交流。所以只说到此处,便没有多论!

    但说起这个,澹台凰倒是颇有了些食不知味的感觉,以至于手上的动作都停滞了半瞬,旋即,怀着一种极为复杂忐忑的心情,叫那日从云起那里听到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

    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她方才转过头,仰视着他,心下也十分紧张,还略有点尴尬,很是担心这货嘲笑自己迷信。

    没想到她看了这一会儿,他却只是幽幽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伸手拂过她的眸,闲闲叹道:“太子妃,难道在听见这些三百年前的往事之前,你就半分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问题么?”

    澹台凰一怔,有些不明其意。

    君惊澜见她表情困惑,又接着开口解说:“冒充一国储君,原本就是重罪。一旦被拆穿,漠北的形势是一回事,你我先不论,可冒充这样的大事,而且还在冒充之后指挥了军政大权,生与死,都是一线至之间的事情!如是漠北的臣民肯信你全是为了漠北,那便生!若是他们认为你图谋不轨,那便死!难道这些问题。太子妃之前,竟是完全没想过么?”

    “没有!”澹台凰很是诚实,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所以半点都没想过这后头还有这么多事儿,最多考量到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身上暴露了,连云十八骑这边,代表的王兄的这些力量,就没有胜算了!

    根本就没想到什么冒充的话,她自己个人的下场。这样一回答之后,她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仰头看着他,十分纳闷的道:“你这么说,是指你早已经谋算好了么?”

    “从你戴上澹台戟的面具,决定冒充的那一天,爷便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退路!”他不甚在意的笑笑,容色中多了一分宠溺,微微刮着她的鼻子道:“你的安危,你自己不知道操心,难道爷也不操心么?”

    他这般一说,澹台凰忽然变得沉默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吐出来了一句话,不是万分激动,不是十分感动,也不是其他任何情感,只充满赞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显然!经过人类三百年历史的发展,一切都在进化之中,你们君家的血统也一代比一代优良,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无忧太子虽然是你的祖先,但是你远远比他聪明,而且思考问题,十分明显的要比他全面很多!”

    这话一说完,低着头接着吃饭,的确是如此。无忧太子当年没想到部署,最后带着姬公主落荒而逃,还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君惊澜这货显然比较聪明,一切都准备好了,所以严格说来,他们是安全的。

    果然科学的道理没有错啊,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这种生物果然是越来越先进,越来越有智慧。

    而被她如此褒奖的太子爷,听完这话,面上也没露出什么十分自豪的表情来,反而有点哭笑不得。可,很快的,狭长魅眸中扯过一道冷光,如深海暗泽。当年,无忧太子是真的没有想到要部署么?

    ……

    营帐之内,澹台凰在吃饭,而营帐之外。独孤渺正挂在树上,不断的甩着自己的腿,手上拿着一块玉佩,笑得春风得意。

    正在他面上那貌似是思春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之后,同样在树上,看了他半天的半城魁,终于是受不了了!如罂粟一般蛊惑的声线扯起:“神偷这是偷了姑娘的心了么?”

    这声音一传来,把独孤渺吓了一大跳,险些没从树上栽下去!回过神来之后,很快的用杀人般的眼神看向他:“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天下第一的杀手,还有半夜装鬼吓人的癖好!”

    “哼!”半城魁冷哼了一声,双臂抱剑,往树上一靠,半睁着眼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开口道,“半夜装鬼吓人的癖好倒是没有,只是有人思春太认真,没有注意到我上来罢了!若要问我什么时候上来的么……大概就是你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开始时而不时的傻笑之时上来的!”

    独孤渺嘴角一抽,从来不晓得作为天下第一杀手,能使得人人闻风丧胆的半城魁童鞋,说起话来居然如此堪比毒舌妇,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反唇相讥:“别以为你一天到晚没事儿就瞅着那个绝樱的事儿,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我思春还是你思春!”

    这话一出,半城魁当即挑眉,手上的剑锋也在刹那出鞘,寒光闪闪,杀气惊人!一个出色的杀手,是能够做到在杀人的时候半点杀气都不外泄的,而他之所以将一身杀气半点都不遮掩,毫无疑问的,就只有一个目的——警告!

    独孤渺瘪嘴,赶紧摆手:“我只是随便说说,大侠饶命!”虽然是半城魁抨击他在先,但是如果还击的代价是从此被天下第一杀手觊觎上的话,他还是果断的投降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见他识相,半城魁这才收了剑!夜色般孤沉的眼眸一扫,冷冷道:“你想得有些多,我不过是觉得那个女人眼熟!”

    是真的眼熟,可心中竟然半点印象都没有!竟好似是相识就在前世一般!

    独孤渺微微挑眉,颇为不以为然,像他这样见多识广,游遍天下的人,什么样的追女人的花招没见过,尤其对于那些登徒子来说,那路上美貌的姑娘,个个都是眼熟的!但是这样的话,独孤小爷会说出来吗?不会!

    树上多了一个人,这思念佳人的事儿,就不能做了,于是他很快的准备把手上的玉佩,收到自己的衣襟之中。

    可,光芒一闪,半城魁忽然极为惊诧的看着他手上的玉佩:“这东西,是你偷的,还是人家送的?”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小爷就不像是那种能让姑娘一见倾心,以玉佩聊表情怀的人吗?”神偷大人虽然一直都为自己高超的偷盗技巧深深的得意着,但半城魁的这句话,让他觉得非常侮辱!

    他这话一出,半城魁却没回话,一副等着他自己招的样子。

    独孤渺瘪了瘪嘴,终于开口道:“好吧,是我偷的,几次见着她,身上都是这块玉佩,第一次偷了被发现了,还被追杀,小爷就决定此生不偷到这块玉佩,誓不罢休!这次终于被小爷偷到了吧,看那女人还拿什么嚣张!”

    独孤渺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不愿服输的时候,所以才会有如此作为。

    “偷完之后没被追杀?”半城魁挑眉,神情忽然有点古怪。

    独孤渺摇头:“没有啊,虽然还是被发现了,但是那女人只警告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只追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这件事情他也很纳闷,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偷到这块玉佩的时候,那女人一副不追上就誓不罢休的狠劲,这一次却没有接着追,的确是奇怪!

    半城魁心中登时明了,看样子,这块玉佩的主人,是想将玉佩送给他,只是采取了不一样的方式!否则就这块玉佩的价值,那一定是拼尽了全族的力气也要夺回的!

    独孤渺说完,没见着他回应,却也因着极少见他对什么东西如此感兴趣,于是将手上的玉佩高举,研究了一会儿:“质地是绝对极好的,但却也没有排上十大玉器榜,怎么这块玉佩有什么不同吗?”

    “殷家家主的玉佩,你说呢?”半城魁挑眉,面上带了半丝意味不明的味道。

    “殷家家主?你说是音域海城的殷家?”这下,独孤渺的面上也严肃了起来。很快也想到了其中利害,是了,据闻殷家老家主因为一场家族争斗,重伤而亡,只留下一个女儿殷嫣歌继承家业,此女天赋极高,紧紧十六岁,便学会了家族中最为上层的内功——音杀!

    而那女人的年纪,也的确能和殷嫣歌重合!尤其她竟然能一再敏锐的发现自己偷了她的东西,就更应该是江湖中显赫世家的人!

    可,这想法到了这里,他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殷家不是一般的江湖之家,传闻中他们的背后是有西武女皇,也就是现下的东陵皇后撑腰,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和朝廷有关系,其他家族却敢怒不敢言的家族!

    只是现下,在这种时候,她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尤其,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跟着她的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老者。

    这下,他的面色几乎是完全沉了下去,偏头看了半城魁一眼,沉声道:“要不要让澹台凰知道?”怎么说,帮澹台凰也是他自己决定的,现下这样一股神秘力量掺合到战场上来,问题非同小可!

    尤其殷家的音杀大阵,是家族十位长老加上家主一同摆出,能以内力在广袤的地域传播,甚至杀人于无形!

    “那是你的事!”无所谓的说了一声,便微微转过头不再理会。他只是欠了澹台凰一条命,还了情之后还得算账,所以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独孤渺轻哼了一声,下了树,大步到了澹台凰的帐篷门口,在下人通传之后进去了。

    约莫一炷香之后,他离开。刚刚吃完饭的澹台凰陷入了沉思,音杀她前世是了解过的,比用内力驾驭琴弦弄出杀招还要专业而可怕!看来慕容馥,是又给她找麻烦来了!

    太子爷听完这话,容色也微微有些下沉,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是有目的的,那些所谓的正事,都是可以容后再议的。

    是以,吩咐下人将饭菜撤走。在澹台凰还在发愣之间,懒洋洋的开口道:“太子妃,那些事情明日再想,我们先安歇了吧?”

    “你想侍寝?”澹台凰挑眉看向他。

    他一怔,竟然没想到自己堂堂太子,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女人问出这么一句话,简直就是在折辱他的颜面!但,只要能达到目的,折辱颜面便折辱颜面!于是,薄唇轻扯,笑道:“是!太子妃,爷想侍寝!”

    在某人那十分勾魂的目光注视下,澹台凰很不给面子又不近人情的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实在没心情!防守的事情没弄清楚,殷嫣歌又来,你让我如何有心情?”

    这话一出,太子爷面色一冷,生气的起身。抱着被子大步走到帐篷之外!

    澹台凰挑眉,啥节奏,闹分居?

    还没想清楚,忽然听见一阵人体在被子上滚动的声音,和强有力的哼唧从门口传进来:“哼!不给爷侍寝,爷就打滚一万次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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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0】星爷的初次!

    南海彼岸,楚国旭王府。

    大红花轿临门,四面张灯结彩,楚皇陛下为了表达对自己这个儿子的重视,亲自从皇宫出来主婚。甚至从来都该是婚礼先开始,皇帝后至,这一场婚礼,皇帝陛下却早早的就到了。

    不似一个帝王看自己的皇儿成婚,倒似寻常百姓之家,父亲看自己的儿子成亲一般激动还带着隐隐紧张。

    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如同百岁老人一般,眸中隐有泪光闪烁。这样的皇帝,是楚国朝臣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

    “小尡子,出去看看,回来了没有!”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内侍下令。

    内侍赶紧低头,应了一声:“诺!”旋而,几个大步出去。

    在场的大臣们无不侧目,这已经是皇帝陛下第六次让内侍出去看了,旭王殿下成婚,就能将皇上高兴成这个样子吗?一旁的皇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华美的指套,一双明艳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毒。

    “哎,大木头,那个是你爹吧?”角落里,一个小厮装扮的娇俏女子,指着楚皇,戳了戳自己跟前一袭黑衣,刚毅俊朗的男子。长得和那个楚长歌很有点像啊!

    楚长风几乎是有点无语的转过头看着她,那张和钟汉良极为神似的面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那是本殿下的父皇没错,但本殿下不是大木头!”这女人,他追她就跑,今儿听说旭王大婚,她又迫不及待的跑来,谄媚的要他将她带来,但“大木头”这个称呼,他真是不敢恭维!

    念生童鞋远远的看着百里如烟的背影,默默的咬手指!原本殿下身后第一的位置应该是自己的,可是被这个用三个铜板买走了殿下初夜的人占了,真叫他伤心欲绝!他的存在感啊,谁来还给他!

    “哦,老木头!”百里如烟眨眨眼,没往心里去。

    楚长风:“……”

    随着吹吹打打之声,那门口终于迎来了一对新人,楚长歌一马当先,俊美无俦的面上满含玩世不恭的笑意,而他身侧,站着一个侍卫,头低得很下。叫人看不清容貌。

    楚长歌这一下马,楚皇便迎了出来,一见即墨离和笑无语,那两人也十分有礼貌的行礼。楚皇满意的点头,却当众道了一声:“杰出的男儿,倒很是不少。摄政王和国师大人,都是英雄出少年,唯独朕那个不成器,不识体统的太子,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没回来,朕看他这个太子是不想当了!”

    这话一出,四下都是沉默。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有了易储的心思,看来这消息要早点传到太子殿下那里,不然这楚国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百里如烟看楚长风的眉头微微皱着,伸手戳了他一下,笑眯眯的道:“是不是听见你父皇说换太子,心里太高兴了?”换太子,他就有希望了嘛!

    话音未落,楚长风的大手很快的捂住她的嘴,开口斥责道:“本殿下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有,大庭广众这样说,你不要命了?”他真是不知道这丫头的父母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能教出一个这个古灵精怪,思想异于常人,还格外要钱不要命,胆大包天的丫头!

    百里如烟吐了吐舌头,却像是猫儿一般,舔到了他的掌心。楚长风心下微动,却徒然想起在北冥客栈,那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楚长歌牵着皇甫灵萱的手,从轿子上下来,一回头就听见了楚皇这一番话,当即便笑道:“嗯,的确!此番在东陵相遇,二皇弟说了,这个太子他现下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在漠北过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请父皇把储君之位给三皇弟就行了!”

    这话一出,仿佛平地惊雷!一颗巨石投入湖中,叫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都惊疑未定的看着楚长歌,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回头看向神色复杂眉头紧皱的楚长风。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惊呆,唯独楚长歌本人还是那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模样。铜钱童鞋默默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殿下这兴风作浪,无事生非,火上浇油的爱好又发作了!

    这话无疑是把楚皇噎了一下,一张脸登时又难看了几分。倒是楚皇后眼睛一亮,很快就想开口进言,可惜还没吭声,楚长歌那似笑非笑的眸光就扫了过去:“可都别当真,本王开个玩笑罢了!”

    众人:“……”

    开这样的玩笑,若是换了一个人,就能直接被人拖下去砍了!

    百里如烟在楚长风的身后眨了眨眼,赞叹道:“以前遇见他时感觉他挺没用的,现下看起来,倒是小看他了……”随便几句话,就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戏耍了一顿,不仅深知什么话最能影响人心,还能让人体会一下天堂地狱的感觉。

    但,所有人也都明白,这句话能掀起的波澜,已经不止于此了。

    尽管还没得到自家殿下的指示,楚玉璃一派的人,已经默默地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楚长风。而追随楚长风的武将,也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现下太子不在,说不定三殿下真的能坐上太子之位!

    “好了,本殿下要拜堂了!”楚长歌执着皇甫灵萱的手,笑意盈盈的告诉大家,已然可以闪一边去了,让路!

    红盖头之下的皇甫灵萱,唇角很快扯起幸福的笑意,跟着他一起往府内走。

    经过楚长风的旁边,楚长风几乎是面色铁青的在楚长歌的耳边开口:“短短一句话,轻而易举的让二皇兄的人和臣弟的人对上,大皇兄,你到底意欲何为?”

    他从来就没想过皇位,比起在庙堂之上高高坐着,远远不如在战场上厮杀能给他洒脱舒畅的感觉!可面前这个人这一句话,几乎是陷害他于不义!

    他这般质问,楚长歌只淡淡扫向他,扬唇浅笑,眉眼弯弯:“意欲看你们争得你死我活,本殿下在一旁看戏!”

    轻声说罢,便牵着身型微微顿了一下皇甫灵萱,走入了礼堂。

    百里如烟看楚长风的脸,原本就很是难看,现下竟然更难看了,又没听见这两兄弟方才说了什么,于是十分关心的凑上前,问:“瞧瞧你这痛不欲生的模样,你皇兄刚才是不是叫你还钱了?”

    楚长风:“……”

    他怎么发现,有这个丫头在跟前,他竟是生气的精力都没有。

    那两人拜堂,楚皇很快的坐上了主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迫不及待,脚步十分匆忙,于是一个不小心,和楚长风身后那怂着肩膀上前,猥琐说话的百里如烟给撞了一下!

    同时,楚皇的袖口之中,不知道掉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到了百里如烟的脚边。

    百里如烟慌忙跪下,努力的将自己扮演成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厮,飞快的道:“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知错了!”说话之间,已经偷偷的将那个瓷瓶收入了自己的袖口之中,皇帝身上掉出来的东西,绝对值钱,嘿嘿!

    楚长风一见她闯了祸,也很快弯腰道:“父皇,今日是大皇兄的婚礼,您就饶了他一次吧!”

    楚皇也不知是不是急着去受新人的大礼,竟然没注意到掉落的瓷瓶,冷哼了声,转身拂袖而去。

    楚皇走了,百里如烟收了手上的瓷瓶,默默的站了起来。笑得一派奸诈……

    而大门口,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侍卫,看着楚长歌牵着皇甫灵萱进去拜堂的背影,竟然怔了,久久看着,不能回神,眸中晕染出一丝淡淡的悲凉。

    门口很快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其他人都进去瞧热闹,或去做自己的事了。有人冷嘲:“一个小倌,伺候了旭王殿下,就该觉得荣幸了,还堵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指着旭王殿下牵着你进去拜堂不成?”

    讽刺了一声,几人成群结伴,冷笑着走了。

    墨千翊缓缓抬头,白瓷般的面容上浮出一抹苦笑,长长的羽睫恍若蝶翼,一张俊秀的面孔上隐隐有些阴柔之气,这样的人儿,只是一眼看去,便叫人忘了他的性别,只想捧在手心疼惜。

    他看着楚长歌的背影,想起在东陵皇宫的缠绵,竟似痴了。角落有人叫他:“翊公子!翊公子!”

    他回过头,是自己的侍者。淡淡笑了声,转身跟着侍者走了。

    原本就不该有痴恋,却为何还是忍不住痴想呢?

    ……

    婚礼结束,百里如烟攥着那个瓷瓶,耷拉着脑袋跟着楚长风往外走,十分失望的道:“大木头,你在朝中一定一点势力都没有!”

    “嗯?”楚长风刚毅的眉头微挑,十分疑惑她为何会有这样一番话。

    “如果你很有势力,那作为你的小厮,也就是贴身跟班的我,这时候不是应该已经收了很多要讨好你的官员的礼物了吗?”然后拿去卖很多钱!要不是为了这个,她怎么可能有兴致跟着来?

    楚长风:“……”他素来刚直,根本不可能有人送讨好的礼物给他好么!顿了顿,接着道,“你刚刚在父皇身上捡到了什么?”

    这一问,百里如烟当即很是防备的看着他:“什么都没有!”

    楚长风的面色微微冷了半分:“给我看看!”

    ……

    龙辇之上,小尡子偷偷看着楚皇的侧颜:“陛下,三殿下府中的那个小厮,捡到的那个瓷瓶,似乎是太子殿下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那解药,天下间唯这一份,陛下怎么可能让人捡走?

    “朕知道!”楚皇冷冷笑了一声,那双威重阴霾的眸中散落半丝冷意,“唯一的解药,有了这解药,楚玉璃便不必再受朕的毒药牵制!可莫邪昨夜传信给朕,他在楚玉璃的身上下了离合蛊!”

    而这解药,正好和离合蛊相冲!楚玉璃若是真的吞下了这一份解药,最后的结果就是身死命殒!

    小尡子一惊,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您这是要三殿下把药拿给太子?”原本以为是解药,最后却是催命的毒药,太子若是吃了,三殿下就是杀了他的凶手!

    楚皇眼眸微微闭上,沉着开口:“小尡子,你跟了朕几十年,你应该知道长歌对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为了这个儿子,任何东西他都可以舍弃!

    而楚玉璃和楚长风,虽然也是他的血脉,可他心中却从来只有楚长歌这一个儿子!

    小尡子听罢,默默的垂下了头。

    他自然知道大皇子对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陛下,也不过是红尘之中的一个痴人而已。

    可,一举除掉太子和三皇子,他就当真半点不心疼吗?

    ……

    旭王府中,红烛帐暖。俊美无俦的男子,轻轻俯身,压在美艳的女子身上,极为温柔的开口:“紧张吗?”

    面色极是温柔,温柔却不达眼底。

    皇甫灵萱面色一红,低下头,什么话都没说,意思却不言而喻。

    楚长歌低低轻笑了声,扯下了帘帐……

    缠绵之中,皇甫灵萱忽然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轻声问:“殿下,你喜欢我吗?”

    楚长歌抓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不喜欢,本王怎么会娶你?”喜欢么,这世上的美人,他全都喜欢。

    皇甫灵萱红了脸,将自己的红唇凑了过去……

    ……翌日,她一觉醒来,身边已然没了楚长歌的身影。想起昨夜,脸色募然一红,在下人的伺候下穿衣起身。下人告诉她,殿下素来放浪不羁,从来不按规矩办事,所以今日也不必去宫中请安,让她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

    她点头,梳妆,描眉,褪去少女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少妇的妩媚。在镜中看了看自己,满意的点头,这才出去寻他。

    带着自己的陪嫁丫鬟,走过了几条长廊,便见着那人一袭华衣站立的背影。她正欲上前,转角处却忽然走出来一名男子,几个大步到了楚长歌的跟前,冷笑了一声:“王爷娶了王妃,就将本庄主忘了是吗?”

    楚长歌玩味一笑,伸出玉骨扇挑起他的下巴:“怎么,吃醋了?”

    那人偏过头不看他,显然是生气了。楚长歌笑了声,容色温柔,而那笑得弯弯的眉眼,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低头覆上他的薄唇:“本王就喜欢你这吃醋的样子!”

    扬手一扯,那两人就到了假山之后,旋而,便是暧昧的声音传来,和男子的闷哼之声。

    皇甫灵萱呆呆站在原地,如堕冰窟!她忽然想起来,皇兄的警告:“嫁给楚长歌,你定会后悔!”

    她忽然想起来,那一日父皇母后逝世,他递给她的一方手帕。

    她忽然想起来,昨夜他不达眼底的温柔笑意。

    她却忘了,这个男人是世上最多情的男人,也是世上最无情的男人。他可以对着每一个的人说喜欢,也可以对着每一个人温柔,她皇甫灵萱,不过是他喜欢众多美人中的一个而已。

    这天下男女的心,任由他一人撩拨,他却从未以真心相付。风流薄幸,名满天下!从前,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八个字的份量呢?

    侍婢轻呼了一声:“公主,我们……”这可怎么办,新婚的第二天,驸马就……

    皇甫灵萱徒然闭了眼,死死的咬着下唇,却还是因为生性高傲,留下了屈辱的泪水。攥着侍婢的手,轻声道了一句:“扶我回去!”

    可,为什么,心里扎得这样痛,却半点都不后悔嫁给他呢?

    侍婢应了一声,赶紧扶着她转身走了。

    而假山之后,正在交缠的两人之中,忽然有一人抬头,看向皇甫灵萱离开的方向,笑道:“王爷,你的王妃走了,似乎很伤心!”

    “若是本王放下你,去追她,你会伤心吗?”楚长歌轻轻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笑得玩味。

    那人一怔,旋而笑道:“王爷还是留下吧!”话一说完,亦是主动献吻,缠绵火热。婉转承欢,楚长歌没走,他眸中却还是有水光闪闪。

    这世上,爱上他的人,注定只能伤心。因为他是楚长歌,是风流薄幸名满天下的纨绔皇子!他的心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或者,只是因为他……无心。

    可,他却不知,他所以为的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曾经也动过心,也想过为人停留。

    只是,这世上。

    每个人都会有遗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无能为力,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楚长歌,也一样。

    那么,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便一直堕落下去吧。也好看看那地狱,到底有几重……

    ……

    打滚一万次,是个体力活儿。也是个挺损形象的活儿,太子爷在门口打滚,澹台凰在帐篷里头画地设防。

    和皇甫轩的约定,也必然是要彻底将尉迟风的人打回去才行,所以她现下是半点都不容懈怠,很不想理会门口的那只妖孽。

    但,耳边时而不时传来某人的哼唧之声,幽幽然若大海波折,一点一点从帐篷外头传入,澹台凰扶额长叹!初见时那个高冷莫测的太子殿下到哪里去了?就算现在改走蠢萌路线,也不必撒娇打滚吧?

    真是倒三观,各种节操碎一地!

    太子爷裹着被子,在门口打滚无果,又开始捶地,咚咚咚的声音,足以将人吵疯。门口防守的侍卫,看见太子殿下这苦逼的样子,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和极度的无语!

    这还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么?虽然捶地打滚的时候,依旧是高华清贵,不损形象,也记得裹着被子滚来滚去,没给他们看见什么狼狈的样子,但这件事情根本做起来就很二逼啊!

    澹台凰忽然想起当初在东陵的时候,门口那货就说过,要是父王不同意他们两个婚事,他就要漠北的王庭门口打滚一万次。没想到今儿个还玩起真的来了!

    正在她抑郁之间,门口捶地的声音更大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几个大步出去,掀开帐篷,无语的看着他:“你闹够了吗?”

    “还没有!”太子爷支起精致的下颌,好整以暇的扫着她。

    澹台凰被成功的噎了一下,低头看着那某人,嘴角一抽再抽,终于道:“你要是再闹,这辈子就都别想了!”

    于是,太子爷面上慵懒的笑意成功顿住,然后眼睁睁的看见澹台凰放下了帐篷的帘子,回帐篷去了。旁边的侍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同情,居然大着胆子开口劝慰:“殿下,毕竟你们还没有大婚,太子妃这样,也是正常的!”

    他们都是殿下的亲卫,现下已然明白了帐篷之内那个人的身份,但长久的训练之下,他们自然也都很知道闭嘴,这样的消息若是外泄,是会死人的,第一个死的就是多嘴的!

    这话一出,太子爷微微挑眉,抬头看向他,低声道:“是么?”难道是这个原因?

    因为没有成亲,所以她才百般推脱?但,若是这个原因的话,他似乎是应该尊重她。这般一想,心头烦躁之感顿生,若要等婚礼,看现下的情况,他还当真不知道要等多久!

    侍卫很诚实的点头:“殿下,是这样的,哪有姑娘家还没成婚,就……要是被发现了,是要浸猪笼的!”

    澹台凰没听见外面在说什么,只是没听到那恼人的打滚捶地之声了,心情这才算是平静了一些。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让韫慧来见我!”

    门口有人答了一声:“是!”

    答了一声之后,就顶着太子殿下诡谲莫测的眼神,很没出息的抖了一下腿,呃,就这样回答“是”了,要是真的把那个韫慧叫来,爷想侍寝的事情不是更加没戏了?颤巍巍的看着太子爷,等着对方的眼神回复。

    他这般凄凄哀哀的看着,太子爷终于冷冷哼了一声,示意他可以去。

    他飞奔离去,君惊澜便也起身,魅眸一扫,凉凉警告道:“你们今晚都看见什么了?”

    众人飞快摇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这年头,做人不仅要学会装聋作哑,还要学会适当装瞎!

    然后,太子殿下看了一眼地上的被子,面上隐隐露出嫌恶之色,一旁的侍卫们当即会意,马上奔走去拿新的被子来。

    不一会儿,韫慧就到了。

    到了门口,看着君惊澜面色不太好看,咽了一下口水,行礼,然后飞快的奔进了帐篷。

    她进去之后,东篱也在这会儿到了君惊澜的跟前,先禀报了莫邪的事情,才说起殷家之事:“爷,属下已经确认,殷嫣歌带来的是殷家的众位长老,也有暗线查到他们已经得到了慕容馥的授命,看样子,是冲着这场仗来的!”

    “江湖中的人……”太子爷好看的眉头微皱,一时间也略微有些头疼。江湖和庙堂,是两个不同的地界,各有各的生存法则,当初师父冷子寒,是魔教教主,也算是无冕之王,可现下他隐退了,现下江湖中人参与到争战之中,倒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顿了一会儿,终于沉下眼眸,魅眸中闪过锐利的冷光,如同冰刃,凉凉开口:“派人从殷家总部切入,最快的时间之内,拿到殷家所有的资料!若是殷嫣歌一定要涉足这场争战,便血洗殷家!”

    不知江湖中人是何种生存法则,便以最血腥的手段处理!

    东篱赶紧低头,答了一声:“是!”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而帐篷之内,韫慧和澹台凰也已然商讨完毕,表情凝重的出来了,一副肩上担当了大任的样子,倒让君惊澜有些诧异。敛了各种关于侍寝的心思,进了帐篷,澹台凰却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不打滚了?不捶地了?”

    君惊澜轻笑了声,几个大步上前,与她对视,懒洋洋的笑道:“打滚,捶地,求侍寝,爷的颜面今日算是丢光了,太子妃就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么?”

    “你明知道我心烦!”尤其莫邪忽然对她出手,现下澹台灭的态度也变成了一团迷雾!

    “莫邪离开了澹台灭的营帐,与尉迟风并无任何交涉!”君惊澜很快的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知她。

    澹台凰微微蹙眉:“那你的意思,是这次对我出手,应该只是莫邪的个人行为,和澹台灭没有关系。而澹台灭应当还是准备与我合作?”莫邪离开了澹台灭那边,又没有和尉迟风勾结,也许都决定一个人离开漠北了,预计她八成是想太多了!

    太子爷微微勾唇,笑得高深莫测:“这一点,爷并不能确定!毕竟澹台灭如何想,都只是他个人的心事,人只能猜,却不可确定!以他的蠢钝,还是想对付你,也是很有可能的。但能够确定的是,莫邪这次的行为,和澹台灭没有关联!”

    这话一出,澹台凰才微微放下心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云起便来求见,云起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倒也不必遮掩,她对着门口道了一声:“进来吧!”

    云起便几个大步踏入,看见君惊澜( 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 http://www.xlawen.org/kan/19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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