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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你怎么一下子睡着了啊?”晋经风说着,小心的观察着晋蒂的举动。

    “我……我也不知道,经风哥哥,我好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晋蒂的眼神渐渐清澈起来,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哦?你梦见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只觉得心口,好伤心,好伤心……”

    第十五章 佐野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五章 佐野 市立图书馆,位于同溪中学内,里面藏书无数,并且拥有自清朝同治以来,所有报纸新闻的存稿。以前,曹司英曾经在同溪中学就读过一段时间,每次去找他玩的时候,晋经风都会在这个庞大的图书馆内消耗很长时间。图书馆的馆长黄先生是晋经风父亲的挚友,因此一看到晋经风,老头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经风吗?”黄馆长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俊俏的青年。

    “黄先生,好久没有来拜会您了,真是抱歉。”

    “真的是经风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上海的?”黄馆长紧紧握住晋经风的手,眼中充满感慨,“真的是长大了啊……”

    “呵呵……”晋经风苦笑起来,“对了,先生,这位席小姐我的朋友,今天我们想在图书馆里查找一些资料,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黄馆长高兴的迎接二人向馆内走去,“你们想找些什么资料呢?”

    “我想找一下大约在十二年前的一些报纸新闻资料,因为贵馆是上海市历史时政资料存储的最齐全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晋经风的恭维让黄馆长顿时乐开了花,“那当然!我图书馆藏书80万册,资料馆堪称上海第一!你们想找什么的资料就尽管找好了,哈哈哈……”

    “谢谢您。”

    走进资料室,席望月不禁惊叹起来,如此壮观的档案柜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呢,“天啊!这么多资料,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起呢?”

    “所以我要你帮忙啊,”晋经风走到进十年的档案柜跟前,“我们要找的是十二年前的一些新闻资料,注意的是有没有关于一个受伤的日本人和两个孩子的消息。”

    “我明白了!”席望月点点头,开始在成堆的报纸资料里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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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黄浦江岸的一个派克弄里,矗立着一座欧式的花园别墅。此时,上海火龙帮头子杜升平正嚼着烟丝,在一间幽暗的房间里慢慢的度着方步。房间里弥散着一种迷醉的香气,这气味让人昏昏欲睡,甚至有种晕厥的感觉。

    “先生……”那个叫“三”的男人出站在离杜升平不远的地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你吩咐的事,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恩……”杜升平点点头,“你好象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见到他了吗?”

    “是的,先生,现在已经是个年轻人了,呵呵……真让人高兴呢。”三忍不住笑了出来,“哦,对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是失礼了。”他转头看着身边一张床,床上平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眼神迷离,虚弱的脸上什么光彩都没有,仿佛被人一瞬间将所有生气全部吸走一样。“抱歉……”

    杜升平没有说话,继续吐纳着烟丝,然后向窗外望去,“是该给他举行葬礼了。”杜升平缓缓的说着,“看来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您的意思是?……”三望着杜升平那健壮的背影,“举行葬礼吗?”

    “是的,而且,一定要给晋家的人发请柬,一定要!”杜升平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是的。”三点点头正准备退下,突然,仿佛在杜升平的嘴里听到隐约的笑声,那笑声虽然不大,但是却格外刺耳,充满嘲弄和快乐,似乎像在享受着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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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席望月伸了个懒腰,用手捶了捶肩膀,抬头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自从早上来到图书馆到现在,已经六个多小时了,看到身边的晋经风还埋在档案里,不禁有些感怀起来,于是她倒了一杯浓浓的咖啡递给晋经风,“喝点咖啡吧,提提神。”

    “谢谢你。”晋经风站起身来刚要接过咖啡杯,谁知扭伤的左脚一阵抽痛,他不禁摇晃一下,拿着咖啡杯的手一抖,咖啡溅在了报纸上。“糟糕!”晋经风急忙把湿了的那页报纸抽了出来。

    “快擦干,”席望月递上一张洁白的手帕,晋经风小心的用手沾拭着。

    “弄脏的话就太对不起馆长先生了……”晋经风的话音刚落,突然一行字出现在晋经风眼底,吸引的他全部的注意力——“一日本翻译昨日在外滩遇刺后离奇失踪,生死未卜。”

    “就是这个!”晋经风把报纸摊开在桌子上,然后顺着文章念了起来,席望月也关切的注视着,“昨日在外滩,一名日本男子被一伙手持武器的歹徒围堵,深受重伤,据了解,该日本男子是日本大使馆特派的翻译,携带一子一女来上海工作,事发当日,其女儿不幸身亡,随后该日本男子携带儿子离奇失踪,生死未卜……”

    晋经风越是读着越是觉得离奇,“当日,其女儿不幸身亡?……”他深深吸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奶奶明明说过见过那个女孩的啊,她是不可能会看错的,怎么可能?……”

    “怎么了?”席望月俨然不理解晋经风脸上的困惑,急忙询问起来,“是怎么回事啊?你搞的我一头雾水呢。”

    “望月,你在这里等等我。”说罢,晋经风顾不上脚踝的疼痛,起身就向外跑去。

    看到晋经风拿着一张报纸跑向自己,黄馆长也吓了一跳,“经风啊,这可是十年前的老古董了,很脆弱呢,可不能这样拎来拎去的啊。”

    “哦,对不起,黄先生,我想问问,这件事您还有印象吗?”晋经风指着那篇报道。

    黄先生戴上眼镜,接过报纸简单的浏览的一番,“恩……是的,我记得,这件事情当时很轰动呢,那个日本人好象是叫做佐野什么的。当时革命党刚刚成立不久,反日情绪高涨,一听说是个日本人,几乎每家都拿着扫帚追撵他呢,真是过街老鼠啊……”

    “他有一子一女吗?你确定吗?”

    “是啊,我确定!那个女孩被打死了,真是可怜,当时这个日本人也深受重伤,连女儿的尸体都没有办法收就拉着小儿子到处逃窜。后来……我记得是一个好心人把这女孩的尸体交到日本大使馆去的,那个好心人好象还是你们人水帮的人呢。”

    一定是父亲派人送去的。晋经风心想着,渐渐低下了头,凝云在他的心里慢慢的堆积起来。

    第十六章 姐姐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六章 姐姐 周末的时候,曹良荣和晋斯姆刚收完货款回来,天空就开始飘起雨来。四月的上海的天气就好像孩子的脸,时而落雨,时而天晴。刚刚青绿的树叶,被雨水打的噼啪做响,晋蒂和几个女仆急忙收拾花园里的茶具,用手帕挡着雨向屋里跑来。这时候晋经风正在看着报纸,晋夫人和潘钰两个人正在策划着该怎么样从新搭肩新的东厢的事。

    “前两年还说要从新粉饰,这下可好,一把火全部烧光了。”晋夫人郁郁的皱起眉头来。

    “东厢原本还有很多老爷去济南的时候买的古董呢,有些字画,真的是千金难买啊……”说着,潘钰也难过起来。“现在我们到底要盖什么样式的房子呢?”

    “是中式的老宅还是欧式的洋房呢?”晋夫人看看晋经风,想从他口里听一些意见,但是晋经风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她们的对话,只是把头埋进报纸里。

    “我觉得盖欧式的洋房是个不错的选择,”席望月突然插嘴说。“现在很多欧式的房间布局都很科学的,采光比老房子好,对人的身心也有好处。”

    “晋府是出了名的老宅子,这么一变会不会看上去很别扭啊?”潘钰说着,倒一杯茶水,茶香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我也觉得盖个洋房是个不错的计划,那些老的商户还有外国人来家里作客,根本住不了老楼,而且东厢本来就是作为客房用的,这样也好,你们这些年轻人今后可自由了。”

    “呵呵,”席望月笑了起来,“我们还可以再搭建一个喷水池和小花园……这样不是更有欧式的情调了吗?”席望月说的晋夫人连连点头。“我们给东厢房换个名字,叫‘海紫苑’。”

    “那是花的名字吧?”晋经风突然合上报纸打断到。“意思是坚强的人无论面对什么困境都微笑的面对。”

    “恩!”席望月点点头。

    “好!就这么决定了!”晋夫人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奶奶,可是我觉得不和曹叔叔还有哥哥他们商量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还有什么商量的?我决定了就这样,不用理会你哥哥,他什么都不懂!”听了晋夫人的话,潘钰脸上立刻浮现一种尴尬的神情。

    这时候,曹良荣和晋斯姆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满是踌躇。

    “良荣,发生什么事了?”晋夫人关切的寻问起来,现在的晋家已经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夫人……”曹良荣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话呀!”

    只见曹良荣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里面包着一张黑色的请柬,曹良荣把请柬递给晋夫人,只见晋夫人看后整个表情瞬间变的僵硬起来。

    “这是刚才火龙帮的人送来的,杜升平的二儿子大后天出殡,要求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席。”

    “这怎么可能呢?”晋斯姆冷冷的说,“火龙帮跟我们宿敌!是当初父亲过世的时候他们火龙帮也没有来过啊,现在让我们的人去,分明是有所企图!”

    “是的,夫人,我担心他们是得到您从北京回来的消息,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打算,虽然还不知道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还是要小心行事啊。”

    “这么说……”晋夫人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是都不打算应邀出席了?”

    “这……”

    “好吧,你们随意好了……”晋夫人失望的离开了茶亭。

    晋经风捡起那封黑色的请柬,浏览了一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追向晋夫人离去的背影。

    “奶奶。”

    晋夫人回过头来,“什么事?”

    “我想去参加这个葬礼,让我去吧!”

    “你在说笑吗?你没有听到刚才你曹伯伯的话吗?这可是很危险的!”晋夫人不明白为什么该去的不想去,不该去的却喜欢瞎凑热闹。“你要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就不要做这样的决定,帮会之间的事,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不,奶奶,我是认真的!”晋经风坚定的眼神突然让晋夫人想到一个人——自己的儿子,经风的父亲,晋人诚先生。

    “你……”

    “放心吧,奶奶,葬礼现场一定有很多人在场,相信火龙帮也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他要耍什么无赖,也不用在葬礼上这么大动干戈。”

    “火龙帮当年不过是我们人水帮在黄浦江的一个小分支,他杜升平也曾经是你父亲的手下,要知道他能够有今天也全赖于杜升平这个人的精明诡诈,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可以准许你去,但是记得一定不要像你哥哥那样喜欢强出头,这样只会害了你的。”

    “是的,奶奶……”

    “到时候我会派人跟你同行,就这样吧经风,我累了,想去休息了。”说着,晋夫人摇晃的走上楼梯。

    “经风哥哥,经风哥哥,”正在发愣时,突然有人拉住自己的衣角,回过头去,只看到晋蒂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做的小手枪对着自己,那手枪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是还算神似。“和我一起玩男孩子的打枪游戏吧?……”

    晋经风接过小手枪,突然一些记忆如果洪水般倾泄进自己的脑袋里。那是一年寒冷的冬天,天空阴霾,晋惊风跟着两个哥哥来到后花园,这是一片荒凉的很少有人经过的园子,连晋家的人自己几乎都忘记还有这么一片地方了。花园虽然不大,但是杂草丛生,怪石林立,也只有那些喜欢冒险的男孩子把这里当作根据地了。

    “我们来玩打枪游戏,个是个家,被人用枪指着头的就算输。”晋斯姆说在和游戏规则,两个男孩认真的听着,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

    “我也可以参加吗?”晋蒂巴望的望着自己的兄弟们,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木头手枪,“我有自己的枪,让我也参加吧。”

    “是啊,让姐姐参加吧。”晋经风也帮腔道。

    “按理说是不允许女孩子参加的,这次破例,答应你吧。”说着,晋蒂高兴的欢呼起来。

    也许是因为女生天生的敏捷感触和纤细身材占优势,晋蒂竟然很快就扑获了自己的三个兄弟,这一举动连晋斯姆自己都没有料到。“你……你耍赖!”大概是因为输给了女生所以没有面子,晋斯姆生气的把晋蒂的手枪夺了过来。“以后都不许你和我们一起玩了。”

    “呜呜呜……我没有……”晋蒂伤心的哭着,眼泪如断落的珠帘般落下。

    “我会陪你的,”晋惊风小声的在晋蒂耳边嘀咕着,“等我跟爸爸打猎回来,一定会陪你玩的。”

    晋蒂高兴的点点头。儿时的记忆,总是很难忘,那些甜美的记忆,总是带着酸涩的感觉,后来记得晋蒂的那把小木头手枪好象给了一个什么人,现在在想起来,很有可能是给了那个日本人的儿子。

    第十七章 上帝的禁区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七章 上帝的禁区 院子里那棵孤弱的樱树一夜之间开出了花,这个时候,除了晋经风根本没有人在意到枝头那点点粉红。晋经风望着这棵樱树,突然觉得它似乎很寂寞,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一样用力的伸展着它那纤细的枝桠。

    “樱树还是成片的好看一些,孤单的一棵,好像随时都要枯萎一样。”

    “开花了啊……”席望月绕到晋经风前面,用惊喜的目光打量着粉嫩的花瓣,“真好看!”

    “我还以为这次会开出血红的花呢。”

    “怎么可能?这和花品种有关系啊。”

    “没什么……”晋经风欲言又止,他又想起那个恐怖的梦来,不禁一阵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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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的钟声再度响起,那种神圣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有中沉痛的压抑感,礼堂正前方点着灯火,摇弋的光辉照着耶稣那长仿佛可以包容一切苦难的脸庞,每当走进这里,仿佛都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祷告声在耳朵里作祟,即使是做礼拜的人都退去了,脑袋里还是有着细微的嗡鸣声。

    “神啊,我有罪——”

    此刻,晋经风双手合十,跪在忏悔室跟前,低着头小声的念叨着。

    “我的孩子,你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让你的声音听上去如此悲哀?”忏悔室里传出神父那充满慈爱的声音。

    “我害死了我的同伴,我的朋友,在他面对死亡的时候,我没有伸出手帮助他,拯救他脱离苦海,因此我有罪……”说着,晋经风脑海里浮现克鲁斯·菲林痛苦的挣扎的样子。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帮助他?你为什么袖手旁观呢?”

    “我以为那样就可以真正救赎他,他向我说了谎言,而且他企图谋害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上帝会宽恕你的,因为你毕竟不是自私自利之徒,他说了谎话,是他的罪过,孩子,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说谎者最终会得到报应的!所有说过的谎言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那么。欧阳展伦牧师,”晋经风突然抬起头来,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户,他望着忏悔室里面的黑色身影,“你真的相信说谎者最终会遭到报应吗?”

    “那……那是当然的……”忏悔室里欧阳展伦的声音有些发抖。“无论犯了什么罪,如果不能诚心忏悔,上帝都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的!”

    “如果有人说谎、蛊惑无辜者,而且还以神的名义企图杀害无辜的人,那个人也会遭到报应吗?”

    “这……”听到这话,欧阳展伦的额头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水来,他望着窗外的晋经风,一时乱了阵脚,“对不起,我的孩子,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要离开一下……”说着,欧阳展伦企图推开门离开,突然他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任他怎么用力推都推不开,“这……这是怎么回事?”

    “干吗这么着急呢?欧阳牧师,忏悔还没有结束呢!”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展伦立刻变的暴躁起来,几乎大声的叫喊起来。

    “‘你是我的天使,你是上天派来救赎我的天使,你是我一生的所爱,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总是这么对我姐姐说谎吗?诱惑她,然后利用她达到目的之后再毁了她的人生!”

    “我没有!我根本和你姐姐没有什么交情!”欧阳展伦生气的把头扭向一边。

    “到现在你还在说谎!难道真的不害怕报应吗?”晋经风瞥了欧阳展伦一眼,他冰冷的眼神中充满鄙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教堂的阁楼上,那里也是姐姐和司英哥哥遇难的地方,你的头发上沾着一种东西,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那是百合花的花粉。当时教堂里只摆放过墨菊和玫瑰两种花,你头发上的花粉只有可能来自一个地方——姐姐的白百合花冠,只有你靠近过她,说的直白点就是曾经拥抱过她,那花粉才有可能沾在你的头发上。”

    “不!不是的!我是靠近过你姐姐,但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不小心才蹭到的……”欧阳展伦的眼神飘忽不定。

    “在阁楼上,我发现一排脚印,脚印杂乱无章,你曾经所说阁楼的门应该是锁着的,所以这个脚印只有可能是那个蛊惑者的留下的,而且我发现脚印虽然很乱,却有着一个特性——这脚印并没有鞋底固有的花纹,因此它只有可能是牧师所穿的布鞋。”晋经风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香然后小心的点燃起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欧阳展伦牧师,难道你还有说谎的必要吗?”

    “我……”欧阳展伦突然失神般摇晃着脑袋,“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英哥哥死了,姐姐跳楼自杀,以为一切都顺利进行的你却突然在阁楼上看到了年幼的晋桐,原来他一直躲在柜子里,你担心他知道你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暴露一切,因此那天去到家里做什么法的时候,指责晋桐是妖魔,然后把圣水放在他的窗台……哼!那根本不是什么圣水,那是一杯密度较高的双氧水!晚上的风很大,飘动的窗帘,大风夹杂着灰尘,双氧水一遇到灰尘很容易产生爆炸,于是大火点燃了整个东厢房,哭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杀害一个孩子。牧师大人,难道上帝的教诲是让你连良知都失去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贪图的是什么?钱财?利益?”

    “不!”欧阳展伦突然大叫起来,“不是的!我什么都不贪图!但是我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不能……不能让晋蒂和曹司英结婚!不能!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止他们!”

    “但是你明明并不爱我姐姐啊!”

    欧阳展伦不说话了,这时一种莫名的香气在教堂里扩散开来,那香味让人沉醉、昏沉。渐渐的,欧阳展伦觉得眼皮发重。

    第十八章 牧师的回忆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八章 牧师的回忆 “现在……你一定觉得很累了吧?”夹带着香气的烟在空气中袅袅上升,晋经风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银色的怀表,他拎着吊环,怀表缓慢的在欧阳展伦面前晃动着,“看着这个怀表,想象着大片的樱树林,樱树上开满粉红色的樱花,想着这样的场景,在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开始回忆过往的一切……一、二、三!”

    突然,欧阳展伦的头一沉,一股仿佛清泉般的思绪注入他的脑海中。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棵瘦弱的樱树,树下站着几个女人,她们……她们在聊天,‘真好啊,等大小姐结婚之后我们就可以把这棵砍倒了。’‘恩,没错,女儿樱,就是为了女孩子的婚礼成长的。’她们在说那棵樱树,我听到了!她们要在那个唯一一个不会笑的女孩结婚的时候砍倒这棵樱树!不行!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

    “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他说‘你要保护好那棵树……保护好它……’所以,我不能让那棵樱树被砍倒,绝对不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护!”

    “你和佐野大知是什么关系?那个日本翻译……”

    “佐野?好熟悉的名字,对了……佐野大知是我的父亲,英明高大的父亲,他给不了我们更多的关爱,自从来到上海,我就和妹妹一直被关在房间里,父亲不允许我们出门,唯一一次真正踏入上海是一个阴霾的星期一的下午,父亲突然冲回家里说‘快!孝介!快点收拾东西,带着你妹妹,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你父亲为什么如此慌张?”

    “我不知道,但是还没有等我们动身离开,门就被人砸开了,那些人冲了进来,企图将父亲抓捕,父亲向其中一个人开了枪,那人死了,我们顺势逃到了大街上……‘快看!是日本鬼子!他们杀了那个中国人!打!打死他们!’有人突然喊起来,人们便拿起武器向我们追来,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拉着我拼命的躲藏,突然,有个人用铁锨砸到了父亲的头,鲜血直流……父亲倒下了,被人拳打脚踢……这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了,他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住手!’那人后来又对行暴者说着什么,人们才慢慢的散去了,后来那男人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府邸,古老的府邸。父亲因为那场事故受了很重的伤,需要慢慢调养,于是我和妹妹就轮番照顾父亲,我白天照顾他,妹妹则晚上照顾他……”

    “你的妹妹……后来怎么样?”

    “再后来,父亲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有一天,我回到房间,看见父亲掐着妹妹的脖子,把她杀死了!”

    “什么?!”

    “父亲说‘你疯了吗?你妹妹死了!你这个神经病!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说着,父亲打了我……我看到妹妹那血淋淋的尸体,顿时吓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晋经风吃惊的望着欧阳展伦,他想到了那张报纸上的新闻,竟然和欧阳展伦的描述大相径庭。

    “后来,父亲把妹妹的尸体埋在那棵送给晋小姐的樱花树下,谁都不知道,但是只有我看到了,把她放进一个黑色的棺材,埋进土里……”

    “你父亲为什么要杀死你妹妹?”

    “因为他不能带我们回国了,我们是他的负担……于是,父亲把我留在了教堂里,他跟我说‘失败的武士,回到自己的国家只有剖腹谢罪,孝介,一定要守护那棵樱树,忘记自己是日本人的事,好好的生活……’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但是有一天,经过那个古老的府邸,看到那棵樱花树,突然有个声音灌到我耳朵里,他说‘守护好那棵樱树,保护好它……’”

    听了这些话,晋经风顿时明白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事实。“来,看着这块怀表,当我数到三时,就忘记这一切,一、二、三……”晋经风握住怀表,一切都寂静下来。

    这时候的欧阳展伦如大梦初醒般望着眼前的晋经风,他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回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挣扎而混乱。

    “就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害死了司英哥哥,夺走了我姐姐的幸福,还毁了我的家……”说着,晋经风掏出一把枪来指着欧阳展伦,“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不!不要!”欧阳展伦顿时乱了阵脚,“不要杀我,不要!……”

    “杀了你或许都无法弥补你的罪孽!”晋经风正要扣动扳机。

    “不要啊!我……我请求庇护!请求庇护!”欧阳展伦突然喊了起来,这时候,教堂的大门突然被关上了,沉重的声音在整个大堂里回响。

    “怎么回事?”晋经风站起身来看看四周。

    “我已经请求了庇护,只要我在教堂里,你就不能杀我……”

    “什么?!”

    突然,晋经风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威严的感觉笼罩着,他回头看看那尊耶苏受难像,内心突然一阵压迫感。这种神圣,几乎不允许任何罪恶亵渎。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欧阳展伦,或许自己就会真正背负上亵渎神灵的罪孽之名,这块圣洁的地方即使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它都不会允许鲜血涤染它的光辉。

    “……好吧!欧阳展伦,我现在放过你,不过你要记得,上帝的惩罚早晚要降临到你的头上的!我们走着瞧!”说罢,晋经风转身离开,只剩下欧阳展伦独自在偌大的教堂里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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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依旧阴霾,白色的纸钱在半空中飘散,黑色的惟幛包裹着前庭的房梁,在上海大帮派——火龙帮杜老爷子的府邸,葬礼正在举行着。

    此时,杜升平坐在最高的座位上抽着烟,眼前摆放着黑色的棺木。里面直挺挺的躺着的正是被晋斯姆砍伤的那个瘫痪了的杜升平的二儿子。

    晋经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和晋府的格调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同样是古老的房子,杜家看上去却更加沉重,被雨水洗的发黑的原木,宽阔的石板路,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下了车,晋经风走近杜家的府邸,这时,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第十九章 火龙帮

    第三卷 半日莲 第十九章 火龙帮 “是人水帮的晋先生吗?”侍者礼貌的鞠了一躬。

    “是的。”

    “这边请。”在侍者的带领下,晋经风走进了杜家的深院里。

    就好比鹤立鸡群一样,在场所有的火龙帮的太保们都把目光投向晋经风,仿佛在观赏什么余兴节目一样,四处窜动着小声的议论。晋经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因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异,反而在看到座位上的杜升平时,感到一种异常沉稳的冷静。

    “人水帮二少爷,晋经风到——”司仪拖着长音叫念着晋经风的名字。“三鞠躬。”

    晋经风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香,正准备行礼,这时,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慢着!”杜升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丝,淡黄|色的烟雾从他的嘴中吐出。“你的大哥呢?怎么不敢来吗?晋家没有人了吗?要派你这么个黄毛小子来?这算什么?……”

    “哥哥他病患缠身,曹先生的独子最近才去世,不适合来访,我虽然深知自己不够资格,但是情非得以,所以还请杜先生包含。”晋经风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你何必解释那么多?”杜升平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却从眼前这个小子身上看到一种异样的情愫,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听说人水帮最近也不得安宁啊。”

    “呵呵呵,世道混乱,人都有起伏跌荡,更何况是一个帮会呢。”杜升平终于明白,晋经风的笑声充满真实感,这个年轻人正在享受眼前的一切,他闪着光彩的眼神带着一种傲慢,让此刻的杜升平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晋景飒。

    “小侯,”杜升平吩咐身边的小厮,“把香拿给他。”

    于是,那个叫小侯的小厮再次递给晋经风香火。晋经风双手接了过来,正要拜祭,这时,他的于光突然看见棺材里的尸体的眼皮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轻微的颤动,连晋经风都被吓住了,他深刻的知道尸体僵硬以后是不可能再出现抽动的,但是他绝对相信自己不是眼花了,于是他小心的走向那口黑色的棺材两步,深深的棺材,里面似乎扩散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死去的是杜升平的二儿子,晋经风甚至能从他那年轻的脸上看到稚嫩和张扬,此时这具尸体直直的平躺着,身边堆满了纸钱和供品。晋经风慢慢的探下身去,突然在那具“尸体”上听到了呼吸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接着他又看到了他缓慢起伏的胸口……

    “这个人……还没有死!”晋经风突然大叫起来。

    然而,出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困惑的表情,他们甚至默然的低着头,仿佛根本听不到晋经风在说什么。

    “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吗?可以找一个仵作来验一下,我感发誓,这个人根本没有死!”说着,晋经风把头转向杜升平,他手里的香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几段。

    杜升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依旧吸着烟,现场的气氛像凝固一般。

    “杜先生!这个人不是您的儿子吗?难道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关心吗?”晋经风突然不满起来。

    “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杜升平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人此刻还活着,你们要拖着一个活人去下葬吗?”

    “呵呵呵……”杜升平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现在的他还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晋经风显然不明白杜升平的话,他伸手试探棺材里的人的呼吸,确定他确实活着后,又摸了摸他的手、关节、胸口……这个人虽然没有死,但是却永远的全身瘫痪。

    是哥哥干的!晋经风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晋斯姆的身影,去年人水帮码头神秘失踪的小船的事,正是这起事故的根源,也就是那件事中,晋斯姆砍伤了杜升平的二儿子。

    此刻,晋经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沉默能够掩饰他心中的点点愧疚。

    “是的,正如你所看到的,这孩子已经瘫痪了,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不过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浪费别人的时间。现在,还有什么比死对他来说更重要呢?”杜升平走到棺材跟前,望着里面自己的孩子,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麻木。

    “所以您替他选择了死?”晋经风抬头望着杜升平,“您这么做等于第二次杀了他!我承认是我哥哥的过失导致了这样悲惨的结果,这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错,但是我相信您有能力弥补的,只要你可以给他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即使是瘫痪的病人,也有权利感受生命。”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已经当他是死了。”

    “那您何不当他是一棵树呢?照料一棵不会动的树,也需要精力和爱心,何况是您的儿子……”

    杜升平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望着远方。

    “痛苦、悲惨、失落和开心、幸福、美满一样都是感情,为什么你能够接受后者,而面对前者的时候却要躲藏和逃避呢?”

    “那是因为我面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说着,杜升平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刚才的话竟然让我心里有些感动,那么我现在就问问他,还原不愿意活着吧。”杜升平看着棺材中的二儿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折磨,但是如果你还愿意活下去,我就成全你,选择吧,这次让你自己选择!”

    十分钟过去了,棺材里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你难道真的连自己都放弃了?这可是你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我相信英国的医学回慢慢发展起来,到时候一定有机会医治你!”晋经风着急的说着,“给自己一点希望!”

    这时候,棺材里的人突然缓缓睁开眼睛,他望着晋经风,片刻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说‘我要活着!’”晋经风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二少爷他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小侯困惑的望着晋经风。

    “不相信你可以问他啊。”

    “哈哈哈……”杜升平突然笑了起来,“是吗?就是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呀……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杜升平从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晋经风是吗?你和你的爷爷还真是很像啊。”

    第二十章 紫色蝴蝶结

    第三卷 半日莲 第二十章 紫色蝴蝶结 “公鸡呀公鸡,金鸡冠的公鸡,你的脖子长又长,你的爪子尖又亮,你把头探出窗口,我给你吃颗小豆……还在那儿跑啊跑,麦子撒了一地,母鸡把它们捡起来,就是不给公鸡……”年少时不停吟唱的儿歌,现在听起来满是回忆,更是哀伤。想到那个被埋在樱花树下的女孩,晋经风就忐忑难眠,这一切和他从图书馆里了解的事实几乎完全是两回事,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导致了这样的差异,越是这样想着,晋经风就越是觉得该做些什么了。

    从火龙帮杜家回来之后,天气就一直晴好,难得的上海的春天,终于让人有了暖融融的感觉。一整夜的光景,晋蒂的那棵女儿樱的花朵落了个精光,樱花树就是这样,一夜开放,又会一夜败落,从来不拖泥带水,却也有着崇高的精神。

    晋经风挥起锄头,狠狠的砸进泥土里。

    “二少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大小姐的女儿樱,她现在虽然已经订婚,但是还没有正式出嫁,你们还不能把树给砍了啊……”说着,老管家急忙上前阻止,“这样的话我该怎么跟老夫人交待呢?”

    “黄伯,你就跟奶奶说是我执意要挖的,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好了。”晋经风打发似的想老管家摆摆手,身边的席望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老管家一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知道老夫人一向疼爱二孙子,最后事情还是会弄个不了了之,于是他只好无奈的站在一边看着。

    晋经风的锄头越扎越深,潮湿的泥土被他一块块地扒了出来,渐渐的,樱树歪了起来,随后晋经风用力一拔,将树连根拔起,这棵活了不过几十年的小树就此离开了哺育它的土地。

    晋经风在树根里的泥土里用锄头又锄了几下,泥土越来越潮湿。

    “怎么样?找到了吗?”席望月关切的问道。

    “少爷,您们究竟在挖什么啊?”

    晋经风没有回答,突然,他感到自己的锄头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于是他丢掉锄头,探身在树坑里摸索着。

    拨去黄|色的泥土,这时,一个灰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找到了!”席望月惊喜的叫道,“没想到真的存在……”这不禁让在场的老管家也大吃一惊。

    席望月话音刚落,突然发现不太对劲,这和自己料想的装着尸体的棺材不同,眼前的只是一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

    “这是什么啊?……”

    晋经风小心的擦去盒子上的泥水,打开盖子,只见盒子里用布包着另外一个盒子,那个日本人似乎很小心这个东西,前后包裹了许多层,晋经风终于打开最后一块布后,眼前呈现一只女孩子的紫色蝴蝶结。

    “晋经风,还记得我的蝴蝶结吗?紫色的蝴蝶结。”晋经风脑海里突然出现猛里那恐怖的女人的样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啊?”席望月拿起那只紫色的蝴蝶结,突然发现这根本是一条紫色手绢,于是她小心的把它展开,只看见在蝴蝶结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细小的字,用肉眼几乎无法辨别。“好奇怪的东西啊……”

    晋经风接过那条紫色的手绢,看着上面的字,突然好象明白了一切。

    “12年前,同盟会联合四个小党派改组为国民党。第二年为实行宪政而改组国民党,七年后正式称为中国国民党。他们就是‘革命党人’,是国民革命者……”晋经风望着手上的紫色手绢,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席望月一脸困惑的望着晋经风。

    “佐野大知并不是什么日本翻译,他是日本政府派来的间谍,为了掩饰身份而携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以日本翻译的名义,为的是窃取当时刚刚成立的革命党的内部人员名单,也就是这个……”晋经风把手绢递给席望月。“但是,中途由于事故,佐野大知的行踪败露,被革命党的人追杀,最后打成重伤,逃亡( 血色人型策 http://www.xlawen.org/kan/2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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