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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1 部分阅读

    说。就像他讲的那样,作为一省之长,确实没有必要去记一个项目占地面积的相关数据,记不得,没什么,记得了,没准还会被拿来说事,怎会如此关心?

    “记不清楚可以回去查查,一查你就会知道,闲置了多少土地!”段高航说得很愤慨,大有一番看不下去的痛心疾首之态。

    “土地闲置这一说法,好像是针对市区尤其是中心热门地段说的吧。”潘宝山不以为然,“用在新城那边,是不是有点不妥?新城在远郊啊,跟近郊还差得远呢,那边的土地就算不出让,放那儿也是闲着。再说了,新城的土地也没真正闲置,只是开发快慢而已,即便有未开发的,也只是作为绿地、观赏地等留设,是计划内的。”

    “你的说法有什么依据?”段高航肯定不会认同,他已经卯了足劲,道:“有些开发商,正是钻这样的空子,伺机囤积土地。等到机会合适,加价出手,完全是投机倒把式的经营。”

    “新城的开发实实在在,怎么成了囤积土地?”潘宝山发问。

    “照你这么说,看来对新城项目很了解嘛。”段高航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刚才怎么说连占地面积是多少都不知道?”

    “双迅绵新城,之前在瑞东任职的时候就关注过,而且作为眼下瑞东一个有特色、有亮点的地产项目,势必更要引起关注。”潘宝山道,“当然,我的关注是有选择的,只是关注其发展的主要方面,关注其是否在健康地运行,所以,对于其他一些哪怕是重要的数据,不记得又有什么异常?”

    段高航知道自己刚才的问话欠水平,而且潘宝山的回答也很周密,于是他笑了笑,借潘宝山的话转题,“你说你关注新城是否在健康运行,结果如何?”

    “我觉得很好。”潘宝山很干脆,“段书记刚才说新城是不良地产项目,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原因刚才说了一个,就是变相圈地。”段高航道,“还有一个,就是城建好了,恐怕又要沦为空城,所以归结到底,还是我刚才说的,浪费社会资源。”

    “新城已开发的部分,居住区的入住率和配套场地、设施的使用率,都挺好。”潘宝山道,“而且相关的软服务也都跟了上去,业已形成了自身的一个生活圈和商圈,旅游和相关产业都做得很不错。”

    “你说的是不错,但有些只是理论上讲得通。那么大的城,到底适合、又愿意去居住的人群在哪里?”段高航道,“现在讲民生,以民为重,跟你主张的地产新政是一致的,你不也提出要还市于民嘛?可是新城的开发怎么做到?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新城就瞄准了那些高端客户群,给他们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起码说,能在那边居住的上班族,也是要开着车子的。对大部分市民来说,实际嘛?当然,现在买辆车子不是什么但问题,但问题是,新城到主城区有多远?每天驱车的路程是多少?一个月下来,油费要花掉多少工资,你算过么?”

    “段书记说的这些,对于一个地产项目而言,是不是承载得太多?”潘宝山很无奈地笑了起来,“双迅绵新城,是在荒地上起的新城,我之前在房地产市场的主张,针对的是市区,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而新城呢?不夸张地说,就是戈壁滩啊,所以,新城方面的运作,可以走纯市场的路子,政府用不着干预。再说了,城际高铁项目也即将启动,就靠着新城,下一步,困扰新城的交通问题也会得到解决。也就是说,普通老百姓可以在市中心上班,住在新城,享受着您所谓的高端休闲、度假之便利,不也是民生福祉所在?”

    “行了,这个问题我们不用说太多。”段高航感到不支,只有尽早退出,进入下一个环节,“我们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直接一点,举手表决。”

    果然,段高航想充分利用人数上的优势!

    潘宝山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是否让辛安雪和万军浮出水面?本意上讲,他不想过早暴露他们的身份,但是,隐藏的代价,这次极有可能让双迅绵新城蒙受巨大损失,从而让江山集团陷入困境。而江山集团,对自己来说完全是一套班子,那是另一个领域的生存架构,所以,秩序不能破,因此,必须打出底牌

    “还是由潘省长先来,赞同他的观点的,请举手。”段高航气色淡定,看上去稳操胜券。

    方岩和丁安邦是不用说的,肯定支持。两人举着手臂,看向潘宝山,眼中多有忧虑,因为在他们看来,段高航的人数占优。

    气氛有点凝固,照眼前的形势看,潘宝山确实必败无疑。

    辛安雪和万军两人心里直打鼓,他们知道新城和潘宝山之间的关系,很清楚如果这次表决失利后,损失会有多大!所以,他们觉得潘宝山应该会把他们推出来,但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暗示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潘宝山看向了他们。

    “辛书记、万书记,你们是双临和迅光的市委书记,对于双迅绵新城的积极意义,你们应该有发言权,难道不觉得合理?”潘宝山面带微笑。

    “新城的意义何在,潘省长刚才已经说透了,我就不用累述了吧。”辛安雪的表情很复杂,但行动很坚决,不加迟疑地举起了手,道:“我支持潘省长的观点。”

    段高航和韩元捷见状,顿时失色,他们想不到辛安雪竟然也被潘宝山捏住了脊梁骨,俘虏了过去!

    就在两人张口结舌之时,万军又冒了出来,他咳嗽了下,道:“我想我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了,支持潘省长。”

    万军举起的手,在段高航和韩元捷看来就是打在他们脸上巴掌、扎他们心头的钢针!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连***万军也失守了!

    此刻的潘宝山,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下其他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没有举手的贾万真身上,然后,笑容开始减淡。至此,他是百分百确定了,贾万真是真的投靠了段高航。

    不过,贾万真的变节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现在,段高航那边有五票:段高航本人、韩元捷、贾万真、郝建进还有郑思民。也就是说,如果段高航想达到目的,必须争取到郭壮、龚鸣和洪广良三人中的两票,而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们三人平日就两不靠,再加上今天的决策利害关系又太大,当然更不能轻易站队了。

    这点分析,段高航也想到了,所以他陷入了极度羞恼之中,本来是抱着极大希望的,而现在,却成了绝望。

    陡然间,胸口有一阵热气流上涌。段高航强压住了,他怕当场吐出鲜血来。不过,他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他希望在这关键时刻,中立的三个人能给他支持。

    第九百七十六章老东西罩着

    “下面,继续表决,同意我对双迅绵新城有关的新提议,请举手。”段高航开始了拼死一搏。

    局面一贯,韩元捷永远是支持段高航的先行者,他很麻利地第一个举起了手,然后便看着郝建进和郑思民,嘴角挂着微笑。再接下去,他又把脑袋转向了贾万真。

    郝建进和郑思民两人是不用说的,支持省委书记似乎是他们的使命,在稍稍的迟疑后,也都举手赞成。

    贾万真,则是眉头紧皱,他在犹豫、沉思,并不住地看着郭壮、龚鸣和洪广良三个人,他想根据他们的举动,来确定自己是否出手:如果三人中有两人举手,那他肯定是要跟上去的,因为那样就可以让段高航的议题以七票获得通过;如果三人都保持中立,那么,他的举手改变不了结果,所以干脆就不动,免得过早地暴露自己。

    不过,贾万真又很快就意识到,不管怎样,他都得举手表示支持。原因就是刚才所想,很简单:要是第一种情况发生,他别无选择,必须露出真面目跟潘宝山撕破脸,明确支持段高航;要是出现第二种情况,为了把戏演得更好,也要举手。因为仅就目前面上的情况看,他还是潘宝山安插到段高航身边的卧底。现在,除去向来保持中立的三人,段高航明显落后,这个时候举手表示支持,不正好演一幕“苦肉计”?

    想到这里,贾万真猛地举起了手,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这一切在潘宝山看来,有点儿戏。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只是看着贾万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贾万真举手,是段高航很想看到的,他想借贾万真这一环节搞点带动,以便让郭壮、龚鸣和洪广良也表态支持。所以,在贾万真举了手之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郭壮、龚鸣和洪广量三人,眼神中有威慑,也有一丝哀求。

    然而,三个人都没抬头,个个都耷拉着眼皮,抿着嘴巴,一副深思考的样子。事情的确如潘宝山所想,他们知道此次表决事关重大,所以还是保持一直以来的中立态度最合适,因此干脆就不抬头,把自己给“屏蔽”掉,省得收到不甘心的段高航给他们暗示。

    结果是不用说的,又是个平手,双迅绵新城的议题,只有搁置。

    有些气急败坏的段高航,不断抖动这鼻翼,近乎恼怒地宣布会议结束,然后铁青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狗杂种、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段高航就不顾形象地骂了起来,“早知道是今天这么个情况,肯定捏死万军和辛安雪他们个狗杂种、臭**,绝对不会留他们到今天!”

    作为唯一听众的韩元捷,此刻也垂头耷脑,“唉,你说也是,怎么就没防备下呢,看来我们是太大意了,防来防去,没防住自己人呐。”

    “自己人?”段高航喷张着鼻孔,气息大涌,“现在把‘自己人’用在他们身上,简直就是对这三个字的侮辱!”

    “看来我们之前的决定很正确,即便是在核心圈内,消息也不能外泄,就我们两个人决断。”韩元捷道,“否则还不知道要惹多少事呢。”

    “真想把他们叫到跟前,一个个给抽死过去!”段高航的注意力还在万军和辛安雪身上,他咬牙切齿,“会前我抱着必胜的把握,那股风发的意气是掩饰不住的,估计谁都能看得出来,可现实却是这个样子,让我哪还有点脸面?!”

    “段书记,你也别太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万军和辛安雪隐藏得太深,根本就没法防备。”韩元捷道,“现在,我们要抓紧制定方案,看怎么应对这个变局,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可知道不少底细啊。”

    “我想那两个该死的家伙也不会太过分吧,毕竟他们也要考虑下退路。”段高航恨恨地道,“田阁不就是个例子嘛,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不会真的向潘宝山和盘托出过去的一切。”

    “嗯,下意识的自保,会让他们考虑轻重的。”韩元捷道,“但不管怎样,我们得有个态度。”

    “唉,还能有什么态度?”段高航道,“万军那个杂种有***万少泉老东西罩着呢,还能把他怎样?动他就是动万少泉,对我们来说,动万少泉就是伤筋动骨啊,恐怕还不止呢,弄不好连条老命都得搭上。”

    “也是。”韩元捷叹息着,“不过我有点怀疑,万少泉知不知道这个情况?或许万军被潘宝山要挟,是闷着的呢。”

    “不可能不知道的,万军是个什么玩意?跟个无脑儿一样,他有事能自个担着?”段高航道,“肯定会向万少泉讨教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这时,万少泉的电话到了,言语间哀叹连连,说他刚刚接到万军的电话,把常委会上的情况说了,之所以转向支持潘宝山,是因为被严重要挟,没办法不屈服。

    “你说说,那个狗东西是不是太不争气了?”万少泉的口气表现得很愤慨,“早知道有今天这个样子,当初还不如不动他,就让他在办公室干一辈子算了,省得作乱!”

    这,可以说是万少泉的主动道歉,不管怎样,态度是有了。段高航捏着电话不断咬着牙根,还能怎么着?毕竟“交情”摆在那儿,总不能不给点面子。“好了少泉,事已至此还能怎样?”他压着怒气,以平静的口气叹道,“要说谁也不怪,要怪就怪潘宝山。”

    “唉,段书记说的是,谁能没有个失误呢?而且一旦被人盯上并且拿住了把柄,自然是没法抗争的,只有被牵着鼻子走。”万少泉道,“从这方面讲,还请段书记能原谅万军那个不争气狗东西。”

    “不原谅又能怎么着?”段高航带着点情绪道,“难道还能把他给办了?凭咱们的交情,说什么都做不出来啊。”

    “把他踢到一边吧。”万少泉貌似很诚恳地提了个建议,“弄个闲职让他待着,让他惹不了事、添不了堵。”

    “只要能知道自己错了就行,以后该怎么办,关键还是看他自己。”段高航还是表现了下风度,道:“其实话说回来,他被潘宝山盯上了,也是他的不幸,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多加关心才是。”

    “多谢段书记,你大人大量,我代表万军表示感谢,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估计也没有勇气和脸面到你跟前认错了。”

    “年轻人,犯错误是正常的,没什么。不过他也不算小了,在处理问题上是应该更成熟一些的,碰到问题早就该说出来的嘛,我们可以帮他想法子应对是不是?”段高航道,“可是,他却瞒着捂着,不是伤人么?如果他要是到了你这样的年龄还在搞些类似的低级做法,说真话,真……真就是个窝囊废了啊!

    万少泉知道段高航是在变相骂他,但还能怎样?只得受着。

    “段书记您说的是,反正等我见了万军,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万少泉已陪笑的腔调道,“您就别生气了,事已至此,我万少泉实在也没法再说什么道歉的话,因为仅仅是表示歉意,远不够弥补对您的伤害。”

    “行了,你就别说了吧,现在我心烦得狠,想静一静。”段高航说着,叹了口气,道:“有些话还得说说,少泉,咱们都是明白人,就别揣着糊涂了,以后啊,万军就是潘宝山的人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万少泉道,“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倒打一耙啊,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打你不就等于是打我么。”

    “是啊,一样的道理,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比一个战壕里出来的还亲呐,要是我打他的话,还不是疼在你身上?”段高航道,“你疼了,我能好受?”

    “要不,就按我刚才说的,让万军跟潘宝山求求情,放他一马,就让他换个岗位到一边呆着?”

    “行。”段高航知道也没别的好法子。

    “段书记,万军换岗位,级别能不能保留一下,要不混一辈子又能怎样?”万少泉道,”“唉,说到底,人活一辈子,还是要为孩子着想啊。”

    “嗯,尽力量啊,边走边看,实在不行就让他到人大去。”

    “人大可以去,政协就算了吧,毕竟他还年轻。”

    “人大当然是可以的了。”段高航道,“下一步,国家对人大这块是会重视起来的。”

    “段书记,实在是太感谢了!”万少泉道,“以后如果要有牺牲,我万少泉一定会挡在您前头!”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段高航趁机道,“就算你不为别人,总也得为万军想想吧。”

    “没错,就当是替他还债了。”万少泉明白段高航话中的威胁之意,也半明半暗地回应着。

    电话到此也就结束,段高航放下电话后便骂了起来,说万氏父子简直就是万恶的父子。

    韩元捷也跟着骂,帮段高航解气,不过很快,他就言归正传,谈到了辛安雪。“段书记,万军的事就这样了,辛安雪怎么办?”他问。

    第九百七十七章少了两票

    说到辛安雪,段高航一下气衰。“果真,辛安雪个……货,果真是出了问题。”他有气无力地说道,“说真的,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可就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发生了得面对啊,必须妥善解决。还是像我之前的说的,来个稳妥的做法,让她知难而退吧。”韩元捷颇有意味地道,“那样,大家都能得好处。”

    “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段高航的情绪在悲思中还没跳出来,忍不住仰天叹息着,“都***,全变节了。”

    “段书记,我看其实也不是变节,而是被卡住脖子出于无奈。”韩元捷道,“前阵子潘宝山的工作看来是做足了,竟然不动声色地拿了我们几员大将。”

    “可怕。”段高航慨叹了起来,“很可怕啊。”

    “没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走邪路得了个巧而已。”韩元捷道,“你想想,他不用干别的工作,一门心思扑在玩阴招上,当然能见效了。”

    “可不管怎样,我们是受损了啊。”段高航始终无法释怀在常委会上的“意外”失利。

    “段书记,就目前情况来说,也还不算差。”韩元捷安慰道,“等万军和辛安雪那边好好努力一下,脱离潘宝山的控制,他们就成散兵游勇了,而本来呢,潘宝山收缴他们是要派大用场的。也就是说,力量削弱的是他潘宝山。”

    “事是那么个事,但关键是潘宝山能否让他们两人顺利地离开?”段高航道,“他肯定会想到让两人离开的后果,所以必定要加以阻挠。”

    “也不见得,你刚才不还提到田阁了嘛?”韩元捷道,“潘宝山还想继续笼络人心呢,哪能穷凶极恶地逼迫他们?退一步说,假如辛安雪被逼得走投无路闹腾起来,他潘宝山的脸上能好看?不影响他的正面形象?”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两人向潘宝山开诚布公地求情,就能达到目的?”

    “会的,这点我有把握,潘宝山是会同意的。”韩元捷道,“但前提是要把两人的工作做通,现在,万军是没问题的,万少泉刚才来电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辛安雪也不成问题,她是个现实的人,肯定不会付出身败名裂的代价,就让她抱着潘宝山的大腿求饶吧。”对辛安雪,段高航还是比较了解的,“***,死**,只能助兴,不能起兴。”

    骂归骂,事情得做。段高航打电话让辛安雪到办公室来一趟。

    辛安雪有些胆怯,她知道段高航肯定心有不甘,不过再想想也无所谓,木已成舟还能怎样?段高航要做的,只是想办法解决困境而已,而这,也是她期望的,她也想早点摆脱左右为难的境地,总不能就这么夹在他和潘宝山中间受搓弄吧。

    来到段高航办公室门前,辛安雪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敲门。

    “进来吧,辛书记。”段高航在里面大声说。

    “你知道是我?”辛安雪进门后问。

    “你敲门有你的特点。”段高航一脸深沉,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对你的了解有多深,你是不知道的。只是,我有时会忽略对你的关注,否则也不会发生些让人不快的事情。”

    “段书记,我知道对不住你。”辛安雪看上去还算坦然,准确地说是有些黯然,“但也请你理解,我是迫不得已。”

    “行了,不用说了,你的情况跟田阁一样,还有万军,都是被人揪了小辫子。”段高航说到这里开始狠起来,“***潘宝山,也就搞这些把戏一个顶俩!”

    “可事情就发生在了我们头上,还能怎么着呢?”辛安雪露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态,“否则会一下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那个,我不怪你们,换位思考,就是换做是我,也会那么做。”段高航放沉了腔调,两手背在身后,踱步到窗前。

    “段书记,你真是宽宏大量之人。”辛安雪跟上去两步,道:“不知道你让我过来,有什么指示。”

    “我还敢指示你?”段高航也难免流露出不满,他偏着身子扭着头,看着辛安雪道:“现在是我有事得求着你啊。”

    “段书记,请别那么说。”辛安雪两手抱在小腹前,微颔下巴,“其实,我对你并不构成什么威胁。”

    “什么叫威胁?”段高航探着脖子,“难道只有刀架在脖子上、枪指着脑瓜子才叫威胁?”

    “不就是工作分歧嘛。”辛安雪也有点按捺不住,她觉得不能一味唯唯诺诺,也有必要适当强硬一下,“除了这次举手表决投票,其他我还做过什么?再者说,他潘宝山能放心让我做重要的事情?”

    “关键一票,能压死人啊!”段高航恨恨地道,“难道你不明白,工作上的分歧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那我还能怎样?”辛安雪声调微扬,“难道就心甘情愿地让潘宝山给踩在脚底下,踩进泥窝子里憋死?”

    “你不要激动,今天让你过来,就是商量解决问题的。”段高航见辛安雪冒了起来,立刻稍稍缓和了口气,“之前的事,咱们就一掀过去,之后的事,你不要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你看,怎么样?”

    辛安雪明白段高航的意思,那也正是她所希望的,但她不放心的是潘宝山,于是说道:“我也想那么做,可就是不知道潘宝山会怎样。”

    “你去求他,就像田阁一样跟他表白,我想他是会同意的。”段高航道,“优待俘虏,这一点潘宝山能做到。”

    辛安雪一时无语,她觉得段高航不该用“俘虏”一词来形容她,那是一种侮辱,不过再想想那又有什么,事实不就是如此?

    “好吧,我试试看。”辛安雪道,“段书记,你不会让我步田阁后尘,回家养老吧。”

    “不,你跟田阁那个狗东西不一样。”段高航道,“你是个女人,我曾经并且到现在还为之心动的女人。”

    “那你想让我到哪里去?”辛安雪对段高航装出来的花言巧语并无反应,现在她只关心自己的去向。

    “到政协去做副主席吧。”段高航道,“级别不降,工作又清闲。”

    “也好。”辛安雪能接受这个条件,“不过段书记,潘宝山那边我是没有把握的,只能尽力而为。”

    “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段高航很有把握地笑了笑,“因为那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我最好的选择,说白了,咱们可以避免冲突和伤害。”

    辛安雪看了看段高航,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心情很复杂,但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像段高航说的,向潘宝山求饶。这事不能耽搁,而且她也没那个耐心去磨。

    第二天上午,辛安雪就直接来到省府大院,敲开了潘宝山办公室的门。这是她被控制以来,第一次和潘宝山面对面交流,之前都是通过鱿鱼间接进行。只是这一次不行,有些事,必须直接对话。

    “潘省长。”辛安雪稍有点拘谨,声音不大,“有件事得跟你请示一下。”

    “哦,辛书记啊,你好。”潘宝山很客气,站起身来迎接,“坐吧,坐下来说。”

    “段高航找过我了,就在昨天。”辛安雪不绕弯子,但也不能太直接,“我觉得,我不能继续扮演现有的角色,压力太大,没法承受。”

    潘宝山明白辛安雪的意思,但没有接话,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不过也不能一直保持沉默,他笑了笑,道:“段书记的意思是?”

    辛安雪知道潘宝山有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不想把话挑明,这样也好,点到即止就行,省得还要过多表述。“我请示过,段书记也同意了,准备到政协去任副主席,保留级别享清福。”她说。

    “哦,是这样啊。”潘宝山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那您同意嘛?”辛安雪用祈望的眼神看着潘宝山。

    “我服从省委的意见。”潘宝山微微一笑,“你放心地回去忙工作吧。”

    潘宝山的话意很明确,辛安雪知道他是没有异议的,她很高兴,有点乞浆得酒的自得,忙点着头走了。

    潘宝山看着辛安雪离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就在她来之前,万少泉刚刚给他打过电话,把万军要隐退的情况说了,他也表示同意。现在辛安雪也走了这一步,也就是说,万军和辛安雪都将不再发挥作用。如此一来,就必须提前考虑下一步的事情,谁将出任双临和迅光的市委书记、又能否将他们收归到队中,如果不能,那么将势力大减。

    潘宝山找谭进文商量,该怎样应对眼前的局势。谭进文不赞同轻易放过辛安雪和万军,说收编他们那么长时间,仅仅才发挥了一次作用,有点吃亏。

    “话不能那么讲,仅有的一次作用,也算是很关键了,否则双迅绵新城的事,就能伤透脑筋。”潘宝山有点无奈,“所以,现在他们提出要保全自己而剥离出来,我也就同意了。再者,如果攥得太紧,他们要是耐受不了而作死一搏的话,也是个问题啊,直接、间接的影响都会不小的。”

    “那能不能要他们顶一段时间?”谭进文道,“等我们物色到新人选并有把握控制的时候,再让他们退出来?”

    “恐怕行不通。”潘宝山摇摇头道,“他们这么着急地找我摊牌,就可以知道段高航给他们施加的压力有多大了。”

    “可如果不那样的话,怎样把眼前的难关渡过?”谭进文道,“我们这边相当于少了两票啊。”

    第九百七十八章母夜叉后台

    说到票数,潘宝山也一筹莫展。“现在也没好办法,马上就让贾万真下去,能少一票是一票吧。”他说道,“没有个立场的东西,坚决不能留,他真是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贾万真他没有点骨头。”谭进文道,“其实他的自由度最大,无论是哪一方,都没留下什么可抓的尾巴,完全可以边走边看,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站队。”

    “那是他对自己的智力过于自信了,以为能看透局势,掌控一切。”潘宝山道,“就说他变节一事,都那么明显了,竟然还想着要圆谎填窟窿。昨天常委会后,他竟然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给我分析局面,说他应该做个假象,举手支持段高航,最后,还问他演得戏像不像。”

    “真是无敌了啊,脸皮也够厚的。”谭进文道,“你怎么回答?”

    “我说像,太像了,简直就跟真的一模一样。”潘宝山道,“当时我口气很不好,估计他应该知道我是不相信的。”

    “他早就知道你是不信的,无非是想做个面子事而已,如果你要逮着他一顿呵斥,那么他就顺势高调表明立场,说是被你赶走的,最后你还落个不是。”谭进文叹道,“真阴柔啊,那种人的确是不能留的,该趁早除掉威胁。只是,除他不是太容易吧。”

    “可以借外力,利用黄卫坤对付贾万真。”

    “黄卫坤那个好狐狸能听我们的?没准他早已被段高航给‘点拨’了呢。”谭进文道,“他不是嚷着要找段高航官复原职的嘛。”

    “是的,我已经分析过了,他多是被段高航给稳住了,把矛头对准了我,可是我有关键性的扳回器。”潘宝山道,“史为朗的作用很关键。”

    “哦,我明白了,让史为朗承认是段高航方面指使的?”

    “对,而且我们不把矛头直接对准段高航,就说是韩元捷亲力所为,反正他们是一伙的嘛。”潘宝山道,“黄卫坤听后应该会惊心,狐性多疑,他肯定会入耳入脑,之后一分析,应该能推断出谁是陷害他的‘真凶’。别忘了,贾万真的最后归属,能说明不少问题。”

    “嗯,是可行。”谭进文道,“那由谁出面跟黄卫坤接触?”

    “你去吧,我去不合适,别人又缺少分量,你去刚刚好。”潘宝山道,“这事要抓紧,耽误不得。”

    听潘宝山这么说,谭进文本来还想聊一阵的,也就此打住,即刻出去找黄卫坤。

    谭进文刚走,方岩随后就到了,他能推断潘宝山现在的处境,有点紧张。

    “凭我对段高航原班人马的了解,和对你的认知,知道辛安雪和万军撑不了多久,肯定会像田阁一样隐退。”方岩直言不讳,“所以你将会处于弱势。”

    “方部长,不是将会,已经是了。”潘宝山道,“万军和辛安雪已先后跟我摊了牌,我都答应了他们。”

    “是也该答应,不答应负面影响可能会更大,所以你得马上在常委中发展力量。”方岩道,“前一段时间,你把精力投向了基层领域,注重打基础,那也确实需要,所以我也没提什么建议,可是谁知道现在局势发展如此之快,还真是不该忘掉一句老话,满天繁星,不如一轮明月。”

    “是啊,要是早知有今天的状况,肯定是要从高层着手的。”潘宝山道,“方部长,我正让人攻下贾万真,逐步削弱段高航方面的势力。”

    “削弱敌方势力的同时,还要争取壮大自身的力量。”方岩道,“目前没有站队就三个人,郭壮、龚鸣和洪广良。郭壮是四不靠的人,军队的关系就是牛,而且他对地方上的事也不上心,每次常委会他多是象征地到场,无争议的问题表态时他赞成,有争议时就弃权。龚鸣的岗位史无前例地受到重视,自然会小心翼翼,不会有选择性地加入哪个派系。所以,现在只有洪广良还可以努力一下。”

    “这三个人的情况,段高航那边估计也分析过了。”潘宝山道,“估计洪广良是争夺的重点。”

    “洪广良的弱点同时也是优点,就是胆子小。”方岩道,“想争取到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之前没在意,洪广良到底有什么背景?他怎么老是保持中立,难道就不怕段高航剋他?”

    “怕,他怎么不怕?但是反过来,段高航也怕洪广良会剋他。”

    “哦,洪广良还有那能耐?看来上面很有根系。”

    “没有,他靠的是自己。”方岩很是玩味地说道,“洪广良有个厉害的老婆,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泼妇,如果段高航敢给洪广良穿小鞋,他老婆就能就能到段高航家门口指桑骂槐骂上三年!”

    “真是不可思议,那也是威慑力?”潘宝山不由得笑了起来。

    “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能无限支持的女人。”方岩也笑了,“你可别小看洪广良的老婆,她骂起来可不是没头脑的,她会把事情的大概说出来,让周围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想想,她添油加醋地一说道,时间一长,人们就会趋向同情她,把矛头对准被骂的人。”

    “看来有先例。”

    “当然,那会估计你才刚参加工作不久。”方岩道,“洪广良当时是绵之市的市长,当时被市委书记小玩了一把,失去了到省劳动厅做厅长的机会,结果他老婆就到市委书记家楼下摆开了阵势,一连两个多月,还劲头十足。最后市委书记实在没有办法,亲自出面道歉,才把她给‘请’走。”

    “还真是无奇不有。”潘宝山道,“难道报警也不行。”

    “报警有什么用?”方岩道,“她不指名道姓,而且也不怎么扰民,白天开工,晚上休息,警察能把她怎样?再说了,都是官宦人家,警察也不想搅和进去,所以即便接到报警,也只是象征性地看看,并不会采取什么实质措施。”

    “这么说来,洪广良也不难攻破。”潘宝山听完笑了起来。

    “哦,宝山省长有何高见?”

    “从洪广良老婆的性格不难判断出,他是个深受压抑的男人,难怪周末也都到办公室装加班不回家,因为回家更难受啊。”潘宝山道,“也就是说,只要条件合适,他应该是会释放的。整天母夜叉相伴,一时送个小花鹿到他跟前,他就会跌进温柔乡里,而且,在那方面犯了错误以后,哪怕受到再大的胁迫,他也不敢回家讲。一句话,他的母夜叉后台,对我们来说构不成威胁。”

    “呵呵,你啊。”方岩耸着肩膀笑了起来,“我就不说了。”

    “不说了,洪广良的事就不说了。”潘宝山跟着笑道,“下面再说说郭壮,我觉得,也还是有可能争取到他的。”

    “走焦自高的关系?”

    “嗯,别的也没什么好路子。”

    “是不是生疏了点?”

    “有点吧,不过可以迂回一下,充分利用郁委员的关系。”潘宝山笑道,“我去找郁小荷帮忙说话。”

    “真有你的,能拉大旗啊。”方岩笑着点点手,又道:“不过,即使你能说动焦自高搬他老岳董长江出来,又怎能知道郭壮会卖那个人情?”

    “别忘了,董长江曾经是第一副司令,资格老,在省军区的人脉还是相当广泛的。你知道军人大都是有血性的,重义气,认老根系,所以董长江虽然退了,但威望并不小。”潘宝山道,“他找郭壮办点事,就算郭壮不看他本人的面子,难道还能不考虑他的影响力?”

    “也有道理。”方岩道,“可以尝试一番,试了总归有机会嘛。”

    “明天一早我就进京。”潘宝山道,“跟郁小荷面谈,电话里是说不清的。”

    “洪广良那边也要抓紧啊,他可是很关键的一票,要是晚一步被段高航抢了先,就相当于是两票的差距啊。”

    “看来得连夜开工了。”潘宝山道,“不过没什么困难,思路清晰,有条不紊。”

    “嗯,这方面我对你是有信心的,人事斗争,你能高能低、能善能恶。”方岩笑道,“但是在工作上,我觉得你还是要稍微讲点柔和性。”

    “方部长,有什么请指示?”潘宝山知道方岩有话要说。

    “在房地产方面的动作,不要太猛,还是软着陆要好一些。一方面,作为省会的双临,毕竟和段高航、韩元捷等有太深的根子,方方面面都有理不清、割不断的关系,所以,真是要推行你的主张,怕是在很多环节上都有阻力。另一方面,你的动作过猛,难免会露出弱点,容易被段高航他们抓住机会打反击,像刚刚发生的研究叫停双迅绵新城开发建设一事,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嗯,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潘宝山道,“举措过于激烈,出了成果当然好,不出成果也没什么,可要是出了劣果,那可就不好交代了,上面肯定是会不高兴的。”

    “就是,那你又何必冒不必要的险的呢?”

    “我会调整下一步计划的。”潘宝山道,“尽量温和一些。”

    “行,能有这么个转变,我就放心了。”方岩拍拍潘宝山肩膀,“我走了,你抓紧把该办的事办办吧。”

    第九百七十九章低调求证

    潘宝山当然得抓紧,送走方岩后,他先打电话给王天量,把洪广良的事情说了,要求充分利用殷益彤的能量,把那一票拿下。不过在行事的时候,要注意节奏,不要追求一步到位,那样容易适得其反,要慢慢来,要做到润物细无声,那样任何防范也都只是个空。

    “潘省长,这招子现在还能管用?”王天量觉得成功的几率很渺茫,“如今稍有点动作,便人人喊打,导致人人自危,哪里还敢乱来?”

    “天量,没有绝对的事情,财色两把刀,永远都有锋利的刀刃。”潘宝山很是自信,“再说了,有些事看上去乱,但实际上并不乱,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

    “嗯,既然潘省长这么有把握,那当然要全力以赴的了。”王天量道,“殷益彤那边的工作没有什么难度,女领导嘛,难免有特别想利用自身优势的。”

    “是的,殷益彤在那方面的潜质,我早就看出来了。”潘宝山笑道,“这个时候用她,最合适不过。事成之后或者是行事中,刚好也可以顺势兑现诺言,提她一个级别。”

    “我一定给她下死命令!”王天量道,“让她使出浑身解数。”

    “也许根本用不着那么费劲呢。”潘宝山笑了笑,“虽然现在打虎风头正紧,自然让人缩手缩脚,但是,人再怎么约束自己,内心的渴望是没法禁锢的。”

    潘宝山的话,让王天量想到了以前在省委大院的时候,对洪广良也是有所了解,知道他被管束的情况,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哦,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马上发函给省政法委,明天去车接,请洪广良到松阳调研政法工作。”

    王天量轻松的表现,让潘宝山很安心,收了线后他又打电话给郁小荷,问她在不在北京,明天要一个人飞过去见她,有事相求。郁小荷当然是不会拒绝的,而且还表示热烈欢迎。

    电话打完,潘宝山坐进躺椅闭目养神,眼下事情太多,得理好了,不能乱了步骤,更不能有遗漏。新城的事,实在是惊了一身冷汗,他觉着那么大个摊子,存在一定风险,有必要和邓如美、鱿鱼还有蒋春雨一起商量下,怎么降低风险。

    稳了一会后,潘宝山拨通了邓如( 官路逍遥 http://www.xlawen.org/kan/2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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